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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闻声,仰头看向他,乌眸婉婉,平静而柔和,似铺满月光的一泓海水。
时彧的心跳得很快。
舌尖滚了滚,他再度启唇,道:“昨夜已经有所耽搁,今天我是必须去京畿大营了,营地里出了点事情。但你放心,少则一两日,多则三五日,我定再回来。”
沈栖鸢对时彧要出远门这件事没什么感情,因此也没任何计较,轻轻地、慢慢地颔首,只应了一声。
时彧知晓她好不容易认了命,强行地转变了长久维持的心理认知,恐怕都还没有消化,现在的她,对他根本无一丝男女之情。
但昨夜里她投缳自缢给他带来了深重的阴影,时彧不敢得寸进尺,要了她的人,一夜之间,又想来贪图她的心。
沈栖鸢没有说话,她替时彧检查着,身上还有没有不工整的地方。
时彧身上穿的是武将常用的圆领劲装,衣上唯两侧袖口有用银线勾勒而成的忍冬藤蔓,旁的再无赘饰。
衣料是细绸,摸上去质地光滑柔软,很贴合皮肤,撑出了他肌肉线条分明的轮廓。
从上整理到下,时彧被呵得发痒,他忍不住道:“我一个武将,用不着打扮那么精细,出门去骑个马衣服立马皱了,理或不理到了营地都一样。”
沈栖鸢坚持不肯听劝,手指扯过时彧的下衫时,伸手触碰到了他的膝盖。
右膝上的护膝已经磨损得不成型了,戴着也收效甚微。
时彧和他的阿耶一样,对料理自己,照顾自己这种事是非常粗糙的。
有些东西坏了,用着不舒服了,他们也不会特意去买。
沈栖鸢以前给伯爷做过护膝,现在给时彧再做一对,也并无不可。
但做好前她不打算告诉时彧。
时彧的膝盖被她的柔荑抚触着,一股酸麻的痒意直冲天灵,下意识地往回缩。
沈栖鸢若无其事,温柔替他整理好衣衫,起了身。
端详时彧,他本来就生得极好,挺拔的身形轮廓,似峭壁孤松,被劲装衬托着,愈发显出英姿勃勃的气概。
沈栖鸢的目光凝在他的肩上,少年逐渐长成的宽肩,已有了挑起千钧重任的风貌,的确是她愚拙了,竟看不出在她眼前的,一直都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年男子,而非孩童。
昨夜种种历历在目,沈栖鸢垂下了螓首。
时彧将她揣入怀中抱住,低头觑着她,“沈栖鸢。你送我出门好不好?”
沈栖鸢轻轻应了一声。
时彧翘起了嘴角。
正要说话,门外响起了叩门声。
原来是时彧叫来的李府医。
时彧松开沈栖鸢,将李府医请进来。
“替沈姨娘看看。”少年吩咐道。
沈栖鸢折身去替府医看茶,听到“沈姨娘”三个字,杯盏碰到了碗沿,发出清脆的“咚”声。
时彧从前万分排斥旁人唤她“沈姨娘”,如今,仍然是姨娘罢了。
沈栖鸢垂下浓密的长睫掩盖了眸色,为李府医沏茶,请他饮水。
李府医先看了沈栖鸢的外伤,她的脖颈肌肤雪白,因此那道被白绫勒出来的青紫的淤痕尤为醒目。
“沈姨娘的脖颈处淤伤,可以外敷擦药消解,无大碍的。但少将军说,姨娘的胸骨恐有受损,怕伤及脏器,特让老朽来为姨娘诊治。您是否觉得,有胸闷不适,或是心悸眩晕的症状?”
沈栖鸢听闻此言,手掌缓慢地贴上胸前,心跳平缓有力,从昨夜到现在,一直很妥当,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只有颈部尚有勒感。
她诚实以告,李府医听了,踌躇地道:“老朽要摸沈姨娘的肋骨,才能确定姨娘的肋骨是否受损,不知姨娘可否行方便?”
沈栖鸢并不介意:“医者不避,应该的。”
她伸手,替自己解落衣衫。
外边笼罩身子的是一层雪青色云烟丝罗绣芙蓉青叶的寝衫,剥离出去的一瞬,沈栖鸢的身上便只剩最后的抹胸诃子。
诃子是宽松式样的,若隐若无地裹着内里寒酥,芙蕖淡香幽软袭来。
李府医识人无数,也救人无数,这种事情自然也司空见惯。
他待要上前,替沈姨娘诊治。
时彧心念一动,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攥住了李府医的胳膊。
力气大得差点将一个年近古稀的老者的胳膊给卸下来,疼得他声音沙哑地叫唤,少将军却将身横在了面前,阻碍了他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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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医甚为不解:“少将军——”
时彧的脸色略显粉红,他丝毫不退,反而义正词严:“男女授受不亲,李府医。”
李府医作为医者,考虑家属的要求是必然的,况且沈姨娘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娘,少将军替伯爷介意这一点,也实属正常。
但接着一句话,李府医就听不懂了。
“我来吧。”
“……”
李府医有点儿吃惊,错愕地看向少将军。
也想看看少将军身后的沈姨娘是一副怎样的神情,但少将军将身阻碍了他的视线,李府医表示什么也没捕捉到。
他一个老大夫,尚且与沈姨娘男女授受不亲,少将军和沈姨娘难道就可私相授受了?
这个道理听着怎么如此奇怪。
李府医内心当中波涛汹涌,无比震动。
忽听时彧道:“我在军中多年,也有一些经验,只是没摸过女人的骨头,你告诉我往哪里摸就是了,然后,开点安神怡魂的药,给沈姨娘煎服。”
时彧忽然感到自己腰后的蹀躞带,被一只手轻柔地往下扯了扯,那股力量带动得他前腰的蹀躞七事纷乱摇颤。
时彧心领神会。
沈栖鸢害羞了,她不想他摸。
但他轻咳一声,没应她。
早已经亲密到突破了最后一重阻隔了,现在只是摸她的胸口而已,沈氏就害羞至此。
若是调换过来,他的全身都能给她摸个遍的,有何关系。
他们很快就会是名正言顺的一对了。
李府医作为多年行医的老大夫,一双眼睛比鹰眼还锐利,丝毫不因年事已高而退化,早已看到少将军腰间晃动的蹀躞带,心中震撼之际,有了揣度。
莫非少将军昨夜,是在波月阁,在沈姨娘的房中留的夜?
看沈姨娘的架势情态,似乎也并不排斥少将军的轻薄。
那这现在两人是一种什么复杂关系?
沈姨娘作为伯爷的遗孀,现在和少将军睡在一张床上。
一男一女睡在一张床上能发生什么好事,简直不言而喻。
李府医神情复杂,心忖着,老朽来府上十几年,从来不知道本府家事这么乱的,哎,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
自打夫人和伯爷走后,那个单纯可爱的小郎君也不见了,少将军他变得越来越狂野了!
第24章
帘幔垂落,无风自动。
时彧用夹子固定住两扇门帘,左臂从后环拥住沈栖鸢的身子,低头看她。
天光正炽,照着女子如雪中春信般的两靥,肤光细腻,仿佛能看清脸颊上纤细的绒毛。
沈栖鸢按住了时彧不规矩乱动的手,垂眸敛容,声调轻颤,“你不是说营地里有事,你今天必须要走了么。”
时彧知道她害羞了,不肯让他摸骨,“我确定你无碍了再走。”
不然走了也记挂着。
但时彧必定是不会说那后半句话的。
他的手又开始没规没矩,没入了她的诃子底下,一寸寸搴开她的罗裙。
“时彧……”
沈栖鸢想制止他。
然而她一开口,声音便又碎又哑,简直不成样子。
李府医就背身守在帘门外头,虽看不见,但又不是听不见。
沈栖鸢哆嗦着声线,声音轻细地求着:“你别这样……”
时彧低下头,俊脸贴着沈栖鸢的脸蛋,薄唇倾向她的耳垂。
“昨晚你也是这样说的。但后来还不是——”
他若没点眼力见,知道她后来也享受其中,也枉做了几年将军。
沈栖鸢无比羞恼,她昨夜后来那样,不过是没了力气而已。
他强行亲吻她,口腔中残存的葡萄酒气乘隙而入,令她也中了一部分春帐销魂的药性。
这些时彧自己应该知晓的。
可他偏偏揣着明白装糊涂,沈栖鸢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帘帐外的李府医正叮嘱时彧要领,先触摸沈姨娘的第四及第五根肋骨。
“靠近左乳处,是心脉关键所在,请少将军沿肋骨触摸,勿使大力。”
通常肋骨断裂的人,不会有太大的痛楚,大多胸闷不适,所以摸准位置很有必要。
时彧的手绕过诃子绵密的经纬,遵循李府医的指点,长指往上寻觅。
“……”
柔软丰满的触感,一瞬让少年呆若木鸡。
沈栖鸢倏地伸出双臂,抱住了时彧的脖颈。
花娇玉润贴上来之际,少年的身体蹭地化作了一尊木偶。
还来不及为她的亲昵而窃喜,沈栖鸢张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为了不使自己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来,沈栖鸢下口很重,嘴唇紧紧地堵着。
时彧被咬得痛苦不堪,可还要遵循医嘱替她摸骨。
他必须克制自己的力量,以免弄伤她的骨头,仅仅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时彧的额头便冒出了一层薄汗。
确认她的两根肋骨并没有断裂处,时彧靠近她的耳朵,用李府医听不到的声音,道:“松口,别咬了,我疼得厉害。”
沈栖鸢知道他坏得透顶,恐怕这是兵不厌诈,等她不咬了,时彧便会变本加厉。
所以她一点没松,反倒咬得更厉害。
时彧无奈又有些好气,朝她耳语道:“你现在是徇私报复,报复我昨晚不听话,让你疼了?”
“……”
沈栖鸢积羞成怒地松了口。
只在一瞬间,时彧又摸了她两根肋骨。
这两根骨头都属完好,看来心脏和肺部没有受创。
时彧用拇指抵住沈栖鸢的膻中穴,轻声似哄:“呼吸。”
他有了一点正经看病的样子,沈栖鸢也就不会再讳疾忌医,寻着他给的节奏,试图呼吸。
试了几遍,呼吸均无异常,也没有感到憋滞堵闷之处,看来应是无恙的。
如果肋骨断裂,少说要卧床一个多月,沈栖鸢虽然平日深居简出,但也不喜欢那种动弹不得的无力感。
时彧也呼出了一口气,释然地道:“看来肋骨不曾受伤。”
时彧是将军,从小到大,骨折的次数一只手数不过来,肋骨的断裂是相对麻烦的,虽然相对其他重创它的痛感并不太激烈,但它所关涉的几件脏器都是至关重要的,必须卧床制动,否则恐有大患。
确认她无碍,时彧也终于松了心神。
“李府医,过来探脉吧。”
时彧拾起沈栖鸢的外衫,将外袍罩在她单薄的香肩上。
李府医应了一声,转身匆匆过来,要替沈栖鸢抓脉。
沈栖鸢将手腕探出罗帷,由李府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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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住。
李府医经验老道,沈姨娘的脉象并没太大的问题,沉稳有力,比普通女子还要强健。
他据实以告:“姨娘可安心,这脉象无不妥之处,只是姨娘受惊了,我这就去开安神汤,请姨娘按时熬药吞服。”
姨娘身上,除了脖子上的勒伤以外,便再不见别的伤了,李府医斗胆猜测,难道少将军看上了伯爷的遗孀,昨夜里霸王硬上弓,沈姨娘不堪受辱,决心一死了之,就在这房中上吊了?
他知道自己离真相很近了,可越近,这真相越荒唐。
李府医自帘帐外往里窥探,只能看见少将军模糊的身影,不见清晰的轮廓,但他揣测少将军心生邪念,身为长者,无法对此熟视无睹,他必须出言警醒一二,也算对沈姨娘的搭救了。
“少将军。”
听到李府医唤自己,时彧抬眉。
李府医怅然道:“将军自幼得伯爷教诲,含霜履雪,高节清风,即便身处官场也不磷不缁,是老朽一直钦佩的。”
这种开头,通常意味着后边并不是什么好话,时彧攒了眉峰,冷淡地反问:“你想说什么?”
李府医佝偻着,连连点头,“是。伯爷一生光明磊落,俯仰无怍,老朽实在盼望少将军能承袭伯爷遗志,做一个真正的人中君子。与沈姨娘的私事,不如就此断了。”
沈栖鸢听得心咚地一跳,惭愧不安。
的确。
她曾许过伯爷终身,如何能做时彧的女人?
可当她身子轻颤时,时彧的一条手臂已不着声色地绕到了她的身后,将她的韧腰一把搭住,勾入怀中,不许她分毫动摇。
沈栖鸢做不到像他一样面对他人的毁谤熟视无睹,就连伯府上下,都不会有人认可他们的关系。
时彧笼着沈栖鸢的腰肢,冷眼向帘外的李府医:“事已至此,李府医以为应该如何?”
李府医叹道:“沈姨娘留于伯府,也不再名正言顺,少将军应及早将沈姨娘送出去,以免日日相对,为色相皮囊所诱惑又生邪念。”
时彧冷笑:“我生邪念,与皮囊色相无关,把她送到万里之外,我只想到她,便生邪念。”
“这……”
李府医再想不到少将军竟如此厚颜回怼。
他不敢以下犯上,只好闭口塞言。
时彧语调清冷寒漠:“你们大夫行医救人,多是医治皮肉之伤,我这是心病,敢问李府医,可有心药治我心中的淫邪?”
这话越谈,越让沈栖鸢感到不自在了,她扭了扭腰,试图甩开时彧的钳制,但他的桎梏非但挣不脱,反而越锁越牢固。
李府医被诘问得哑口无言。
一甩衣袖,他放弃了劝说,只是感慨道:“少将军心有所决断,是老朽万万干涉不了的。只恐伯爷泉下有知,因此震怒。老朽言尽于此了。”
李府医是广平伯府多年行医的老人,拥有仅次于时彧的声望,所以才敢冒险谏言,如画晴等人,纵然看出了少将军与沈姨娘之间的私情,也不管置喙任何。
时彧在这件事情上尤为坚决,不肯听任何劝谏之语。
目送李府医出门去后,沈栖鸢收回目光,垂下脸,看了眼时彧仍横在腰间的稳固的手掌,她忍不住低声道:“连李府医都不能谅解,旁人会如何看待。时彧,这样不对的。没有人会相信,伯爷在临终前说过那样的话。”
时彧可以忍为万人之敌,虽千万人吾往矣,唯独面对沈栖鸢的退缩,是他所不能忍耐的。
时彧固执地将沈栖鸢揣进怀里,捂紧一些,再告诉她:“无需别人相信。沈栖鸢,就算没有父亲的嘱托,我也会要你。”
沈栖鸢抿唇。
她说服不了时彧,仅能将他的固执理解为,少年到了发育成熟的阶段,开始有了对女人的向往,恰巧她是在他欲望最旺盛的阶段出现了,所以沦为了他的猎物。
时彧讨厌了她这么久,绝不是旦夕之间,就会摒弃前嫌喜欢上她的。
沈栖鸢有自知之明。
她虽应承了时彧,但私心里是抵触的。现在她就希望,时彧能快些长大,真正成熟,等他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男女之爱,到那时候,应当便不会对她再有执念了。
时彧见她两眼空茫,心不在焉,心中气恼更深,低下头便咬住了沈栖鸢的红唇。
似凶残的小兽般,狠狠地嗫咬着她的唇肉。
一阵阵酥麻刺痛的感觉侵袭上她的感官。
沈栖鸢被咬得唇瓣似吮到了湿腥的铁锈味。
时彧终于放开她,抵住她的额头,将她一把抱起来,“沈栖鸢,送我出去。”
他的力气大得沈栖鸢无法想象。
她觉得自己不像是在送他出门,更像是被他夹带出去的。
当更衣之后,被时彧半拖半拽半抱着拉扯向侧门,沈栖鸢怕被人瞧见,连声催促他放自己下来,让自己的两只脚能沾地,否则成什么样子。
时彧坚持不放,沈栖鸢无奈之下,只好从了他:“我会送你出门的,你放我下来。”
时彧这才将沈栖鸢放在地面。
她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实感,亦步亦趋地跟着时彧往侧门去。
但沈栖鸢终究是不想面见更多的人,只送到了门口,见刘洪牵着乌云盖雪守候在外,沈栖鸢避开了刘洪的视线,轻轻往回缩了身子。
时彧却不让她躲着,将她抓过来,一把便往胸口摁。
当着管事刘洪的面,时彧拥抱了沈栖鸢,目光示意他,应该明白什么意思。
少将军昨夜栖在波月阁的事,府邸上下已经传遍了。
这是丑闻,刘洪已经费劲心思地把它压了下来,暂不许外传。
但纸是包不住火的,纵是他刘洪手眼通天,也架不住少将军非得光天化日之下地炫耀啊。
再如此下去,非得俾众周知不可,到时候,广平伯府就成了全长安的笑柄!
少将军他这,这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呐!
沈栖鸢吸了吸鼻头,少年垂下眸光来看。
怀中的女子闷得脸蛋热气腾腾的,从醒来到现在,她几乎一刻不停地被他揣在胸口,眼眶也红了,两靥似灿烂的烟霞般轻曳,额汗轻滚。
时彧心中又似战鼓般擂动,他对沈栖鸢低声道:“我要走了。”
沈栖鸢盼望着他快些走,应承得很快。
时彧不满起来,鼻音偏浓。
“我走以后,你不可再像昨夜那般寻死,我会让人盯着你的。”
沈栖鸢摇头:“我怕死的,试了一次不成,现在不敢试了。”
不敢甚好。
时彧微眯长眸,修长的手指轻抚沈栖鸢的腰肢,缓声道:“最多五天,我们就正式行礼了。”
沈栖鸢不得不提醒他:“时彧,我们这样的关系,是得不到旁人承认的。”
见他似乎又要反驳,沈栖鸢连忙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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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移了话锋:“你还在孝期,不可如此。”
时彧莞尔:“我朝官员孝期只有七七四十九天,我身为骠骑,孝期只有三十六日,出热孝后,婚娶自由,民间议论,无足道也。”
原来还有这样的规定。
沈栖鸢也不确定时彧所言是否属实,就算他是胡编乱扯的,她也没有证据能证伪。
时彧再一次亲吻了她的嘴唇,念念不舍地含吻,清逸隽朗的眉目间,似有几分令人错觉的温柔。
沈栖鸢忘记了反抗。
睖睁了须臾。
他还是生涩少年,吻技很差,可偏偏舌尖卷着一股一往无前的赤诚和坦率,是不掺杂任何成年人的瞻前顾后和算计的。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沈栖鸢才会有片刻的失神吧。
时彧吻够了她,抵住她的额,气息已有些微发乱:“谢谢你送我。希望我回来时,你也能第一个来接我。沈栖鸢,我会非常高兴。”
第25章
时彧去了京畿大营。
秦沣遵从时彧的命令,挑了一些贵重的礼物,洋洋洒洒列了一张清单给刘洪。
接着,他带着大部人马,将拜礼招摇地送到二皇子谢翊府邸。
骠骑拜会,二皇子欣然接见。
不出半日,这消息便不胫而走。
长阳王府自是也得到了消息。
从琼芳宴上回来以后,女儿谢幼薇一直把自己锁在房中,不吃不喝,谁也不见。
都知道,时彧当众下了谢幼薇面子,自己女儿最是个好面之人,万容不下时彧这般无视。
但长阳王并无因此苛责时彧,只是王妃带回来的消息,令他踯躅了。
“时彧如今俨然已是太子党了,那这门婚事,也只好作罢了。”
长阳王妃沉默片刻,挽住了夫君的手臂,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要是一年以前,夫君尚未与二皇子交涉,咱们或许还可以争一争,现在骑虎难下,两军对垒,最忌临阵倒戈了。”
王妃虽为女流,却有见地,偶尔,长阳王也愿听一听她的话。
月光剔透,夜色微凉如水,风拂过,竹簟暗卷,发出轻细的颤音。
长阳王思忖片刻,虽认了命,但还是有些惋惜:“可惜这时彧,到底是选错了边,将来兵戎相见,他也将是二皇子与本王的劲敌。”
做不成翁婿了,那便只有做敌人。
长阳王最护短,绝不会对敌人姑息。
然而长阳王的这种可惜,并没持续多久,翌日夜里,便有消息传回,说二皇子接见了骠骑时彧。
这就意味着,拥有兵权,官居一品的骠骑将军,还不是太子党羽。
长阳王听闻此训,立刻眼眸发亮,拍案站起来:“好。王妃,你也听见了,看来这时彧还没糊涂,现在局势不明朗,贸然站队有弊无利。”
长阳王妃感觉自己夫君的那个劲头又出来了,犹豫少晌,她面含忧色地向夫君道:“那王爷现在打算怎么办?”
长阳王大喜:“赐婚,自是请求赐婚。”
经过王妃昨夜的叙述,长阳王也知道了,时彧自仰才高,孤标傲世,性子桀骜。
这也难免的,毕竟少年英才,迄今未尝败绩,十八岁的战绩便可盖过他父亲一生征战沙场的功业,官职更是居于众武将之上。
这样的人,难免在性情上,有尖锐的难以打磨之处,长阳王不认为这是缺点,反倒以为是人之常情。
就连他那个不争气的女儿,也自负于有几手拳脚本事,就敢在长安横行无忌,遑论说时彧了。
少年人有些血性是好事,他和谢幼薇一定是天作之合。
正巧女儿也喜欢他,以谢幼薇的脾气,一旦认定了时彧,是很难抽身的,不得到他誓不罢休。
这点很有自己当初追求王妃死皮赖脸的风采。
长阳王妃咬住嘴唇,尴尬地道:“上次,上次我去求见太后,太后心里颇为不畅,她不乐见幼薇与时彧的婚事。”
长阳王道:“太子想拉拢时彧,太后不乐见也是正常的。这一次,不用经过太后,本王亲自去一趟太极殿,与陛下说。”
陛下是最疼爱弟弟的兄长,也是最宠爱侄女的伯父,谢幼薇害了相思病,陛下总不会坐视不理。
到殿上以后,长阳王把谢幼薇仰慕时彧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来,更往里夹带私货,描绘了现如今谢幼薇因倾慕时彧而不得,寤寐思服、因不思水米而憔悴的惨状。
空旷幽深的太极殿上,长烛如林,银灯炽亮,宛如白昼。
陛下在处理折章的间隙里,终于抬高了龙目。
虽已年过知天命,但天子依然双目炯炯,清明洞察,无半点混沌,单从精神风貌上看,似乎比长阳王还要年轻。
“你说,幼薇相上了时彧了?”
长阳王羞愧难当:“陛下也是知晓的,臣弟多年来无子,只有幼薇这么一个女儿,自幼娇生惯养,被臣弟与内子宠坏了,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有不如意的地方,便朝臣弟撒泼打滚。这一次更是闹得厉害,水米不进,简直比当初不让她从军那时,哭得还伤悲。”
陛下道:“朕只是奇怪,幼薇性情不逊,这世上,还有她能看中的人。”
长阳王听出陛下似乎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赶紧随棍就上:“时彧何止是幼薇相中的人,十八岁就能拜为金印紫绶的上将军,陛下不也正是信任他么。有陛下慧眼识人在前,这孩子断然不会有错的。”
陛下听出长阳王的溜须奉承,付之一笑,“少年心性,难以打磨。朕是念在当年他父亲从龙有功,为国战死沙场的份上,对时彧的封赏含了抚恤之意。十八岁的骠骑,已经百年未有了。”
长阳王道:“时彧连下十城,驱逐北戎,担得起这骠骑之位。陛下龙恩浩荡,也是这孩子的福气。”
陛下心忖疑虑:“哦?你不嫌弃这孩子无父无母,没有高堂在上,令幼薇受委屈?”
长阳王摇头:“岂会。时彧的父母都是忠烈之士,其母是将门之后,其父为国捐躯,臣弟但凡还有一丝为国为民的忠心,就绝不敢心生半分嫌弃。况且幼薇脾气骄纵,让她对公婆洗手敬茶,臣弟反倒担心她惹得家宅不宁。”
陛下抚掌而笑:“原来你是早已想好了说辞,做了许久准备了。”
听到陛下的揶揄,长阳王无比窘迫,当即便屈膝跪在了地上。
在陛下的诧异之中,长阳王羞臊道:“实不相瞒,臣弟前几日让王妃去蓬莱殿,请母后为两个孩子的婚事做主,母后没有应许,只说琼芳宴上替幼薇掌眼,结果也没有下文了。臣弟无奈,这才想请陛下赐婚。”
上首一阵沉默。
长阳王心头惴惴,不敢抬头仰视陛下,干脆稽首到地。
天子沉默良久,道:“幼薇难得遇上能令她满意的郎君。朕这个皇伯父也不想教她失望,你去吧,圣旨明日来取。”
陛下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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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阳王欣喜若狂,感激涕零,连忙应承叩首,“多谢陛下鸿恩!”
陛下抚掌:“一家人而已,不必如此见外,你只有幼薇这一个女儿,她的婚事,朕身为伯父不可能不上心的,不会让她得不到心上人。”
长阳王连声称是,幸有陛下雨露天恩,这婚事居然轻而易举地就成了!
长阳王叨扰了陛下许久,知情识趣地告辞下殿,打算回府报告王妃这个天大的喜讯。
回到王府,星河鹭起,耿耿欲曙。
灯火未熄的画堂内,竹枝细瘦的影儿盘踞在檀木百子嬉水图插屏上,王妃就靠坐在那扇插屏前,单手支颐,昏昏欲眠。
长阳王的动静惊醒了她,睁开眼眸,只见夫君大手大脚地回来,脸上喜气洋洋,知道是成了,她敛了敛嘴角,道:“陛下同意了?”
本以为事成了之后王妃也会开怀,谁知她却神色疲倦,兴致缺缺,长阳王上前攥住了爱妃的双手,疑惑问:“出什么事了?陛下答应下旨赐婚,不是应当高兴么。”
长阳王妃幽幽一叹。
就在长阳王愈发诧异之际,王妃抽回了自己的素手,又坐回了插屏前。
“本来是该高兴,女儿也得偿所愿了,你也得偿所愿了。但昨日女儿同我说过一件事,我不放心,所以今天托人去打听了一下,刚刚得到了回报。”
长阳王纳罕:“打听什么?”
时彧身家清白,是广平伯时震独子,这还有什么是值得打听的么?
长阳王妃叹道:“幼薇同我说了,她初次见到时彧是在长安城外驿馆里,当时时彧前来长安述职,马队里有一辆马车,车中有一名女眷。时彧对那女眷有回护之意,关系不清楚。我怕是时彧身旁早就有了红颜知己,这要让幼薇嫁过去,岂不是受委屈了么?”
她把这事放心上耿耿于怀,就着人去打听了,今夜得到了报信。
长阳王也心口一提:“怎么说?那女眷是谁?”
早前,广平伯时震与其妻恩爱,鸾凤和鸣,鸿案相庄,是长安难得的一夫一妻的佳话。
广平伯在长安居住有十几年,从未听说过,他身旁有什么红粉佳人,就连其妻青田县主亡故以后,时震也一直驰骋疆场,鳏居不娶,看来幼薇口中说的那名女眷不像是时震的女人。
难道,真是时彧的女人?
长阳王妃看到夫君担忧得眉毛都竖起来了,深以为滑稽,忍不住破了功。
她忍俊不禁,噗嗤地一笑,惊动了长阳王的思绪,他急忙转身看自己的王妃。
长阳王妃脆声道:“你莫担忧。我有个表侄儿,跟时彧的一名部曲有些交情,打听到,那女眷是广平伯时震的爱妾,时震丧妻多年,铁打的柳下惠也禁不住这番磋磨啊,所以早两年替自己纳了一房妾室。他死后,时彧带着父亲的遗孀回长安来了。是这么说的。”
原来如此。
长阳王把心揣回了肚子里,忍不住责怪起王妃来:“你何不早说?还卖这个关子,吓我一大跳。既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可愁的?圣旨一下,择日完婚。”
原本打算过一年,等时彧完全除孝,再商议成婚的事。
但现在,未免夜长梦多,也管不了那些了,早些把人定下掐在手里是正事,不如就按官员的丧期来算,时彧早已服丧完毕,可以成亲了。
长阳王妃嗔怪地看向自己夫君:“我不是正同你说么。以前不知道时彧家里还有这么一位长辈在,这婚事陛下赐婚,我们俩做主,也尽足够了。现在,人家家里还有一位姨娘呢,咱们是礼数周全的人家,就应该给孩子请上高堂来,否则岂不叫女婿委屈。”
长阳王感慨:“有理。还是王妃思虑严谨,是我考虑不周了。”
王妃笑着摸摸他的手背:“王爷应许了?”
长阳王颔首,正色道:“自然。双方都有高堂,那这婚事才好叫名正言顺。至于时彧那姨娘,既是姨娘,非生母也非继母,只暂做高堂就罢了,成婚以后,幼薇也不必敬着她,委曲求全地看人眼色,正好。”
长阳王妃起初得知这个消息,是以为麻烦的,但看夫君三言两语化解了多跑一趟的麻烦,长阳王妃也只好欣然接受。
“我明日拎上厚礼上广平伯府去一趟。放心,不过是个姨娘,我们提要求了,没有她说不的权利。”
*
沈栖鸢打算为时彧做一双护膝。
原来的护膝磨破了不能用,他自己也不知道对自己好一些,仍旧把那旧的穿戴在身上。
画晴照常伺候沈栖鸢,尽管心里明知道她和少将军有了私情,但画晴装作懵懂无知,一如既往地尊敬沈娘子。
何况少将军临走前还交代过,让她务必看护好沈娘子,如果沈娘子掉了一根毫发,就唯画晴是问。
画晴替沈栖鸢布菜,眼风斜斜一瞥,见到的是沈娘子正坐在罗汉床边,手指捻针穿线,专心致志地做着护膝。
这护膝是给谁的不必问,少将军见了也必然欢喜。
天色正阴,隐隐又一丝闷热,屋子里泛着潮意。
推开窗,凉风拂卷入内,吹向分割内寝与次间的海棠缀枝纹青纱帐幔,细雨忽如烟雾,随风潜行而至,密密匝匝地打在花竹垂悬掩盖的窗棂上。
怕屋中昏暗,这样做工伤眼睛,画晴去把灯点燃了,用灯罩将火光保护着,使它不受风雨的侵蚀。
灯罩散发出一丝炽灿的光,照在沈栖鸢的脸颊上。
沈娘子的肌肤很白,不像长安养在闺阁的女孩子那样,脸上泛着糖蜜般的光泽,而是冷白色调,也正合了她的气质,似深秋时节杆杆扶风飘摇的芦花上,结的一层晶莹的薄霜。
画晴看着看着,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这就是少将军喜欢的人啊。
难怪少将军明知大不韪,也要喜欢她。
沈栖鸢把护膝做了一半,觉得脖子酸胀了,抬起头,动作幅度轻柔地活动了筋骨,见画晴还在身旁,她温声笑道:“我还不饿,你自己吃吧。”
她一旦做起活计来,总是废寝忘食的。
不为了谁,只是觉得一旦开始了,如果随便停下,就很难再有继续的念头。
画晴本不想客气的,她肚子真的饿了,可正当她走到窗前,却看见到了孙嬷嬷的身影。
细密的雨丝里,孙嬷嬷的衣间发上都沾了粒粒水珠。
她是报信的,可见事情紧急,孙嬷嬷连把伞也没寻便赶到波月阁来了。
还没进门,孙嬷嬷就扯长了嗓子喊道:“沈娘子,长、长阳王府来人了,说是要见沈娘子,有事相商!”
第26章
密雨潇潇,斜织着霏微雨帘。
沈栖鸢的指尖捻着针线,本来灵巧穿花的十根纤指,这会儿却再也做不成工。
长阳王妃就坐在对面,虎视眈眈。
看她拘谨不动,长阳王妃和颜悦色地道:“无事,你做工就是了,我登门而来,也不为什么大事,就是有个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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