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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正文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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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偿所愿,一年与一百年,并无分别。”

他们如寻常夫妻一般,一道渡过了这一年,赏遍人间繁华,看见天下风光,已是得偿所愿,一生圆满。

一年就如一生,一年胜似百年。

稀稀落落的退潮声中,他将一抹红绳系在她腕上,温柔地注视着她渐渐模糊的身影,道:

“我问赵羡又讨了红线。”

“无论你去何处,碧落黄泉,人间百代,我都能找到你。”

精魂一点一点升起,落下,最终消散在万顷潮水之中,无处可寻,却又无处不在。

静夜浩荡,顾昔潮阖上双眸。

第二日天明,三俩小僧登塔,照例洒扫塔顶的高台。

高台之上,迎着钱塘江水,一个男人席地而坐,俊面苍白如雪,神色静谧温柔。

他的衣袖在风中翩飞,环绕的双臂已经僵硬,姿势像是在拥抱逝去的潮水,无形的爱人。

手中握着的一株烛火,只剩一滩泪冢。

千里之外的云州,荒漠黄沙的西域,白雪皑皑的崂山顶,还有重重宫墙内的密室之中,一个又一个故人,揭开其中一樽灵位上的红布,在满堂香火里,点燃新的一炷。

祈盼轮回,祈盼再相逢。

……

连绵无尽的潮水在耳畔渐渐淡去,沈今鸾从一片漆黑中醒来。

四面久久地陷入一片沉黑,竟有一丝暗光透了进来。

借着这一丝微光,她抬头四顾,身形摇摇晃晃,发现自己又身处一座行进的轿子之中。

沈今鸾全然惊醒了,见自己又身着一袭红衣。

她掐了掐脸,低头发现身上的不是嫁衣,而是一件俗不可耐的大红遍地金襦裙。

抚摸衣裳料子的时候,自己一身血肉饱满,是实体,而非魂魄。

她应是往生后入了轮回,转世为人了。

可转世为人,怎么一来就是个大人了,不该从婴孩做起吗?

沈今鸾万分不解,想要掀开帷帘一看。

“京都的贵女出门都做轿子,不会骑马在街上乱跑的,十一啊,你就忍一忍罢……”

一道万分熟悉的声音从轿外传来。

沈今鸾颤抖的手终于撩开面前的帷帘。

外头日阳高照,朗朗光景,好一个清明世间。

故人回首笑看,相逢犹似在梦中。

“二哥……”她一眼看到日思夜想的轮廓,失声唤道。

“哎。”沈霆舟应了一声,发现她声音不对,马上回头,怔住。

“十一怎么哭了啊。”

少年手臂一撑,一跃进入轿中,慌忙从怀里掏出一块揉皱的帕子,无措地去擦她的脸,却不料眼泪越擦越多。

“哎,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十一别怕,京都谁敢欺负你,大哥二哥帮你打回去。别哭了啊。”

原来,她不是转世,而是重生回到了少年时。

原来,赵羡曾预言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竟是劫后重生。

沈今鸾伏在二哥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沈霆舟轻拍她起伏的脊背,柔声道:

“等一会儿到了,二哥偷偷出去给你买糖吃。”

轿子在这时缓缓地停了下来。

高阔华贵的朱漆大门前,立着一道如松如竹的身影,武人装扮,萧疏轩举,浑然透着温润如玉的君子之气。

轿子最前一道高大的身影疾步走过去。光凭背影,沈今鸾就能认出,是她的大哥沈霆川。

“辞山,小妹初入京都,有劳顾家照顾了。”男人声音雄浑,不怒自威,可面对阔别多年的旧友却笑得微微咧开了嘴,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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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川且放心,定不负所托。先来品茶,南方刚送来一批雪芽,清苦带甘,你定喜欢。”

顾辞山与沈霆川寒暄几句,回首望去,浓眉皱起,低声问身后的下人:

“九郎呢,又跑去哪里胡闹了?”

沈今鸾在轿中端坐不动,心跳仿佛停了下来。

她抹去眼泪,迷离的眸光遥遥望向侯府门前的一众男人,一个一个扫过去。

没有看到那个人。

她正想要趁二哥不注意,偷偷穿过帷帘的缝隙钻出去。

一阵微风陡然涌入轿中。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探入轿中,率先挑开了帷帘,伸出的袖边镶绣万里江潮,伏延腕间。

沈今鸾缓缓撩起眼皮。

骀荡的春风里,少年立在轿外,锦袍革带,玉树临风,袍边如昔日的钱塘潮水翻涌不息。

深刻的眉骨下,一双黑眸微澜将起,正似笑非笑地凝望着她。

是初见,亦是重逢。

(正文完)

————————

终于正文完结啦,先感谢大家一路支持。

这是我个人理解里最好的结局,只有重生才能扭转一切,打出完美结局。

番外会从这里接着写下去,拍着胸脯说!包甜!

这是一篇结构对称的小说,第一章和最后一章形成一个回环结构,我对此非常满意。

每一个人的结局我都精心设计过。我就提其中一个细节:

如果当初二哥沈霆舟侥幸活下来了,李栖竹和他这一对原本的璧人,或许就是第二个沈皇后和顾大将军。

这就是无间。

文中有很多组镜面人设和对仗叙事,如果有兴趣可以细看。

我在wb会放一下剧情解析和个人心得,对本文的衍生还有兴趣的读者可以来关注一下~

这是我花费最多力气写的一本,目前来看却是数据最差的。但是作为创作者,我酣畅淋漓,已经打出了完美结局。

希望市场可以珍惜用心写文的创作者吧。

下一本开《千百劫》或《美人刀》,希望大家能收藏支持一下!

【注释】

“听潮而生,观潮而寂。”源自自《水浒传》鲁大师圆寂的谶语“听潮而圆,观信而寂”,顾昔潮听潮出生,观潮而亡,一生杀伐,圆满解脱,和这一句契合无比。

“代云陇雁浙江潮,我有迷魂招不得。待到千般恨消去,代云陇雁浙江潮。”结合了《鹤唳华亭》的名句,李贺的“我有迷魂招不得”,还有苏轼的《观潮》:

庐山烟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

到得还来别无事,庐山烟雨浙江潮。

说的是,历经千帆,看破万劫,万里江山还似旧温柔。

与诸君共勉。

第85章 番外一

京都三月三的这一日,天高云阔,春和景明。半空中纷飞的柳絮,如丝如缕,在青天白日里透着微微的樱粉,温润光华。

一切恍若隔世。

沈今鸾呆坐在静止的轿中,眼前摇曳的珠帘如同零散的记忆,一晃一晃,涌入她的脑海。

尸山血海里横扫千军的身影,一支又一支箭划破荆棘丛,刺穿他的胸膛。

执着沉毅的侧脸,黯淡如永夜的双眸,广袤如大海的怀抱。是黑暗鬼蜮里唯一的光。

那时的她多么想奔过去,奔入他怀中,可虚无的魂魄只能扑空。喷涌的腥血穿透了她的手,那种灼热的感觉奔流而过,记忆犹新。

多少次生离死别,多少回相知相许。

恍惚间,她又听到他无比温柔的声音:

“红线相牵,桃花为盟。不论生死,我都要你做我的妻子。”

“我为你,烧一生一世的香火。”

“得偿所愿,一年与一百年并无分别。”

“我问赵羡讨了红线。”

“无论你去何处,碧落黄泉,人间百代,我都能找到你。”

钱塘江的潮声铺天盖地,将一切声息蓦地淹没。

上一刻还在钱塘观潮,下一刻就重生回到了少时的京都。

明明不过一个瞬间,却好似已过一百年那么久。

记忆中那个英俊无双的少年,跨越生死之距,穿过百转千回的时空,来到她的面前。

他就在眼前,近在咫尺。

她和他,还有哥哥们都好好活着。一切都尚未发生。

沈今鸾泪流满面。

一帘之隔,顾昔潮则处以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

不过是好奇大哥口中一直提及的沈家妹妹,趁人不注意溜过去一瞧。

毫无防备地,轿中那陌生的小娘子忽然揽过他的臂弯,几乎是扑进了他怀里,无声泪流。

她哭得那么伤心,又那么痛快。看起来委屈极了。

他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全都沾在他新裁的玄锦云纹缎袍上。

等她的抽泣声稍稍小了点,他稍稍抽离了自己的手臂,从怀里取出一块锦帕。蓦然发现小娘子已经又端端正正地坐回了轿中,只那双杏眸还是湿漉漉的,一滴晶莹泪珠还挂在她眼角。

顾昔潮一侧首,就对上身后沈家兄弟虎视眈眈的目光,再看一旁的大哥,神色亦是严厉万般。

“你、你是不是欺负她了!”沈霆舟怒道。

他去向顾家大哥行礼,一个不留神,这小子就探入轿子了,才哄好的十一娘又被他惹哭了!他愤然将手握上了刀柄,被一旁沈霆川按住。

顾辞山上前一步,浓眉拧紧,沉下声问道:

“九郎,你是不是唐突了沈家妹妹?”

“我什么都没……”

顾昔潮有几分羞恼,在大哥的威压之下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君子端方,容止有仪,不窥不探,自小教养如此。但是他方才盯着那座轿子,心中莫名一动,鬼使神差地只想看一眼,看一眼就走。

没想到,就这样脱不开身了。

没想到,里头的小娘子一见他,会哭成这样。

她望向他的目光,泪中带笑,好像在看另一个人。

一时之间,他竟无法将她的泪眼从脑海中抹去。

就好像,他已经等了她很久很久,有一辈子那么久。

君子礼节为上,顾家九郎素来身正持严,本不该再看,可他却又不由自主地望向轿子。

帷帘已全然垂下了,只隐约可见白莹莹的面,鸦云般的鬓。

“你看什么?”

她二哥很快挡在了轿子前,满眼防备,盯着他。

顾昔潮收回目光,在顾辞山庞然的威压之下站回了大哥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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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兄妹被迎入侯府中。小娘子纤巧的背影渐渐没入门后,桃花色的发带在风中飞起,一飘一扬,落在他眼中,轻轻地勾了他的心头。

顾昔潮走在最后头,轻嗤一声,交覆在背后的双手摩挲着革带。

诗书礼说的肤光胜雪,静女其姝,这沈家小娘子,尤其那双眼生得灵动明澈,如有精魂。和京中那些贵女一点都不一样。

但,以后娶妻定不能娶这样的。他心道。

上头有两个凶巴巴的哥哥,动她一个手指头都不行。

顾昔潮把头一扬,一撩袍角,拾阶步入府中,玄袍凛凛,潇洒如风。

顾辞山在花厅与沈家兄妹叙旧,男人的笑语声不断从厅中传出来。

空荡荡的庭院里,顾昔潮因方才的唐突被大哥罚射箭。君子六艺,射艺也属其中一艺。

草靶上,九支利箭正中靶心,毫无偏移。顾昔潮掌心转着第十支箭,心思却始终不定。

他缓缓地抬臂,张弓搭弦,袖口的泪渍在日光下泛着微微的苍白。

弓弦张开,箭矢却许久未离弦。

这时候,沈家兄弟与大哥寒暄道别的声音从花厅中透出来,越离越近,而后又远去,往大门那头去了。

余光里,好似有一缕桃花色的发带远远地一掠而过。顾昔潮目不斜视,手指松开,利箭离弦。

这第十箭却射偏了,擦着靶边而过,没入后面的草丛之中。

一只遍布老茧的手从草丛里拾起那支失手的箭,递还给了他。

男人身姿高挺,如松如玉,顾昔潮恭敬地低头唤一声“大哥”。

顾辞山送了客步入庭院中,看着他道:

“沈家妹妹初入京都,他大哥托付于我,我在军中往来京都多有不便,九郎,你好好照顾她,切不可怠慢。”

“过几日的春日宴,她第一回 见京中诸人,你与她做个伴。”

顾昔潮手持雕弓,把着弓弦覆在背后,没有作声。

那种聒噪的场合,他从来不会去的。

春日宴里都是莺莺燕燕的高门贵女,互相恭维溜须拍马的世家公子,吵死了。还不如去辋川跑马,甚至闷在书院里修书都比这惬意。

他抬眸,淡淡地道:

“大哥,下月要考察水旱和仓廪了,我不得空。”

大魏朝以九品中正举官,朝中吏部大员以各科品第名次选拔世家子弟入朝为官。世家贵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犹为以水旱和仓廪二科最为艰难。

顾辞山的眸光轻轻地扫过去,也不戳穿,只轻声道了一句:

“她和你一样,自小没了母亲。”

在大哥辽远的目光里,顾昔潮微微一怔。

没由来地,他又想起了那一双泪眼婆娑的眼。

那双眼里落下的泪珠,一颗一颗,沾湿了他的衣袖,砸在了他的心头,竟能让他生出难以言喻的酸楚来。

顾家九郎,天之骄子,从来不识这种感觉是何物,只觉好似已烙刻在心底很久,稍一触动,就发紧生疼。

最终,他眸光低垂,应道:

“大哥之命,不敢不从。”

顾辞山点点头,又交代了几句,大底是沈家兄弟如何天纵英才,如何大有作为,顾家应可与之结交。离去前还令他继续,不到一百箭中靶不得停下。再过一月,便是宫里的射柳宴了,让他务必勤勉,不可懈怠。

顾昔潮目送大哥远去,折下一株狗尾巴草,叼在唇角。

麻烦。从此多了一个拖油瓶。

少年摇摇头,薄韧的唇角却若有若无地扬了扬。

……

春日宴是京中贵子女眷社交之场,是今年的第一场,犹为隆重。高门贵女争奇斗艳,百卉千葩。

那一日,晨起一大早,侍女琴音就为沈今鸾打扮起来。

“你大哥走前特意叮嘱了,要把你打扮得漂亮些。我们十一娘可是北疆一枝花。”

沈氏在京都的府邸里,沈今鸾的闺房在最深近的一院。今晨,满堂皆是手忙脚乱为她沐浴更衣,梳妆绾发的小丫鬟。

她倒是怡然自得地坐在妆奁前,分毫不乱。

望着琴音递来的石榴红镶金裙裳,她轻轻摇了摇头。

上一世,因军户女的身份压着,她畏首畏尾,不想惹人注意,又生怕赶不上京中时兴潮流,便跟从其他贵女穿大红的衣料。岂料画虎不成反类犬,被人从此不断地嘲笑奚落。

这一世重来,她要做回她自己。

沈今鸾起身,从柜中自己取来一件玉霜色素丝鎏花的襦裙,一旁的琴音讶异道:

“我听闻京都可不比我们北疆,以贵为美。女郎这一身是不是太寡淡了……”

她话音未落,只见沈今鸾已施施然换上裙衫,转过身来,琴音一瞧,眸中发亮。

女郎乌发浓黑,杏眸婉转,唇红齿白,五官生得艳丽,用霜玉色泽的衣裙压一压,反倒衬得清丽脱俗,不可方物。

饶是日日与她相对的琴音,都看得挪不开眼。真真跟画中描摹的仙人一般。

沈今鸾坐回铜镜前,开始自己描眉,琴音为她挽起发,一头绸缎般浓密的云鬟,啧啧赞叹。又见铜镜里的美人只在眼下扫了一层脂粉,薄薄点了点樱色的口脂。

小娘子肌肤无瑕,本来只需略施粉黛,浓妆艳抹倒显得艳俗。

琴音心中更觉熨帖,和几个小侍女一道为她挽好发髻后,要为她束以金簪,道:

“这可是当时请北疆最好的工匠特地为你打得金子,你瞧这纹路多细腻。”

“用金簪,就头重脚轻了。”沈今鸾从妆奁里挑了两支碧玉簪。是大哥去山里偶然得来的翠色宝玉,绝伦无双。

玉簪温润,光华夺目,簪尾坠着三两颗璎珞红珊。

身动风过,环佩轻摇,灵动万般。

最后,眉心贴上一点翠绿色的花钿。是二哥猎得北疆林中翠鸟,以尾羽里最细腻的羽毛制成。

前世这个时候,京中还无人戴花钿,可待她为后时,京中开始大肆时兴此饰,一羽难求。今生,她大大方方,不介意先引一回潮流。

顾盼之间,眉心的花钿折射流光,映出玉面娇靥,当真是画龙点睛。

沈今鸾敛衣整裾,轻飘飘地走出宅邸。琴音扶着她登上大门外备好四驾高头大马所系的宝盖马车。

马车向京都郊外驶去,沈今鸾随着行进微微摇晃,思绪浮动。

淳平十年的春日宴,开在尹川李氏位于京郊的鹿柴别苑。这一面,不得不要见到一些熟人了。

这一世重来,她有足够多的时间,可以带父兄远离纷争。便从今日开始。

沈家一行人还未离开都城的永定门,一阵马蹄声从来传来。

沈今鸾收回思绪,侧首,抬首撩开窗帘的一道缝隙。

来了十余武人,毕恭毕敬地跟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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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驾之后。其中为首之人高坐马上,正朝着她踏马而来。

她投往窗外的视线,只可见来人蹀躞玉带勒出的一把劲腰。流云纹的袍角随风扬起,马镫间的革靴下,裹着的腿部线条紧实硬朗。

沈今鸾心跳一滞,这一瞬,心头如有蝶振翅而飞。

顾昔潮怎么来了。

他从前,可是最厌这种人多的宴席。

上一回初入京都的春日宴,顾家九郎可没有陪她来。是她被那些世家高门奚落之时,他才匆匆赶到,狠狠教训了那些人一顿。

冥冥之中,前世的事情开始有了微小的变动。就如同,一颗碎石无意中坠入湍急的水流,或能让水流分岔,甚至最终彻底变道。

她尚陷在往事的惘然之中,少年已走马过来,高挺的身影落在帘上,凌人气势透过纤薄的帷幔透进来。

窗外,逆着光,看不清神容,只觉暗影里的五官深邃如刻。

“家兄让我来护送你。”

哦,原是怕她受欺负来护送的,听起来还有几分不情不愿。沈今鸾抿了抿唇,掩住唇角的笑意,只轻声道了一句“有劳”。

甚至都未撩开帘幔一见。

顾昔潮静候在窗外,微微皱眉。

跟随马车复行数里,出了城门,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向马车内端坐的沉静影子望去。

那日他在庭院中练箭,分明听到沈家兄长托付大哥,说“小妹心思单纯顽劣,行止跳脱”,请他大哥多加照拂,可代行兄长管教之责。

怎么到他这里,就一路沉默。

“那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终于开口,语气故作轻松,颇有几分玩世不恭。

那日,自然指的是初见那一眼。

他此来,还是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数日来,他辗转反侧,一直会想起那一双含泪的眼,挥之不去。

小娘子的面容略带稚嫩,青涩如早春的花骨朵,神情却是那么坚定,从容,令他总有错觉,她好像已经认识了他很久。

他眼力向来犀利,看人极准,他总觉得,那一眼,绝不像是看到陌生男子的神情。

“见笑。”帘后的影子颔首,露出一截莹白的颈子,声音悠然,“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什么故人一见面就哭得泣不成声。顾昔潮眉峰微挑,默不作声。

不知怎地,心中不是滋味,不知是因这错认,还是为那“故人”。

但再追问便失了礼节了。心高气傲的顾家九郎不会问第二遍,可目光却不由自主偏向帘后的那道身影。

微风徐来,窗幔微微被挑开,露出少女精巧的下颚,肤白唇红。

只这弹指之间,他似乎看到她嫣红的唇微微一翘。

她笑什么?顾昔潮低头垂目,扫一眼自己,不明所以。

再一回神,马车已走远,他轻踢马腹,跟了上去。

李家的鹿柴别业位于京郊的辋川河畔,闹中取静,别业之中亭台楼阁,水榭花房,曲径通幽,别有洞天。

京都的交际圈,以世家为重。世家之中,又以顾、李两家独大。李家举办这一年的春日宴,乃是重头中的重头,声势浩大。

光在朱门前迎客的仆从就有数十人,分列两道,中间是李家女眷,正迎接往来达官贵人。

“阿姐,阿姐!你快看,那是谁?”一年纪小的女郎手中团扇扑闪,直往身旁另一女郎身上拍。

被叫魂的女郎正忙前忙后指挥仆从引客去席位,颇有几分不耐,举目望去,一时愣在原地。

她瞪大了眼,还以为是自己看岔了,良久才道:

“这位、这位是……顾家的?”

一语惊破乱花丛。

高头骏马上的少年,正是之前从不露面的顾家九郎顾昔潮。

门前几位女郎面上飞红涌动,一个个不是急忙抚了抚微褶的裙裾,就是拢了拢完好的发髻。

却见那马上器宇轩昂的少年一跃下马,往后头马车走去。

一双莹白的手自己将马车的帷帘从内挑开,一道纤丽的身影从中走出。

虽是一身素霜色的衣裙,可行止之间,缎面表里暗纹流转,浮光万千。

乌发掩映之下,面若芙蕖,灼人睛目。浑然天成的明艳之中,独有一番凛然气度,令人望而惊心,明艳动人,不可逼视。

喧嚣的人语声,往来的马车轱辘声,好像在这一刻尽数湮灭。顾昔潮立在马车前,脚步滞住,以眸光锁住她,半晌没动。

心头似被灼了一下,莫名生了一念。

他见过她。不止那一回。

他们好像已经认识了很多年。

“我下不来。”

小娘子秀眉微蹙,眉心的花钿一闪一闪,水灵灵的杏眸正望着他,流露出为难之色。

原是招呼马车的仆从看呆了眼,来不及递去脚蹬。小娘子穿着层层叠叠的裙衫,确实不方便。

顾昔潮回过神,微微俯身下去,横臂在前。

小娘子没有预料,似是怔了一怔,而后会意,提起裙裾,裙摆下的莲纹绣鞋轻轻踩上他在前的小臂,被他一把扶下了马车。

稳稳落地的时候,少年眉眼俱笑,像是有几分得意。

门前迎客的女郎们,正打量着两人,手中的团扇都忘了摇动。

顾昔潮竟然会笑。

下一刻,数把团扇掉落在地。这女郎是什么人,竟得让顾家九郎不仅亲自护送,还以臂作凳,亲自扶她下车。

“那是哪家的娘子?”

“是北疆的沈家女郎。沈家那可是今上跟前新晋的红人。”

众人咂舌。一个军户女,竟然有此番气度,竟丝毫不逊于世家女。女郎们窃窃私语,眼中流露出明晃晃的艳羡。

少年玉冠束发,腰佩金刀,覆手在背,信步走来,黑眸锐气逼人。一旁的女郎端雅清丽,眉心的花钿耀人睛目。

真是称得上是风华绝代一双人。

这两人一出现,生生把门前这一众花红柳绿压了下去。

也包揽了这一场春日宴所有的谈资。

沈家女郎初入京都,这春日宴还未进门,就夺去了多少人费尽心力想要挣来的风头。

总有人不甘,刺耳的话语便时不时响起:

“哪家的阿猫阿狗,也来丢人现眼嘛?”

“北疆来的土包子,能登什么大雅之堂。”

顾昔潮听见碎语不言不语,审视的余光望着身旁的她,心中存着一分试探。

却见小娘子从容依旧,目光清亮。眉间流光溢彩,丝毫不受扰动。

一声轻笑传来。

“几位言下之意,是说我们李家待客不周,并非大雅之堂了?”

人群中簇拥着一个身着广袖长衫的年轻女郎,拂袖间,若烟霞璨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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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的是贵丽无双。

嚼舌的女郎们听见这一声音,心头一紧。

对客人评头论足,岂不是累及邀请此客的主人没有眼光。谁敢说堂堂尹川李家不是大雅之堂?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再吱声。

那贵中之贵的女郎一开口,为沈家女解了围,只微微扫了那些嚼舌之人一眼,美目如电。

一旁的侍女便心领神会,默默将这几人的席位划去了无人的角落里。

盼了一年的社交场,苦心求来的好位置,蕴含着今后的前程和姻缘,就这样被轻轻一笔划走了。

沈今鸾听到熟悉的声音,停下了脚步,才偏过头,一只素手已轻轻搭在她臂上。腕上是一双镶金玉镯,而非佛珠。

“沈妹妹来了,我等你好久。”女郎笑脸相迎,玉姿雪貌,更胜往昔。

再见故人,已经两世。

前尘烟云已散去,沈今鸾含笑应下,由着李栖竹引自己入院。

见她竟有李家女郎和顾家九郎,世家之中最为显赫的二人相护,诸人目光复杂,心中各自有了一番思量。擦身而过之际满院宾客见了三人,无不颔首行礼。

春日宴玩乐花样繁多,女郎们聚在一起说笑,二郎们另开一席饮酒。

顾家九郎难得来此,不少高门贵子围在他身边,朝他敬酒调笑。

另一处女眷的席面上,李栖竹领着她一一介绍来客,将她引入京都的世家交集圈。沈今鸾与他们相见,微微倾身行礼。

没了明枪,总有暗箭,顾昔潮一走远,便有无趣之人凑了上来。

一贵女令人抱着一把琴,放在她面前,嬉笑道:

“可巧,我近日得了古时的一把琴,名为焦尾,还未试过,不如由沈家妹妹替我们试一试琴?”

又来了,和前世如出一辙。

那丽人面上含笑,用意昭然若揭,就差把“你不会不通音律吧?”这一句写在脸上了。

军户女哪识得什么好琴。众人袖手笑看,等她推拒或出丑。

沈今鸾敛起袖口,五指葇荑张开,按在琴面之上,朗声道:

“此琴九弦,根根劲练,其声应是犹如金戈之声。”

而后,她忽扬手一抚,琴弦如波纹一荡,五指百转之间,音色果然铮铮如千军万马,战台有风。

“是把好琴。”

身旁有一女郎心悦诚服,问她道:

“沈家妹妹是哪位名师处学的琴?”

初时识琴,自是当年无事不通的顾家九郎领着她,辨音识色。

后来入东宫时,彼时苦闷无聊,元泓颇通音律,弹得一手好琴,也曾教过。

她抬目望去,太子没来。这个时候,他大概还被困在宫中。

她一面抚琴,稍舒一口气,笑道:

“并非名师,乃是一故人所授。”

她口中那“故人”,此刻就在不远处,目光若有若无地偏过来看她。

琴音通透,悦耳铮鸣,几名年纪稍大的贵女暗暗点头。

那出言等着看笑话的贵女自讨没趣,拧紧了帕子,却见一陌生小厮上前,待沈家女一曲奏毕,便抱走了“焦尾琴”。

“你做什么?”贵女上前拦下。

“得了好琴,既不会试琴,也不识琴音,你要这琴何用。”

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却如在谈笑。

众人回首望去,只见少年倚在曲廊边,双臂手肘抵着阑干。神容散漫,像是已有几分醉意,目光却锋锐如刃,刮在人面上火辣辣的疼。

顾家九郎浓眉俊目,眸若点漆,不笑的时候总带有一分杀气。

那抱琴的小厮得了他的令,已差人送来一盒细雕匣子,一打开,金光满目。小厮皮笑肉不笑低道:

“够买你的琴了。”

就算不够,顾家九郎要的东西,谁敢不从。

前世可没有这一出。沈今鸾面对诘难丝毫不乱,可看着这一把名贵的古琴,她生出几分不知所措。

顾昔潮神态自若,目光若有若无地望向她,漫不经心地道:

“初次见面,没有备礼。便以此琴,作为见面礼。”

又道一句:

“京中名家甚多,若是有心要学,我可荐师于你。”

会琴的故人有什么了不得。不过尔尔。

沈今鸾令侍女收下了琴,抿了抿唇忍住笑,道:

“改日定当回礼。”

小娘子声音甜润润的,看起来很高兴。顾昔潮仰起头,望向天际,神容冷肃,唇角却又一次勾了勾。

在场众人心中暗自惊叹,顾家九郎为沈家女一掷千金的名声便传了开去。

那贵女登时蔫了气,正要拿走匣子,却见少年手掌张开,将那一匣子金锭摁住了。

“你既是拿琴来助兴,如今琴没了,不如这些就赏了人。见者有份。”

语气沉稳文雅,又显漫不经心。

语罢,不等那贵女回话,便将匣中金锭掷去庭院之中。仆从们都听见他的话,纷涌而至,抢得不亦乐乎。

一分钱都没给她留下。

那贵女脸都绿了,想要跳脚又不大敢对顾家九郎造次,只得怒冲冲地转向了沈今鸾。

她还未发作,身上忽被撒了一泼水。把她簇新的金丝榴花纹的雪衫染成了暗土色。

那端着酒水的侍从已跪下。

李栖竹握住了那女郎的手,温和地将她拽住:

“下人不利索,还真是抱歉。妹妹随我来更衣。”

这一浇,把那贵女的气焰全浇灭了。

她花容失色,却又不好对李家女郎发作。而且妆发衣裙可不能乱,那么多人看着,多丢人呐。

在李栖竹威严又柔和的目光下,那女郎悻悻而走,跟着她去厢房更衣。本打算再挑衅的也都各自散去了。

几轮试探下来,其余众女郎见这沈家女年纪虽小,落落大方,不惧诘难,谈吐风仪都颇有气度,绝非等闲之辈。

尤其那眉间的花钿,真是精巧可爱,众女从未见过,好奇围观,女孩子家说起装扮都起了兴,嬉笑颜开,很快打成一片。

因顾昔潮在此,想要奉承拉拢顾家九郎的人极多,时不时总是凑上来。沈今鸾不胜其烦,目光瞥过去,见他面上并无不悦,仍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模样,料必他心中定然已生厌。

沈今鸾脚步一顿,朝他轻声耳语道:

“我有各位姐姐照顾便好。”

他要是一走,她身边可就清净多了。没那么多双红红的眼睛盯着。

这是要赶他走了。顾昔潮侧目,扫过小娘子轻摇的耳珰,微垂的眼睫,也不去深究,叫来身后的小厮:

“有事唤我。”

语罢便翩然离去,身影没入假山石林,往另一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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