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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负心薄幸的小妇人……
若是平素,嬴澈并不会多想。他不甚注意这些女儿家的针线功夫,也难分辨是好是坏,只在意是不是她绣的。
可现在,两幅绣图差距实在过大,饶是他再不懂,也能看出宋祈舟的那幅实在比自己的好的多。
难道,是她给宋祈舟做时要格外细心些,精益求精,给自己做时就敷衍些?
或者,这鞶囊是宋祈舟另找绣娘绣的?
嬴澈微微疑惑,僵滞的时间也就稍长了些。小皇帝亦不明所以,与左右臣子困惑相视。
宋祈舟情知天子是不会为自己做主了,今日最好的结果,也就在此。他无视了嬴澈的纡尊降贵,向御座上的天子行礼:“那臣就多谢圣上恩典了。”
随后,才向嬴澈拱手一礼:“也望晋王殿下遵守约定,过几日,臣便上门看望拙荆。”
自己明明说的是要回去与她商量,他却要直接上门。嬴澈心间不悦,面上却和煦一笑:“这是自然。”
反正,过不久他就当随便寻个错处,把宋祈舟一脚踢去凉州,正好跟嬴灼那厮作伴!
小朝会散后,宋祈舟便欲归家。他还有太多的疑惑赶着回去问母亲,脚力也就快了些。不想没行出多远,晋王却叫住了他:“宋少卿请留步。”
宋祈舟回眸,那昨日还对自己横眉冷对的妻兄正笑晏晏地朝自己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二名侍卫。
他微微皱眉:“你把她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嬴澈只盯着他腰间那个鞶囊,“弟妹不听话,做兄长的自是应该好生管教,不是么?”
说完,也不给他询问的机会,径直上手,扯下人家腰间的鞶囊来:“这是正六品官员规格的鞶囊吧?现在却是配不上宋少卿了,不如换掉,孤命人再给你绣个新的。”
自己珍视万分的东西,却被对方如此粗暴地扯断,宋祈舟一向温和的脸上隐隐蕴出怒气。
他伸手去夺,却扑了个空,晋王高高举着那鞶囊,含笑看他。
对方亲王之尊,不好强夺。宋祈舟只好忍气吞声:“这是拙荆绣给我的东西,还烦请殿下爱护些!”
这是新婚时溶溶送他的礼物,她说绣了很久,一针一线都是她对他的情意。
他知道那个时候她其实没有多爱他,是急于为自己寻出路才找上了他,这样的话,自然不过是说来哄他。
可她也的确是一心一意对待他,想好好经营他们的婚姻。前时她赠他的玉佩就已在柔然丢了,怎能再辜负她的心意呢?
“看看而已,孤还能昧了你的去不成?”嬴澈道,“这东西,孤又不是没有。”
他拎着那个彩缕兽爪鞶囊,细细看了许久。不得不承认,即便他是个外行,也能看出,他的那头九色鹿的确是不如的。
论绣工,一个粗糙,连线头都未处理干净,一个精致,纵使用了许久绣面也宛然如新;
论设色,一个艳丽却显得媚俗,一个却选了银线去配规定的彩缕,洗去浮华,颜色清透。
论技法……这个他倒看不懂,只本能地觉得,这似乎是两种不同的技法。
两者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简直像……简直像不同的人绣的一样。
难道,真是旁人绣的?
嬴澈心间忽生疑虑。
宋祈舟还在一旁怒目瞋视,跟谁打算抢了他东西似的。嬴澈面色阴沉,径直将鞶囊扔回他怀中,欲要离开。
“等一下。”这一回,却是宋祈舟开了口。
嬴澈皱眉,神情极其不耐。
宋祈舟收好鞶囊,四下里环视一圈见无旁人,这才缓步走近。
他压低声音:“我在右校王领地时,右校王曾托我去照看他两个女儿,捎给你的信,也有提过此事。对此,是什么意见呢。”
右校王即叛逃柔然的大将骆超。这是公事,嬴澈敛容正色:“让阿瑶去。”
“阖京皆知是你带回的柔然诈降的消息,若去看骆华缨,传至柔然人耳中,却对骆超不利。”
“再说了。”他奇怪瞥宋祈舟一眼,“你与骆华缨又无交情,去看她做什么呢?别反把裴……溶溶拖下水。”
妻子一直想救骆家姐妹的事,宋祈舟是知道的,此刻也并未惊讶。只问:“那叱云小将军以什么理由去呢?叱云将军是边将,又是此次的主帅,身份只会比我更敏感。我担心会适得其反。”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她自己就会搞定的。”嬴澈道。
他在心里嫌弃这便宜妹夫蠢笨,到底多解释了句:“她少时曾与骆华缨齐名,称什么‘将门双姝’。好容易回京,见见儿时的故人有何奇怪?”
可听闻那虞氏兄弟对骆娘子监视颇紧,不会被他们看出什么端倪,传去柔然么?
宋祈舟暗觉不妥。
毕竟,若那位右校王告诉自己的都是真的,最不想他活着的,便是虞氏。
他们完全可以将脏水泼给他,说是他泄露的军机,导致柔然歼灭魏军的计划失败,好利用柔然王庭的手处死他。
但见晋王言之凿凿似乎胸有成竹,宋祈舟又疑心他是否另有对策,道:“但愿如此吧。”
*
小桃坞里,令漪一直睡到午间才醒。
那个地方仍传来阵阵酸胀,腰肢好像要断掉,身子亦酸软不堪。她难受地抱着自己坐在榻上,宽大的寝衣遮去了身上密布的糜t红印迹,只露了一双莹润小巧的玉足在外。
簇玉端着早膳进来时瞧见的便是她抱膝发呆的模样,脸枕在膝上,如雪苍白,一双眼肿成杏核,眼底尚浮着隐隐的乌青。
不声不响,竟比落泪还叫人肝肠寸断。
屋中气氛压得极低。簇玉担心她着凉,忙放下托盘走过去,扯过被子将女郎裹住:“虽说入了夏,早晚还凉着,女郎可要当心感染了寒气。”
“没什么。”令漪语声沙哑,“你出去吧,待会儿我来收拾。”
屋中狼藉满目,镜台上的东西更是全被摔在地上,周围一片薄薄的晶莹水渍。
簇玉也红了脸,道:“您还是休息吧,奴来就是了。”说完,将食案端来,服侍她用了饭。
随饭食端来的还有那碗雷打不动的月季玫瑰当归汤,令漪恹恹颦眉:“我不想喝。”
“那我们就不喝。”簇玉道。
以往都是纤英来送,势必是要盯着她喝完的,今日却换了簇玉来,何尝不是纤英对她的一种怜悯。
一旦意识到这一点,令漪心间便十分难过。她黯然起身更衣,对簇玉道:“你把那双靴子找出来吧。”
“女郎?”簇玉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有些惊愕。
“去吧。”
簇玉只好应命,捧了那双玄色镶金边的马靴来。上面以银线绣着麒麟暗纹,飞针走线,栩栩如生,如珍珠莹润般散发着淡淡微光。
这双马靴耗费了令漪不少心力,她有些可惜,怔怔地抚摸着柔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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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缎面,半天也未下去手。
这是他先前要的东西。她给宋郎做过三个鞶囊、三条帕子,还有两双鞋,两双护膝。他要她把做给宋郎的都补给他一份,她因不想答应,加之他妹妹惹恼了她,便只吩咐了簇玉给他绣了个帕子。
其它的,原想再拖一拖,可她不好意思全让簇玉一个人负担,加之他毕竟也算她的兄长,做妹妹的给兄长做双靴子,并不逾矩,便也做了。
原本,那鞋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差再绱半边靴底即可完成。上次他来,怕被他瞧见,她叫簇玉收起来了。
可是现在,她根本不想给他。
他根本不配得她的东西,也不配为她的兄长。
令漪越想越难过,拿起剪刀,对着那双已经成型的马靴便是一通乱剪。
鞋靴较寻常布匹坚硬,她剪得更是用力,一痕饱满剧烈起伏着,苍白的脸上因之生出一片红晕,像是用尽全身力气。
条条碎布宛如乌黑的鸷鸟羽毛飘落在篾萝里,边剪泪水却边落了下来。簇玉只觉一颗心也似跟着被剪碎,忙按住她的手:“娘子,别剪了!别剪了!”
“您若不想看见它,奴拿去处理了便是,您千万不要生闷气,为了这点子事,气坏自己的身子,不值当!”
轻微的一声“啪嗒”,是剪子掉在了篾萝里。令漪闭上眼:“也好。”
“你拿去处理了吧。”
晚上,嬴澈却来了。
令漪一整日都没有胃口,身子又酸疼得厉害,用过午膳便早早地歇下了。
此刻偃卧在已经替换下素幔的妃色帷帐里,背对着他,闭眼假寐,如杏花一枝,杨妃春睡。
簇玉一见了他便如临大敌,慌忙跟进来:“殿下,女郎今日身子不适,已经睡了,您改日再来吧。”
嬴澈不理,径直沉着脸走近卧室,对帷帐中偃卧的女郎道:“起来,孤有话要问你。”
令漪纹丝未动。
嬴澈面色冷冽:“裴令漪,想想你爹……”
这一回,不必他说完,令漪径直自床上坐起,冷漠道:“你想做什么?”
嬴澈皱眉。
还是这般桀骜不驯。
让她静心了一日,就是这个结果?
他强忍火气,从怀中取出自己的那块帕子:“去,拿个帕子,把这图案重新绣给我看。”
簇玉霎时紧张起来,下意识看向女郎。
她神情却木然,怔怔颔首道:“原来是为了这个。”
“不必绣了。”令漪抬起脸来,竟有种死灰般的平静,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不能再影响她的心情,“我实话实说吧,你那帕子不是我绣的,是我叫人绣的。”
“都是我的主意,你不要迁怒旁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她瓷白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因她想,总归他已经怀疑了,事情是遮掩不过去的。
与其继续撒谎、被他发现后怒火更盛,不如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反正她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她只怕他会报复爹爹……
令漪心间凄楚,杏眸盈盈氤氲着水光,终究不曾泪落。对面,嬴澈神情僵滞,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
额际青筋怒绽,他忍不住怒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事是你自己提的,如果你不想做,便不要许诺。为什么许诺了却要反悔?甚至欺骗孤?”
那将这帕子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自己又算什么?跳梁小丑么??
“没有为什么,答应的时候想做,后来不想做了。”心间一片天空地静,刹那之间,她竟有种不必再作戏的轻松与解脱。
眸中雾气却是更深一层,她低头喃喃:“反正,王兄来找我永远只为那一件事,有没有这些身外之物,又有什么分别呢?”
“王兄想要我的身子,我给就是了。”说完,便动手解衣。
“你……”
片片洁白如玉的肌肤逐渐呈露在视线中,隔着璀璨的烛光,肩颈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红痕与裹住玲珑玉润的小衣也都清晰可见。
嬴澈愣住了。
她这是做什么?
她怎能这样自轻自贱、看低自己?!
簇玉脸色惨白,刚要扑过去相劝,令漪指尖在颈上系绳处轻轻一扯,又要脱抱腹。
嬴澈面上阵红阵白,又急转为震怒的铁青。
满腔的怒火都无个发泄之处,他转身狠狠一拳砸在墙上:“不知廉耻!”
说完这句,扬长而去。
两扇木门被他撞开,兀自在风里“吱呀”着,像女人幽幽的哭声。簇玉忙扑过去,颤着手捡起地上的衣裳替她拢上,一开口,却是泣不成声:“娘子……”
隔壁房内,华绾也听到这边屋中的声响,身为小孩子自是不能去看的,只抱着宁灵默默地哭。
“没什么。”令漪神色平静,“反正他拿我不过也当娼|妓对待,我便也以此心态对待他。拿身子换利益,我本来就是啊,不是么?”
要是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她也不至于被伤到心了。
*
子时,云开月明居。
嬴澈搬了把椅子,正坐在门边,看着炭盆里燃烧的书册与锦帕发怔。
他神情寒沉,眼神阴鸷,玉颜幽幽映着火光,好似地域里的阎罗森然可怖。
旁余侍卫都躲得远远的,屏息凝神,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静夜里偶或传来一两声鸟鸣。月皎风清,银河惨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蔷薇花香。
俄而宁瓒走上前来,回报了叱云瑶托人传来的与华缨会面的计划。他漫不经心地听着,一开口却是:“你去医馆走一趟,问问有没有那种地方消肿的膏药。”
生气归生气,可他方才瞧见了,她身上的确有很多的伤,是昨夜他太过粗鲁所致。
她的丫鬟也说她身子不适,那还能是什么地方不适?想来昨夜他盛怒之下,的确是叫她吃了些苦头。
眼下,他虽不想搭理这个负心薄幸的小妇人,可到底是自己伤了她,送个药也是应该的。
才不是原谅她。
宁瓒一愣:“什么地方?”
“就……”嬴澈方要明言,对上下属的一脸茫然,突然红了脸。
宁瓒也是男子,自己怎能将她的私密之事,明言于他呢?
他就不能自己明白?
嬴澈霍然发了怒:“就那种地方,女子用的,明白么?”
宁瓒还是不明,主仆俩大眼瞪小眼相视许久,他终在主子那突如其来的怒气中品出一丝端倪,同样赧了颜,低下头去。
“可医馆这时候应当已经关门了,属下也不知哪些医馆会卖这样的膏药啊。”
这倒也是。嬴澈悻悻地想。
“那你去花月楼,问问骆华缨,顺便也问问接下来几日她的安排。”他皱眉道。那种地方,总该有这样的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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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下这就去。”宁瓒领命,便要离去。
嬴澈却瞥他一眼:“阿瓒,你也该找个女人了。”总不能,跟着宁灵那小疯子过一辈子吧。
宁瓒脸上一红,t再度行礼退下,飞檐走壁,身影转瞬消失在月色之中。
花月楼二楼花魁的房间中,华缨暂未睡下。
她已从小丫鬟处听得宋祈舟上晋王府迎接妻子却被拒绝的事,又有传闻说昨日,令漪偷跑出去与他相会,被晋王盛怒带回,封锁在家中不得出。
男人果然是到手了就不珍惜,人家是正经夫妻,见个面又怎么了!这样的喜怒无定,也不知溶溶能不能应对好。
华缨心间十分担忧,她叹息着同丫鬟小环感慨:“晋王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也许是吃醋呢。”小环道,又抿唇一笑,“我倒觉得,晋王殿下挺在意裴娘子的,只要玉屏春那件事不暴露,一切都好说。”
她话音才落,窗外蓦地响起瓦片碎裂的声,华缨霍然惊起:“谁?!”
第42章 “让她自生自灭”
那声音转瞬即逝,再没了动静。华缨忙起身打开窗子,屋外长夜如墨,明月如霜,楼下大堂仍传来阵阵调笑,璀璨灯火被花木与重重楼檐筛上来,间闻一两声野猫叫声,哪有什么人影。
“娘子,是……有野猫吗?”小环紧张地问。
华缨合上窗,神色凝重。
“兴许是吧。”她道。
心里却是突突的,只疑心这话被人听了去。若是虞琛派来的人还好,他原就怀疑这个,此时也不过是坐实猜测。可,若是晋王派来的人呢?
她心念一怔,猛地回过神来,抚着胸口惊魂不定地喘气。
罢。
最终却说服自己。晋王殿下天潢贵胄,跟她又没什么往来,怎会派人来此?
是她多想了。
窗外,宁瓒已如雀鸟轻盈地跳下房檐,跃至坊墙上,像一抹影子悄无声息地融进浓稠如墨的夜色中。
就近找了家医馆将大夫抓起来配好药,他回到王府。殿下已经撤去了屋中,正在快雪时晴轩里批折子,听得身后的脚步声,他道:“回来了?”
“属下无能,”宁瓒单膝跪地,将新买回的药膏呈上,“未能从花月楼中取得药膏,这是属下就近从医馆里买来的。”
嬴澈听出他话里的关键点,手中朱笔一顿:“为何不去花月楼。”
“回殿下,属下去是去了,却听见玉娘子正和丫鬟说事,就回来了。”
什么事是需要他回避骆华缨的,嬴澈微微皱眉。他放下笔:“说吧,到底怎么了。”
宁瓒微一犹豫,还是将听来的那段对话原封不动地告知——侍卫以忠诚立命,殿下于他有大恩,自该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上报。
只是若不是裴娘子身边需要一个女护卫,阿灵也难回到他身边。心间便有些愧疚,自己到底是要给她带来麻烦了……
嬴澈的第一反应却是不信:“你是想说当日花月楼中失窃的那瓶玉屏春是被骆华缨给了裴氏?她下给了孤?这不可能。”
瞧她当日那矫情样,醒来后第一反应竟是寻死,又怎么可能主动给他下药。
思及旧事,嬴澈面色黑沉。她就那么嫌弃他?宁愿一死?
宁瓒犹豫再三,道:“当日属下奉命去花月楼查探,除了玉屏春,鸨母还将其他香药的支取记录给了属下。其中有一味杨妃不寐香,玉娘子曾支取过。”
“那药是楼中妓女惯常下给恩客的催情香,有催情助兴之效。不过当日殿下只着属下查药,加之此香的数目也对得上,属下便未曾细查。现在想来,总觉得有些不对……”
若那玉屏春是骆华缨给裴娘子的,有没有可能,那瓶杨妃不寐香也是?
毕竟,骆华缨一整月的香药支取记录就只有此香,可其他妓女若要支取香药用在房中事上,总会捎带其他香药。而她那时好似一整个月都被虞家二公子包了,她也用不上。
嬴澈面色愈沉。
无他。那日,他的确是在饮过她端来的醒酒汤后欲念不仅没得到控制,反而愈发旺盛。
也的确,在她身上嗅到了一股幽幽甜香。
彼时他没有多想,因她表现得太过抗拒,因他心存愧疚,并未怀疑她。
他一直以为是玉屏春药力太强所致,那香气也是她惯常薰的香。但这之后,却再未闻见那股香气。
至于那时具体的情形,他已记不太清。只记得,那股香气令他的神识感官放大数倍,一切肌体上的接触都变得异常敏感,加之知晓眼前之人是她,实是不能控制。
更似做了一个餍足的美梦,好似在梦中回到她出嫁前的那一日,她着朱红嫁衣来谢他……
嬴澈面色愈来愈冷,一泓幽深寒意自眸底倾泻而出。他回过神:“你明日……不,现在,派个人乔装打扮潜入花月楼,找老鸨买来此香,带回来给孤瞧瞧。”
无论结果为何,他都得要个答案。
半个多时辰后,宁瓒去而复返。
那盛在汝窑白瓷小瓶中的香药就摆在案上,嬴澈面色凝重,凤眸幽幽盯着那小瓶许久。
拔过瓶塞,一股清透幽香顿时盈满口鼻。
腹部又生了熟悉的欲念,他双眸紧闭,定一定神才将那乱如飘蓬的思绪厘清,面色急转潮红又急转怒青,怒气好似烈火张牙舞爪。
宁瓒见状,忙屏气凝神,将香瓶塞上。
嬴澈又缓了一阵,慢慢缓过神来,面色也渐渐恢复。
他现在已能确定这就是当日他所遇之香。薄唇紧抿,近乎一字一句:“很好。”
欺骗他,算计他,拿妓楼里的脏东西来对付他……
他这个妹妹,较之幼时的鬼灵精怪心眼子多,还真是更上一层楼啊!
所以她对他,从头到尾就是场算计?
可这种事都可以算计的么?她到底把他当什么?又把她自己当成什么?
心间的怒气都似月下海潮急剧起伏,嬴澈想,难怪她那样不情愿,原来一早就只想利用他的愧疚摆平她想要做的事,事成之后,自然也就不愿再搭理他了。
从头到尾,她打的就是将他利用完就一脚踹开的主意!
“殿下……”宁瓒小心翼翼觑着他脸色,“药,还要送过去么?”
嬴澈眸底晦暗难明,犹似幽深长夜。半晌,闭一闭眸:“不必了。”
“让她自生自灭吧。”
*
这之后,嬴澈果然不曾去过小桃坞。
小桃坞仍被封锁着,外有侍卫持枪护卫,每日,有奴仆将院中短缺的物资送进来,里面的主仆却是不能出去,更不许外人探视。对外,则宣称令漪在养病。
云姬急得无法,有她管家,女儿吃穿虽是不愁,但此举说明女儿已大大得罪了晋王,时间一长,底下人哪有不欺负她的?
然而几次想要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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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均被拒之门外,不许她探视,气得云姬日夜咒骂那“死而复生”的前女婿,死的时候让溶溶受他母亲欺负,活过来也要溶溶因他遭殃!
期间,宋祈舟也曾几次上门求见,均被晋王以令漪患病需静养为由拖延过去,惹得京中议论纷纷。
与世隔绝的小桃坞里,令漪却是不知的。她伤心了一日便恢复了往常的生活,带着两个小女郎在房中教她们针指,甚至要了花树花种,在后院种树养花。
没有那个人的纠缠,她的日子清闲又惬意。容色都养得红润不少。
而这期间,嬴澈忙着国事和在朝政上给前妹婿使绊子,当真一次也没去瞧过她。两人之间,颇有些冷战的意味。
四月丙申,叱云瑶在嬴澈吩咐下,前往上阳苑见华缨。
浮岚暖翠,飞阁琼丹。四月的上阳苑柳色更密,桐阴竹影交影,行走于苑中,几乎照不到日光。
公孙牧将她引至湖畔戏台边,隔着一条步道,台边草坪里、绿荫浓密下,正铺了几张华丽的软榻,上铺玉簟,簟旁各设小案,摆放着各色杯盘碗盏、瓜果酒菜。
案旁,玉簟之上,则坐着一名红衣美人并四五个贵族子弟,旁边另有妓楼的小丫鬟服侍。
芳酒绮肴,凿嵌金银。
“喏,那就是。”公孙牧指了指席间的红衣女子。
女郎鸾髻垂云,烟笼眉梢,脸如莲萼,唇如樱桃。一双秋水明润的眼亮如点漆。
她胸前束朱色薄纱长裙,披鹅黄披帛,清肌莹骨,雪胸酥腻。
此刻,正叫一名玄衣公子搂在怀中,一双如玉皓腕,手捧六曲花卉纹金杯,笑盈盈地劝觞。
一支凤钗斜斜插在髻上,正随她的动作,颓然欲坠。
四周男儿俱笑着打趣:“合卺!合卺!”
华缨灿艳一笑,当真持着金杯与那男子把盏交臂对饮。男人却使坏,故意泼了半盏葡萄酒在女郎茜纱半遮的**上。
点点深红酒露,打湿了抹胸上绣着的描金牡丹。
“呀。”华缨嗔怪地道,“公子都把奴家胸前这朵牡丹打湿了!”
“这朵打湿了算什么t。”男子笑着勾过她白嫩嫩的脸儿,“下面那朵打湿了才叫好看呢!”
席间众人哄堂大笑,华缨也略红了脸,笑着拿自己的杯子给对方灌了一杯,神情似喜似嗔,并没半分忸怩。
柳荫之下,公孙牧羞红了脸。
叱云瑶则久久地看着那张娇媚如石榴花儿的脸,半晌才幽幽叹了一声:“她还是那么爱穿红衣。”
其实细数起来,她与骆华缨并不相熟。
二人一个长在洛阳,一个长在幽州。一个成名于花柳温柔之乡,一个则成名于塞上苦寒之地。
只是当年两人年纪相仿,同为将门之女,又都志在从戎。便有京中好事子弟,将二人编排在一处,取了个“将门双姝”的诨名儿。
叱云瑶七岁即随父赴幽州,每年只有父亲入京述职才会相随归来,因此,虽知晓华缨之名,却实不曾与她见过。
只听闻,她喜着红衣,善枪术。原本想与之一较高下,但还没有机会,骆家便出事了。
骆超投降柔然之后,父母被杀,骆氏夷三族,男子斩截,妻女没入教坊。
骆超之妻沈氏出身名门,花容月貌,原就是京中远近闻名的美人。入花月楼当日即被丈夫昔年的一众属下淫辱,不久便不堪受辱地自杀了。
随后,同样的命运便落到了骆华缨的头上。
叱云瑶虽远在幽州,却也曾听说,当年华缨才满十五,初次梳拢的价格便被拍卖到了三万银。
是她父亲昔年的下属,大约这些处于底层的男子,总是格外渴盼从前高攀不上的美人落难的。
但后来,又听闻那人当夜即死于非命,至于凶手是谁,至今还是刑部的一桩悬案。
“我们过去吧。”她道。率先提了枪快步走去。
公孙牧的声音被她抛在身后:“哎,带带我!”
席间,几个男子正争先恐后地灌着华缨酒。她已连饮数杯,正是不胜酒力之际,连连挥手推辞着:“我不喝,玉儿不喝了……”
声音娇软酥腻,听得叱云瑶一个女子颈后都忍不住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那些纨绔公子怎可能放过她,邪笑道:“玉奴乖,喝嘛。”
“喝完了,才好陪哥哥们玩儿啊。”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叱云瑶皱眉一喝:“她说她不想喝你们没听见吗?!”
这一声有如洪雷,连同公孙牧在内,在场诸人都唬得一震。
那几人都是些不成器的将门子弟,俱在禁军与白鹭府混日子。很快有人认出了她,笑道:“哟,是叱云将军啊。怎么,找哥几个有事?”
叱云瑶理也不理,径直把枪递给已然愣住的华缨:
“我是叱云瑶,听闻你幼时与我齐名,尤善枪法剑术,一直想着要见你一面,比比谁的枪法更厉害。现在就来比吧。”
华缨神情如怔,许久,面上才慢慢蕴出笑:“小将军可是说笑。”
“奴在欢场中蹉跎这许多年,早已忘记什么枪法了。”
“那你是不敢比咯?”叱云瑶挑眉,“早听闻你骆家枪法举世无双,怎么,都不敢应战的么?”
女郎青丝高束,头戴抹额,一双丹凤眼明亮锐利,犹显得咄咄逼人。
几名纨绔不知不觉便安静下来,心道,这男人婆,在搞什么?
女人的嫉妒心就这么重?儿时的虚名也能记挂在心上,还想着一较高下。
华缨也是极尴尬。
少时对方与自己齐名,可如今,一个是幽州城里独当一面、率军作战的从四品明威将军,一个,却是花楼里供男人玩乐取笑的玩物。心头实是有些难过。
她摇着妃色团扇,歉意地笑:“非是奴故意搪塞,实是多年欢场生涯,已然拿不动枪了。”
“那就比剑!”叱云瑶霍地拔过自己腰间的剑,抛给她。
削泥如铁的芙蓉长剑“乒乓”两声掉在桌旁,砸碎数枚杯盘。一众男子都变了脸色,叱云瑶趁机道:“还在这儿干什么?都给我滚!”
叱云家才立奇功,炙手可热,众人不敢得罪,纷纷如鸟兽散,嬉笑着躲得远远的。
华缨心间也生出些火气,俯身拾剑。
这剑看着轻薄,却约有五六斤之重,远不是剑舞的软剑可比的。许是弃剑多年,这一碰却险些闪了手。
她吃痛地呻吟了声,以双手勉强拾起剑来,脸儿憋得通红。
草丛中围观的几人笑道:“玉儿怎么拿不动剑了,上回那剑舞不还雾得挺好的么?”
“别是昨夜累着了吧,明天再比吧!”
叱云瑶英眉微脸,拔了公孙牧腰间的剑:“来。”
公孙牧也退开一段距离,担忧地对着小青梅喊:“阿瑶小心些!”
“你还是叫这位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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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小心些吧!”叱云瑶挽了个剑花,剑如流云矢出,变幻出千道白芒剑影,直逼华缨而去。
华缨茫然地立着,握剑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像是被摄住一般,唯在冷厉剑气逼近之时尽全力挡了一下,却被对方震得连退数步、倒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长剑曳地,如玉碎珑璁。又是一道寒气凛冽拂面,她惊恐抬首,叱云瑶的剑已然迫至眼前!
“我长话短说。”叱云瑶却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宋郎君流落柔然期间曾误入你父亲的营地,他托小宋郎君,小宋郎君托我,来看看你们姊妹。”
她以身背对着那几名躲在草丛的纨绔,加之相距甚远,几人并不能听见二人言语。
对方一改方才咄咄逼人的姿态,华缨立刻反应过来,唇边却是牵出一丝苦笑,“我哪有什么父亲,将军说的,可是柔然那位右校王?”
“听闻,他已另娶了妻子,生了儿女,又来管我们做什么。”
“你父亲并非不管你们,他托小宋郎君叮嘱你,他有归国之志,请你与你小妹暂且为他忍耐几年。等他归国之后,必定救你们出火坑。”
华缨神情却淡:“将军说笑,我们这么多年苟且偷生都过来了,再忍两年,又有什么难处呢?可我们是为自己,可与他没什么相干!”
“再且,他自己在柔然安享富贵,可死去的人却不能再复生了!我不会原谅他,也不想再与他有什么往来!”
她口中的不能复生之人,自是她那死去的生母,沈夫人。
宁肯被困在欢场里,也不肯原谅父亲。叱云瑶没料到她竟如此决绝,微微一愕。
今日这场“比武”原是她存了试探的心思,想要亲眼见见这位儿时“故人”,否则何须这般麻烦。若对方已经沉沦于欢场生涯,那便实在不值得她花大力气来救。
眼下,才因了她的这份骨气,有了几分敬意。
“那好。”叱云瑶道,“骆华缨,我问你,如果我能救你,你愿不愿意同我去幽州?”
华缨愣了一下,很快道:“我不去幽州,我还有自己的事,我要报仇!”
“但若小将军能将小妹带走,华缨实是感激不尽!愿作牛作马、结草衔环,以报阁下大恩!”
骆华绾如今在殿下那儿,自己不能轻易许诺。
叱云瑶英眉微蹙,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朗声喝道:“你就这点本事么?”
“什么将门双姝,我叱云瑶,真是耻与尓齐名!”
说完,利落地收起两柄长剑,怒发冲冠地走了。
公孙牧担忧地睇了地上匍匐着的女郎一眼,也跟了上去。
躲在草丛里的几名纨绔原正纳罕没有了动静,见叱云瑶气冲冲地走了,忙跑出来扶起地上的华缨:“心肝儿没事吧?可摔着了不曾?快让夫君们瞧瞧。”
“手腕好似脱臼了。”华绾苦笑着摇头,“也都怪我,多年荒废武学,早已拿不动剑了。”
……
事情发生不久,济阳侯府里,虞琛便得下级来报,叱云瑶今日前往上阳苑寻衅与华缨比剑,华缨不敌,毫无还击之力。
今日赋闲,虞琛正在书房里品茗。斜倚窗棂,姿态优雅,一身玄黑长袍剪裁得体,衬得那张俊美的脸愈显阴沉冷峻。
听完下级禀报,他蓦地嗤笑:“她不会剑?可别是藏拙吧。”
当初捅在自己左肩的那个窟窿现在一到阴天下雨还发疼呢,这才几年,就拿不动剑了?
定论只有他能下,那名下属不敢言语,又暗暗奇怪,指挥使让自己盯的不是叱云瑶么?
“叱云瑶这边先放一放。”虞琛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手中的青玉云纹杯,“再派几个人去盯着晋王府,看看我们那位好殿下,最近和他那情妹妹在闹什么呢。”
第43章 她那样没心肝的东西,怎……
却说那日之后,嬴澈有心冷着妹妹一阵,的确一连数日也未再到过小桃坞。
这日他临将出门,却见云姬等候在通往清t晏厅的必经之路上,弯腰垂眼,很是恭敬的模样。
这是在外面,他不好驳了这位庶母的脸,不情愿地停下脚步:“什么事?”
云姬原不是管家的料,亏得王府主子少,这些天,她单是管着府里三个小娘子和她自己的衣食住行、府里下人的月钱发放便出了好些岔子,全靠晋王身边的秦管事派过去的人帮衬着,才不至于出什么大的纰漏,她自己好处却没少捞。
至于底下的田庄、铺子等,则更不敢交给她。
云姬也觉出对方的不快,尴尬地笑:“回殿下,妾听说溶溶病了,特来向殿下讨个恩典,想要过去探望。”一双眼却在悄悄打量他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