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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善人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没你这种……
手腕上地力度带着某种尖锐, 陶栀子低头一看,对方这双手的纹路,葱白的严肃, 格外有力,不是让人安心的力, 而是像水草一样,缠上就别想逃脱。
有些手天生就打人很疼的样子, 这双手符合全部特征, 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察觉到它周身带刺。
陶栀子眼中没有半分惊愕,仿佛早已为这一天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了一样。
她前身的步伐顿住,淡淡地顺着这只手臂看对方的脸,然后单手捏拳,绷住了手臂, 转动手腕试图逃离牵制。
手腕挣脱之后, 对方直接在斑马线上松开自己的孩子,两只手直接攥住陶栀子的袖口, 就这样在马路中间一动不动,大有鱼死网破的意味。
“自己没教好, 你儿子在外面欺负人, 我教训他,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陶栀子的声音, 女人立刻切换成普通话模式,瞪大了双眼气冲冲地和陶栀子对峙着:“一个七岁的孩子懂什么, 我儿子轮到你来教吗?我自己都舍不得打, 你差点将他手臂拧下来!”
“我跟你说,他这手臂一直在疼,影响生长发育了, 今天这是不给出解决方案我们就没完。”
她伸出一只手,用食指指着陶栀子的鼻头,宽松的卫衣被她扯得的领口开阔,露出了里面的白色打底。
陶栀子面对对方的质疑,没有半点惧色或服软,冷
冷地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小男孩,小男孩不复上次哭得稀里哗啦服软的模样,像是有人撑腰了之后浑身都充满神气。
陶栀子转头对家长说道:
“我不道歉也不赔偿,再让我看到他欺负老人,我依旧见一次揍一次。”
“你是说那个打扮得像个鬼、满脸油彩的老怪物吗?一把年纪穿得不伦不类,我没怪她脏了我的眼就算好了。”
不屑、厌恶还有夹杂着嘲笑的口吻,满眼都是轻慢。
听到这里,陶栀子觉得再跟这种人多理论一句都是浪费。
“行啊,那你儿子,我见一次打一次,一次比一次更狠,他也脏了我的眼。”
陶栀子不乏警告地看向她身后的小男孩,小男孩被她冰冷的眼神下了一跳,赶紧躲到了母亲身后。
他认怂的次数很少,往日更是嚣张惯了,但是他太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无力的女人教训起人来让人没有招架之力,她一定说到做到。
“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怎么心肠这么歹毒啊,我今天非得扒你层皮让你长长记性不可!”
说话间,正在过马路的人们也渐渐折返,女人正欲伸手去扯陶栀子头发的时候,被众人从两边将两人分开了。
分开之后,女人的手一直死死勾住她的袖口,正是衣服最薄弱的地方,迫使她们如同连体婴一样始终没有彻底分开。
众人围在两人附近好言相劝,此时绿灯已经停止,两面的交通都被阻塞。
去教堂的很多人很多是信徒,不管对方再如何胡搅蛮缠,始终好言相劝。
两人被路人安抚到了边上,更准备的应该只有那个着急上火的愤怒女人。
陶栀子情绪极其稳定,好像并没有半点兴趣与她纠缠,但是也不怕事。
如此一开,路上的车如释重负才开始恢复行驶。
此时,教堂的门打开了,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佝偻身影走了出来。
“陈先生可算是来了。”
“只有陈先生能轻易调解矛盾。”
女人看到陈友维的身影,方才嚣张的气焰也熄灭了一般,连眉眼都变得柔和起来。
所有人都怀着尊敬的眼神看向陈友维,唯独陶栀子,她别过脸,始终背对着教堂。
女人自得地看了陶栀子一眼,好像因为她自认为自己和陈先生交好,和周围人都很熟悉,就必定会得到偏袒。
陶栀子猛然将袖口狠狠甩了几下,发现一点都甩不开。
女人的手纹丝不动,随即得意一笑,“我倒要叫陈先生来评评理。”
那蹒跚的步伐在身后响起,由远及近,分明眼前车水马龙,但是为什么,这脚步声会如此清晰,仿佛是可以自动降噪一样。
“陈先生,这小姑娘上次在大街上揍我儿子,你说说有她这么做人的吗……”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催命的嗟叹。
然感受到陈友维的气息的陶栀子不禁汗毛直竖,她脑海里又仿佛回荡着森林外传来的怒吼:
【陈栀子!你敢给我跑!】
【栀子,我带你去“乐园”……】
【你看,这么多小伙伴都是为你而来的,他们都陪你一起玩好不好?】
【你讨厌他们当中的谁,我们就一起把他解剖了,是不是很有意思?】
那只手,因为挥拳头打人的时候,打到了牙齿,被磕出了伤口,那双手亲手将杀猪刀磨得锋利,又像切豆腐一样将人割喉,为了避免鲜血迸溅而将头颅按入水缸中,直到那身体踌躇停止,被染红的水漫了出来,他才满意地松开……
只要这魔鬼般的声音响起,很有可能是她精神失常的瞬间。
她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稳住,哪怕立刻病发而亡也决不能在此刻进行。
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面上一样,光天化日之下,周围有无数目击者,她却还是惧怕不止。
“栀子……”陈友维破损的声音响起,用十二年前第一次将她接回家的慈祥温和的语气唤道。
无数的蚂蚁好像循着声音向她爬来,在她的后背上、腿上、脚背上密密麻麻地爬着。
她梗着脖子,身形像是被冻结实了一样,步履维艰。
如同一个生锈机器人,她苍白着脸,不熟练地转动自己的身体,好像每一寸都有铁锈在掉落一样。
她看向了十二年后的陈友维,这是多年后他们之间真正意义上的对视。
她之前观察了他很久,早已对这张脸失去了当年的恐惧,但是她如今却对上一双分外慈爱的眼,仿佛十二年的那个杀人魔和他早已撇清了关系。
这样的慈眉善目,难怪啊,众人都被他骗了,像是被蛊惑的机器一样,看向陈友维的时候就自动露出了微笑。
“还认识我吗?我是爸爸啊……”
陈友维站在人群的簇拥中,他的身后是庄严的教堂,顶端的十字架在阴天被遮蔽了光亮。
他身后的人闻言,纷纷微笑地看着她,冲她递来无数慈爱的笑。
原本死死拽住她衣袖的手,却忽然一松,让她重获自由。
女人表情有些不自然,干笑道:“她竟然是陈先生的女儿吗?”
陈友维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宁静一笑,“是啊,虽然只是收养关系,不过,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些年我仍然将她当做我唯一的女儿。”
“陈先生真是宅心仁厚,无私地关心每一个人,真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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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样。”
“对啊,像陈先生这样,既没有血缘关系却视如己出的,简直是大爱无疆,这才是真正的基督徒精神啊!”
“这样的善心和耐心,真的让人不得不敬佩,难怪陈先生在我们心中有这么高的威望。”
……
这世界究竟是怎么了,陈友维随口的一句话,就会迎来赞许一片,众人纷纷用书面语表达着对陈友维的赞许。
陶栀子想过无数种他们相见的方式,势必带着血雨腥风。
但是这种情况是她从未预料到的。
众人像是喝了假酒一样赞同着陈友维,在陶栀子眼中就如同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
陶栀子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问道:“你要不要跟大家解释下你之前的十二年去了哪里?”
陈友维气定神闲,表情丝毫未变,倒是人群中有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抢先说道:
“陈先生可是深入西北山区,散尽家财建了希望小学,我们和他一起在山村支教,教山村里的孩子读书写字……”
陶栀子眉头一蹙,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眼神悚然一惊,错愕地看向众人,彼时又是赞扬声一片。
陈友维似乎对众人的赞叹习以为常,看向那位母亲,语气带着一种平和耐心的劝解:
“作为家长,我们有责任教导孩子如何用尊重和善意对待他人,特别是那些处于弱势的人。圣经告诉我们,‘你们愿意别人怎样待你们,你们也要怎样待人’(路加福音 6:31)。尊重和怜悯是我们每个人都应具备的品德。希望您的孩子可以从这件事中学到,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应该充满温暖,而不是嘲笑和伤害。”
女人脸颊一红,连忙羞愧地垂下头,说道:“陈先生说得是。”
他微微颔首,严重含着温柔的笑着看向周围的人:“有时我们的确会因为不公而感到愤怒,但圣经上说,‘不可含怒到日落’(以弗所书 4:26),我们此时聚集在教堂,是为了寻求心灵的安宁和上帝的引导,更应该怀着一颗宽恕和理解的心来面对这件事,不再让仇恨和冲突继续扩展,而是让爱与善意在我们中间流淌。”
“陈先生说得太好了。”
“这才是大善之人。”
“能够教导我们用宽容之心化解冲突,您这份心意是我们都应该学习的。”
……
在又一片赞叹声中,陶栀子在心里摇头。
疯了,彻底疯了。
记忆就是这么被篡改的,为什么没有发生的事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众人对他的崇拜近乎盲目。
她攥紧了拳头,咬了咬牙,嘲讽地看着陈友维:“是吗?现在居然还成大善人了,来林城过这种日子不会就为了洗白自己吧。”
一时间,陈友维脸上露出了惭愧之色,遗憾地摇摇头,“对不起栀子,这些年疏于对你照顾,你埋怨我是应该的。”
众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纷纷劝慰道:“陈先生不必烦忧,你做得很好了。”
陶栀子知道面前的形势对她是不利的,如果多说什么就会被人直接扣一个任性的帽子,到时候她的话更无人相信。
“好啊,但是你自己是什么人,你可比我清楚。”
陶栀子阴沉着脸,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就在众人还在思考这句话的深刻含义的时候。
陈友维忽然悲伤之色浮于脸上,抬手从怀里擦擦眼角的泪,近乎哀求地看着她:
“栀子,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想搭理爸爸吗?”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没你这种伪善的爹。”
她抛下这句话后,抬手躲过了陈友维伸过来的手,转身去路边打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坐上车后座的那一刻,她摊开双手,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看向身后,好像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又开始失控了。
后视镜里,陈友维掩面哭泣,众人在安慰他。
直到很久之后,无人注意的间隙里,他从手帕中微微抬起眼,看向了出租车后视镜的方向。
第92章 补全 “没什么,我只是想你了。”……
明明知道这么远的距离陈友维不可能看到自己, 可她还是将头深深藏在了座椅靠背后。
这一路上她都心神不宁,直到她想拿出手机给江述月发点什么的时候,才发现江述月早已回了自己的信息。
她之前说的是:「这庭院给我的感觉, 很像你。」
江述月回的是:「我竟然像庭院……」
他从不发任何表情包,不熟悉他的人会觉得他十分严肃, 但是陶栀子却可以轻易脑补出他当时寡淡又温雅的神情。
就好像身后有魔鬼在追赶她的灵魂,没有任何前兆地, 她只在极度的惊魂未定中, 手指在手机上输入:「我现在回去了,想早点见到你。」
江述月那边似乎愣了一瞬,显示好几次“对方正在输入”,但最终发出来的只有一个字:
「好。」
这就足够了……
那一刻,陶栀子才浑身瘫软在车座上, 双眼才开始重新观察窗外的风景。
车子抵达七号公馆正门的时候, 司机询问是否要开进去。
陶栀子看到正门外的那个侧脸,便飞快地说:“不用了, 谢谢师傅。”
司机最终将出租车停在了正门前,陶栀子着急忙慌地跳下车。
站在门口等待的江述月, 刚听到车门的声音, 正欲抬头,一个身影便已经不由分说地撞进了他怀里, 力度不大。
他极快适应了怀里多出来的人,正如同两个月前的午后, 他学会适应无人造访的藏书阁, 多出一双求知而好奇的双眼。
他觉察到,她单薄的卫衣下还携带着料峭的寒风。
陶栀子将头深深埋进他柔软的羊绒上衣中,去尽力感知他身上的体温和淡淡的考究的香味。
她没想到, 江述月竟然直接在门口等她,而且甚至不曾问一句她还有多久到。
尽管江述月的怀抱依旧温暖,但是放在自己后背的双臂却在提醒她,他在门口待的时间并不短。
“今天天气转凉,是不是冻着了?”江述月将自己身上宽大的风衣紧紧包裹住她。
这种被人等待和关心的感觉,还有被给予的绝对自由,都仿佛让她想落下泪来。
“不冷,我本来就很抗冻。”她低声说着,身体中的力气被一寸寸抽离,当周身都是温暖的时候,她丧失了防御。
似乎不知从几岁开始,她身上长出了名叫棱角的东西,像是刺猬的刺,或是河豚充气后的凶悍模样,她用棱角去对抗和仇视这个待她不公的世界,也无形误伤了他人。
可直到她可以安心地收敛锋芒,在江述月身边酣睡的时候,她才知道棱角紧绷原来是一件极度劳累的事情。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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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话,便往他怀里钻得更深,就像是放养的猫,外出狩猎之后,疲惫地汲取温暖一样。
“你今天出去经历了什么?”
江述月果真早已察觉到她今日的反常,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你了。”
这是实话,只不过不是全部的实话,只有结果,没有前情提要。
……
原本她还想给他看那古树咖啡馆的新IP,想惊叹一番那只猫竟然也叫栀子,和自己同名,而且居然在咬耳朵。
但是陈思雨说这只是线稿,在发行之前不能外传,于是她保险起见就没有提及这件事。
陶栀子向江述月借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尝试一连好几天给“絮语工作室”发邮件,她想趁着自己还有行动机会的时候,去完成絮语的遗愿。
但是絮语工作室一直没有回应,大概是她自称为絮语的发小这件事并不可信,亦或是工作室的来信太多了,早已忙不过来,毕竟絮语去世至今,他的热度依旧流行歌手中的榜首。
这些突如其来的流量是当年絮语落魄时渴望的,因为当年只需要一点点名气,就足以为他离开孤儿院插上翅膀。
如今,这些热度好像是报复性增长一样,很多涌现的新歌迷其实过去从未听说过絮语,只因为看到他病逝的消息,才了解到原来这么有才华的原创歌手,其实很长时间都籍籍无闻。
陶栀子很长时间里都喜欢一个人吃煎饼,靠吃煎饼去疗愈她所有的委屈。
因为多年前絮语为她偷来了一张饼,就像悲惨世界里冉阿让为弟弟偷来的面包一样。
她当时因为犯错挨饿了很久,絮语偷煎饼的事让孤儿院其他小孩长达数年的时间一直叫他“偷子”。
这在安州是极为严重的称呼,几乎足以令一个孩子一辈子都自卑的称呼。
“我为此愧疚了很久,后来我对将这些对我有冲击性的情感不知不觉转化为对煎饼的渴望,那简单的一张饼,藏着絮语幼时的名誉,意味着对饥饿灵魂的拯救……”
傍晚,卧室内开着一盏床头灯,在温暖昏黄的光线下,陶栀子倚靠在江述月的肩膀,讲述着这个关于煎饼和絮语的故事。
“我很长时间都觉得雨果的《悲惨世界》里面藏着人生的答案,冉阿让本来只是为了给饥饿的家人找点食物,因偷面包而被判刑19年的苦役,被社会视为罪恶,可是谁又关心那无人理解的饥饿呢……”
“芳汀在诱骗下怀孕又被抛弃,未婚母亲的身份被工厂里的工友揭发,导致她被解雇,为了抚养女儿珂赛特,被迫出卖自己的头发和牙齿,最后一步步沦为ji女。”
“他们都是在底层苟延残喘的可怜人,却得不到半点垂怜走向永恒的苦难。”
“絮语偷煎饼的动机和冉阿让偷面包的动机是相似的,但是无人去关心一个孤儿院孩子‘偷盗’的动机,而永远认为‘噢,是孤儿啊,没人教,那没事了’。”
有人带着一种宽容的目光来看你,可这宽容本身,本身提及了身世,带着一种居高临下,是很多像她一样的孩子不愿意看到的。
可人们在对你宽容啊,身为孤儿的你难道不该感激涕零吗?你有什么资格要求那么多?
——这是陶栀子多年来想要摆脱的东西。
不仅是陈友维带给她的恐惧,让人性在她面前丧失了信任很久,但是隐形的社会目光又如同空气一样无
法摆脱。
陶栀子笑了笑,带着些许的自嘲:“我又扯远了……”
江述月在黑暗中开口,“我理解你说的全部。”
不知何故,今天换作是她在讲故事,江述月手臂一收,将她紧紧拥了过来。
他的声音分外悦耳,又夹带着哑然:
“以前都不跟我说这些……”
她哂然一笑,语气带着乐观:“我不想卖弄苦难,而且这些都是过去时了。”
“现在絮语走了,我只能用有限的时间给他再做些什么,弥补一下他孤寂流走的遗憾。”她的语调又开始乐观起来。
“你去补全他人,谁来补全你?”
江述月这句话把陶栀子问住了。
在她漫长的沉默中,他嘴角露出一个很小的弧度,接着说道:“那还是我来吧。”
陶栀子放大了双眼,愕然地看着他精致的侧颜。
他闭了闭眼,像是藏匿着眼中的怜惜,凛然的面容松动了几分,“我想尽量补足你人生历程里,缺失的部分。”
陶栀子笑了笑,很是专注地端详着灯光下他的睫毛,伸手轻轻碰了碰这睫毛,说道:“你已经差不多补足完了,我挺满足的。”
“谁会像你一样关心我、照顾我、给我温暖的拥抱啊……”
说着说着,她的嗓子又不可控地喑哑起来,甚至不成句子。
她一个不留神,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流经鼻子,又在侧躺下流入了另一只眼睛里,叫她双眼发涩得睁不开来。
陡然间悲从中来,她也不知道这泪珠为什么而流,按理说有人关心自己她应该笑,肆无忌惮地大笑。
可以脑海里压着心事,令她的情感表达混沌一片。
……
翌日清晨,陶栀子将絮语的故事成了一封长邮件,叙述了絮语的真实想法,以及他生前想公开的内容。
虽然早已做好石沉大海的准备,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发出了这封邮件。
她还在微博上找到今天下午絮语粉丝们举办的悼念活动,并且很幸运地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拿到了入场券,其中有几个影响力很大的粉头也会去。
她将这些故事打印下来,不过两张A4纸,拿在手中没有任何重量,可这就是絮语无人知晓的一生了。
最后用信纸封上,准备了好几份一样的。
今晚她见到粉头后会把信交给他们,至于是否能如愿,那就无法预料了。
她也许没有太充分的时间奔走,早点交出去,早点安心。
下午没有阳光,天气阴沉沉的,这种天气总会让她的骨头缝隐隐作痛。
江述月寻了个离会场比较近的地方停车,可以让她少走几步。
“会场人会很多吧,你可能会缺氧,药我给你带好了。”江述月从后备箱拿出事先买好花束,锁上车门陪着她走到检票口。
由于参与者的身份受到严格控制,她能争取到一张入场券已是不易,江述月没有入场券只能在门口等她了。
“我就进去送个花,把东西一交就走。”
“我还是陪你进去吧。”
江述月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走到花坛边上打了个电话。
两分钟后,一个大厦的内部人员将通行证毕恭毕敬地送来了,陪着他寒暄着从花坛处一并走了过来。
他对于对方的关心兴味寥寥,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完,随后略微颔首道:“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你们先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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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栀子颇感意外,但是时候不早了也不便纠结他如何办到的。
陶栀子今日穿了一身黑衣,手里拿着一束百合花,将头发完全盘起来,一丝不苟,庄重严肃地走入了会场。
今日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粉丝,会场的长廊光线幽暗,地上点着蜡烛,照亮前行的路。
狭窄的走廊上人来人往,她和江述月无法并肩行走,只能一前一后,江述月走在前面,伸手拉着她的手,为她隔离开足够的空间。
送给絮语的礼物摆满了整个主会场,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的白花,放在那些更具心意的礼物面前格外寻常。
但是絮语和她是老熟人了,他们看淡生死,并约定好不为对方献上大礼,因为人进了棺材也不受用,还是省钱为主。
是的,她和絮语对于他们未来的葬礼都是精打细算的,一切从简,甚至因为墓地比较贵所以选择把骨灰洒向大海。
不过,显然絮语有太多爱他的粉丝,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简简单单地离去。
拿着话筒致辞的就是其中一个站姐,口才很好,说了一番话之后,在絮语的歌声中让人声泪俱下。
陶栀子双眼迷蒙,但还是在心里对絮语说:好端端的怎么老是写这些忧伤的歌。
等致辞结束之后,陶栀子试图挤到人群的前面,她回头递给江述月一个让人安心的眼神,“这里人太多,我们一会儿会场门口见。”
“……不要太难过。”江述月站在人群中可以轻易寻到他的身影,因为身高的缘故。
她看见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心脏,她立刻点点头,随后走入了人群。
站姐的ID加阿冉,年轻的粉丝叫她阿冉姐。
到场的人很多,阿冉需要和很多人对话,温声细语地安慰他们,还给每个到场的人都准备了和絮语有关的礼物。
陶栀子在一旁的通风处等了很久,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不仅是悼念本身,就不想占用粉丝们悼念的时间。
直到阿冉面前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她主动上前。
“你也是来悼念絮语的吧?我在那边关注你好久了。”阿冉主动前来,给陶栀子手中递上一个纸袋,里面是一些絮语的周边。
最特别的一份礼物是,絮语明年的演唱会门票已经无法举行,粉丝自发将这场再无法赴约的演唱会门票作为礼物送个每个在场的人,留作纪念。
“我叫栀子,是絮语的朋友,这信封里是絮语托我带的话,我给絮语工作室发了很多邮件都没有得到回复,只能来拜托你。”
“我将会用我和絮语之间的私人通信截取一部分来证明身份,同时你们可以向安州的‘儿童之家’去核实,那是我和絮语一起长大的地方,但是请注意保护我们的隐私。”
阿冉有些迟疑地接过那个信封,眼中是惊讶大于质疑,在水光闪烁的眼眸中,陶栀子看到了一些旧日悲伤在晃动。
“谢谢,我会好好核实并按照絮语遗愿去完成的。”阿冉郑重地说。
陶栀子感激地点点头,便对阿冉道了别。
刚走出几步,阿冉叫住了她,晃了晃手中的信封:
“等等,这么重要的事你要不要考虑亲自来啊,我可以直接叫媒体朋友以采访的方式进行。”
陶栀子恬淡地一笑,轻轻摇头,也没有做出任何解释,转身走入了人潮。
随处看到粉丝们掩面哭泣,甚至有的粉丝坐着轮椅,含着泪举灯牌的。
久而久之,室内的空气燥热封闭,她已经开始有些不适了,便加快步伐离开会场。
等阿冉核实好再和絮语工作室进行策划,最后再发布信息,那已经是好几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恰好亲眼看到。
……
三个月的租期迫近,小木屋已经整整被陶栀子闲置了将近两个月。
江述月早已对她说,小木屋目前停止招纳新房客,等租期到了之后就可以免费续住。
她吃了一惊:“这么好?公馆不用考虑自己的运行成本吗?”
江述月的声音从办公室缓缓传来:“不靠小木屋的租金挣钱,木头房子长期无人居住容易损坏,才会找人来住的。”
她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什么。
刘姨在早上九点左右的时候有些休息时间,但是她来到小厨房的咖啡角的时候却没有找到刘姨。
年轻女子正在打咖啡,身上穿着统一的制服,这个人陶栀子隐隐记得,叫阿眉,是新来的,刘姨之前介绍过。
原本打算阿眉看向自己的时候可以顺便打个招呼,但是阿眉明明知道室内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却始终没有要互相打招呼的意思。
阿眉不喜欢她,这一点从她们第一次对视就能看出来。
但是她自知自己当然不能讨所有人喜爱,只不过更多是一种困惑。
原以为世上的爱与恨都
不是无缘无故,但是现在她倒认为恨意倒是真可能无缘无故。
陶栀子在高脚椅旁边等了半晌,看到刘姨没有出现的迹象,便只好问一旁正在悠哉吃着饼干的阿眉。
“请问,您知道今天刘姨什么时候休息吗?”陶栀子还是用了礼貌用语,没有办法,她确实需要跟刘姨说点什么。
阿眉不情不愿地放下咖啡杯,瞥了她一眼,甚至有些警惕地问道:“你找刘管家什么事,我帮你转达。”
陶栀子对她有些不信任,但是眼下她还预约了博物馆的参观,比较赶时间,就说道:
“关于租房合约的事情,刘姨是主管小木屋的租赁的……”
“行了,知道了。”阿眉显然并没有耐心听完她的打算,直到陶栀子快要踏出门的时候,才听到身后幽幽传来一句。
“房客啊,打歪主意的我见得多了,之所以要和你们签三个月合约,就是为了断你们攀高枝的梦。”
陶栀子听到了,但是她觉得莫名,懒于上前理论。
甚至不知房客能从哪里去打歪主意攀高枝,长臂猿都不带这么累的。
她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主,但是现在要赶时间,只当青蛙在叫唤了。
原本今天她是想去街上偶遇拾荒老太太的,和陈友维打照面之后,她就更加不便出现的老太太家门口了。
另一方面想提醒下老太太留心一下陈友维的反常举动。
在见老太太之前还有两个小时的空挡,恰好顺路可以去古生物博物馆的,弥补下上次没参观到的遗憾。
古生物博物馆跟美术馆是共用的一个巨型建筑,也为买联票的游客很好地提供了便利。
她此行主要还是为了看恐龙化石的,排了几张照,其他的海洋生物化石给她的直观印象倒是不大,有些昆虫化石倒是看着别致。
时间差不多了,只够她看完三分之一,她便找到了出口准备离场了。
一般下午两点之后,拾荒老太吃完午饭之后刚好外出活动,她现在过去时间掐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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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存包处取包的时候,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礼貌而温柔地响起。
“女士您好。”
陶栀子下意识肯定对方不会叫自己,毕竟她必定不是什么尊贵的访客。
见她不回应,对方又唤了一声,“是陶女士吧。”
储物柜自动打开,陶栀子刚拿下包,才意识到对方果真在叫自己。
她立刻认出对方是上次美术馆的工作人员。
她连忙抱歉了一声,说道:“您好。”
“果真是您。”对方脸上的笑容荡漾开来。
在陶栀子疑惑的神情中,对方说明了来意。
“是这样的,我们没有江先生的私人邮箱,我们美术馆为江先生准备一副后现代画作作为谢礼,感谢江先生这几年对美术馆的慷慨赞助,也感激他将自己的私人收藏借出给我们开私人展,让很多艺术爱好者得以见到那些名人真迹…… ”
在这番话中,在对方恭敬的笑容中,陶栀子脑海中一下子炸裂开来。
她无法将所有的句子都完全听清,只是好半天才缓过神,迟疑地问道:“江先生?哪位江先生……”
……
陶栀子有些失神地走出了博物馆,在公交车站等了十分钟,她如一个幽魂一样木讷地上了公交车,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开始看向窗外。
为什么最近的天气老是这样,林城的秋天一点都不迷人。
最近寻找李爱华的寻人启事已经贴满了大街小巷,看上去比上次还多。
当她看见网上的激烈讨论和各种阴谋论猜测的时候,她却突然觉得是李爱华自己不想被找到。
几十年过去了,一切都沧海桑田。
教授,满世界都在找你,你可得藏好了啊,别让任何人找到你。
随着公交车一个缓慢刹车,在站台钱稳稳停住,原本陶栀子计划在下一站下车的,但是她却忽然认出路边的玫红色身影,正在认真地翻找垃圾桶,将喝剩下的饮料瓶用高跟鞋费力踩扁,压缩体积后再装入麻袋。
她笑逐颜开,在公交车关门之前拎着包冲下了车。
“姐。”
她大老远就唤道。
正准备上公交车的年轻人们好奇地看了过来,似乎所有人都在惊讶为什么一个年轻女孩子会叫一个打扮怪异而是年纪足以当奶奶的拾荒者是“姐”。
“你最近还好吗?我一直没找到机会来看你。”
苍老的身影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立刻僵了一下,用最快的速度赶紧把地上的三个瓶子一并捡起,有些神色紧张地往周围看了看,然后行动迟缓地找了背街处,才安下心来。
陶栀子看到对方这样的神色,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她甚至不敢大声说话了。
稳了稳心神,陶栀子干笑了两声,问道:“怎么这么谨慎。”
老太太用最快的笔触在纸上唰唰写下:「听我一句,别再出现在我家附近。」
她表情一僵,但是又判断出对方并不是不欢迎她,随即低声问道:“发生了什么吗?”
「我感觉我的邻居有些不对劲。」
陶栀子心里一凉,回想起自己并没有跟老人说过陈友维全部罪行,只说过他的十年牢狱生活。
不知是不是天气转凉的缘故,她有些发怵,问道:“怎么不对劲了?”
「我有一次半夜起床,听到窗外有响动,一打开窗帘,发现他正在偷窥我的屋子,我们隔着一道玻璃,他看着我狞笑,但是第二天我问他的时候,他就好像失忆了一样,又好像很和善。」
别说是老太太本人了,陶栀子光是听到这个故事都不寒而栗。
但是陶栀子知道老太太并不是陈友维的犯罪对象,他的犯罪对象永远是孩子。
如果陈友维偷窥室内,极有可能是什么事情引发了他的怀疑和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