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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烁拍拍胸脯:“当然!”
敬国公府,章皋得到小厮的回复,长长松了口气,原本铁青的脸色稍稍缓和。
“他真这么说?”
小厮还处在办成大事的兴奋中,连连点头:“没错,安王世子还叫小的转告您,这几日只需安静等待便是。”
“行,那我就等着了。”三十杖后屁股还疼着,章皋往软榻上一趴,“去厨房给我弄点吃的,饿死小爷了。”
“要不说安王世子待您亲厚呢。”小厮从怀中掏出油纸袋,“世子知晓羽林卫在外头,厨房每日只能做他们送的食材,府上没法采买您爱吃的肉油饼,特意叫小的带了两张回来,给您解解馋。”
“肉油饼?”章皋接过来瞅瞅,又扔回去,挥挥手,“饼都凉了,你去厨房弄点热乎的给我吃。”
他本也不爱吃肉油饼,是谢霁爱吃他才假装同好,现在谢霁不在面前,没必要继续装样子。
小厮迟疑:“那这饼……”
“赏你了。”
“谢爷赏!”小厮高兴地将饼一揣,往厨房跑去。
交代厨子后,他找了个角落,闻着怀里的肉香,吞了吞口水。
肉油饼只有两个,他可以先吃一个,另一个留到饿了再吃。
肉香在口腔中蔓延,他越吃越快,等反应过来时,第二只饼已经咬了一半。
怎么就没忍住呢?!
小厮心痛不已,但还是将剩下的半块饼塞进嘴里。安王府的厨子手艺真好,比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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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还要好吃一百倍!
油纸袋里侧还沾着点肉味,他舍不得扔,重新藏进衣襟,嗦了嗦手指上的油,呲溜钻回厨房。
厨子只敷衍做了一碗面。
“怎么就这点东西?”小厮皱眉不悦,“你再多做几道菜。”
厨子一扔汗巾,搭在肩膀上,面无表情道:“没空。”
“你——”小厮气得用手指他,却被对方打偏,听到对方低声轻蔑,“某人还当自己是国公府少爷呢。”
小厮怒火中烧,却也无力改变墙倒众人推的局面,只好忍气吞声,伸手去端食盘。
走过去的时候,没忍住,故意撞了一下厨子肩膀。
厨子一把揪住他衣领,正要给他一拳,却见其面色骤白,口吐鲜血,吓得直接松手扔到地上。
“死人了!死人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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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百人举状(一更)◎
辰时初,天光大亮。
谢明灼于文华殿做早课,窗户半开,凉风毫不客气地钻进来,寒意刺骨。
“殿下,皇爷让您去一趟乾清宫。”冯采玉捧着火红色的披风进来,“吴公公在外头等着呢。”
谢明灼起身:“吴山青亲自来了?”
“吴公公说事情耽搁不得。”冯采玉替她系上披风,跟在她身后。
殿外吴山青抱着拂尘,恭恭敬敬行了礼,语速比寻常略快:“殿下请。”
“发生什么事了?”谢明灼阔步而行。
吴山青低叹一声:“羽林卫的一个千户来禀,说昨夜章府死了个人,是章皋的贴身小厮,章皋似是受了刺激,非说要面圣。”
“怎么死的?”
“初步断定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谢明灼脚步加快:“什么东西?”
“应是肉油饼。”
“哪来的?”
“不知。”
“二哥呢?”
“晋王殿下天还没亮就出了宫。”
今日四月初三,衙门每逢三、六、九放告,放告日就是受理百姓诉讼的日子,谢明烁一大早出宫应该是为了受害者联名状告章府之事。
谢明灼脑子里梳理了一遍,对章府小厮的死因有所猜测,至乾清宫时,羽林卫千户还候在殿内。
“荣安来了。”谢长锋招招手,“坐朕身边。”
谢明灼落座,问:“母后和大哥呢?”
“去了兵仗局。”
两人本身就对做研究感兴趣,如今一心扑在改良武器装备上,一有时间就往兵仗局跑,兵仗局也一改往日颓废之风,俨然成了两人的私人实验室。
谢明灼了然点头,目光落向羽林卫千户。
羽林卫乃上直亲军,选拔标准为军官之最,个个武艺高强,身怀绝技。
她只看一眼,便知对方下盘极稳,拳脚功夫不俗,堪为千户。
“章皋为何要面圣?”
“回公主,卑职询问多次他也不开口,只说要面圣,卑职不敢擅自做主,特来请示圣上。”
“肉油饼的来源可查清楚了?”
“卑职无能,尚未查清。”
章府小厮昨夜秘密前往安王府,此事只有锦衣卫知晓,羽林卫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情有可原。
倘若肉油饼当真出自安王府,那么安王府的用意无非是想灭口。
一个小厮还不会被他们放在眼里,他们想杀的其实是章皋,只不过肉油饼意外被小厮吃了。
章皋必定也清楚,所以才着急想要面圣,为自己争取最后一丝生机。
如此倒推的话,章皋手中肯定握有安王府的把柄。他让小厮去安王府,也是想利用这个把柄威胁对方救出自己。
可安王府走这一步棋着实有风险,章皋吃不吃肉油饼的概率对半分,他们就不怕章皋绝望愤怒之下面圣吗?
谢明灼思量片刻,道:“等入夜,带他来面圣,务必要保证其安全。”
这里人多眼杂,她未详细交代。
羽林卫千户恭敬退下。
“父皇,儿臣还有课业没做,先行告退。”
谢明灼离开乾清宫,回到文华殿,不久后叫来姜晴秘密叮嘱。
姜晴领命后悄无声息离开。
shsx 与此同时,京城大兴县县衙外,近百人高举诉状堵在门口,声势浩大,引来不少好事者围观。
知县宋礼怎么也想不到,章家的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接到衙役禀报,他急忙穿戴好官服官帽,匆匆赶往二堂。
县丞、主簿和典史皆于此等候。
平日受理百姓诉讼,完全不必惊动整个县衙的主官、佐贰官和首领官,一些斗殴、偷盗、抢劫之类的案件,典史出面足矣。
可今日近百名百姓联名状告章氏族人,县衙不得不慎重。
大多章氏族人未入仕途,同为白身,县衙尚能受理,可有些族人的品秩非小小县衙能够管辖。
“到底怎么回事?”宋礼满头冷汗,“圣上不是已经下令明日三法司和锦衣卫共审吗?怎么这些人告到这儿来了?”
县丞几人一致摇头,他们也还懵着呢。
典史谨慎道:“此案涉及章家,毕竟是国公府,不如报请顺天府移送审理?”
至于顺天府如何处理这个烫手山芋,他们管不着也不想管。
宋礼拳击掌心:“快叫人去!”
距县衙最近的一座茶楼,高大气派,宾客云集。
谢明烁于二楼雅间临窗而坐,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县衙的大门。
一群衙役紧紧守住大门,唯恐愤怒激动的苦主踏破县衙门槛,冲到公堂之上。
“禀王爷,宋知县已派人前往顺天府衙。”锦衣卫指挥使杨云开及时汇报消息。
谢明烁颔首:“演员都安排妥当了?”
杨云开:“……妥当了。”
他今日着实大开眼界,晋王殿下竟然动用府里的优伶,混在苦主和人群中,给他们限定戏文,叫他们按照编排演戏,并用一个奇怪却妥帖的词语称呼他们——演员。
县衙大门外,衙役们手持杀威棒,拼尽全力阻挡人潮。
苦主中突然有人竭力呐喊:“知县老爷为什么不还不升堂?是不是怕了姓章的?你们当官的只会官官相护,不给咱老百姓留一条活路啊!”
此话引起众多苦主的共鸣,他们纷纷质问谴责,恨不得立刻冲到公堂揪着宋礼的衣领问个清楚。
另一个“演员”见其如此卖力,唯恐被他抢了风头,顿时扑到杀威棒上,哭得肝肠寸断:“我可怜的孩子,你死得好惨啊!姓章的畜生不是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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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死了我的儿子,求知县老爷给小民做主啊!”
他喊得格外凄凉,声音又高又亮,传到茶楼里,连知晓内情的谢明烁都忍不住点头赞赏。
“不愧是唱戏的。”
气氛就此被带动起来,围观百姓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的遭遇,心生同情和愤慨。
围观百姓中也有演员,他们也想在晋王殿下面前露脸,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
一人眼疾手快,一把薅住试图从人群中挤出去的衙役,厉声喝问:“鬼鬼祟祟的要去哪儿?!是不是要去报信!”
众人也不过脑子,直接被他的话带偏,群起而攻之。
“肯定是去章家报信!”
“苍天哪,又要拿国公府的权势压人了!”
“知县老爷,别当缩头乌龟了,快升堂吧!”
除了几个演员,也没人真敢阻拦衙役,但有演员在也就够了。
其余苦主是真正的受害者,他们好不容易得到一次伸冤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除了谢明烁见过的夫妻,其余人并不知晓这件事的背后是晋王和锦衣卫在操控,可他们明白一件事,趁人病,要人命。
国公已经下狱,皇帝勒令锦衣卫、都察院彻查章啸甫,昨夜同为苦主的夫妻俩决定抓住这个机会,问他们愿不愿意将事情闹大。
当然愿意!
而且是闹得越大越好,最好闹到皇帝面前,叫他看清章家的真面目,让章家再无翻身之地!
在这个节骨眼上,但凡有阻拦他们伸冤的障碍,都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个被逮住的衙役已经被凌迟成百上千次了。
群情激愤下,县衙很快顶不住压力。
县丞提议:“不如先审章家白身族人的案子,安抚苦主后再寻机上报?”
章家枝繁叶茂,未入仕途的族人不知凡几,但即便为白身,也因姓章而自觉高人一等,酿下恶果后毫无愧疚之心,反而以势压人。
宋礼只得点头:“也好。”
县衙每月三六九日为放告日,但案子一般不可能当天受理当天审判。
比如初三受理的诉状,等到十三或廿三才会进行审判。
且一般案件不会大张旗鼓地升堂,顶多由典史或是三班班头出面判定、调解。
今日特事特办,衙门一股脑儿接了百来份诉状,由书吏快速分门别类,从中挑选出符合大兴县县衙管辖范围的案子,呈送到宋礼手上。
越来越多的人得到消息,涌向大兴县县衙看热闹,将县衙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北城兵马司都不得不抽调人手,前来维持秩序。
第一位上堂的苦主自称黄二乙,本是大兴县一名土财主,家有良田百亩,商铺数十间,日子过得颇有滋味。
谁料天降横祸,某章姓族人以势压人,夺其田宅铺面,以至于现在穷困潦倒,家中老父生病没钱医治,几年前撒手人寰,老母哭瞎了双眼,卧床不起。
五十多岁的老汉在公堂上涕泪横流,说到动情处数次哽咽无声,听得围观百姓俱红了眼眶。
“太可怜了。”
“姓章的实在可恶!”
谢明烁站在人群外,问身边几个识字的优伶:“都记下了?”
优伶们点头。
王爷说让他们学着做一名记者,他们不知“记者”为何物,但听令就对了。
可记录案件,不是书吏做的事吗?
宋礼暗叹一声,肃目问:“你要状告之人,姓甚名谁?现居何处?”
“回大人,他叫章标,住明照坊报房胡同。”
宋礼吩咐衙役:“去传人。”
传人需要时间,第一位苦主暂时退下歇息,宋礼宣第二位苦主上堂。
这人同样是被强占了田宅,案件情节不同,但结局大差不差。
宋礼也是个人精,他选出来的案子都与财产相关,不涉及人命。
单强占田宅的案子就有几十件,他连审半个月都审不完,足够拖延时间。
百人联名状告章氏族人,这个消息实在太过劲爆,在各坊市间飞速流窜,不过半日,传遍整座京城,官署也不例外。
翰林院午食后,宋游被同僚叫住。
“宋编修,今早你离府时,可见到县衙外百人举状的场景?”
因荣安公主强掳事件,宋游如今在翰林院独来独往,除公务上必要的交流,少与人相交。
事情传遍翰林院,也无人知会他,他并不知情。
“何为‘百人举状’?”
“你竟不知?”同僚惊讶道,“上百个苦主在大兴县县衙门口鸣冤,联名状告章氏,令尊已经堂审半天了。”
宋游:“……”
章啸甫入狱后,他爹还在家里提醒他不要掺和进这件事,未料事情先找上他爹,也不知他爹眼下是何感受。
倘若章家当真做了这么多孽,国公府落到如今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同僚继续道:“消息已经传到顺天府,但顺天府到现在都没吭声,全靠令尊一个人扛着呢。”
宋游不咸不淡道:“国有国法,县衙办不了的案子,总会往上移送。”
“你是不了解shsx现在的状况,县衙周边的街道、茶馆、店铺塞满了人,全都在看热闹,令尊被架在火上烤,不能办也得办了。”
他说得没错,为了不落人口舌,宋知县从早上坐到晚上,一口饭都没吃,只中途喝了几口水,如了一回厕。
望着衙门外的人山人海,他苦中作乐地想,希望朝廷能看在他兢兢业业的份上,年终考评时给他一个优等。
苦主们都是有备而来,人证物证俱在,不管被告如何狡辩,案情都清晰明了,毫无争议。
宋礼已经被推着走到这一步,不能罔顾国法和民意,只得依律当堂判决章标等人。
因不涉及人命,情节严重的最多判个流放,情节较轻的吃几年牢饭赎罪。
看似稀松平常,可这些人都姓章啊!
他们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一朝罪名加身,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还有人依旧沉浸在章家昔日的辉煌中,在公堂上叫嚣着“岂敢”。
几顿杀威棒砸下去,立马老实了。
围观百姓轰然叫好。
夜幕降临,县衙大门终于关上,百姓恋恋不舍散去。
宋礼回到内宅,一屁股瘫在宽椅上,累得直喘气。
一双小手端着茶盏递过来,两只总角在眼前摇晃,小姑娘睁着明亮的大眼睛,稚嫩开口:“爹爹,喝茶。”
老父亲疲惫的一颗心瞬间抖擞,笑眯眯接过:“我的心肝宝贝呦,真贴心,不像某个兔崽子,成天臭着一张脸……”
话音未落,某个兔崽子踏入家门,瞥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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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直前往书房。
“你站住!”宋知县审了一天章家人,嗓子都喊劈叉了。
想摆父亲的谱没摆上,反倒闹了笑话。
宋莹毫不客气地笑出声。
宋礼:“……”
算了,闺女开心就好。
宋游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回来不知道招呼一声?”
宋游面无表情行礼:“父亲大人安。”
“急着干什么去?”宋礼呷一口温茶,降了些心气,“你在翰林院当值,乃天子近侍,平日里说话做事要注意分寸,改一改你这个臭脾气……”
宋游打断他:“知道了,儿子先去书房了。”
“你给老子回来!”宋礼气得直拍扶手,“一个清闲的编修能有什么要紧事?过来坐下,我有话问你。莹娘,你先自己去玩。”
宋莹应声出了屋子,临走时还调皮地朝宋游眨了下眼,宋游朝她笑了一下,才收敛神色坐到宋礼下首。
“过来点儿。”宋礼招招手。
宋游不情不愿挪了挪。
“我问你,你可听到什么风声?”
“没有。”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不知道。”
“那你说没有?”宋礼瞪圆眼珠子,“你是存心气老子?”
宋游无声叹了一下,说:“您有什么吩咐请直言,我真的有要紧事。”
“你能有什么要紧事?”
“……”shsx宋游起身就走。
宋礼急了,直接问:“圣上对章……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他今日审讯章家族人时不留情面,唯恐章家再次得势后自己引火烧身。
宋游诧异:“我只是个编修。”
“宫里面就没传出点什么?”
“没有。”
“唉,我这心里面不上不下的,慌得很。”宋礼忍不住嘀咕,“要是你还在公主府就好了。”
宋游:“……”
他深吸一口气,说:“不管圣上是什么心思,您只要依照国法办案,即便圣上轻轻放下,也不会祸及己身。”
敬国公但凡有点脑子,也不会出手打压一个兢兢业业的知县,甚至还得在朝堂上夸奖几句,以表自己广博的胸襟。
宋礼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官场暗地里使绊子的手段层出不穷,明褒暗贬的例子屡见不鲜。
敬国公就算不出手,也多的是人愿意为他鞍前马后,上头稍稍卡一下评级,他就晋升无望。
“游哥儿,我不甘心哪。”
宋游负手而立,垂眸看他:“还有一条路。”
“你快说。”
宋游微微倾身,紧盯着对方的神情,道:“我赌圣上想连根拔起,但现在火烧得还不够,他不能主动说,也不能主动做,怕寒了功勋的心。你可以做添柴人,这把火烧得越大,你就越有可能赢得圣上的注目。”
“你……”宋知县蓦地反应过来,震惊道,“你说的要紧事,不会就是这个吧?不行!咱不能当出头鸟!”
宋游缓缓摇头:“不出头,就永无出头之日。”
他虽为新科探花,但一无深厚的家族背景,二无绝对碾压旁人的才能,还因被公主强抢入府一事受人耻笑,官途可以说是一眼看到头。
若不另辟蹊径,他一辈子都将碌碌无为。
他爹不甘心,他也不甘心。
想要往上爬,除了上下打点,还有一个捷径就是入了皇帝的眼。
这是一场豪赌,输了,家破人亡;赢了,青云直上。
宋游寒窗苦读至今,一点也不想当个常鳞凡介,这个机会实属难得,他必须要赌一把。
反正在世人眼中,他已经被贴上了“公主入幕之宾”的头衔,在翰林院里,也无人愿意与他深交,倒不如破罐子破摔,理直气壮地当一个不与他人结党营私的孤臣。
国公府大厦将倾,不管是班军敲响登闻鼓,还是百人联名状告,这背后一定都有推手。
而这推手,就算不是皇帝,也与皇室脱不了干系。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宋知县被他坚决的眼神震得五内俱焚,急忙扯住他的衣袖,艰涩开口:“你当真要这么做?”
“是。”
“假如、假如……”
“没有假如。”
宋知县哀叹一声,无奈松了手。
翰林院编修不是科道官,没有弹劾权,但不能弹劾不代表不能发表言论。
只要一篇痛陈章氏的文章,只要一封怒斥章家的奏疏,他就能彻底站在敬国公府的对立面。
当然,也有机会夺得圣心。
能想到这一点的朝臣不在少数,但敢于冒这番风险的屈指可数。
敬国公府,章皋还没从小厮之死中缓过神,就被羽林卫秘密带到一间屋子,穿上沉重的甲衣,戴上盔帽,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他的头脑难得清明,问:“你们是要带我去面圣?”
羽林卫千户没回他,只道:“跟紧我别出声,警告你,莫要搞什么小把戏,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知道了。”在小命面前,章皋还是相当乖顺的,小厮的死吓破了他的胆,他不敢有半点质疑。
夜色弥漫,一众羽林卫押着一位身穿华服的青年,从偏门悄悄而出,将人押入马车后,散开在马车周围护卫。
入夜后宵禁,街上冷清寂寥,只听见车轮辚辚和马蹄哒哒之声。
队伍刚驶出澄清坊,转道向东安门时,一支利箭倏然刺破夜空,直直没入车壁窗帘,势要一箭封喉!
只听一声惨叫,羽林卫大乱,有急忙上车查探的,有慌不择路追赶杀手的,也有惶惶不安跑去宫里报信的。
章皋四体不勤,被几个羽林卫拖着拽着,假装赶去宫里报信,顺顺利利进了宫。
刚踏入宫墙,他就被左右羽林卫押向乾清宫。
经历了亲爹入狱、小厮惨死这些事后,章皋自觉收敛了往日的嚣张。
越靠近乾清宫,他的双腿越发沉重。
他不知道这条路走得到底对不对,可不走这条路,他就只能等死。
穿过幽长的天街,越过威严的乾清门,等跪在乾清宫前等候召见时,章皋才彻底明白,曾经他引以为傲的家世,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章皋,进来吧。”
太监尖细的声音刺入耳膜,他冷不丁打了一个颤,继而弯腰低头,随太监踏入明间。
他不是第一次来,上次有亲爹和安王挡在面前,他还心存侥幸,认为亲爹和安王能摆平任何事。
他恭恭敬敬地跪地磕头:“草民章皋,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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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锋晚饭后被拖来加班,还没来得及消食,胃撑得慌,坐在椅子上得保持脊背挺直,太难为人了。
“你有何事要见朕?”
“回陛下,草民想求个恩典。”章皋壮着胆子道,“求陛下给草民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谢长锋瞄一眼身旁,谢明灼沉稳端坐,点了点头。
他便开口:“说来听听。”
章皋跪伏于地,手握成拳,声音闷在地板里,仿佛在这一刻下定了某个决心。
【作者有话说】
往下翻,后面还有~
第20章
◎查账人选(二更)◎
“我要揭发安王,身为宗人令,他中饱私囊,私吞其余宗室俸禄,还与朝中官员勾结,巧立名目,卖官鬻爵!”
乾清宫针落可闻。
吴山青噗通一声跪地,身躯微微颤抖,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安王乃皇帝叔叔,就算他当真做了这些事,皇帝也可能会看在同为宗室的份上,最多罢免他的宗人令一职,再叫他闭门思过。
他照样可以过养尊处优的快活日子。
章皋就这样大喇喇地说出来,全然不顾皇室的颜面,若是皇爷下不来台,火气还不是往他们奴仆身上撒。
皇爷本人谢长锋却是呆了,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反应,不由望向谢明灼。
后者不咸不淡道:“章皋,你可知诬告亲王是何罪名?”
“没有诬告!去年谢霁生辰宴,我不小心听到的,千真万确!”章皋怕她不信,急忙抬头说,“今晚刺杀我的人就是证据!”
“哦?”
濒临死路,章皋的头脑极度清明:“我派小厮偷偷去安王府的事想必圣上和公主已经知晓,我本想走一走安王府的门路,可小厮被毒死,我又遭遇暗杀,这还不能证明安王心虚?”
羽林卫叫他穿盔带甲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暴露,否则羽林卫不会如此慎重。
谢明灼斜靠椅背,单手支颐,说:“单凭这个,安王就狗急跳墙暗杀你?他没有这么蠢。”
“可这都是事实啊!”章皋急赤白脸,“他们真的想杀人灭口!肉油饼是给我吃的,谢霁喜欢吃肉油饼,我当初附和他,谎称自己也喜欢,他信以为真,所以想用肉油饼毒死我!”
谢明灼陷入沉思,殿内鸦雀无声,只听见烛芯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章皋死死握拳,牙关紧咬,剧烈的心跳声涌入耳膜,一下又一下,仿若沉重的鼓槌,敲得他几欲肝胆俱裂。
如果皇帝和公主不信,诬告亲王的罪名足以叫他死上一百遍。
他不禁张大嘴巴呼吸,惶恐等着最后的审判。
头顶终于传来清越的声音:“你让小厮去威胁谢霁,如何说的,一字不错地复述出来。”
章皋连忙回答:“我让小厮转告谢霁,如果不想安王府的秘密传出去,就保我一条命。”
“就这?”
“就这。”
谢明灼蓦地一笑:“我明白了。”
安王或许是真的心虚,但他心虚的绝非所谓的卖官鬻爵和贪墨宗室俸禄。
章皋的话说得模棱两可,却恰好真正威胁到了安王。
他不知道章皋到底知道多少秘密,所以才迫不及待杀人灭口。
如此急不可耐,说明他藏起来的秘密,足以叫他万劫不复。
而能让一个亲王万劫不复的,无非只有一个——谋反。
“荣安,你明白什么了?”谢长锋依旧茫然。
目前只是推测,谢明灼没有证据,且尚有外人在此,她没有明说,只道:“宗人府掌管皇族事务,宗室的俸禄也从宗人府过手,如果安王当真贪墨,对其他宗室不公,还有卖官一事……不论如何,都必须要查清楚。”
谢长锋点头:“你说得对。”
“那就即刻召安王入宫。”
“啊?”谢长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马上吩咐吴山青,“速去叫安王进宫。”
谢明灼接了一句:“章皋今夜面圣之事,我不希望再多一个人知道。”
吴山青哪敢嚼皇室的舌根?
他连声发誓,得了允许匆忙退下,迈出殿门,才惶然擦拭额角的冷汗。
等待安王进宫的期间,白日被派出去的姜晴正好回宫复命。
谢长锋有些困乏,先去内殿小憩。
“跟上了?”谢明灼问。
姜晴颔首:“殿下神机妙算,卑职白天在章府到宫城的必经之路上,找到了最佳射击点,等羽林卫悄悄向外透露章皋要面圣的事情后,卑职藏身附近,入夜后果真等到了杀手。杀手射完一箭后撤离,卑职一路跟踪,发现他潜入了安王府。”
竟真的是安王府。
如果真是安王要谋反,他凭什么?
掌管宗人府说得好听,其实不得参与朝政,并无多少实权。
他靠什么收拢朝中势力?又如何豢养兵马?
单靠钱财收买的官员,如易碎的泡沫,一戳就破;他被“困”在京城,又怎么训练和掌控军队?
“殿下,杨指挥使求见。”冯采玉在外禀报。
谢明灼立刻收敛心神,“进来。”
杨云开携一身寒气进了屋子,半跪于地行完礼,呈上两封情报。
一封关于河南都指挥使宗震,言他护送粮食回到开封后,立刻遵行朝廷政令,先在卫所屯地实施刈麦计划,等军户得到切实的奖励粮后,一些还在观望的农户不免心动。
当率先尝试的农户果真得了奖励粮,以及免除今年农税后,消息涟漪般向外扩散。
大多数人是愿意听从朝廷政令的。
反正每年交完税后粮食也剩不了多少,早点割完,能拿奖励粮不说,已经成熟的麦子全都可以自己留下,没有成熟的当做青储饲料卖掉,也能拿到一笔钱。
何乐而不为?
也有一部分固执的百姓,在宗震的强势威压下,不得不参与刈麦计划。
总而言之,刈麦计划还算顺利。
她觉得宗震这人很有趣,在其他人口中,他是个不畏强权、坚持自我的人,可在这封密报里,他却表现得极其顺从——
并非是说顺从不好,而是面对兵部“有理有据”的裁兵指令他不遵守,对朝廷提前刈麦的“荒唐”政令却严格执行,不管怎么看,都很有意思。
她问:“河南眼下气候如何?”
锦衣卫的情报相当全面,杨云开答得毫不犹豫:“据传气候不同寻常,寒意一日高过一日,但每日晴朗无云,大多数人并未放在心上。”
“嗯。”谢明灼心下明了。
擅长领兵作战的人,对天时地利足够敏锐和警觉,或许宗震是从越发寒冷的天气里窥出一丝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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