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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琵琶鱼
立冬后, 海水明显比之前更为寒凉,尤其是下潜到三丈以下的区域,钟洺时常因为手脚冻得略微发僵, 到不了一刻钟就匆匆上返,到不那么冷的浅水层缓一缓后再回去。
上岸后活动半晌, 热度蔓延到手指尖,他揉搓着膝盖, 怀疑自己再这么不分季节的潜水, 老了说不定要害痹症, 早晚变成瘸腿阿公。
好在这样的时候不长,从冬月起,出不了正月, 立春后便会渐渐回温。
其实九越压根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冬天,这里一年里最冷的时候, 也比钟洺记忆里北地的料峭春寒还要温暖。
钟洺打算在冬日里减少下水的次数, 除非有掌柜或是谁家老爷打发人来雇他去寻足够值钱的大货,否则换来的银子还不够以后上了年纪抓药的。
现今家里挣钱的路子多,有了卖酱的生意不说,冬至前后的带鱼汛期也快到了, 现今家里住上水栏屋,原本住家船空出来,正适合跟着族里出海捕带鱼,赶在年前略发一笔小财。
想通之后, 他吹了声口哨, 弯腰捡起丢在一旁石头上的网兜,里面东西少得可怜,看着却都不一般。
其中一条是看起来就肥得流油, 和童臂一般粗的大花鳗,另一条则是长相麻麻赖赖,俗称虾蟆鱼的琵琶鱼。
这两样鱼里花鳗凶得很,一不留神能被咬掉一根手指头,琵琶鱼体格大,为防失手,钟洺用了鱼枪,都没留命,现在琵琶鱼身上一个洞,花鳗身上两个洞,咽气多时。
他得赶着新鲜时送去乡里,顺便接苏乙回来。
“大哥,我要和你一起去接嫂嫂!”
木船路过岸边,被撅屁股挖蛤蜊的钟涵看见,当即不管小桶,一边蹦一边朝他挥手。
“上来吧。”
钟洺朝他抬了抬下巴,将船靠向岸边,搭一块木板好借道,唐雀、钟豹和钟苗三个孩子也在,他想了想,把四个都带上,就当是去乡里玩了。
一大家子同气连枝,自己这个当大哥的,不仅是钟涵一个人的大哥,再加上靠这几个孩子,他们如今做蛤蜊酱和沙蟹酱再没为食材不够犯过愁,别看这两样小海鲜看似遍地都是,真挖起来想要一天凑够好几斤,绝非易事。
今天赶巧带的鱼获不多,来去应当都快,不如当回孩子王,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为防二姑和三叔家找不见孩子担心,钟洺特地在码头附近停了停,见到熟人后托对方给二姑带个话。
二姑知道了,自也会跟三叔三婶说一声。
“好丑的鱼!”
几个孩子很快发现了网兜里的死鱼,钟豹俯身凑近看了一眼,皱着眉头后退喊道。
唐雀和钟涵也看得起鸡皮疙瘩,搓着胳膊既嫌弃又好奇,居然是钟苗一个姐儿胆最大,隔着渔网的网眼摸了一把鱼皮道:“阿洺哥,这是什么鱼?”
海里的鱼实在太多,见多识广的老水上人能不喘气地列出百八十种,像钟苗这个岁数的孩子不会跟船出海,一些少见的鱼便还分不清叫法。
“虾蟆鱼,城里人都叫琵琶鱼,不是吃的那个枇杷果,是弹曲用的琵琶。”
几个孩子都一脸茫然,他们没见过弹曲的琵琶,水上人只会唱曲,不会弹曲,张嘴就能来,不用任何伴奏。
钟洺给他们解释何为琵琶,又讲琵琶鱼如何用自带的灯笼在海里钓小鱼。
好些鱼出水就已经半死,不到它们栖身的海底,是窥不见真正习性的,像是鱼钓鱼的这个说法,他们都还是第一次听说。
得知眼前的大鱼居然和人一样,会用“钓竿”吸引小鱼来吃掉,包括年纪最大的唐雀在内,孩子们一概因为过分惊讶而微微张开嘴。
然后也不嫌琵琶鱼长得丑了,一窝蜂挤上前,扒拉着鱼头看“钓竿”长在哪里。
钟涵揣着小手叹气,都是一家兄弟,自己怎么就没得来一副好身板和好水性?
他也想和大哥一样去海里抓大鱼,听着就比挖蛤蜊有趣。
带着四个孩子到了清浦乡码头,钟洺让他们手牵手连成串走在自己前面,自己提着网兜断后,一路送至摊位前,见了个熟人在等苏乙打酱。
“尚管事?”
来人正是黄府二房的管事之一,尚管事尚安,自那次受雇出海之事后,对方偶尔会来钟洺这里采买鱼获,近来又爱上了吃他们家的鱼酱和贝柱酱,能就二两鱼酱喝一壶老酒。
他是个不差钱的主顾,最贵的贝柱酱一买就是好几斤,定然不只是自己吃,估计也送出去了不少。
尚安负手看来,瞧见一串孩子先是有些不解,转而注意到网兜里的鱼获后,顿时两眼放光。
“你这是又得了什么稀罕物?”
苏乙也搞不懂为何不止钟涵来了,雀哥儿几人也来了,他手脚麻利地装好尚安要的两罐鱼酱、两罐贝柱酱,示意孩子们到桌子后面待着,大街上人来人往,免得被冲撞。
那头钟洺心情不错,尚安在此,他这两条鱼必定能直接出手。
“一条花鳗,一条琵琶鱼,都是不到半个时辰前刚出水的,冬日里的鳗鱼最是肥美,煎两下能出一汪油,琵琶鱼不多见,里面的鱼肝可是上上珍品,若不是遇见尚管事您,我本是打算去乡里食肆问一圈的。”
为了不伤鱼肝,他使鱼枪时还挑了角度,亏得琵琶鱼这种鱼懒得很,基本就是在海底泥沙中趴窝,行动迟缓,换了那等游速极快的,还真不一定这么好得手。
尚安捋一把小胡子,庆幸自己赶得巧。
“去食肆做什么,这琵琶鱼肝在咱们这等小地方,上了席也没几人吃得起,那等食肆厨子不及我黄府私厨多矣,给了他们烹治,只怕暴殄天物。”
琵琶鱼轻易不得见,贵主们多嫌它容貌丑陋,不喜吃其肉,独嗜其肝。
鱼肝一来稀少,几斤的大鱼只有几两的肝,衬得起身份,二来当真是细腻醇厚,入口即化。
而多出来的肉,自然可以便宜他们这些在底下做事的人。
他当即道:“过个秤,我全要了,一会儿打发人拿银子来取。”
花鳗足有十五斤,二百文一斤,共三两银,琵琶鱼六斤八两,三百二十文一斤,共二两余一钱多。
钟洺给抹了零头,来取鱼的小厮乐得牙不见眼,这多余的钱不消说,肯定转头就进了他自己的荷包。
整五两的碎银搁在掌心,钟洺递给苏乙,后者擦布巾擦擦手,笑着接过,轻轻掂了两下后收进钱袋,里面多是铜子,哗啦作响,最上面一串是尚安单独付的四百文酱钱。
因是个整没有抹零的余地,每一样酱苏乙都多给他装了二两算是添头。
“你今日下海的收成好,上来后喝姜汤了没?”
苏乙收好钱,抬头问钟洺,同时观察他的脸色。
钟洺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他赶着来乡里,那里急得喝姜汤,苏乙见他移开视线不说话,心知他定是没喝,无奈道:“就怕你懒,早上便连汤带水的煮好放在灶上,你添把火滚一滚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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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什么,从身上摸出一块姜糖来塞给汉子,这也是之前钟洺买回家,让他和小仔常吃的。
不过小孩子只乐意含化外面一层糖霜,等吃到里面的姜块就喊辣,要吐不吐,最后苦着脸咽下去,说嗓子着火,猛猛喝水,后来就再也不肯吃。
苏乙不想浪费,也怕自己东忙西忙地忘了吃,放坏了浪费东西,往往随身揣上一点。
“你吃两块这个,也是驱寒的。”
又问唐雀几个孩子吃不吃,钟涵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其余三人一人拿了一块。
结果钟涵看别人动嘴,自己也馋了,又颠颠去找苏乙,挑了一块小的走。
“这小子,鬼精鬼精,挑走的那块没多少姜,差不多全是糖。”
钟洺说完便把两块姜汤丢进自己嘴里,直接两下嚼碎,姜的辣意弥漫开来,害他眯了眯眼,好歹咽下去后,真是从嗓子眼到肚脐眼都发起热,连呼出来的气都带姜味。
“来时小仔非要跟着,我就把他们都带来了,总不能天天一睁眼就是在村澳里挖蛤蜊捉螃蟹,咱们收了摊,逛一圈买点东西再回。”
苏乙盘算一番道:“盐、糖、菜油都该买了,尤其是盐,用的是越来越快。”
虽说九越产海盐,盐价却并不比别的地方便宜多少,因都是官盐,价钱是定死的,私盐便宜,屡禁不绝,可要是铤而走险,里面吃出沙子或是口感发苦都是小事,要是被抓,还得去衙门挨板子。
“用得快说明咱们生意好,做吃食哪有不投本钱的。”
他们三两下收了摊,挑着扁担去买油盐,路过卖饧糖的摊子,给四个孩子一人要了一份,饧糖就是糖稀,可以拿两根竹棍搅来搅去,边玩边吃。
半路遇詹九一行刚赶着骡车从村里回来,板车上几个摞成两层的大笼子,里面关满鸡鸭,还有几个大竹筐,一个里面是堆到冒尖的秋梨,一个则是晒干的柚皮。
钟洺知道柚皮可以入药,估计詹九是要转手卖去医馆,果然如先前所料,只要舍得下精力淘换,转一手能赚几分利的东西多了去了。
骡车上,詹九是负责赶车的那个,两个跟班小兄弟看起来更风尘仆仆一点,两人各抱着一篮鸡蛋和鸭蛋,免得颠簸撞碎,看得出受累不轻。
见詹九停车打招呼,他们赶紧趁机跳下来蹬蹬腿甩甩胳膊,一齐问钟洺和苏乙的好。
上回去过水栏屋吃暖房宴,詹九认得这几个孩子,他抓来梨子,一人发一个。
孩子们得了大哥的首肯接过,抱着大梨开心道谢。
钟洺见詹九喜笑颜开,不禁问:“这回带去的酱卖得如何?”
前日詹九第一次从自家进了酱去卖,虾酱五斤和沙蟹酱各五斤,蛤蜊酱、螃蟹酱、鱼酱各五罐,贝柱酱太贵,想着村户里舍得吃的人少,头回便没要。
除去虾酱、沙蟹酱价廉利薄,一斤只能比着给食肆的价钱再让五文的利外,其余每样在价钱上都比现下的售价低三成。
“好得很,若不遇见我也要去摊子上同恩公和嫂嫂说,在下面走村串户,没反应过来呢就卖光了,里面虾酱、沙蟹酱卖得最快,看着都有些不够,剩下几样里尤其鱼酱,尝了的都说好。”
进了村,半斤一罐的酱也被他拆开卖,不然一下几十文,那些个村户人掏得心疼,如此下来,一两又能多挣一文钱。
他搓搓手,心里火热。
“走了一回就知道了,下次去村里是三日后,今日卖的估计还没吃完,还是下下回,七日后,劳烦恩公和嫂嫂再给我备些酱,成罐的数量不变,虾酱和沙蟹酱一样再多二斤,贝柱酱也要一罐,虽是贵,可万一呢,我瞧着有几个村的里正住着砖瓦房,说不定买得起。”
钟洺应下,快速在心里算了笔账,第一次詹九进货共拿了一两银子的酱,这次又多二钱,一个月要是能进四次货,少说也有四两银,确是好销路。
冬日里就是不下海,家里一样吃喝不愁。
第72章 【加更】
“咚咚”两声, 房门被敲响,外面传来钟涵隐约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哥, 嫂嫂,我怕黑, 我要和你们一起睡。”
屋内。
竹床上隆起的薄被覆住二人的身形,有谁动作被迫顿住, 无奈地叹口气。
手指滑过夫郎的肩头, 将其被片刻前被扯落的衣衫拽回原处, 钟洺俯身啄了一下苏乙的唇。
幸好还不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情形,他们刚躺下没多久,钟洺平息住满身躁意, 片刻后掀开被子下床。
“你先睡,我去哄哄他。”
苏乙裹着薄被眨眨眼, “要么我再去陪他睡一晚……”
钟洺果断否决, “不行,那样的话永远分不了床,他年纪也不小了,纵然是个哥儿, 也没有小叔子总和嫂子赖一张床的道。”
钟洺扯过搭在旁边的上衣和裤子囫囵套好,匆匆一把拉开门,钟涵小小一只,赤脚立在门口, 满脸薄薄的晶亮泪痕。
“呜, 大哥……”
他张开手扑到钟洺怀里,钟洺把他接住,摸摸他的脑袋瓜, “做噩梦了?”
钟涵缓缓摇头,“没有,睡不着,一闭眼就觉得屋里好黑。”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总觉得床底有东西会钻出来。
钟洺转身将房门半掩,牵起小弟的手,示意他领自己回小房间,“你嫂嫂睡了,大哥陪你。”
钟涵有些愧疚地低下头,他也知道不能总是打扰哥哥嫂嫂睡觉,可是除了最初搬了新家,新鲜兴奋的几日外,习惯了同睡在狭小船舱的半大孩子,总是难以适应骤然开始的独居夜晚。
钟洺没怪他,还没过五岁生辰的孩子,晚上怕黑是正常的,只是借此养成自己睡一个房间的习惯也是必要的。
他把小弟重新安顿在床上,出去取一盏船上用的风灯挂在墙上,如同在石屋躲飓风的那夜,这样灯火可以燃许久不灭,也不怕多多乱跑撞到油灯走水。
“以后晚上给你留灯,屋里有亮光你就不害怕了。”
前几夜他曾经想过给小弟留灯,又觉只是不适应,再过几日就好了,现在看来暂时是好不了了,不如别心疼多费的那几支蜡烛。
钟涵躺在床上,看着昏黄灯光下大哥忙碌一圈,最后在自己床边坐定。
“除了怕黑,还怕什么?屋子就这么大,堂屋供着海娘娘,我和你嫂嫂就在对面,还有多多给咱们站岗,什么妖魔鬼怪都进不来。”
钟涵听他这么说,心里略安定了些,继而支支吾吾,最后憋出一句,说害怕床底。
“大哥,能不能把衣箱拖过来,放在床底下?”
如果床底有东西,不是空的,他或许就不怕了。
钟洺二话不说,按照他讲得做,两口衣箱横着填入床底,钟涵趴在床边伸手还能摸到箱子上的锁头。
折腾一番,钟洺也忍不住打个哈欠,之后隔着被子拍了小弟半晌,总算把这个小娃娃哄到睡着。
他没急着走,又等大约一刻钟,见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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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睡熟,方才轻轻起身,放下另外半片床帐,踮脚离开。
回到有夫郎在的被窝,苏乙也已沉沉入睡,白天都不清闲,晚上若是不做点什么,脑袋沾了枕头实在撑不住多久。
钟洺没有什么遗憾的情绪,他不是那等急色鬼,不在乎多一次少一次,只是夫郎太可口,每每送到眼前就忍不住多尝几回。
全家睡了个好觉,这夜过后,钟涵的小房间每每入睡留灯,总算治好了他怕黑的毛病,再没闹过要和哥嫂同睡。
减去这份顾虑后,夫夫俩好生过了几天没节制的日子,便到了钟洺要随族里出海捕带鱼的时候。
捕带鱼一事,说成“钓”带鱼更恰当,只是用的并非传统的普通鱼竿,而是能沉入深水区的延绳钓钩。
六叔公拿着钥匙打开公中石屋的大门,汉子们结伴而入,从屋内拖出盘在一起,有日子没启用过的钓具,趁着天气好,在石屋前的空地上铺开检查。
延绳钓用的钓具主体乃是长达数十丈的长麻绳,称作干绳,干绳上每隔一段距离,系一节向下垂落,固定鱼钩的支绳。
干绳两头再连一段浮绳,浮绳上端与竹筒制成的浮标相扣,筒插小旗,以此标记钓具所在的位置。
用延绳钓捕捞带鱼时,长长的干绳下沉入海底,两艘船各执浮标一端,隔开一段距离后方可令其入水。
干绳连接的足足百来个鱼钩,就此在海底一字排开,好似一堵无形的墙,带鱼群路过时为饵料所吸引,咬钩后便难以甩脱。
每收一次绳可得带鱼百条,冬日里忙上一月,光一个白水澳就有上万鲜鱼入舱。
同样的钓具,也可以捕冬鳗鱼,全看用什么钩,什么饵。
检查钓具,看的就是麻绳有没有破损断裂,鱼钩有没有缺失少件,毕竟每少一个钩,就可能因此少捕一条鱼,少赚一份银。
十几个汉子或蹲或坐,把五根大长绳来回查一遍,直盯得眼睛发直,肩背发僵,少了的鱼钩加起来有几十个,还有不少支绳有损,剪断后挨个换上新的。
处完钓具,一整天过去,这还仅仅是带鱼汛的筹备之一。
次日开始,数船齐发,撒网专捕九肚鱼,好用作第一批钓带鱼的饵。
不过九肚鱼并不是带鱼最喜欢的食物,待有带鱼上钩,届时会斩带鱼肉做饵,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带鱼这种鱼并不讲什么情分,最爱吃的就是自己同类,甚至会在出水的过程中攀咬同类的尾巴,死到临头也要做条“饱死鱼”。
几大网数百斤的九肚鱼入网,由汉子们拖回家,家里的老爹老娘也好,媳妇夫郎也罢,全都一人一把小刀,把鱼肉切段倒入桶中。
钓带鱼时船行得远,当日回不来白水澳,往往都是挑着天气晴好的时日里出发,一出去少说两三日,多说四五日,就近停靠海岛,夜宿船上。
和二姑两家人凑一起,简单吃顿晚食垫肚子,切完各自分到的几十斤九肚鱼,苏乙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从箱子里翻出包袱布,好给钟洺收拾未来几日出海的行李。
现下家里的渔船空下来不住人,上面的东西差不多都搬空了,这次搬回去一只陶灶烧水热饭,再添一卷席子一条被子当铺盖,之外再加一身换洗衣裳、一套洗漱用具 ,能当零嘴的各色干货包上些,以及到哪里都缺不了的小罐虾酱。
“还有这个罐子里面是泡菜,出海吃不上青菜,捡两根泡菜也算清口,省的嘴上长疮,鸡蛋也给你装五个,每天至少煮一个吃,顶饱的。”
钟洺接过装鸡蛋的小竹篮放到一旁,“不用那么担心,只是几日工夫,且不是还有族里的几个嫂嫂跟着料船去做饭。”
料船的叫法是为和捕鱼的船区别,海上航行几日,甭管捕到什么鱼获,出了水都不再新鲜,需要尽快抹盐腌制。
所以往往是汉子们在前捕鱼,后面再跟好几个媳妇或是夫郎随行于料船上腌鱼,饭点还能操持饭食。
因为一旦出海就是好几日,从早到晚忙不停,所以跟出去的家眷要么是没生养过,不用照顾孩子的,要么是孩子岁数足够大,可以大的拉扯小的,哪怕双亲都不在家也无妨。
苏乙闻言抿了抿唇,心头有些沉闷。
其实原本这次他是想跟着去的,但他们家虽没有孩子,却有幼弟,也缺不得人。
加上这次族中人去得多,选几个合乎条件的媳妇夫郎不是难事,就没添上他的名字。
水上人一旦出海,便是与风险随行,一想到明日天不亮钟洺就要出发,苏乙目露不舍。
钟涵也嘟着嘴巴,一会儿戳戳包袱皮,一会儿戳戳铺盖卷。
“大哥,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跟着你出海?”
钟洺轻抚他的后脑勺,“等你长到和嫂嫂这么高就可以了。”
钟涵遂跑来,拉着苏乙的手要和他比个头。
“我倒是想出一个法子,小仔你过来,靠着门框站。”
钟洺灵光一闪,拿了一把小刀在手,待小弟站直,他比着头顶处在门框上画一条短杠,又让苏乙过来,在更高处同样画一条长杠。
“你看,这条是你,这条是嫂嫂,以后你半年量一次个头,看看什么时候能追上。”
钟涵仰头看着二者之间的距离,愈发苦闷,“还有好久,我想明天就长大。”
转念又想,幸好是长到和嫂嫂一样高,要是需要长到和大哥一样高,那才真是没盼头。
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钟洺和苏乙就见小豆丁一会儿不高兴,一会儿又好像想开了,摇头晃脑地扬起唇角。
比完身高后眨眼的光景,便跑去房间里找出上次买回来的布老虎和泥娃娃玩。
他俩相视一笑,钟洺正待说什么,屋外传来钟虎喊哥的声音。
他几步跨出去,站在门前走廊朝下看,“虎子,这天都黑了,可是有什么事?”
钟虎一五一十道:“刚刚二堂伯来我家说,他儿媳妇晚上切饵时切到了指头,切得怪深,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这样实在出不得海了,族里再挑不出人,我爹去问了六叔公,商量一圈,多半只能换嫂夫郎去,所以打发我来问问,嫂夫郎方不方便跟船跑一趟。”
第73章 结伴出海
钟虎走后没多久, 家里的包袱又要多收拾一个,苏乙跟随出海,没人照顾钟涵, 只能把他送去唐家船上住。
以前两家船挨着船,缺什么东西能直接过来拿, 现在隔得远了,总得为此考虑周全, 至少衣裳要多带两件, 省的不小心弄脏了没得换。
“多多也跟着你过去, 明早让你大哥搬着它的贝壳床还有吃饭喝水的碗。”
苏乙抬手拍了拍额头,总怕自己忘了什么,他转头见钟涵还抱着泥娃娃和布老虎, 遂问道:“玩具要不要带?你选自己喜欢的放进来。”
钟涵闷声不说话,抱着玩具原地蹲下, 手指在水栏屋的地板上抠来抠去。
他想不通事情怎么变得这么快, 本是大哥出海,自己和嫂嫂守家,结果转眼之间就变成哥哥嫂嫂都要走,自己扛着包袱卷去跟二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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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闹脾气呢。”
钟洺凑到苏乙面前低声道:“从小就这样, 真闹脾气时不哭也不闹,只是不说话,像只河豚似的气鼓鼓。”
苏乙无言地看他一眼,哪有说自己弟弟像河豚的, 那种鱼浑身长刺还有毒。
钟洺轻轻挑眉, 示意苏乙继续做事,上前学着小弟的姿势蹲到地上,“不愿意去二姑家?”
钟涵摇摇头, 他明白自己不是不喜欢二姑家,只是比起二姑家的船更喜欢自己的家。
同时他也知道这是非去不可,更改不了的事,只得抠了半天地板,揉揉酸涩的眼睛,一头撞进大哥怀里,语调瓮声瓮气。
“那大哥你和嫂嫂要早点回来,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好看的贝壳和海星,我要挂在房间里的墙上。”
“你房间墙上都好几串了,还挂。”
钟洺捏捏他脸蛋,接收到小弟带着怨气的目光后飞快改口,“给你带给你带,墙上空着也是空着,多挂些好看。”
钟涵闻言皱皱鼻子,从鼻孔里往外喷一口气表达不满,他脸颊肉还被钟洺捏着,这副模样惹得钟洺直乐。
钟涵更生气,一下站起来跑去找苏乙告状,“大哥总是欺负人,大哥坏!”
苏乙把刚刚兄弟俩的对话听在耳中,早已悄悄笑过,这会儿故意板着脸,配合钟涵道:“对,咱们不他。”
说罢又无奈地朝钟洺使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见好就收。
晚上收拾停当回了屋,只留一盏蜡烛在台面上,苏乙躬身入床帐,弯腰铺床,同钟洺道:“你说你总是逗小仔,逗生气了还要哄,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他扯过叠好的被子,抖开展平,话赶话道:“当大哥都是这性子,等当了爹,怕是也要天天惹娃娃哭。”
话音落下,身后多了一个人,温热的手伸向前,交叠按住他的小腹,苏乙不得不松开被子直起身,他有些后悔嘴太快,几乎能猜到汉子要说什么。
“我日日盼着当爹,夫郎什么时候能让我如愿?”
苏乙偏过头,小一圈的手掌挨上钟洺的手背,轻轻往下推,小声道:“明天要起大早。”
他怕钟洺又被勾起兴致,但凡来一回,这人多半还能精神抖擞,自己只有头昏脑涨,腰酸背痛的份。
能劝住还是劝住。
“我不做什么,就是想抱抱你。”钟洺安静地抱了小哥儿一会儿,缓缓松开,搬了家后他可很是卖力,却不知家里的小小仔什么时候才能住进苏乙的肚子里。
早晚都好,只要愿意来,他定会铆足了劲头当个好爹爹。
——
寅时过半,岸边唯一一座水栏屋里亮起了灯。
因时间紧,来不及慢吞吞地煮粥喝,钟洺烧开水后抓捆米粉进去,捞出来后盖上自家做的贝柱酱拌一拌就能吃。
睡眼惺忪的苏乙捧凉水洗脸,清醒后边挽头发边到小屋里叫醒钟涵。
出来时身边多了个顶着鸟窝头,连打好几个哈欠的娃娃,苏乙领小哥儿去洗脸,趁刷牙时给他梳好头发。
实在起得太早,三人胃口都一般,平常一锅粉不够吃,今天刚刚好。
填满肚子,提上包袱,钟洺先下去撑船,苏乙带着小仔给家里大门上锁。
片刻后,他们的船头挨上二姑家的船头,钟春霞也赶早起了,接过人和猫,让小两口只管放心。
“你们俩都是头回去钓带鱼,凡事多看看别人怎么干的,跟着学上半日也就会了。”
钟洺以前不去是因为不务正业,苏乙则是没机会,两人齐齐点头如小鸡啄米,钟春霞对着钟洺打趣道:“你今日倒是乖觉,出海能带夫郎,怕是心里正美着,记得照顾好阿乙,海上风餐露宿的,生了病可不好受。”
苏乙不好意思说自己或许是心里更美的那一个,是人都有私心,他也有,小仔不愿和大哥分开,他也不愿和相公分开。
这些话若是说出口当真要羞死人,他藏在心里暗自雀跃,同时清楚自己能有这机会,全靠二姑能帮忙照顾小仔。
几句谢反让钟春霞怪他见外,见时辰快到,妇人催他们撑船去和族里汇合。
“早去早回,一路平安!”
钟涵抱着自己的小包袱送走哥嫂,回了船舱后啪嗒掉了几滴眼泪,晚些时候因为太困,往席子上一倒又睡着了。
钟春霞任由他睡,家里汉子都出海了,乡里摊子上的鲜货生意不得不暂停,她半掩了船舱门,同样回来和衣躺下补个觉。
“站在船头的那个是四堂婶,穿靛蓝衫子的是六堂嫂,和你同是哥儿的是存富堂弟家的夫郎,今年年初过门,比你我结亲早,但年岁比你小。”
说完这三个,后面另有两个,这次各家总共派了六人负责料船事务,四个妇人两个夫郎。
远远见到族中船,钟洺这个当相公的称职,偷偷给夫郎“开小灶”,这几门亲戚日常走动不多,对苏乙来说也就是成亲那日敬过酒,钟洺怕他认不出人。
苏乙对他们确实只有浅浅的印象,钟家是个人丁兴旺的大族,别看都是堂亲表亲,实际就和老话说的一样,有些亲戚“一表三千里”,路上撞见都认不出。
当然眼前几位关系没那么远,毕竟都是一个村澳里的,只是比起钟守财与白雁夫妻俩那样的堂亲关系更远些,排行更是混乱,听得他云里雾里。
钟洺感叹自己也搞不懂,之所以这么叫,也都是二姑三叔他们教的,他照葫芦画瓢。
“忘了叫什么也不怕,反正只一个比你小,其余的喊嫂子准没错。”
苏乙细细听完记住,心下稍定,和钟洺就此分开,几步跨上料船,挨个问了好,船上几人看着都颇好相与,言笑晏晏,一口一个“乙哥儿”喊得亲切。
苏乙不深想这几人过去心里怎么看自己,他无疑算得上命好,相公说是村澳里最有出息的汉子也不为过,而今出了家门,谁也不会给他们一家人脸色看。
对于不那么熟稔的亲戚,把手头琐事做好,互相不添乱足矣,人行海上都辛苦,愿意出来的至少都不是爱躲懒偷闲的。
当然,要是能遇上和白雁嫂子那样聊得来的更好。
钟洺送走夫郎,朝料船张望片刻森*晚*整*,方才收回视线。
不多时,未褪的夜色中传来几声长短不一的螺号,十几艘渔船分散开来,彼此相隔不远,紧跟着钟家六叔公所在的头船,朝着同一个方向驶往远方海面。
天边渐泛起鱼肚白时,船队到了合适下钩的海域,鱼饵已经在来时路上提前挂好,钟洺和二姑父所在的船搭档,各自扯起浮标放长绳沉水。
带鱼有自己取食的时辰,太早太晚都不行,六叔公是钟家一族的定海神针,有他在凡事错不了。
延绳钓下水后每过一个时辰起一次绳,等待的时间里各船也不闲着,来都来了,换个方向撒个小网多少会有些收获。
当下水中不是渔网就是鱼钩,加上天寒,钟洺也没了下水的心思,撒了一张手抛网等着收,天彻底亮起来后,又和钟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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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石头凑在一艘船上,举起钓竿钓鱿鱼打发时间。
钓鱿鱼又叫“抽鱿鱼”,用木头雕刻的假虾子当饵,时不时抽一下杆子让木饵摆动,看起来更像活虾,以此吸引鱿鱼捕食,一旦鱼线被拉直,就说明有鱿鱼上钩,行情好时,靠着船边坐一刻钟,桶里就能有十几条。
钟洺钓了一会儿,找到了手感,很是想带着夫郎一起玩,只是他朝料船眺望一眼,见船上人影来去,全都在忙,甚至没能和苏乙对上半个眼神,遂无奈作罢。
抽了二十条鱿鱼上来,钟洺收了渔网,里面有两只兰花蟹,十几条乱七八糟的大鱼小鱼,可见只要不潜水下海,全靠看天吃饭,凭撒网打鱼赚钱有多难。
他把小杂鱼分出来,到时腌上可以带回家做鱼酱,两只兰花蟹单独放,之后在带鱼钩出水前一直重复着撒网和抽鱿鱼这两件事,收获颇丰。
到了该起绳时,螺号声再次响起,两边的船各自收起浮标,缓缓靠近,顺着两头慢慢将长绳牵拽上岸。
带鱼生得细长,身扁头尖,鱼如其名,像一条宽薄的衣带,浑身光滑无鳞,表皮银亮如镜面。
它们刚出水时波光粼粼,可以和镜子一般照出人影,瑰丽不似凡间物,与躺在鱼摊上时的那副伤痕累累,黯淡无光的模样截然不同。
钓带鱼无异是冬日的海上一景,随着鱼钩被挨个收起,整片海上处处闪烁着抖动的银光,像冷霜,像白刃。
苏乙和同船的滨哥儿都是头一次瞧见这等壮观场景,一时停下手中活计看入了迷。
第74章 海岛野炊
看风景的闲暇时光很快结束, 第一批带鱼上岸,留一半切作饵料,剩下一半送上料船。
苏乙和滨哥儿不比其他几个嫂子熟练, 慢慢跟着学,逐渐上手后动作也快起来。
在带鱼外皮抹上粗盐粒, 一层层盘在竹筐之中,一批刚收拾好, 下一批又送了来。
到了中午, 日头炽烈, 打鱼仍不能停,这顿饭一切从简,能糊弄肚子就成。
料船上的人遂暂停了腌鱼一事, 空出手蒸一批粝米糕,往每艘船上送一些, 大家就着冷水嚼糕下肚, 有那嫌没滋没味的,嚼几个鱼干就罢。
一个时辰一批鱼,从辰时起到酉时终,共是六批, 几千条带鱼把料船占满,若是从侧面看船舷,能看出船的吃水都变深。
临近天黑,船队在名为狗牙岛的小岛上停靠, 周遭海域风平浪静, 晴天的夜空满是星子,像是洒了一把芝麻粒。
汉子们抛下船锚,先行下船到料船上卸货, 把满当当的鱼筐分散到各个船上去,然后搬下船上的泥炉陶罐,在岛上寻处空地摆成一堆,方便接下来的扎营做饭。
钟洺和几个兄弟在岛上寻到两块大石板,合力抬过来,浇海水洗干净,两侧用石头垫起,下面生火,用这个法子可以直接做石板烤海鲜。
今天捕带鱼的间隙里人人都得了好些别的鱼获,想吃什么就自己拿去石板上烤,最是省事。
半路上钟洺还看见几丛食茱萸,果断揪了几把叶子走,这东西是一味好调料,烤鱿鱼的时候用得上。
回来时见苏乙在用大盆淘米,泛白的淘米水也不浪费,最后一水几乎没有什么杂质的留下,倒回锅里一起煮粥。
小哥儿隐约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戳自己后背,他打个激灵,拧身看去,见钟洺手里捧了一把草,味道辛香。
“吓我一跳,我还当是什么。”
他弹两下手上的水,含笑道:“是茱萸叶?岛上还有这个?”
“岛上没有人全是杂树杂草,想找什么估计都有,也就是最近几日没下雨,不然还能采菌子。”
他抖两下食茱萸,“我钓了好多鱿鱼,一会儿烤给你吃。”
满打满算,两人一整天没说上话,钟洺忙里偷闲,在夫郎面前蹲下来。
“今日累不累?我什么时候往料船上看,你们都在忙得团团转,本还想带你抽鱿鱼试试的。”
他道:“我看料船上的人手还是太少了,下回该派两艘才是。”
“我们就是腌一腌鱼罢了,不像你们还要费力气,干习惯就好了,一点不累。”
苏乙垂眸看到钟洺的手,一日过去上门多了几道红通通的勒痕和新鲜的细小伤口,他心疼地摸了摸,小声道:“晚上回船给你擦药。”
钟洺趁势反握住夫郎的手揉了揉,一天下来他的手变糙了,苏乙的手也差不多,被盐水泡得指头肚都起皱。
他眉头蹙起,以前没有夫郎很多事想不到,现下突然忆起乡里铺子有卖可以搽脸搽手的油膏,好似底子是猪油熬的,细腻雪白,乡里人几乎家家都有,看样子是该买起来用上。
两人拉拉扯扯说了两句悄悄话,奈何大庭广众之下总不好太腻歪,于是没多久就再次分开,各自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