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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脸上的笑容又淡了些,咳嗽了几声,缓缓的絮叨着,像是对苏沐瑶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哀家时日不多了,临了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老十四……”
“皇上和您的事,哀家一早就知道,皇上眼光高,京中贵女那么多,他都瞧不上,唯独瞧中了你……”
“可你的身份又是这样,一般人也就放弃了,好的是,皇上的性子,别人越阻拦,他就越坚定……”
“哀家想,你将来一定能荣获圣宠,到时候,你一定得帮着老十四……”
“帮着老十四,你好,皇上好,大家都好,若是你不肯,那就别怪哀家心狠了……”
太后这样子,就像疯魔了一样,看的苏沐瑶心惊肉跳。
她实在坐不住,正欲起身,却被太后死死拉住了胳膊,她不能强行挣脱,觅词道:“太后,您……”
她话说到半截就停了。
太后乌雅氏的嘴角蔓延出黑色的血迹,缓缓流着,一直延伸到耳边。
她倒在床上,双眼瞪大,向着头顶床帐的方向,不知何时,已没了气息。
那句“帮着老十四”的话似乎还带着余音,反复不断的在苏沐瑶脑子里响起。
苏沐瑶骤然浑身发冷,一眼看向手中盛着黑乎乎药汤的白瓷碗,“当啷”一声,手一松,那瓷碗落在地上,摔成了几瓣。
苏沐瑶猛的抽回自己的胳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退后了几步。
涉嫌毒杀当今太后的罪名,她有十条命,十条命也没了。
她能肯定的,是自己中了圈套。
一个早早布下的,为她所设的,以命相博的圈套。
这个圈套近乎无解。
大约从她今早一步踏进慈宁宫,就没有办法了。
平反?
太后处心积虑,以性命为代价设下圈套给你,会让你有机会平反吗?
那么,太后传召让她来,她不来呢?
不行的,这是抗旨。
怎么都是错,怎么都是罪。
怎么都是被上位者利用的棋子。
她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苏沐瑶忽然觉得很难过,很绝望,她闭了闭眼,强行逼自己镇定下来,去思考眼下的处境。
太后生前说,让她帮着十四王爷,那她现在就因为“涉嫌毒杀太后”死了,显然是没办法将来帮十四王的。
所以,“毒杀太后”的事,大约只是拿捏她的手段。
接下来,必有人来扫尾……
她只要在这儿等着就行了。
第84章
雍正一早起来,在苏沐瑶这里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就起驾回到了养心殿。
他不想惊动人,所以都是回到养心殿换朝服的。
一排宫女端朝服的端朝服,端东珠的端东珠,静静的侍立在一旁。
苏培盛驾轻就熟的帮雍正穿衣服,正佩戴腰间的装饰时,他的干儿子安达从殿外迈着小碎步走进来,屈膝半跪在地上,道:“皇上,太后身边的严嬷嬷在外求见。”
这一大清早的,又闹什么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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蛾子?
雍正眼皮都未抬一下,淡淡问道:“太后怎么了?”
安达迟疑道:“皇上……她是自己过来的。”
不是奉太后的命令?
雍正纳了闷,问道:“何事?”
安达道:“严嬷嬷说,之前太后跟您提的事,还望您再仔细想一想,看看有没有……”
话还未说完,雍正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让严嬷嬷回去吧。”
他这个人,生来最讨厌别人要挟自己。
太后三番五次的以自己心爱的女子为条件,逼他立允禵为铁帽子王,好不容易他找到了解决之法,现在太后是不来了,她身边的老嬷嬷又跟着搅合……
感情是感情,朝政是朝政。
他再喜欢瓜尔佳氏,也不可能拿着江山社稷闹着玩。
老十四这个人,本来就有野心,他还没登基前,允禵就为了太子之位,敢豁出性命,到战场上打仗。
身负军功,又有野心,朝里一群朋党,还有太后做后台。
他忌惮打压尚来不及,怎么可能让他再进一步?
老八是无所谓,他讨厌归讨厌,但当年毙鹰事件一出,皇阿玛已亲口绝了他的皇位。
他如今让他任总理王大臣,是要稳定朝纲,让那些支持过八王的臣子安心办事,他不会秋后算账。
提拔老十四为什么?给自己找麻烦?
雍正随意就把前来讨情说话的严嬷嬷给打发了。
卯时正,天已大白,乾清宫前的汉白玉石阶下,一个头戴花翎的太监手持钢鞭,远处一声尖细的“鸣鞭”传来,那太监手臂用力一挥,“啪啪啪”的三声脆响,顺着清晨的风传的老远。
原还站在殿中央、广场上的众臣子们还在交头接耳的小声说着话,鞭声一过,立即静了下来。
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整理了一下衣冠,微微低着头,以示臣服。
不久,苏培盛的声音响了起来。
“皇上——驾到!”
雍正从殿内的侧门进入,迈上阶梯,高坐在上首的龙椅上。
他穿着繁重的龙袍,看着很威严,但动作姿态什么的却肉眼可见的闲适,和跪伏在地上的朝臣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手里慢慢捻动着念珠,也不言语,而是往下首随意一瞥,像是在检视谁来了,谁没来。
被他目光扫到的臣子,后背一凉,屏住呼吸,更加的恭敬小心。
“起吧。”
雍正抬了抬手,往后一靠,笑道:“今日叫大起,是有这么几件事,朕想和诸位爱卿商量一下……”
说是商量,其实只是把话说的好听点。
真遇到不好处理的政事,皇上都是将有关臣子叫去南书房,或者在平日早朝商议的。
一般大起,都是直接宣布结果。
这些,一众朝臣心里也都清楚,眼观鼻鼻观心,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雍正带着几分亲和力道:“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说起来,都是朕的家务事,不过朕身为一国之君,家事也是国事,所以还是要跟大家说一说,听听爱卿们的意见……
雍正顿了顿,看了一眼下首最前列的怡亲王允祥,缓缓道:“诸位应该都知道,朕自登基以来,每日政务繁忙,后宫诸事,朕没太多精力去管去问,原来都是太后和皇后商量着办,可最近太后病着,皇后又年轻,很多事情就都集聚在朕这里……”
说到这里,他还举了几个例子。
“譬如说,过阵子的七夕要怎么过,内务府新到的南洋东珠要怎么分,这些琐碎小事,搅得朕头疼的很呐……”
允祥出列,拱手道:“皇上,太后病重,宫里还有愨惠皇贵太妃,先帝在时,常命她协理后宫,对于六宫事务,愨惠皇贵太妃已是轻车熟路,可为您分忧。”
“嗯,”雍正点点头,道:“朕也是这个意思,前阵子,朕已经跟皇后说了,有什么事,让她去问老太妃,但也不能白让老太妃操心,”
“之前朕说要加封老太妃为皇考皇贵太妃,但因为先帝的丧事,一直没为她办加封礼,这次就让钦天监则一吉日,办了吧,众卿以为如何?”
这没什么,已经定好的事,过一个明路罢了。
应该的事,没什么说的。
众臣一致应道:“皇上圣明。”
唯一神色有变化的,就是隆科多,他眉眼间俱是喜色。
前朝后宫,可是分不开的。
愨惠皇太贵妃出身他们佟佳氏族,皇上抬举她,那也是皇上对他们佟佳氏族的看重。
尤其是,前不久,皇上才为他父亲佟国维封了太傅,赐了谥号,现在又想起了她姐姐……
以后,他在朝里,真是可以横着走了。
“既然众卿没意见,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不过,也不必急着去宣旨……”
雍正道:“朕想,既然晋封了活人,死的人也不能忘了,正如先帝常说的,生者已矣,逝者安息。”
“十三王爷的生母敏太妃章佳氏,先帝曾经亲口夸赞过她,说她,性行温良,克娴内则,久侍宫闱,敬慎素著。朕记得,朕幼年在阿哥所读书时,因长身体的缘故,常感腹中饥饿,敏太妃知道后,总让人将她亲手做的糕点送来……”
“朕想,借着这次封老太妃的机会,将她的位份也提一提,就追晋为敬敏皇贵太妃吧,众卿觉得如何?”
他此话一出,怡亲王吃了一惊,雍正做这个决定之前,并没有提前跟他透露口风。
但说实在的,这些年他在宫里,就因为他生母章佳氏位份不显,瞧不起他的、怠慢他的宫人比比皆是。
包括先帝,他的生母不受宠,他也不得先帝喜爱。
允祥很快就明白过来,他家皇兄,这是一直惦记着他呢。
想为他出口气。
连封号都提前想好了,为了今天这道旨,也不知筹划了多久。
大约让人把老太妃加封礼压下来,就是为了他。
允祥垂下眸子,隐去眼底的湿意。
给生身母亲追封,允祥自然愿意,不过,朝堂有避亲之说,他不好直接站出来。
而追晋敏太妃为皇贵太妃,和给愨惠皇贵太妃补上加封礼不同。
补加封礼,是应该的,是正常的。
没有人会有意见。
但去世的敏太妃章佳氏,出身不怎么样,位份又低,直到去世的时候,康熙才封她为妃的。
大清的规矩,后宫妃嫔的位份要往上提,那得一级一级的往上升,就是去世的妃嫔也一样。
妃上面,是贵妃;贵妃之上,是皇贵妃。
同样的,太妃之上,是贵太妃;贵太妃之上,才是皇贵太妃。
现在,去世的章佳氏位份是太妃,就算要封,也该追封为贵太妃,一下连跳两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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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到和愨惠皇太贵妃一样,还给多加了一个“敬”字,算怎么回事?
敬,是可敬、尊敬的意思,用在谥号上,一般都是给皇太后、皇后的。
皇上这是要将章佳氏当母亲一样尊敬?
没这个先例。
表示同意呢,要冒着被弹劾的风险。
但表示反对呢,仔细琢磨琢磨,皇上只是为死人破个例,事情又不算很大。
何必为了一桩小事,既得罪皇上,又得罪十三王爷。
所以,雍正提到这件事时,在场的文武百官都不言语了。
不言语也没事,沉默就是同意,皇上可以自行拍板定夺。
可偏偏在一众衡量利弊的朝臣之中,站出来一个“刺儿头。”
这个“刺儿头”不是别人,就是九贝子允搪。
其他人不过是觉得这件事不符合规矩,但允搪那是听到雍正开口,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的母亲宜太妃前脚才被雍正判了个终身幽禁,雍正后脚就要追晋老十三的母亲敏太妃。
他奶奶的,这是在羞辱谁呢?
允搪黑着脸,略微拱了拱手道:“皇上,咱们大清没有妃嫔连升两级的规矩,就是先帝爷在时,也没这样干过。”
允搪这一开口,朝里的八王党开始蠢蠢欲动。
附和的声音从一个两个,变成三个四个……
到了最后,同意的声音是一个没有,满殿都是反对的声音。
雍正静静的看着底下闹哄哄的场景,似乎在等着什么。
允祥见状,不愿雍正为难,正要上前劝雍正收回成命,忽然,隆科多上前一步,扬声道:“皇上,大清以仁孝治天下,祖宗的规矩也皆是从“仁孝”二字出来的,如今皇上因为孝道,才要晋封敏太妃,诸位同僚岂能舍本逐末,只讲规矩,反忘了着规矩背后的孝字呢?”
方才皇上抬举他,他这会儿也得“识抬举。”
隆科多的话一出来,附和的朝臣也不少。
两方辩论起来,最后还是要雍正圣裁独断。
雍正沉声道:“隆科多说的有理,就这样办吧。”
允祥默默的退了回去,他家皇兄连这个转折点都铺垫好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十三的事办完了,接下来该办自己的事了。
雍正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朕为了太后的病,夜不成眠,前几日,僧录科的右善使徐达呈上了一道折子,荐大觉寺的迦陵方丈入宫为太后做法祈福,朕觉得有道理,不论对太后的病情是否有益,试试倒也无妨,便立即命人请进宫,谁知遇到了一桩异事……”
“迦陵方丈入宫后,占卜吉凶,算出宫里有一位康熙六十一年进宫的太常在,命格贵重,能旺我大清国运,巧的是,这位怡太常在当年选秀进宫的时候,钦天监也算过,说她是天命贵女,这岂不是同迦陵方丈的卦象,不谋而合?”
说着,狭长的眸子瞥向下方的鄂尔泰。
鄂尔泰身子一僵。
张廷玉是汉臣,这话不好说,终究,这伤害还是要他承担。
鄂尔泰往中央走了一步,拱手道:“皇上,臣对此事也有所耳闻,臣想,迦陵方丈佛法高深,又是大觉寺的主持方丈,深受国人信重,他既然这么说,一定不会有假,且还有钦天监的卦象作为辅证……”
深吸了一口气,道:“臣以为,皇上应为大清着想,纳怡太贵在为妃。
他话音未落,就有几个胡子花白的老臣听不下去了。
“鄂尔泰,你安的什么心?”
“让皇上纳先帝的妃嫔,亏你能想得出来!”
“你真是千古第一佞臣!欲陷吾主于不义啊!”
…………
鄂尔泰听的来了气,他是侍卫出身,当过佐领,有武将的底子,即使人到中年,也不是好惹的,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气如洪钟,毫不客气的指着那几个老臣,大骂道:“你们几个老叼毛,少在这里扒瞎!”
满人说“闭嘴”,就是扒瞎。
他这一嗓子,直冲霄汉,顿时将满堂文武给镇住了。
雍正象征性的训斥道:“这是上早朝,不是在菜市口打架,鄂尔泰,站回你的位置去。”
鄂尔泰垂着头,退了回去。
反正他的任务是完了。
张廷玉见势,出了列,道:“皇上,西林觉罗大人虽然话糙,但理不糙,满人自来就有父妻子继、兄死妻嫂的习俗,且怡太常在入宫后,并未承宠,纳她为妃,微臣以为,并不为过。”
张廷玉是康熙朝的老臣,他公开表示同意,一时虽然激起了一些风波,但却不如刚才那般猛烈。
底下人摇头的摇头,皱眉的皱眉,喃喃自语的喃喃自语。
大约一时接受不大了。
不能接受,就不能接受吧。
反正,他是来通知此事,不是跟他们商量的。
雍正眯了眯眼,正打算一锤定音,忽然,守在殿外通传的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砰”的一下,扑跪在地上,悲号道:“皇上,太后娘娘——薨了!”
就像一滴清水溅在热油中,顷刻间炸了锅。
雍正条件反射性的从龙椅上站起来。
众臣跪在地上,掩面而泣。
再看殿中的十四王允禵,他楞了片刻,随即大吼一声“母后!”
冲出了殿外,向慈宁宫方向飞跑去了。
雍正也来不及跟他计较,定了定神,下令道:“隆科多、马齐,你们二人在这儿主事。”
“其他王亲贝子同朕一起,前往慈宁宫。”
朝会进行了一半,就被迫中断了。
雍正一路上,想了很多很多,他的养母孝懿仁皇后、十四公主、还有早上严嬷嬷忽然来养心殿……
直到到了慈宁宫门口,他还是心绪万千。
前几日,在知道太后害死了孝懿仁皇后的事后,他心里就种下了一根梗刺,一想到太后,就不舒服。
他怨太后,更怨自己。
就因为他是皇上,太后是他生母,所以,他不能为自己孝懿仁皇后报仇。
而现在,太后没了,他心里那根梗刺也奇异般的,跟着消失了。
只余下一抹淡淡的感伤……
进了内室,允禵跪伏在太后的床前,哭的几乎要晕厥过去。
严嬷嬷眼里满是担心,在旁边轻声劝慰道:“十四王爷,您千万不要伤心,太后到了天上,看到您这样子,会难受的……”
允禵难过的不可自抑,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摇头淌泪的,颓靡的软倒在床边。
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悲伤、绝望的灰色气息。
雍正见状,皱了皱眉,吩咐道:“扶老十四下去休息。”
允禵整个人木木的,像是没了直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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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和五王走过来,扶着他,“十四弟,走吧。”
允禵反应过来,不肯,欲要挣扎,硬是被三王和五王合力驾走了。
第85章
苏沐瑶很难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
她在一旁凉榻边坐了没一会儿,严嬷嬷就进来了,她看到这副场景,似乎一点儿也不讶异。
她静静的走过去掏出手帕,缓缓替太后擦去唇边的乌血,整理好遗容,将地上的碎瓷片捡起,用帕子包起来,放在怀中。
做好所有的善后工作后,掀起衣摆,跪在床榻边,目光投向苏沐瑶。
苏沐瑶没办法,只好走过去,跟着跪了下来。
接着,严嬷嬷闭了闭眼,两行清泪顺势流下来,大喊道:“太后!”
守在门外的宫人听到里头的动静,都进来了,见此境况,跪的跪,哭的哭,负责管事的太监,一边哭着,一边吩咐人去请太医。
平日负责给太后诊脉的孙太医很快就拎着箱子到了,显然是早被买通了,象征性的把了把脉,说太后是“痼疾发作致死。”
紧接着,就是传人去三宫六院报丧了。
苏沐瑶再在这里也不合适,退出内室后,余光瞥到外头桌案上,自己早上抄写的经文已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收走了,连着方才严嬷嬷收起来的碎瓷片,都是她“投毒谋害太后”的罪证。
也是要挟她的把柄。
不过她还是想不明白,她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在雍正这个皇帝心里有多少分量,她们这群疯子,凭什么敢把赌注压在她身上?
真是活见鬼了。
苏沐瑶换过宫人递的丧服,按着愨惠皇太贵妃的安排,和几个亲王贝子,还有一众后宫妃嫔依序去前面新搭好的灵堂跪着哭灵去了。
唯独皇上和十四王爷还没有来。
说是太后薨逝,皇上有许多事务要忙,十四王爷伤心过度,晕倒被人抬去侧殿了。
午时用了一些茶点,下午继续跪着哭。
前头的事她一概都不知晓。
一直等到下午,皇上和十四王爷才露面,两人都穿着白色的孝服,按着流程点香烧纸祭拜哭灵。
愨惠皇太贵妃过来,劝着雍正,叹气说:“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太后走了,您不能也倒下啊。”
雍正方罢,被苏培盛扶起,道:“这段时间,要辛苦老太妃了。”
“这是嫔妾分内的。”
…………
正说着,严嬷嬷捧着一个楠木金匣从外头一步一步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慈宁宫的掌事宫女。
一直走到了灵堂前,严嬷嬷也不跪,向着雍正低头微一致意,肃容道:“皇上,这是太后生前所立遗诏,请您和众王公、后妃们跪下接旨。”
闻言,雍正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底下跪着的苏沐瑶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古人都很看重自己的后事。
像是太后、皇上等能影响到国本的重磅人物,更不用说了。
他们在还未亡故时,就得考虑到自己的身后事,以预防万一。
甚至很多帝王在刚登基不久,就开始为自己修建陵墓了,就是怕自己临到死了,万事都没备好。
留遗诏、遗旨什么的,很正常。
皇上要交待的事就比较多了。
太后则稍微简单些,一般来说,都是讲清楚,自己死后,想要葬到哪里,怎么举办丧事,以及一些跟着自己的人,要怎么安排……
人死为大。
皇上为了彰显孝心,基本都会依言顺从。
不过,众所周知,太后与皇上不合,这个关卡,忽然来了一道太后的遗诏。
对于雍正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妙……
尤其是,这段时间,太后一直逼着赶着,想让雍正立十四王爷为铁帽子王,雍正给拒绝了。
这么说的话,太后遗诏的大致内容应该也是……
但现在这个场面,雍正再拒绝,就不合适了。
这道从天而降的遗诏,一瞬之间,成了烫手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雍正显然也想到了这里,他冷着脸半天不说话,弄得灵堂的空气凝结成冰了。
底下的人,屏住呼吸,都不敢动弹。
唯一表现不同的,就是十四王爷允禵,他在听到太后留了一道遗诏后,心里一酸,一时忍不住,伏身跪在地上,重重地捶着地,痛苦的抽噎道:“母后,允禵不孝,允禵不孝啊……”
子欲养而亲不待。
纵然他是王亲贵胄,也拿生死之事没办法。
严嬷嬷深吸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道:“皇上,请您接旨。”
再默不作声下去,场面就不像话了。
怡亲王允祥在后面轻声道:“皇兄,先接旨吧。”
他已经拿定了主意。
要太后真的在遗诏里,逼迫皇上封老十四,他就起身,以“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阻止。
虽然后续可能会有言官弹劾他,说他对太后不敬,但皇上的名声却能保住了。
雍正闭了闭眼,掀起下袍,对着太后的遗诏,跪了下去。
严嬷嬷松了口气,将遗诏打开,念道:“诰日:予以薄德,承侍圣祖仁皇帝,夙夜兢业,不幸龙驭上宾,予哀催断肠,愿以身殉,然今皇帝再三谏阻……”
“……予患沉疴,每逢季节更替之际必发,今年犹重,约不能久,皇帝视膳问安,皇后奉侍勤恪,诸妃抄经祈福,其中,先帝之常在瓜尔佳·祜怡诚切肫肯,甚慰予怀……”
“……予大期将至,愿承圣祖仁皇帝之遗德,晋瓜尔佳·祜怡为太妃,安养宫中……”
“……今天下大定,四海归心,予无虑也……”
再到后面,就是一些套话了。
太后遗诏里的意思很清楚。
别的没有,就是要晋封一直为她侍疾的瓜尔佳氏为太妃。
这遗诏一念出来,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傻眼。
本来以为的,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场大戏,没了。
太后竟连提都没提老十四。
这是什么意思呢?
众人狐疑之中,有聪明人,立即联想到近来宫里的秘闻,说是皇上看上了先帝的常在……
还有今儿早朝上,鄂尔泰、张廷玉两位帝王心腹,联名进保瓜尔佳氏为皇上妃子……
想明白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太后这……明显是要跟皇上作对啊!
一个小小的,没承过宠的太常在,皇上要纳为自己的妃嫔,虽会遇到些阻力,但有钦天监、迦陵方丈的批卦,还算说得过去。
但如果瓜尔佳氏成为太妃,那可就不一样了!
妃子的位份可不低啊,仅次于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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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之下,因此,清宫里头也有规矩,妃子这个位份的名额最多只能四个。
就跟普通官宦之家娶妻纳妾一样,家里有妻、平妻、贵妾、妾、通房……的区别。
通房可以送人,妾可以转手,但到了贵妾这个位置,就不是外人可以染指的了。
譬如说《红楼梦》里面,贾赦把自己的暖房丫头秋彤赐给儿子贾琏,贾母不会说什么。
但要想把妾室嫣红、翠云、娇红等赐过去,贾母肯定不能同意。
这是极违背人伦礼数的。
当儿子的,可以碰父亲的通房,但要是敢碰贵妾和平妻,那就跟辱母没区别了。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先帝的正式妃子,死后是要入葬先帝的妃陵的。
今日这么一封,先帝妃陵那边就该修了……
到时候要怎么办?
别说满朝文武了,恐怕皇帝自己也会尴尬的不行。
所以说,雍正立先帝的常在为妃,虽艰难但有的说,但要立先帝的太妃为妃,根本不现实。
自古以来,从没有这样干的。
当年的武则天,在被李治封为昭仪前,虽然服侍过李世民,但也只是小小一个才人。
即便如此,那名声也不好听。
所以,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
今儿太后给瓜尔佳氏一抬位,雍正若还硬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封瓜尔佳氏,那大清皇族的名声也跟着臭了,后世人得戳穿他这个皇帝的脊梁骨。
至少,中国十大昏君榜是少不了他的位置了。
头一次,雍正的脸色这么难看。
他根本不可能说“谨遵太后遗诏”的话,从地上腾地一下站起来,目光通红,死死的瞪着严嬷嬷手里的诏书,恨不得将它戳一个洞。
从来,太后都是偏心老十四,跟他过不去。
没想到,她都已经亡故了,还要恶心他一把。
是因为记恨他拒绝封老十四为铁帽子王,所以故意要借此报复他!
逼他在昏君的骂名和心爱的女子之间选一个。
太后可真的是他的亲额娘啊!
雍正恨的咬牙切齿,苏沐瑶倒还好些。
她当然不会认为太后是因为对她愧疚,所以晋升她位份来补偿她。
很明显,太后这是要一石三鸟。
第一,气到了雍正;
第二,倘若雍正执意要她,这件事有机会动摇他的皇位;
第三,太后对她如此“好”,立遗诏还念着她,倘若有一天她“毒害”太后的事被人知道,恩将仇报的名声落下来,她必将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苏沐瑶发自内心的希望雍正“屈服”,就此放弃她。
那样,对他们两个人都好。
只要雍正不喜欢她,她就会成为弃子,要挟她的把柄,也就没必要了。
雍正呢,好好当自己的皇帝,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和先帝妃嫔搅在一起,也就没了名声受损的问题。
但希望只是希望。
太后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是拿捏准了,雍正的性格。
他的人生信条里,从没有“屈服”二字。
就像历史上康熙对雍正评价那样,说他:“金刚不可夺其志,心刚毅、止口怒、怀刑法、性舍得……”
头一条就是“金刚不可夺志”。
一个宁折不弯的人,你越是阻止他,他越是要将自己所想所思推行到底。
各种思绪交织着,实际才不过一刻。
雍正想定之后,已经准备好“摔盘子”了。
这道遗诏,他不想接,也不能接。
不接,大不了落一个“对太后不躬”的坏名声;接了,等瓜尔佳氏成了先帝的妃子,那真是回天无力。
但总得给出一个不接的理由才行……
可问题是,太后这道晋封的遗诏没什么可以让人攻击的地方。
身为太后,晋封一个先帝妃嫔,合情合理。
理由的话,确实有点不太好想。
第86章
原以为此事无法可解,忽然,灵堂外面传来喧闹,迦陵方丈带着他两个徒弟过来了。
雍正心念一动,吩咐道:“来人,将迦陵方丈请进来。”
他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太后的遗愿他不好违拗,但却可以效法唐朝的几位皇帝,来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很快,迦陵方丈被请了过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要说太后突然薨逝,满宫里谁最尴尬。
那就属他了。
本来这次进宫,是奉旨给太后诵经祈福,消除病灾的,结果,才诵了一天的经,祈了一天的福,就把太后给“送”走了。
他一个礼佛多年、深受无数人信重的老禅师,着实心里有点过不去。
尤其是,他和皇上还算是半个朋友。
所以这会儿过来,是要引咎请辞的,迦陵方丈暗忖:等出了宫,他还是继续云游四海、四处游历吧。
可迦陵方丈的心愿注定是要落空了。
听完迦陵的来意,雍正道:“话不能这样说,天命如此,人力岂能强求?禅师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太后的法事,朕还要请你帮忙主持操办。”
迦陵方丈要拒绝的,雍正又说了几句,当着这么多王爷贝子、后宫妃嫔,他再拒绝反不给皇上面子,再加上太后的事,他有些内疚,一时,面露犹豫之色。
“这……好吧。”
迦陵方丈沉思了半晌,只好答应了。
严嬷嬷见他们在这里研究这些无关痛痒的事,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道:“皇上,太后的遗诏……”
您还没接呢。
“朕差点忘了……”
雍正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道:“既然是太后生前留下来遗诏,那就按着太后的意愿办吧。”
“就……晋升瓜尔佳氏为太妃。”
话一出口,严嬷嬷反而楞在了原地。
难道太后错了?
皇上对瓜尔佳氏,根本没多少感情?
或者说,从一开始,皇上就猜出了他们的谋划,所以来了个将计就计?
想到这里,严嬷嬷手心发冷,脸色一阵白,她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勉强能稳住,将太后遗诏放在灵桌上,垂眸道:“既然这样,奴才就先退下了。”
“严嬷嬷不必着急,朕还有话要问你。”
严嬷嬷只好停住了步子,双手交合,站在一旁,等着雍正吩咐。
雍正却不着急跟她说话,黑眸向苏沐瑶的方向扫了一眼,略微侧了侧头,对着苏培盛扬了扬下巴。
苏培盛立即道:“太妃娘娘,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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