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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刘据连面子都不要了, 撒泼耍赖,苦苦哀求。奈何刘彻“心如磐石”,转不动, 压根转不动。最后闹得刘彻忍无可忍,将他提溜起来扔回东宫。
刘据能怎么办, 只能继续抄反省书。
第一天第二天尚能稳住心态, 第三天第四天也勉强能行, 第五天第六天开始自己给自己洗脑, 父皇一定是还在气头上,他表现好点,乖一点,父皇气消后必会免除责罚的。
第七天……
淦,这个“每天”是完全没有期限吗, 好歹给他个期限, 让他有点盼头啊。莫非要让他抄到老?
救命,这谁绷得住啊。他真是信了弹幕的邪。早知道不装晕了,不装晕最多就是被打一顿, 噼里啪啦一下子过去了, 再严重也不过躺几天。如今何时是尽头!
于是当霍去病过来时, 就看到刘据一边抄一边哭唧唧, 嘴上还嘀嘀咕咕,骂骂咧咧。
霍去病挑眉:“现在知道我当初是一片好心了吧?还怨我坑你,我特意来探望你,你居然紧闭殿门不见, 让人把我赶出去。
“你怎么不想想, 若能救你我会不救吗?我们那么多人如何求情的你听不到?好话说了一箩筐,陛下都没点头, 态度显而易见,不愿轻轻揭过。
“你当舅舅不知道这点?你以为舅舅所谓换种方式是什么?呵,活该。让你不识好人心。”
刘据一顿,迷茫抬头:“你的意思是说,这主意是舅舅出的?”
霍去病翻了个白眼,哼哧一声没说话。
刘据惊了。
他以为狗的人是父皇,结果居然是舅舅?表哥拿得竟是好人牌?
刘据不敢置信:“你莫不是胡诌,当时舅舅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你抢了先,你怎知舅舅会说这个?舅舅可疼我了,才不会这么坑呢。”
“这招舅舅又不是头一回用,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当年……”说到此,霍去病顿住,止了话头,转而道,“总之我同舅舅相处十几年,你才几年,你能有我了解?”
反应虽快还是被刘据发现端倪。刘据转头看着霍去病,神色狐疑:“你不会是曾经被舅舅这么折磨过吧?”
霍去病脸色微变:“怎么可能,你当我是你吗,这么蠢。呵!”
刘据半点不信,轻飘飘“哦”了一声,放下笔,抬脚往外走:“有没有的,我去问问舅舅就知道了。”
霍去病:!!!
赶紧伸手将他拽回来,咬牙切齿:“确实有过,行了吧。”
刘据眨眨眼,笑眯眯问:“那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霍去病:……你不好奇会死啊。
刘据狡黠昂首,让你总是取笑我,如今被我逮到机会了吧。我也得取笑取笑你。这种黑历史必须知道。
他再次放下笔,转身出门:“我还是去问舅舅吧。”
真让舅舅说,舅舅指定倒豆子似得把所有事情说个遍。那还不如自己说呢,起码能说一半瞒下一半。
霍去病深吸一口气,恨恨道:“舅舅也揍过我的。”
刘据下意识瞥向他的屁屁。霍去病瞪眼:“少瞎想,不是这种揍,跟你不一样。
“我自幼在骑射武艺上就颇有天赋,年纪不大,功夫却不低。自傲于身手,半点不将别人放在眼里,总是手痒想找人打架。
“京中权贵皇亲子弟,管他是谁,但凡惹到我的,没人能躲得过。我几乎打了个遍。人人被我揍过。最厉害的一次,我一挑五,打断两个人的腿。
“结果他们玩不起,事先定好的规矩转瞬翻脸,回头找家中长辈直接告我一状。舅舅将我拉到校场,说我这么爱打架,不如跟他打。
“我那会儿才十一二岁,如何是他的对手。”
刘据点头:“所以你败了。”
“若只是败了还好。关键是败了后,舅舅让我起来再战。又败又战,再败再战。压根不许我停手。
“我们打了不知多少个回合。直到我彻底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才罢手,命人给我请医官。”
刘据啧了一声:“懂了。你是被舅舅按在地上摩擦,还是反复摩擦,来回摩擦那种。”
霍去病:……
这比喻用词好形象。
回想当时情景,他神色微妙,那天浑身青紫的惨状还在其次,最重要是那种屡败屡战的挫败感与屈辱感,他至今记忆犹新。
刘据挑眉:“所以你现在这么厉害,是打小被舅舅摩擦出来的吗?”
霍去病脸色瞬间垮下来。
淦,虽然确实有一部分这个原因,但你能不能不要直接说出来。
刘据嘿嘿笑:“就你这种孩子帮不可一世的刺头,也只有舅舅治得了你。怪不得你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舅舅,被舅舅管得服服帖帖。”
霍去病瞪眼:“说谁刺头呢。”
“谁应我说谁。”刘据耸肩。
霍去病:……
嘲笑了两句,刘据看着面前的誊抄任务,眼珠一转:“既然舅舅也让你抄过反省书,那你那会儿抄了多久?”
提到这个,霍去病面色又垮下来,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半年。”
“多少?”刘据目瞪口呆。
霍去病撇嘴:“你没听错,就是半年。”
刘据:……
他深吸口气:“你……你这种刺头会乖乖听话抄半年?你就没有半路耍脾气撂挑子不干,或者想点别的办法?我不信。”
霍去病轻呵:“不想抄了,起心思了是不是?你不用试探我。我坦白告诉你,你最好安分点,让你抄就抄。不然你绝对会知道什么叫做悔得肠子都青了。”
刘据:???
“舅舅最初只让我抄一个月,你以为我为何最终抄了半年?就因为我不断耍心思不肯乖乖就范。结果你猜怎么着?”
刘据挑眉:“舅舅又揍你了?”
“比这狠得多。舅舅忍了我两三回,最后没打没骂,吩咐人把我写的反省书拓到绢帛上,还特意找了张巨大的绢帛,贴我房间里。让我日日夜夜看着。”
刘据:!!!
“你没撕下来?”
霍去病握拳:“舅舅说,若我撕了,他就让人誊抄数份。所有我惹过祸,被我欺负过的人家一家一份送过去。就这,我敢吗!”
刘据:……
舅舅好狠。这招直接掐住表哥命脉。这要是一送,直接社死,一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还不如挂自己屋墙上呢,好歹只有自己瞧见。
“这么看,舅舅至少还是给你留了点面子的。”
霍去病嘴角抽搐:“这面子给你,你要不要?”
刘据立马闭嘴,不说话了。
霍去病呵呵:“谁乐意每天睁眼闭眼就看着这份巨大的反省书啊。我轻易不求人,那回真是连求都用上了,舅舅才开口,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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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着抄,什么时候抄到他满意了什么时候摘下来。结果这一抄就是半年。半年!”
霍去病咬牙切齿,至今说起来都心绪不平。
这感觉刘据太懂了,嘴唇轻启,好半天挤出一句:“舅舅好狗啊。”
看着自己面前的毛笔与竹简,刘据打了个哆嗦,补充道:“父皇也好狗。”
霍去病咬了咬后牙槽:“谁说不是呢。”
二人相视一眼,颇有几分难兄难弟的既视感。
霍去病拍拍刘据的肩膀:“好在我现今已熬出头了,你慢慢来。”
刘据:……并不想慢慢来。
只希望……只希望父皇心疼心疼他,不要太狗。
被指控“狗”的刘彻与卫青这会儿正在一起共饮。
那边兄弟俩有苦难言,这边君臣其乐融融,欢欣愉悦。
刘彻哈哈笑着:“还是仲卿的办法好。若单纯揍一顿,最多疼几天,指定过后就忘。唯有如此才能让他们记忆深刻。”
卫青莞尔回应:“去病性子跳脱,张扬肆意太过,若不压一压,微臣恐他日后会闯出更大的祸来。但于他而言,打骂无用,微臣不得已,只能想出这种办法。”
刘彻声声感慨:“这法子妙。寻常挨揍或罚跪,朕还得担心会否损伤他的身体。如此一来就免了这层顾虑。
“尤其让他写反省书,可以锻炼他写文章的能力;誊抄又练了笔力书法。于功课上也有增益。”
听得出来,他对这种教训方式十分满意。
重新斟上一杯酒,刘彻又问:“当年你罚去病抄了多久?”
“半年。”
刘彻动作一顿,酒杯中的酒水都洒了出来,面上笑容僵住,看向卫青的神色带了几分讶异与惊恐。
半年,仲卿,你是怎么狠得下心的?
刘彻试想了一下,代入自己跟刘据。别了,他怕据儿会哭死去。
事实证明,刘据到底是心疼儿子的,没卫青这么狠心。当然也是因为有了霍去病这个“前车之鉴”,刘据彻底熄了搞小动作的心,规规矩矩每天抄反省书。
抄满一个月的时候,刘彻终于大发慈悲松口,刘据得以脱离“苦海”。
与此同时,木鸢热气球等军备的制作也差不多了,新的战略方案初步制定完毕,只待上了前线再灵活变动。
一切就绪。二月下旬,大军整装出发。卫青霍去病都在其列,就连曹襄也要上场。
刘据以太子之尊,代帝送行,鼓舞军心。看着浩浩荡荡的大军,他难掩激动,略带亢奋,又免不了藏了几分担忧。
霍去病轻笑打趣:“你放心好了,从前没你做的这些装备物件,我们都能胜,如今有了你给予的助力,难道还会输?你也太看不起我跟舅舅。”
刘据立刻反驳:“我才没有看不起。”
“既没有,那就放宽心,等我们的好消息。你有空想这些,不如想想要什么礼物,匈奴的好东西也不少呢。”
刘据挑眉:“什么都可以?”
“自然,只要你说。”
“听闻休屠王有个祭天金人,乃休屠王部祭祀之用,若有所求,多会灵验,部落上下十分看重,视之为祥瑞。
“更听说浑邪王之坐骑乃大宛汗血宝马与匈奴马结合育种,神骏非凡,是他心爱宝驹。我要这两样,你可办得到?”
霍去病轻嗤。怎会不知刘据深意。什么祭祀之物,什么宝马良驹,他都不缺。但这两样对休屠王与浑邪王都具有重大意义。
夺此二者,等于夺下两部。
“好!你且在长安等着,我帮你取来。”
一个取字,宛若探囊取物,可见其傲气与自信。
卫青无奈上前提醒:“殿下,时辰到了。”
刘据顿时收了与霍去病谈笑的心思,点头站于高位,接过丰禾递来的酒杯:“孤在此预祝诸位屡战屡捷,马到功成。孤与父皇在长安等候喜讯,待诸位凯旋,犒赏三军!”
说完一饮而尽,豪气干云。不知道还以为他喝的真是酒呢,实则不过是水。
卫青霍去病等人跃身上马,勒缰前行。
刘据站于城楼之上,遥望大军背影,直到他们缩小成一点圆点,再也瞧不见,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从城楼下来,刘据没有急着回宫,骑马慢悠悠踱步。
如今正是春种之时。沿路可见百姓在农田忙碌。或是儿童嬉闹着脚踏龙骨翻车,或是男子一前一后牵牛推动曲辕犁,亦或是妇人们围着水车往石磨里添豆子。个个喜笑颜开,不时有欢声笑语传来。
无不在惊叹农具之利,感恩朝廷之举,佩服太子之思。
作为太子本人,刘据偶尔听到那么三两句,眯起眼睛,脸上笑容明媚。
再往前行至道口,碰上一辆朴素马车。此处常有百姓车马往来,不足为奇,刘据本没在意,轻轻一瞥,发现竟是个认识的。
“赵过?”
赵过正坐在马车车辕,转头与车厢内的人说话,脸上满是喜悦,闻得呼唤,循声瞧见刘据,忙令车夫停下,落地行礼。
刘据摆手免了,问道:“你这是往哪儿去?”
“禀殿下,拙荆今日到京,小人特意在格物司告了假出城来接。”说着,赵过靠近车前,伸出手牵王婉仪下来,小声提醒,“这位是太子殿下。”
王婉仪福身:“见过太子殿下。”
刘据有些讶异。
无它,如今仲春将过,气候回温,王婉仪衣裳薄厚适宜没什么问题,却罩了个带帽斗篷,沿着脖颈围了一圈,戴在头顶。头罩往一边倾斜,将脖子与左侧脸颊遮挡得严严实实。属实有些怪异。
大约是他的眼神太明显,赵过与王婉仪都察觉了,有些犹豫该不该摘。觐见太子,不以全貌示人,遮遮掩掩,有不敬之嫌。
赵过踌躇着上前:“殿下,拙荆并非有意如此,只因早年受过伤,容貌有损,恐揭下斗篷吓到殿下,望殿下恕罪。”
刘据恍然,也没有强制去掀人家伤疤窥探隐私的喜好,摆手示意无妨,又打趣道:“孤记得当日问你想同孤求什么,你说需等你夫人入京后,彼此商量决定。孤本以为你很快会接她过来,哪知竟隔了这么久。”
赵过躬身:“拙荆身体不好,彼时天寒地冻,不便远行。臣送信回乡,令族兄帮忙购置马车仆婢与衣食,待开春暖和了才敢让她启程。”
刘据点头:“你倒是个细心的,考虑周全。不知所求之事,你们可商量好了?”
赵过看向王婉仪,王婉仪欲言又止。
刘据也不恼:“懂了,你这才刚入京呢,指定还未来得及商议。小别胜新婚,孤知道的。你们小夫妻且温馨几日,慢慢想,不着急。便是如今想不到,日后用也可。”
王婉仪松了口气,与赵过一起行礼:“多谢殿下。”
刘据挥手,转身离去。赵过自觉让出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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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先后走过,又在岔道分道扬镳,前往不同的方向。
本是小插曲,无甚要紧。刘据却忽然顿住,看向赵过离开的方向,微微蹙眉。
丰禾不解:“殿下怎么了?”
“忽然反应过来,那位娘子似乎有些眼熟。”
刘据下意识往后瞥了一眼,本想询问盛谷。恍然发现今日送行大军是正事,侍卫随行,盛谷余穗都没跟着来,唯丰禾随行。
突然一顿,又觉好笑。他只见了人家半边脸,如何就有了这种感觉?更何况赵过是冀州人,他娘子也是冀州人,此前从未入京。自己根本不可能见过。
刘据摇头耸肩:“大概是孤弄错了。走吧。”
一行人继续回宫。
另一边。赵过带着王婉仪进府邸,命仆婢收拾行囊,自己扶着王婉仪入屋坐下,为她倒茶,关切询问:“一路舟车劳顿,可累着了?我离家这阵子,你身体如何?”
“挺好的,未曾犯病。郎君放心。我们走得慢,一路走走停停,并不太累。”
见她面上虽有疲态,气色却不是很差,赵过稍稍松了口气。
王婉仪转动手中水杯,心念升起,试探着问:“我今日初见殿下,观他年岁不大,却颇有气度。传闻他性子温和,待人慈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不对。我觉得太子比传闻中还要和善。只需遵守他的规矩,不犯事,他便是世上最好说话的人。我觉得天下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太子了。”
王婉仪轻笑:“郎君这话说得,好似自己还见识过其他太子一般。”
赵过一顿,摇头道:“我没见过,但我就是觉得没人比殿下更好。”
看来这位太子颇得人心,郎君对他评价很高。
王婉仪犹豫了下,又问:“听说陛下子嗣不丰,除太子外,暂且只得了一个二皇子。二皇子与太子非一母同胞,乃宠妃王夫人所出?”
“是。你问这个作甚?”赵过有些奇怪。
王婉仪神色闪了闪,微微抿唇:“郎君现今入了格物司,是太子的人。从前年少在家时,父亲教我学史。历史上天家总有些相争之事。我是恐有个万一,会影响郎君。”
赵过轻笑:“你想太多了。王家怎能与卫家相比。二皇子现今才两岁呢,哪懂这些。王夫人再是宠妃,也越不过皇后去。更遑论太子还有大将军与冠军侯。”
他虽出身农家,祖上也是出过两三个芝麻绿豆大小官的。族中有会学识的叔伯,幼时父亲将他送过去旁听过。因而他即便学问不算太好,道理总懂得一些。
更别提这几个月在格物司办事,大家你来我往,常有闲聊,难免会触及这方面。因而赵过对现今朝堂情况已有不少了解。
他接着道:“我瞅着太子与二皇子关系还算不错。”
王婉仪一顿,眼珠转动:“郎君见过他们相处?”
赵过摇头:“我哪能见到。只是当初匠艺大赛入围了不少有趣的作品。太子这些玩意多,不怎么稀罕。略挑了两三个留下,其余都装起来,小部分送给四公主,大部分送去给了二皇子。”
若关系不好,怎想得到他,尤其还分了大部分。虽有二皇子年幼更喜欢这些东西的缘故,却也可见兄弟和睦。
这点让王婉仪心头一沉,嗫嚅道:“那皇后与王夫人可有龋禹?”
“不曾听闻。”
王婉仪眉宇紧蹙,心里有些没底。
赵过却起了疑心:“婉仪,你不是会无端问这些的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王婉仪神色一变,突然紧张起来:“我……我……”
赵过握住她的手:“我不过问一问,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别怕,不论什么事,我总会帮你的。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怎么了。”
王婉仪偏过头,有些不敢对视赵过真诚关切的眸子:“郎君,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可是……我……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好吗?”
见她浑身有些颤抖,眼见又咳嗽气喘起来,赵过哪里还敢逼问,连连道:“好,我答应你。你别激动。”
他如此表现,王婉仪越发觉得羞愧。
怕她心里不好受,赵过赶紧转移话题:“咱们不说这个。你车马劳顿,不如好好休息休息。
“格物司此前因农具之事忙过一阵,如今事情不多,五日休一。你先歇几日,等我下次休沐带你逛一逛吧。长安比冀州可有趣多了,还有个琉璃街,特别稀奇。
“我来几个月总是听旁人提起,还没去过呢。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可好?”
王婉仪哪有不应,点头道好。
几日后,赵过休沐,果然带她去琉璃街闲逛,因脸上有伤疤,仍旧用斗篷围了脖子和半张脸,是避免吓到他人,也避免被指指点点。
琉璃街经过大半年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玻璃相关店铺不少,还有其他食肆酒肆等,热热闹闹。
不论是明亮的窗户,还是美观的露台花坊,亦或奇妙的镜子迷宫,就连立在街道两旁走几步就间隔可见的玻璃塑像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让人应接不暇。
王婉仪置身其中,双目瞪圆,嘴巴微张,全程几乎没怎么闭上过。身边也是处处可闻惊叹声。人们甚至连言语都丧失了,不知该怎么表达心中的震撼。
慢慢悠悠逛了一圈,王婉仪忍不住感叹:“琉璃街果然名不虚传。”
赵过重重点头:“谁说不是呢。我早听闻琉璃街奇妙之名,心中有了预料,却谁知还是想简单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真乃神人也。”
说完见王婉仪略有疲态,忙寻了街边长椅用袖子擦干净让王婉仪坐下:“你先歇着。你去瞅瞅前面食肆排到多少号了,拿个牌子,轮到我们就可进去用食。
“这里食肆生意红火,需等位。说来这等位的法子也是太子殿下提议的。你瞅瞅这人流,食肆都爆满了。街上全是人。不过治安很好。一直有人巡查,便是再凶恶的歹人,也不敢再次闹事。
“所以莫要担心,坐着等我便好。若遇上事,可以求助巡查队。”
王婉仪莞尔应下。赵过离去,她百无聊赖,静观人群,看着看着,忽然身形僵住,气血上涌,浑身抖动。
前方那是……王大郎?
王婉仪抿紧双唇,双手成拳,满目赤红,恨不能直接上前掐死对方,用尽力气才勉强将这份冲动压下。
不知是不是目光太灼热,王大郎似有所觉,转头望来。
王婉仪心头一惊,忙转身避开。恰巧赵过归来:“走吧。快到我们了。咦,你怎么了,手这样凉?”
王婉仪扯出一丝难看的笑意,低声道:“无事,快走吧。快点,莫要逗留。我饿了。”
赵过心中疑窦又深了两分,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牵着她赶往食肆。
对面,王大郎惊愕不已,抬脚就要冲过来,却因游人太多被人流阻挡,等越过人群到达长椅旁,哪里还有那个身影。
王大郎心如擂鼓,脸色又青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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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婉仪吗?不,怎么可能呢。婉仪明明已经死了,死在了六年前。
人死不能复生。定是他看错了。但是……
王大郎想说服自己,却没有成功。哪怕时隔多年,哪怕刚刚只是轻轻一瞥,也耐不住他心里有鬼,忐忑不安,怀疑渐生。
王大郎双目凛然,扫视四周,下定决心。
他得找一找,查一查。
若不是最好;若是,定不能留此祸患。
第 62 章
玉兰阁。
王夫人神色沉重:“你没弄错?”
“没有。”王大郎摇头, “琉璃街匆匆一瞥,我没看仔细。但当年之事是我们动的手,若万一……”
王大郎深吸一口气, 不敢想这个后果:“兹事体大,我当然要弄清楚。街内人太多, 不便寻找。我就在出口寻了个不起眼的隐蔽处蹲守, 果然又见到了她。
“她带着斗篷, 遮住小半张脸, 只留另半张脸露在外面。样貌有些变化,脸颊消瘦,眼睛也不如从前灵动,面色较常人苍白,乃病弱之态。
“整个人的气质变了许多, 与我们记忆中有很大差别。我当时都愣住了, 差点没敢认。若换做其他与之不相熟的人,只怕真要以为是看错,或者认定是单纯的人有相似。
“可我们两家同宗同族, 十几年来关系密切, 你们闺中时还是好姐妹。就算数年不见, 就算面貌气质有所变化, 我也确信,那就是她。尤其……”
王大郎神色一凛:“我让人撞了她一下,状似不经意扯到她的斗篷。斗篷滑落大半,我看到了她被遮住的脸。左侧脸颊边缘有十分明显的烧伤疤痕!”
“烧伤……”
王夫人呢喃着, 眸光闪动。
王大郎自然明白她想到什么。疤痕不奇怪, 但偏偏是烧伤。当年那把火就是他放的!
综合种种,此事结论毋庸置疑。那就是他们认识的王婉仪。她没有死, 从火海里逃了出来。
王夫人心尖一紧:“你说她当日跟一个男子在一起,举止亲昵,似是她丈夫?”
“对,妹妹可知那男子是谁?”
“谁?”
“赵过。”
王夫人顿住,这名字有点耳熟,略想了想,眼睛睁大:“在太子匠艺大赛中位列前三,做出三脚耧与曲辕犁的那个赵过!”
王大郎点头:“不错。”
“大赛前三都可向太子求一件事。据说公输庆与庄青舟都求了,唯独赵过还未求。”王夫人整颗心都悬了起来,抿紧双唇。
此事她原本没在意,但如今得知赵过的妻子是王婉仪,那么他们所求就很可能是……
王夫人心尖一颤,转瞬又摇头:“这个承诺他们恐怕还没用。我今日刚见过太子,不论从态度还是反应与言行来看,他应该都暂不知晓。”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说明他们还有补救的机会。
王夫人想了想,详细问道:“她这几年怎么过的,如何跟赵过在一起,与赵过关系怎样,这些可有打探清楚?”
“自然有。”王大郎回答,“赵过出身农户,从前家贫。自大赛中脱颖而出后手中才宽裕。公输家赠送了宅邸,他不愁居住,就用太子赏赐的钱财购置马车,买了两个奴仆,一男一女。
“我分两边下手,一边让人拐弯抹角去问这对奴仆,一边让人旁敲侧击试探赵过。收集两方信息,大概了解了经过。
“当年赵过是在山中捡到受伤的王婉仪,将她带回家救治。后来两人互生情愫成了亲。
这几年一直生活在冀州乡野。夫妻俩感情不错。
“不过有意思的是,赵过似乎只当她是寻常遭难的孤女,并不清楚她的身世过往,更不知道她与我们的关系。”
王夫人愣住:“不清楚?”
“对。关于这点,我特意亲自去试探过。赵过不像是什么城府深重之人。若他得知,面对我时,言行举止或是神情面色不会半分不露。
“我状似无意与他们几个格物司的人偶遇。他的反应同其他人一样,只当我是天子近臣,宠妃兄长,恭敬有礼,客客气气,没有半分不妥。”
王夫人神色闪动:“我与她现今身份悬殊。她很清楚奈何不得我,既然报仇无望,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何苦告诉赵过,将他拉进自己的仇恨里。”
到底是十几年姐妹,略微思量了下,王夫人就猜到了王婉仪的想法,心头略松了两分,转而又道:“当然这都是从前,现在她知道有机会,自然不会甘心就此放下。不过……”
王夫人一声冷嗤:“如此大仇都这般瞻前顾后,优柔寡断,思虑众多。赵过这个梯子已经摆上来,她竟还担忧胜败,恐伸冤不成会连累赵过。这种人当年若进了宫能成什么事!
“哼。既然她还未开口,那就让她永远也别想再开口。”
前头语气满是嘲讽,后一句又带着森森寒意。
王大郎眼中亦划过重重杀气:“放心,交给阿兄。阿兄当年能弄死她一回,而今就能弄死她第二回,绝不会让她有机会对太子开口。”
王夫人点头,嘱咐道:“长安不比冀州,天子脚下,做得小心些,聪明些,尽量当意外处置,不要牵扯上我们。”
“明白。”王大郎看她一眼,犹豫着问,“那赵过……”
“不要动。”王夫人眼含警告,“他是太子的人,又在格物司,还是匠艺大赛的前三。死一个无关紧要的门下妻子不算什么,但若死的是自己重视的赵过,太子必定会亲自过问。
“赵过既然不知情,何必多此一举,平白给自己惹麻烦?至于他对王婉仪的感情……他不知因果,未必能发现死因蹊跷。
“况且他从前是农户,家中贫苦,娶妻都难,更别提娶什么样的妻子了。王婉仪虽容貌有损,但识文断字,能照顾他,身上还有些钗环首饰可供补贴家用,对彼时的他来说,已是不错的选择。自然夫妻和睦。
“如今不同,他有宅邸有奴仆还有俸禄,前途无量。王婉仪便有些配不上他了。阿兄也是男子,以你之见,若婉仪死后,咱们找个机会,选个关系近的本家女娘同他结亲,他可会愿意?”
“妹妹这招好,既除了婉仪这个隐患,又拉拢了赵过。一箭双雕。”
王大郎双眼锃亮,王夫人亦勾起唇角。
********
王婉仪走在街上,时不时往身后看看,又逡巡左右。
她本不太想出门,但闷在屋里好几日,心事重重。赵过看出来了,劝她出去走走散散心,熟悉熟悉长安的环境,他们往后恐要在此长住。
她觉得有理,主要也是不愿赵过担心,终是出了门,却不知怎地总有种被注视的感觉,可仔细辨认,又没发现任何可疑人员。
王婉仪眉头蹙起,跟在身后的仆婢疑惑询问:“娘子怎么了?”
王婉仪将心中不安说出,仆婢愣了片刻,欲言又止,最后看了看王婉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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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篷。
王婉仪恍然。如今已是三月初,天气愈发暖和,早就用不上斗篷了,即便她这个斗篷是单的,比较薄。
不过偶有体弱之人用着倒也不奇怪。因而确实有部分人会瞧她一眼又移开视线。等再过一阵子,天气炎热后,就不适合戴了。
王婉仪扯了扯头上的斗篷,神色暗淡一瞬又恢复如常。过去数年,对自己的容貌她早就放下了。
她视线扫过人群,又收敛回来。仆婢说得没错,街市上戴斗篷的确实少,引起注意也很平常,这或许就是原因,但她心中仍有不安。
那是一种预感,一种毫无根据,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王婉仪叹道:“我们不逛了,回去吧。”
抬脚刚要走,前方忽然喧嚷起来。
只见一个女子拿着屠刀追逐一个汉子,边跑边大叫:“丧天良的,你给我站住!从前你们家穷得叮当响,是我不嫌弃你嫁过去。靠着跟我阿父学来的一手杀猪手艺,慢慢把日子过起来。
“自我进门,婆母的药钱,小姑子的嫁妆,哪样不是靠我日日天不亮起床宰猪赚来。不然你以为就靠你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短工活计能维持家中生计?你最多养活你自己!
“眼见如今生日子好些了,你就给我耍小心思,勾搭巷尾的寡妇,居然还说我只会杀猪,不像个女人的样子。
“你好啊,你这个丧天良的,竟叫我瞧见你给人家寡妇买银簪子。我嫁给你好几年,都没见你给我买过!
“你给我回来,看我今天不砍了你这个负心汉!想抛弃我,拿着我的钱去跟寡妇双宿双飞,我告诉你,不可能!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男人身形十分狼狈,脚步并不敢停,却还不忘回头怒怼:“你……你看你哪有点女子模样,谁家娘子拿刀砍夫君的。你简直……简直不配……”
“不配什么,你再说一遍!”
砰。屠刀飞来,稳稳插在男子身边地面。刀刃没入土地三分之一。
男子剩下的话卡在喉咙,再也说不出来,吓得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却半点不敢耽搁,又及时爬起来,继续跑。这回是半点不敢再回头怒怼呢,保命要紧。
女子冲上前,将屠刀拔出,骂骂咧咧继续追。
好不寻常的一幕,引来万众瞩目。人群不断往前涌,大家伸着脑袋瞧热闹。
仆婢十分惊讶:“这……这长安的女子都如此彪悍吗?我老家村中最泼辣的婶子也最多是朝自家男人吼几句,她竟然用刀砍自家郎君,这……这实在是……”
王婉仪摇头:“她没打算真砍,不过吓唬吓唬罢了。”
仆婢一顿,恍然回神。是哦。那女子叫嚣得厉害,实则出手很有分寸。她是杀猪的,对屠刀力道的把控自然心里有数。
王婉仪又道:“她句句指控男子,男子可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主,却只能骂她不像样,半点反驳不得她所言,可见她所说属实。
“她靠自己从娘家带来的手艺侍奉婆母,为婆母买药,送小姑出嫁,到头来还被男子嫌弃,如何能忍?倒也能理解。”
仆婢抿唇,理解倒是能理解,只是这做法属实彪悍,还闹得街头巷尾皆知,半点不给郎君面子,总有些不妥。
如她一样想法的不在少数,人群中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有站女方的,有站男方的,但最多是谁也不站,乐呵呵看戏的。
但不论带着什么态度,众人的目光都被这出闹剧吸引了过去。仆婢翘首观望,王婉仪微微蹙眉,似有所思。
谁都没注意到,在她们头顶,酒肆二楼挂着招牌的粗壮支杆咔嚓一声,摇摇晃晃,下一瞬断裂,倏然掉落。
意外只在一瞬间。王婉仪还没回过神来,但听有人惊呼“婉仪”,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拽着她扑到一边,连带着将仆婢也推出了好几步。
三人同时摔在地上,王婉仪闷哼一声,待回过神来才发现,那根支杆就砸在她与仆婢原先站立的位置,因为杆子粗壮,激起尘土一片,连带旁边的摊位也被砸了个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