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5章 不配拉人陪葬(1 / 2)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苏时锦已经来到了叶霞所在的门前。
同一时间,刚刚的那个暗卫也来到了她的身旁,“娘娘为何不告诉清风,见容的所作所为?等会王爷归来,要是问起,属下们要说吗?”
苏时锦默了默,“找到林决之后再说,又或者,我会找个机会,亲自告诉他们。”
“属下明白了!”
“将那几个人关押好,同时盯紧见容,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禀报我与清风,目前先稳住她的性命,她还不配拉人陪葬。”
“是!”
随后那个暗卫便......
马车碾过泥泞官道,发出沉闷的声响。苏时锦睁开眼,窗外是北境特有的荒原??枯草伏地,寒风卷沙,远处雪山如刀削般耸立天际。她掀开车帘,冷风扑面而来,带着熟悉的铁锈味与冰雪气息。那是血与霜的味道,是她骨子里刻着的记忆。
“还有三日便到冰谷。”赵远策马靠近,声音低沉,“沿途已清查过,未见可疑之人。但昨夜哨探回报,西岭一带有黑衣人活动踪迹,身形似影卫编制,却不属我军序列。”
苏时锦指尖微动,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在阳光下轻轻一转。针尖泛着幽蓝光泽,映出她眸底冷光。
“是‘蚀骨门’的人。”她淡淡道,“师父当年说过,若他尚在人间,必会留下三道关卡等我归来??第一道为信,第二道为试,第三道……才是相见。”
赵远皱眉:“蚀骨门?那不是二十年前就被朝廷剿灭的邪教?专研活人炼蛊、控魂摄魄之术,连先帝都下令诛尽九族!”
“可有些根,烧不死。”苏时锦收回银针,闭目道,“他们奉毒为神,以痛为礼,认为唯有历经万毒不侵者,方可继承‘药王令’。师父曾是他们的大祭司,后来因不愿用孩童试药而叛逃。他救了我,也毁了他们。”
话音未落,忽听得前方一声闷响,紧接着战马嘶鸣!
护卫疾呼:“有埋伏!”
箭矢破空而来,钉入车厢侧板,尾羽震颤不止。苏时锦猛然起身,一脚踹开车顶暗格,抽出藏于其中的软剑。赵远拔刀迎敌,怒吼:“列阵护主!”
数十名黑衣人自两侧山崖跃下,身法诡异,落地无声,手中兵器皆淬乌光。为首者戴青铜面具,背负一具漆黑棺材,每走一步,地面竟凝出薄霜。
“是你。”苏时锦立于车顶,黑袍猎猎,“你来了。”
那人停下脚步,缓缓摘下面具??竟是个年逾六旬的老者,白发如雪,双目却赤红如燃,额心烙着一朵扭曲的曼陀罗花纹。
“小锦。”他开口,声如砂石摩擦,“二十年了。你终于回来了。”
苏时锦握紧软剑,指节发白:“师……父?”
老者冷笑:“你不配叫我师父。真正的苏时锦,早在三年地牢中被千毒噬体而亡。你不过是我用‘换皮蛊’重塑的一具躯壳,借她的记忆、她的恨意、她的命格,完成一场逆天改命的大局!”
四周骤然寂静。
赵远震惊回头:“将军……他说什么?”
苏时锦却不动,只静静看着那老人,唇角忽然扬起一丝讥讽笑意:“你说我是假的?那你可知,为何我能识破你派去冒充程远的替身?为何我能提前在南王军饮水处布下‘迷心蛊卵’?为何我能读懂你藏在冰窟密室里的七重密码?”
她一步步走下马车,踏雪而行,声音清冷如泉:
“因为我知道你的每一个习惯??你写字时总先蘸三次墨;你炼蛊必焚紫檀香;你杀人前,会轻哼一首北境童谣。这些,不是记忆能复制的东西。”
老者瞳孔骤缩。
“而且。”她继续道,“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真正的‘换皮蛊’宿主,活不过五年。而我已经活了八年。”
空气仿佛冻结。
老者猛地后退半步,厉声道:“不可能!那蛊虫吞噬生机,纵然是你这般体质,也撑不了这么久!除非……你早已将它炼化,反哺自身!”
“没错。”苏时锦抬起右手,掌心赫然浮现出一条细如发丝的青线,蜿蜒游走皮下,“我不但炼化了它,还让它成了我的一部分。就像你教我的那样??毒不死的,终将掌控生死。”
她忽然抬手,银针疾射而出!
老者闪避不及,针尖刺入肩井穴,顿时浑身一僵。他怒极反笑:“好!好一个逆徒!你以为这就赢了?你可知这北境冰谷之下,埋着多少秘密?你母亲的头颅,至今还封在‘寒髓棺’里,每日受百蛊啃噬!你想见她最后一面吗?”
苏时锦眼神未变,只是缓缓抽出腰间短匕,刀刃映出她左颊那道“逆”字疤痕。
“我见过她了。”她说,“昨夜梦中。她告诉我,不必恨你,因为你也是受害者。当年朝廷围剿蚀骨门,是你拼死把她送出火场,又偷偷将我尸体运走保存。你恨的是命运,不是我。”
老者身躯一震。
“但我还是要杀你。”她步步逼近,“因为你放任手下屠村取童试药,因为你让无辜百姓成为你复活仪式的祭品。你可以是悲情之人,但你仍是恶人。”
风雪骤起。
老者仰天长啸,周身腾起黑雾,那具黑棺自动开启,飞出无数细小蛊虫,汇聚成一只巨大曼陀罗形状的虫群,直扑苏时锦!
她却不退反进,口中吹响铜哨。
刹那间,天地回应??
远处雪坡轰然崩塌,数百名身穿灰袍的战士冲出雪洞,人人脸上画着血色纹路,手持奇形兵刃,正是北境失传已久的“毒奴军”!他们曾是被遗弃的试药者,如今却被苏时锦一一唤醒,以特殊蛊引控制神经,赋予新生。
“你教我识毒。”她挥剑斩断迎面虫群,“我教你,如何用毒救人。”
“你让我尝尽万毒。”她闪身避过一道毒爪,“我让你看看,什么叫万毒归宗。”
两人交手数十招,剑影与蛊雾交织,雪地上留下道道焦痕与腐坑。最终,苏时锦一跃而起,软剑贯穿老者胸膛,将其钉在身后巨石之上。
鲜血顺着剑身滴落,染红白雪。
老者咳出一口黑血,竟笑了:“很好……很好……你比我想象的更强。药王令……本就该属于你……”
他颤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块通体漆黑的令牌,递向她。
“这是……?”苏时锦没有接。
“打开冰谷最深处的钥匙。”他喘息道,“那里有你父亲真正的遗书,也有……关于你身世的真相。我不是你师父,我只是代师收徒。你真正的师父,是你娘。”
苏时锦怔住。
“她年轻时也曾是蚀骨门圣女,因爱上你父亲而叛逃。他们以为她死了,其实她一直在暗中布局,只为有一天你能回来清算一切。这盘棋,从你出生那天就开始了。”
他的头缓缓垂下,死去。
苏时锦站在风雪中,久久未动。
赵远走上前,低声问:“将军,现在怎么办?”
她拔出软剑,任尸体滑落雪地。
“去冰谷。”她说,“我要知道全部真相。”
三日后,北境冰谷。
万丈玄冰凿成的巨大洞窟内,寒气逼人。苏时锦手持火把,穿过层层机关,终于来到最后一室。墙上刻满古老文字,中央摆放着两具并列的冰棺??一具写着“苏母贞烈”,另一具则无名无姓,唯有一行小字:“吾女长眠于此,待时锦归来。”
她推开封盖,棺中竟空无一物。
“这是什么意思?”赵远疑惑。
苏时锦却忽然跪下,手指抚过棺底一道隐秘刻痕??那是母亲独有的暗语符号。她迅速解读,脸色骤变。
“这不是埋葬之地。”她喃喃道,“这是转移记录。母亲根本没死。她在临刑前服下‘假死蛊’,被秘密送往西域极寒之地,由旧部守护。而这具棺材,是用来迷惑朝廷耳目的。”
赵远震惊:“所以……她还活着?”
“曾经活过。”苏时锦声音微颤,“但这刻痕最后写着:‘若你见此字,母已自焚于雪莲台,不愿苟活辱节。唯愿汝手刃仇雠,不负此生。’”
她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滴在冰冷棺木上,瞬间凝成冰珠。
良久,她起身,走向室内唯一未开启的石匣。
打开那一刻,金光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