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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不过,嵇仁觉得自己的小命不保,纯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三位天师都登上船后,谁也没有要将嵇仁立即一掌打死的念头,只是凑在一起低声商议着什么。
就连最无人性的宝珠,也只是冲着嵇仁不断做鬼脸,又捏着拳头朝他眼睛上比划,作势要揍他。
“这妖怪要朝我动手,你们都不管管吗?”嵇仁本就缩在了角落中,被宝珠吓得不断后缩,退无可退,终于忍不住向船工们求助道。
正在忙着清点客人和货物的船工们,闻言远远看了一眼,遣了一位妖怪过过来查看情况。
“我可没有真的动手,我跟他开玩笑呢。”见来人了,宝珠连忙收手,笑着对过来的船工解释道。
这位船工不知是什么妖怪,黑黢黢一张脸,高大沉默,又不爱笑,见宝珠确实没有动手,板着脸对嵇仁道:“她开玩笑,你不与她一般见识。”
又对宝珠道:“金鳞大王要我们保护船上客人的安全,小妖怪,你可别乱来。”
“晓得啦,保证不乱来。”宝珠举手保证。
船工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扯了扯嘴角,但他一张乌漆嘛黑的脸,也瞧不清楚,宝珠权当他对自己笑了,等他一走,便故技重施,一会儿大鹏展翅,一会儿黑虎掏心,指手画脚地吓唬嵇仁。
嵇仁索性往地上一坐,偏过头去不看宝珠。
宝珠唱了一会儿独角戏,见嵇仁没了反应,觉得没意思,也往他面前一坐,直勾勾地盯着他。
三位天师要商议事情,宝珠便自告奋勇来看守嵇仁,但嵇仁不吵不闹也不逃跑,对她的挑衅也没反应,就往角落一坐,教她有些无聊起来。
盯了嵇仁一会儿,宝珠问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被我打的?”
嵇仁先是不理她,宝珠便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说、使劲问,像苍蝇一般,嗡嗡嗡地在嵇仁耳边响,嵇总司无法,怨毒地瞪了宝珠一眼,咬牙切齿道:“拜你所赐。”
宝珠哈哈一笑,快活道:“这话听你亲自说出来真是动听。”
她兀自笑了一会儿,又叹息道:“我这可算得上为怜心和圆圆报仇了。”
宝珠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嵇仁的表情,见他脸上纹丝不动,不满道:“我说了怜心和圆圆的名字,你没反应吗?”
嵇仁冷哼一声,反问道:“我并不知道你说的是谁,能有什么反应?”
宝珠一怔,脑中闪过那两个可怜女孩儿的脸,喃喃道:“你竟然都不记得她们了。”
嵇仁风光时,在江北府呼风唤雨,轻易便害了两个女孩儿的一生,间接夺走了其中一位的性命。
而这些对于女孩儿们刻骨铭记的伤害,对他来说只是转眼便会忘记的细微末节。
“你真是讨人厌啊。”宝珠看着他,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我当时就应该一掌拍死你。”
嵇仁还回答,宝珠身后便传来了李挚的声音。
“当时一掌打死了他,也算便宜他了。”
此时三位天师想来已经讨论出了章程,上前来将嵇仁团团围住,裴璇玑伸手要将地上的嵇仁拉起。
而李挚说着,轻轻拉了宝珠一把,把闷闷不乐的宝珠从嵇仁面前带走,引着她走到一旁,小声道:“他当时就死了,还是江北府总司,若是能让他吐露究竟是跟谁勾结,嵇仁身败名裂之后再死,岂不是更好?”
“确实是这个理。”宝珠伏在船舷旁,低头看着澜江水,幽幽地说着,“可你们能保证他说了以后一定会死吗?凡人之中,有许多弯弯绕绕,我晓得很多时候,你们上头那些人权衡之下,他只要说了,不会死也不一定。”
一向天真无邪的狐妖,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李挚有些吃惊,安抚她道:“人间说到底,还是有公道与正义在。”
可这些公道与正义,能拯救受到伤害的、千千万万的怜心与圆圆吗?
宝珠心中很是怀疑,但她不愿说出来让李挚忧心。
正在他们在船舷旁交谈时,船工们大声道:“到时辰了,出发了!”
“出发了!”
他们的船上,许多位凡人、妖怪船工们一齐高声道。
紧接着,宝珠感觉脚下稳稳的船只忽地一动,在船工们的操纵下,离开了码头,朝着澜江中驶去。
宝珠与李挚停止了交谈,吹着自澜江上来的风,默默地看着江边。
他们乘坐的这艘船吃水极深,想来除去十余位客人,装得更多的是各式各样的货物,可吃水这样深的船,甫一进入澜江航道,便飞速地行使起来,比周围任何一艘船都要快。
宝珠趴在船舷上,观察着周围的船只,又回头悄声对李挚道:“我们的船最重,却最快。” 这是因为船上有妖怪的缘故,宝珠心想。
她回头找了一会儿,发现甲板上已经没有看到妖怪船工们的身影了。
船工们除却出发那一会儿一块出现了,此时分散在了船上的各处,沉默地干着活。
航行了一段时间后,他们来到了一处收窄的江段,宝珠拉着李挚的袖子,指着江边矗立的高峰道:“上头就是金鳞的家。”
她正说着,船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一个船工从甲板下上来,爬上了桅杆,将桅杆上一面金色的无字旗下了一半。
紧接着,正如宝珠在山顶听见的那样,所有正在通过这段航道的船只,一齐吹响了哨。
她看见周围许多的船只,船工们聚在甲板上,朝着山顶虔诚地膜拜,大声感激金鳞大王庇护他们顺利地通过这段澜江上最为凶险的航道。
宝珠看着他们,小声对李挚道:“这里竟然是澜江最为凶险的一段吗?”
李挚注视着身下幽深的江水,答道:“我此前读过一些关于澜江的杂文,说它的某几段,不仅水流湍急,水下还有无数暗礁巨石,船在江上走时,若是碰上天气不好,极容易撞上暗礁,船毁人亡。”
宝珠闻言,仔细地看了看江中,奇道:“可水中并没暗礁,水流也很平缓。”
“恐怕是金鳞做的,这就是这些船只们感激他的原因吧。”李挚猜想道。
“真厉害啊。”宝珠低声感慨着。
宝珠在船舷旁看着两岸的景色,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
金鳞的船之所以能比其他的船只快上许多到京城,不仅仅是因为航速快,他们夜里不像其他的船只一般停靠码头休息,而是继续在澜江上航行。
也是因为船上有妖的缘故,凡人船工普遍有的夜盲症,他们不曾有,更有一些妖怪,夜晚的视线比白日里还要好。
这一趟行程,客人们并不多,除却宝珠一行人与嵇仁,只有其余两三位客人。
而原本上船时还十分绝望的嵇仁,到了夜晚已经淡定下来,他留在船上,还能得到妖怪船工们的庇护,若是下了船,还不知李挚他们跟下来后,会如何对待自己,索性安分下来,躲在船舱中并不露面。
裴璇玑与张鹤挑了嵇仁左右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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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一左一右地看守着他,并不担心他半路跳下江。
船工们也挨个客人交代了,让他们入夜后不要到甲板上去,以免视线不好,不小心掉进江里去。
若是掉进江中,妖怪船工们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可是要在澜江中当水鬼咯。
但宝珠可不是那种听话的凡人客人,天黑后,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大饼,一丝睡意也没有。
于是狐妖小姐便悄悄地起身,推开舱门,溜达到了甲板上。
今夜的月色不好,大朵的乌云盖住了月亮,宝珠抬眼看着,忧心明日或许会下雨。
但下雨也不会如何,他们的船也不会翻。
她心事重重,又来到了船舷旁,撑着栏杆,看着墨黑的澜江发呆。
“小妖怪,莫掉进江中去了。”
一个声音从宝珠身后传来,她回头一看,是白日里与她交谈过的那个大黑个妖怪。
“不会的,我是妖怪,哪有那样容易掉进去。”宝珠道。
大黑个站在甲板上看了她一会儿,迟疑地走到了她的身边,沉声道:“你半夜不睡觉,来这儿发呆?”
“我睡不着。”宝珠低声道。
“哦。”大黑个应了一声,索性也学着她的样子,撑在船舷上看着澜江,“小妖怪,你活了多久了?”
“十来年吧。”宝珠心虚道。
“那还很小呢,我在澜江上讨生活都已快五十年了。”大黑个瓮声瓮气地说着,“我与你一样大的时候,每日也浑浑噩噩地,白日夜里地瞎混,不知道一天做些什么。”
宝珠虽然不觉得自己每日在瞎混,但也被大黑个的话戳中了心事,问道:“那你是怎么想到来船上做工的?”
“金鳞让我来,我就来试试,这一试,五十来年就过去了。”大黑个答道。
“你在船上做工,想来跑一趟船有不少的钱,可我们是妖怪,本不需要钱,你又为何愿意做上五十年呢?”宝珠吐露出了心中的疑惑,这疑惑,只有同为妖怪的同胞们能解答。
“我们不需要钱,可凡人需要钱,金鳞说,做交易要等价交换,我在岸上也有宅子有仆人,我想像凡人一般享受,那我就要拿出凡人需要的东西,与他们做交易。”
大黑个看着宝珠道:“这世道有许多好东西,凡人能有,我们也能有,为何妖怪就要缩在山中,成日里犯浑作恶,直到引来天师,一场好斗,不是被收走,便是逃到更深的山里去。”
宝珠答不上来。
大黑个笑了起来,视线瞥过船舱,不赞成地对宝珠道:“你跟着这些天师,想来帮他们做了不少事,他们有他们行事的目的,你的呢?跟他们一样吗?”
“我……”宝珠无法回答。
宝珠被问住了。
跟着李挚的这一路,她不断地被动卷入各种案子中,仅凭本能做出选择,她是救过妖、救过鬼、救过人,可这就是她想要去做的事情吗?
天师的目标是斩妖除魔,保护人间。
难道这也是宝珠的目标吗?
宝珠垂下眼眸,紧紧抿着嘴,她难受极了。
大黑个见她表情不好,挠了挠头,道歉道:“是我说话不好听,你别往心里去,我们的同胞大部分都是随性而活,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可在你心中,你一定是觉得,你跟金鳞这样的妖怪,才是过得更好的那一种。”宝珠看着他的眼睛,一针见血道。
大黑个没有回答,只是耸了耸肩。
宝珠也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澜江。
“你小心些,别掉进去了。”
大黑个在甲板上站得时间太久,要返回自己的位置了,他叮嘱了宝珠一句,便消失在船舷旁。
宝珠独自在船舷旁,站了许久许久。
一直到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她才回到自己的船舱当中。
此后的行程中,除非补给必须品,他们的船很少在码头上停泊,如此日夜兼程,忽然有一日,站在甲板上放风的张鹤瞧见远处的天空上,隐隐约约地飞着许多指甲盖大小的东西。
他一阵惊呼,拉着身旁皱眉出神的李挚道:“你瞧,那天上飞的是什么?”
说罢,张鹤又回头冲船的另一边道:“小裴、宝珠,你们快看天上。”
裴璇玑此时正与宝珠靠在一块儿,两人小声地说着体己话呢,闻言抬头看去,见天上飞着密密麻麻许多东西,也有些吃惊,奇道:“这飞的是什么呢?”
宝珠昨日才问过大黑个,知道今天白天她们便会路过宛平府,现下已经到了九月,恰巧碰上了宛平府每年百姓们聚在一块儿放风筝的日子,天上自然是风筝了。
难得有宝珠知道,裴璇玑却不知道的东西,她连忙故作神秘地凑到裴璇玑耳边道:“你猜。”
裴璇玑嗔道:“这样神秘,我却不猜了,你快说。”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咯吱宝珠,两人嘻嘻哈哈地打闹呢,不防宝珠耳尖,听到那头的李挚心不在焉地对张鹤道:“是风筝,每年九月,宛平府周围的百姓都会聚在府城前平地上,一块儿放风筝。”
宝珠的动作停了下来。
电光火石间,上一世她跟随李挚一块儿去宛平府的记忆又在她脑中浮现。
她的眼前再次出现了那漫天的、绚丽的风筝海,只是她的心中并不觉得有昨日重现的感慨,一个奇异的、难以抑制的念头冒了出来——
李挚为何这样清楚? 宝珠心中生出了很多古怪的想法,但这些想法又一一被她否定了,这世上的奇事,难道还能成双成对出现?恐怕李挚又是从哪本杂书上得来的知识。
见宝珠忽然停下了动作,裴璇玑连忙伸手在她面前摇晃,她皱眉道:“宝珠,怎么了?”
远处李挚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连忙从船的另一头走了过来,他忧心地看着宝珠道:“怎么了?你上了船后,似乎一直有些不对。”
宝珠看着李挚的脸,恍惚之中与曾经穿着官袍的他重叠在了一起,她摇了摇头,将这个画面赶出了脑中,笑道:“无事,只是快到京城了,有些迷茫,对了,你们上回不是说,等下了船,便直接将嵇仁送进京城异人寺中吗?”
“是。”裴璇玑与李挚对视了一眼,小心地观察着宝珠的脸色,“我们当心京中有人为了遮掩罪行,会干脆除去嵇仁,但问嵇仁,他也不肯说回京究竟是为了请求谁的庇护,所以我已经折了纸鹤向我姑姑求助,想来马上会有回信了。”
裴璇玑话音未落,便有一只小小的纸鹤向着他们飞来。
她伸手去接了,纸鹤在她手心中乖顺地变做了一张纸,上头简单地写着几行字。
几人凑在一块儿,听裴璇玑道:“姑姑说她知道了,已经派人在码头旁等着,我们一下船,她的人便会过来接我们。”
“船还有两日便能到了。”宝珠舒了一口气,“你们也能放下心来了。”
“你们?”李挚敏锐地发觉了宝珠用词上的不同,他脸色瞬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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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进京后,宝珠不与我们一起吗?
宝珠打了个哈哈,解释道:“我要先去有些事情,等解决完便去找你们。”
她难得嘴严,半点不提自己究竟要去做什么,想来此事是非做不可,李挚无法,将几只纸鹤递给她,叮嘱道:“小心些,保持联系。”
他脸上表情瞧着实在有些可怜,宝珠心一软,也不管是不是在甲板上,周围人都看着呢,她笑嘻嘻地挨了过去,哄道:“我马上去找你,给你带礼物,绝不会走丢。”
李挚还未回答,张鹤便大叫起来:“我也要礼物!”
“还有我呢。”裴璇玑也幽怨地看向宝珠。
“好好好,都带都带。”宝珠敷衍道。
说罢,她又凑到李挚耳边,压低了声道:“你最不同,给你带最好的。”
这样软言细语地,才终于哄得李挚勾起了嘴角。
一眨眼,在船上最后两日的行程也过完了,位于京城城郊的码头,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真是极繁华、极大的一个码头,挨挨挤挤地停着数不清的巨大的船,宝珠乍一看过去,都有些眼花缭乱。
他们所乘坐的这艘船,此时瞧着便袖珍了起来,船工们小心地操纵着船身,左扭右扭地在大船间穿梭着,才终于找到了一处位置下锚。
但众人也不能立即下船,要在船上等着船工与码头上的人交涉,莫约半个时辰后,方才办好了手续,容许他们下船。
果然,三位天师刚刚揪着嵇仁下了船,船下就出现了一队人马,为首的那位骑在马上看向裴璇玑,出声道:“小姐,裴护法让我们来接你。”
裴璇玑点了点头,便要压着嵇仁上马车。
李挚走在最后,对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宝珠道:“我等着你。”
宝珠拉了拉他的手,安抚道:“放心。”
于是乎,三位天师上了裴家的车,码头上只剩下了宝珠。
宝珠左右辨别了方向,拿着大黑个写给她的纸条,朝着城郊走去。
“你进京后,还是去找一找鼠婆婆,她是个好妖怪,你让她与你介绍一下京城里头的规矩,京城与旁的地方不一样,妖怪们还是小心些,去了先去拜码头。 你的天师朋友们有他们凡人走的路,我们妖怪也有妖怪的道要走。”
宝珠行走在去找鼠婆婆的路上,回想起大黑个对自己说的话,喃喃自语道:“妖怪的道,是什么道呢。”
第52章
京城这地界,按理来说宝珠应当相当熟悉才对,从李挚上京赶考,到后来李挚当上京官一直做到大学士,加起来一共十来年的时间,她一直都生活在这里。
只是那时李挚官做得大,宝珠因此一直谨小慎微,日日躲在后宅中,能不出门便不出门,生怕被人发觉李挚的妻子竟是个妖怪,害了他去。
即便偶尔出门,也是前呼后拥,被浩浩荡荡一群侍从围着,轻易无法在地上走两步。
那时莫说远在千里之外的金鳞,就是据说是京城地头蛇的鼠婆婆,宝珠也是从未听闻过,她哪里知道,原来京城中有妖怪,妖怪们还有自己的小圈子。
金鳞的船停靠在京城东边的码头,距离宝珠畏惧的宝塔山,尚且还有非常远的距离,而鼠婆婆也恰好就住在东边的京郊,离码头并不算很远。
既然有的是时间,宝珠索性一路上溜溜达达,看看花看看草,若是路过的村庄恰好赶集的,她还要停下来在集市上逛一逛。
就这样,宝珠优哉游哉地从上午一直走到了将近傍晚时分,方才来到了大黑个告诉她的位置。
这里是京郊一处僻静的园子,离达官贵人们扎堆修宅子度假的地方有些距离,离京城也不算太远,只是园子周围一个邻居也没有,孤零零地矗立在荒地中。
这园子离远了看灰扑扑的,走进了也仿佛早就荒废了,大门口上有一块匾额,写着黍园,但匾额上的蛛网和灰尘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实在不像是还在住人的地方。
宝珠歪着头想了想,伸出了一只手,吹出了一口妖气,慢慢托着这妖气,飞向匾额。
像是一滴水汇入了湖泊中,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宝珠只觉得眼前一花,眼前的景色便与刚才完全不同起来,原本破败的黍园门口焕然一新,门头上张灯结彩,挂着许多绳线打的大花生大桂圆,还贴着大大的囍字。
之前紧闭的大门洞开,园子里头传来阵阵欢声笑语,隐隐还有丝竹之声飘了出来。
大门两旁还站着两只一人高的大老鼠,上身穿着喜庆的大红衣裳,十分有礼地朝着宝珠作揖道:“今日黍园有喜,婆婆嫁女,客人可是来吃喜酒的?”
可是赶巧了,宝珠刚进京,竟然碰上了鼠婆婆嫁女。
她略略一怔,连忙从身上找出了在虞山县解救赵公子后,赵家人赠她的大金元宝,双手递给左边的大老鼠,笑道:“是呢,一点薄礼,婆婆不要介意。”
宝珠送出手的金元宝锃亮簇新,婴儿拳头一般大,骇得大老鼠接到手有些手足无措,连声道:“客人留下大名,日后婆婆要回礼的!”
“我叫宝珠。”宝珠笑嘻嘻道。
右边的大老鼠连忙掏出喜簿,将妖怪宝珠,赠金元宝一锭写在上头,又冲园子里扬声道:“贵客一位,里边请。”
园子里钻出一只半人高的红眼大兔子,也穿着喜庆的大红衣裳,朝宝珠微微躬身,冲宝珠道:“贵客请。”
宝珠也给大兔子行了礼,跟在她后头往园子里走去。
这进了园子后,打眼望去,更是热闹极了,到处挂着鼠头样式的灯笼,摆放着花生形状的灯盏,地上铺着不知什么毛制成的大红地毯,沿着抄手游廊一直铺到了后头的大花园中。
花园中此时已经有许多客人已经落座了,客人们长得高矮胖瘦各不一样,都围着圆桌团团坐下,眼也不眨地看着园中搭好的台子,台子上几只小妖怪正在变戏法。
红眼大兔子把宝珠领到一张圆桌旁,指着桌上的客人对宝珠道:“宝珠小姐,与你介绍一下,这位客人是老马大爷,这位客人是媚媚小姐,这位客人是婉玉小姐。”
大兔子说罢,身形便原地消失了。
宝珠赶紧朝着几位客人点头。
老马大爷妖高马大,沉默寡言地朝宝珠颔首,媚媚小姐与婉玉小姐倒是活泼,笑嘻嘻地拉着宝珠坐在她们中间,又塞了一碟瓜子给宝珠,问道:“我们瞧着你眼生,以前没见过。”
“我今日才到京城来。”宝珠很少来这样热闹的场合,有些拘谨地对两位小姐说着,“有朋友说了,让我进京先找鼠婆婆,没想到正巧碰上了。”
“哦,原来是新来的呀。”细长条身子、生着一对媚眼的媚媚连连点头,“那是要来鼠婆婆这儿,在她老家人家面前混个脸熟。”
“是呢,不然你在京城不懂事,自己随意寻了个营生,闹出什么麻烦来,一会儿便被天师们收走了。”婉玉也赞同道。
“鼠婆婆本事很大吗?”宝珠奇道。
“自然,鼠婆婆活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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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多年了,与天师们有许多交情,妖怪们有事,天师都让鼠婆婆出面处理了。”媚媚磕着瓜子道。
“京城中生活着许多妖怪呢,各行各业都有,我们安分守己,装作凡人,天师不好管我们这种的妖怪,才交给鼠婆婆。”婉玉补充道。
“竟然是这样,京城中竟然也生活着许多妖怪。”宝珠喃喃自语道。
她这样的山野小妖,从未想过要在凡人间生活,一心想着要回山上,只觉得妖怪就该活在山里,从未想过有的同胞们与她的想法不同,更愿意与凡人一样活在城里。
媚媚见她这样吃惊,也奇道:“总待在山里有什么意思,哪个城里没妖怪呢,大伙悄悄地联系着,你恐怕少与同胞们接触,这才不清楚吧。”
媚媚一眼便看穿了宝珠,道破了她此前的经历。 是了,上一世的宝珠,从山上下来后便一心扑在李挚身上,从未交过什么妖怪朋友,这一世,也不过认识个赛雪、小满,都老实巴交的,才活了几年,脑子都没开窍。
她都不晓得,妖怪在城里头能做些什么呢?
宝珠想着,讪讪问道:“不知几位在城中做些什么?”
媚媚掩口一笑,朝着宝珠抛了个媚眼道:“我啊,是蛇妖,在春风院做花魁,转吸男子阳气。”
宝珠啊了一声,惊道:“这天师也不管吗?”
“我注意着呢,又没搞出人命来,反正常逛窑子的男子不碰上妖怪,也没几年就垮了身子,多浪费,还不如被我吸一吸呢。”
媚媚举手投足间确实妖力充沛,已经隐隐有大妖的架势了,宝珠点头道:“这倒是个修行的法子。”
婉玉唤来大兔子,拿来一大盘的花生,一边嚼一边道:“我是个蜘蛛精,在龙凤阁做大师傅,织衣裳。
宝珠又啊了一声,她晓得这个龙凤阁,是京城鼎鼎大名的制衣铺子,老字号了。
就连原先李挚要给宝珠做衣裳,也大都是交给龙凤阁赶制,没想到里头的大师傅竟然是只蜘蛛精!
宝珠的表情逗乐了婉玉,她笑着起身转了一圈,让宝珠看看她身上那间衣裳。
一件凡人衣裳,经过婉玉的巧手,变得流光溢彩,好看极了。
宝珠眼睛都亮了。
“你来找我做衣裳,我给你算便宜些。”婉玉笑眯眯道。
“婉玉在京城可出名了,若不是妖怪姐妹,常人可难得穿上一身她做的衣裳。”媚媚在一旁给宝珠说道。
宝珠生怕婉玉反悔,赶忙应了,又说了自己是山野狐妖,还不知道要作甚。
两位妖怪小姐不以为意,笑着给宝珠介绍了许多营生。
这时一桌四只妖怪,三个女妖都介绍了自己,宝珠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一直坐着不说话,只顾着看戏法的老马。
婉玉见宝珠看,拉过她道:“这是菜市街老马,开肉铺的,最善杀猪,只是他害羞,寻常不说话,倒不是失礼。”
老马眼神仍然盯着台上,只是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嗫喏道:“你要吃猪肉来寻我,我不收你钱。”
宝珠哪有不应的道理,脆生生答应了。
话说到这儿,天色也有些暗了,戏台上的小妖怪收了活计,朝客人们作了揖,走下台去了,花园四处的灯笼、灯盏也都亮了起来。
台下的客人们停下了交谈,专注地看着台上。
“新郎新娘要出来了。”媚媚凑到宝珠耳边小声说着,“其实这回鼠婆婆嫁的是养女,乃是一只白兔精。”
“那新郎呢?”宝珠道。
“等会儿你见了就知晓了。”媚媚神神秘秘的,不肯直说。
宝珠与媚媚咬耳朵时,台上传来了一声咳嗽声。
紧接着,一个穿着全套礼服的老太太,拄着拐杖凭空出现了,台下客人们立即开始欢呼起来。
宝珠是来得晚,才被领到这张只坐了四只妖的桌子旁,这花园中摆了十几桌,几乎每桌都坐了十只妖怪,百余只妖怪一齐叫唤,气势极大,把台上的鼠婆婆乐开了花。
妖怪嫁女,没有凡间那样多习俗,鼠婆婆在台上说了几句致辞后,便让上菜,而后一对新人便相互扶着,从后头走了上了,四面八方面朝着台下客人行礼。
且不论台上那只白兔精样貌如何,她身旁那位相貌堂堂的新郎,竟然是个凡人!
宝珠眼睛都看直了。
一旁的媚媚与婉玉,见宝珠一脸的难以置信,捂嘴直笑。
“你说我若是刚告诉你了,可还有这效果?”媚媚朝着宝珠挤眉弄眼道。
“我可真是大开眼界,你们城里妖怪、城里人,实在是不一样。”宝珠感慨。
她不错眼地盯着那一对新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趁着鼠婆婆带着养女与女婿下台敬酒,还未到她们这一桌,宝珠悄声问身旁的女妖们:“这里分明都是妖怪,全都是鼠婆婆与白兔精的朋友,那凡人新郎成婚,怎的这儿没一个凡人?”
媚媚与婉玉对视一眼,正想说话,斜眼看见老马嘴上吃着菜,耳朵却悄悄转了过来。
她瞪了老马一眼,把声音压得更低道:“还能为什么,那凡人的家人朋友,可都不知道呢。”
却说这白兔精,名叫白玉团,年岁还小,长得玉雪可爱,是鼠婆婆的掌上明珠,千娇万宠长大的,向来都是想要什么,鼠婆婆便给什么。
前几个月,白玉团与几个妖怪小姐妹进京去玩耍,在酒楼中碰上了可怜的女子卖身葬父,虽说这是凡人间的事情,但白玉团有一颗好心,便要给那女子钱,让她将父亲好好下葬。
谁知她刚刚掏出了钱袋,有一位相貌堂堂的公子便伸手拦住了她,这位公子道,白玉团莫要看着那女子可怜,其实他们是骗子,不过是专门骗像白玉团这般心地善良的小姐公子的。
白玉团有些不相信,但是那位公子信誓旦旦,便抛下姐妹,将信将疑地跟着他一块儿,偷偷跟着卖身葬父那女子身后。 只见那女子左拐右拐,回到了家中,她家里不仅有父母,还有许多姐妹兄弟,真是个骗子。
白玉团还小,见过的凡人也少,见自己被骗了,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那公子见她落泪,也慌了,连忙掏出手帕,细细地拭去了白玉团的泪。
公子手帕上的熏香很好闻,公子的手也很暖,白玉团抬眼一看,公子的脸也很好看。
这一看,白玉团一只小妖怪,便动了凡心,她时常借口上京玩耍,背着鼠婆婆去找那公子。
但鼠婆婆几百年的妖怪,瞒的两三回,白玉团与公子的事便露馅了。
鼠婆婆第一次对她大发雷霆,不许她与公子来往,鼠婆婆说,那凡人公子是个麻烦,再者若是他知晓白玉团是只妖怪,决计会怕得要命,再也不会与她联系。
白玉团不信,她又偷偷从黍园跑了出来,找到公子,问他,若她是妖怪,公子会如何。
公子说,他不怕,他对白玉团情根深种,不管是妖怪还是凡人,他都爱她。
白玉团从此对这公子死心塌地,领着他回到黍园来,跪在地上求鼠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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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成婚。
媚媚说道这里,宝珠插嘴道:“这不是挺好的吗?那公子竟然不畏惧白玉团是个妖怪呢。”
媚媚闻言,冲她翻了个白眼,跟婉玉使了个眼色。
婉玉抿嘴一笑,接着道:“坏就坏在,那公子自家姓石,母家姓裴,乃是京城中排的上号的衙内,鼠婆婆哪里敢让他们成婚。”
“可他们现在不是已经成婚了吗……”宝珠转头看向那位石公子,见他敬酒时不时与身旁的白玉团眼神交流,两者之间感情很好的样子。
“鼠婆婆拗不过养女,这石公子又说愿意为了白玉团放弃一切,他对父母只说要娶一位平民妻子,不要家中的联姻,与父母家人大吵一架后,独身一人搬了出来,他都这样了,鼠婆婆还能不同意吗。”媚媚嗤笑道。
宝珠迟疑道:“媚媚,你似乎不看好他们呢。”
“自然,我在风月场见惯了男子,他这种的不行。姓石的纨绔前几个月还是窑子里的常客,我亲眼见过的,难道这不过几个月时间,他就变好了?”媚媚眉头一挑,便说出了劲爆的消息。
宝珠啊了一声,吃惊道:“这话,你与鼠婆婆说过吗?”
“说了,跟小丫头也说了,只是她不肯信,硬说石公子变好了,我也无法了。”媚媚无奈道。
婉玉倒是神情一直缓和,见媚媚这样,笑着劝道:“我们妖怪活得长,即使白玉团被这石公子伤了心,左右不过几年又好了,随她去吧。”
“小妖怪有自己的造化。”媚媚越说声音越大,坐在桌子那头的老马早听完了,他把嘴里塞得鼓鼓的,瓮声瓮气道。
大家都这样说,媚媚只能叹气,这时新人们也快要敬酒到他们这一桌了,大伙连忙戳了她几下,让她收拾好神情。
媚媚刚刚露出一笑,鼠婆婆便端着酒杯,带着养女女婿过来了。 这是一个矮矮胖胖,极和善的老妖怪,她先笑着看了宝珠一眼,乐道:“你就是宝珠吧,他们都跟我说了。”
鼠婆婆说的是宝珠送来的大金元宝,但她并未挑明,只是冲宝珠挤眉弄眼道:“小妖怪可真上道。”
说罢,她又转身一一跟桌上其他的妖怪们打了招呼,然后让出位置,让养女女婿上来敬酒。
方才他们这一桌还在讨论这小两口呢,此时凑近看到他们,宝珠不免多看了石公子几眼。
没想到这石公子很是敏锐,立刻便转身看向宝珠,见是一位貌美的女妖怪,随即露出了一个笑,又冲宝珠举了举杯。
宝珠连忙举了杯,然后垂下了头,再也不敢多看。
鼠婆婆这个喜宴,办得如同老友们聚会一般,新人们敬完酒了,百来只妖怪还没有要起身告辞的,都极其自在地拉着同桌的妖怪说话喝酒,场面热闹极了。
这些妖怪也没说要去闹洞房的,新人们去洞房后,鼠婆婆干脆也出来,每桌坐上一会儿,与妖怪们喝起酒来。
酒过三巡,鼠婆婆被灌了一肚子酒水,也有些迷瞪起来,她左右一看,忽然出声道:“不对啊,怎么我嫁女这样大的事,城中来的妖怪数量不对啊。”
也是鼠婆婆极有威望,她说这话,妖怪们都不曾想到别的,第一反应便是莫非有小妖被事情绊住了?来不了?都在找究竟是谁没有来。
众妖怪找了一会儿,守门的大老鼠忽然出现道:“婆婆,小满来了。”
“哎呀。”鼠婆婆一拍手,“是了,是他们俩没到。”
她刚想站起来,不防另一桌的宝珠听到这个名字,站得比她还快。
月亮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满头大汗地出现在了。
牛妖小满捧着一个礼盒,跟在大老鼠身后来到了鼠婆婆面前,笑比哭还难看地说道:“我来迟了,婆婆嫁女,这是我们一点小心意。”
他刚想再说什么,宝珠已经猛地扑了上去,激动地拉着他道:“小满!是你啊小满!”
小满垂眸一看,万万没想到竟然在鼠婆婆喜宴上看到了宝珠,也是惊喜地抓着宝珠胳膊大叫道:“宝珠!你竟然在此!”
两只小妖高兴地又哭又笑,半晌,才被鼠婆婆做主分开来。
鼠婆婆皱眉道:“你来时脸色不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对啊……赛雪呢?”宝珠也反应了过来。
小满从见到宝珠的喜悦中回过神来,脸上表情又惊慌起来,六神无主道:“赛雪被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