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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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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血日来临。

营中兵戈马蹄声四起。

徐鉴实被惊醒时,还能听见帐外有人吩咐仔细粮草。

他拢着披风出来,便见营中四处点起了火把,烈烈寒风,火光猩红,到处都是疾奔的将士,点兵遣将,气氛紧张透着股肃杀之气。

“太傅。”

守营帐的禁卫军拱手行礼道。

徐鉴实应了声,遥望烽火传来的方向。

将士们驾马赴战场,马蹄声惊醒了这深夜。

坚若磐石的城墙上,陈将军望着那城外黑压压的一片,眉头紧皱,粗声喊:“斥候呢?”

“没回来!”

副将说。

他没说的是,这会儿没回,大抵是回不来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嘶吼声夹杂着箭雨破空,云中镇的城门被北狄将士砸得摇摇欲坠,好似一记又一记的重石砸在将士心口处,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陈将军临墙而站,眯眼打量城下兵马,“谁带的兵?”

副将在旁也努力的睁着眼睛看,“太黑了,瞧不清。”

流矢破空飞来,二人朝旁躲开,肩膀撞在了一侧石墙。

咣的一声,不疼,但也惹人心惊。

“闭城不战非是长久之计,将军,末将请战!”旁边年轻气盛的小将拱手道。

“歇着吧!”陈将军没好气道。

没了斥候,便是失了眼睛,他们此刻连城下人马多少都尚未可知,战什么,去送人头吗?

底下的攻城足有两刻钟,两个身穿盔甲的小卒上了城墙,禀道:“将军,粗略估计,城外得有两千兵马。”

说话那人略停顿,又道:“瞧着像是北狄的精锐之师。”

“两千……”陈将军念道。

草原各部落聚成一个王庭,逐水草而居,比不得中原地广人丰,边关驻扎的大军顶多五千精锐,今夜竟是出了半数?

可端瞧太傅的神色,分明是笃定北狄会签立那纸盟书,今日天亮,那北狄的宰相便要过来签文书了,总不能拖拉三日,便是为着他们今夜松懈而攻城吧?

“可瞧清那带兵之人是谁了吗?”陈将军问。

那两个斥候小卒对视一眼,神色有些为难。

“说啊,吞吞吐吐的做甚!”陈将军啧了声,急躁道。

“回禀将军,是孟固安。”其一斥候说。

城墙上忽的陷入一阵短暂的失声,诡异又沉默。

孟固安是强大的,朝中的连胜将军,从戎之人,听其名讳谁人不仰慕?

他也是边关百姓心中的倚仗。

从前孟家守边关,百姓何曾担心过北狄铁骑踏入云中?孟家世代出战神,是立在云中镇的防线,有孟家在,有孟固安在,他们大可高枕无忧。

可便是这样骁勇悍将,投敌北狄,百姓篮子里的臭鸡蛋都能将孟家大门淹了去。

孟家倒下后,刚夺回的燕云五州又变成了失地,陈将军还是毛头小将时,跟着提携有恩的老将军,他们在云中镇扎根,可不管是他,还是老将军,竭力一生,都没能将五州收回。

陈将军没跟孟固安交过手。

说得仔细些,孟固安投敌后,有两年甚至是毫无踪迹的,都无人知晓他还活着,边关将士对他投敌还是身死之事尚且存疑。

或者说,边关许多将士,宁愿相信是官家鸟尽弓藏,也不愿信孟固安投敌。

而当此事确信,还是孟家大小姐死在孟固安手下之时。

自此,十几年,孟固安销声匿迹,听说是在北地王庭当了异姓王,称‘那颜王’,备受北狄王宠信,可不管旁人如何说,边关都没再出现过他的踪影。

“艹他娘的!”

不知谁粗声骂了句。

陈将军心口拔凉,沉沉的吐出口气。

箭矢如雨,嘈杂的重声夹杂着呼啸的寒风。

“将军!末将请战!”

“将军……”

陈将军抬了抬手,止住请战的众人,沉着吩咐道:“马副将,你带一千人马,从西门出,秦将军,你点一千人马,从东门出,咱们一起去会会那投敌叛国之人!”

“是!”

“末将领命!”

两位将军握着武器凛凛先行下了城墙。

一刻钟后,陈将军从亲信手中接过自己的长枪,身披夜色往城墙下去。

从前有多少敬仰,如今便有多少恨意。

孟固安可以不保护疆土,但不能将手中的刀,刀刃朝着故土将士!有多少人救过他,又有多少人撑起尸骨铺就他战神之路!

城墙上的弓箭手将那源源不断补上的攻城将士阻隔。

底下,城门同时打开,马蹄声震得地动山摇,刀剑与血肉混迹。

陈将军率一千兵马出城,厚重的城门在将士们身后缓缓阖上,在这浓墨夜色里,与那坚不可摧的城墙几欲融为一体。

黑夜模糊了人的视线,便是连耳边都尽是厮杀嘶吼声,金戈铁马,飞溅的温热鲜血,好像永瞧不见前方无尽头的黑。

营地里,一小队人马回来。

“吁——”

“将军!”

“太傅可在帐中?”

营帐中烛火亮着,隐隐瞧的见黑黢黢的身影。

“进来吧。”

帐中声音传了出来。

年轻的小将掀帘跨入,朝烛火旁静坐的人拱手道:“太傅,外面北狄攻城了,陈将军说,此次盟书大抵是签不了了,将军命我等护送太傅回京。”

徐鉴实身上披着件玄色氅衣,面上有些夙夜未眠的困倦,他捏捏眉心道:“不必操心我,让你们将军安心守城。”

“可……”军令如山,不敢违背。

“城中方起战事,我便连夜离开,来日百姓知晓,戳我脊梁骨事小,可营中将士瞧见我避战,乱了军心事大,”徐鉴实温声道,“谁的性命都紧要,我与旁人无甚不同,不过是提刀的手如今握着笔罢了,我帮不得你们战事辛苦,自也不好添乱,我便在此处,若有可尽绵薄之力处,请陈将军尽管开口就是。”

小将愣了愣,又行礼后退出了营帐。

北狄王庭。

烽火连天,夜半三更,斥候将军情报到了北狄将军帐中。

“孟固安?”耶律宝困得眼皮打褶皱,“他将兵马调走了?宰相不是说明儿议和?”

斥候也不知道啊!

他试探问:“莫不是汗王发了旨意?”

话出口,便被狠狠瞪了。

斥候连忙低垂脑袋。

耶律宝起身穿盔甲,冷哼道:“有什么旨意是单他知道的?这边关守将索性换成他孟固安去!”

不只是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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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宝,营中睡着的宰相也被惊醒了。

“这、这孟固安是得了汗王的旨意?”

耶律宝:……

前方战事未停,营中众人坐着,茫然又困。

哪怕是孟固安私自调兵去攻打,他们也不能此刻将人拦下,既已发兵,便如铉上之箭,断不能回头。

更何况,那盟书于他们是大耻,汗王本也有意发兵南下,孟固安若是能夺下云中镇,也是大功一件,破了这几座城池,打过雁门关,汴京便犹如他们的囊中之物!

想到此,耶律宝抠了抠眼屎,问身边亲兵:“营中还剩多少兵马?”

“回将军,还剩三千。”

“去点两千,本将军去襄助他孟固安。”耶律宝说。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攻城便是要如此。

云中镇虽是有一万精锐,可他们草原儿郎,那是能以一当十的,数年不战,他倒是要瞧瞧,这是多难啃的硬骨头!

宰相劝道:“咱们都没收到汗王旨意,将军还是不要贸然出兵为好。”

“宰相也太胆小了些,才给汴京那些人欺负到了脑袋上,你能忍,我可忍不了,况且,那盟书订立百余年,要我说,早该变一变了!今夜便是良机!宰相回去睡觉吧,等我率大军得胜归来!”耶律宝粗声道。

将至五更,黑漆漆的天色变得蓝雾雾。

马踏尸身,溅起的都是人血。

陈将军气喘吁吁,啐了口血腥气重的唾沫,双臂沉得厉害,一后背相靠的副将也精疲力竭,身上几道刀伤渗血。

“将军,我掩护你回城!”副将粗声嘶哑道。

“快了,天快亮了。”陈将军抹了把脸上不知血还是汗,手中长枪快速抡出,将一个北狄小兵收了命。

两个时辰,竟是如此之慢,慢得让人想死,却又不甘心真的赴死。

带出来的三千士兵,与北狄的将士折损将半。

陈将军余光瞥向另处,孟固安一袭白发在风中张扬,挥刀力劲,一招一式都是自沙场中练出来的,轻易便将人头颅砍下,马蹄毫不留情的踩过,踏成了泥浆。

陈将军心口狠狠一跳,双目猩红,目眦欲裂的瞪着那始终沉着的孟固安。

“将军!”副将大喊一声。

陈将军霎时回神,手中长枪几乎是生了意识般的出招格挡,抵住了朝他心口刺来的弯刀。

忽的,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呼啸而来。

众人回首,便见北狄铁骑浩荡袭来。

“艹!是耶律宝率援军来了!”

副将啐道。

“将军,咱们掩护你回城!不可恋战!”秦将军道。

陈将军咽了口冰凉的唾沫,刚想吩咐收兵回城,却是变故陡生!

“砰!”

“砰!”

“砰——”

只见那北狄将士的迅速间笼罩在乌黑麻漆的烟雾中,伴着撕心裂肺的嚎叫!

便是脚下的地都为之震颤!

陈将军打了个冷嗝儿,“什、什么东西?”

马副将也傻眼了,脸上沾着血,木愣愣的,“北狄援军死透了?”

“驾!”

只见那逐渐散薄的烟雾中,一道纤丽身影驾马奔来,手中弯刀歃血,绛红的披风在半空张扬,犹如血日来临。

第72章 火药弹。

“孟、孟大小姐……”

陈将军眸底狠狠一震,不觉喃喃出声。

说起孟灵,孟氏一族的小辈中,数她天资聪颖,孟家儿郎三岁练功,十岁握剑,孟灵不过八岁,便开始习了孟家剑法。有她在,孟家儿郎都逊色许多,后不知为何,孟灵竟是与孟固安一样,弃了孟家剑法,改用了弯刀。

陈将军犹记得,也是这样的寒风里,孟灵背刀跨马,身披氅衣,刀与刀碰撞,擦着火星,好似两只头狼在争,那也是自孟家倒后,孟固安唯一一次出现在人前。

孟灵眉眼不肖孟固安,可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杀伐却是如出一辙。

那夜,孟灵死了,与她一道的郎君不知所踪。

不过须臾间,那匹骏马奔到了跟前,陡然勒缰绳,汗血宝马嘶鸣一声,扬起马蹄。

陈将军霎时回神,望着眼前之人,心口一紧。

眼前自缭绕烟雾中单刀赴会般冲出来的少女,眉眼与多年前惊鸿一瞥的贵女如出一辙,分明是张芙蓉面,便是沾染了烟灰,也依旧美得不可方物,却是自那双明眸善睐的眼里,可以清晰的瞧见杀心。

华缨安抚的摸了摸宝马鬓毛,目光垂落,看着眼前盔甲满是鲜血的将军,道:“还请将军下令,撤军回城!”

陈将军咽了咽唾沫,寻回声音,“撤——”

天色将亮,浅白的日光穿透黑夜的云层,遥远的山峦间窥见些许天光。

华缨高坐马背,漆黑浓墨的眼睛望着不远处满头华发之人。

后者也在回望她。

很奇怪,她分明是没见过孟固安的,可是,瞧见那人,她便分外笃定,眼前之人,就是她血海深仇的始作俑者。

风雪不会对谁宽容,徐鉴实渐年迈,眼前脚踏血泥的孟固安也是,只是比起徐鉴实那副清瘦些的身躯,孟固安健壮,犹如一株苍松。

四目相对,华缨自那双浑浊的眼里,瞧见几分悲悯,却觉可笑。

亲手弑女之人,满身杀孽,还想当菩萨不成?

二人之间相去不远,华缨腰间塞着的火药弹便能轻易性命夺了去。

可她没动。

此处尚且站着浴血奋战的无辜将士,他们不该为孟固安陪葬,她也不想,承那杀孽。

城门开,消寂了片刻的战事又起。

华缨收回目光,毫无留恋的驾马直奔城门而去,速度之快,如冬日寒风掠过,手中弯刀挥抬,斩杀了一路的北狄将士。

远处,孟固安看着那道如疾风的身影,忽的想仰天大笑。

这狗老天爷!

活该他孟固安贱命一条,一生挣不脱樊笼,听之任之的被戏耍至此!

大军撤回营内。

天色灰蒙蒙的,营中各处忙乱的紧,当属军营为甚。

“将军不必跟着我,去寻军营处理伤处吧。”华缨道。

她脚下步子急,虽知祖父无碍,但总要瞧见人心里才能踏实。

陈将军:“还是末将送徐大小姐过去吧,军中人杂,仔细那个不长眼的冲撞了您。”

华缨眉毛轻抬了下,唇角抿笑道:“将军有话想问?”

被戳破心思,陈将军面上露出几分尴尬,挠挠乱糟糟的脑袋,讪讪道:“末将是有一事想问……”

“将军但说无妨。”华缨道。

她这般爽快,陈将军顿时面露喜色,虔诚问:“您刚刚用的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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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那个啊,”华缨眼一抬,瞧见了营帐外守着的禁军,脚下步子更快,携着些逗人玩儿似的春风得意,侧首瞧着他,眼眸弯弯道:“爆竹啊,将军没见过?”

陈将军:……

他见过吗?

华缨说是让他问,可没说自己会老实答,不能怪她啦。

怀璧其罪,这东西虽是好用,但若为有心之人嫉妒,恐生忧患。

唉。

爹爹真让她为难呢。

华缨没等营帐前的禁卫军通秉,便唰的掀帘入了内。

她这般熟稔,倒是后面跟着的陈将军步子一止,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跟两个禁卫军大眼瞪小眼。

徐鉴实整夜未睡,直至方才,听着鸣金收兵,心口才缓缓平复了些,坐在案桌前研墨,提笔写送往汴京的折子。

经此一役,无论北狄何心,盟书之事自是无可再谈。

还有……

冰凉的寒风有一瞬的侵袭,徐鉴实抬眼看向帐帘,忽而神色顿住。

“祖父!”

华缨脆生生的喊,跑过来便冻得发红的手捂进了祖父的氅衣里。

徐鉴实:……

冰凉和着血腥气直往鼻子里钻,徐鉴实恍了瞬,回过神来,“泱泱?”

“嗯呐。”

华缨乖巧应。

徐鉴实喉口好似堵了棉花,满腹的话竟是一句都说不出。

边关之地危险,她一个姑娘家怎敢来?

可是泱泱说,她早晚是要来杀孟固安的。

怎偏是今儿晨起?

可见过了城外的尸山血海?

徐九涣那不着调的呢?

怎只她一人?

“欸?”华缨看向帐外,纳罕道:“陈将军回去啦?”

帐外的陈将军闻言,嘴角轻抽了下,掀帘进来,对上那处孺慕的祖孙俩的目光,颇觉拘谨,“太傅,昨夜是孟固安领兵袭城,盟书大抵是不成了。”

徐鉴实颔首,“我听小将说了,多谢将军百忙之中还要照顾我,实在惭愧。”

“太傅折煞末将了。”陈将军连忙摆手道,他真诚的目光往旁边飘忽了下,又道:“方才北狄援军至,末将能撤军回城,也是多亏了徐大小姐点了爆竹,不然末将与外面的将士们,怕是要殒命在城门前了。”

徐鉴实神色顿了下,温声道:“她年纪浅,不周之处还望将军与将士们海涵。”

互相客气两句,陈将军半句也没套出那威猛的爆竹是何物,对上徐大小姐幽幽的目光一瞬,灰溜溜的赶紧告辞了。

等人走,帐中只剩他们祖孙二人了。

徐鉴实道:“你爹呢,你自己来的?”

华缨将身上的盔甲脱去,一身轻的坐在小凳子上,浸湿帕子擦脸,道:“爹爹在雁门关呢,随后跟大军一同到。”

说着,她仰着白生生的小脸问:“祖父不想问我那爆竹之事?”

徐鉴实唇角往下压了下,叹息一声,看着她说:“是火药吧。”

“誒?”华缨眼眸骤亮,瞬即弯成了一道好看的月牙,“祖父知道?”

方才华缨掀帘进帐,徐鉴实便闻到了,血腥气重夹杂着一股子刺鼻的火药味,若是寻常爆竹,哪里能沾染这般重,便是血腥之气都压不住。

华缨在铜盆里揉揉小帕子,拧干又擦一遍脸,“我怕生变,便快马加鞭来见祖父啦,爹爹跟不上我的汗血宝马,索性与驻扎在雁门关的将士一道行,临行前,虽是没有爹爹临行密缝的棉衣,但有爹爹塞给我的几颗火药弹!”

徐鉴实眼皮狠跳了下,“火药弹?”

华缨乖巧点脑袋,“就是黑黢黢的,扔出去就炸了,跟爆竹似的。”

“伤亡如何?”徐鉴实问。

华缨想了想,老实巴交道:“北狄那些个援军都没拦住我。”

徐鉴实:……

他心口忽的有些五味成杂,那些个同僚都夸赞,次子有他之风,但众人默契咽回去的那句,是长子不成器。

徐鉴实有时也会想,若是有朝一日他落尘为土,徐九涣还是那副只会挥霍银钱的纨绔模样,该怎么办?

徐鉴实想啊想,便是至如今,也未想出什么周全的法子来。

委实让人头疼的紧。

可是,这让北狄退避三舍的火药弹,是他制的。

徐鉴实本该是如旁人般惊讶,可偏偏心口缓动,只觉合该如此。

一如从前他与亡妻说,此子聪慧,便是日后功绩斐然,也不可骄傲。

徐鉴实缓缓呼出口气,好似长久来紧绷的什么,在此刻慢慢的松懈下来,筋骨觉得乏累,脑中飘飘然。

“这火药弹我没与旁人说,对着陈将军也搪塞了去,更没提爹爹,”华缨说,“祖父,这事瞒不住,但也追究不清,等爹爹来了再说吧。”

徐鉴实想说,这般功绩,何必瞒着?

可想起长子那副万事散漫的架势,又将这话咽了回去,不可将他想作寻常人,两袖清风,深藏功与名的洒脱,还当真是他能做得出的。

徐鉴实颔首应了。

今日天色不好,纵然已至辰时,天依旧灰蒙蒙的,瞧着是有一场大雪要落。

华缨吸溜着香麻的羊汤,咬一口肉饼,吃得满头大汗。

徐鉴实将袖中的帕子递给她,“慢些吃,还有。”

华缨囫囵擦了擦脑门儿上的汗,又盛一碗羊汤,这才放慢了些汤匙。

她当真是饿了呢,赶着夜路直奔云中镇来,还想赶早尝一碗城中小摊上的羊汤呢,却是不想正遇上了北狄攻城。

“祖父,此处要战,等大军抵达,您与爹爹回京吧。”华缨道。

徐鉴实是奉命来与北狄筹议的,如今北狄攻城,便是将圣祖时的盟书也撕毁了,这一仗,定是要打的。

既是筹议不成,徐鉴实自然该早日回京的。

“再等等吧。”徐鉴实含着茶水漱了口,“先将折子送回京,等官家裁夺。”

赵徵虽是年幼些,但帝王威严断不容挑衅。

再者,徐鉴实也不觉得,徐九涣愿意回去。

他若是当真将那桩仇怨放下了,这懒蛋又怎会费力气制这火药弹?

徐鉴实心里不安,却也不能劝说他后退。

第73章 这世间扬我之名就够了。……

天色彻明,灰蒙蒙的笼罩着一方焦土,尸横遍野。

耶律宝所率的部将,因那火药之威,竟是折损有小半数,地上横尸焦黑,寸草不生。

便是活着的,也多有伤,此刻耷拉着脑袋,士气颓靡,犹如乌云压在脑袋上,让人抬不起头来。

耶律宝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捂着被炸伤的手臂斥责孟固安不顾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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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自调兵攻城!

孟固安看着残损的部将,疲倦苍老的脸上无神,破旧的披风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人渺小于天地间,当真如一粒粟。

先朝术士炼丹药,将那丹炉炸了,自此,火药横空出世。

贵族贪图享乐,将火药制了烟火,每到宫宴节日之时,少不得要放烟火庆贺。

军中也不乏有将士,想要将火药用来战场,毕竟,威力之猛,如虎添翼。

可不管是前朝,还是今朝,从未有制火药弹的才能之辈降世。

孟固安从前在军中听老将军们唏嘘遗憾,却是心觉没什么能快过他手中的刀。

可地上成了焦土的尸首,怕是连自己如何丧命的都不知道。

“回营!”孟固安抬起手臂喊了声,率先翻身上马,离了这遍野横尸之地。

耶律宝被他无视,脸唰的红了,牙关咬紧,瞪着那道背影眼神之用力,目眦欲裂。

他低声与副将道:“回去便去书给汗王,要赶在孟固安之前!”

副将一凛,连忙应声。

营中。

陈将军几个主将也在说火药弹。

他们可是亲眼所见那火药弹威力的。

若说北狄援军铁骑如马踏冰河,那火药弹便如开山劈海之势。

“还好离得远,我当时都觉得,轰然的热扑到了脸上。”秦将军叹道。

“徐大小姐可说,那是如何得来的?还有没?”马副将殷切问。

陈将军露着半截膀子,包扎着伤口,另只手端起羊汤几口喝完,一抹嘴,说:“不知道。”

“将军送徐大小姐过去,就没问问?”马副将不死心道。

陈将军心想,哪里是他不想问,分明是瞧着那祖孙俩有隐情,不愿多说。

他如何能追问?惹人憎厌。

甚至,他觉得,若非是北狄援军至,徐华缨都未必会将那‘爆竹’拿出来,示于人前。

此时,华缨在营中也当真是懊恼的紧呢。

“爹爹这样慢,我都没有干净衣裳换。”

禁卫军帮华缨在徐鉴实帐中搭了个小木架子床,此刻她捂着小被子坐在床上,刚洗过的长发湿漉漉的。

徐鉴实在桌案旁研墨,正写今早时被搁置的折子。

闻言,道:“一会儿让人替你去镇上买两身来。”

这话正中华缨下怀,她笑眯眯眼,“花祖父的银子!”

徐鉴实无奈抬首看她一眼,“头发擦擦,仔细风寒。”

小姑娘臭美,也是随了亲爹的根儿,这般冷的天儿,也要洗发。

片刻,徐鉴实放下手中狼毫,换了帐外的禁卫军进来,将墨迹干涸的折子递去,道:“快马加鞭送回去,尽早呈送御前。”

“是。”

半上午,陈将军与几位将军过来了,求见太傅。

守城之事,本该是他们做主,可徐鉴实承帝命来,身后还有三万援军,陈将军思索了片刻,索性带着众人过来,在太傅营中议事就是了。

华缨头发用根乌木簪绾了个小揪,身上穿着徐鉴实灰扑扑的外袍,挽了几道衣袖,背对几人坐在炭火盆边,自身后瞧,活脱脱是哪个跳脱的小兵来蹭火烤的。

“你是谁麾下的兵,怎在太傅营中烤火,没规矩。”一个身圆面黑的将军斥道。

华缨扭头疑惑脸:?

骂她做甚?

陈将军张嘴慢了一瞬,面上讪讪,“……这是徐大小姐。”

刚进帐的几位将军面色尴尬,想走了。

华缨倒也没计较,问:“诸位将军来寻祖父议事?”

陈将军颔首,“今日攻城之事,还有与北狄开战的事,要与太傅一议。”

华缨戳了戳炭盆里的火星子,仰着白生生的脸说:“祖父去镇上给我买新衣裳去了,走了有半个时辰。”

众人:……

倒也不是华缨想劳累祖父去,实在是营中连伙夫都是男人,她一云英未嫁的小姑娘,使唤男子替她买衣裳,委实失礼。

而华缨洗得干干净净,也不想穿那脏衣裳再沾染满身的灰尘和火药硝烟味,只能祖父去啦!

“那我们午后再过来。”陈将军道。

他朝帐外走了两步,瞥见旁边那张小木架床,扭头殷勤道:“我让人再给您收拾一间帐篷出来,就在太傅旁边,可否?”

华缨真诚感谢,手指从衣袖中竖起两根来,“能否扎两顶帐篷啊?”

陈将军神色疑惑。

华缨笑得不好意思,“我爹爹随大军约莫明日到。”

陈将军:。

事实上,徐九涣根本跟不上大军!

在营中睡了两夜,第三日,大军拔营北上去了。

人家要日行千里,他要沐浴更衣,打尖儿吃热汤饭。

徐九涣也当真有自知之明呢,没拖着大军后腿,自个儿麻溜的滚蛋了。

驾马车的老八有些憋屈。

官家信他,要他隐在暗处,跟着徐大小姐随身保护。

可是!

他又被徐大小姐捉住了!

憋屈!

当真是憋屈!

想他堂堂官家的贴身暗卫,踪迹藏不好,还要被威胁,如今跟着徐大爷,好啦,藏都不必藏了,还得干着马夫的营生吃口饭。

马车里,徐九涣也不知捣鼓什么,左右是每日下马车,不是去撒尿,就是去吃饭。

两日的路程他们走了三日,才总算是看见了云中镇的城门。

华缨也等得花儿都要谢啦!

跟着陈将军巡视护城墙,瞧见那熟悉的马车,登时咧着嘴巴笑得好不开怀,噔噔噔的踩着石阶便跑了下来,站在城门前接爹爹!

老八长舒口气,他心里苦哇,徐大爷吃不到热饭就让他去打野味儿,这寒冬腊月的,谁不猫冬啊?

难、难、难!

“爹爹!”华缨飞身上了马车,麻利的钻了进去。

老八:……

厚厚的棉絮车帘子,撩起淡淡的火药味。

徐九涣撩起眼皮瞅了闺女一眼,道:“胖了。”

华缨:“……那是衣裳穿的厚!”

才不是她胖!

徐九涣耸耸肩,手上还忙着矮案上的东西。

华缨嘀嘀咕咕,将这几日营中之人明里暗里打探火药弹的事与他说了,睁着双滴溜溜的桃花眼,好似请示当如何。

徐九涣眼下有淡淡的乌青色,精神瞧着乏累,抬手往她脑门儿上抵着,将她脑袋推远些,“别想偷师。”

华缨汗颜。

“人家成一家之功法,都是要传后人的,爹爹后人只有我,我这般聪慧,定不堕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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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

徐九涣轻嗤了声,声音轻飘飘的,“别了吧,这世间扬我之名就够了。”

“小气。”华缨鼓着脸颊说。

“这叫什么?”徐九涣忽的撩起眼皮问她。

华缨没反应过来,“什么?”

徐九涣掂了掂掌心的黑黢黢弹丸,道:“这叫雷火弹,名儿都喊不对,还想当什么传人。”

华缨被他那两下动作,吓得眼睛都瞪圆了,顾不得计较他嘲笑,咽了咽口水,小声说:“爹爹,这个很厉害的!”

徐九涣像是被她这副土包子的样子逗笑了,后背靠在软枕上,笑得别过了脸。

华缨瞅他片刻,幽幽道:“爹爹见我,原是这般欢喜呢。”

华缨那日用,也是头回见识到这火药……雷火弹的威力,委实是因徐九涣将这几颗圆蛋蛋塞给她时太过风轻云淡——

‘打不过扔了这个就跑。’

华缨扔了,纵马自那北狄援军中横穿而过,跑进了城门。

这几日,城门戒备森严,遇着谁的马车都会搜寻一番,以防有北狄之人混迹其中。

但因华缨飞身上了马车,城门前的小卒接过老八递来的路引文书看过,便放了行。

徐九涣将矮案上的东西收拾到了旁边的小木匣子里,连个锁头都懒怠挂,舒展双腿,撩起旁边的帘子瞧向外面。

招幡被寒风吹得在半空招摇,羊汤豆腐脑热气腾腾,隔着老远便嗅到了香味儿,旁边卖炊饼的粗圆男人甩着膀子正揉面,糖葫芦小摊前围着几个垂涎三尺的小孩儿。

小闺女都长这么大了,这里还是如故呢。

徐九涣心想。

都说边关苦寒,可偏有人喜欢这里的风,这里的雪,甚至……这里硬邦邦的炊饼。

“去,给我买张炊饼的,要他家的。”

徐九涣手指朝外面门庭冷落的小摊指了下。

华缨凑着脑袋去瞧,顿时皱巴着脸,“他家的不好吃,忒硬啦!”

徐九涣笑,“行啊,都尝过了?”

这几日,华缨跟着陈将军满城的跑,城防一日能看三遍,便是连武器库都要清点,有时在外赶不上吃饭,自是要在外面下馆子的。

华缨看着他,却是觉得爹爹明明在笑,却又很难过。而那双眼睛,是在看她,又不是。

华缨想了想,说:“我那日来,见到了孟固安,他老了,我都不必等他背不了刀,跨不上马的那日。”

徐九涣扯了扯唇角,道:“给你雷火弹,也不是让你去寻仇的。”

他只是……恐惧帮不了她,藏在泥土塑身中,看着她死去。

第74章 我要十万两的嫁妆钱。……

汴京。

不过数日,边关军报便呈送了御前,有徐鉴实写的折子,也有陈将军写的军情机要。

北狄攻城一战,三千人马损失近半数,因华缨带着雷火弹出其不意,重创敌军,我朝士气大振,只等官家下令,出兵北狄。

徐鉴实的折子,则是奏禀了筹议之事,攻城一事,寥寥几笔,比不得陈将军详尽。他未言攻还是守,战还是议,此时尽数交于他裁夺。

入了冬,崇政殿烧着地龙,门窗关着,闷得满殿皆是那熏炉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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