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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谈恋爱了?”
闻冬上楼时张星序正在烧热水。
她翻出玉米剥掉外壳, 手劲用力一掰,清脆的断声响起。
垂着眼,没跟张星序搭话。
热水沸腾冒泡。
张星序看了她一眼, 提起烧水壶倒进不锈钢盆, 端进冰箱冷藏室。
“外面下雨了?”关上冰箱他问。
“什么?”闻冬薅下玉米须, 扭头看了眼阳台,“没下雨。”
“那你怎么不高兴。”
闻冬怔住,“很明显?”
张星序:“很明显。”
她上次说淋了雨不高兴。
今天没有淋雨,为什么也不高兴。
他想到什么, 直言:“你不喜欢刚才那个朋友?”
“不是。”闻冬不想跟他解释, 跳了个话题问:“你什么时候去上班。”
“明天。”张星序说, “午饭你得自己做了。”
闻冬嗯了声, 她这段时间的午饭基本都是张星序早上做好装盒让她带到公司,饭点再放微波炉里加热。
别的不说,至少不用吃那死贵又难吃的外卖了。
虽然张星序厨艺也不怎么样。
但她忙起来也管不了那么多,随便扒两口又开始埋头工作,吃什么都一样。
闻冬本想说点什么,转瞬又给忘了。
晚上吃饭, 她接到姐姐闻静打来的电话。
闻冬看着手机响了好一阵, 还是接了。
一句话没说,听闻静在那边问她田澄来找她没有。
闻冬说:“来了。”
又问:“你是不是回家了。”
电话那头安静一瞬,“妈想跟你说两句。”
“不想听,她要骂就骂吧。”她挂断电话, 抬眼发现张星序在看她。
“家里人。”她放下手机说。
张星序没什么情绪‘嗯’了声, 起身绕过她走到阳台关窗。
外面下雨了。
下了整整一夜。
闻冬起来的时候张星序已经走了。
有那么一瞬让她回到余悠刚搬走那会儿, 不出门就没人和她说话,整个屋子一点声音都没有。
张星序早出晚归, 好几次深夜回来闻冬已经进了房间。
连面都没碰上。
只是偶尔,闻冬能在冰箱发现他带回来的水果。
写着字条,留给她的。
他上六休一,每周排班调休,和闻冬的作息基本岔开。
闻冬所在的部门还在招人,终于在中旬招进来两个实习生,进公司时眼里都闪着光,怀揣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简直像极了当年的我。”闻冬发语音给张星序说。
张星序没回,一般要到下午三四点,才会一条条往上翻记录,再引用她的消息回复。
闻冬问过他为什么每天回来那么晚。
张星序说采摘园五点开饭,六点过后加班双倍时薪,九点刚好坐园长的车回敬安。
闻冬噎住,“所以你在加班?”
张星序:“有问题?”
闻冬:“你不是不缺钱吗?有时间加班不知道回来躺着休息?”
张星序:“我觉得你说得对,不能啃老。”
闻冬:“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张星序又不回了。
过了半个小时,他突然问她:“你是想让我回来休息,还是做饭?”
闻冬在地铁被人挤到扶手边,不可思议把他的语音又点了一遍。
耳机传来他的声音,有点冷,尾调下压,不像问句,更像陈述。
闻冬抽出手打字:【当然是休息了!你以为你做饭很好吃吗?!】
顺带补了个头顶冒火的小鳄鱼表情包。
张星序秒回:【我做饭不好吃?】
忧郁小薯条:【好吃个鬼!上次你那个蛋炒饭盐都没撒开,第一口简直咸齁了好吗?】
1874:【按照你的教程规格放的。】
忧郁小薯条:【真该给你颁个奖,甩锅第一名。】
哪想张星序连发三条:
【我还没开始学甩锅。】
【你会吗?】
【教我。】
……?
这人在跟她装还是真的在搞抽象?
没想到当天张星序果真卡着下班时间回家,让闻冬教他甩锅。
闻冬满头黑线,给他来了场蛋炒饭的现场教学。
张星序一言不发看完,说:“你不会甩锅。”
闻冬气得想笑,手里的锅铲扬了又扬,“要不要我给你报个新东方进修一下?”
“不用。”张星序拒绝,“我要上班,没空。”
闻冬无语到扯了抹笑。
随着五一假期临近,闻冬又开始加班,跟张星序打了好几次面照。
“你们五一不放假吗?”她把脸偏向门口,眼睛却还牢牢锁着电脑屏幕。
张星序说:“节假日三倍工资。”
闻冬视线飘到他身上,不解:“你很缺钱吗?”
可平时除了买点肉和菜,也没见他买过什么。
就连衣服也是他带来的那几件。
张星序轻嗯,“我算了一下,不太够用。”
“你花哪了?”闻冬放下电脑从沙发站起,警惕:“你谈恋爱了?!”
张星序眉心浅蹙,“我挣钱跟谈恋爱有什么关系?”
闻冬踩着拖鞋走近,一脸着急:“你可别被坏女人给骗了啊,对方让你转账了?”
张星序放下包,照例拿出一盒水果给她,“什么乱七八糟的。”
今天是蓝莓。
闻冬顺手接过,看也没看直接放到玄关柜,“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真谈恋爱了?”
她语气很急,给张星序看纳闷了,“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情感问题?”
闻冬没被他带跑,扯回正题:“你先回答我是不是。”
张星序垂眼看她。
玄关顶灯从头顶照下,她仰着脸和他对视,睫毛被照得发光,落下一片阴影。
头发松散披在肩上,有两缕钻进衣领,神情认真,好像他真被骗了那样。
“没有。”张星序听见自己说。
他没有谈恋爱。
闻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心有余悸拍拍胸口,“吓死我了你。”
“你呢?”他问。
“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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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冬抱起蓝莓转身走进厨房。
水龙头哗啦声响,自来水冲着保鲜盒里的小果。
张星序的声音夹在水流声里,听得闻冬脊背一僵。
“你谈恋爱了吗?”
水声停止,闻冬倒掉盒子里的水,扭头看他:“我跟谁谈?你吗?”
张星序皱眉,几乎是下意识说:“不行。”
你还拒绝上了?
闻冬站在原地眨了眨眼,“大哥,我刚才应该不是在给你表白吧?”
“表白可以,谈恋爱不行。”
闻冬彻底傻了。
等反应过来张星序已经走进房间。
“你谁啊你!”
闻冬一用劲,捏爆了手里的蓝莓。
给她气得牙痒痒。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专门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等张星序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从里面拉开,闻冬靠着门的身体一歪,差点仰翻在地。
张星序眼疾手快抬腿抵住,伸手扶着肩膀把她往椅背上推。
闻冬被顶醒,按着背回头,不可思议盯着他收回去的腿,“你敢踹我?”
声音有点哑,带着没睡醒的困意。
张星序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闻冬左右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当然是找你算账!昨晚那事咱俩还没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张星序不想聊这个话题,“让开,我要出去。”
闻冬不让。
张星序面无表情看着她。
她好像很喜欢反坐椅子,这会儿也是,直接横挡在他面前。
睡衣都没换,显然刚醒就过来的,还不小心在他门口睡着了。
僵持了几秒,张星序突然弯身,抓住闻冬身下餐椅双手一提,把她连人带椅搬到了客厅。
倏然腾空,闻冬吓得惊叫,慌忙之中攥住他领子,“你疯了张星序!你要把我扔下去吗!!”
叫破了音,很难听。
张星序手臂绷紧,肌肉线条分明,半截小臂隐匿在衣袖下。
他一手珠串一手电子表,腕部被遮挡得严严实实。
“你好吵。”他放下她转身走进卫生间。
闻冬坐在椅子上惊魂未定。
淋浴水声响起,她后知后觉喘了两口气,按住狂跳的心脏,喉咙干得要命。
张星序洗完出来,闻冬在狂喝水。
他看了她一眼,擦着湿润的头发进了房间。
吹风机嗡嗡响起,隔墙传来有些闷。
再出来,闻冬眼尖发现他脖颈有一道划痕,顿时忘了才想好的措词,开口问他:“你这儿受伤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
张星序朝她走来,瞥了眼她的指尖,“刚才你抓的。”
闻冬彻底不说话了。
他拿出两张采摘园的通票给她,“给你行的方便。”
顿了顿,补上一句:“昨天忘了。”
昨晚就想给她的,结果被她一通质问给问昏了头。
张星序从冰箱拿了瓶冰露出门上班。
关门声隔断了里外两人。
闻冬看着桌上的采摘园门票,心中倾塌一角。
觉得自己挺不是人的。
最后那张门票被她用来邀请李曼悦了。
采摘园在郊区,市区没有公交直达,只能打车。
闻冬赶着五一最后两天蹭了李曼悦家的司机过去。
那天上午阳光大好,她穿了一身绿色背带裙,上搭羊腿袖宽松白衬衫,同色嫩绿贝雷帽。
背了个手绘向日葵的帆布包,容量极大,挂件是两枚小瓜子。
李曼悦形容她穿得像个春天。
采摘园很大,刚进门就是一片枇杷林,闻冬提着篮子一头扎进去没再出来,李曼悦喊了两声没答应,索性去了茶室。
闻冬吃得半饱才出来,还没来得及发消息问张星序在哪,转头看到路标指着前方有樱桃,一双眼睛顿时就亮了,脚下方向一拐,跑了过去。
园区有停车场,闻冬要逛,李曼悦就没让司机开进来。
她刚到茶室坐下,透明落地窗外贴地驶进一辆迈凯伦。
车身漆黑,线条流畅到极致,车脸设计展露着迈凯伦的弯形车标。
车门上旋升起,驾驶位上的人还没下来,李曼悦就看见闻冬口中的那个室友朝车身走了过去。
第22章 男大不中留
闻冬接到李曼悦的电话时, 她衣服正被樱桃树枝勾住。
园区的樱桃为了方便采摘,枝压得低,她钻在里面边走边吃, 头发被树叶扫得凌乱。
“赶紧来茶室。”李曼悦说完挂断, 仿佛只是下达一个通知。
闻冬莫名其妙。
上次听她用这种语气叫她还是在玉泽山要她回去捉奸路知意的时候。
大多数时间李曼悦都是冷静的, 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稳重,只有少数几次,比如长了痘,或者股票跌了, 才会在她脸上看到一丝烦躁。
闻冬顾不得其它, 一把揪住树枝扯出, 叶子纷纷掉到地上。
她抬手一抓, 摘了满满一把樱桃往茶室走。
采摘园很大,她绕了好几分钟都没找到茶室在哪,反倒误打误撞走到了草莓棚,外面挂了块牌子不让进。
闻冬歪头看了两眼,没人。
她正要跨进去,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还是李曼悦。
开口恶毒至极:“你最好不是死在路上了。”
闻冬把迈出的脚收了回来, 左右两条路, 她按照感觉选了右边,解释:“我好像迷路了,你手边有他们园区的地图吗,我这会儿在草莓大棚这里。”
李曼悦不知道在干什么, 好几秒没说话。
“喂?你在听吗?”闻冬问。
“算了, 我就知道你靠不住。”语气听起来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电话挂断, 闻冬更疑惑了,左拐右拐走到了露营区。
青草地上扎着浅色的露营帐篷, 有人在烤东西,孜然肉香飘了过来,闻冬顿时走不动道,决定过去问路。
十五分钟后,张星序正要折返,余光瞥见闻冬拿着两串菠萝牛肉走了过来。
她一身绿色太过显眼,头发双扎丸子绑在后面,碎发刘海烫成小卷,贝雷帽摇摇欲坠。
边吃边走,也没看路,踩在鹅卵石小路不小心一绊,到嘴的牛肉直接飞了出去。
张星序额角一跳,朝她走去。
闻冬还没来得及心疼,那还剩两口的烤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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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用纸巾包裹捡起,扔进旁边垃圾桶。
一抬眼,黯淡的眼睛霎时亮了,“好巧啊张星序!你居然在这儿!”
她递出另一串给他,“吃吗?我没碰过,刚才问路那个姐姐给我的。”
“不用。”张星序视线下移,眉皱得更深了。
她的帽子缠了蛛网,衣袖不知道在哪染了汁液,小腿被咬了蚊子包,一双白色帆布鞋蹭得到处都是泥。
“你钻哪去了?”他问。
闻冬一口咬下牛肉,说话带了点鼻音,一个一个跟他数:“枇杷,樱桃,我看樱桃园出去那条小路有野生刺梨。诶你知道刺梨吗?那个花跟蔷薇花很像,粉色的,开了好大一片。”她双手往外一展,“我还拍照片了,给你看。”
说完要去拿包里的手机。
只是还没碰到包,就看到烤串的油渍顺着竹签沾到了手上。
她右肩一耸,背包挎带掉到臂弯,伸出去,“我手脏,你帮我拿一下。”
张星序怀里抱着一盒小型收纳箱,闻冬这才注意到,问他是什么。
“没什么,装东西的。”
闻冬背包很大,东西却很少。
张星序伸手摸到一手湿润,表情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再往旁边,才碰到她的手机。
“你往包里装什么了。”他拿出手机给她。
“啊?”闻冬没接,低头看了眼,“没什么啊。”
手机,充电器,几颗硬糖,就没了。
见他指尖泛着水光,闻冬想起,“我好像丢了几个樱桃进去……?”
张星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照片也不看了,转头往茶室走。
“你生气啦?”闻冬两三口吃完烤串追上去。
张星序径直走进盥洗室,才注意到把闻冬的手机也带了进来。
他抽出纸巾平铺在台面,把她的手机放到纸上,挤出洗手液洗手。
手机屏上滞留着浆果干涸的痕迹,手机亮起,弹出推送广告。
他垂眸瞥了眼,锁屏壁纸是张简单的手绘,加大加粗用涂鸦体写着‘暴富’,写了整整一屏。
下一秒,手机的主人就进来了。
她走路带风,刮到他身边,带着一股烤肉的香。
张星序侧目,闻冬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水流冲到手背留下白色泡沫。
“看我干嘛?”闻冬关水,挤了一泵洗手液在手心揉搓,看着镜子里的张星序问,“我脸上有花?”
“你身上有虫。”说完抬手一捏了只青虫下来。
闻冬浑身一激,后颈连着头皮都麻了,“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她不敢动,声音听起来快哭了,“我这辈子最怕没脚的虫和脚多的虫……”
“死了。”
张星序看她一眼,重新洗手。
闻冬迅速洗完抽纸擦干,原地蹦了两下,到处拍身上,又在镜子前转了好几圈,把帽子取下问张星序,“我头上没有吧?”
张星序说:“暂时没看到。”
两人走出盥洗室,闻冬把包里挤坏的樱桃拿出来扔了。
她总共没摘几颗,本来想着给李曼悦带过来,哪想后来吃起来就忘了。
想到李曼悦,她往茶室一扫,没看见人。
正要问张星序看见她没,转念一想,两人好像还没见过面?
张星序突然停下,目光看着一处。
闻冬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个坐在庭院里跟别人谈笑风生喝茶的不是李曼悦又是谁?
不过她对面那男人是谁?
好脸生,她肯定没见过。
再看张星序,人已经先她一步迈了过去。
“张星序你又不等我!”
闻冬声音不大不小,李曼悦和张越铭同时看去。
李曼悦带着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朋友。”
张越铭也笑,看着闻冬。
她手里握着手机,头发松散帽子歪戴,要小跑才能跟上前面人的步伐。
张星序不动声色往张越铭身前一挡,“不是要摘青梅?我跟你去。”
张越铭眼中笑意变大,对李曼悦略一颔首,“李小姐,那改天再聊。”
李曼悦也没留人,说了几句客套话。
闻冬喘着气,见张星序头也不回走了,刚要喊人,李曼悦拉了把椅子到她脚边,“老实交代,你这室友什么来头?”
“什么什么来头?”闻冬目光还在黏张星序身上,李曼悦在她眼前一挥,“人都没影了还看,你望夫石啊?”
闻冬对这个称呼感到异常怪异,刹那想起什么,“等等,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室友?你们之前见过?”
“卷毛187,看谁都像有仇,这个园区还有其他人吗?”况且他还穿着这里的工作服。
好像也是?
张星序那身高在乐城这边的确不多见。
闻冬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吹了吹,“刚才那男的谁啊?你认识?”
“我还想问你呢,他跟你那个室友什么关系?”
茶杯刚碰到嘴,闻冬被烫得一缩,把杯子放了回去,扭头追着离开的方向看,不可思议:“他俩有关系?”
李曼悦轻嗯,下巴点了个位置,“那男的今早开了辆全碳迈凯伦进来,高调得跟什么一样,刚落地你那室友就过去了。”
她话说到一半,顿了顿,“你觉得我是不是该换辆车了?”
闻冬看向那辆车,她不认车牌,但好车都是比出来的,光是外形就能把旁边的车甩到巴黎去。
闻冬暗暗咂舌:“他这是超跑吧?”
李曼悦哼笑,“全球限量20台,你觉得呢?”
闻冬瞪大眼睛,“你再说一遍?多少?”
要是换个人说这话,她肯定当个玩笑笑了。
但李曼悦什么人?闻冬不信也得信,毕竟是真看见过她用现金砸人的。
不过砸的不是她罢了。
可话又说回来,她倒宁愿被砸的人是她。
只一眼李曼悦就知道闻冬思绪飞了。
她轻扣桌面,“帮我去问问。”
闻冬跟忘了一样重新端起茶杯,这下直接烫到舌头,鼻子眼睛皱到一起,“万一是你误——”
李曼悦打断她:“你家好像缺台洗碗机?”
闻冬起身,“那他俩没关系也要有关系了。”
提上包就出发,一路问到青梅林,路上又看到了挂着告示牌的草莓大棚。
闻冬一心想着洗碗机,步子都没停一下,掏出手机给张星序打电话。
“刚才那是你室友?”张铭越问。
张星序想了想,换了个称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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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
“住在一起?”
“嗯。”
张铭越抓起小果丢他,笑说:“那不就是室友?”
张星序偏头躲开,采摘青梅动作很快。
“最近睡眠怎么样,习惯吗?”张铭越又问。
“还行。”
“你上个月回来那两天我正好出差去了,白叶让我跟你说,你那个——”话音被铃声打断。
是语音通话。
除了闻冬没人会打。
张星序拿出手机看,左滑挂断。
下一秒收到她发来的语音:“你在哪边?我怎么没看见你。”
张星序打字,问她要了张附近的照片。
接着把装有青梅的腰桶放到地上,“月湖湾二期的项目麻烦你帮我查查是谁在负责。”
他留下这句话,拨开树枝往外走。
张越铭喊他:“你就这么把我扔在这啊?”
张星序没回头,“她迷路了。”
张铭越笑出声,直接捡了颗饱满的果子丢过去,结果砸到重重叶片掉下。
他走近捡起,故意说给张星序听:“男大不中留啊。”
第23章 张星序的事我管定了
闻冬给张星序发完照片站在原地等他, 顺手揪了两个梅子在衣服上蹭了蹭,咬开。
酸得她面目狰狞。
眼一闭直接吐了出来。
闻冬四下看了眼,附近没人。
她用脚尖扒开一个浅坑, 把青梅丢里面, 再踩点泥巴盖回去。
没看见没看见。
下一秒, 张星序不知道从哪钻出来,吓了闻冬一跳。
“你走路怎么都没声的。”
“是你在做亏心事没注意。”张星序瞥了眼她脚下,“往这边走。”
闻冬狠狠跺了两脚才跟上去。
“我刚才过来看到草莓大棚了,为什么不让进啊?”
“那两个棚通风没做好, 烂果了, 你别去。”
“啊……”闻冬惋惜, “全烂了吗?”
“嗯。”张星序回头看她一眼, “你想摘草莓?”
闻冬眼神乱瞟,“也不是想摘,就是——”
张星序:“想吃。”
闻冬跳起拍他的肩,笑:“还是你懂我!”
青梅树千篇一律,张星序却像装了精准导航一样,带她走回小路。
“我还有个事想问你。”闻冬说。
张星序没回头, 听她继续说:“那个要青梅的人是谁啊, 采摘园的老板吗?”
“你在说我?”张越铭探出身子看她。
闻冬一怔,干巴眨眼,扯了扯张星序的衣角,压低声音皮笑肉不笑:“他从哪冒出来的。”
“我一直在这儿啊。”张越铭挑眉, 去看张星序, “你跟人家解释一下。”
“不认识。”张星序划清界限, 将青梅倒进采摘蓝,把小桶重新绑到腰上开始采摘。
张越铭手一松, 掉了两颗果子滚到闻冬脚边。
他从矮坡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不认识?”
张星序也不看他,自顾自地摘。
他能抓好大一把青梅,看得闻冬牙酸。
张越铭无端一笑,去看旁边的闻冬,“他是我雇的小时工,怎么,你也看上他了?”
“没。”闻冬摆手,“我想着过来帮忙。”
说完捡起地上的梅子用树叶擦了擦,放进篮子。
张越铭这会儿在闻冬眼里就跟顶着‘天价标’一样,属于有钱人的行列。
有钱人来采摘园雇小时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你是他朋友?”张越铭问。
闻冬下意识去看张星序,反应有点迟缓:“对,我们……”
不对不对。
闻冬大脑飞速运转,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怎么了?”张越铭问,“不是朋友吗?”
张星序瞥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
张越铭莞尔,继续问闻冬:“话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这个园区的老板?”
他顿了顿,猜到什么,“是你那个朋友告诉你的?”
提到李曼悦。
闻冬顿时想起在茶室外面,她喊着张星序的名字追过去那一幕。
她声音不大,路人基本没反应,可他却和李曼悦同时转头。
不认识?
不认识他听到你名字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骗子!
“不是。”闻冬盯着张星序回答。
她攥下眼前的青梅,指关节隐隐泛白,“我瞎猜的。”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这园子还不错,除了偏僻也没什么缺点。”张越铭脸上挂笑,故意问张星序:“你觉得怎么样?”
张星序情绪很淡:“谁当老板都一样。”
他又摘完一桶,绕过树枝出来,红色果篮正好倒满。
张越铭挑眉,“那我去找你们园长商量一下?”
“随你。”
闻冬的注意力被张越铭转移,震惊:“你要为了他把采摘园买下来?”
“为了……他?”张越铭指着张星序,大笑,“他多大的脸啊,我给他买。”
如果说前面一切都是闻冬的猜测,那这他这话的语气完全是坐实了两人关系匪浅的事实。
别人她不清楚,反正她的甲方不会用这种口吻跟她说话。
他俩之间的状态反倒像她和李曼悦在外面装陌生演戏一样。她可太熟悉了,看两人的眼神立即就变了。
张星序提上篮子,“还要什么?”
张越铭:“我看刚进门那枇杷就不错,多摘点。”
说着拿出手机拨号,背过身对电话那头熟络寒暄。
张星序带上篮子离开,闻冬跟上,“你不等等他?”
张星序垂眸看她,“早干完早收工。”
闻冬追了两步,“你实话告诉我,他是不是你朋友?”
“不是。”
“你骗人!”闻冬往前猛跨一步堵住他去路。
“我骗你什么了。”张星序停步,面无表情和她对视。
“你和他明明就认识,他跟你说话那语气,就差把‘张星序好哥们’这几个字刻脸上了。”
张星序安静了好一会儿。
太阳隐进厚重的云层,四周无风,闷着热。
手臂被树枝刮过的地方泛着明晰的疼。
闻冬一动不动站在身前,仰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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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毛深深皱起,像被日光刺到,又像是为了刚才他的回答。
“你知道你现在脸上刻着什么吗?”张星序问。
闻冬:“什么?”
“‘张星序的事我管定了’。”
他拨开她继续往前。
闻冬一个趔趄差点栽进沟里。
“我……”闻冬猛地喘了口气,胸膛上下起伏,“我吃饱了撑的才来找你!”
闻冬不认路,靠着感觉一通乱走,结果走到了边上的农家乐。
她也没管那么多,给李曼悦打电话叫她过来吃饭。
等菜端上桌了,李曼悦才姗姗来迟。
闻冬歪头一看,“你家司机没送你过来?”
李曼悦坐都没坐,双手环抱轻笑:“问出来了吗?”
闻冬瘪嘴,喝了口荞麦茶。
“有两个答案,看你信哪个。”
“张星序说他不认识,但超跑说张星序是他雇的小时工。”
李曼悦笑意敛尽,一秒变脸:“我哪个都不信。”
她转身就走,“洗碗机你别想要了。”
“诶诶诶!别急着走啊。”闻冬赶紧起身拉住她,“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听那个超跑说,他要买这个园子。”
李曼悦挑眉,“这个?”
闻冬点头:“对!”
李曼悦呵笑:“他一个观花市的人跑这大老远来买个果园做什么?”
闻冬猜测:“做慈善?”
“慈善你个头!”李曼悦戳着她的脑门推开,拉了把竹藤椅坐下。
闻冬捂着额头,嘴角下拉委屈巴巴的。
她倏然想起什么,把手放了下来,“等会儿,你说他也是观花市的?”
李曼悦:“什么叫‘也’?”
闻冬:“张星序也是啊,我没跟你说吗?”
李曼悦冷笑:“你背着我跟个男人合租我还是昨天才知道。”
“瞒得够紧啊,闻冬。”
一提到这个闻冬就心虚,抽出筷子双手奉上,让她先吃饭。
“你认识那个超跑啊?”吃到一半,闻冬打量着李曼悦的脸色问得小心翼翼。
李曼悦嗯声,“去年年会的时候见过一面。”
闻冬:“在乐城?”
李曼悦:“在观花。投资方攒局,他坐主位。”
闻冬一口排骨还没吃进嘴,直接掉到碗里。
“他不是挺年轻的吗,也没秃顶,不应该吧?”
李曼悦刚想说点什么,电话打了进来,是自家司机。
她几乎是立即提包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