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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过往经验,封言舟很容易便推断出来这一顿大概率价格不菲。他秉着不浪费的原则,把舒颂一点的东西基本上吃了个七七八八。
收拾掉吃完的残局,困意就袭卷而来。
封言舟咽下嘴里的食物,低头又扶了下额。
舒颂一这时候扔完垃圾又走回来了,在他身旁几乎挨着的地方落座。
“靠着我睡会儿。”耳旁传来的仍然是命令的语气。
循声朝那人的眼睛看过去,封言舟有些犹豫。他抱着怀里舒颂一给的衣服,开口,想说些什么。
手术室的门却在这时候打开了。
这动静让封言舟一个激灵,杂念全无,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站起身,向那门口看去。
主刀医生从里面跑着出来,她汗湿的头发都来不及捋开,凌乱地贴在太阳穴那的皮肤上。
隔着口罩,望向她的眼睛,封言舟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的心几乎是随着对方落下的话音,垂直而沉重地下坠了。
“抢救过程中患者突然心衰导致抢救无效,家属抓紧进去,再见最后一面吧。”
说是最后一面。
可这一面已是阴阳两隔。
封言舟走进手术室的时候,余光还看到站在角落里的一个护士,低头在擦脸上分不清是泪是汗的液体。
其他的医务人员都安静而肃穆地站在病床旁边。
病床上躺着他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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捱过病痛,从年轻迅速到苍老,曾健康鲜活现在却形容枯槁、了无生气的,妈妈。
他还是没能把她留住。
虽然早在母亲得病时,他就在心中早早做好了这种预设,但当事实突如其来,还是实在无力招架。
封言舟的双腿几乎一下就软了。
膝盖磕向瓷砖,像心脏掉在地上的声音。
少年跪在病床边,眼泪夺眶而出。他很用力地抬手去擦,想让眼泪流慢一点。
可那泪水还是源源不断地汩汩淌过面颊。
反反复复模糊他的视线。
该死的。
眼泪怎么这么多……
他都要看不清妈妈的脸了。
站在他身后的麻醉师这时候开口,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你的妈妈在手术开始之前……还说过一句话,让我们转达给你。”
“她说,‘我爱你,对不起’。”
母亲的遗言让封言舟再克制不住地哭出了声。
“妈妈……”他伸手,轻轻触碰了下母亲冰冷僵硬的脸,“我不要‘对不起’啊。”
我要你留下来,陪着我。
我只想要你。
可那双温柔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再也不会看着他,叫他“粥粥”,对他说“回来啦”,和“辛苦了”。
他以后对母亲所有的思念,都只能说给自己听。
感受着那张曾温暖的脸此刻在掌心冰凉的触感,像在摸着一块石头。
妈妈如果是一块石头就好了。封言舟想。
那他就可以把她揣在口袋里带走。
后来医生再说了些什么,封言舟都已经记不太清。
他只记得自己闷头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头痛,哭得喘不上气。
他哭着签了字,哭着看母亲被推入太平间,哭着来到医院的大门口。
这来来回回之间,封言舟感觉自己的余光好像总能扫到默默跟在他身后的舒颂一的身影。
但他实在无暇顾及。
路边堆起一层很薄的雪,鞋子踩上去就变成水了。
身后的脚步声一直断断续续。
封言舟抬起脸,望天。
原来上海的雪已经下得这么大了吗?
风把他的泪痕吹得又冰又干。
冷得打了个颤,封言舟低头,发现自己怀里还紧紧抱着舒颂一给他的外套。
他于是摸索着想要把外套披上身。
却猝然眼前一黑。
第34章 靠近一点
封言舟再醒过来, 一阵天旋地转后,入目的第一眼是雪白的天花板。
然后是舒颂一扭头与查房护士讲话时的侧脸。
“醒得正好。”护士率先注意到他睁眼的动静,弯下腰来检查封言舟的体征, 确认后对同样向病床上看去的舒颂一说, “可以办理出院了。回去之后一定要注意休息和饮食。”
舒颂一看着封言舟, 对护士道:“好。谢谢。”
封言舟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
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缓过劲, 问舒颂一:“我晕了多久?”
“没有很久。”舒颂一答,“现在是晚上十一点。”
那确实没有很久。
心里记挂着母亲的后事,封言舟掀开被子下床, 却因无力而往前趔趄了一步。
他胳膊几乎是瞬间被人抓住,紧接着后背便结结实实地, 靠上旁人的怀。
“小心。”舒颂一淡淡的话音从耳畔传来。
封言舟几乎是立刻从那怀中弹开,拉开了他们俩之间的距离。
对方似乎是并不在意他一惊一乍冒失的举动, 距离被拉开后自然地将手垂到身侧,投过来的目光淡然,语气平静道:“我帮你联系了几个殡仪馆,你可以挑一下, 预约下火化时间。”
在听到最后那四个字的时候, 封言舟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攥紧了衣角。他死死捏着拳头几秒钟, 又松开。
“好。”
“现在想去哪,”舒颂一又问,“回基地还是你家?”
顺着话音,封言舟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基地吧。”
他不想回家。
有了目的地, 两人走出医院来到街上。
雪果然就像天气预报里所说的那样, 随着愈浓的夜色下得更大了。黑色幕布上洋洋洒洒点着无数朵白,飘下来, 风一吹就斜斜地撞进怀里。
两天以前,他推着病情突然加重的母亲来医院那天,还没有下这么大的雪。
还是个晴天。
转眼就这么冷了。
收了收思绪,封言舟不动声色地将胳膊夹紧。
他低头,想拿出手机打车,摁了几下按键却没反应。
手机已经被耗得没电关机了。封言舟抬眸向舒颂一看去,却见对方根本没在看他,而是望着另一方向。
不远处竟然有一家还在营业的便利店。
也许里面有充电宝可以借。他刚想说什么,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了。
“你站这等我。”舒颂一丢下这话,大步流星地往雪里走去。
虽说又是命令的语气,但封言舟没听。
他跟在舒颂一的身后进了便利店,闷头在店里绕了一大圈,没有发现可以借充电宝的地方。
回到门口时却看见舒颂一站在收银台旁边,单薄的身影挺拔立着,手边放了一把伞。
“这伞比较小,”结账的老板提醒道,“你跟那个帅哥一起的吧?两个男人撑可能不太够。”
“他撑。”舒颂一压根没想过自己要撑,毕竟他若是在意这个,早在淋雪满地找封言舟的时候就该买一把了。
付完钱,他拿着伞回头,递给身后那位正在看着他的少年:“拿去。”
“我不撑。”封言舟偏过头,垂在身侧的手没有丝毫抬起来的意思。
“那我扔了。”舒颂一说着,就要把伞丢进便利店门口的垃圾桶。
封言舟看着他的举动,皱眉:“你不撑你买什么?”
舒颂一:“钱多。”
眼看着对方就要松手,封言舟还是一把将伞拿过了,推门走出去。
舒颂一紧随其后,低头拿手机打车。
又是过年又是深夜又是下雪。
两个人在便利店门口站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期间因为怕冷又回到了店里,舒颂一加价过的单子才被一司机接走。
司机离他们仅仅一公里,来得很快。
再次离开便利店,封言舟把伞撑起来,余光扫了舒颂一一眼。
他正踌躇着该如何和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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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撑一把伞,对方已经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封言舟举着伞跟上。
他伸着胳膊,想要把舒颂一也罩进遮蔽的范围里。
但对方总是若有若无地和他保持距离。
就这么无声追赶着,封言舟心情本就不好,此刻有些恼了,收回手作罢。两人很快来到路边。
所幸车已经停好,他收了伞率先坐上去,到底什么也没说。
舒颂一在他旁边落座。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司机也很安静,车里只有车载音乐絮絮叨叨的声音。
手机没电,找不了其他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封言舟便靠着车窗听歌,看窗外熟悉的街景不断后退。
这是他每次从基地赶过来带母亲看病的必经之路。
也许以后都不必再走了吧。
这么想着,眼眶又有些湿了。封言舟皱着眉头闭了下眼,再睁开,想把那阵泪意压回去。
余光里,舒颂一似乎在摘自己头发上沾到的白雪,雪花捻入指间便化了,让他头发变得有些一绺绺的。
摘完,还转眸朝这边看过来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一直沉默到下车,封言舟索性也不撑伞,就拿在手里。他吸一口气,平复自己一路胡思乱想的情绪,面无表情地抬脚往小区里面走。
舒颂一在他身后开口道:“你先回去,我买点东西。”
这话又把他的脚步叫停。
回头,封言舟看着舒颂一已经转身离去的背影,目光下落,这才突然注意到对方发红的耳尖。
他跟上去:“买什么?”
身后跟随而来的脚步声让舒颂一驻足:“你跟过来干什么?”
他说着,回过身瞪封言舟:“把伞打起来。”
话音刚落,眼前光线忽地一暗。舒颂一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的额头便被一只冰凉的大手覆盖。
感受到对方额头灼热的温度,封言舟原本压在心底的火气一下子没忍住,腾地烧起来:“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拧眉盯着表情冷漠的舒颂一,收手放下,话语不自觉地带上了脾气:“自己发烧了不知道吗?那么有钱伞怎么不多买一把?我追着你要一起撑你还躲,不是说不讨厌我吗?”
眼前人的身影随着他的话音晃了晃。
说完自己憋了一路的话,也意识到自己语气的生硬,封言舟缄口,低头又把伞打开了。
他往前一步,将伞举在自己和舒颂一的头顶。
不爱撑伞只是长久以来舒颂一的一个坏习惯而已。
所以他没有给自己买伞。因为用不到。
但眼下他躲着封言舟的理由不是因为这个。
“不怕被我传染那你撑着吧。”舒颂一淡淡地偏开脸,半垂着眼帘说。
不是反驳,也不是斗嘴。很平静也轻飘飘的一句话。
话语落在寒风里,凝成一团白雾后被吹走了。
风把封言舟手里的伞也吹斜了。
对方话音入耳的那刻心像是被小石子砸到般触动了瞬。他用力紧了紧握着伞柄的手指,另一只干脆搭上舒颂一的肩膀,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一点。
被他搂住的那具身躯似乎僵了一下,封言舟听见舒颂一叹出口气的声音。
“……要买药的话赶紧吧,”他看向周边的街景,握着舒颂一肩膀的手有些微微地发抖,转移话题,“冷死了。”
刚说完,怀里的人便迈开步子有了动静。封言舟反应很快,同频地抬脚跟上。
两人在附近找到一家还开着门的药店,迅速买好退烧药,准备原路返回。
一走到室外,封言舟的胳膊便熟练地重新搭上舒颂一肩膀,几乎是不容拒绝地把人搂住。
来时他能感觉到怀里那人还有些倔地想要保持距离,暗暗使劲;返程时却在他胳膊搂上的下一秒,便将身子靠过来。
感受到怀里和肩膀上的重量,封言舟愣了一瞬。
“头晕。”像是感觉到他的诧异,舒颂一低哑的话音从耳畔传来,“快走吧。”
回程的一路上,封言舟总能感觉到舒颂一滚烫的额头蹭到自己脖颈时的温度。
发烧的高温似乎能融化舒颂一冰冷的外壳,至少此刻怀里的舒颂一触感是软的。
生气的情绪消散,淡淡的哀伤又浮上来,浮在封言舟心软的表面。
轻车熟路地回到基地门口,进入室内,封言舟刚把伞放下,就能听见悠米的叫声。
他反手把灯打开。
基地的陈设和走时一样,没什么变化。
封言舟站在玄关环顾四周,却不由觉得心里一阵空落落。
舒颂一已经从封言舟怀里起来了,此刻换了鞋蹲在玄关,一把抱起冲过来要蹭人的悠米。
但生病导致的无力又让他一个重心不稳,在抱起猫的同时跌坐在了地上。
“想我了?”跌倒的人却丝毫不在意这点皮肉痛似的,抱着怀里的猫低头和猫蹭蹭脸,温柔的语气带着点鼻音。
这还有个病号。
换好鞋,封言舟吸了吸鼻子,兀自往里面走进去。
他到厨房先把热水烧上,再打算返回前厅把舒颂一捞起来。
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不远处客厅的沙发上斜斜靠着一个人——舒颂一面如菜色,正低着头在茶几的抽屉里找着什么。
“找什么?”封言舟走过去。
翻箱倒柜让舒颂一精疲力尽,他叹了口气,抬不起头看封言舟,只说:“药。”
“什么药?”余光里的身影在他身旁坐下。
舒颂一盯着封言舟伸进抽屉的那只手,沉吟片刻:“胃药,我不知道名字。”
封言舟的手顿住了。
平日里胃药都是伟哥在替他整理,舒颂一没有管过这类事情。伟哥给什么药他吃什么,自然也不清楚自己吃的都是哪些,只记得是白白圆圆的药片。
但这种事说出口实在有点丢人,舒颂一绷着脸,想着还是他自己找吧,手刚伸出去,就被封言舟半路阻截。
“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封言舟说,“我的没电了。”
舒颂一背靠上沙发:“左边口袋自己拿。”
封言舟也没客气,伸手便拿走了。
“密码。”
“四个0。”
短暂的沉默过后。
“喂,伟哥。”身旁人的话音顿顿地敲进舒颂一混沌的脑袋里。
他靠着沙发垂眸,盯着自己被封言舟握住的手腕,盯着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尝试抽了一下,那只手却反倒握得更紧。
“你别动。”封言舟的话音又传来,这次是压低了对他说的。
舒颂一不喜欢这种带有命令意味的语气。他于是又往回抽了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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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抬眸去看封言舟的表情。
那人正半垂着眼睛仔细听电话那头的人说话,模样安静认真,对于他略显无理取闹的挣扎并不予理会。舒颂一这会也没那么多力气折腾,闹了两下就自讨没趣地作罢了,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脑袋昏沉地快要睡着。
封言舟和伟哥讲完电话,回头就看见舒颂一半张脸窝在立起的外套领子里,阖眼睡着的模样。
因为生病,这人雪白的脸上染着一大片水汪汪的红,眉心不大舒服地蹙着,纤长的眼睫盖下来,微微发着抖,额前发丝还凌乱着,有残留的水汽未干。
舒颂一有胃病。舒颂一找了他一天。舒颂一为了找他没顾得上吃晚饭。舒颂一现在发烧了,还因为饿肚子而胃疼。
这些事情,舒颂一全都没有和他说过。
封言舟叹了口气,把手机放下,松开抓着舒颂一的手。
他脑海中闪过母亲,又闪过在手术室前看见舒颂一的那一瞬间,难过再一次地席卷而来。
用力咽下漫上喉咙的情绪,封言舟垂眸,在茶几的抽屉里,按照伟哥所说的翻出舒颂一需要服用的药品,放到桌面上。
一张开药收据单顺着他的动作飘落。
厨房里的热水这时候开了,传来“滴滴”的提示音。
封言舟盯着收据上面的日期。
是他带母亲去复查,在医生办公室门前偶遇到舒颂一的那天。
也是舒颂一和母亲对上话的那天。
收据被慢慢地捏成一团,塞进外套的口袋里。
封言舟反手撑住沙发坐垫,最后看了眼睡着的舒颂一,打算起身。
却感觉到身后那人触碰过来的手指。
回过头,只见舒颂一眼睛都没睁,声音从衣领里闷闷地传出来:“找到了吗?”
“找到了,”封言舟喉结微不可见地滚了下,答,“我去倒水。”
胳膊上那人握着的手指又随着他的话音慢慢松开,滑下去了。
倒来水,封言舟还把买回来的退烧药一并拿了过来。
“伟哥说胃药和退烧药不能一起吃。”他边说,边把退烧药抠出来放在手心里,递过去。
这动作又让他想起自己照顾母亲时候的场景。
封言舟呼出口气,继续说没说完的话:“先吃退烧的。我去厨房再弄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随便。”舒颂一睁开眼睛,把药和水接过,随口道,“青菜鸡蛋面?”
封言舟顿了一下。
他接过舒颂一递回来的水杯,说:“……好。”
怕舒颂一独自留守基地饿死,虽然知道这家伙不怎么下厨,但伟哥还是在冰箱里囤了一点菜的,也放了一些速冻食品。
因为不清楚舒颂一的食量,封言舟没有做太多。青菜鸡蛋面步骤简单,他也做过无数遍,做的时候他盯着锅里翻滚的面和菜,视线被雾气盖得朦胧了。
他抬手抹了把脸。
很快封言舟便端着碗筷回到客厅,只见舒颂一和悠米又黏上了。
小猫趴在人怀里舔着舒颂一的手指,舒颂一垂眸,沉默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吃吧。”他把面在茶几上放下,对舒颂一说。
面条热气腾腾的。
舒颂一把悠米从身上抱到地上,随后自己从沙发上滑下去,坐在茶几边,先是伸头闻了一下面条的味道。
鼻塞,闻不出来。
他拿起筷子。
事实上因为生病,他这人本来对食物欲望就不太强烈,这会儿更是没什么胃口。
但舒颂一能感觉到封言舟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
大概是真的饿极了,面前这人吃得狼吞虎咽。
封言舟想叫舒颂一慢一点。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只是看着眼前人吃面的样子,有些出神。
一碗面很快就吃完了,封言舟拿过碗去洗干净,随后和舒颂一一起上楼。
两人一个生着病一个心事重重,互相没再说什么话,各自回房间里收拾睡下了。
*
封言舟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他约好年三十这天下午的火化时间,中午十二点就迷迷糊糊睁眼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满脑子都是昨日医院里与母亲见最后一面的场景。
想到从今往后自己真的成了孤零零一个人,封言舟长长叹出一口气,起床,抬手随意把划过面颊的泪抹去,决定回家整理一下母亲的遗物。
简单洗漱过后,封言舟拿起椅背上那件舒颂一送他的外套穿好,开门下楼。
他边走楼梯边给舒颂一编辑微信。
发送的那瞬间,身后响起手机消息的提示音。
脚步一顿,封言舟回过头。
正好与已经穿戴整齐,垂着眸看完消息、朝他看过来的舒颂一对上视线。
第35章 新年快乐
“一条微信就把我打发了?”舒颂一凉凉的声线传入耳朵里。
封言舟把手机塞进口袋里, 不答反问:“烧退了?”
“退了。”舒颂一说着,又往下走了两步,与他比肩, “我跟你一起去。”
封言舟低下头:“不用了。”
他麻烦舒颂一的够多了。
“这种时候没必要逞强。”耳边却响起对方冷静的话音, “万一又突然晕倒, 街上帮你叫救护车的路人都不一定有。”
“……”封言舟捏紧了身侧的拳。
又松开。
虽然不想承认,但舒颂一这听感粗糙的话言之有理。
他找不出理由反驳。
两人就这么在楼梯上肩并肩地僵持几秒钟, 最后以封言舟叹了口气,说:“走吧。”作为结尾。
下了楼,舒颂一先给悠米洗了碗放了猫粮, 回过身去找封言舟时,却见那人已经用面包、蔬菜和鸡蛋做了简易的三明治。连同牛奶一起打包了, 给他递过来一份。
食物裹着袋子放在手心里,还是热的。
“吃点。”封言舟对他说。
门出得还算早, 虽然等待的时间长了一些,但好歹能打到车。
雪已经不下了,今天是个晴天,寒风依旧刺骨。
这是封言舟第三次和舒颂一一起来到自家楼下了。
两人在出租车上用完早餐, 下车时封言舟顺手拿走舒颂一攥在手里的垃圾, 和自己的混在一起丢进小区路边的垃圾桶里。
然后他领着舒颂一上楼。
钥匙打开陈旧的铁门, 推开时伴随着吱呀声,眼前呈现的一切都像是生了锈的画面。
封言舟深吸一口气,走进去。
家里的东西依旧保持着母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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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的样子。
张姨也没再来过。
想到这里,封言舟拿起手机, 给张姨编辑了一条辞退短信。
信息发送后, 他走进自己的房间,环顾四周, 打量了一下自己睡觉的小小卧室。
空间很小。书桌连着床尾,衣柜与床之间隔出一条窄窄的过道,这是封言舟房间里除床褥外唯一可活动的空间。
之前每天晚上照顾完母亲回房,他都会因为周围的逼仄而不小心踢到床板或桌脚。
发出的动静总会让母亲担心地扬声问他:“粥粥,怎么啦?”
收回目光,垂眸掩下难过,封言舟从床底下推出自己的小行李箱,大概整理了一下要带回基地的东西。
做完这些,他又回到客厅。舒颂一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歪着脑袋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封言舟看了沙发上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那人两眼。
目光最后落在舒颂一眼下两团疲惫的黑眼圈上。
停顿数秒后,他把目光收回来,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在这个房子里,母亲的东西也不多。
当初搬进来时母亲就已经生了病,从前爱美时买的衣服都丢得七七八八,后来也很少再买。为了省钱治病,家里也不怎么添置新的东西。
封言舟把母亲没织完的毛线放进一个盒子里,又在床头找到了那条母亲曾经说织完要送给他的围巾。
他盯着这条围巾看了会,伸出手指摸了会。
最后缓慢地,缓慢地,戴到自己脖子上,绕了好几圈。
做完这些,他低头继续收拾东西,余光却瞥见围巾一角绣着的字样。
拉到眼前一看,是歪歪扭扭的“粥粥”二字。
*
舒颂一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睡了有多久。
他听着封言舟在屋内窸窸窣窣的动静、细碎的脚步声,就这么不知不觉阖上了眼。
再睁开,入目的便是封言舟拉着一个不大的黑色行李箱,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少年眼角红红的,想必是躲起来偷偷掉过眼泪。舒颂一扫过一眼,心中有数,也没多问。
他跟在封言舟的身后来到楼下,联系好殡仪馆后打车前往。
封言舟的妈妈被推进火化炉时,正值太阳落山。
封言舟站在他身边,很安静,抿着唇,脊背挺得笔直,一副强装坚忍的模样。但舒颂一能从侧后方看见,不断蓄积在那人下巴上的泪滴。
这是舒颂一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
原本他以为,自己人生中能触碰到这种经历,起码得自己七八十岁之后。
毕竟身边除了队友与最熟悉的伟哥,没有人比他更年长。
他看着封言舟痛苦而孤单的背影,总觉得该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封言舟的眼泪从下巴上落下,掉进围巾里。
敲碎了舒颂一心中竖在自己与少年之间的那层玻璃。
火化完,母亲被装在一个小小的木盒子里,递到封言舟的手上。
怀里的木盒很硌人,硌得他肉疼,他却越抱越紧,越抱越紧。与舒颂一一起往外走。
乘车到墓地下葬。
葬完,从墓地离开时,夜幕已降临。
“我点了饭到基地。”封言舟走在后面一些,舒颂一的话音便从前方传来,“这一片打不到车,要往前走一些。”
今天一整天,舒颂一都只是安静地陪在他身边。封言舟能感觉出来这人的不善言辞,此刻大概也只是想通过唠家常的方式将他从情绪中带出来。
但当真的踏出墓地大门,一种强烈的,真的与母亲永别的念头海啸般将他席卷。
封言舟尝试张口回应舒颂一的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离开墓地门口,他们要走过一座桥。
桥的两旁延展着两条乌黑的河。
望过去,可以望见遥远河面上倒映的万家灯火,暖色的明亮的,星星点点缀在平静的水面。
从桥上往下看,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舒颂一慢慢地停下了往前的脚步。
他回头,隔着朦胧的夜色去看身后已经泣不成声,直不起腰的少年。
封言舟整个人蜷缩着,佝偻着,可怜得不行,抖着肩膀啜泣着撞进他怀里。意识到他的停顿与自己的冒失,又往后退了一步,没有抬头,而是蹲下了。
大年三十,街道上了无人迹。
就连路灯都没开几盏。
河的那头,远在天边的地方,传来“咻”的一声。
然后是烟花炸开的绚烂光辉,点亮了半边夜空。
他们仍在阴影里。
舒颂一看不清封言舟的表情。
只是叹了口气,缓缓地也跟着蹲下。
“粥粥。”
一道很温柔的声线从耳畔响起。
封言舟捂着自己的脑袋,哭得闷热,脸上全是水汽。他没有精力去分辨舒颂一话里含着的情绪,只是在听见那两个字后再忍不住地呜咽出声。
似乎有只手穿过他的发丝,揉了揉他的脑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是轻柔的安抚,却足够让受伤的少年丢盔弃甲。
十八岁是个好年纪,也是个坏年纪。十八岁让他获得了照顾母亲、赚钱替母亲治病的能力,却无法负担起最亲之人在眼前离去的重压,骄傲逞强的脊背就这样被现实压垮。
封言舟觉得自己哭得这样狼狈其实很丢人,何况还是在舒颂一面前。但他控制不了。
“我没有家了。”烟火绽放的不断声响中,他哽咽地说,“我没有、妈妈了……”
轻拍他肩膀的手顿了一下,垂落了。
蹲在他跟前的人似乎又朝他靠近了一些。
“粥粥,TVG就是你的家。”舒颂一的话音定定地落下,“我们都可以是你的家人。”
闻言,封言舟一顿,好不容易干掉一些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打湿围巾。
他把脑袋往臂弯更深处埋去。
耳边却传来脚步声。舒颂一似乎站起来了,走到了他身后。
下一秒,封言舟就感觉到自己被人从背后抱住,他来不及反应,舒颂一的胳膊便环过他胸前,将他一把从地上捞起。
踉跄着刚站稳,封言舟还没回头,就见舒颂一已经从他身后又走到跟前,不容拒绝地拉住了他手腕。
“走吧,先跟我回家。”
封言舟有些怔怔地看着眼前舒颂一平静的脸。
眼角溢出的泪水还在顺着脸颊滚落。
他却没有继续哭了。
呜咽声终于休止,舒颂一抓着人手腕的手顺着下滑,将封言舟紧紧握住。
攥着少年的手,他能感觉到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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