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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愿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被太多利益欲望包围,失去了作为人对于危机和陷阱的恐惧。
她只想要从此以后不再被束缚。
就算黎晗影满手血腥。
就算为了摆脱他,她不得不主动地投身于罪恶之中去,她也不会迟疑。
……
失去利用价值的路嘉易,仍然仰面躺在手术台上。
等到麻醉剂过去,意识全然清醒,还有很长很长的几个小时。
在话音消散的半分钟后,施愿猛地拉下医用口罩。
她一手按住胸口,一手撑在手术台边沿,无人清楚她注视路嘉易的间隔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但当她转脸面向黎闻烈时,表情又极为明显地涌起惊恐和难以置信。
“阿烈、阿烈……我要走了,我不想再待在这里……”
“我的脑子很乱,想吐……”
第144章 没有他的世界
黎晗影会有这种行为, 一点儿都不令人意外。
黎闻烈想,毕竟连他这种医学诊断并无神经病状的人,也在计划着如何杀了自己的哥哥。
道德、底线、原则, 那只不过反抗不了命运的弱者, 臆想出来安慰内心的词汇。
当掌握绝对的力量, 拥有能够把罪行掩盖过去的能力, 谁又会在意所谓的世俗纲常?
就算坐在集团主席的位置上, 相比他们这些不会被条框法律约束的坏种——
施愿还是太纯洁太美好了。
她从小到大所行使的欺负打压、排挤算计手段, 她摇摇欲坠的不安灵魂外,构建的那层看似坚不可摧的防御外壳, 再配上这一分钟里,她面孔之上泄露的、泫然欲泣的表情。
黎闻烈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身体的某种混合在一起,一瞬间炽热到让他的声音骤然干涩。
好可怜。
好可爱。
好想密不透风地保护她,又好想彻底摧毁她误以为的真实世界。
可黎晗影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将她吓得不清。
黎闻烈清楚自己哪怕连一个真实的,兴奋起来的眼神也不能传递。
于是他用戴着医用手套的手,握了握施愿发凉的指尖:“好, 姐姐先走吧,去车上等我。”
施愿想听见的就是这句话,互为戏中之人,她也怕一个不好,在黎闻烈面前露馅。
她忙不迭地转身抬步,想要逃离这真相无处遁形的手术室。
又在真的离开之前,侧过面孔,朝黎闻烈递去犹豫的视线:“黎晗影已经这样了。”
“阿烈, 我不希望你也……”
她的话断在这里戛然而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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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代之的是眉眼之间的一丝担忧和牵挂。
这点情绪消弭了黎闻烈蠢蠢欲动的病态渴望, 再次坚定了他想要为她赴汤蹈火的心。
情感驱动下,他露出了唯独对着心爱之人才会展现的温柔神色,听话应承道:“嗯,我是黎闻烈,不是黎晗影,不会做出任何影响姐姐的事,请姐姐相信我。”
……
施愿终于从另一侧的内部通道离开。
手术室内,站得很远的两位医生以黎闻烈为中心,重新聚拢了过来。
黎闻烈默不作声摘下口罩,扔进旁边的废物处理桶内,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拽住路嘉易的衣襟,不顾他受伤骨折的胳膊,硬生生将他从手术台扯了起来,阴森地打量着他的五官。
为了不至于让人彻底失去意识,医生使用的麻醉剂量很小。
痛感刺激着大脑皮层,在神志深度涣散的情况下,路嘉易无意识发出呼痛的低吟。
旁边的医生立刻担心地提醒道:“三少,要是过度刺激,他可能会直接醒过来。”
“是吗?”
闻言,黎闻烈挑起一侧眉梢,很快又变得释然,“醒不醒的,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今天让院方想借口把路嘉易骗进手术室,本也没打算叫他好过。
如有实质的目光自青年的眉峰开始,化作薄利的刀锋,仿佛要将他的血肉分割殆尽。
就是这双眼睛,假扮无辜,赢得了施愿的关注。
就是这张嘴唇,舌灿莲花,骗取了施愿的信任。
一个出身底层,骨子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谎言和见风使舵的贱狗,究竟有什么资格待在他爱慕的人旁边,更别提之前还居心叵测,伙同黎晗影一起曝光了他们的私密照片。
如果可以,黎闻烈一点儿都不介意重/操/加西亚家族的老本行,将他切掉四肢丢进海里喂鱼,又或者选择哪处新开业的楼盘,将临死前面目狰狞的他封存在某一根水泥柱里。
只是。
只是他刚答应过施愿,不能做和黎晗影一样的人。
黎闻烈的眸光闪了闪,强迫理智回归,又意有所指地询问起医生最要紧的事:“你们能确保这种药剂在人清醒之后,完全想不起来一点儿吗?”
为首的医生拉了拉纯色手术帽的边缘,慎重回答道:“国外的数次试验中,的确没有志愿者能够回忆起来整个过程,不过有不少个例会在短时间内患上无法治愈的头痛症。”
“也就是说,我手里这个人也说不好会不会得,对吗?”
一滴透明的冷汗滑下,医生小幅度点了点头。
“明明是做骨折手术,等到醒过来却发现头也开始痛了,这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吧?”
黎闻烈松手,失去支撑的路嘉易砰得一声倒回手术台,眉毛痛苦地紧紧皱起。
服务于加西亚集团,见过不少世面的医生立刻心领神会:“三少,虽然施小姐对这位先生存有同情心,但药剂用过以后,他已经失去了存在价值,一直留在您二位身边也只会成为累赘。”
“是姐姐让我放过他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医生显然说中了黎闻烈的心,他打量路嘉易的眼珠向旁一侧,斜斜乜了过去。
“我的意思,您向施小姐保证过,不会影响到她。”
“但说到底,有些秘密和记忆存在于这位先生之中,就算没有直接的证据,万一一个不小心泄露出去,也会给您,给施小姐造成想象不到的麻烦。”
“不管做什么,您都是为了施小姐,这个初衷是不会有错的。”
“想必施小姐也能够谅解。”
如此跟施愿离开前请求相反的话语,令黎闻烈一时间没有出声。
两位医生相互对视一眼,另一位更加寡言些的眼里浮现不认同的情绪。
这令大胆直言的医生,心底也多了几分忐忑。
不过七上八下的心情没有存在太久,黎闻烈忽然低低笑了一声:“你说得对。”
那点笑意紧接着变成微妙而做作的怜悯之情,“一个手臂残废,还患有头痛病的人,出了医院又能为社会做出什么贡献呢?还是前往国外,先把自己身上的毛病治好,变回正常人要紧。”
找到借口,他顺理成章无声在内心说道,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施愿好。
而后撤退一步,从旁边托盘里挑拣出消毒的酒精棉布,擦拭起触碰过路嘉易的手指,“你们都是我父亲派来的人,我是信得过的,不要再让他出现在赫海市,特别是出现在姐姐的身边。”
……
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施愿坐在车里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姗姗来迟的黎闻烈。
“姐姐。”
处理掉路嘉易的黎闻烈心情很是不错。
但当他坐进看到施愿依然苍白的脸,那点消除情敌的愉悦神色又被马上掩去。
“……怎么去了那么久?”
施愿低垂目光,睫毛在眼睑的底部投落阴影。
她维持着这个一动不动的姿势,低低的声音从半启的嘴唇中发出。
大概她依然陷在黎晗影想要杀了赵善萱的真相里走不出去。
黎闻烈的视线黏在施愿身上,为她脆弱的模样找到合适的理由后,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施愿肩膀:“抱歉姐姐,交代路嘉易的事情浪费了点时间,你是不是冷了,穿上我的衣服吧。”
春日里说冷不至于。
只是地下停车场久不见阳光,确实透着点寒意。
施愿没有拒绝黎闻烈的关心,继续轻声问道:“所以,路嘉易,你打算怎么处理?”
黎闻烈毫无负担地撒着谎:“姐姐说了让我放过他,我自然要放过的。不过姐姐想要摆脱二哥,就不能留他一个变数在身边,我叫医院将他连夜送出国外治疗,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回来。”
施愿“唔”了一声,仿佛信了他的话,与过往面对在意之事热衷刨根问底的姿态大相径庭。
黎闻烈分辨不出她是想要将黎晗影杀人的事情假装遗忘,还是等待着他来主动安慰挑明。
心有为难,他只好采取折中的办法,柔声询问施愿:“姐姐,要不要先回家里?”
“家”这个字触动了某个关键词,佝偻着腰,失魂落魄的施愿一下子扑进他的怀抱:“我不想回别墅,不想……今天是休息日,谁知道黎晗影会不会过来……”
“好好,不回去。”
黎闻烈犹豫一秒,像对待被弓弦惊扰的幼鸟一般,隔着衣衫上下缓缓摩挲着她的背脊,“那你想回我那里吗?或者任何地方,只要姐姐想去,我都会陪着你。”
“我想去一个没有黎晗影的世界——”
“我真的想不到、想不到为了那么一点事情,他竟然要杀人——”
“让他讨厌的人,他就要杀掉,会不会哪天跟我闹翻了,他也会动手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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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愿的声音发着抖,说到结尾透出破音的尖利。
被工作、人心和名望簇拥起来的沉稳形象悉数崩塌,她又变回了过去不经世事的那个自己。
“姐姐,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我保证。”
“所有可能伤害到你的事我都会阻止,所有存在威胁的人我都会铲除。”
黎闻烈耐心地哄着她,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直到感觉那具柔弱的躯体不再颤抖。
施愿扬起面孔,不知何时,她秀美的眼睛中已然有泪水充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已经太累了,无论是面对这个位置,还是面对把我推上这个位置的人……”
这些泪水仿佛化作了一张网,将黎闻烈紧紧围困。
他本能地开始许下誓言:“我保证很快,就在等到我们三个从意大利回来以后。”
“为、为什么是意大利……为什么是三个人?”泪意无限放大施愿的软弱,可她的追问中依然有理智支撑,“……黎晗影说了这次他要留在国内,不会过去。”
“他留在国内,我鞭长莫及,肯定会想用别的方法再害路嘉易,你把路嘉易弄走,按照他的敏锐程度,他怎么会想不到我们肯定从路嘉易身上得知了什么……”
整整一年里,她日积月累起来的负面情绪太多,多到对于黎晗影布局杀人的恐惧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哪怕是一点改变,都叫她如临大敌。
在数不清的为什么中,黎闻烈替她擦掉眼泪,笃定地说道:“他不会不去的。”
一切,都要在意大利结束。
第145章 我们所爱之人
乘坐同样的私人飞机, 身边依旧是簇拥成群。
时隔一年,再度来到意大利,施愿的心境却不似从前。
她站在黎向衡曾经的位置, 以领导者的身份带领一众需要出席会议的公司高层, 在她的左边, 是穿着正装, 佩戴火鹤花家徽的黎闻烈, 右边则是相同正装打扮, 唇角含笑的黎晗影。
加西亚家族派来迎接他们的是个老面孔。
作为凯撒身边亲近的心腹,峥叔的安排有条不紊。
他恭声问候完施愿和黎家两兄弟, 接着吩咐自己带来的司机保镖,将众人随身携带的行李搬运上车:“坐了一天的飞机,想必诸位远道而来的贵客也累了,集团包下了罗马最高级的五星级酒店用来招待你们,接送的车就停在不远处,请大家跟着保镖先行过去。”
威风凛凛的加长悍马后面,是成列停靠的奔驰豪车。
这符合加西亚家族一贯财大气粗的个性。
等到身后的人走完, 峥叔亲自领着施愿一行人坐上悍马,在汽车出发的间隔,他将头转了过来,郑重其事地说道:“感谢施小姐和黎先生前来参加Leo少爷接任家主的仪式。”
心怀有事的施愿,在飞机上没怎么休息,此刻尽管强打起精神,表情仍有些恹恹。
观察到她异样神色的黎晗影便代为开口:“峥先生不必客气,阿烈接管加西亚家族是一件盛大的喜事, 作为他的家人,我们理当前来观礼道贺。”
对于黎晗影越俎代庖的行为, 施愿只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后顺着话勾起唇角开始客套。
和其他公司人员前往酒店休息不同,他们正在出发前去和凯撒见面的路途上。
没说几句,峥叔从施愿眉眼的倦怠中看出来她需要小憩调整状态,于是不再多问什么,只道机场距离目的地还有几十分钟的路程,请三位贵客先在车上暂且休息。
加长悍马后部设计的沙发十分舒适。
施愿坐在中央,黎闻烈和黎晗影各自占据一角。
她与黎闻烈交换过一秒眼神,随即仰面放任脖颈靠上后座,就着端正的姿势闭目养神。
时间倒回到几天之前。
自打黎闻烈在医院的地下车库信誓旦旦保证黎晗影会去意大利,且所有的烦恼都会一次性在那里解决,施愿便猜测起他究竟打算怎么做,以及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改变黎晗影的决定。
她旁敲侧击询问了黎闻烈好几次他的计划,只得到对方讳而不言的微笑。
直至出发前往意大利的倒数第二日,黎闻烈才微信告诉她,自己这次回去是要接管加西亚。
听见这个消息的施愿不知该喜还是该愁。
一方面黎闻烈成为新的家主,就意味着她从此以后跟加西亚家族的联系更为密切,更加能够坐稳黎氏代理主席的位置,另一方面,要是黎晗影秘密实行的那个计划不成,他从此以后又因为要对集团负责留在意大利,自己在国内就少了个忠心的帮手。
但顾虑归顾虑。
这不是施愿能够摊开来,放到明面上跟黎闻烈讨论的话题。
她仅是有些震惊地嗔怪青年,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不早点跟自己提起。
黎闻烈笑着回答,他也是到这个日子才有了全然的把握,毕竟就算有凯撒的支持,他这个流着一半异族血液,且过去二十多年没有做出过什么贡献的外人,想要得到那个位置也不容易。
事已至此,想要阻止也不可能。
施愿只好赞同道,模特的事业已经结束,他的人生还有大把时间,回归家族也是件好事。
面对她略带勉强的体贴,黎闻烈很快把话题转移到别处。
隔天,施愿就收到黎晗影也要出席观礼的通知。
……
突如其来的接任仪式,语焉不详的对话过程,施愿从中嗅出了山雨欲来的气息。
就像任何惊险故事的最后总会迎来一个结局。
尽管施愿早就清楚,但未知结局到来的这天,仍然免不了有所忐忑。
将近半小时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再次睁开眼,出现在施愿面前的,是一座占地面积辽阔的庄园。
并非去年过来做客时,那个属于黎闻烈、凯撒和早逝的黎见希的、温馨而陈旧的三人之家。
“请。”
穿过排布整齐的雪白大理石砖路,绕过怀抱金罐,水流淙淙的展翼炽天使雕塑,沿途经过园丁精心培育的珍贵花木,在当下的季节怒放出契合加西亚家族一贯呈现的,咄咄逼人的生机。
这是施愿第二次与凯撒见面。
这个英俊到刺眼的男人一改在万神殿指挥唱诗班时的悲天悯人。
沉郁的灰色眼睛,刀凿斧刻的轮廓,叫施愿恍惚看见,接管加西亚家族多年以后的黎闻烈。
“好久不见,阿晗,愿愿。”
“还有,Leo。”
唤出自己儿子的名字前,凯撒有意识地停顿了一秒。
施愿想起过去黎闻烈别说父亲,连对待长辈应有的态度都不具备,有些担心在双方见面的第一天就闹出不愉快,便有意小步靠近黎闻烈,使了点力气拉了拉他后腰的衣摆。
两秒之后,黎闻烈垂下半仰的面孔,淡声开口:“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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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叫人出乎意料的称呼。
这下不只是施愿,连清楚他们家庭情况的黎晗影眼中也多了几分讶异。
凯撒却像是习以为常。
从鼻腔发出一个“嗯”字后继续说道:“等到五旬节结束,政/府允诺暂时出借万神殿作为举行家主接任仪式的场所,当然这也是应该的,毕竟过去的每位家主都曾在那里接过家主之徽。”
万神殿。
似乎她每次来到意大利,都与这座古建筑脱离不开关系。
念头闪过的一瞬,习惯了这等社交场面,且十分明白正在和自己对话的人想要听到什么内容的的施愿,已然主动称赞起黎闻烈这一年以来的进步。
凯撒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些:“Leo能变得成熟,也得益于你和阿晗的教导,作为他的父亲,我真的很感谢你们,也想邀请你们意大利的这几天就住在我的庄园,这样做任何事都方便些。”
“是啊,不管是去加西亚总部开会,还是前往万神殿参加仪式,这里都间隔很近。”
父子俩的一唱一和,令施愿意识到这大约也是黎闻烈计划安排的一部分。
只是不知,凯撒又是否为计划的参与者和协助者。
她决定顺从,在答应之前又假意询问:“我是怎样都可以——二哥呢,二哥怎么想?”
外人面前,黎晗影几乎没有过忤逆她的时候。
他垂落眼帘,完美扮演起下位者的角色:“都听施主席的。”
……
飞机到达意大利的时间是夜晚。
这给了施愿暂时不用立刻面对公事,可以留出一晚放空身心的余地。
黎闻烈亲自确认完毕她居住客房的各项设施布置,才柔情款款地道出一声晚安。
同样的夜晚,对于他而言,却是难眠。
他乘坐电梯来到位于庄园地下室负二层的酒窖,推开设计成中世纪风格的铁艺大门,里面灯光憧憧,支起长腿靠在皮质沙发上的凯撒向他举起高脚酒杯:“一起喝点?”
他并不意外自己的儿子第一天回到家里,就埋首在酒精之中寻找慰藉的行径。
事实上这么多年以来,每个忘不了黎见希的夜晚,他也是如此作为。
黎闻烈一言不发拿起茶几上的酒瓶,替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价值六位数英镑的名酒滑入他口中,仿佛在品尝没滋没味的白开水。
“不要那么粗鲁,小时候我教过你的,要学着去静静品味美酒的层次和香气。”
凯撒话家常似的言语惹来黎闻烈嘲讽一笑,“我从没见过哪个父亲会教八岁的儿子喝酒。”
“很正常。”
“也不会有哪个儿子,要求父亲为自己铲除情敌,哪怕那个情敌是你的亲兄长。”
透明酒杯陷在凯撒修长的指节中,他扮成美酒品鉴师的模样,屏息闭目,装模作样地静品片刻,最后低声抱怨道,“果然,我还是最喜欢当年和你母亲在黑酒吧里一起喝过的威士忌。”
当在最需要他的时刻不知道去了哪里的、自身难保又不负责任非要招惹的父亲,又一次提起“你母亲”这个双方相处时,默契不提的禁忌名词,黎闻烈已经不会再握紧拳头、情绪失控。
今夜他只想喝酒。
一口又一口,一杯再一杯。
沉默寡言,仅仅机械性地吞咽。
凯撒刻意营造的松适氛围,没有在他这里起到半分作用。
“别再那么喝酒了,臭小子,这让我觉得把加西亚集团交到你手里的决定是个错误。”
看不过去的长者终于决定终止如同普通父子相处的自欺念头,拧起眉毛沉着面孔制止。
“难道不是错误吗?”
黎闻烈挑衅地回望着他,“但凡有第二个优秀的孩子,你也不会把家族交给我。所以拜托不要唠唠叨叨那么多了,在接任仪式上编织罪名,除掉我的哥哥,顺带把家族的反对声音抹去,我坐上那个你想我坐上去的位置,你为我铲除心爱之人身边的最大阻碍,互相交易,十分公平。”
他的话轻而易举戳中了凯撒的痛处。
当年,因着归来复仇的血腥清洗手段,家族内部德高望重的长老们对他颇有怨言,也因此在当了几年家主后,凯撒就就主动退位,把表面的权力交到了他不思进取、花花公子的弟弟手中。
那时黎闻烈还小。
而他的弟弟只想借助家主的位置为自己牟取一些利益,对于人心算计没什么兴趣。
两人便一拍即合。
十多年过去,其实弟弟的孩子们就出落得很优秀。
特别是其中有个名为阿比盖尔的女孩儿,更是大名鼎鼎的沃顿商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可说到底,生而为人,他亦不能免俗。
黎闻烈是他和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他还是想把最好的送到他手中。
凯撒一贯认为自己是个超脱的性格,唯独在感情的事情上一塌糊涂。
对不起黎见希,也对不起黎闻烈。
“交易,你认为光凭你,有资格跟我做交易吗?”
随着酒精摄入比重增多,他忍不住苦笑起来,“不过是因为我和你母亲一生只有你一个孩子,有这个前提条件在,就算你是个不成器的混账,我也没有办法放弃。”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孩子,而是因为你的母亲那么爱你。”
“所以哪怕你满手血腥,我也要保护你。”
黎闻烈放弃了用高脚杯喝酒的文雅方式,提着酒瓶将容器内的最后一点猩红液体倒入口里。
他在凯撒面前肆无忌惮地展示着自己的粗鲁、冲动、不耐,以及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他听着凯撒像是在抱怨孩子的不成器,又像是在剖白内心的言语。
过了很久,才轻轻说道,“所以,我也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我爱的人到底。”
第146章 神该赐福何人
施愿已经做好了在意大利忙得连轴转的准备, 然而事实出乎她的意料。
从她乘坐飞机抵达罗马的那一刻起,向来以高强度工作和高水准薪资出名的加西亚集团,由即将卸任的总裁盖沃斯·加西亚出面下达通知, 今年的五旬节, 集团上下放假五天。
旨在迎接圣灵降临的节日, 同样也为不久以后到来的家主接任仪式表示庆祝。
无人上班, 施愿自然也没有会议可召开。
五旬节尚未到来, 她只能待在庄园里, 陪伴拉着自己有说不完的话的凯撒喝茶钓鱼,顺道还去了凯撒名下远在托斯卡纳乡郊的葡萄酒庄参观品鉴。
到第三日凌晨, 她和黎闻烈、黎晗影又跟随凯撒,混在已经开始庆祝的游行队伍里面。
没有想象中的庄严肃穆,也没有即将迎接既定结局的悲壮。
耳边是游街的信徒们参差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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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歌声,以及五花八门的乐器奏响的不知名乐调,施愿望着身畔几个沉浸其中的男人,只觉得自己好像从狗血豪门片,误入了小学生组队春游现场。
“短暂地放下工作, 出来参加参加异国的节日,感受一下文化风俗,是不是也挺好的?”
最初见面时内敛成熟的印象如潮水般迅速退去,经过这几日的相伴,凯撒展现的态度越发熟稔,言语间也多了几分经常出现在黎闻烈身上的跳脱感。
施愿看了看人到中年依然不知疲倦的他,又扫视四周,看了看同样不知疲倦的人群。
智能手表亮起的屏幕, 显示时间来到凌晨三点。
她惦记着自己尚有和黎闻烈在五旬节来临之际,一起前去欣赏万神殿玫瑰雨的约定, 便委婉地提出折返的建议:“来之前我就听说五旬节的当天万神殿会举行赐福仪式,一直很好奇想去看看,凯撒叔叔,不知道几点起床去参加更为合适?”
“嗯?”
“你们要去万神殿吗?Leo这小子也不提前跟我说。”
作为土生土长的意大利人,凯撒显然对已经看过数不清次数的玫瑰雨没什么兴致,闻言他微微睁大烟灰色的眼睛,透出几分烦恼,“每一年的五旬节万神殿都是最热闹的地方,因为不只是本地人,还有数不清的各国游客想要得到圣灵的赐福。万神殿里的空间就那么大,政/府早就限制了入内的人数,中午十二点想要如愿看到玫瑰雨,恐怕你们现在就得过去万神殿前排队。”
凌晨三点就要排队。
施愿也算见识了那些拥有信仰的人们的疯狂程度。
已经顺延到第二年,她不想再次背弃承诺,于是扭头询问黎闻烈:“阿烈,我们现在去?”
黎晗影自然不会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在黎闻烈点头答应的同时,他笑着插嘴:“其实我也很想见识见识,要不我们一起?”
若在寻常,自己精心筹备的约会被黎晗影横插一角,黎闻烈的脸色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今天,他却对黎晗影的请求面不改色,只是坦然镇定地与他对视。
黎晗影心中产生一种不妙征兆,准备再次开口直接把请求落实,那头眼疾手快的凯撒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略显不满提高声调:“你们过来意大利,难道不应该照顾我这个长辈吗?今天的游行庆典还有不少活动要举行,你们都走了,留下我一个孤寡老人,等会儿有双人活动怎么办?”
“二哥,去万神殿看玫瑰雨是我很久之前和姐姐的约定,你也想一起我当然欢迎,不过麻烦你代替我稍微陪伴一下父亲,等到了那里,我们会提前占好位置给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黎闻烈的盘算已经一目了然。
仗着意大利是自己的地盘,他想要和施愿把缺失的二人世界补回来。
刹那不虞在心底闪过,但随即想到这一年以来碍于自己的存在,黎闻烈再也没能和施愿产生超出姐弟之外的亲密行为,他的眼中又涌起对于落败者的怜悯,于是答应道:“好吧——”
“那就拜托你了,阿烈。”
……
赶到万神殿时,外面已经零星有了自带折叠椅排队的游客。
施愿和黎闻烈排在正好第十位。
他们来得匆忙,没有为度过漫漫长夜提前做准备,看到装束齐全的排队人员,他把身上的长风衣脱给施愿,飞快说了句“等我一会儿”,便转头向开来停在远处的越野车奔去。
几分钟之后,施愿的后方又陆陆续续多了十几个排队的游客。
她正纳闷黎闻烈干什么去了,倏忽听见某个方向响起熟悉的声音。
连声说着“Excuse me”的俊美青年一边从拥挤的人群之中灵活借过,一边对面露不满的异国游客们伸手,指向她所站着的位置:“Plese,my wife is witing for me.”
看见身披男士风衣的施愿的存在,再加上黎闻烈那张光彩夺目的、说什么谎言都像在阐述真理的面孔,原本误以为他想要插队的游客变了副表情,在露出艳羡神色的同时,纷纷让出通道。
于是,黎闻烈就这样左手拎着折叠椅,右手提着两杯热饮,后背凝聚着众人的目光,一路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施愿面前,隆重的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单膝下跪求婚。
脸皮厚如施愿,也忍不住略带不适地咳嗽一声:“你别这么……”
说到一半,她的声音淹没在后方突然上前两步,横插到他们中间的日本游客的惊呼里。
施愿听不懂日语,只见黎闻烈先是摇头,接着点头,最后发音标准地道出“阿里嘎多”。
两人对话的时间不长,红着脸的年轻女性游客很快退回到了同伴的队伍中。
结束交谈的黎闻烈亦回过头来,把热气腾腾的咖啡递到施愿手上,又弯腰替她撑开折叠椅。
重新换了件风衣的他自觉站在施愿侧方,张开两侧衣摆,替她挡住刮来的夜风。
在这个过程里,他听见她小声开口问道:“你跟那个日本人说了什么?”
“啊,她问我之前是不是明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我。”
“我说不是。”
“接着她又问我看起来这么年轻竟然已经结婚了吗。”
说到最关键的地方,黎闻烈得意挑起唇角,“我说是。”
……
有了咖啡和折叠椅的加持,单调的夜晚不再那么难捱过。
黎晗影发短信说他也过来万神殿的时候,施愿和黎闻烈的身后已经排起了望不到尾的长龙。
后面施愿才知道,黎闻烈一开始说的替黎晗影占位纯属谎言。
由于往年的每一届五旬节都会传出插队、争吵、打架等负面新闻,为了维护国家的形象,今年罗马政/府规定,万神殿前的队伍一旦开始排长,就不允许后来者以任何理由插到前面去。
黎晗影来得很晚,施愿也不确定明天太阳升起,他有没有入内的可能性。
黎闻烈对于自己的恶作剧十分满意,还特地打了个电话给黎晗影,满脸无辜地说抱歉。
……
不知过了多久。
属于五旬节的太阳,终于在罗马的上空升起。
施愿打了个哈欠,从深夜到白昼,折叠椅没有支撑的靠背,她久坐的腰肢已是僵硬不堪。
九点半的开放时间姗姗来迟,换岗的保安们面向游客举手示意可以进入。
距离十二点的玫瑰雨,还有长达两个半小时的弥撒仪式。
他们排队的早,进入的也早,万神殿内还有许多空着位置的祷告长椅以供选择。
在三面包围的中央空地,身穿纯白十字褡的弥撒主持者正在静默站立。
祷告椅之间的通道,几位年龄性别不一的神职人员由远及近走来。
施愿和黎闻烈弓着腰,选择了两个不太起眼的位置,以免后面进来的黎晗影马上找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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