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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7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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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见山

◎玄鸟私语,蝼蚁相知◎

长子婚事完善,李敬颜便将沈沐芳议婚之事重新提了上来,幸而如今长女也在身边,便是多个帮手。这日母女同坐,将别家递来的函帖尽数看过,倒也选出三四家适配的。只是再从优中择优,却又拿不定主意了。

“芳儿到底是沈家的女儿,又不姓谢,姑母难道宽心至此,就一点也不管了?”谢探渺见母亲操劳,只是为亲戚担责,婚事又不比琐事,来日或有长短,未必沈家只念恩不记仇,便太不值了些。

李氏想的却是沈家近年家门不济,她那小姑谢道龄,昔年未出阁时,也是家中掌珠,受尽宠爱,后来却遭中年丧夫,子弟不肖,心中同情,不免是要将心比心的。遂叹了声,笑道:

“就算是你姑母将女儿继给我了吧,芳儿也是我瞧着长大的,虽是从前骄纵了些,近来却越发省事。我看她与微微相处和睦,也真是心里高兴的。”

谢探渺不期然听到后半句话,目光缓缓转到那几份难以抉择的礼函上,纤指轻轻翻动,心思已不在这字里行间:

“微微是长媳,虽是如今侍奉东宫,也不会是一辈子的事,迟早是要承奉宗庙,执掌中馈。既如此,有她做主的一日,便也不能丢开沈家这门亲戚。所以倒不如现在就请她来,帮着酌定,将来也算是对沈家有恩,更教族中服她了。”

若尚不见沈沐芳与露微交好,李氏只宁愿自己一力揽了,何苦多事。可她也说二人已有改善,又觉女儿所言是为露微长远计,都是在理,忖度片时,当真让叶氏去唤了露微。

露微正无事,随意拣了书看。一见叶娘来请,听闻缘故,虽甚觉意外,却也早知李氏在为沈沐芳议婚,再思及沈沐芳与她交心所言,一并这家中人情缘故,倒也很快有了计较,从容前去。

到了母女跟前,李氏即挽了她到身边落座,又命人端茶打扇,见她脸上热气退了,才说起事情。露微自然应承,先将那几家函书看了,倒都是五品以上的达宦门庭。

“微微,你看哪个好些呢?”谢探渺眼见露微看到最后一家函书,便适时地发了一问。

露微只先向李氏抬眼,嘴角衔笑,“长姊中意谁家?”目光才随话音落到谢探渺面上,却也不要她答,继续道:

“我父亲昔年主事吏部时,我也知晓几家,年年考官都是上等,家世也清白,倒不在这些函书之列。”

“那你是说这些都不好?”谢探渺似乐见露微不选,目色都亮了一亮。

李氏亦好奇,问道:“微微,你知道的是哪些人家?若有好的,何妨我们主动去问。”

露微吸吐了口气,作思索之状,仍瞧回谢探渺,“我虽自小理家,却从未办过婚嫁之事,可长姊不同,自幼得母亲言传身教,如今也是当家主母,定早已办过姊妹婚嫁,还是请长姊先赐教,为我点拨这几家的长短,我也好对比来看,方不算冒失。”

谢探渺倒等着露微说知晓的那些人家,不料峰回路转都推到了自己头上。便才惊觉,露微果然有些精明巧思,不似表面一尘不到。

而既这般,二郎与她传信所提及的许多看法,或许也非完全的偏论——她对露微,原多是好奇试探之心,母亲一味宠爱,她也无谓与做弟妇的相争,如今倒不能轻视了。

想罢,她的神色早已黯淡下去。她既原未用心去看,叫了露微来,也不过是想替母亲分责,那些为露微在族中加恩立威的话,也只是捡中听的说,便又怎会甘愿自己去蹚这浑水。

“我是办过婚事不假,可对咸京各家人情却不熟悉,选不出高低。你若也拿不准,不若改日再议吧,又不是急事。”

露微将她脸上细微的愠色接入眼底,这是意料之中的满意答案,却也夹带着意料之中的遗憾而来:长姊果真不肯真心相待。那这真心,就暂且抵作彼此间的浮文套语吧。

“母亲。”露微掩下心肠,转向李氏一笑,“便不是急事,那我就提一家吧,请母亲放在一处再看就是了。”

李氏听她那番话,只觉得她过于明理,过于拘束,便也以为她不会再说,此刻自是睁圆了眼睛,“你说,你说。”

“国子监司业杨家。”露微在余光里再次收下谢探渺的愠容,比刚刚稍显了些,但李氏无暇瞧见。

“杨家,那不就是……”

露微坦然地点了点头:“母亲也知我与杨家的关系,我也见过杨家公子,就是贤儿的长兄,是个端正的人。”

“这倒有些不妥了。”谢探渺置了刚要拿起的茶碗,碗底触案,硬脆一声,将她尚未散去的浅愠又饰了一层似是关切的正色:

“你哪里不知?父亲母亲去你家提亲前,杨家也遣了媒。便叫外人看来,未必不说我们先以势压人,后又赔上一门婚,岂不难听?”

露微只是顿了一顿,“此事长姊原来也知。”

谢探渺的正色已溃了一半,瞥了眼李氏,“只是母亲说起来,当时见杨家先一步,怕误了你和大郎,不是别的。”

李氏欲解释,先挤了女儿一眼:“渺儿,议婚而已,有前后遣媒不是常事吗?不要胡说。”才转看露微:

“微微,母亲当时只见有媒人,倒不知就是杨家。如今也算了解了杨家,母亲答应你,会好好想想,好吗?”

露微自然点头,含着笑移目谢探渺:“长姊也别担心,外人并没跟来我家旁观父亲母亲提亲,怎会以此饶舌?他们只会知道,我与大郎是天子赐婚,谁敢议论天子?”

谢探渺残存的颜色消散殆尽,却还是要在片刻的沉默之后,撑起笑意:“这倒也是。”

……

露微只身随叶娘去了半日,回来时已是薄暮。雪信和丹渥循例来问晚食,却见她脸上苍白地伏在榻边,竟不知发生了何事,急着要去请医,又被拦下。

“郡主叫夫人过去说话,难道没人服侍着?夫人可是热着了?”二婢相视无解,只能猜露微是暑气所致。

“你家夫人想是累着了。”

露微尚不及回应,声音是隔窗传进来的。二婢不辨是谁,丹渥先起身去看,才听露微低声道:

“你们去备晚食吧,我和沈娘子的。”

二人愣了片时,前后点了点头,未及出门,已见沈沐芳走了进来,一袭石榴裙,光彩照人。

“你倒真生了一双长目,一对飞耳,虽千里而隐微,瞬息可知。”露微自榻沿撑坐起来,话音透着与脸色不符的笑意,“但我也只能提到此处了,究竟如何选,在母亲。”

沈沐芳仍摇着那日露微捡起的罗扇,拣了妆台前的杌凳坐下,“我连你都招惹了,还不能笼络几个主院的小婢么?这手段你也学学,简单,管用。”

露微轻笑:“等你嫁出去了,再把这些耳目转赠我便是了。”歇了歇又抬眼,“我连贤儿都替你引荐了,你却还没和我说过你与杨公子的事。”

沈沐芳歪了歪脑袋,鬓边的玉燕步摇轻撞在扇面上,两线流苏抖动交缠,又钩在了发丝上,却是问:

“你那般说辞,是不打算在表姊面前装一装了?这下明里暗里,那姊弟两个更要勾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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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如此开门见山,露微倒也不料她能解自己的选择,释然道:“母亲一直在帮你择婿,并不算急,是真心要定一门好亲的。可是今天却是长姊提议我去,她未必不知你我的公案?都不用再想,她就是想让我蹚浑水。”

“我是浑水,你就下水摸鱼了。”沈沐芳掩唇一笑。

露微抬了眼,继续道:“前几日在水亭,她便是在试探我,既早已先入为主,我一味避让,她反而会生出真情不成?我看她急着让我定,也算急中生智,打了个我父亲的幌子,给她现修了栈道。你这事,原是难在杨家不愿攀亲,我果然听到母亲愿意主动去问,才能顺水推舟。所以,今天真是巧合,本来还觉得要从长计议。”

“就算你对杨君游无意,又和贤儿要好,就舍得如此帮我,你又不傻,为什么这么傻?”

隔了半晌,沈沐芳忽以郑重的口气问道,但她声音本细柔,佐以正色便天然显得几分稚气。露微倒觉得有趣,想已解释了是凑巧,但她问得却另有章法,也是懂的:

“你定知道,谢探微曾为我惊驾,被父亲鞭了二十下,但你可能不知道,杨公子因为拒婚,也为你挨了浑身的笞打。我当然不傻,我只是能体会他的心,对你,也是一样的。”

沈沐芳本是浓妆而来,颊腮的胭脂色忽在此刻灰白了,掌心一松,罗扇落在了膝上。

露微哼笑了声,见怪不怪,“怎么又掉?”起身给她拾了回去,“他已经好了,别担心。”

“我有不得已。”

不及转身,露微的手腕被紧紧握住,力度之大,让她不由一皱眉,再低头时,却已见芙蓉泣露,弹落冷红,“你说就是。”她早已觉得沈沐芳并非一味骄横的人,倒果然是有隐衷的。

此后良晌,二人并肩而坐,露微知悉了一个很不同的沈家,但只是与她刻板以为的不同,却非是世上的罕闻:父亲离世,家门不振,兄弟荒唐,母亲软弱——不过是富贵门户的积弊。

“我阿娘原就是想叫我笼络住大表兄,她只能想到这些联姻的法子!为我长兄议婚,还问到表姊夫徐家去,表姊是万不肯沾我家的。我再要强,又拿亲娘怎么办?只能违心帮她,也不愿被人欺负。所以初知你时,只以为你和我兄长房里那些狐媚婢妾一样,恃宠而骄,想要爬到我的头上。”

听到此处,露微方作一笑,耸肩蹭了蹭她,“我现在可不就是在你之上?可见,你看人还是很准的——又是如何看准杨公子的呢?”

沈沐芳眼中仍是潮湿,听她语占双关,不禁抿笑,再说起时,面上早扫去阴霾:

“旁人婚事,他是男家傧相,我是女家亲族。女家下婿,我因善琴,又听说新婿不通音律,便出主意叫新婿听琴猜曲。谁知,新婿虽果真不知,却有个人曲曲知音。等到新人进了青帐,我才弄清是他。当时只觉得他扫兴,又不是他成亲,这般出风头!于是便去问他,他却说他不会抚琴,只是喜欢听,听了便能记住。后来么,也是因这新人的缘故,每常聚宴,便也常见了。”

倒是风雅,也算佳话。露微一时先想到的竟是自己的亲迎礼,除了太子替她问了两句,根本就没有下婿,倒便宜了那水猴儿。但不能自揭其短,满心掩下,就道:

“你既与你的家人都不同,做不出从人而舍己的事,就不要效颦。纵有千难万险,也该给自己择条明路,耳聪目明偏要装聋作哑,思虑恂达反与自己异心,难道还觉得是承家衍庆的孝义吗?”

沈沐芳听得两眼一愣,僵硬地点了点头:“我这不是……弃暗投明了么?”

露微抿了抿嘴,回以颔首,耳后也暗暗一热,片刻作了一叹,“其实我亦如你想要维持家门的心思一般,想为谢探微周全一家人的和气。可凡事,以退为进未必能进,委曲求全多是难全,我从前试过,一败涂地。”

话到此地,彼此都已是推心置腹的程度,而露微往事早非隐秘,就算是之前,沈沐芳也从未以此贬损,便是再无不通透的了,“他们谅也不敢撕破面皮,表嫂以后有我,别怕!”

世事樊笼,不过是人心织就,虽蜀道摧车,巫水覆舟,比之人情,也作了坦途安澜,所以越发显出解人难得,犹玄鸟私语,蝼蚁相知,若能微有一通,也是幸事了。

“多谢你了。”

……

沈沐芳同露微一道用了晚食后方才离去。因她来时未带婢女凤梅,露微便指了雪信提灯相送。她的居处原与东院相隔不远,眼见抬脚就到,却在半路花亭正面逢上了谢探隐。

这人亦有小仆宁英引灯相随,步伐悠然,正是信步纳凉。沈沐芳偶尔晚间也会乘兴游散,倒不是头次遇见,并不理会,略一见礼仍自走了,却被扬声叫住。

“表兄有何指教?”知他必无好心,更非闲心,沈沐芳只是敷衍一笑。

谢二郎朝她踱近了两步,负起手来,“表妹可曾听说,长嫂为你择了一门好亲事?母亲细心为你计议了一年都不曾选定,她一来,倒是一挥而就。”

沈沐芳险些笑出声来,目光将他从头望到脚,啧啧道:“难为表兄关心我,我已知晓,只是何时‘一挥而就’,定了?”

“定么,倒是还未。”谢探隐晃了晃头,若胸有成竹,真是报喜一般,“只不过,你哪里不知,母亲宠爱长嫂,岂有不听从的?”又将眼睛斜下探看:

“然则,那一家似乎也不是什么高门,国子监司业,从四品学官之家的从六品公子,倒有些委屈你了。”

沈沐芳饶是深知杨君游,也并不清楚杨家的官品衔级,倒是略一惊,想这人果然是居心不良,也真是轻狂。

“表兄已为我查得如此详细了!只是我有什么委屈呢?好歹是四品六品的朝官,我们沈家如今却没一个正经做官的,不过是长兄袭了个五品空头的爵位罢了。”

谢二郎听她竟是满意,自己何其不美,不觉便冷了几分笑,想想又道:“表妹既在我家,自同我家亲女,母亲也早同姑母说了,必不会叫你低嫁的。所以,长嫂想也已知,却还是提了那家,提得又急,难道不让人疑心,她是怀恨前事……”

“表兄!”眼见万流终归一源,沈沐芳疾言阻断了他,见他眼色一怔吓住,方继续道:

“表兄且与我留些颜面吧!长嫂是未来主母,自然是行事爽利有决断的好,又是出身高门,深有见识,她提的人家怎会差?”话音带出十二分幽隐之意,又不断弄眼示向身侧——

她身侧么,只有一个提灯的雪信。

一瞬,谢探隐已面色如土,他知道雪信是谁的人,只不过才看到沈沐芳身边带的并非她的小婢凤梅。

“雪信,二公子都是好意,你可别会错了意,叫长嫂听了生气。”沈沐芳揽过雪信,谆谆教导,相携而去。

第62章 长君

◎你真是一个绝好的长君。◎

谢探微得假归家,巧与父亲、姊夫前后抵达府前。他只记挂露微又独宿了几日,匆匆见礼问安便快步往东院去了。

谢道元见他这般,当面平常,却向他背影作了淡淡一笑。这细微的神态落入女婿徐枕山眼中,如光照明镜一般,一面跟随岳丈身后,一面笑着说道:

“大郎果是成家立业的长君了,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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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可是瞧他越发进益了?我多年不见,此来看他,面貌精神,行事言谈,真是大不相同了。”

谢道元并不再停步,缓而才侧脸看了女婿一眼,“他只是成了家,立业尚浅。便是头脑清明了一些,也都是承教于新妇。道阻且长,来日方远,你倒不要惯着他。”

徐枕山哪里不知新娶的这位弟妇,才贤兼备,也更知岳丈是个口硬心直,不善圆融的人,能露出那淡淡笑意,已是对长子莫高的赞许了。便不再提,含笑而已。

越是快到东院,谢探微越是步伐如飞,飞到寝房廊下才一顿步,稍将衣袍整理了,踏了进去。因是他正常下职的时辰,露微也*不稀奇,叫他先去更衣,方才坐下说话。

然则才相执手,却竟触到他横在掌心的一道伤口,“你怎么不说?!”露微摊开他这右掌细看,血痂尚薄软,是新伤不久,但到底没有辨别伤器的眼力,“怎么弄的?”

谢探微只是很快抽回手,“破点皮罢了,不算什么,我还是可以抱你。”便就伸开右臂将人搂到怀里,掌心扶在她肩上,一笑,“是一个新兵手脚不熟,险叫一柄长戟倒在头上,我情急去扶,在刃上划了一道,已上了药,你不必放在心上。”

露微也知他身为武官难免刀剑之伤,只是乍看起来,如横劈断掌一般,不免心惊,“你下次小心些,是右手!”

“我的手又不如你,提笔撰文做的都是精细功夫,带着这点伤我照样可以……”

谢探微知道怀中人正拧着劲想缩肩,怕碰疼了自己,便故意说些取笑的话分她的心。谁知半途,两片嘴唇就被脖下升起的纤指捏合上了,一点缝也没留。

“这也是精细工夫!”露微钳制住了这人,到底从他臂弯下绕了出来,用另外的手翻开他的右掌查看,见伤口并无异样,方先松了他嘴上那只手,“疼吗?”

谢探微只是揉嘴,“麻了。”

露微白他一眼,脸上已不觉漏笑,正欲说什么,忽听叶娘在外告见,心知何事,忙起身去了外间。谢探微倒好奇,想叶氏是母亲的心腹,素来眼明心亮,便跟去前,先将伤手掩了掩。

“可是母亲有什么吩咐吗?”虽是后到,他已一眼瞧见叶氏带来一个食盒,“这是什么?”

“不是什么。”露微挡在他前头,嗫嚅一句。

谢探微见她遮掩,索性自去开了食盒,却见是一碗汤药,“微微,你怎么了?!”方自悔粗心,竟没察觉她身体不适,便也不顾叶氏在场,只要将人揽在怀里,“你怎么不说?”

这话是露微才问过他的,倒成了现世报了,一时羞惭无言。

叶氏有年资的人,见如此状,心里只赞他们夫妻情好,笑着解释道:“夫人前两日有些伤暑,幸而并不严重,叫医人诊过,有几日的药要吃,都是郡主亲自看着的,公子放心就是。”

谢探微轻叹了声,点点头,“叶娘且先去吧,这里有我,请父亲母亲亦顺时保养,勿要如她一般。”

叶氏来时便知谢探微已回,本不愿多搅,礼罢转身退去。外间尚有雪信、丹渥,见状也将房门掩了,退守廊下。

不等眨眼,谢探微就审问道:“才几天不见,你好大的礼啊!”虽如此,手反抱得越紧。

屋里已无旁人,露微也抬起了头,轻哼了声:“谢司阶虚左以待,也是好大的礼啊!”

谢探微一时忘了手上的伤,倒真被一堵,抿嘴半晌,“罢了,我总是说不过你的。”顺了台阶下去,便自是要去提茶端汤,“这是什么方子?”

露微已到平榻坐下,捧着腮一想,“清暑益气什么的,医人是同母亲交代的,我没听清,也没问。”

谢探微坐在她身侧,将药端到自己鼻下闻了闻,片刻却是道:“你确定这是医人的方子,不是母亲自己熬的?”

露微蹙眉,想自己言辞清楚,怎会让他曲解?再一见他直楞的模样,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今天又不是头回吃,不是那个鹿羹阿胶的大补汤!”

不知他怎么想起来,竟能觉得这正经汤药和当初他被父亲鞭伤时,母亲送来的补汤是一样。他却不笑,竟向碗边沾了一口,“嗯,果真不是。”才终于送到病人唇边,“但还是有些苦的。”

他的脸颊靠得比药碗还近,露微一时不知先顾他,还是先吃药,不觉微动,还是与他先贴住了颊,“我不怕的。”

直到她饮尽,谢探微果真没见她皱眉,放了药碗仍忍不住环紧了她,“你何不怕些才好?”

……

叶新萝回到主院与李敬颜回了话,听到多了儿子的一句问候,李氏自更欣慰,仍嘱咐要仔细照料露微饮食。谢道元正从廊下回房,恰也听到叶氏所言,站着便问:

“微微何时病了?可要紧吗?”

李敬颜原也要说此事,只是也没见他得闲,叫他坐下,亲奉了茶,说来缘故:

“你也知这孩子春天时大病了一场,接着便出了后头的事,难免失于调养。近来炎暑,她一时要入宫侍奉,那日也是我的疏失,同她和渺儿商议芳儿的婚事,一坐半日,叫她有些伤暑了。请人看过,虽不严重,根源还是在调养上。”

谢道元听是季节病症,才算放了些心,也叫李氏精细关照,务必周全,歇了歇又问:“只是,芳儿的婚事倒是如何了?”

不提到此地,李氏还没想好章句,毕竟她心里可不止这一桩婚事,却都关涉同一户人家。稍作思索,先将露微所提说了几句,“那位杨公子也正是在你部中为官,你看如何?”

谢道元也知露微与杨家交好,却还是颇觉意外,再想那杨君游,如今吏部上下年轻的官吏,虽不乏才干者,却就数他和露微长兄赵启英若双璧般,堪称佼佼。

便单看是这般儿郎,能有几家不愿作亲,可他思来想去,却也有顾虑:“杨家亦如太傅家,不是寻常能够结交的,所以若非陛下赐婚,恐怕你那犬子还没有如此大的福分。”

说的是甥女议婚之事,却拐着弯夸起新妇,也不好好说,偏要拉踩亲儿子一回,可见如今虽是父子和气了,钉嘴铁舌却是改不了。李氏想来好笑,道:

“满城谁不知你谢中书家娶了个世上无双的长媳?可旁人的死活也是要管的,请谢中书拨冗示下吧?”

谢道元果有一丝得意藏在眉梢,见夫人打趣恭维,鲜少地摆了摆姿态,一笑道:

“本是家事,但杨家不同些,有你主张不到的地方。我记下了,哪一日先试问试问,若君游愿意,我再去拜会杨司业就是了。不过芳儿那性子,你且多劝劝,不可再胡闹了。”

一番话说得李氏如春风拂面,无不点头:“芳儿早改了许多,更与微微交好,想来也是微微大度,不计前嫌。”

谢道元想也是如此,面上露出赞许神色,方觉了事,再转看李氏,却见她又凝眉含思,恐还有她为难处,便关切道:“婚事自是两家合意才好,目下还未定,你不必先忧虑啊。”

李氏倒不算忧虑,只是很明白,这首战告捷并非是抛砖引玉,却是多半是抛玉引砖,但既军临城下,也没有改日再议的道理,遂叹声道:“微微不提杨家,我原也是先中意杨家那位小女儿的!”

谢道元登时一惊,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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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李氏留心,也是在长子亲迎礼上见过杨家小女的,此时谈不到中不中意,只是反问:“二郎什么秉性?!就能论到婚事了?”

李氏果见是这个结果,亦不强辩,还是先将如何考虑的说了,便是露微与杨淑贤交心,可妯娌扶持的话,愈加恳切:

“二郎是尚不成器,只是他自小与大郎迥异,总不是一个法子能教导的。若能得贤妻教佐,便如大郎他们,相得益彰也好。”

谢道元沉心听来,却也未见改色,不过气平了些,道:“同微微要好的孩子自然不会差,只是不论谁家,都暂且收了心思,二郎如今的样子,是要耽误人家的。”

李氏半晌不语,点了点头:“那就算了,不过说给你商议。”

时已向晚,既一时无话,李氏便叫叶新萝去传晚食。叶氏自然早已备好,待领着小婢进来服侍时,却在李氏耳畔轻声告道:

“方才二郎来过了。”

……

谢探微细问了雪信、丹渥方知,露微伤暑虽是不重,症状却在心烦不寐,因而面色不佳才被母亲发觉。等到上灯后,夫妻入帐,他又问起,露微虽据实而言,却不过点了两句,将话端另外说起。

他听来,不过就是露微借了母亲的东风,将沈沐芳的婚事引向了杨家,而沈氏亦洒心更始,与露微坦诚相交。这都是好事,但也都是他无谓的事。

“你已尽心,便顺其自然吧。”他无奈一笑,托起露微枕在自己臂弯,“这可怎么办才好?明天原是想带你回家的,现在你却不宜走动了,我也怕岳丈面前,罪责难逃。”

露微挑起一指点了点他的鼻尖,轻笑道:“乌获有千钧之能,孟贲有拉朽之勇,谢司阶倒是审时度势,泰山之下,甘为鸟卵。这也算是投诚了,想必泰山重重有赏,岂能论罪?”

谢探微就感到耳垂湿湿热热作痒,侧身过来,先将这悬河之口封了,半晌才道:“君子不立危墙下,你莫仗着生病,就不做君子了,危墙推一推就倒了,我也是。”

露微倒是一愣,脸颊移上红云,又不禁咬唇忍笑,“痴儿。”

谢探微听了这二字,清脆悦耳,倒如得了赏一般,长舒一气,揉了揉她的头发,“微微,等你好了我们再回去。”

其实露微并没想着回门,时而上职也常见父亲的。而谢探微难得休假,她亦是等着做另一件事,却被打了个岔,还不及说。

“夫人,凤梅求见。”

忽听得雪信的声音,虽不疾不徐,来者却是奇怪。露微便要起身去见,先被谢探微拦住:“凤梅是谁?”

露微少不得解释一句,仍绕了出去。凤梅进门正欲行礼,却又望见屏后跟出个人,吓了一跳,不敢抬头。露微自知缘故,递了眼色,叫那人退了回去。

“你说吧,你娘子因何这个时辰找我?”露微心知,若非谢探微回来,现在来的应该是沈沐芳本人,只是杨家的事已摆在那,不知她还能急着什么。

凤梅这才放心开口,言辞倒是清爽,可寥寥数言竟让露微十分吃惊——李氏竟看中了淑贤与二郎为妻,虽然谢道元并不准许,也只是暂时搁置了。

“这是好事啊!”

方遣走凤梅,露微心思正乱,那只是躲在屏后的人竟报喜来了,牵住她又道:“你以后就可以天天和贤儿一处作伴了!”

露微冷眼瞧了他半晌,等他自觉笑得尴尬,才赐言:“她不来,我也正要和你说贤儿,只是,这一下弄岔了。”

谢探微是完全不通的,所言即所想,也才看出露微面上难色,想起她病体未愈,先将人扶回了榻边,“怎么回事?”

露微并不是讲不清楚,而是过于清楚的话,不能对他说。

如今她已知淑贤心中属意陆冬至,原本只需去点拨冬至,二人便是大有希望。毕竟杨家清流,不愿攀高,也未必轻低。

然则李氏这层意思,虽是被谢道元阻止,却难保不教二郎怀恨,又把仇记在长兄和她的头上。沈沐芳已将二郎在其面前挑拨之言叫雪信转告,这位二公子的心思是越发明确的。

而况凤梅传话亦言,李氏提起与杨家联姻,与谢道元两人句句都透露对她的偏爱,也被二郎当场听了去,自又是雪上加霜。

故而,就算二郎本瞧不上杨家,在知道父亲愿为表妹去问,却只认为他不配,他又岂能不以此为恨?若再等淑贤和冬至成了亲,又未免不授他话柄,说是兄嫂偏帮外人之类。

脑中大略想过一遍利害,露微仍先将淑贤心意告知了谢探微,他不知二郎人品,倒不知会如何评断,“我原就是想和你一起去问冬至,但你现在怎么想呢?”

然而,谢探微好一番深思后,却是发笑:“你用旁人求亲冬至的事把贤儿的心思诓了出来,却不知那小子近日也烦得紧。恐怕也是想着贤儿,又没有出处。”

“旁人求亲,他不应,难道阿父还能逼他应?”

谢探微摇头,倒是敛了笑意,方将缘故道来。

原来,那些来向冬至问亲事的人,并不单看他是年少有为的小将,也是看在他能跟从晏令白,就算不如一同面君受赏的谢探微有家世,也该是有些出身的,谁知打听来却只是个孤儿。

如此不结亲也罢,那些人又只想攀附晏令白,就又说愿意招赘。陆冬至原已不肯了,知道这些原因自是更觉受辱,于是闷闷不乐,连以往嬉笑的性子都改了。

“什么狗东西!”

谢探微话音方落,只听露微愤愤一声。生气是自然,只是他还是头次听露微语出俚俗,且透着凌厉,颇是惊奇:“微微?”

露微毫不在意,略抬下颌,又道:“所以,你到底怎么想?”

谢探微这才眨了下眼睛,“那些人自不必管了,阿父也不答应。我明日就去问冬至,若他果真与贤儿彼此有意,就正好。”

这只解了一半的事,然则露微更关心另一半,想了想,小心问起:“那么,你不怕二郎觉得你偏帮外人么?父亲已经不答应了,你做兄长的又……”

谢探微用手轻掩了她的唇,“二郎温良单纯,涉世尚浅,所以先前才险被李元珍的人蛊惑,被父亲禁足。他是不会那样想的。至于冬至,我亦当他是弟弟,不忍他受屈。他本与贤儿相识在先,只要他有意,我必会全力满足他。”

露微望着他,眼中酸胀已不能隐忍:温良单纯,涉世尚浅,不若是说他自己的好。而二郎被禁足的缘故,他亦只知皮毛。

罢了,原本就不是求全的事。

“怎么了?为什么哭了?”谢探微忽见她弹泪,心中慌急。

露微一笑,倾身抱住了他:“此令兄弟,绰绰有裕。我只是在想,你真是一个绝好的长君。”

谢探微不料,身子僵了一僵,旋即却问:“只是绝好的长君,不是绝好的夫君么?”

“亦是。”

【作者有话说】

泰山就是岳丈的别称,露微是借这个别称用了泰山压卵的典故取笑谢探微。

第63章 解意

◎“阿兄,求你了。”◎

自惠文皇后林氏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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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微月临春阙》 60-70(第5/20页)

逝,五六年来,皇帝都不曾再立中宫。便也自那时起,备数后宫的就是众妃之首的贵妃周氏。周贵妃居内宫紫兰殿,此日方午憩醒来,想起一事,正欲问内官王弘俦,便听一阵叫骂声从殿外传了进来。

贵妃倒实在认得此声,摇头一叹,向王弘俦吩咐:“把鲁阳公主叫进来!”

王弘俦领命立刻拔腿,却不及走出三步,已见一个飞扬的身影踏风而来,忙避到一边跪倒:“公主万福!”

鲁阳公主目生于顶,只长驱直入,到母亲跟前亦不施礼,不过含混称呼了一声:“母亲安好。”

贵妃见这堂堂天家公主,举动竟像个市井疯妇,又看她不着宫装,一身艳红的翻领袍,黑革带,高靿靴,手上竟还拿着马鞭,直是气得胸肋发痛,两肩颤抖,举手指道:

“李柔远!你要闹到什么时候?等你父皇问罪不成?!”

李柔远撇了撇嘴,稍露悻悻之色,手里仍摇着马鞭,“阿娘,女儿何曾闹了?就是发泄发泄。女儿是天子长女,竟也要为驸马服丧三载,青春之龄,都葬送了,焉能不怨?”

贵妃唯这一个女儿,生气也是由自疼爱,又岂不知这娇女自小顺遂,竟在婚姻大事上遭逢不幸,也实在可怜。想来便罢了,换了笑脸,将女儿揽到身侧,好言相劝:

“再是发泄,也不能失了庄重。你父皇最是崇德尚礼,所以才下诏说女子之德,雅合慎修,又说贵贱同遵,这天下女子若守寡,都是一样的规矩啊。”

李柔远半个字也没听进去,只不服道:“规矩、德行,女儿又不是为这些才当公主的!父皇当初就不该为女儿择一个文弱书生做驸马,区区风寒也能病死了,好不晦气!若要女儿自己选,定选一个威武高大的武将!”

“快住口!”贵妃听得替她脸红,忙呵止住,遣散了殿内所有宫人,“驸马好歹也是世家公子,况已早逝,何苦咒怨?”又再三叹声,“柔儿,再忍耐些吧,到九月不就满三年了?幸而你也无生养,到那时还是可以再嫁的。”

这一番话倒比先前的有令人可喜之处,李柔远目色一亮,挽住母亲问道:“那这次可叫我自己选吗?选一个年少英俊的武官!”

贵妃却渐渐冷下脸来,不似怒,更非是依从,“柔儿,我听说,你前两日在夹道上打了人,就是那位除逆有功的金吾小将谢探微,可有此事?如实说来。”

李柔远一时哑口,挽着母亲的手松开了,眼珠时而一转,或观望或端量,却不见愧色,终究回道:

“是他冒犯女儿!女儿只是问他几句话,他却敢说女儿居丧妄为,一时不忿才给了他一鞭子。他身手好,举手挡住了,又没伤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贵妃轻哼了声,却是早已知悉的,“李柔远,你听好了,满朝的武官,就是他不行!你难道不知他才被赐了婚?他们谢家又岂是好惹的?便是他夫人,也是太傅之女,御封女官。你再是天子长女,也没有和臣女夺夫道理,若有此行,不必你父皇发落,宪台的口水就能把你淹死,还要带累你阿弟的前程!”

李柔远的心思就这么直白地被母亲挑破,一无反唇的理由,面色红白起伏,双拳却亦攥得发颤,“女儿,知道了。”

“来人,为公主更衣理妆,换身素净的衣裳。”

……

谢探微如今与陆冬至虽不在一处上职,但休沐的时间大抵相同。这日回到将军府寻人,正见他百无聊赖地趴在阑干上,不时朝面前池塘里拨些饼餤碎屑,惹得群鱼争食,跃动不已。

“你倒舍得分给它们!”

忽听人声,陆冬至方竖起来,见是谢探微,眼睛一圆,便要扔了手中残饼奔过去,想想又不舍,都塞进了自己嘴里,鼓囊着就道:“你还有空回来?”

谢探微自成婚搬回谢家,虽才两旬,却已算他们之间的久违了。见他情急如此,恍然想起幼年相伴,也总是他不修些,自己每日帮他上下收拾。便先伸手给他揩了把嘴边饼屑,方笑道:

“你有空,我也一样啊。况是微微叫我来的,她近日得了个笑话,知道你正不开怀,便要分享给你听。”

陆冬至岂不知他们夫妻如胶似漆,不解这理由,只觉他有取笑炫耀之嫌,抱臂嗔怪道:“她那么聪明,你受了她的唆使,怕不就是来笑话我的,反正我已是笑话了。”

谢探微似接纳般极认真地点了点头,等他神色越发疑惑,忽往他额上弹了一指,“倒就是你的笑话!笑你赠刀明志,却不明心!”

陆冬至本非思虑敏捷之人,却只听一个“刀”字就愣住了,心里霎时清明,但也再无话可言,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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