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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相约
暮云秋影, 黛山横卧,闲庭之中两人对影成双,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左明非为喻勉添上刚煮好的茶, 抬眸浅笑:“我昨日收到乐章的来信, 信中说他们近日便会抵达重京。”
闻言,喻勉的唇角扬起些许弧度, 他轻哼一声:“王颂倒是个妥帖的。”不像洛不徵, 自从他和王颂启程前来过一封信,之后便再也没有动静。
这后半句话, 喻勉自然没有说出口, 但左明非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便含笑道:“他们也是知晓我会将消息告知你嘛。”
喻勉呵了一声, 慢条斯理道:“无所谓,我又不在乎。”
左明非眯眼看向房顶, 阿宥在房顶上跳来跳去地同鸟儿戏耍,他忍不住调笑出声:“阿勉, 陛下让你调教皇子,可不是让你将人养成窜天猴来着。”
喻勉悠哉悠哉道:“你该偷着乐才是,毕竟窜天猴可没有本事同太子争。”
“谁知道呢,孙悟空还能大闹天宫呢,毕竟他身后有个菩提老祖。”左明非噙着淡淡笑意, 几分玩笑几分实意地说着。
喻勉饶有兴致地盯着左明非的眼睛:“你竟然会忌惮阿宥?”
“我并非忌惮阿宥,而是忌惮你。”左明非的将双臂叠放在石桌上,目光真诚地望着喻勉,语气温柔:“日后若兵戎相见, 还望兄长手下留情。”
“好说,不过凡事讲究公允, 我手下留情可以,你打算如何回报我?”喻勉知晓左明非在故意撒娇,也就顺着他占些便宜。
左明非苦恼道:“我都已经以身相许了…阿勉还想要我如何?”
这委屈的模样,好像吃亏的真是他一样。
喻勉抬起手臂,作势要教训左明非。
望着喻勉力道十足的手刃,左明非不闪不避,他从容地弯起唇角,然后闭上眼睛乖乖等着。
轻轻的力道落在左明非的额头,喻勉只是屈指点了点,这份教训有些似是而非的宠溺。
左明非顺势握住喻勉的手,脸上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阿勉,若有最好的生活,那便是如此了。”
喻勉温声调侃:“最好的生活难道不是等你位置宰辅之后吗?”
“不。”左明非干脆利索道:“是同你一起。”末了,他眨了下眼睛,试探着道:“难道…你不是这么觉得?”
喻勉同样干脆道:“当然不。”
左明非:“……”
“我最好的生活开始得比你久一些。”喻勉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脸上浮现出追忆的神情。
左明非心中好奇又着急,但教养使然,他又不得不等喻勉喝完茶,他眼中碧波万顷,汹涌的情绪似要涌出,却被他牢牢把持住。
喻勉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左明非那双欲语还休的眸子上,开口:“大概是从两年前,你没头没脑闯入我离京的车队时开始的。”
那段时间,于左明非而言是劫数,但对喻勉来说却是救赎,他黯淡死寂的世界里落下一束光,起初他以为这是场虚情假意的梦幻泡影,最后却真的被这束光笼罩并且深陷其中——
反正无论如何,喻大人觉得自己值得。
左明非微微屈指轻咳,唇边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他心情颇好地望向屋顶,玩笑般地对阿宥道:“阿宥喜欢鸟儿吗?”
前几日东宫有人送来一对鹦鹉,叽叽喳喳闹人得很,偏偏这是潘笑之送来的,作为陛下眼前的红人,他的东西自然不能被随意处置,季颂寰郁闷许久而不得其法。
但若是阿宥喜欢,太子作为兄长,当然可以将鹦鹉赏给阿宥。
阿宥毫不犹豫地点头:“喜欢。”
“你阿兄府中有一对鹦鹉,煞是有趣…”不待左明非说完,阿宥便自顾自地继续道:“喜欢烤来吃。”
左明非:“……”
任何人在阿宥这里都是要吃瘪的,喻勉含笑旁观。
“鹦鹉?”阿宥来了些兴致,他张开双臂从房顶上轻松落下,睁着好奇地眼睛看左明非:“好吃吗?”
左明非失笑道:“不能用来吃。”
“那没用。”阿宥说:“和小废物一样没用。”
小废物?
左明非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阿宥这么称呼季颂寰了,他不赞同地看向喻勉,“阿勉。”
喻勉慢悠悠道:“这可不是我教的。”
“阿宥为何这么称呼你阿兄?”左明非耐心询问。
阿宥刚想蹲坐在地,就被喻勉拎着后脖领子放在了椅子上,他不乐意地看了眼喻勉,不情不愿地回答:“他打不过我,就是废物。”
左明非循循善诱道:“太子殿下是阿宥的兄长。”
“那又如何?”阿宥的语气自然而天真,“弱肉强食,强者自然要配最好的东西,弱者凭什么得到众人拥护?”
他成长得太快了,口齿伶俐,思维清晰,虽然不知道他这套说法是否拜喻勉所赐,但左明非并不想让阿宥成为太子的敌人。
左明非温和地注视着阿宥:“那你知道何为强者吗?”
阿宥凶狠地挥起拳头,龇了龇牙:“我打死过一只狼!”言外之意,他就是强者。
说完,他求证似的看向喻勉。
喻勉懒散地点了下头,敷衍地夸赞:“不错,去玩吧。”
阿宥耀武扬威地离开了。
左明非:“……”他正要说些什么,就听喻勉淡淡道:“左三,我不曾参与你教导太子,同样,阿宥是我的徒儿,你也要适可而止。”
左明非反问:“你明明知道,他这种想法对他没有任何益处,你希望他成为这种人?”
喻勉平静道:“我的想法不重要,你的想法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想让他成为什么人。”
左明非的眉头微凝:“…寰儿和阿宥就非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喻勉:“这与你我何干?”
突如其来的反问让左明非不由得语塞,他无声地张了张嘴,“……”
“憬琛,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你总想着要顾全大局。”喻勉慨叹出声,他瞥了眼凉掉的茶水,不紧不慢道:“执棋者最不该的就是对棋子产生感情,皇位之争,不谈对错,历来如此,你又何必替他们二人惋惜?”
左明非语气平静:“兄长认为我们是执棋者?”
喻勉听得懂左明非的意思,他一口饮尽凉透的茶,之后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即便身为棋子,我也不会让自己身处无用之位,留到最后又何尝不是一种胜利?”
“哪怕我们所在意的东西都付之一炬?”左明非深深地望着喻勉。
喻勉不以为意地挑起唇角,他稳如泰山地坐着,语气平稳道:“时至今日,能让我在意的东西并不多。”
左明非摇头失笑,他既欣赏喻勉身上唯我独尊的潇洒,又感怀二人的理念始终有所出入,“阿勉啊…”他启唇轻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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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是无奈半是感慨地唤了声,然后缓缓挪开目光,望向看似自由自在的阿宥道:“但愿你说的是真心话。”
喻勉微微侧脸,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左明非的神色,略显生硬地岔开话题:“昌楼出了新菜色,晚上去尝尝?”
“阿勉何时也在意起这些小事来了?”左明非含笑打趣。
喻勉道:“人间烟火,别有风趣,邀君同乐。”
“是吗?”左明非故作遗憾道:“可惜我没时间。”
喻勉:“……”
左明非竟然真的打算起身离开,喻勉眉头微动,他适时伸手拉住了左明非的手。
背对着喻勉,左明非缓缓扬起唇角,他不发一言,等喻勉先开口。
“憬琛,我说的话虽然不好听,却也是发自肺。”顿了下,喻勉放低声音,继续道:“我不愿意看到你伤神,更不愿意你因为我的话而伤神…这也是我不想在家与你讨论政事的原因…”
喻勉并不擅长剖析自己的内心,若非看左三真的失落了,这些话喻勉绝不会说出口。
“可我也不愿意骗你,因为你不仅是我要共度余生的人,更是我的对手和朋友。”
左明非慢慢回身,他朝喻勉走近一步,不知为何,他竟然从喻勉那张冷肃不羁的脸上看出几分懊恼,他抬手捧起喻勉的脸,认真询问:“所以,邀我去昌楼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哄你开心,不要生气。”
左明非俯身,同喻勉额头相抵,他闭上眼睛轻声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我晓得的,我们都是在为对方考虑,阿勉,我没有生气。”
喻勉顺着左明非的胳膊摸上脊背,强硬地将人的脖子压得更低,满意地亲了亲,“那晚上昌楼,来吗?”
左明非直起身子,笑道:“东宫那边真有事,结束要很晚了。”
“我等你。”喻勉不假思索道。
左明非眨了眨眼睛,他在喻勉唇角又亲了下,柔声道:“我不一定来。”
喻勉看着那晃晃悠悠的狐狸尾巴,心下好笑,声音沉稳道:“我等到你来。”
左明非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这心满意足比起阿宥的耀武扬威只含蓄了一点。
“我说你从此便金盆洗手,抱得美人归隐山林罢了。”呛人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喻勉啧了声,他懒洋洋地回应:“美人需得金樽清酒地养着,山中容易清减。”
“这有何难?”白檀三两步地走近喻勉,找个位子翘腿坐着,边晃荡腿边打趣道:“都道你敛财无数,修个山头不在话下,古有金屋藏娇,你来个金山藏玉,也是段佳话呢,二哥。”
喻勉瞥了眼白檀:“什么话都敢说,愈发没规矩了,你还不如做杀手头子的时候稳妥。”
“诶~我这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谁让我二哥是当朝丞相呢。”白檀笑眯眯地歪了下头。
“呵。”喻勉又道:“以后你少当着阿宥的面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他年纪小不懂事,什么都会学。”
白檀哼道:“之前也不见你说我,怎的左三提起来了你便开始嘱托我?要么说枕边风就是好吹。”
喻勉颔首:“没错,所以你更加需要谨言慎行。”
“……”白檀哭笑不得道:“你还真是坦然受之啊。”
面对白檀的胡言乱语,喻勉早就学会了面不改色,他问:“阿宥的事可有消息了?”
白檀正色道:“我正是为这事来的,通过九冥暗中调查,现下我可以确认阿宥与皇家并无血缘关系。”
第142章 浑水
“陛下还是太子时, 与他一同长大的宫女两情相悦,后来虽然迎娶了当时的太子妃,但陛下仍对那宫女一往情深, 陛下原本打算将人收入宫中, 但当时陛下的母亲梁太后嫌弃那宫女身份卑微并不同意,谁知那宫女竟然怀了太子的孩子。”
“梁太后担心这宫女的孩子仗着陛下的宠爱威胁到自己嫡孙也就是季颂寰的地位, 便假意应允, 实则趁陛下和皇后不在府中之际,让这宫女去山上为陛下祈福, 谁知途中遭遇变故, 这宫女从此便不知所踪,都说这是梁太后一手谋划的, 可她是陛下的母亲,谁敢明说呢。”
白檀压低声音, 煞有其事道:“这可是宫廷秘闻,我好不容易打听到的。”
喻勉问:“然后呢?”
“我找到当年的随行侍卫, 威逼利诱之下才知道当初那宫女的马车跌落山崖,死得彻彻底底,哪来的什么皇子。”白檀道:“所以说,阿宥并不是陛下的亲生儿子。”
喻勉沉吟:“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白檀思索道:“这假皇子是潘笑之找来的,想必他也知道, 不过我就不懂了,二哥你说,陛下为何要捧一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喻勉眸光暗沉,语调缓慢道:“捧?捧得越高, 摔得越惨。”
白檀暗自琢磨了会儿,她蓦地捂住嘴巴, 难以置信道:“莫非…莫非…”
喻勉微微颔首,示意她不必明说。
白檀冷笑出声:“皇帝让你教出足以与他儿子匹敌的对手,再让他儿子了结这个对手?呵,还真是培养铁血帝王的好手段,二哥,你不会真的要这样做吧?”
喻勉波澜不惊道:“若真能为大周培养一位千古明君,何乐而不为?”
白檀额角突突直跳,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哪怕站在阿宥的尸骨之上?”
“白檀,你手上的人命还少吗?”
喻勉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一盆无情的冷水浇在白檀头顶,是啊,她手中的人命不计其数,她有什么立场去替阿宥愤懑?
喻勉提醒道:“你近来愈发感情用事了。”
白檀自嘲一笑:“许是见久了阳光…我便真以为自己是个人了。”
“白檀,你可以离开。”喻勉目光沉静地望着她:“重京没有你想要的生活,你可以选择活在阳光之下。”
白檀烦躁地别开脸:“我会离开,但不是现在。”
喻勉敏锐地察觉到白檀的言外之意,他故作嫌弃道:“我府中的人手不缺你一个。”
“我知道!你是丞相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白檀没好气道。
喻勉皱眉,他沉声道:“你若真对我有诸多不满,大可以直接离开。”
“你以为我不想吗?!”白檀眼眶通红,她情绪激动,嘴唇颤抖道:“你真觉得你如今的地位便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你罢免老臣,放逐新臣,朝廷里里外外你得罪了个透!你知道如今想杀你的人有多少吗?”
“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知道,但是你不在乎!你手下暗卫众多,你武功高强,你从来便是如此目中无人!哪怕全重京的人都想杀你,你也可以不在乎。”
“但是我做不到!喻勉!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白檀眼中血丝密布,泪水将要决堤,但被她狠狠抹去,“当年父兄置身于险境而我却无能为力…这样的事情我再也不想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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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勉默默注视着白檀,他们都不再年轻了,但喻勉还是能将眼前这个满脸厉色的女人与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联系在一起。
喻勉心中悄然升起几分复杂,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白檀恶狠狠地摸了把鼻子,怒道:“我会离开,要么等你真正安然无恙,要么看你死透我也好了无牵挂,在此之前,休想赶我离开!”说完,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喻勉:“……”
简直和过去一样目无章法。
喻勉和白檀的交谈向来是私密的,等白檀离开了,阿宥才被放进来,他从门外跑过来,生气地质问喻勉:“你欺负檀姨了?她哭着离开了!”
大的使性子,小的也不安分。
喻勉面无表情瞧着他:“怎么?你要替她出气吗?”
阿宥感受到喻勉周身传来的森然寒意,一脸倔强地说:“师父这么做自然有师父的道理,一定是檀姨惹师父不高兴了。”
喻勉:“……”
这看人下菜碟可不是他教的,想来是阿宥无师自通。
也好也好。
“小白痴。”喻勉没忍住骂出声。
阿宥愣了愣,不服气道:“干嘛骂我?”
“记住,日后无论你遇到任何麻烦,一字记之曰:跑。”喻勉沉吟:“还有,跑的时候别提我是你师父。”
阿宥理直气壮道:“我是王爷,哪里会有麻烦?”
喻勉心想,你的麻烦可多了去了。
晚间,昌楼
喻勉独自坐在楼顶的雅间,楼下的繁盛街景湮没在他深渊一般的黑眸中,秋风吹起他的袍角,楼下人声鼎沸,他好似与世隔绝般地沉默着。
细微的脚步声在吵嚷声中若隐若现,喻勉仍旧百无聊赖地盯着楼下,开口道:“来了。”
左明非直奔喻勉过来,身上带着淡淡酒气,“等多久了?”
喻勉鼻尖翕动,这才看向左明非,打量着人说:“刚到,你喝酒了?”
“上次那群北境刺客已经查清楚来头了,太子代表陛下在东宫摆宴,便小酌了几杯。”左明非回答:“请帖不是送进府中了?怎么不见你带阿宥过来?”
喻勉招手示意侍从过来,轻声吩咐去煮一碗醒酒汤,然后才说:“本就势同水火,何必做那些表面功夫?”
左明非含笑道:“看来阿勉心情不佳。”
喻勉:“是么,我一贯如此。”
“兄长明明已经身居高位,但看起来却并不痛快。”左明非意味深长道。
喻勉唇角微扬,略显调戏地看着左明非:“你不也是?”
左明非接过侍从递来的醒酒汤,在喻勉的注视下一饮而尽,而后道:“人生便是如此,无论身处何地,总有理不完的烦琐事,不谈这些了,说些高兴的,乐章他们明日便能赶至重京。”
喻勉的胳膊懒散地撑在桌子上,他伸手覆盖在左明非的手背上,回答:“要见到王颂了,你就这么高兴?”
“行之,你知道的,虽然乐章是王家后人,可他不该承受那么多。”左明非微叹:“乐章这次回来,虽说不能立时入朝为官,但好歹能洗刷污名,其他的…来日方长。”
说到这里,他调侃道:“你还说我惦记王颂?你不也在替洛白溪做打算?原本大理寺少卿一职你是留给他的吧?”
喻勉的指尖摩擦着左明非的手背,微叹:“可惜被你棋高一着,替东宫抢走了。”
“我猜你给他留了最好的。”左明非弯眉浅笑。
喻勉敲在左明非的脑门上:“少来打听丞相府的事。”
“我也是丞相府的人呐,为何不能打听?”左明非瞳底温柔地望着喻勉。
喻勉缓缓抬手抚摸过左明非的脸颊,轻声缱绻道:“我怕你转头就去东宫将我卖了。”
“哦?”左明非侧脸蹭进喻勉的手心中,嗓音温柔:“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若易地而处,我会是这样的人。”喻勉稍微用力地扳过左明非的脸,“而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左明非含笑离开喻勉的掌心,伸手将喻勉的手握住放在桌上,道:“我猜只要我们一直身处朝堂之中,这样的对话会伴随我们的一生。”
“也算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喻勉琢磨着说。
彼此猜忌,互相提防。
却也彼此相爱。
左明非开怀地笑出声来,“说得极是,兄长高见,我敬兄长一杯。”
次日,王颂在城门口即将被广陵王以王氏余孽的名义拿下。
随行的侍卫护着王颂,吵嚷道:“干什么?我家公子腿脚不好,你们凭什么乱抓人?”
洛白溪望着这混乱的场面,忽然瞥见了藏身于人群中的凌乔,凌乔不动声色地挪到洛白溪身边,神神秘秘道:“主子说,中午让你去丞相府用饭,有你爱吃的云片火腿。”
洛白溪:“……”这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凌乔交代完这件事,道:“洛哥,我先闪了。”
“慢着!”洛白溪拉住凌乔,皱眉道:“你没看到我有麻烦吗?先生呢?他在何处?”
凌乔劝道:“王颂的麻烦关你什么事?行了洛哥,少管闲事。”
洛白溪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看向为首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心想这就是先生新收的徒弟广陵王了,广陵王亲自前来,这其中可有先生的授意?若想保住王颂,不能全然指望喻勉。
洛白溪想过重京的水深,却没想到一来就踏进了漩涡之中。
他再次拉住凌乔:“阿乔,替我去东宫找一趟左大人。”
凌乔拒绝道:“不行,主子只说让我喊你回家吃饭。”
“你就当顺便去东宫喊一下左大人吃饭?”洛白溪看起来真的很急,他瞥了眼王颂掉落在地的手杖,额角隐隐冒汗:“阿乔!”
凌乔对上洛白溪焦急的眼睛,他微叹一声:“好。”
眼看场面越发混乱,洛白溪朝骑在马上的广陵王走去。
“见过殿下。”洛白溪徐徐上前,他挡在王颂身前,先是将捡起来的手杖递给王颂,然后不疾不徐地行礼,恭声道:“微臣是徐州太守洛白溪,此次受皇命回京述职,不知殿下为何要抓臣的随行侍从?”
“放肆!”守在阿宥身边的侍卫警告道:“广陵王殿下办事需要向你汇报吗?”说着,他挥刀逼近洛白溪,本意是吓退洛白溪。
但洛白溪纹丝不动,一根手杖仿若剑影一般地舞过来,直接削落了侍卫手中的刀。
王颂随意收回手杖,看了眼洛白溪,确认人没事后才又退开,全程不发一语。
“这瘸子会武功?”侍卫惊愕道。
阿宥不耐烦地瞪了眼侍卫:“丢人现眼。”
洛白溪这下确信了,这小煞鬼一定是喻勉教出来的。
阿宥往前探身子,盯着王颂手中的棍子,喃喃道:“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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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棍子。”
洛白溪再次道:“还望殿下阐明抓人缘由,否则恕臣无礼,不能将人交出去。”
阿宥这才看向洛白溪,口中念叨:“洛白溪。”
他长相极为凌厉,又带着少年人的锐气,隐藏在衣衫下的矫健四肢无不彰显着蓄势待发的野性,强悍而富有侵略意味,寻常人见到他只会默默地退避三舍。
“正是…微臣。”洛白溪不由得腹诽,先生教了个什么玩意儿,看起来穷凶极恶的。
阿宥蓦地展颜一笑,露出了左侧的小虎牙:“师兄,师父喊我们回家吃饭呢。”
洛白溪:“……”
城楼之上,喻勉藏身在城鼓之后,看到这一幕,他嘴角微微扬起,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洛白溪的反应。
凌隆忍笑道:“主子,需要属下去东宫拦住凌乔吗?”
“不用。”喻勉的指节敲打在手臂上,他不以为意道:“左三不在东宫。”
凌隆愣了愣:“那凌乔岂不是白跑一趟?”
“也不算是。”喻勉注视着城楼下,意有所指道:“起码能看出来在没有左三的情况下,小太子是否会带着脑子。”
凌隆明白了,“城楼下有王家后人,还有广陵王,太子这时候就该远远避着,别趟这趟浑水。”
喻勉看戏般道:“水还不算浑呢。”
听着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喻勉缓缓凝眸,看着潘笑之从城门口带着侍卫出来,他轻笑道:“这才是真正的浑水,还好左三不在。”
“潘大人也来了?他也来抓王颂?确实,王颂的确能作为公子的一个把柄。”
凌隆也兴致勃勃地往下面看着,他又奇怪道:“不过主子,公子不是最疼王公子了吗?今日为何不见他来啊?”
喻勉云淡风轻地开口:“他昨晚喝多了,还没睡醒。”
凌隆打了个冷颤,他暗中看了眼喻勉,心想公子究竟是没睡醒?还是被迫没睡醒?
第143章 步步
“见过广陵王殿下。”潘笑之微微俯身行礼。
阿宥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潘笑之, 直接道:“潘大人,你来作何?”
潘笑之含笑起身,他眸中闪着探究的光芒, 似乎想将阿宥看穿一般, “臣奉陛下之命,前来缉拿王氏余孽。”
阿宥轻嗤一声:“本王在此, 用不着你。”
潘笑之笑意淡淡道:“殿下可是奉皇命而来?”
闻言, 阿宥眉头凝起,他沉声道:“事后我自会去禀告父皇。”
“这么说来, 殿下来此陛下并不知晓?”潘笑之反问。
阿宥拽紧缰绳, 姿态倨傲道:“此等小事,何必劳烦父皇?”
潘笑之的目光略过在场中人, 他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道:“丞相府如今是能耐了, 大功小功都要争上一争,这丞相更是体恤君心, 连缉拿王氏后人这种事都能想到陛下前面来。”
阿宥不耐烦道:“你废话那么多呢。”
潘笑之不理会阿宥的翻脸,徐徐道:“知晓丞相忠心的,自然知道丞相是在为陛下分忧,就怕不知道的人以为丞相是在只手遮天,目无君主!”
在场一人俱是一震。
“潘大人言重了。”洛白溪适时上前, 陪笑道:“广陵王殿下今日前来是为了替下官接风洗尘,顺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绝无越俎代庖之意。”
潘笑之的目光落在洛白溪身上,他打量着洛白溪, 洛白溪不卑不亢地任他打量。
“你就是洛白溪?”潘笑之问。
“正是下官。”
潘笑之饶有兴致道:“难得啊,我以为喻相带出来的都是些率性之人, 没想到还有个识时务的。”
“不敢。”
潘笑之看向洛白溪身旁的王颂,王颂虽然看起来腿脚略显不便,可他脊背挺拔如松,气度华然,颇有些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倔性。
潘笑之收回目光,语气淡淡地吩咐:“带走。”
洛白溪显而易见地慌了——
阿宥好歹与喻勉沾亲带故,若王颂被阿宥带走,起码有转圜的余地,可潘笑之与左明非意见相左是众人皆知的事,王颂若是落到潘笑之的手里,下场一定不会好过。
可若是阿宥执意带走王颂,那喻勉便有越俎代庖目无君主的嫌疑,洛白溪不得不忌讳。
眼看阿宥又要上前理论,洛白溪用眼神警示性地瞥了他一眼。
阿宥竟然神奇地意会了,他抽了抽鼻子,略显憋屈地看着潘笑之。
王颂倒是很坦然,他看了眼洛白溪,语气如常道:“洛不徵,若是见到…”
见到谁?义兄?这时候不适合攀亲带故。
思索片刻,王颂释然地呼出口气,他丢开手杖,萧萧肃肃地走向禁军,朗声道:“若是见到故人,替我道一声谢。”
潘笑之抱着手臂,意味深长道:“故人?王公子的故人莫不是左大人?”
王颂不再绷着张俊脸,反而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朝廷中姓左的大人众多,不知阁下指的哪一位?”
潘笑之并不觉得冒犯,他颇为欣赏地看着王颂:“是条汉子,可惜了。”
“潘大人!”洛白溪忍无可忍,他直接问:“王家谋反一事是王太后和王弥坚一手谋划的,这件事当时不是已经查清了吗?与王颂何干?”
潘笑之示意手下的士兵绑走王颂,他对洛白溪的质疑颇为不以为意,“少年人,你还是不如你师父清楚。”
洛白溪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攥紧衣料:“……”
正当他心灰意冷之际,此起彼伏的马蹄声响起从不远处响起,以太子为首的侍卫策马而来,潘笑之显然也留意到了,他微微扬起下巴,望着气度温润的季颂寰,自言自语道:“还真是热闹。”
城墙上,凌隆恨铁不成钢道:“太子殿下来了!东宫要与王家说不清了。”
“你究竟站哪一边?东宫失势对我们有利才对。”喻勉横了凌隆一眼。
凌隆正色道:“属下只是担心…此事会波及公子。”
“不用担心。”喻勉淡定道。
凌隆眉目间染上喜色:“莫非主子有应对之法?”
“没有。”喻勉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凌隆:“本官为何要帮东宫?”
凌隆愣愣道:“那您还说…不用担心?”
“此事必定波及左三,你担心也无用。”喻勉直白道。
凌隆沉默:“……”
原来是这个意思。
“中书令!”季颂寰骑马拦住潘笑之的队伍,“缉拿嫌犯这种事还轮不到中书省。”
潘笑之行礼:“见过太子殿下,殿下真是消息灵通,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此事轮不到中书省,也轮不到东宫。”
“中书令所言极是,所以孤带来了大理寺的秦少卿,大理寺掌管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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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审理,王氏一案后续应由大理寺接管才合情合理,您觉得呢?”季颂寰丝毫不让步。
潘笑之瞥过大理寺的捕快,语气温和道:“大理寺的人…还真是听殿下的话啊。”
季颂寰微顿,随即面不改色道:“中书令上下嘴唇一碰真是让人百口莫辩,看来在中书令眼中,我大周朝廷官员皆为结党营私之辈,并无纯臣之情,既然如此,中书令是否也要怪罪父皇御下不严呢!”
“臣不敢。”潘笑之适时行礼,斟酌道:“是臣…言辞失当,还望殿下恕罪。”
季颂寰侧脸看向大理寺的人,“秦少卿,接下来要如何,你公事公办即可…”
“有刺客——保护殿下!!!”
百姓之中出现暴动,身着便服的刺客四面八方地涌向官员这边,由于分不清百姓与刺客,不少士兵瞬间被刺杀。
喻勉带着凌隆从城墙上飞身而下,场面混乱成一团。
季颂寰吩咐手下士兵:“保护百姓速速撤离。”
喻勉收回血刃,他留心观察着混杂在百姓中的刺客,与此同时,他的眉间被阴霾深深笼罩——看来北境的势力已经深入到重京内部了。
倏地,喻勉目光精准地定格附近茶楼的二楼,他挥臂掷出长刀,长刀疾如闪电地呼啸而过,凶狠地刺入到二楼窗后的人影,那人影反应极快地躲开,但还是被伤到了肩膀。
喻勉目光深沉地盯着那处,他看到一个目光狡黠的人挑衅冲他一笑,然后干脆利索地转身逃离,只是他刚转身,就被手持双刀的少年一胳膊肘怼得眼冒金星。
阿宥动作利索地将人撂倒捆好,然后扛着人从二楼飞下来,双目含星地望着喻勉,像是等待夸奖的幼兽。
“很好。”喻勉一边观察四周,一边拍了下阿宥的肩膀。
阿宥使劲闻了闻:“是这个味道,草原人,他就是间谍头子喽?”
“八九不离十。”喻勉回答。
京兆府的人很快赶来,场面得到镇压。
潘笑之正了正因保护太子而被刺客踢歪的官帽,看到喻勉后,他被气笑了:“原来丞相也在啊。”
喻勉面不改色道:“本官来喊两个徒儿回家吃饭,中书令有意见?”
潘笑之冷笑出声:“呵,岂敢?”
季颂寰担忧地看着潘笑之头上的伤口,关切道:“潘大人,你的伤…”
“臣无碍,只是殿下万金之躯,岂可轻易冲锋陷阵?”潘笑之气不打一处来道:“万一殿下真出事了,岂不正中这些刺客下怀?”
季颂寰顿了顿,而后诚恳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潘笑之深呼吸一口气,他看向季颂寰身后,那里有个混乱之中与家人跑散的孩子,季颂寰是为了保护孩子才差点被刺客刺伤,“……”潘笑之叹道:“殿下!您是天下人的储君,而非一个人的…唉!”
潘笑之忍不住重重叹息一声,之后便匆匆离开了,他得回宫向延光帝秉明这里的一切。
季颂寰心情复杂地看着潘笑之的背影,上一瞬与他作对的人,下一瞬就能用性命保护他,而潘笑之留下的那句话,也让季颂寰矛盾不已,他困惑地想:“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孩子遇难而置之不理吗?”
喧闹过去,留下的只剩失魂落魄。
王颂被带走了,惯常乐观的洛白溪看起来十分不甘。
季颂寰能驱使大理寺的人,这大概也暴露了大理寺少卿是东宫的人。
看起来不受影响的只有阿宥,阿宥正深一脚浅一脚地揣着刚刚捕获的间谍头子,骂道:“还不老实交代!还不老实交代!啊?你们的据点在哪儿?在哪儿!你说不说?说不说!”
喻勉打量着季颂寰的神色,淡声吩咐手下的人:“来人,送太子回宫。”
“不必。”季颂寰礼貌性颔首:“多谢丞相,孤手下人够用。”
喻勉微微挑眉,还是说了句:“殿下今天不该来。”他语气之中并无指点之意,也无惋惜之意,似乎只是闲话家常般地提了一下。
“孤知道。”季颂寰翻身上马,他随意瞥过去,侍卫们有眼色地避开,季颂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但是左太傅为孤冲锋陷阵,孤不想连他在意的人都护不住,更何况,王颂本就无辜,无辜之人,不该如此。”
看着季颂寰远去的身影,喻勉听不出情绪地评价了句:“天真。”
御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