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1 / 2)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饼干盒与七剑客》 20-30(第1/20页)
第21章 骨头·败北
这个对她来说就是个可以忽略不计的伤口,创口贴可能都坚持不到三天,陈念荒偏要独断专行地主动承担责任。
陪她去校医室处理伤口,清理后包扎好,他还觉得不够,非要让她请假去医院看看。
他那低沉地嗓音让人觉得安定:“所有的费用一律我来承担。”
“不止费用,还有时间。”钱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可学习进度落了怎么补?向春生不想丢掉学习。
“必须去。”陈念荒不由分说地强调,“课翘就翘了,大不了我教你。”
明明想表现出紧张担心,一开口就变得强势专横。
如此强硬地语气没有人敢反抗,陈念荒不过是出于愧疚而有些担忧,万一钉子上有铁锈?后果不堪设想,哪怕不是钉子他也不愿冒险,更何况是拿她的人身安全冒险。
向春生一脸无可奈何,就这么被送进了医院打了破伤风。
他还是放心不下,寸步不离地站在她的身边。
向春生挂号付费打针取药的动作非常流畅,就连打针时也不喊疼,淡定的不像是第一次。
疫苗打在手臂的三角肌上,她唯一的要求就是打左手。
撩起校服短袖时,陈念荒立即转身,余光瞥见了细白的手臂,白的刺眼,像是夏日湖面上的粼光,他后颈到耳尖的部分在瞬间爆红。
那是他生平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陌生的像是语文考试写作文时,大脑一片空白只好徒留在方格纸上的一个生僻字,陈念荒未曾有过如此窘迫的情况。
这手臂细得他能轻松捏住,突出的腕骨好似冰冷轻盈的白瓷,即便微小的触碰都会使其遍布淤青。
害怕中夹杂的心疼。
陈念荒背着身,紧张地攥紧了手中的药单,同时僵硬地站在原地充当吉祥物。
直到向春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走了。”
“疼不疼?”他回过神来,眉头紧锁,不知为何向春生脸上的一切表情都他被自定归类成强颜欢笑。
向春生不甚在乎地回答:“还行。”
她的右手是受伤手,左手打了针需要按住止血,动作都有些捉襟见肘。
陈念荒半蹲下,抬头看向她,用生平最温柔的语气询问:“可以吗?”
他可以帮忙按着。
向春生才意识到:“哦,谢谢。”
就把右手松开。
他小心翼翼到有些患得患失,生怕自己用力就弄疼了她。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静的能听到对方的喘息声,他不想把眼睛冒犯地停留在向春生身上,便只好呆滞地盯着她身后的饮水机。
在模糊的余光中,向春生的侧脸是安静的沉稳的单薄的,只有呼吸声略显局促,好像无论何时她的情绪都不会有太大的波澜。
脸上没有明显喜怒哀乐,也没有一丝的怨言。
目前还没有人能发现她眼镜底,眼尾和卧蚕底下藏着的那两颗小痣,陈念荒的内心闪过一丝窃喜,最起码此时此刻的他占尽优势。
观察三十分钟就可以走了,他却觉得有些短。
医院走廊的座位是金属制成,光滑地反射着长条形白炽灯,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消毒水味儿,这也是为什么向春生对那些温暖的东西有着过分的迷恋,甚至到了偏执的程度。她的生理上无法拒绝火焰中的糖化反应,外壳酥脆的苹果派、华夫饼、电影院的爆米花、这些能让人感到暖意的香味,她一直都很喜欢。
向春生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太冷,像是潮湿地下室腐烂的青苔,而这些味道能让人心情变好。
没等她坐下,陈念荒就把身上的校服外套给脱去,他就这么随意地把校服扔到她的座位上,让她垫着。
他的内心其实万分拒绝这样一个无法预测的环境,手上的动作还是诚实地照顾了病号。不过这样一来,这件外套就只剩下去垃圾场的命运。
“不用了,谢谢。”向春生拒绝了这份体贴入微的好意。
陈念荒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也没把校服拿走。
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但此时此刻陈念荒完全把她看成了生鸡蛋和易碎品,需要精细地用泡泡纸完全包裹住。
“我不会穿了。”他的语气越是装得冷漠就越显生涩。
但只有这样说她才不会介意。
向春生最后还是坐下了,她善解人意地不让陈念荒觉得是自己嫌弃他。
和这人待在一起,真麻烦。
陈念荒像是完全孤立于所有的环境,他脱掉外套后就只剩下一件短袖,却丝毫没有冷的迹象。
他的存在让向春生联想到了意式浓缩咖啡,沉底的是大溪地香草,温热中带着苦涩,让人想要靠近时却又被吓退,没有继续探究的欲望。
她还是不要轻易靠近。
医生叮嘱她不要碰水,从那之后陈念荒就时刻提醒向春生不要沾水,过分到承担了她的餐食,美名其曰:学校菜不健康影响伤口愈合。
这人一意孤行地送餐,就这样每天雷打不动一杯桃子酸奶加美味营养便当。
“Excuse me?”她又不是什么国家珍稀保护动物,有必要这样吗?向春生觉得这人着实有点小题大做、本末倒置。
要不是这个伤口好得快,她恐怕就要吃腻自己心爱的桃子酸奶了。
不过右手作为她的惯用手,写字的时候依旧会隐隐作痛。
但一想到以后自己的手心会留下一道帅气的月牙疤痕,她觉得也没那么疼了。
向春生受伤后感觉受到的关注也多了起来。
原先那些排斥她的人都莫名其妙地关心起她,好在向春生比较无所谓,丝毫不考虑这些人背后的目的和动机。
陈念荒在进入这所学校遇见她之前还不知道,语文也是要记错题,誊抄笔记的,他是在承担了帮向春生补课的责任后才大开了眼界。
原因就要追溯到第一次月考了,向春生的每一门科目都很平均,除了语文。
他生平第一次见连语文都能考差的人。
忍不住问出口:“你还是中国人吗?”
向春生回答道:“我是病人。”
只有搬出这个才能治陈念荒那张嘴。
陈念荒仔仔细细地翻看着试卷的角角落落,还是没有办法感同身受,理解这位病人,毫不留情地指出:“你这字,简直了!仓颉为之吐血,夫子为之上吊。”
“写得太好了吗?”向春生呆呆地抓过试卷问道。
陈念荒顿时沉默了,随后惨无人道地肯定她:“是的,壮如鸡爪,行如鬼爬。”
向春生的字是一个既不符合她外貌和人设的特殊存在,丑的出奇,是只有她一个人能看懂的加密语言,她的语文成绩没准儿就烂在了这个卷面上。
作为“淡墨若虚杯”全国硬笔书法大赛的三等奖获奖者,陈念荒绝对不会允许这种字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饼干盒与七剑客》 20-30(第2/20页)
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看着她奇形怪状的握笔姿势,陈念荒已经开始后悔教她了,但在瞥了眼白色的绷带缠紧的手心后,他还是心软地妥协了。
受伤就是会影响用笔,写得不好很正常,无伤大雅。
向春生是从上高中开始觉得语文有些吃力的,阅读理解不再像初中那么如鱼得水,她每次都离正确的答案差那么一点,有些时候是完全偏离,与正确答案背道而驰,她就是没办法理解出题人的想法,如此一来造成的困局就是,不需要拉开分数的这门课成了她的弱势。
在所有人都认为语文不是复习重点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苦苦挣扎。
向春生非常希望他能不吝赐教:“或许我在学习语言文学方面没什么天赋,每次都找不出问题的落点,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语文靠得不止是基础的积累,它还需要细密的情绪共鸣。
“天赋算不上什么,可能你在语言上有些迟钝,但你绝对是勤奋的天才。”陈念荒已经习惯性俯视别人,但这不代表他就会鄙视或旁观他人的痛苦。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心实意地夸赞一个人。
实际上陈念荒一直固执地认为她是被人小看的,向春生将要成就的事业远远比想象中的更加伟大。
一个语文笔记都能做得如此面面俱到的人,这辈子难得一见。
刺耳的话说多了,说一句夸人的话都会被人怀疑,可他说这句话时直视着向春生的眼睛,真诚且毫无保留,像是要把心脏掏出来敞开给她看那样。
向春生听到这句话后,先是一愣,随后坦然地说道:“嗯,我知道。”
她接受,并且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完全配得上这样的赞美。不是高傲自大,也非没有自知之明,而是她完全基于自己的判断,向春生认可并且欣然接受。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满意的弧度,颇有看头,陈念荒此刻愈发坚信,他没有看走眼。
空荡的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
向春生被允许不用参加大课间活动,陈念荒则是直接翘了。
向春生对他翘课这件事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因为先前那件事班主任对他已经颇有微词,反观陈念荒,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的坐在位置上,完全没有违反常规后老实做人的自觉,简直嚣张到了极点。
可仔细一想,他们好像也不是上学没戴红领巾就会害怕的年龄段了,离经叛道一些又何妨。
是陈念荒点醒了她:按照俗语,识时务为俊杰顺势而为,与螳臂当车、以卵击石,有着命运般的对立关系,即便不能成为石头也不妨碍那些人成为巩固阶级,某种强权的附庸。而他却可以为了自由,承习古希腊悲剧性的叙述,成为圣地亚哥口中的“可以被摧毁,但不可以被打败。”的先行者。
向春生不想为这种行为润色什么,但着实羡慕,这种能不顾一切指按照自己心意做事的自由,以及有人兜底的安全感,都是她不曾有的。
他那双透亮的眼睛中有向春生的倒影,好像在说:请无坚不摧地背负满身枷锁学习吧,我愿为你赴汤蹈火。
陈念荒帮助她绝非一时兴起,而是在这片海域的鲨鱼嗅到了血腥气,他觉得眼下的这件事比任何事都有趣,拥有最高优先级。
难度也不言而喻,可那又如何?
野狗不就偏爱硬骨头?
又是一个周六下午。
“我们还是和往常一样去外面吃吗?”宋写宁拍拍林致优的肩膀问道,今时不同往日,原先周六晚上她们喜欢出去吃饭,现在多了一个向春生。
林致优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回答:“都可以,我先去问问她。”
“小春,你晚饭要和我们一起出去吃吗?”
“好呀。”
向春生停下了手中的笔,没有半分犹豫,她现在也成了被人时时刻刻惦记的那个人,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很开心。
换做是以前的她,任何人只要是影响了计划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拒绝,如今的她,学会了变通,虽然这样的变化仅仅是专属于她们两个人,面对其他人的邀约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拒绝。
临走前还在本子上划上一笔,那是推迟计划的标志。
而被推迟的计划就是练字,写陈念荒给她准备的临帖。
向春生问道:“我们去吃什么?”
林致优回她:“吃砂锅怎么样?”
这家的海鲜砂锅不是店面,而是一个可以移动的小摊,就藏在学校与居民楼相间的小巷子里,真就顺应了那句话:酒香不怕巷子深。
如此偏远的地方也能被身为她们找到,向春生着实佩服。
“每次操场沙坑那边都有一股香味,路过的时候馋死我了,最后真给我找到了,就是这个小摊子。”宋写宁向她们阐述自己奇妙的寻香之旅。
掌握了这个秘密她不舍得昭告天下,林致优是她第一个带到这儿来的人。
等他们三个人走到,小摊子的折叠方桌边,红色塑料凳上,已经坐满了人,摊子周围也人满为患。
林致优感叹道:“这么多人,还都是一中的学生。”这些人都穿着校服。
原先还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暗自庆幸的人,独自黯然神伤,宋写宁是怎么也没想到,原来不止她一个人有这么灵的鼻子。
“还吃吗?”向春生感觉会排很久的队伍。
“当然吃啊?”林致优不到黄河心不死,她之前吃过一次,一直馋这口砂锅面,“老板三碗,在这儿吃。”
“好的,稍等一下,现在没空位。”声音听起来很稚嫩。
等他起身,三个人才发觉这老板居然是个小孩,穿着枣红色的短袖,身上系着比人宽大数倍的围裙,他刚刚应该是蹲在车下面找食材,所以才被没发现。
他站在凳子上面,十分老练地捡菜放入砂锅,就连用量都把控地十分精准。
“怎么是个小孩?”
“我也不知道。”
她们三个人转过身,小声地嘀咕着,脸上惧是震惊。
宋写宁还是没忍住问出口:“原先这里的奶奶呢?”
那小孩如实回答:“奶奶回家里取东西了。”
“所以这里,只有你吗?”向春生继续问。
“是的,我也会做砂锅。”小孩好像是看出了她们的顾虑,便急忙保证,“味道不会差的。”
那个小男孩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向春生自认为自理能力已经够好了,但她还是不能保证做菜色香味俱全,顶多是煮熟能吃。面前的这个小孩比她们小这么多,也不怕火,做起砂锅来像是做了十年的熟练工。
他的脸上没有小孩子该有的笑容,做得一切都很干净卫生,眼神却流露出属于成年人的疲惫。
等桌子空出来,他还要拿起抹布过来收拾。
向春生她们看不下去,就顺手帮忙收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而。”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饼干盒与七剑客》 20-30(第3/20页)
“你几岁啦?”
“十二。”
“你家人呢?”
……
这不是童工吗?虽然愤怒但也无可奈何,她们没有理由插手,她们只不过是来这儿消费的,管不了那么多。
红蓝相间的尼龙膜布盖在生锈的钢铁架子上被木板压着,一个头顶能避雨的移动小摊就这么成了,大风刮过时,膜布还颇有节奏地击打着架子,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掀开整个顶。
灶头烧得很旺,九个同时运转,火牙冲天,烟熏得那块挡风板上生了黑黢黢的碳。
他才十二,看着甚至还不到十二,就要熟练地运用这些计算时间并且克服生物本能不惧怕火焰。
向春生很难想象他付出了什么。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又是什么剥夺了他本该拥有的童年?向春生万般无奈地共情了。
可那又能怎样,以她现在的能力没办法做出任何改变。
砂锅很好吃,她们在同一个时刻停筷,三个人对视了。
向春生看懂了她们的眼神,仿佛在异口同声地说:我们需要做点什么不是吗?最起码做些能做的。
林致优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五十元大钞,她没有用手机扫码,而是直接给那个小孩:“下次还来。”
周而原以为这张五十付的是三个人的饭钱,就欣然接下,殊不知是一人一张。
宋写宁笑着递给他:“下次来我想喝雪碧。”小摊只提供了一元一瓶的免费饮料,配料表一整个糖浆开大会。
“不用不用,这些早就够三个人的了。”周而连连摆手,在中国是没有什么小费文化的,况且他也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大面额的小费。
“上面是奥特曼吗?”向春生的酒窝带着点意味不明,“奖励你眼光好。”
她把钱递给他,还特意用手指了指贴在电瓶车头的奥特曼贴纸。
周而满脸懵逼,他还是第一次因为喜欢奥特曼被奖励,不明所以:“为啥?”
“因为你相信光。”
她的这套说辞并非是自己喜欢奥特曼,而是为了守护小男孩那可怜巴巴的童心。中二病作祟,让她说出如此正义感爆棚正能量满满的话,即便如此向春生真心希望,这个小男孩还是那个会因为奥特曼打赢怪兽维护世界和平而感到开心的小孩。
说完后三个人笑着扬长而去。
钱很俗,但是却又实实在在地被所有人需要着,这件事不做可能没什么,做完了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但是做完了这件事三个人将会收获幸福满足的一天,
宋写宁在回学校的路上,陷入深思,开口问道:“你说这个小孩是自愿的吗?”
林致优摇摇头,她无法仅靠眼前的景象就做出判断:“不清楚,原先这里的老板不是他奶奶吗?”
她先前已经陷入过以偏概全的困境了,当时对向春生的袖手旁观已经让她后悔不已,所以林致优不会再光凭表面上的现象就做出评判。
林致优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向春生,与她对视的那一刻还是短暂地厌弃先前了先前那个懦弱的自己。
眼前的这个女孩似乎从来都不介意这些,世界之于她就像是花园,她是随风飞舞的蝴蝶,孤独亦或是热闹都是平等的选择。
“可他还这么小,看上去好可怜。”宋写宁总是能体会到一种情绪背后主人的心绪,她是一个敏感的拥有强大共情能力的女孩,同时也很善良。
向春生的话总是能在关键时刻让人瞬间保持冷静:“我们只不过是消费者,无法插手别人的家事。”
回答官方的像一个冰冷的机器,没有感情不带温度。
她不知道宋写宁此刻需要的是情绪上的认同,而不是理性分析。
宋写宁只是回头震惊地看了她一眼,就跑远了。
五点钟的夕阳像是葡萄浆汁挂在云上,像是鸡尾酒杯底冰块发出耀眼的光,缤纷地让人感到眩晕。
冰块冻成原地,僵硬地站着,她一个人影子被拉的好长。
向春生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跑走了,林致优也追了过去,临走前还扔下一句:“我先去看看她。”
“哦。”
“你跑那么快干嘛?”
林致优气喘吁吁地追上她。
宋写宁脸上还带着怨气:“我真的没办法相信向春生居然这么冷血。”
“她不是冷血,她只是没你那么热血。”林致优安抚她的同时也保持冷静,不偏向任何人。
林致优的语调很平和,也很温柔:“我们每个人都身处在同一个世界,但我们每个人的世界却又如此不同。我们所听到的一切都是一个观点,不是事实,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是一个视角,并非真相。”
听到她的这些话,宋写宁也慢慢冷静下来,她刚刚太过冲动。不知为何看见那个小男孩就想到了他一个人蜷缩在硬床上,挤在脏乱不堪的环境里,他还很小应该和同龄人一起玩,而不是长袖善舞地在此处讨好客人。
共情能力太强其实并不算一件好事,她能清楚地看见他人的苦痛,并且忍不住去联想。
林致优看她冷静下来,开始慢慢解释:“向春生的角度和你的不一样,所以产生分歧也没什么,下次不要一言不发就跑走咯,毕竟她还是你同桌呢。”
宋写宁知道自己喜欢和她在一起的原因了,林致优总能敏锐地选择恰当的措辞,从不用提高音量来引人注目,她会尽可能地避免措辞中的傲慢和偏见无端误伤到他人。
哪怕是拿了全年级第一她也是平和地接受,隐藏自己的光芒,没有无知的傲气、廉价的感动,就连炫耀的成分里都参杂着温柔,她有着旁观者的谦逊与宽容。
宋写宁看着她的眼睛,明亮的没有一丝杂色。
两个人在看见向春生走进教室的那个瞬间,会心一笑。
“谁叫你跑这么慢。”宋写宁一脸嫌弃地说道,语气娇嗔。
向春生观察她一系列地表情变化后立马回答:“对不起大小姐,让您久等啦。”
谄媚地向她“进贡”自己去便利店买的棒棒糖,宋写宁内心暗爽,表面不显,在接过后也只是轻微地点了点自己高傲的头颅。
林致优则深藏功与名,在角落处注视这两人。
她没有被忘记,向春生也送了她一个。
向春生这个人一向喜欢事后复盘,所以她在宋写宁情绪变好时,开始询问她生气的缘由。
“还能有什么。”宋写宁的心思不是一般人能猜到的,“谁叫你说话语气这么重!”
“啊?”
她的大脑死机了。
运行了十几年的大脑,对于解逻辑题游刃有余的大脑在听到这句话后彻底宕机。
向春生都开始自我怀疑了,她平时都不太注重自己说话的语气,没有那么毕恭毕敬也不会过分冷淡,最起码还是挺“平易近人”的吧。
她自认为还挺亲和的,如果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饼干盒与七剑客》 20-30(第4/20页)
说语气过分强硬,态度冷淡,行为恶劣,这样的人有且只有那么一个。
“好、的、我下次、注意。”向春生就连话都不会说了,完整的句子被她念得磕磕绊绊。
两个人都默契地把目光投向了同一个地方。
宋写宁和向春生小声地讨论着,生怕被陈念荒听见。
陈念荒丝毫没被影响,自从那天知道并且否认了那份感情后,他就有刻意地避开某人。
短时间内他不会允许自己直接被感性掌控。
更何况喜欢这件事,不验证一番就显得空泛、虚无缥缈。
“啊!国庆这么多作业!”
自从假期一天天临近,同学们的心思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即使试卷的数量已经超过之前一周作业的总和,他们依旧兴奋不已。
连着放五天假期很爽,一回来上课就都老实了。
因为这五天假期结束后就是望不到尽头地调休。
不过周柏羽一向心态良好:“我们这次去哪儿玩?巴厘岛还是马来?”他满脸期待地看向陈念荒。
以往只要是不长的假期,陈念荒一家都会出国,时间短一点就在亚太地区,长一点就去其他洲,总之不会就这么耗在家里,他干妈宋观霜女士是绝对呆不住的。
周柏羽每次被他爸扔下,都是跟在陈念荒后头。
他虽然不会做什么旅行计划,给干妈拎包倒是绰绰有余。
这一家人除了陈念荒父亲没人会做攻略,即便是做了攻略也不完全按照计划上的行事。
宋观霜女士想一出是一处,陈念荒则是异常挑剔,如果不符合他的标准,再怎么央求他也不会去。
每次旅行到最后都剩下他和陈念荒两个人,被扔在机场。
彼时的周柏羽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们精心策划的把戏,尽可能让没有家人陪伴的他能少一点拘束。
“不去。”陈念荒依旧是惜字如金,眼神里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像是波澜不惊的一潭死水……深不见底。
自从那天之后,他好像陷入了同麦田怪圈之中。
无可否认,将喜欢的错觉与期待这种微妙的暴力混为一谈是件极其荒谬的事。
他一遍遍地提醒自己:陈念荒对向春生的感情只是期待,就是希望她学习上能有所提高,并不是所谓的喜欢。
周柏羽问他:“啊?那你这五天要干嘛?”
“还要跟你汇报?”
陈念荒一贯都是这么恶劣,笑起来时透着残忍的无辜。
这混蛋又开始阴晴不定了,周柏羽最近被他都折磨瘦了,说话阴阳怪气也就算了,每次还说一半留一半,硬要人去猜他剩下的心思。
周柏羽转身就走了,扔下一句:“你告诉我我还不听呢?”
不伺候了还不行,大少爷。
陈念荒不想把他去看牙这件事告诉任何除向春生以外的人。
这种事,多一个人知道都要“杀人灭口”。
他们放学回家,迎来了算不得漫长的十一假期。
十月份的苏合,室内和室外已经没有空调冷气的落差了,向春生不必担心每次从空调房走出来时,眼镜片上起大雾的短暂致盲,她也不用被戏称为“雨刮器”的校服袖子擦干净。
室内外是同一大气压下的连通器,他们不用再承受伏旱下的干燥郁闷,以及入梅时的阴雨绵绵。
向春生唯一不喜欢的就是蒋月华会趁此时机,将夏天的衣服床单被套都浆洗一遍,如此,她能肆无忌惮的进出自己的房间。
这是她回家后就看到的场面。
木板门完全敞开着,阳光在空间中的水滴里不断折射又反射,一个个微小的棱镜上挂着彩虹。
空气中的水汽和紫色薰衣草分子都变得具体可见。
而她那老化生锈的抽屉就这么张开嘴,露出带着黄渍仅剩下的两粒牙,那是锁头和锁闩,余下只有肉粉牙膛。穿堂风过时,除了飘逸的白色窗帘,还剩下桌面上的纸页在翻飞。
她当初把日记本锁紧这个抽屉的时候,就预想到了这个下场。
无奈地闭了闭眼,她已经发不出脾气了:“妈,你干嘛动我东西。”
蒋月华听到声音后就从洗衣房过来:“啊?我没动你东西,就是整理了一下。”
向春生对她的眼神里只剩下失望,没有一点想要争辩的意思。
抽屉都从书桌上分离了,她居然还说没动过,哪怕是真的放在那儿没看,向春生也不相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个人都学会了演戏,可谁都没有欺骗谁。
或许是在她收集了很久的石头被全部扔掉那一刻,向春生不在为自己秘密被发现这件事而感到心虚,她反倒觉得庆幸。
因为人类就是这种,哪怕是在写给自己的日记上面也会撒谎的存在。
就这么当着蒋月华的面,从橱柜上取下了满是灰锈迹斑斑的曲奇饼干盒,把日记本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纸条、石头都扔了进去。
合上盖子后,在蒋月华震惊眼神中,嚣张地晃了晃。
她从来没想有想过,女儿会用如此温和的手法回击了,自从开始全职当家庭主妇后,她的生活就只围绕着一个向春生。说实话,蒋月华才更像那个想要获得更多关注的小孩,她期待能在女儿日记中找到抒发情绪的文字,哪怕是对学校、对同学、或者对自己。
蒋月华苦于寻找与女儿沟通的出口。
“我去小夏家住几天。”向春生没有给她机会。
向夏锦家,也就是她曾经住了十四年的地方,才是真正熟悉的,家?
阁楼窗外的电线杆,围栏上摆满了她从不同田间草地捡到的珍稀石头,如今都还完完整整地在那儿保持平衡。
蒋月华的眉毛一横,她早就准备好了一桌的菜,辛辛苦苦把房子打扫干净,结果换来的就是这句话:“不行,吃完饭再走。”
蒋月华继续补充道:“我给你换了一个课外补习班国庆结束后开始,葛老师是人家桓海书院的老师,你都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请到的,要四百五一节,我给你报了一对二,上心点,期末好好考,一定要进实验班……”
向春生没说话,她妥协了。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只有那样才会有商量的余地,不过大人们都草率地把这些都归类为懂事。
吃完了饭,向春生回到房间开始收拾东西,蒋月华处理的这些都重新按照她自己规划好的位置一一摆放,收拾完房间里的东西后,她把书包里的试卷给拿了出来。
那些需要很多参考书的文科作业,她在学校都做得差不多了,这样书包里不用放太多书。
试卷被她整齐地摆放在桌面上,其中一本本子上面带着浓浓的檀香,那是陈念荒给她的字帖,自从手受伤后,他就开始对向春生的字负责,送完这本字帖后,两个人倒是不怎么说话了。
难不成青春期的男生做出的行为都是这么令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饼干盒与七剑客》 20-30(第5/20页)
人费解?
好在向春生的手好得很快,两个人之后也就没什么瓜葛了。
向春生这人也不是从头到尾书不离手的类型,该休息时她绝不含糊。
她打算假期的前几天先把作业写了,然后再去向夏锦家,因为两个人一起效率总是会大打折扣。
刚写完数学作业,手机就不停地震动。
在家里手机她只敢开静音。
因为早在没考好的那天,向春生的所有娱乐性质的活动都被取消,包括她唯一的爱好,电影。
手机电脑被锁紧保险柜里,如今这个手机还是老的不能再老的蒋月华曾经用过的,16个G就只够下载一个聊天软件,就连拍照都够呛。好在手机更新换代的速度过快,以至于他们都不知道这块被随手扔在角落废铁,还能被她捡起来,擦擦灰,继续用。
至于其他的问题,她一般是趁晚上的时间把充电宝充满,然后带进学校。
这个时候,一中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他们默认考上重点高中的好学生都有着优秀的自制力,所以不太查手机。
向春生觉得手机上的娱乐对她来说不是最重要的,唯一重要的是自尊。
她无法接受因为自己的无知而被嘲笑,或许蒋月华永远不会懂坐公交时视线无处安放的窘迫,听到“纸币找不开”这句话时的尴尬。
藏手机,是她做过最离经叛道的事,不过向春生从不畏惧被发现。
最坏的结局无非是鱼死网破。
手机不停地震动,那是林致优和宋写宁发来的消息。
【宋写宁:国庆假期有安排了吗?】
【林致优:前几天我可能要补课,后面几天有空。】
向春生的生活也被补课压占着。
【向春生:我也是,最后两天有空。】
【宋写宁:行吧,我们约四号,去海洋馆怎么样?】
【林致优:行。】
【向春生:嗯。】
向春生没告诉她们海洋馆自己早就去过了,还是被作为升学奖励时去的,但她不想扫兴。
吃完晚饭后,蒋月华女士最终还是同意了,向春生一个人走在去往叔叔家口腔医院的路上。
大显示器,安全环境,那个能够明目张胆,专心致志看电影的机会就在眼前。
她一想到这里就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唇角微微上扬好看的弧度。
散步,吹风,看日落,在路边等待一份爆米花时同老板闲聊,这些在此之前,都只能被称作走路、刮风、天要黑了和无关紧要的寒暄。
把腿蜷在懒人椅上,毫无防备地品尝冰爽的气泡水,这是独属于向春生的浪漫。
可却无情地被一个人打破了。
已经干涸的易拉罐被捏扁随手扔进垃圾桶,他的口腔里还残留着碳酸发腻的甜,牙根都有些发涩。
“骗子。”
第22章 牙套·获胜
向春生喜欢侯麦的电影,一位擅长把印象派的色彩带入电影画面的哲学诗人。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真诚而自由的,混乱、纠缠都可爱、情有可原,他们只与哲学碎碎念,爱于他们而言就是是情绪的调料,园子里的苹果树与微风一样,暧昧不明。
她今天穿的这件深绿色的柔软针织,正是在拙劣效仿着电影中的法国女人。藏在衣柜里的薰衣草香片的味道,舒适明快地缠绕着她。
向春生衣柜里除了黑白灰,或许只剩下绿色,她喜欢各种各样不同层次的绿,不管是绿格玻璃窗台前快要枯死的仙人球,还是中古市场淘来的落灰绿墨镜。
杏色的亚麻长裙把她蜷缩的小腿完全包裹住,隐约能看到膝盖骨的存在,黑色长发松散地铺在肩膀上,远远看去像一颗柔软的茧。吃薯片或者爆米花之类的零食,她都不是用手直接拿,而是用一双筷子优雅地一颗颗夹。
陈念荒眼前出现的就是这么一个毫无防备的极度松懈的向春生。
他的唇角不自然的上扬,弧度变化可以说微乎其微,转瞬即逝。
片刻失神。
他对万事万物都不甚在意的冷酷,被眼前的这抹深绿截停,心脏漏跳了一拍。
“你不是说不会来吗?”
逼问成了有效控制他自己的手段。
陈念荒对说话不算数的人向来没什么好脸色。
向春生慢慢抬头,扶了扶眼镜,微微蹙眉,脸上写满了“别来烦我”这四个字,她这个人最讨厌看电影的时候被别人打扰,尤其是电影配乐进入高潮,正在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