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1 / 2)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饼干盒与七剑客》 40-50(第1/17页)
第41章 粉色·获胜
26.Nov 2017雷雨
「我不想把无知当作纯洁。」
最初看到同生殖有关的信息是在动物世界的纪录片里,她仔细观察着稀土草原上的野生动物,他们中繁衍这一行为是最平常不过的,没有任何毁坏和美化的迹象,始终为了种族延续。
当时她还在上初中,记得八年级的生物书上第一次出现了完整的人类身体,有男性有女性,发育与未发育,最开始的她并不习惯。含蓄了十几年的人类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暴露在她面前,她起初是讨厌的,甚至觉得有些恶心并用贴纸遮掉。
慢慢长大后的向春生,看不同的电影,看各种各样的电影,在不同的镜头下,那些碎片化的关于人类身体的映像逐渐在她眼前变得具象化,她的身体也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小小的鼓包像是一个小肿块,清晰地存在着,她需要小心翼翼地把它保护起来,穿上白色的小背心,走路时含起胸,撑开胳膊,以免被假装不小心实则故意的手肘给撞到。
她不知道蛇蜕皮会不会痛,但她知道人类成长是会伴随着疼痛的。
那一年,向春生长了足足十厘米,原本每天需要给她纯牛奶续命,生怕女儿是个矮个子的蒋月华彻底放宽了心。
她像一节雨后惊人的笋,不断攀升,而春雨留下的痕迹,就是她腿上白色的生长纹,像是一道闪电跨越她胯骨连接处,无人知晓,只有她自己与这具身体共享这个秘密。
她有一点对人类感兴趣了。
那本绿色的《自然史》是她初中时期读的第一本听名字就不太感兴趣高深莫测的书。
当时只是为了更好地了解人类,她看到一半把书本翻过来放在书桌上,只是稍微离开一会儿,一群男生拿着她的这本书,开始大声地朗读:“人类女性……贞操……处女膜……”
他们一边笑得张扬,一边把那本书的那一页,有关女性生理构造的内容疯狂传阅,每一个笑,都散发着未成年人看似无知无畏胆大妄为的臭。
刚接触第二性征的他们把内心的狭隘投射在猎奇之上,企图用伪装的纯洁来欺骗所有大人。
那时的她什么也没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就走开,她感觉自己的耳廓正在慢慢被腐蚀。
等事情闹大,老师来了他们只不过装模作样地责任全部推卸到好奇心上,立马又变成好学上进的小男孩了呢。
十二岁的向春生无知懵懂,她只是疑惑为什么人人平等,女孩子会有这层东西来判断是否是好女孩,那些男孩怎么就能判定他们不脏呢?
十六岁的向春生一想到从前只觉得恶寒,浑身发颤,她当初就应该把那一页撕下来狠狠塞进那个男的嘴里。
所以眼下,她不会让自己后悔。
“她不会骗我们吧?都这样了还能教得下去。”
那件事迅速发酵,可还是有人对顾弋乾深信不疑。
“她有必要编一个这么大的故事骗你?”宋写宁的态度已经全然转变了,“反正教你肯定是教不下去了。”
向春生对着那个男生问出了口:“为什么要质疑一个经历过暴力事件就只请假半天的老师的专业能力?她并没有耽误我们的学习进度。”
就是简单地站在正常人的立场,非常直接地反映了问题。
很荒谬好像一个男人出了问题,哪怕他只有那么一个优点,全世界就都能为他开脱。
顾弋乾的事件发生后,整个一班的磁场都发生了微妙的变换,原本他们是按照成绩排名决定座位的,但是一般在那之前卢瑞音都会进行细微的调整,把那些看上去有早恋危险的男女同桌给分开,如今就算没有这种刻意的隔离,一班的男女生之间也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宋写宁和林致优两人在经历那件事情之后对他们有着明显的敌意。
周柏羽他们夹在中间瑟瑟发抖。
“能不能离我远点。”她大声斥喝着周柏羽,身体条件反射般弹了起来。
周柏羽不过是想伸手捡掉在她脚下的笔,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鞋子,瞪大双眼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看向她。
林致优弱弱地提醒她:“人家就想捡支笔。”
“你要捡笔就跟我说,靠这么近干嘛!”宋写宁的原则就是原则,她都打算用自己的十年单身换世界上所有家暴男去死。
周柏羽委屈地看向她:你这样我敢说话吗?
林致优笑着摸摸她的手臂:“小宁,你别太矫枉过正。”
“就是就是,别一杆子打死一船的人,况且家暴男还能算在人类范畴吗?”周柏羽也只敢小声地嘟嘟囔囔,“对不起嘛。”
周柏羽可不想让她们产生误解,他只有立马挨骂道歉。
“哼,算你识相。”
……
这次月考结束后,他们就面临着一个尤为严肃的问题,那就是选科分班。
新高考改革后,就不是传统的文理分班,学生们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优势学科,而苏合一中的重点班只有三个,一个物化生,一个物化地,剩下的就是政史地,三个重点班,可以说都是往年冲击全省前一千的,基本上每个人都削尖脑袋想要进,不过剩下的班级也分平行班和实验班,这些全部按照考试成绩排名严格划分。
这样一来,就有了新的困扰,那就是学生可能不会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选科,而是根据重点班的班型来选。
班主任在月考之后就发下来一张选科意愿表,让同学们带回去和父母商议。
向春生收到后没有直接拿给蒋月华他们看。
她的选科都比较平均,没有特别差的,物理相对来说好一点但也不是非常突出,但是如果向明成和蒋月华觉得老师医生这类的职业比较好,那她会毫不犹豫地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真实的向春生不是一直都这么胸有成竹的,她有些茫然。
“小优,你打算选哪几门啊?”
宋写宁从拿到这张表格之后就开始盘算成绩,她有些惴惴不安,如果不能和她们两个人分在同一班,三个人关系一定会大不如前,但宋写宁支持每一个人的决定,不会因为不能分到一个班就无理取闹。
其实宋写宁在很早关注着每个人的成绩,并且早早地做了最坏的打算。文科是她的优势,应该能排到年级前五十左右,林致优妥妥的六边形战士,每门课都很高,向春生除了语文成绩一般般其他的科目也都不错,没什么短板。
林致优把手上的表给填完了,她根本就没和父母商量过。
她把那张纸递给宋写宁。
上面赫然的三个字:政史地。
宋写宁最初看到是欣喜若狂,这意味着她们两个有可能会被分到同一班,只要她期末考不出意外就行。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有些震惊,客观来说年级前十基本上都会选择理科,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文科的专业覆盖率没有理科高,所有人都默认林致优会选择理科。
宋写宁原本做得最坏打算是和小春两个人在文科班相依为命,她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饼干盒与七剑客》 40-50(第2/17页)
没料到小优也选择文科。
“真的假的,你确定了?”宋写宁承认问出口的那个瞬间有一丝自作多情,认为林致优是为了她。
林致优的语气很肯定:“嗯,确定好了。”
“为什么呢?”一向寡言少语的向春生也忍不住好奇。
林致优:“没别的,就是突然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了。”
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找不到自己想做的事,碌碌无为的活着或许是另一种不苛待自己的选择。她找到了,并且为之付出,便是一种完整意义非凡的选择,前后价值不能完全用二极管思维来判断。
她继续说:“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一直读书,一直保持清醒敏锐。”
她要清晰地痛苦着,而非空洞地满足着。
林致优说话时将视线转向窗外,那是一棵被砍半枝干的栾树,花叶孱弱,在愈发尖冷的年岁里显得格外可怜,不过很可惜,它没有按照人类的意愿,而是遵循了自然的刻度,居然抽出了三两枝条。
“我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律师,我要穿上粉色套装,朝着法院台阶一步步走上去。”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眼泪居然是带着泪花的。
似乎未来很多年那个站在宪法面前宣誓的林致优与十六岁的这个林致优的身影在慢慢重合。
向春生仿佛看到了那个眼神坚毅的林律,正在认真地为一个家暴受害者提供法律援助。
“林大律师,以后我的官司就靠你啦。”宋写宁挽上她的手臂,这个时候就得用上苟富贵勿相忘的传统了。
“行行,离婚官司记得找我。”林致优先是敷衍地答应了宋写宁,“小春你以后想干嘛?”
宋写宁嘴巴翘的老高:“别咒我,人家才不结婚呢。”
向春生听到问题后愣了几秒,随后摇摇头。
她还没想好,其实也可能是她没准备好。
如果不考虑所有外部条件,把她放进彻底真空的最理想状态,向春生应该会想成为一位导演,一名只为自己拍电影的导演。
世界由她掌镜。
第42章 黑车·败北
可惜,她是个不那么乐观的现实主义。
成为一名导演,并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对于没什么艺术细胞的她来说。
所以这个年少时的梦想就这么搁置了。
向春生就连眼前的选科都还没决定好,谈未来的梦想对现在的她来说有点太过奢侈。
但如果说她只顾眼前的短期目标,没有长远规划,或许也不太准确,向春生之前用完的每一本小册子的最后一页都是空白的,都预留着。
“我们剩下的时间可得好好加油。”宋写宁一直拿着笔计算着三人的排名,只要她期末考能进年级前五十就有机会和小优分到一个班。
林致优:“不会地可以问我。”
向春生:“嗯嗯。”
她这次月考之所以不太理想,除了数学没有达到预期,还有别的地方不够,学习最忌讳的就是自我感动。
向春生莫名联想到那天,他握着烫手的关东煮,说话时的神情在冷空气中变得模糊,锋利的线条也在围巾包裹之下变得温柔,奇怪,她的记忆为何如此清晰?
有点后悔,自己小时候就应该好好喝牛奶,讨厌的陈念荒怎么长得这么高,她就连说话都得仰着头。
那天她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只信“天道酬勤”,所以向春生没有理由后退半步,题目做不来就去问,记忆效率不高就多背。
上周末葛老师给他们布置了几道拓展性的数列题,她很快就解完了,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脖子和手腕,放下手中的笔。
这次没考好不知道老师会不会失望,向春生在去补习班的路上就开始紧张。
“春生你这几道数列都做对了,不错,几个细节和易错点都把握得很好。”葛老师一边批改一边点头,眼里满是期许,“一次考试不能代表什么,你们这次月考确实有难度,不用着急,你能行的。”
比做对题目更开心的应该是被老师表扬,而且还是在顾长靳面前被表扬。
向春生得意地扬起了嘴角,不小心漏出了脸侧的酒窝,随后,立马克制地抿成一条直线。
就是这短短的几秒,难以藏匿的生动鲜活被顾长靳捕捉到了。
他盯着看,眼神直白,原先那个死气沉沉病怏怏的阴森小鬼居然还会笑,还笑得这么好看,牙齿一颗一颗的好可爱,真想掰下来。
向春生被他盯得有点烦,把作业本立起来挡住从左边投过来的视线。
顾长靳这个人反倒是越看越起劲,居然站起身,把座位换到了她的右边。
葛老师看见他换位置开口问:“你怎么了?”
顾长靳指了指鼻子,再指了指讲台,全是粉笔灰。
“哦,那下次我们换白板。”她总是把学生的需求放在第一位。
顾长靳换了个位置又肆无忌惮地时不时把视线放在向春生身上。
半节课都过去了,她实在是忍无可忍,就在葛老师出去灌水之际,向春生扭头质问他:“看够了吗?”
他有一丝错愕,笑声转瞬即逝:“你的脸。”
顾长靳笑起来时眉眼弯弯,鼻头微皱,线条变得柔和,很是清爽,如果站在阳光下,他应该像一颗金灿灿的奇异果。要不是见过他之前的样子,没准儿还真会信他就是这么纯真无邪。
顾长靳指了指自己白净的脸侧,示意她脸上沾东西了。
她满不在乎地伸手抹了抹,写题过分投入就连脸上不小心被黑笔划了一道都没注意。
向春生皱起眉,瞪了他一眼,不屑地吹开由于专注思考挠头时散落在额前的碎发。
“别看我。”
“对不起。”
她的语气很重,他的道歉很快。
顾长靳几乎是下意识的,清秀的脸上透出一丝伤心,他好像习惯性道歉。
向春生没接话,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剩下的时间两个人相安无事,分析了上次月考的考题,解析了上周留下的问题,老师讲授完新的课程布置完作业,他们就下课了。
向春生站在门口等她妈妈来接。
白色纸袋包装的一杯热奶茶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给你。”他说的虽然是肯定句,但是语气中带着进退两难的犹豫。
向春生摇摇头,都没往他那个方向看,直接拒绝:“不用,谢了。”
“失落”这两个字生动形象地写在顾长靳的脸上,她第一次见一个人如此喜形于色,这么容易被看穿。
他的手就这么一直支撑着,好像向春生不把那杯奶茶拿走他就一直让可怜的奶茶这么上吊。
顾长靳说得义正严辞:“上次你不是借给我一支笔,这杯奶茶是还礼,你也可以当作是道歉。”
一支笔和一杯奶茶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得,主要是怕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饼干盒与七剑客》 40-50(第3/17页)
这人在奶茶里下毒,谁叫她出门在外一向警惕性高,向春生往旁边移动了三步,他也跟着移动三步。
今天不接这杯奶茶怕是过不去了,向春生夺过奶茶,咬牙切齿对他说:“好了,我们现在两清。”
顾长靳咬了咬下唇,低头心满意足的笑了两声。
两清,的了吗?
他快走了两步,坐上了那辆全黑的宾利,手搭在窗边,往窗外漫不经心地投了一眼,随后全黑的玻璃毫不留情地缓缓升起,双目失神,车内的空气裹挟着一种压抑厌怠。
顾长靳的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而后僵在脸上,一想到回去那栋房子他就觉得反胃,干脆死外面好了。
他的手搭在黑色长裤上,指尖却深深地嵌进膝盖骨突出与肱骨连接的凹陷处。
司机看不懂他们家少爷的做法颤颤巍巍地询问道:“小顾总,回湘檀吗?”
湘檀一号,苏合市顶尖富人区,背靠淮苏河坐落于湘潭山上,每一栋豪宅都有编号,就连进山都有专属路段,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
顾长靳懒散地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限停三分钟的路段,丢下了两个冰冷的字:“停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蒋月华还没来。
向春生最讨厌漫无目的地浪费时间,等待是她最不喜欢的一种状态。
一入冬天就黑得更快,在没有被围巾包裹的地方冷风会想方设法地钻进每一颗毛孔,形成干燥和低温的内循环。
向春生感觉寒意已经慢慢从四肢末端入侵身体了,只能不停通过活动双腿来加速血液循环,双手的热量完全由顾长靳送的那杯热奶茶提供,她的双手捧着奶茶,掌心是热的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背冰冷,感觉会一碰就碎。早知道来的时候就戴上手套了,不过她最后悔的还是没带手机。
眼下只剩下一个最坏的打算,就是自己走回家,感觉不幸的事总会集中在某个时间点一起爆发,她没带钥匙,就算回家了进不去。
思来想去,向春生还是选择蹲在路边,观察起绿化带里那几块圆润饱满的石头。
那辆黑色宾利,不负众望收获了一张新鲜出炉的罚单。
他清楚地看见那个蹲下缩成一团的向春生,穿着淡色的羽绒服,除了手脚,其他地方都像是被臃肿的棉花给绑架了,腰腹折叠部分的空气被排出,好像一颗被手捏紧一侧的棉花糖。
让人忍不住捏碎。
“叭——”
低沉刺耳的喇叭声,从那辆黑黢黢的车头传出。
向春生被吓得有些站不稳。
那辆车停在她的前方,车窗降下来,又是那张阴魂不散的脸。
“向春生,好久不见。”他还笑着打了个招呼。
向春生不打算理他,一直往前走。
那辆豪车也以一个侮辱人的速度在前进。
顾长靳的语气带着恳切:“太晚了,要不送你回家?”
这句散发单纯善意的话,很难相信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向春生有一点惊讶,还以为他单纯是个惹人烦的家伙。
“谢谢,我自己走回家。”她不想把家庭住址透露给这个危险的人。
顾长靳看着她由于过度警惕而不断握紧纸杯的双手,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前的人似乎很怕自己。
“天气太冷了,你上来坐一会儿吧,车里有暖气。”他只好换了更温柔的方式,朝向春生身后瞟一眼。
向春生听到这额句话后警觉的表情略有放松,她还是觉得很奇怪,明明自己在这儿都快待了将近一个小时,怎么他还在?他不是早就走了吗?他在等我?难不成有什么预谋?
“不用了谢谢,我妈妈马上就来。”她可不会被牵着鼻子走。
其实这个偶遇不能算巧合,自从上次看见他们两个一起从国贸大厦走出来后,这个地点就被划进了陈念荒骑行的必经点,他从家出发沿着环湖大道骑行,先是路进国贸大厦,最后停在那家KFC,买点东西充碳,这么折腾下来都快二十多公里。
他在等红灯的时候停车,给周柏羽发了几条信息。
【陈念荒:要不要给你带。】
其实他自己对这种美式快餐不太感兴趣。
【周柏羽:一份全家桶谢谢,哥哥。】
【陈念荒:刀子刀子】
干脆利索地不像话。
周柏羽一到周末就去陈念荒家,没别的就是为了蹭网蹭免费水果蹭大少爷的投喂服务。
所以他能看到这一幕并不算巧合。
两个人说话的样子很碍眼,车上坐着的人最碍眼。
在理智地克制之下,他的心率比运动时还要高,错杂的情绪翻涌着,他应该是生气的可愠怒中居然携带着悔意。
他的声音从夜色里飘过来,带着初冬的寒,几乎浸满了她呼出的那道白气。
“她说不用,你就该滚。”
第43章 炸药·败北
向春生又一次不幸地夹在了两个人中间,她真的只是想回个家。
仅仅下降一半的黑色车窗映着他那玩世不恭的笑,浅色的瞳孔却是无辜又单纯,外面的人只能看到顾长靳释放善意的眼神。
陈念荒的血液里翻滚着一种隐秘的疯狂,在看见他的那个瞬间,变得无法遏制。
占有欲是最低级最丑陋的,如今的他却在这个肮脏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陈念荒略微弯腰,轻声对她说:“送你回家。”
顾长靳见状笑着提高音量:“向春生,下周见。”
又是下周见,陈念荒自诩不是什么难缠的人,可现下却忍不住想在“下周见”横插一脚。
黑车扬长而去,空荡的街道上只剩下繁华的路灯和他们两个,外加一辆碍手碍脚的山地车。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三分钟前的爱车,很麻烦,尤其是要一边推车一边扭头跟她讲话,这种动作真的不酷。
“不用了。”向春生的脸上有些窘迫,“我没带钥匙,回家也进不去。”
她居然认真跟自己解释了,陈念荒有些惊喜,如果她只是单纯地拒绝,他可能会想方设法在坚持一下。
陈念荒的眼睛闪了一下问她:“你会骑自行车吗?”
路灯的黄光沿着他眉骨的折角滑下,顺着高挺的鼻背,落在了那个略微上扬的唇角。
向春生点了点头,这不是在逞强,虽说她只骑过加上辅助轮的自行车。
“试试?”陈念荒语气带着勾引的意味。
这完全是在挑战向春生的好胜心。
向春生接过了那个把手,十分艰难地抱紧长羽绒服地下摆,吃力地把不太长的腿挂在上去。
这完全就是侮辱人!!
陈念荒的山地车座调得很高,她坐上去踮起脚也够不到地面。
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多喝几箱纯牛奶,他这分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饼干盒与七剑客》 40-50(第4/17页)
明就是在嘲笑,向春生暗暗下定决心,从今天开始多喝牛奶,她还有机会窜一窜。
事实上,陈念荒根本不是笑向春生腿短,这个早在之前就笑过了,他是被她一面抱着羽绒服一面背着书包腹背受敌的样子给可爱到。
他笑着调侃道:“书包对你就这么重要,不舍得给我?”
陈念荒不禁想到她早读课上了一半还背着炸药包的模样,这包恐怕上辈子救过她的命。
向春生瞪了他一眼,从自行车上下来,直接摆烂:“我不骑了。”
她狠狠地跺脚,打算和地面建立更深刻的联系,因为被刚刚的高度吓到了。
“生气了?”陈念荒最近的观察能力变强,敏锐了不少。
向春生听到这话语气都变得严肃:“陈念荒,我是什么炸药桶吗?这么容易生气?”
她给人的形象不是一直都是不苟言笑,忍耐度极高的吗?怎么到他这就动不动生气?哪有这么吓人?要说生气应该没有,可能单纯就是看他不顺眼,向春生在心里暗念道。
他轻笑了一声,左手摸了摸前胸,默默庆幸。她明明是一本正经甚至带着怒气地喊他的名字,可陈念荒却觉得无比荣幸。
“你可不是炸药桶,你是食饼筒。”
向春生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算了,本身就对他不抱什么期待,等他说出好话还不如等向夏锦放弃舔颜,宋写宁停止八卦,林致优主动逃课,周柏羽腿伤痊愈,曾萧英语满分……
陈念荒想看见更多:她的生气,她的沮丧,她的无助,她的失望,她的得意忘形,她的意气风发……
一个复杂多变又无时无刻不在吸引他的向春生。
两个人一边散步一边朝着她家的方向移动,也不知道是谁被牵着鼻子走,走着走着就到了那家KFC。
“等等。”向春生惊奇地发现快到家了,“你跟着我干嘛?”
“向春生,你别倒打一耙。”陈念荒停下脚步质问她,“是谁缠着我问泰勒展开式?”
“缠?请你用词严谨一点。”向春生对刚才他口头比划的放缩问题没什么实感,正打算拿出课本继续问他,所以回复的敷衍,坦坦荡荡。
陈念荒听到后,懒散地靠在了他的车上:“现在想到用词准确了,语文考试怎么不好好想想。”
向春生听不得这种说教味儿满满的话,呛他:“用你管?”
陈念荒干眨眼睛,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又被记恨上了?他原本就只想调侃一句。
看到他受伤的表情,向春生的语气变得柔缓:“数列放缩也不是每道题都适用,感觉还是有运气成分的。”
这算是一个台阶。
陈念荒被她切换话题的速度惊到,还是耐心解释:“数列题能用的方法很多,但是有些证明比较繁琐,运气我可以理解为敏锐度,式子看多了其实也就那样。”
他在擅长的领域总是熠熠生辉,简单地让人挪不开眼。可仔细想,陈念荒好像没有什么不擅长的,硬要说一个缺点可能就是害怕牙医?向春生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太过无懈可击。
他的存在对于平庸的人来说无疑是残忍的,他会一遍遍提醒自己并非美玉,不过她喜欢石头,喜欢用石头打磨自己这块石头。
他的存在对于冬日也比较奢侈,冷风掠夺不走陈念荒身上源源不断的热量。
陈念荒特意绕到迎风口,靠近非机动车道的那块地方,向春生则是站在他和山地车的右侧。
中间的那辆车破折号般连接着两个人也隔开了两个人,明明他不是很顺手,可偏偏要光明正大地故作矜持。
“我到家了。”向春生面朝着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蒋月华女士在家了。
“嗯。”
陈念荒不习惯拖长尾音,不喜欢矫情,可刚刚那个字里透着不舍,望着那个逐渐变小的白点,他无动于衷。
向春生忐忑地敲门,无人响应。
她就这么站在门口站了许久,下楼看看,也许陈念荒还在?或许他早就走了?明明这种情绪是痛苦的乏味的,可是自己为什么会生出期待?
楼梯间的感应灯忽明忽暗,在最后一次拍手控制灯光变亮的那一刻,她毅然决然走下楼。
陈念荒听到声响后立马抬头,关切地问:“怎么了?他们不在家?”
几乎全部情绪都可以被向春生一个短暂的皱眉给牵动。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这是第一次,有一个人可以平白无故甚至无需言语地,等待着她。
“我想,你要继续讲洛必达法则了。”
他的眼神明显亮了亮,像是一只小狗收到了曾经仅有一面之缘喂过火腿肠的人类,哪怕过去许久,它依旧疯狂地摇动尾巴,如果说等待有什么意义的话,那可能就是意外之喜。
……
新建不久的群聊就热火朝天。
「爱打高远球6」
【周柏羽:不是这谁起的名?】
【宋写宁:举手。】
【林致优:解释一下,高远球等于顾弋乾。】
群里有六个人却没有向春生,因为这个群就是为她建的。
「185内向讨厌周一修改了本群群名为“重生之拯救1219计划”」
「肯德基宅急宋修改了本群群名为“小春养成日记”」
【宋写宁:内向周,你好土。】
【林致优:这么明显吗?你最好别让她看见。】
陈念荒自此回到家后就一直保持嘴角上扬的状态,周柏羽的感觉就是他这辈子的笑都放在今天了。
“你去问问向春生喜欢什么?”
他不是没有危机感,相反陈念荒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岌岌可危。
他必须把握好这个得天独厚的时机。
周柏羽一下子就抓住了盲点:“你这么喜欢向春生,为什么不直接问她?”
陈念荒嘴角立马抿成一条直线,恼羞成怒:“什么喜欢,明明是欣赏!”
他疯狂地强调着那不是喜欢那只是欣赏,可却一次又一次地言不由衷。
“喜欢和欣赏有什么区别。”周柏羽早就看透了这个嘴硬心软的男人,这人从小就这样,还是干妈宋观霜女士告诉他的,陈念荒一向会被激将法拿捏,屡试不爽。
他在怎么否认,也是负隅顽抗。
陈念荒有些气急败坏:“语文学不好可以回炉重修,脑子不好真就药石罔效。”
周柏羽静静地翻了个白眼,这个群就是面前这个男人提议要建的,等到建完了还要保持高冷人设,沉默不语。
【周柏羽:对了,我们要送什么生日礼物,有没有好哥哥好姐姐给点意见?】
【宋写宁:呕,别叫姐姐,我要送的生日礼物非同凡响,小小人类绝不可能撞!】
字里行间都是得意忘形。
【林致优:我送电影蓝光影碟。】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饼干盒与七剑客》 40-50(第5/17页)
这个礼物完美地踩在了向春生的点上。
【曾萧:我也是第一次送女孩子生日礼物,要不送本五三?】
【郑承禹:要不我也送本书?】
【宋写宁:跟谁没有似的,太没创意了,毙了。】
量他也不敢送别的礼物啊,曾萧是真的害怕了。
陈念荒就这么默默看着,也不出声,脸上写满了焦虑,踢了一脚周柏羽所在的电竞椅,示意他继续问。
【周柏羽:送关系一般的普通女性朋友,哪种生日礼物比较好?】
他还特地加了这么多限定词。
【宋写宁:你没手吗?不会上网搜?!】
她就是爱怼周柏羽。
【林致优:拍立得,蓝牙音响,香薰,玩偶都行吧,看你心意。】
实际上这是她快速搜索的结果。
看到这里的陈念荒脑子愈发浑浊了,他怎么能送这么俗套没有新意的礼物?要送也得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
“不是你要求别这么多?”周柏羽这样有耐心的人都被问烦了,打算敷衍他,“这么多参考答案,照着抄不就得了。”
陈念荒表面上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没研究过的题目,有做得必要?”意思是毫无新意的礼物根本没有送得必要。
而向春生可能就是陈念荒世界中心的一道无解难题。
这个问题思考久了,他有些头昏脑胀,就连眼下都浮出一层异样的红,陈念荒躺在大床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
不过陈念荒转念一想:他干嘛为了一个区区生日礼物绞尽脑汁想这么久?她向春生凭什么?自己生日那天,她宁愿去上补习班都不来,他做这些图什么?
陈念荒越想越不对劲,一个猛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手里的抱枕就这么无缘无故地砸到了周柏羽头上,像极了寻求关注度的熊小孩。
“不是,我干嘛这么上心?”
周柏羽一个巴掌拍开,他气疯了,直接破口大骂:“陈念荒我劝你别装,等到时候,人家不让你去,又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第44章 逃课·获胜
听到这话,他立马坐直,态度端正起来。
他对向春生的了解真的太少太少,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边吗?
陈念荒失去了往日的自信,他变得畏首畏尾,变得瞻前顾后,变得不像他自己。那个肆无忌惮、恣意妄为的陈念荒,好像不复存在。
尤其当他看见顾长靳站在她身边的那一刻,那颗飘忽不定的心变得更加无足轻重。
向春生配得上世界上最美好的人,任何溢美之词都算不上过分,而他什么都不是,顾长靳更是想都不要想。
如果生日愿望匀给他一个,陈念荒希望所有俗套的祝福语在她身上都能应验。
他的视线尾端慢慢地停在床头柜那株没心没肺的芦荟上,叶片鲜亮地能反光,小芦荟和它前主人一样,根本不懂枕边人的心,它只顾自己呼吸蒸腾,有光有水。
陈念荒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幸好有几片湿漉漉的月光照在他骨骼分明的脸上,弥散冷意,落在他浓黑的睫毛上,颤动光泽,让他不至于那么局促简陋。
冬天,树木的反应往往最是迟钝笨拙,树叶新旧交替,好像还没来得及通知它就慢吞吞地长出新枝,然后就被贫瘠的冷风冻了个激灵。
最近几天,向春生能感觉到他们都有点不太对劲。
宋写宁往往需要花费两三节课间来讨论隔壁班同学之间的爱恨情愁,屁股根本不会固定在一张凳子上,眼下她居然稳稳当当地坐在位置上写试卷,林致优也许久没去学生会了。
两个人每次吃完饭都背着向春生做些别的。
最神奇的事是曾萧在一次英语听写中拿到了满分。
不过向春生没往深处想,只当他们是为了即将来临的期末考试努力奋斗。
她也加紧了学习的进度,自从那天和陈念荒讨论了数列大题的多种不同解法后,她就开始做自己最擅长的归纳总结。
而且向春生似乎对数学有些狂热,或者说是偏执,她寻求那种无懈可击的逻辑,好像能在这上面找到答案。
卢瑞音拿着她们的英语听写本走进教室,她穿了一双轻便的白色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