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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来回擦拭了几次,再继续,鼻子都要红了,这才伸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江瑶镜压下眉眼,别过头,还是一脸不高兴。
岑扶光伸手把她散乱的鬓发勾至耳后,手却没松开,带着月挂扳指的左手轻轻覆在她一侧脸颊之上,扳指的金,虎口处的红痣,和她白玉无瑕的脸颊,在晕黄的烛光影影中,竟诞生了一种奇异的美丽画面。
可惜无人欣赏。
江瑶镜还觉得他的扳指有点膈人。
岑扶光:“前面的程家,后面我的那些问题,其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俯身,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
“你什么时候能在我的身边规划出一个花园子呢?”
前面那些习惯也好,处理家事也好,那是江瑶镜身为新妇该做的。
身份让她这样做。
却不是她自己本心的喜欢。
而程家那个,原本平凡的院落,后面变成了她一人的闲亭落,那里的一花一木都是她根据自己的本心侍弄出来的。
那是她的心血,是她闲暇时刻灵魂的慰藉处,也是她的心之所向。
那个小园子,才是自己最看重的地方。
小园子?
江瑶镜张口就想解释自己这两年为何没有侍弄花园,理由还很正当,先是跑路,再是怀孕,如今生产了也是闲不下来的,哪来的心思弄小园子?
但看着岑扶光明明平静,但不知为何却轻颤的眼睫。
她突然就不想说那些借口和理由了。
“已经在弄了。”
她微微撑起身子,在他鼻尖上轻轻啄了一下,又马上回身坐好,低垂的眉眼看向别处,白玉覆粉颊,就连耳廓都悄悄红了起来。
“前几天已经在育花种了。”
“就是茶山小院里面的那处小园子,已经规划好了地盘。”
“只是今年春季大约是看不到繁花盛景的,要明年去了……”
岑扶光其实已经听不到她后面在说什么,他满脑子只有前面那句。
已经在弄了。
独属于她的小天地,她最爱的小园子,在自己身边也会出现了?
狂喜在心中炸开。
就连手都跟微微颤抖起来。
既然他这般在乎一个小园子,江瑶镜还想好好跟他说说自己要如何规划,预计要种多少花,谁知脸上传来的异样让她顾不得羞赧,抬眸去看岑扶光。
他,哭了?
还是笑着哭的?
江瑶镜震惊的眼神还停在他眼角那一抹晶莹,已经成形的泪珠却在眼中迅速放大,尚未回神之际,唇瓣就被狠狠噙住了。
非常热烈,非常凶狠。
但江瑶镜只沉默了片刻,就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也忍下羞涩,主动回应她。
而她的回应,更是点燃了这场独属于有情人之间的炙热风暴。
第164章 来,你说说,你当初是打算怎么抛夫弃子的
“等等……”
江瑶镜艰难攥住他探进裙摆的手, 不必去看他的脸,耳畔急促的喘息已经足够说明一切,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下巴搁在他的肩胛之上, 同上的满脸红晕, 眼神迷蒙。
“……怎么了?”
岑扶光的动作顺着她的话语停下。
她缓了片刻,气息终于平顺下来了一些。
“得去看一眼祖父。”
“他肯定在找人拼酒呢。”
江鏖许久不曾回军营了,今夜难得闲暇又兴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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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会去找人拼酒的, 还是不醉不归的那种。
他从来好酒,以前也没怎么拦, 但如今年纪是真的大了,小酌可以,宿醉不行。
岑扶光没说话, 只是紧紧抱住了她的细腰。
江瑶镜再次紧贴他在隆冬里依旧比火炉还暖的胸膛。
她也有点不好意思。
这种中途叫停的事, 确实有点尴尬。
“……传话没用, 我派谁去叮嘱祖父他都不会听的,我得亲自去把他抓回来。”
“我、我很快回来。”
迅速低声丢下一句让脸部再度升温的话, 江瑶镜推开岑扶光,站起身来站在榻边整理凌乱的衣裙。
一直刻意忽略后面的动静, 衣裙勉强能见人了,抬脚就往外走, 小碎步刚跨一步, 手腕就传来阻力, 低头看去, 骨节分明的大手之上,月桂依旧。
“我陪你一起。”
岑扶光长腿一伸也跟着下榻。
江瑶镜站在旁边看着他整理衣衫, 忽然就想到了下午出营帐的那一刻。
“我本来以为,团圆拉开帘子的那一刻,我就会看到你。”
岑扶光:“我确实想这么做。”
即使在打赌,也会永远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那怎么没来?”
岑扶光整理发冠的动作一顿,侧头,倪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现在要去逮的人,把我给逮住了。”
未免自己作弊,江鏖死活不让自己出去。
还一副有本事就从老夫尸体上踏过去的气势。
那可是小月亮的亲、亲!祖父。
自己除了忍着还能如何?
江瑶镜抿唇忍笑,有心想问他们几人傍晚时是如何的相爱相杀,又怕眼前这个小心眼记仇,待会儿被折腾的只是自己。
“我去外面点灯。”
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这也只是个借口,虽然大帐里伺候的人早就被遣散出去了,但外间灯火明亮,甚至还能看清最外处的门帘下方,外面值守之人的长靴。
本来是借口躲出来,眼不见心就不好奇的江瑶镜,看见门帘下方的长靴之时,神情一顿。
外面值守的是谁?
是见善么?
简单的衣食住行四问都答不上来,虽然他不在意,自己也不过分愧疚,但心底总有一点不好意思,因为确实忽略他太久了。
那些问题,只要平日留心一二绝对能答上来。
若说对岑扶光的内事最了解的,自然是见善这个总管了。
江瑶镜抬脚就向外走,谁知又是只跨出一步就被人攥住了手腕。
她疑惑回头,不解地看着拉着自己的岑扶光。
“不必刻意去问见善。”
“也不必改变你如今的习惯。”
岑扶光从她刚才凝望门帘下方的视线就猜出了她如今的想法。
但真的没有必要。
“你现在问了,后面还要改。”
身为一国实权亲王,岑扶光从来不缺伺候自己的人更不缺所谓奖赏,他在外面这两年,一应待遇都是简化再简化的。
见江瑶镜还是侧头去看门帘下方,他的手下移,握住她的葱白玉手,灵活一动,就和她十指紧扣。
晃了晃她的手吸引她的注意力,垂眸看着她莹白红润的小脸,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你也就能消停这两年了,后面可有得忙,确定不好好歇歇?”
后面有得忙,忙什么?
江瑶镜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和他对视片刻后,恍然。
是了。
又不是一直在外面游荡。
早晚都是要回京的。
而一旦回京,首当其冲的就是大婚,其次就是和皇上的矛盾。
是了。
根据这一年来皇后娘娘一如既往的送信送东西之后,江瑶镜大概判定,这次成婚,应该不会有婆媳问题。
但皇上那边就未必了,虽然有团团圆圆在,他应该不会拿自己如何。
但别忘了,皇上至今还不知道两个崽姓江呢。
就这么随便一想,回京后的诸多问题马上就冒了出来,更别提大婚后还要管理秦王府,还要和岑家那群难以言说的宗亲来往。
简直了。
“不问了不问了,先过消停日子吧。”
江瑶镜甩了甩脑壳,把那些许惭愧都甩了出去。
现在的快-活日子都是提前预支后面的。
不必愧疚!
见她一脸后知后觉的后怕,岑扶光浅笑着摇摇头,看着精明,但实际上生活里的小迷糊非常多。
松开她的手,又得了一个疑惑的小眼神。
“夜风重。”
岑扶光伸手为她拢了拢白狐披风,确定人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才退开一步站在她的身边。
“等回来再牵手。”
江瑶镜:“……谁要你牵了,自作多情。”
她嗔了一句,又红着脸嘟囔着往前走,岑扶光笑着跟上,先她一步拉开门帘的同时也在低声问,“要不要秦王府正院的尺寸?”
聘礼已经开始准备,嫁妆也可以着手了。
“……要。”
虽然声音低不可闻,但也回答得非常肯定且迅速。
岑扶光展颜一笑,即便在夜里,这个笑容也是格外灿烂,盈满了勃勃的喜悦。
本来还害羞的江瑶镜,看到他的笑颜,神情一顿,也跟着缓缓上扬嘴角。
——
江鏖大约也是有预感的,为了躲江瑶镜,他拼酒的地方不仅远,还藏得深,问江风他们都问不出人在哪,一个错眼,老太爷就窜没影了,他们也到处找呢。
定川侯府这边的人问不出来,岑扶光又叫囚恶去查。
既然已经出了营帐,正好今夜还没有散步,风虽冷,但天穹月色正好,营地满满的火把都还盖不过僻静之处的莹莹月华,漫步正好。
两人躲开了热闹处,就在安静的小道上慢慢踱步前行。
“所以,你当初是如何打算的?”
“什么打算?”
江瑶镜耳朵朝他那边移了移,但视线依旧看着夜色中的山林。
她以为自己是不惧怕黑暗的,但没想到夜色中的山林,这么的骇人,枝丫乱舞,树影重重的背后是沉默伫立的连绵青山,白日里看着只觉心神舒朗,夜里再看,竟是满满的压迫感,甚至都不敢直视。
脚步一跨,直接挨着岑扶光。
岑扶光顺着她的视线也跟着看了过去,自然也看见了夜色中的恐怖山林,这条道两侧都风景几乎一模一样。
他直接伸手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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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毛领兜帽给她戴上了。
兜帽很大,连两侧脸颊都挡住了些许,只能目视前方,两边的景色被遮掩得严严实实。
江瑶镜有些不习惯兜帽的毛领,虽然是最上等的皮毛不可能扎人,但她还是不太习惯毛毛在自己脸上若有似无的感觉,即使很柔顺。
正要伸手去捋,岑扶光再道:“你当初既然存了抛、夫、弃、子的心思……”
抛夫弃子这四个字一出,江瑶镜瞬间老实,不怕山林了,路不走了,毛毛也不捋了,站在原地,抬头朝着他格外乖巧的笑。
“你原本打算如何做?又为何笃定我会顺着你的意思放手?”
这,这个旧账现在来翻是不是不太好?
江瑶镜视线飘浮,紧紧抿着嘴。
一看就知道不愿意说。
岑扶光定定看着她,凤眸危险一咪,违心的话就这么说出了口,“放心,不是翻旧账,就是好奇。”
江瑶镜瞅了他一眼。
“真的只是好奇?”
“真的。”
“不翻旧账?”
“不翻。”
岑扶光觉得现在的自己笑得跟佛像有得一拼,慈祥得都可以普度众生了。
江瑶镜不信他的话。
他笑得好假,后槽牙都咬紧了。
不过想知道也行,反正那会子的自己,又没瞧上-他,自然是顺着自己的想法来。
“顺从。”
岑扶光:“顺从?”
江瑶镜昂了一声点头,又抬眼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依旧理直气壮。
“我那会想的是,若真的丢不开你,那就完全的顺从你。”
又上下打量他,瘪嘴嫌弃,“男人都是一个样,既要又要还要,盼她温柔贤淑,又盼她风情万种,既盼她独守一人,又盼她大度能容人。”
“而更多的,却是得到了就不会珍惜。”
“成婚前是心上人心上月,成婚后就是水中月雾里花,还怪她为什么变了。”
岑扶光听懂了,眉头一挑,“所以在你的预测里,你会无条件一切都顺从我,几月后我就会食之无味了?”
江瑶镜昂了一声,再度诚实点头。
岑扶光:……
这小细脖子一直点啊点,真想弄个木架子把她脖子一直支棱住,看你还怎么点头。
怎么那么烦人呢!
等等,不对啊。
岑扶光回想往日的种种,“你何时顺从过我?”
“你天天都在折磨我,时时都在尥蹶子。”
“你这姑娘生得眉清目秀的,怎么还心口不一骗人呢?”
“哪里是我骗人?”
江瑶镜也不高兴了,“计划是一回事,实际行动又是一回事,而且还都怪你,是你坏了我的计划。”
“你这人,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个梯子你就敢上房。”
“我要是再顺着你,我怕是连床都下不了!”
这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自己以为的顺从是平淡生活,柴米油盐的安稳日子,这厮的顺从大约也是平淡生活,但他的平淡生活,大多是在床榻之间,春宫图试了个遍。
这样怎么顺!
岑扶光张口就想否认,自己哪有这么贪欢?
但往日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那会子刚和她在一起,确实有些不知餍足,怎么亲昵都嫌不够,总想着时时刻刻和她黏在一起。
噘嘴哼了一声,算是认了这回事。
第165章 媳妇儿你听,狼群都在为我们高声庆祝
第一局, 江瑶镜胜。
只是还不待她欢呼雀跃,一脸不服的岑扶光就陡然换了一副神色,俯身, 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睛和飞扬的眉尾都在昭示着他已经找到了新的攻击点, 并且胜券在握。
江瑶镜神情一凛, 睁着漂亮的双眸,安静看着他,等着他的出招。
迎战!
“那你有孕后,为何没有其他行动?”
岑扶光微微眯着眼, 语气笃定,“我记得很清楚, 你发现有孕后,没有采取过任何离开我的措施,没有试图和我大吵大闹, 更没有召集人手离开。”
“别说你做不到, 定川侯府和本王, 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可你完全没有动作,就像是认命了一般。”
江瑶镜:……
这货怎么突然想起这点了?
她也不由得顺着这个话语回忆当初, 好像除了想看男花魁那回的小打小闹,自己确实没怎么作妖。
为什么呢?
那会子可还在江南, 自己不仅有侯府的人手,外祖父一家可都在, 而且还怀有身孕, 就算他气疯了也不至于和自己这边鱼死网破。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再度纠缠在一起而已。
所以, 自己为什么仅仅小*7.7.z.l作一次后就认命了一样破罐破摔了呢?
岑扶光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她, 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各种灵动的小表情,从恍惚、不服气到此刻的茫然。
显然她也不明白是为何。
但岑扶光懂了, 嘴边噙着的笑意越发明显。
他缓缓站直身子,环绕四周。
仗着艺高人胆大,岑扶光没让任何人随行,抬头能遥望营地那边的热闹,这里只有安静的小路和依旧莹莹的月华。
快速低头亲了她一下。
突然被袭击的江瑶镜一脸莫名抬眼,随即眉头渐拢。
“……你怎么笑得,这么荡漾?”
“因为我发现你,早就对我情根深种而不自知呀。”
这如何不能荡漾?岑扶光笑得牙花子都快露出来了。
若非小月亮还在这里,他现在已经开始没有形象的满山嚎叫撒野了!
早就情根深种而不自知?
不可能!
江瑶镜小脸一凛,掷地有声道:“我当时只是计较得失后发现最后很大可能得不偿失,才没有闹出大动静来!”
“……恩。”
这次的岑扶光脸上是真的涌出了慈祥中又略带羞涩的笑意。
他现在怎么看自己媳妇怎么美。
那嘴角比过年的猪都难压。
岑扶光羞羞答答期期艾艾应声,“……你怎么说都是对的。”
怎么办哦,原来媳妇早就对自己芳心暗许了。
也是自己眼瞎,怎么没有早点发现呢?
该打该打。
若是早点发现,后面的日子早就幸福起来了,怎么轮到今日才说开?
眼角眉梢的情意浓得都快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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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江瑶镜再看不出他此刻的应答只是顾虑自己面子的敷衍之举,就是傻子了。
“真的不是,那会子我真的还讨厌你,最多就因为你是孩子们的爹爹身份,有几分顾虑而已。”
“恩。”
他还是点头,唇瓣的笑意不减,思绪却开始飘浮。
所以,是发现怀孕时就已经芳心暗许而不自知,还是更早之前呢?
更早的时候可就是下江南的时候了。
还是一副点头的模样,但一看就知这人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任何话语。
江瑶镜额间青筋绷了一下,咬牙再道:“是,那会子的我有许多人帮忙,但我觉得没有必要为了折腾一场就把自家和外祖父家拉下水,因为结局是我所想的概率太低了。”
“恩。”
岑扶光再度点头,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一时间本就璀璨的双眸亮光更甚,俯身,甜腻腻地问,“媳妇儿,你是不是也对我一见钟情而不自知啊?”
江瑶镜:???
短短几息的时间,他的思绪是怎么从芳心暗许而不自知又跳到了一见钟情而不自知的?
芳心暗许还有争辩的可能。
一见钟情绝不可能。
“不可能。”
这次江瑶镜回答的很有底气,“我那会子只想着和离,你的出现只会让情况更为焦着,让我十分为难,不可能一见钟情的。”
她说得十分绝对,可岑扶光也觉得自己的分析没有错。
“怀孕时的芳心暗许你自己都不清楚,再往前推就是下江南的时候,再前一些,可就不就是咱们初遇的时候了?”
“承认吧。”
“你当时肯定也是心悦我的,不然怎么会纵容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呢?”
江瑶镜:???
你这前的,是不是太夸张了些?
还有,眼前这个疑似脑子进水的人,真的是岑扶光么?莫不是山野精怪附身了!
这人现在一看就知已经彻底陷入了臆想,争辩根本无用,因为他听不进去,江瑶镜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拢着披风就回身往驻地走。
脚步声踩着枯枝残叶上,嘎吱嘎吱的。
此刻的江瑶镜不觉得山林可怖,只觉得身侧之人太傻,傻气已经浓到自己无法忽略的地步,而且更诡异的是,自己明明在心里唾弃他,嘴角居然也不能自控的想要上扬。
不行不行。
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到人群中,免得这人拉着自己也一起犯傻。
偏偏,岑扶光已经彻底相信了自己的推断,并且还试图说服江瑶镜。
“真的,媳妇儿。”
“我真觉得咱两是互相的一见钟情。”
“你当初要是真的不愿意,你可以直接告诉江鏖的,江鏖又不是什么闲臣不起眼之人,他可是父皇的心腹,哪怕去乾清宫找父皇哭诉呢?”
“父皇是真不愿咱们两家搅合在一起的,他肯定会出手阻挠的。”
江瑶镜:……
舆论谣言真的害人。
若非当初被你的那些混不吝的谣传给糊了眼睛,早知道你是什么人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祖父的!
江瑶镜不回话,也不妨碍岑扶光无休止的喋喋不休。
“真的媳妇儿,你仔细回想一下,你第一回 见我的时候,真的就没被我这张脸晃一下?”
“那天的我可是认真打扮了一回的,不说貌比潘安,也是人模狗样,绝对能唬住人的,你真没有?”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居然还是特意打扮了的?
江瑶镜对他的初见印象很深。
因为定川侯府和秦王府并没有任何交集,甚至还因为皇上的关系彼此都有意避开对方,再加上京城里盛行的关于秦王的种种谣言,他忽然登门,自己自然是全神贯注的。
那身写意风流,锦绣少年的蓝白纱氅穿戴自然也在心中留下了痕迹。
江瑶镜的步伐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前行。
岑扶光自然没有错过她这个可疑的停顿,语气更为急促,激动的尾音是完全藏不住的得意。
“你就承认吧,那时候你也是中意我的。”
江瑶镜:……
还是不理人,翻飞的素白披风裙摆,不止是山风的吹动,还有她骤然加快的步伐所致。
岑扶光本就是个不知收敛性子,今天的惊喜对于他来说实在是过于满溢了,溢到他的心海里此刻满满都是欢喜。
他想去山野狂奔,想去峡谷内尽情咆哮。
他想去追风追月追日光,追到一切不可能的尽头,然后大声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喜事。
这种喜悦的宣泄真的很想立刻马上分享给所有人。
但他不能。
小月亮还在跟前呢,要保护她的安全,还要陪她去找江鏖。
可是,实在控制不了自己了怎么办?
岑扶光觉得还是犯个贱吧。
犯个贱小月亮就能收拾自己了,也能让自己心内的汹涌的欢喜之意暂停一下澎湃。
只能是她。
必须是她。
就在他心海奔腾胡思乱想之际,耳畔已经传来营地传来的隐隐喧闹声,即使已入深夜,营地内还是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江瑶镜自然也听到了,眼中闪过曙光,正要再度加快步伐,耳边却传来他贱兮兮的声音。
“嘿嘿,媳妇儿,你就承认吧。”
“承认你早就对我心生欢喜,后面的一切,都是欲擒故纵——”
江瑶镜脚步骤然一停。
我听到了什么?
芳心暗许,一见钟情还不够他臆想的,现在连欲擒故纵都出来了?再让他联想延伸下去,是不是就变成自己对他穷追猛打了?
满脸无语看向他,“大晚上的,你怎么开始白日梦了?”
“你就承认吧。”
“我不会笑话你的。”
岑扶光一副我已经看透了你的表情,脸上的自得完全不藏了,毫不遮掩得糊了她一脸。
江瑶镜:……
再忍下去,就真成了千年的王八羔子了!
江瑶镜咬牙冲他笑了一下,趁他恍神之际,一把拉过他的手,低头,冲着他的手就是一口。
狠狠地叼住他的手不放。
叫你乱说,叫你倒打一耙,叫你胡言乱语!
她没有留情,是真咬。
他的痛自然也是真的。
“嗷嗷——”
“嗷呜呜呜——”
他半点都没挣扎,由着江瑶镜咬,江瑶镜也一直没有松口,但这声音听着怎么不对劲呢?
痛了,嗷嗷叫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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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是嗷呜是什么意思?
江瑶镜默默松开了嘴。
而她的嘴松开后,岑扶光还是维持着被她咬住的姿势,依旧仰着脖子高高望着天穹,喉结滚动。
“嗷呜——”
“嗷呜嗷呜嗷呜呜呜呜——”
江瑶镜:?
“别嚎了!”
这声音越来越大,调子也拉得越来越长,忙忙垫脚伸手去捂他的嘴,急切道:“再嚎下去,营地的人以为狼群来袭出来查探就丢人了!”
“嗷呜——”
“你还叫!”
江瑶镜气得都跺脚了,死死捂住他的嘴巴,却见岑扶光满脸无辜地看着自己。
江瑶镜神情一顿,松开了他的嘴,但耳畔狼嚎声此起彼伏。
“那边。”
“对面的山头。”
江瑶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着对面的山头,山顶之处隐约可见野狼的身影正对月嚎叫,而随着它的嚎叫声骤起后,狼群有序的回应也跟着响起,不止惊起了山林中的飞鸟小兽,也吓到了江瑶镜。
“它们不会夜袭咱们这边——”
“媳妇儿你听。”
“狼群都在为我们高声庆祝!”
江瑶镜心中的担心一滞,看着他比星光还盛的双眸又笑得格外傻气的模样,想嗔他几句,嘴角却不听话的竭力上扬,一向笑不露齿的她,竟也笑出了几分傻气。
果然,傻气是真的会传染的。
第166章 金屋藏娇2.0
双双犯傻之后差点迎来双双丢人, 因为驻地的人真的派出了几只小队去附近查探,虽然可能性几乎没有,但万一头狼脑子有病真的来带狼群来夜袭呢?
江瑶镜端着贵女的架势, 冷眼看着岑扶光打发过来查探的小队。
心里却在疯狂尴尬!
幸好隔壁山头真的有狼群, 不然就他这几嗓子嚎的, 上哪变出几头狼来!
小队被岑扶光打发去了别的地方,江瑶镜也不想理他了,横了他一眼,几步就踏入了因为狼嚎声而更加热闹的营地之中。
岑扶光自知理亏, 摸了摸鼻子,快步跟了上去。
站在她的身边和她同步前行, 又感受了一番内心,果然,平静下来了。
心为她而激动, 也因她而平静。
怎么就被拿捏得这么死呢?
心里怨怪, 脸上却又浮上了一层荡漾笑意, 还时不时瞅一眼隔壁的江瑶镜,看一眼, 又低头笑,再看一眼, 又再笑。
如此反复,循环不止。
走在他身侧依旧带着兜帽的江瑶镜不知道有没有察觉, 反正迎面走来的囚恶本来就冷淡的脸色, 更冷了。
眼睛疼, 好像要长针眼了。
今晚的王爷, 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他干脆利落得忽视了自己真正的主子,只弯腰躬身向江瑶镜回禀, “夫人,已探清侯爷所在的营帐。”
江瑶镜:“带路。”
谈情说爱先放一边,该去抓酒鬼了。
*
江鏖还真的找了一个灯下黑的好地方。
这边的营帐是皇上心腹们所在的地方,江风他们知道这些人和自家不和,自然不会往这边来来寻,也认为自家老太爷不可能为了一口酒就‘深入敌方’。
本来江鏖确实也不会来这边的,又不是没人了,跟对手们喝什么?
但他来的太巧了。
他无意间晃荡到这边的时候,这边的闷酒已经喝上了,还趁着酒意开始‘讨伐’秦王。
真真是太过分了!
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难道不该事先通知一声吗?
秦王难道不知道他或者太子出了什么事,在场的各位就算不陪葬也绝对没有好下场吗?
他知道!
他知道得比谁都清楚,可他依旧半点透露计划的意思都没有。
他就是故意的!
若是清醒之时,自然是不敢大声讨伐,但现在酒意上头,他们自认为的小声嘀咕,其实只要走近这个营帐,听得那叫一个清楚。
幸好周围值守的士兵都被事先打过招呼,离得比较远。
也正是因为门口没人值守,才叫路过的江鏖听得那叫一个清楚。
啥?!
他们居然真的不知道秦王和太子炸墓的计划么?
亏得本侯还以为他们演技何时这般好了,还暗暗和他们较劲比演技呢?
居然真的不知道!
竖着耳朵继续听。
哟,这是喝了多少酒,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起秦王的坏话了?
胆子不是一般大哟。
江鏖听了一会儿墙角,抱着酒坛掀开门帘就走了进去。
他的判断并没有出错。
里面的人酒气已经彻底上头,对江鏖这个不请自来‘对手’都没有任何意见,或许他们浑浊的眼根本就没发现来的是谁,一落座就被拉着喝酒。
正合江鏖的意,他非常丝滑得就融入了其中。
囚恶领着岑扶光和江瑶镜来到这处大帐门前时,里面的人已经喝得神志都不太清楚了,小声嘀咕也变成了大声嚷嚷。
“就没见过这么百无禁忌的王爷!”
“他不仅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还不在意旁人的生死。”
“他不是不在意旁人的生死,他只是不在意咱们的生死罢了。”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当初跟着秦王的那些人可是死心塌地,秦王战场的作风可是一马当先,从来不会拿自己人去顶缸……”
“可我们有什么错?!”
又一个满是不忿的声音响起。
“我们忠君有什么错?”
“就因为咱们一心效忠皇上,秦王就把咱们当猴耍么!”
当猴耍三字,已经不是大声嚷嚷,而是嘶吼出声了。
岑扶光江瑶镜:……
囚恶:……
站在远处依旧听得清清楚楚的士兵们:……
“噗通。”
也不知谁先起的头,反正一人率先噗通一声跪下后,很快周围目之所及的士兵们全都跪下了,根本没人敢抬头去看站着的秦王是何等脸色。
就连囚恶也退后一步跪下了,头垂得很深,恨不得以头触地。
这种时候,也就江瑶镜敢去捋老虎须了。
她忍笑抬眼,直直看向垂着眼帘,几乎快被气笑的岑扶光。
他还没笑出来,她先笑了。
岑扶光看了一眼笑得一双杏眸都弯成了新月的江瑶镜,心中冷戾顿散,又没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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