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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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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刚洗完澡,身上的水汽还未完全褪去,像一只跋涉过山涧的小鹿,蛮横且不讲理的忽然而至。

浴袍已经完全散开,方奕避无可避,她看见少女湿漉漉的卷发垂下来,那张白净瑰丽的脸从乌发中绽放,显得格外迷人。

这一刻的方奕忽然发现,林舒星真的很漂亮。

不仅仅是世俗意义上的漂亮。

她的美带有攻击性,张扬又肆意,就像握住一枝长满刺的玫瑰,紧紧嵌入肉里,疯狂汲取一切爱意。

以前她总将她看作小孩,又或许是刻意避开了锋芒,不敢直视自己的想法。

明明已经洗过澡了,但林舒星身上的香味一点儿也没有减弱,反而愈发深邃迷人,像是从她的骨头里透出来的。

她一定……很好吃。

方奕戴着指套的手勾了勾,被自己晦涩的念头吓了一跳,不好意思地微微移开目光,又被少女捧着脸颊,强行压回来。

与方奕的缄默截然相反,林舒星舔舔唇,高调地以视线侵占着每一寸领土,声音又甜又傲。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离开……”

少女居高临下地俯瞰她,欣赏她故作镇定的混沌眼眸。

而方奕一言不发,只是用含笑的眼眸静静看着,充满蛊惑性地引导。

引导她的胜负欲,引导她的懵懂无知。

她的扶持不容抗拒,偏还一本正经地温声询问少女的意见。

中央空调保持在23°,发出微微轰鸣声。

“你抖得好厉害,冷吗,还是……害怕?”

方奕的温热的手掌拍了拍,想要给她一点安抚。

可惜效果不佳,又或许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

少女坐立难安,倒抽了口冷气,剔透眼眸中闪过泪光,咬唇道:“你不准动!”

“好,我不动,慢慢来——”

方奕轻为她擦去泪水,有力的臂弯扶住,让她下坠的情绪能够有个依靠。

两人都是第一次,笨拙羞涩得不像话。

方奕看不见,只能凭着感觉走,察觉到隐约有泪水落下。

“……”

“要换个姿势吗?”

方奕不想让林舒星第一次就有不好的体验,她尽可能的温柔,压抑着臂弯,与将要失控的疯狂博弈。

但少女铁了心要‘在上面’,眼神迷离,反而还转过来哄她,用颤抖的声音撒娇道:

“不要,你就,让让我嘛……”

“我也会让你很舒服的,再、再等一下。”

少女显然搞错了什么,还在坚持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荤话。

注意到她的‘也’字,这是一个很微妙的词汇。

舒服吗?

方奕将话在舌尖滚了一圈,还是咽下去,只化作一个低低的“好。”

方奕还穿着那身旗袍,慢慢的,高跟鞋“咔哒”一声落在地上。

林舒星无处安放的手抚上旗袍领口的盘扣,慢慢解开。

她颤抖的指尖细细描绘着衣料上的鎏金暗绣,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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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着那些不好意思吐出口的喘息。

“看着我,方奕。”

“你很适合穿旗袍呀,更多的,穿给我看吧,唔……”

音调被搅得破碎,少女依旧热衷于出言调戏。

她试图在语言上找回自己的绝对主控权,以此抵消酸涩的不安和颤抖的愉悦。

方奕表现得太沉稳了,她悄无声息地融化,除了迷离眼神和鼻尖偶尔哼出的一声音节,根本找不出任何动情的痕迹。

这让少女很不爽。

她已经快要迷失在她的温柔里了,可她却依旧维持着紧绷的理智。

这不公平!

她变本加厉地若即若离,想要把她拉入游戏,让这块冰山撞上暗流,分崩离析。

光是想象到那样的画面,林舒星就感觉口干舌燥。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朦胧地感觉到她也在发生一些变化。

旗袍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勾勒出身材曲线,将成熟女人的韵味展现出来,若太瘦,是撑不起来的。

方奕算不上丰腴,将旗袍也能穿出禁欲的感觉,弯下的手臂紧绷成一条线。

但她也慢慢的饱满起来,被拉入红尘中,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随着晃动的眼神泛起一点涟漪。

“你以前有没有过这种情况呀,方老师?”

少女故意拉长了语气,用一种柔软而诱人的语气轻轻逼近:“噢,像方老师这样古板的人,一定不知道怎么处理吧,好可怜。”

“让我来……嗯……帮你吧——!”

她就是想撕碎她的假面,亲亲她最真实的一面。

方奕希望自己尽可能的温柔,但林舒星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在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心跳剧烈的颤动已经超过了指尖的频率,她故意使坏,惹得她哭出来,无法忍受地昂起头,不能再说出那些话。

林舒星泪眼朦胧,一字一顿的咬着:

“轻点……别把旗袍弄脏,真丝不能沾水的。”

“这料子还是我妈妈留下来的,你一定要好好——保、存。”

她喘着粗气说谎,顿了顿,试图让女人慢下来。

方奕知道林舒星很珍视温千雪,一听说这衣服料子是她留下了,果然肉眼可见的乱了方寸,什么清冷克制都装不下去了。

因为、因为,衣服恐怕已经弄脏了……

她竟然穿着她妈妈的遗物,把她弄哭了吗。

失控的思绪一旦回笼,就会变得乱七八糟。

“我去换掉。”方奕抽回手,脸颊烫得惊人。

她很莫名其妙的想起少女生病前的那通电话,她喊的是,妈妈。

还有林舒星梦境中,梧桐树下的那个影子。

好温柔,好温暖,她同样穿着旗袍……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毫无关联的事件搅成一团,方奕又想起之前看的科普,缺乏家庭关爱的孩子可能会对年长者产生依恋,并误以为这就是爱。

她们本就是因为抽签才结下姻缘的。

如果说,如果,那天抽到的不是她呢?

她装作不在乎,却又抑制不住地疯狂去想。

段若溪同样对林舒星很好,她还很会照顾人。

水无定说,她和段若溪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林舒星只是想要获得关爱。

心脏处的钝痛让方奕无法再思考下去了。

她推开笑吟吟凑过来的女孩,所有沸腾的血液都开始逆流。

“不要换,我就要你穿着它。”林舒星抱着方奕的胳膊,将她的抗拒当成了羞涩的乐趣。

方奕的眼眸暗下去,“为什么,一定要是旗袍?”

少女被搅得混沌的大脑暂且不能处理那些复杂情绪,带泪的眼睛眨了眨,微微扬起下巴,“嗯?”

她其实只是希望她能够轻一点,克制一点的疯狂,不要让她亲自说出那种丢脸的话。

但方奕的脸却倏然冷了下来,她抬起的眼眸中分明闪烁着痛苦和危险,猛地将她压下去。

林舒星砸在枕头上,疼得闷哼一声,身前的女人挡住灯光,所有明亮都被她压制,只在发丝间浮动。

你分得清依恋和爱情吗?

你分得清青春的悸动,和真正的喜欢吗?

如果抽签抽到的不是我,你对别人也会这样吗?

有太多伤人的质问问不出口。

她只能自己握住这柄双刃剑,刺入手掌,鲜血淋漓。让疼痛去压过翻涌的思绪。

林舒星全然被方奕的气息环绕,在心跳加速间咽了咽口水。

她终于得偿所愿看见了方奕的另一面,如此霸道,如此锐利,甚至还有些……伤心?

林舒星缓慢地眨眨眼,下意识想要抚平她皱起的眉头。

但方奕向后躲了一下,抬手压住抽痛的太阳穴,闷声说:“我们还是冷静一下吧,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

巨大的反差让林舒星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撑起身,放低姿态靠过去,亲昵地蹭了蹭,“不要,就要现在。”

女人再次推开她,不愿与她过于明亮的眼眸对视。

方奕低低叹了口气,说:“等你再长大一些吧,等你想清楚……”

她骤然冷却的态度就像一盆冰水,将少女湿漉漉的心事淋得委屈且狼狈。

可是,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林舒星再次去拉方奕的手,想强迫她和自己对视,好好看一看她究竟在想什么。

这次方奕直接甩开了她。

林舒星愣住了。从小到大,她何曾被这样接二连三的拒绝过。

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袒露出的尊严和撒娇没有被接住,无声碎了一地。

“方奕!”

林舒星气红了眼眶,眼泪先一步掉下来。

她想都没想,迎着女人低垂的目光,扬起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室内回荡。

少女现在的力气不大,甚至很软,还没刚刚掐在脊背上的力度重。

但方奕还是微微偏过头,乌发半散开,沉默地与少女的惊慌对视。

“啊……”

她以为她会躲开,没想到竟然真的扇到了。

看着方奕泛红的脸颊,少女心疼得前倾身子,想要帮她揉一揉。

可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装满了林舒星看不懂的情愫,深深沉沉,连一点光都透不进去。

但她什么都没说。

只是向后撤开一点,拉远距离,克制地抿着唇,将年长者的身份作为最后的保护盾,哑声说:“我是为你好。”

又是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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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火辣辣的疼,心口更痛,林舒星顿时气得眼前发黑,叛逆和愤怒几乎掀翻理智。

“你现在要是走了,就永远也别回来了!”

方奕穿上鞋子,起身,没有给出任何回旋的余地:“明天见。”

她走得干脆利落,将少女试图挽留的反话毫不留情的抛下。

“讨厌你,无趣,死板,木头!谁会喜欢这样的你呀!”

“你很喜欢说教吗?真以为自己是老师啊,谁要听你说那些废话……”

“你要是敢走,我立刻叫其他人来,又不是非你不可!”

少女的眼泪一滴一滴砸下来,紧紧攥着拳头,原本的柔情蜜意尽数变成尖锐的刺。

女人冷若冰霜的背影终于停住,指甲深深嵌掌心,回眸,轻声问:“是吗?”

第54章 别走(修)

四目相对。

少女泪汪汪的委屈在女人平静的目光下无处遁形。

她自己也被气头上说出来的话吓了一跳,可都已经吐出来了,总也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少年人那一点莫名其妙的傲慢和懊恼混合在一起,倔强地昂起头,眼泪还在啪嗒啪嗒往下掉。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原本漂浮着的那一点旖旎气息和空气中的无数尘埃统统坠下去。

林舒星死死攥着裙摆,盯着面前的女人。

黑眼,白脸,凌乱旗袍,垂下的墨色长发。

女人此刻就像沉默的就像一幅水墨画,一点儿颜色也没有,她身上有太多漠然的留白,大概只用刀捅才能让她流露出一丁点真情实感。

方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原来语言能够比刀更加锋利,轻而易举地就捅入致命部位,划开心脏,一点点转动、碾得血肉模糊。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她一直在尽力和所有人保持距离,以避免被伤害的可能性,她的心脏平静了太久,以至于乍然疼得无法呼吸。

受伤只是皮肉上的疼,忍一忍,等酒精浇上伤口,涂完药,密密麻麻的疼痛炸开,再紧紧绑上绷带,总会恢复的。

可心口的钝痛要如何医治?没有血,没有伤口,她没有经验,不知道应该要吃什么药。

少女的口不择言被咬在唇齿间一遍遍回味,她不想这样,可是无法避免。

火中取栗,即使紧握的掌心被灼烧得发出滋滋声也无法放手。

少女还在哭,她冰冷的眼泪砸在心口的焰火上,发出痛苦的滋滋声。

作为年长者、引领者,她理应说些什么。

方奕沉默良久,喉咙干得发疼,终于在声带一遍遍的颤动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林舒星,不要总说违心的话。”

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这么郑重地喊她的名字,只是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景。

方奕掐着掌心,语气平静,唇角故作轻松地扯出了一抹自嘲的笑。

“我偶尔也会……分不清。”

眼前因为缺氧微微发白。

平静是装的,温柔是装的。

她确实无趣,即使在床上也放不开,既想要,又端着,不会dirtytlk,不懂应该如何回应。

她只是笑,将私心全部藏在小动作上,在少女起伏的语调间偷偷蜷起指节,把玩她变化的音节。

就像林舒星一开始对她做的一样。

只不过少女是偷亲,她是……

她无疑学得很快,而且更隐晦,更恶劣,连当事人自己也没有发现。

这根木头在爱潮中悄悄发芽,也想要开花。

但她面前的是一整个盛夏,繁花簇簇,随风摇曳,透骨生香。

她必须拼尽全力奔跑,才能在她面前装出游刃有余的样子。

喜欢林舒星的人很多,这一点方奕早就知道。

她好像确实没有什么“独一无二”的特质。

以前大学舍友在看电视剧,对着里面激烈抒情的剧情捧心,主演眼含热泪:“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喜欢你——”

方奕听了只感觉这人有病。

在绝对客观的条件面前,感情是最不值一提的。

可少年人的爱恨明媚又热烈,一旦燃烧起来就像一团火,某个瞬间也会将她的呼吸点燃。

她渴望触碰那种感觉,即使那是一团火。

她们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

如果不是有抽签‘冲喜’这种荒谬的事情,她们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么深入的交集。

就像那个平常的午后,少女从娃娃店离开,走之前还嚼着泡泡糖,对着她眨眨眼,然后再也没有见面。

浅尝辄止,一期一会,对方奕来说就是最好的人际关系。

想起来时会心一笑,失去了也不必太难过。

正是产生了多余的贪念,才会让彼此痛苦。

“我走了,记得锁门,明天再来接你。”

她们需要冷静,尤其是她,她快要无法保持那种克制了。方奕摆摆手,灌了铅的长腿终于能够驱动着向外走,动作僵硬得不像话。

“方奕——”

少女紧张的*呼唤被她抛在身后,就好像她真有装出的那么洒脱。

林舒星咬着唇,眼睁睁看着方奕走得决绝且干脆。

女人搅出的水浪还未干涸,在内侧湿哒哒的呜咽流泪。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方奕会反应这么大,明明她之前对自己有无限包容的耐心。

但是不论如何,她不想让她就这么离开。

少女撑着发软的身体,跳下床,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想要留下她。

然而她急促的脚步只是将女人僵硬迈动的双腿逼迫得更加仓惶,几乎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黑丝绒高跟鞋的红底敲击着地面,方奕穿不惯,旗袍的限制更是让她的步伐只能迈得很小。

细跟软软陷进酒店的地毯上,她一时间没注意脚下,猝不及防失去平衡,重重向前摔去。

“方奕!”

少女注视着这抹红色在面前跌落,眼尾的泪痣也跟着一颤动。

“你还好吗?”

女人是双膝着地,此刻面朝下,用手半挡住脸,不愿意被她看见这幅窘迫的模样。

只露出一双漆黑眼眸,微微抬起,从乌黑碎发间流露出一点脆弱的光。

少女的心脏猛地一颤。

什么骄傲面子统统被打碎,这位傲慢的大小姐难得地反思起来,将嘴唇咬得发肿。

“……”

林舒星慢吞吞蹲到女人身边,软绵绵的手掌覆上来,可怜兮兮地拉她,“我错了,你别走。”

方奕向来严肃死板,不知道做了多少让步才愿意为她穿上旗袍,还愿意配合她那些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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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的调戏。

她们都是第一次,可她竟然忽略了她的不安,只顾着自己欢愉。

她不愿意,她甚至还扇了她一巴掌!

林舒星越想越愧疚,甚至考虑到是不是自己刚才咬疼她了。

少女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去捧女人的脸。

“我不应该扇你的,也不应该骂你,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少女的声音带着一点尚未褪去的潮韵,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还沾着一点委屈的哭腔。

“松手。”女人沙哑道。

“就不!就不松手,你是我的,我们好好谈谈,你不要走……!”

少女努力张开双臂,蛮横地将方奕揽到怀里,学着她之前安慰人的样子,拍打着她的背部。

“可你什么都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也开心……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啊,我也想分担你的情绪。”

怀中的女人动了动,终于发出一声疼痛的轻哼。

“诶,我不是在怪你!”少女急忙说,“摔疼了吗,我给你揉揉。”

方奕在少女柔软的怀抱中,极为晦涩地眨眨眼。

原来情绪被看见,是会被无限放大的。

膝盖上的刺痛远算不得什么,她曾经受过无数次比这严重很多的伤,哪怕是拆下弹药的粉末,涂在溃烂的伤口上也能一声不吭。

但少女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抚下去,在看见擦破皮的膝盖时发出低低一声惊呼。

没有摔出大面积瘀血,更没有骨折,只是浅浅一层油皮被蹭破,丝缕鲜血顺着肌理蔓延开。

“我扶你去床上,先给你消毒吧。”

只是这样,少女就心疼得无以复加,连音调也变得很轻,像小猫犯错后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轻轻把爪子搭上来。

方奕没说话,依旧紧绷着一张脸。

她不习惯接受这样细腻的照顾,少女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很脆弱,她好像在她怀中变得软弱了。

如果在上辈子别人突然这么关心她,她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快死了。

比如地毯上其实有放射性污染物,流血的一瞬间就已经被感染了……哦,想起来了,这种行为在废土世界叫临终关怀。

她刻意将自己的思绪飘远,不想承认自己这脆弱的一面。

林舒星从柜子里取出医疗箱,小心撩起女人的裙摆。

青紫痕迹上渗着血,在这双纤长的腿上分外明显。

少女半蹲在她的腿边,握着棉签,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

从方奕的角度能够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垂下,如此专注、轻盈的涂抹,小巧精致的鼻子浅浅投下一片阴影。

“以后我一定不对你乱发脾气了。”

林舒星小声说,又悄悄抬眸,观察着方奕的神情。

“你也不准说‘为我好’这种话。”她还在讨价还价,但是声音特别的软,失去了以往那种高高在上、理所当然的音调。

“就是很讨厌啊,你单方面的把我们放在不平等的位置,可我们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情。”

“难道你感受不到吗?我对你的喜欢。”

“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你也很为我着迷吧?为什么要停止。”

在身体里,她们如此密切的联结,所有谎言都无处遁形。

怎么可能会后悔,就算后悔,也是后悔没有把她绑起来。

绑起来,把手分开,铐在床头,柔软坚韧的束缚带,像方奕本人一样,让她们的力量互相博弈。

可能会勒出红痕,但是没关系,她会帮她抚平的。

女人骤然离开,巨大的空虚感起先激起的是愤怒,她已经做出这辈子最大的让步了,可女人还是不说话,这种羞耻的愤怒现在就又变成了酸涩的委屈。

“为什么不说话呀,方奕,你还在生气吗?”

“气我打你吗?还是,我说的太过分了?”

“对不起,我在和你道歉,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床上的女人依旧抿着唇,一言不发。

“方奕。”

“宝宝!”

方奕低垂着视线,少女就趴到她的大腿上,偏过脸,从她的长发间窥探。

“姐姐——”

一声叫得比一声甜。

少女拉过她的手掌,压在自己心口。

“我说的都是气话,真的,你别生气了,不信你摸摸,我的真心——”

她的真心是软的,随着声音的起伏还会颤动。

“你分不清,那我就说给你听嘛。”

“喜欢你,欺负你也是因为喜欢你,生气也是因为喜欢你。”

“我就喜欢你这种的,非你不可,只能是你。”

方奕倏然又红了脸,想要抽回手,却被林舒星更用力的以双手压住。

她没感受到她的心,却感受到自己的心了,一下下撞击着胸膛。

扑通、扑通。

察觉到女人的松动,林舒星的眼睛亮了亮,立刻用手指慢慢滑入她的指缝,不让她再有任何逃避的机会。

“很舒服哦,你让我很舒服,喜欢你。”

“亲亲,方奕。”

“你想亲哪里都可以……”

在这样真挚的攻势下,方奕快被她的直白打晕了,逆流的血液又开始沸腾,咬牙道:“……拜托你别再说这种话了。”

“那你就是原谅我了!”抓住她的松动,少女立刻蹬鼻子上脸,物理意义上的那种。

她跳起来,抱住她,在清冷的脸颊上吧唧一口。

“……”

哪怕是座冰山也该融化了。

林舒星意识到方奕的别扭,环抱上来,双手抚过她泛红的耳朵,凑近低语道:

“你知道吗,你空白的表情特别性感,就算是木头,也是我喜欢的木头。”

在柔软的触碰下,木头的表情也发生了细微变化。

她被她的生机晕染,实在没忍住,也从唇角的缝隙里挤出一朵微小的花。

“不生气了?”

少女小心避开她受伤的膝盖,又攀上来,环着她的脖颈亲亲。

“你今晚就别走啦。”

她撒着娇,将方奕的碎发撩拨到耳后,柔弱无骨的指尖顺着她的手臂攀援,紧紧缠着。

“如果你不想……那也可以我来呀?”

就在方奕的眼神也沾染上少女的迷雾时,忽然听见咔哒一声。

一道冷冷的圆环被环扣在左手手腕上。

“……”方奕从美人计中清醒。

原来那句话不是请求,而是通知。

林舒星笑眯眯拉动链子,把方奕拉近,指尖转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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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巧的钥匙,随手向后一扔。

现在,她的宝贝怎么也跑不掉了。

她牵起方奕握紧成拳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亲,慢慢伸展开、抚平,贴在脸上。

少女破涕为笑,带着一种得逞后幸灾乐祸的狡黠,“不和我说晚安吗?”

“……”

方奕盯着她的笑看了几秒,目光飘飘,主动压低唇,亲上去。

她揽住她扯着链子的手腕,顺着掌心滑过食指。

咔——

温热触感后紧紧跟着一道银镯,她完全复刻了她的手段,拙劣又粗糙,将手铐另一端铐在了少女自己的手腕上。

刚准备为所欲为的少女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甘心地瞪着近在咫尺的女人。

两位嫌疑人就此被扣在一起。

“晚安。”

第55章 遗物

第二天信托公司打来电话,林舒星迷迷糊糊去摸手机,却先摸到一片柔软温热的唇。

女人慵懒地睁开眼,在床上捞了几下,将手机递给她。

林舒星看了一眼来电名称和时间,睡意顿时烟消云散。

糟糕,睡过头了!

“闹钟怎么没响啊。”

她重新和受托人约定好时间,匆匆撑着软绵绵的身体爬起来。

银色链子绷成一条线,方奕被她拉了一下,也配合地坐起身。

“抱歉,闹钟是我关的,怕影响你睡觉。”

阳光刺入房间里,林舒星眨眨眼,在抱着睡了一晚上之后反而害羞起来,搅着床单问:“你醒啦,这么早?”

昨晚她本想把方奕铐在床头,可又不能两只手都铐。

没什么审讯经验的她便只是攥在手里,不小心被穷凶极恶的某某也拉了下去,扼制住悸动的小心思。

之前为了这一天,林舒星偷偷学习了很久恋人之间的爱语,可最后只是抱在一起睡觉,很委屈,只能亲她,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加倍讨回来,让她哄着求自己!

反正,来、日、方、长。

还好方奕身上温温热热,倚在她臂弯里很柔软,她喜欢把腿搭在她身上。

方奕还用那双修长的手给她按摩发酸发软的小腿,只是最简单的触碰,却让她心底升起许多异样的感觉。

并不强烈,但持续着,像水波一样漫上来。

“得先找钥匙。”林舒星小声嘟囔。

屋子里空调打得很凉,方奕伸手帮林舒星把身前半散的衣服系上。

昨晚扔钥匙有多潇洒,现在蹲在地上找就有多狼狈。

林舒星后来的记忆有些断片,已经记不清钥匙被扔到什么方位去了。

怎么办,总不能让管家送备用的来……

就在少女咬唇纠结的时候,一旁的方奕看出了她的窘迫,捡起发卡,插入锁孔,撬了几下。

咔哒。

手铐开得很轻易。

少女发出一声惊叹的气音,刚用亮晶晶的眸子看向方奕,忽然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你会开锁?那你昨晚——”

方奕不回答,只是微微笑着,错开了目光。

她已经洗漱完了,帮少女一起。

此时长发扎成简单的高马尾,看起来很有精神,脸色也恢复了正常状态,飘着一抹鲜活的红晕。

“不要耽误了正事。”她温声提醒。

系统模仿着她的口气:【不~要~耽~误~了~正~事~】

方奕醒得很早,当她悠悠转醒时,少女还埋在她的臂弯里,睡得正酣。

她解开手铐,带着林舒星一起洗澡,又把凌乱的房间收拾好,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叠到一旁的沙发上。

神奇的海螺姑娘,赶在小恩人睡醒之前又把手铐拷回了自己的手腕上,潜伏回水底。

虽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光是看方奕的事后表演都非常精彩。

系统叹为观止。

大小姐一看就是很会玩的类型,它原本还担心自己的亲亲宿主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不过现在看嘛,难说。

但她们得做什么,方奕才会伤到膝盖?

系统不敢细想,特意戴上墨镜遮掩,鬼鬼祟祟的东瞄西瞄。

它戴着墨镜贴到林舒星的脸上。

方奕冷着脸,大手一挥,刚出狱没多久的系统就又光荣被关进了自习室。

在林舒星独自洗漱时,酒店的小机器人敲门,送来了两套崭新的衣服。

这一点方奕倒没考虑到。

林舒星那么爱干净,穿过一天又弄脏的衣服,她绝不会再穿第二次。

方奕把衣服拿进来,在衣服的领口下看见了熟悉的logo。

是林家的私人订制。

林舒星像是早就习以为常,对此丝毫不惊讶,只催促方奕也快点去洗漱换衣服。

一林成森,Z市是林家的地盘,如果放在古代,她们大小也是个诸侯国。

被监控的感觉让方奕不太舒服,她刷牙的时候甚至对着酒店的镜子屈指敲了敲,以确定这东西不是双面镜。

现在回想,她对林岚放出的狠话,“如果你失约了,不论如何,我一定会把她带走。”确实也幼稚的可笑。

就像一个自由民敢和整个武装基地叫板,眼前的康庄大道直通死路。

上车之前方奕观察了一下,除了现身和林舒星打招呼的专属司机,这一条街上至少还有三辆林家的车。

只是出门拿个东西而已,这么大阵仗吗?

搞得方奕都有些紧张,视线落在少女低垂的睫毛上,混乱的思绪又想到:

如果林岚是想抢温千雪留给林舒星的遗物怎么办?

那三四车面包人可以解决吗,要做到什么程度才恰当?

就在方奕莫名其妙规划起逃亡路线时,车子停下。

大厦门口早早就有人在等林舒星,在一系列漫长的身份核验后,一位衣着干练的女士向着林舒星躬身,请她进进去详谈。

方奕没有跟进去,很自觉地留在大厅等待。

隔着玻璃,她远远看见林岚的脸也出现在不远处,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胸前戴着一朵白花。

真奇怪,她准备了这么多举措,就是为了等在外面?

方奕摸了摸口袋,确保自己随身带着一包纸。

但林舒星走出来时笑得很灿烂,像是多年的夙愿终于在此刻轰然落地。

她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白得近乎透明,微扬起的脖颈甚至能够看见青色血管。

“方奕——”

方奕上前,牵住她潮湿的掌心,用拇指蹭了蹭。

少女偏过头,沉默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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