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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是五月初一,和岑叶子约好去镇上的日子。
林潮生穿好衣裳, 背上一个蓝布挎包,收拾着要出门了。
陆云川不说话,微垂着头跟在他身后,大黑二黑似也知道主人要出门,一个两个也跟在后头,一人二狗连动作神态都一模一样。
如果林潮生这时回头瞧一眼,定然觉得此刻的陆云川像一只耷拉着耳朵拖着尾巴的大狗。
“真不用我陪你?”
陆云川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
林潮生悄悄捏了捏被他装在挎包里的小画本,然后扭身冲着人摇了摇头,寻了个好借口:“叶子也要一起去,我俩一块儿,你跟着他要不自在了。”
陆云川听此皱了眉,终于还是没再坚持,只从靠墙的架子上取下一把裹在长筒布袋里的油纸伞。
嘱咐道:“把伞带上,这几日总下雨。”
糊了桐油的纸伞在村里是个稀罕物,村民们都是自个儿砍了竹子做斗笠遮风挡雨,倒没什么人买伞用。陆云川从前也不爱用,这还是上回去镇上卖药材时买的,一把新伞从未用过。
林潮生把伞接过,和挎包一起挎在了肩上,又冲陆云川点头说:“好,我带着。”
陆云川也点头,又说:“早些回来。一人出门别和人闹架……谁要是招惹你,等你回来再告诉我,我帮你……”
话还没说完呢,林潮生又开始点头了,似被阿弥陀佛念烦的小沙弥般点脑袋,“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陆云川还挺啰嗦的。
陆云川瞧这人心早不在这儿了,说话应声都心不在焉的,陆云川皱着眉,又想一巴掌拍他脑门上。
但最后到底是没动手,他又交代:“带钱了吗?镇上想吃什么用什么,自己买。”
林潮生捂着包,又是连连点头,急忙说:“带了带了!你昨天就给我了!”
说到这儿,院门被拍响了,紧接着就是岑叶子呼喊的声音,“小哥,好了没啊!”
林潮生喜上眉梢,从没觉得岑叶子的声音如此动听过,他连忙朝外喊了一句,“就来!”
喊完他又回头冲陆云川笑了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转身朝着外头跑了去,边跑边喊:“我走啦!”
陆云川终于没再说话,望着人跑出院门,又扯着等在外面的岑叶子往山下去了。
倒是脚边的两只狗子憋不住又吠了两声,尤其是二黑已经踩着爪子朝前迈了两步,一副想跟着去的样子。
陆云川横了一眼,骂道:“赶什么路!又不是只丢了你俩。”
二黑被训得蔫头耷脑,闷闷又趴回了狗窝,倒是从来老老实实的大黑有些躁郁不安,竟原地踱了踱爪子,悄悄溜了出去。陆云川也没管,这狗近来老爱往外跑,只要没惹事陆云川也由着它们闹腾。
再看另一头的林潮生和岑叶子,两个哥儿结伴往村头赶去了。
正巧是初一,是赶集的日子,老田叔又把自家牛车牵了出来,想拉一车客去镇上赚个路钱。
岑叶子很少坐车,一来一去就得两块铜板,他舍不得。但林潮生是个懒的,能走绝不跑,能坐绝不走,一听有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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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早把铜板准备好了,硬拉着岑叶子上了车,说请他坐牛车。
车上已经挤了五六个人,多是妇人夫郎,脚前边摆着背篓竹筐,都是去镇上买卖东西的。
车上似还有曹大娘,忙热情喊道:“是生哥儿和叶子,快上来,快上来!正好人齐了,能走了!”
说着,两三个大娘夫郎伸了手,把二人扯了上去,老田叔也一甩草鞭,吆喝着赶牛车上了村路。
曹大娘没提周金桂那坏心情的,只瞧着人乐呵,“赶集去?正是初一,是大集嘞,镇上可热闹了!”
林潮生也和人交谈了几句,倒是岑叶子缩在人后,紧紧抓着竹背篓没有说话。因为他家的事儿,他很是发了两场疯,如今在村里的名声不太好,说得岑叶子都不敢见人,唯恐被笑话被议论。
他虽日日绑着刀,装得凶,但内里还是那个怕羞又胆小的小哥儿。
也幸好去镇上的路不远,约坐了两刻钟,老田叔就喊着人下了车。
林潮生同曹大娘道了别,岑叶子也小声对着老田叔说了两声谢谢,自然不是谢他拉车搭客,是谢他前几回给自家小弟送羊奶。
说过了,二人结伴往城里去了,正是赶集,镇上果然人多,连街道两边的摊子都挤了很多。
有编了竹篓、筲箕、笸箩来镇上摆摊叫卖的老村夫,只想攒几个辛苦钱;还有挑着油桶大街小巷转悠吆喝的卖油翁,那香油的味道飘出好远,香得很;或是推着板车,运了自家种的新鲜菜来镇上叫卖,一个个都水灵灵的,沾着泥巴一看就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也有背着柴,挨家挨户问要不要收柴火的年轻汉子……
林潮生记挂着自己的巨作,想要悄悄摸到书坊去问问价。而岑叶子此行不止带了小爹做的帕子络子,还有一背篓叫不出名儿的野果子,红红绿绿的,和苹果有些像,但要略小一圈。之前陆云川也给林潮生带过一两个,酸酸甜甜脆脆的,应该能卖出去。
他喊岑叶子先卖着,他借口要去买点儿东西,很快就回来。
没说具体买什么,岑叶子也没那个心眼儿打听,乖乖点着头让林潮生快去。
林潮生点点头,然后打听着寻去了镇上最好最大的书坊——三松书斋。
林潮生瞧一眼还嘀咕,“咋不叫三只松鼠呢。”
一边嘀咕,他一边进了书坊。
林潮生也清楚自己在异世的身份,那是个能嫁人能生娃的小哥儿,不好被人知道自己卖这些画本。他戴了个灰扑扑的小毡帽,又从家里拿了一条长布巾,当围巾裹了脸,也遮住后颈那朵并不明显的孕花。
春来乍暖还寒,镇上有穿得多的年轻汉子,也有怕冷裹得严实的,正是乱穿衣的时节,所以掌柜见林潮生蒙着脸进门也没稀奇,只当他是怕冷。
虽是赶集,却不是镇上书院私塾的休沐日,所以街巷上虽热闹,但这书斋却有些冷清。
好不容易来了客,柜台后的掌柜忙迎了出来,亲自招待到:“客人是要买书?还是买纸买墨?”
林潮生在书斋里逛了一圈,不愧是镇上最大的书坊,历史、地理、游记、杂谈,各类各样什么都有,又分门别类摆放在架子上,每个架子都贴了签,一目了然。
林潮生收回视线,盯着人问道:“先生可知道抱玉山人?”
那掌柜乐得笑出声,忙道:“您是个识货的!不过抱玉山人的书难求哦,早就售空了!”
林潮生点着头走近,从小包里取出一本,悄悄塞了过去,“我这儿也有一本,有些不同,想着毛遂自荐。”
掌柜一愣,却也没瞧不起人直接把林潮生撵走,而是接过他塞来的书,翻了起来。
说是书,其实也是一摞纸,用小木夹子分页夹上。
起初一页写着四个大字——《农夫与蛇》。
掌柜脸色不慌不乱,只以为又是一桩东郭先生的故事,冷静着翻了下一页。
一翻不要紧,硬把他一个四十多岁儿孙绕膝的老男人看红了脸。
他慌得合拢了书,惊道:“这……这也太……”
他算是明白这小伙儿为什么要把自己遮得这么严实了,卖这种书可不得把脸遮严实。
不过掌柜也只猜到这一层,压根没料到眼前的“小伙儿”是个“小哥儿”,他哪能想到会有小哥儿胆子这么大,敢卖这种画本!
不过……他起先只扫了一眼,如今合拢书又有些心痒痒的,想要再看一看。
方才画上是一对男男,泡在水潭里。
其中更健壮高大的男人披散着长发,头发似藻被水刨得湿透,如妖娆卷曲的漆黑长蛇漂浮在水面。而另一个男子也并不瘦弱,只身量稍小上一圈,但身板结实,腹部肌肉明显,一身小麦色肌肤是常年劳作晒出来的。
高大的男人肌肤苍白,与怀中皮肤呈麦色的男子形成鲜明对比,二人身上空无一物,裸得干净。而白肤男子下身竟生出一条极漂亮的黑色蛇尾,鳞片黑亮,泡在水里,绞上农夫的腿。
二人肌肤贴肌肤,□□紧连。
呃……
掌柜咽了口唾沫,又默默合拢书,想着得冷静冷静。
他算是学到些新知识了。
这原来……蛇是有两根的?
第035章 书斋生意
“掌柜的, 这画如何?”
林潮生见掌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会儿把书册子翻开一会儿又一巴掌拍拢,他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朝前靠了去, 压沉声音问道。
掌柜忍不住又悄悄将画本子掀开一条缝儿, 往里觑了一眼, 然后支吾着说道:“这……这倒是从没见过, 也很有新意。不过这事儿我做不了主, 我也是东家请来管事的,上头的事儿还得东家做主。”
一听这话, 林潮生眼里划过一丝失望,正想问能不能帮着引荐这位“东家”。
还没开口,倒是对面的掌柜先说了话:“不过您来得巧, 正好今儿东家来书斋查账,正在上头房里呢。我瞧您这画本子有意思, 我拿上去给东家看看, 若东家瞧得上就请您上去细谈。”
林潮生面上一喜,连忙点着头说道:“好好好!那就麻烦先生了。”
掌柜点着头,又朝一个脸嫩的小伙计招了招手, 吩咐他先照看着铺子, 然后掀着袍子朝楼上的书房去了。
那小伙计也是个热情的, 乐呵呵给人端茶倒水, 但林潮生没敢揭了蒙面的长巾, 只道了声谢又安安静静立在一旁等掌柜的消息。
没多久,那掌柜从二楼一间书房出来, 立刻下来喊了林潮生,领着他去了二楼。
他一边走一边说, “我们东家姓付,外面的人常喊声付二爷。”
林潮生点点头,明白掌柜是在介绍东家。
几步上了楼,掌柜又到门前叩响房门,轻声道:“二爷,人来了。”
里头响起一道男声,声线清悦,是个年轻男子。
“请人进来吧。”
掌柜立刻推开门,招手请林潮生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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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间书斋布置古雅,迎窗钉了朴素的竹帘,墙上是几卷挂画,分别画了梅兰竹菊。书架子高有五层,摆满了各类书籍,偶有两架旁边还放了花架,却没放红粉娇绿的花卉,而是几棵矮松、文竹的绿植盆景,修剪得规整漂亮。
书斋朴素,书房却装潢贵气。
就连坐在书案后那位年轻东家手里端着的白瓷茶盏也描了一圈金。
他端着茶盏却没有往嘴里送,而是翻动着一本摊在书案上的画册子,一页一页看。
可不正是林潮生画的《农夫与蛇》。
连那四十来岁的掌柜都看得满面羞红,可这年轻人却一脸正色,如看经书策论般看得认真,面不改色。
“完了?”
翻到最后一页,那付二爷微有失落地低叹了一声,然后才合拢小册子抬起头。
林潮生已被请到书案对面坐下,掌柜亲自给他奉了茶水,不过他仍是没喝。
付二爷看了他一眼,见林潮生蒙着脸,微微一愣。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还不用林潮生解释,他先帮人找了借口。
他猜测这是个年轻书生,读书人自命清高又恃才傲物,画这些怕被熟人知晓丢了名声。
当然了,他和掌柜一样,压根没想过眼前的林潮生是个已经嫁了人的哥儿。
且不论哥儿会不会画这样出格艳情的画作,就论如今哥儿的地位,也少有会写字画画的。
哥儿生育能力不如女子,力气又比不上男子,左右对比都差上一截,因此也只有农家贫民娶不着媳妇才会讨一房夫郎。
古来重男轻女,哥儿的地位比女子还低上一些,所以除了大户人家的贵哥儿会从小学写字弹琴,普通人家只当家里多个劳力,养到十五六岁再配出去换些礼钱。
因此,付二爷根本没想过眼前的林潮生会是个小哥儿。
见人蒙着脸,他也没有硬要林潮生摘了长巾露出真面目,而是拿着手里的画册朝前递了递,一张嘴就是一连串的话问不完。
“这是什么画风?瞧着是炭笔所绘,只黑白两色,从未见过,实在有趣。蚌女、龙女之类的的仙子倒在书画中见过,但这人身蛇尾的男人却是头一回见……这,这还是人吗?莫非是妖?何为只有三话,太少了!根本不够看!这最后一话提到农夫不是偶然救的黑蛇,而是黑蛇故意在路边等他。这又是怎么回事?莫非蛇妖早认识这农夫?”
年轻东家长得文气秀雅,一袭月白锦袍是个翩翩公子,可开了口却像个机关枪成精,“突突突”个没完。
林潮生被问得一怔,理了理一连串的问题才依次答道:“付二爷慧眼,确实是用炭笔画的。这画叫漫画,这类画风,我敢说平桥镇除了我,找不出第二个人。”
他倒也没有夸口说天下独一无二,只划了平桥镇这地界。但付二爷也去过不少地方,见识过不少稀罕玩意儿,这“漫画”确实是第一次得见。
付二爷点点头,又把画本翻开看了一遍,然后指着最后一页说道:“那后面的内容?”
林潮生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活儿了,他知道光靠“肉”能吸引一时的读者,但肥肉太腻,吃多了也烦,所以得加入剧情。
他在龙门县的书坊略翻过时下流行的话本,小说大同小异,也有出挑的,但比起现代的百花齐放还是差了一截。
所以他在其中掺杂了一点点狗血。
嗯,一点点。
前世今生又破镜重圆,从□□爱再到日久生情,最后把失忆、中毒、眼盲等人见人打的剧情融入其中。
总得来说,狗血,老少皆宜。
林潮生摸了摸鼻子,卖着关子笑道:“这可不能说,这可都是吃饭的东西。”
付二爷看他一眼,顿了顿也没再追问,而是啧啧又说:“这情爱一事画得欲血喷张,想不到先生年纪轻轻却深谙此道啊。”
啊……啊这……
林潮生仍摸着鼻子,没说话,只觉得更尴尬了。
真不好意思承认他两辈子都是个雏儿,画上经验还全靠他前世博览群书。
林潮生没好意思答,而是压低了声音问道:“所以这画本二爷收是不收?”
这付二爷显然是感兴趣的,但在商言商,他立刻又摆出为难的神态,蹙着眉道:“画确实不错,不管是画风还是内容都别有心意,再者……风花雪月上实在是精品。不过……”
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皱着眉直叹气。
“可就是太有新意了!我三松书斋确实有常年合作的刻版印行的坊记,可这样的画从没见过,若要版印出书恐怕费人费力,成本上实在是……”
林潮生明白他的意思,语气冷静问道:“那二爷能出价多少?”
付二爷观察他的神色。
这小年轻衣着都不昂贵,却也不是苦寒人家,应是个有些家底的农家子,可说话却不卑不亢,怕是不好应对。
他想了想,伸出五根手指道:“一话五钱。”
林潮生脸上平静,并不恼怒,却直接伸手拿过了桌案上的画册,平静道:“本想着三松书斋是镇上最大最好的书斋,特意来此,可看来二爷不是诚心与我做生意,那就告辞了。”
付二爷没想到他起身说走就要走,连忙将人拦住,喊道:“且等等!”
林潮生也果然停住脚步。
付二爷又说:“非是我故意报低价,但这版印此类画确实是头一遭。”
林潮生看着他说:“可不就是头一遭的东西才新鲜价贵吗?”
付二爷被他说得一噎,竟找不到话来反驳,思索着又劝道:“你也知道我这书斋是镇上最大的书斋,镇上也只有我这儿与坊记合作,你除了这地儿,可找不到更好的了!”
听他这样说,林潮生并不急,而是一字一句回复道:“听说抱玉山人的《不羞郎》是他卖得最好的书,出自龙门镇的平康书坊,写成半年已印了八万册,如今更是传到了府城。若此地不留人,那我只好跑得更远些,去龙门镇找平康书坊,有此一书一画岂不更是美谈?”
他不急,倒把付二爷说急了。
付二爷行商多年,当然知道这画本的价值,这画本若出在他的书斋,届时说不定也能捧出一位“抱玉山人”呢。
他又忙说:“那先生请定个价!”
林潮生也朝付二爷伸出五根手指:“三话五两。”
林潮生并没有往虚高了多报,他虽然自信自己的画能卖得比抱玉山人的更好,毕竟他的内容结合了现代网络小说漫画,比古代话本丰富许多。
但他毕竟是生人,毫无名气,太高了付二爷也未必接受。
不过第一次是生人,但等这本卖出去,打响了名气,若再有下一个故事肯定不是这个价了。
果然,这个价格对付二爷来说略有些高,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又说:“好,就定这个价!我正打算出一本《春游仙事》,集录各类小说杂谈画本,半月更载一回。有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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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本,何愁我新书不卖啊。”
林潮生先是听得一愣,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现代的连载杂志吗?
等小说、画本连载完,受众多的还可以再出单本。
不得不说,商人在钱字钻营上真不比现代的差。
二人交谈好,又签了契书,付二爷很是畅快,捏着毛笔看向林潮生,笑道:“画者作者都有笔名,先生也留一个吧。”
这倒是确实得取一个,林潮生在现代也是取过笔名的。
不过最近他忙活着银耳培育,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现在听付二爷提起,低着头琢磨了一阵。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刚念出一句,付二爷这精通钱商不懂诗词的人也听得两眼一亮,由衷赞道:“好诗!好诗啊!”
林潮生也认同地点头,然后对着付二爷道:“明月……就叫‘第五月’吧。”
付二爷:“啊?”
第036章 羊皮护腕
“就叫‘第五月’吧。”
付二爷真是呆住了, 盯着林潮生的一双眼睛都瞪大了,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名儿和刚才那句美妙至极的诗词有何关系。
他惊得连脸上的文雅矜贵都快稳不住,歪着头问:“第五月……这, 又是何解?”
林潮生说道:“今天正好五月初一, 可不就是第五月, 应个景罢了。”
付二爷:“……”
应景?这马上五月初五了, 正是端午节。真要应景, 怎么不叫端午居士粽子君?
付二爷到底没真的问出声, 而是取出一个比巴掌略大的暗红帖子,提着笔往里写了两行字, 又盖了章。
最后,他将帖子递给林潮生,说道:“拿着帖子, 等书印出来了可以凭帖子来书斋领两本样书。”
这儿的字和古代的繁体字一样,林潮生不太会写, 但会认, 他翻开帖子看了两眼,然后合拢放进小挎包里,最后收了这三话的稿费, 拍着小包满意地出了门。
林潮生出了三松书斋, 沿着街巷去寻卖果子的岑叶子。
春日果子少见, 岑叶子背来的一背篓野果子很是好卖, 等林潮生找过去的时候, 最后浅浅一底的红绿果子已经被一个挽着竹篮的妇人买走,岑叶子正欣喜地数着铜板挨个挨个塞进缝了布丁的小旧荷包。
“小哥!你回来了!”
岑叶子刚将钱袋子藏进怀里, 抬头就看到朝他走过来的林潮生,忙背了竹背篓迎上去, 有给他递了一个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红果子,喊道:“喏!快吃!这是我专门留下的,是最红的一个!”
林潮生连忙接住,很给面子地夸道:“嚯!红通通的,看着就甜!”
说罢,他使了两分力,将手里的红果子掰成了两半,分了半边给岑叶子。
只听得一声脆响,一颗拳头大小的红果子被轻松掰成两半,岑叶子看得两眼冒星星,也十分给面子地夸赞道:“哇!好厉害!小哥你力气好大!”
两个小哥儿互吹了一阵才相伴逛了起来,先陪岑叶子去慈幼局领了羊奶,又到绣庄卖了田岚做的帕子和络子。
料子一般,款式也是普普通通的常见款,卖不出什么高价,几条帕子加几根桃花络换了四十多文。
虽然不多,但岑叶子也已经满足,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小哥,再有两天就是端午节了,你是自己包粽子还是买些粽子回去?”
最近一段时间忙得很,林潮生一心放在银耳上,这两日也紧着画本,就愁画本不能卖出好价,都忘了端午节。
不过他到了镇上,见沿街卖粽子的摊贩不少,就连卖馒头卖包子的店家都加了一笼,是专卖粽子的。倒不用岑叶子提醒,他也想起来了,这是端午节快到了。
除此外还有挽着篮子沿街叫卖的小姑娘、小哥儿,那篮子里装的不是鲜花,而是菖蒲和艾草。
岑叶子瞧见了,还说道:“那是卖给镇上人家的。咱村里人都是自个儿去山里摘,捆上一把挂在门前。若是有空闲,也能多摘些,如这般到镇上吆喝叫卖,趁节景也能赚些零花。”
听岑叶子问起,林潮生想了想自己包粽子的画面,那是上面灌下面漏,包的粽子十个有九个丑。
林潮生咳了一声,还真走到一处人多热闹的粽子摊前问道:“都是什么馅的?”
还是买吧,自个儿包怕不能入口。
摊老板是一对老夫妻,本忙得抽不开手,听见客人问话头也没抬就答道:“有白粽、红枣粽和腊肉粽!”
前头还有客人笑呵呵帮着说话:“老李头家的粽子就是白粽也好吃!小哥儿买他家的准没错!我每年都来买呢!”
林潮生掏了钱,三个馅一样来了两个,最后拎着一串粽子挤了出来。
岑叶子在外头等,他见林潮生身上只挎了一个小布包,连忙把背篓翻到身前,喊道:“小哥,放里头吧,我帮你背着!等回了村儿再给你!”
几个粽子也不重,林潮生没有和他客气,全放了进去,还拿几片大叶子盖住。
见岑叶子又背好背篓,林潮生才问道:“你家过节是自己包粽子吗?”
岑叶子冲他笑,答道:“我家自己包,包不了什么馅,做两个白粽分着吃好了!也就应个景!”
糯米价贵,加了馅儿的更贵,村里只有殷实人家才会端午前去镇上买粽子,其余村民大多是自己做,包四五个粽子全家分着吃。
岑叶子还亮着眼睛说道:“我明天要去山上摘粽叶!得提前两日去,去迟了,那好叶子都被摘完了!”
他说得兴冲冲的,林潮生也不由染了两分喜色,跟着说道:“也不错。”
刚说完,他眼尖瞧见一个杂物摊子前挂着一对黑色羊皮的护腕。
“诶,等会儿!”
林潮生喊了一声,然后转脚走到了那家摊子前。
岑叶子一脸疑惑,连忙追过去问:“咋了?还要买啥?”
林潮生还没回答,倒是那摊主人麻溜地开了口。
“哟!两位小哥儿赶紧来看看!是要买些啥?我这儿什么都有!发扣、发带、梳子、镜子、头油、脸膏……什么都有!”
那摊主人是个白脸的年轻汉子,生得一张讨喜的圆脸,一张嘴更是能说会道。
林潮生取下那对护腕,捏着看了一圈。
摊主人微一愣,见林潮生是个年轻小哥儿,看打扮也不是富贵人家,也不知他要一对护腕去做什么。
虽觉得奇怪,但那摊主人也没有表现出来,仍热情招待道:“小哥眼光可真好,这对护腕是我从县里收来的!羊皮鞣制而成,您摸摸这料子,瞧瞧这做工,别家再找不出这样的了!用它束了袖子,不管是射箭还是骑马,好看又方便!”
林潮生将那羊皮护腕那在手里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欢。
倒是岑叶子望得皱眉,撇着嘴凑近林潮生小声嘀咕道:“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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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这个?咱也用不上啊!”
倒不怪岑叶子这样说,他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起床、烧饭、洗衣、看菜、喂猪喂鸡、翻地点菜……他在溪头村一日的活儿压根用不上羊皮护腕,所以也觉得同在村里的林潮生用不上这个羊皮护腕。
但林潮生第一眼看到这对护腕就觉得十分适合陆云川。
陆云川常在山林行走,为了防蛇虫毒蚊,每次上山前都用布条束了袖口,又多穿耐脏耐磨的深色的棉麻衣裳,若换掉布条用护腕束住袖口却更方便。
林潮生拿了就爱不释手,忍不住问道:“这对护腕多少钱?”
一看有戏,那摊主人笑得更真诚了,忙答道:“这对护腕八十文。”
林潮生还没什么反应,倒是站在身边的岑叶子倒吸了一口气,咂舌啧啧道:“八十文?!都够买两匹布了!”
林潮生没说什么,甚至没有还价,直接掏了钱买下那对护腕,宝贝般收进自己的小布包里。
一路上岑叶子都往他小布包里瞅,总觉得那里头装了沉甸甸的银子金子。
午前,二人赶到了镇门外,老田叔正挥动着草绳打算赶车回村。
“等等!老田叔!等一等!”
林潮生立刻招了招手,忙拉扯着岑叶子赶了去,俩人你推我我推你,爬上了牛车。
老田叔扯住牛绳,摸了两把哞哞叫的老黄牛,一边又冲着俩小哥儿嘿嘿笑道:“再来迟些我就走了!你俩要么走回去,要么只能等傍晚再搭牛车了。”
每逢赶集,老田叔会拉两趟客,上午跑一趟,下午跑一趟,上午那趟回村的车若是坐不到那就只能等下午了。
不过也是来得巧,两人正好赶上回村的牛车,寻了个地儿坐下,各自掏了钱。
在镇上,岑叶子卖野果子卖帕子络子也换了些钱,这趟拦着没让林潮生替他给钱,而是自己先给了。
黄牛拖着一车人溜溜达达行在土路上,车轱辘一圈一圈碾过地面,四只牛蹄踩踏着,扑起一阵飞尘。
车上几个大娘婶子还兴冲冲扯些闲天,说着村里闲事。一会儿是谁家的新媳妇和汉子吵架回了娘家;一会儿又是谁家赚了钱,天天煮肉炖鸡,现在竟还在村里起了青砖瓦房。
林潮生起初还饶有兴趣地听着,听到后面就觉得有些无聊,有坐在牛车上吹着小风,晃晃悠悠的摇得人瞌睡都来了,忍不住眯眼小憩了一会儿。
……
“小哥,到了。”
岑叶子把林潮生拍醒。
一车人陆陆续续下来,各往自家去了,老田叔也赶着牛车回了家。家里媳妇应该煮好了饭,他得赶回去吃饭,歇一歇再拉一车人。
林潮生和岑叶子都住在山那头,与好些人不同路,林潮生和相熟的曹大娘道了别,然后扯着岑叶子朝家去了。
还没到山脚,远远瞧着自家烟囱冒了白眼,又闻到一股饭香。
“哎呀,该是我小爹煮好饭了!”
岑叶子已是归心似箭,捂着藏小钱袋的胸口就想往家里冲。
他从背篓里取出林潮生的一串粽子,和人告了别,然后跑进了自家院子。
林潮生乐得笑两声,瞧人跑进门才悄悄吸了吸鼻子,是洋芋的味道。
土豆、番薯、辣椒、玉米……好些作物都在这个时代出现了,有些是本地人自己发现培育的,有些是海那边传进来的。
土豆产量高,相较白米要便宜很多,贫苦人家多是一盆土豆掺小半碗粗米煮上一大锅,油水不足味道一般,但也能吃饱。
岑叶子家家底一般,前段时间他小爹在坐月子,他还能隔三差五的杀鸡割肉给小爹补身子。他看似发疯,实则还有理智,舍不得动那些能下蛋的母鸡,只宰杀了两只老得没精神的老母鸡。
他现在虽然性子大变,赚的钱再不肯交上去,可也就那么点儿,哪里能顿顿油荤顿顿白米,所以家里也是常常洋芋粗米煮上一大锅。
其实岑家并不是真穷,田地也有六七亩,可岑大为是个好吃懒做的,他老娘年纪大了,田地里的活儿也干不动了,那些田地都压在田岚和岑叶子身上。
就两个人,不管田岚和岑叶子多勤快多能干,家里地里两方的活儿也难双双照顾到,勉强开垦种了地,够交每年的粮税,剩的那些也只是保着全家饿不死罢了。
再看林潮生,他吸了吸鼻子,又摸了摸平摊的肚子,忽然觉得有些饿了,赶忙提了粽子往家里走。
还没到门口,他已经扯了嗓子喊道:
“哥!你猜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第037章 初次亲吻
“哥!你猜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人还没瞧见, 林潮生欢快的声音却已经传了进来,在屋里忙活的陆云川推门走了出去,立刻就看见林潮生像是一只雀跃的燕子朝里扑了来。
陆云川下意识伸出手, 把飞扑进门的人接住, 扶住手舞足蹈的人, 很给面子地问道:“什么东西?”
他走了出来, 趴在院中大树下的二黑也爬起来朝林潮生冲去, 跑跑跳跳的, 两只耳朵一弹一弹的。
似嗅到粽子的味道,傻狗的尾巴摇得更欢了, 嘴巴直往林潮生腿上拱。
林潮生把它拍走,然后扯着陆云川的袖子走进了堂屋。
进了屋,他先把手里拎着的一串粽子放到桌子上, 又从包里摸出那对黑色的羊皮护腕,献宝般朝陆云川晃了晃。
林潮生:“你看这是什么!”
陆云川下意识握住被塞到手里的羊皮护腕, 摸了摸, 又轻轻捏了捏。
这对护腕样式简单,但做工却十分细致,羊皮柔软舒适。
“给……我的?”
陆云川脑子一空, 不自觉朝林潮生偏了偏脑袋, 一双眼睛认真看着他, 眼睛透光。
简简单单三个字, 却能听出其中的惊讶。
陆云川的父母在他少时先后去世, 之后他就一个独居在这山腰处的小院子里,年年月月只得两条狗陪着, 没有人与他说话,更没有人送他这样的东西。
他已经不记得上回收到礼物是什么时候了。
林潮生望他一眼, 脆声道:“当然是给你的!这不比你那几根布条子好用!你下次再上山打猎就可以把它绑在手腕上,又好看又好用!”
他一边说话,一边扯过陆云川的手,拉着他的右胳膊将其中一只羊皮护腕套了进去,仔仔细细系了起来。
动作认真,末了又抬起头看着陆云川,小心问道:“怎么样?紧不紧?”
他抬头看着陆云川,发现陆云川也垂了眉眼在看他,如此毫无防备地撞入一双又深又黑的眼睛。可刹那间,那双漆黑暗沉的眸子里浮起一抹光,像是屋外悄悄潜进来的阳光,漫入他的眼睛,盛了一眸子的暖意。
林潮生突然觉得心口被刺了一下,并不痛。就像有一只还没成年的小刺猬,在自己心口上翻闹打滚,又酥又痒,惹得人想要挠一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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