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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新法
这样的回答并不止出现在一户人家。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买卖值极了, 时鹤书用同样的借口与交易,换得了几十万两的赈灾银。
而这些赈灾银,皆由东厂护送去不同的边境。
“把这些送去北镇抚司。”
时鹤书将那些富户粮商的罪证放到桌案上:“谢无忧知道该怎么做。”
的确。
谢无忧知道该怎么做。
那些富户粮商被锦衣卫抄家的时候, 还傻傻的以为时督主会庇护他们,在那里叫嚣着时督主不会放过他们的云云。
然后他们被送进了诏狱。
而诏狱装不下后,又被送到了东厂狱。
在东厂狱的富户粮商:“……?”
他们这才认清自己被时鹤书坑了, 坑的彻彻底底,命都要赔进去了。
“时鹤书!”
东厂狱与诏狱中,有人声嘶力竭, 又咬牙切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不知怎的传到了时鹤书耳中。
温热的蒸汽将玉白的指尖熏的粉红, 杯盖落下,时鹤书轻笑出声:“呵。”
“本督就在这里。”垂下的眼帘遮住了那双晦暗的眸子, 时鹤书慢条斯理:“他若有本事, 便来取本督的性命。”
一群贪财好色,会为了一件珍宝、一位美人杀人全家的富户士族……与全靠和太后勾结才苟且偷生多年的黑心粮商,他处理掉又如何呢。
至于诈捐……
对一个为达目的连自己的命都能当做砝码, 前世在死之前更是用全大宁大半贪官污吏的血洗黄泉路的疯子而言, 这不算什么。
甚至没挑衅到他那仅存不多的,于常人而言的道德。
此行,时鹤书将所收的家产尽数充公,填补了国库与国有粮店的空虚与不足。而那些有着卖身契的奴隶则被酌情废了奴籍,至于随着主家仗势欺人的恶奴亦随着主家被送入狱中。
边境旱灾下的百姓很快便在朝廷的作为下被稳住, 前世因国库空虚忙碌许久也未有如此成效的时督主对此很满意。
百姓其实是一群很好满足的人。
只要他们能够活下去,只要他们的生活有盼头,他们很少会与朝廷作对。
有勇气揭竿而起的人终是少数, 但当他们不能活下去,少数人也会变成多数。
时鹤书要做的, 就是让他们活下去。
随着边境旱灾渐渐趋于稳定,时鹤书也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朝堂。
前世于同时期跳脚攻讦他的人现在要么死了,要么老老实实的在他的治下做缩头乌龟,一言不发。
但这还不够。
清楚前世大宁为何会在短短三年内变得一塌糊涂,甚至走向国破家亡的时鹤书沉了目光。
前世他未能完成那场轰轰烈烈的改革,亦没有彻底杀死,或彻底掌控所有与他作对的官员。
这些人没有在朝堂是他的一言堂时跳出来反对他,却在他死后开始了狂欢。
时鹤书死后不过三日,朝堂上便为他留下的权利吵的不可开交。豺狼撕咬,虎豹瓜分,百官不再像百官,而像是地痞流氓,争的头破血流。
这场斗争伴随着清算时党的活动进行的如火如荼。
东厂被屠,竹青烛阴身亡;江秋悯季长明一个不知所踪,一个失去官位;赵觉身亡;谢无忧身亡;左右都御史被贬出京城;他的六部左右共十二个侍郎大半身亡,其余的尽数被废除官身贬到蛮荒之地;他一手扶持起来的詹事府整个被屠,无一活口;他提拔出来的都指挥使哪怕远在千里之外也……
这还只是有名有姓身居高位的官员。
那些没有那么起眼的官员更是下场惨淡。总之,在时鹤书死后的一年间,他所提拔上来的官员无论好坏,皆死的死,废的废。
而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国家陷入混乱,朝堂几乎停摆。
朝堂上会做事的人能做事的人都被杀了,哪怕侥幸活下来的官员为了自保也皆收敛锋芒。那些曾像猎杀猎物般狩猎时党的官员终于慌了。
他们甚至等不及科举,便开始从民间提拔人才。
而提拔的一大要素,就是你不喜时鹤书。
于是从那时起,原本名声还不至于一片狼藉的时鹤书彻底恶名远扬,随着文人的笔成为了全大宁的罪人。
只是,就那么多官位,每个人都想要自己的人身居高位,每个人都想像时鹤书那样掌控朝堂。
人人都恨时鹤书,人人都想成为下一个时鹤书。
但,并未被时鹤书拉拢,并未被扣上时党帽子的官员本身不是私德有大问题,就是能力不足。
于是他们越努力朝堂越一塌糊涂,越努力朝政越乱七八糟。
不得已,他们只能给小皇帝放权,寄希望于小皇帝是个天赋异禀不会走便能跑的治国天才。
只可惜,小皇帝不是。
虽也算不上彻头彻尾的废物,但小皇帝是随波逐流型皇帝。
他身边的辅臣清廉刚正,他就清廉刚正;他身边的辅臣腐败不堪,他也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于是百官彻底放弃,陷入“只要我没看到苦难大宁就没有苦难,只要我不知道大宁就一片安好”的彻夜狂欢。
他们狂欢着,狂欢着。
百姓起义了,北俾南下了。
大宁亡了。
金迷纸醉的欢歌在北俾铁蹄下走向了落幕,金碧辉煌的皇城被一把大火焚烧殆尽。
刺耳的尖叫与哭嚎似犹在耳边,眨眨眼,仿佛又看到了堆在路边死不瞑目的尸体。
百姓们逃啊,跑啊,却被高马上的士兵践踏。
长刀贯穿了他们的身体,马蹄踩碎了他们的骨骼。
炙热的火焰灼烧着眼球,一滴泪顺着眼角滚落。
下巴被人轻轻抬起,眼前尽是荒芜的时鹤书瞳孔涣散。胸腔内的心脏跳的几近擂鼓,战火的气息几乎令他无法呼吸。
又是一滴泪溢出眼眶,一只大手轻柔地擦去了那颗泪珠。
“九千岁……”
微哑的声音失了三分温润,景云捧着时鹤书的脸:“您是在为旱灾而难过吗。”
幻境被声音打碎,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的血腥也随之褪去。涣散的眸子渐渐聚焦。纤长的睫毛不住颤动着,时鹤书轻喘了口气,握住了景云的腕。
“怎么了。”
他的声音更哑,似是被烟熏火燎过般。
黝黑的眸子里倒映着仍含泪光的眼,轻垂的羽睫在眼尾拖出一条钩子,飞红的眼尾似是沾染了碾碎的红花泥。
低哑的声音令景云呼吸一滞,他微微俯身,逼近时鹤书的脸庞:“……您哭了。”
哭?
时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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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的指尖轻颤了颤。他松开握着景云手腕的手,轻轻擦过了脸颊。
……湿润的。
他哭了。
哭泣对时鹤书而言,是很少会出现的情况。
他并不是情感充沛的人,纵使年少时被先帝那样对待,他也从未落泪过。
所以,他为什么会哭呢。
所以,他为什么会感到悲伤呢。
捂住酸涩饱胀的心口,时鹤书垂下眼帘:“许是眼睛干涩,并不是要紧事。”
薄唇抿起,听到这个借口的景云蹙起了眉。
但还未待他说些什么,时鹤书便拨开了他的手。
“……”
景云垂眼注视着时鹤书,看着他又取出奏章,便自觉上前占据了研墨的位置。
赤红的墨汁仿若鲜血,景云注视着那饮饱鲜血的笔尖,看着时鹤书在奏章上落下如刀刻般锐利的字迹。
锋芒毕露的字。
含蓄内敛的人。
这两者本该是矛盾的,可当同时拥有这两点的人是时鹤书,景云却又觉得分外和谐。
似乎,他的九千岁本就该是这样。
……
是的。
时鹤书本就该是这样。
他是锐利的剑,亦是含蓄的盾。
他是先帝亲手打磨的玉刀,沾染了无数奸佞的鲜血。
赤红的字迹落在一本本奏章上,时鹤书稍起波澜的心境再度平复。
国破家亡的前世不是一场梦,但大宁还未走到那一步,一切都还来得及。
从未动摇过的想法愈发坚定,时鹤书确信,唯有变革,唯有新法。
——才能救大宁。
……
日下树梢,月上枝头。
悄然降临的夜幕带着流淌的银河,繁星点点缀满夜空。
如钩弯月藏匿在云层之中,如一只弯起的眼睛,窥视着这人世间。
督主府,书房内。
时鹤书独坐于桌案旁,注视着自己桌上的纸张。
纸张上字迹叠着字迹,混乱的落在一起,分不出个你我。
唯有时鹤书清楚,这是他上一世变法的核心。
……太疯狂了。
时鹤书闭了闭眼。
他本可以做到更好的。
只是,前世的时鹤书身体太差了,他不清楚自己还能活多久,在变法时便格外着急。
他每一步都堪称疯狂,就像一个绝望的赌徒在放手一搏。
很可惜,他赌输了。
他终究是没能活到变法完成,而他的政策无论好坏,亦在他死后随他而去。
时鹤书清楚自己前世在变法时犯下了很多错,他几乎是清醒着看着“建元新法”与他一同走向万人唾骂。
可是,他活不长久,而大宁需要变法。
他别无他选。
但今生——他已经提前得知了自己的寿数,且在景云的温养下,他的身体也比前世同时期要好上不少。
这就代表他可以提前安排好新法的接班人,在他死后接替他的职责。
缓缓吐出一口气后,时鹤书睁开了眼。
较为含蓄的建元新法他已有了头绪,只待日后提交御案,从小皇帝那里走一遭便可开始。
只是……
垂下的鸦羽轻轻颤动着,时鹤书的心上仿佛压了块巨石。
只是,纵使现在的朝堂已是时督主的一言堂,变法也并不是一件易事。
常言道,皇权不下乡。
时鹤书的势力再大,也无法管理所有落实变法的地方。
他的人还是不够用。
“……”
不知过了多久,清丽如鬼魅般的青年终于有了动作。
苍白的手指抓起桌上的纸张,时鹤书将其落到了烛火上。跳动的火焰轻易点燃了纸张,他的两世心血再次化为灰烬。
“九千岁。”
在火焰将要灼烧到时鹤书的指尖时,一只大手轻轻包住了时鹤书的手。
“小心手。”
蔓延开的疼痛本不值一提,但此时被人仿若珍宝般握住了手,倒难免更疼上三分。滚烫的指尖轻蜷,时鹤书回眸,看向立在他身后的景云。
高大的青年一袭黑衣,此时微垂着眉眼注视着他,令时鹤书不自觉想起庙宇中那虔诚的信徒。
第42章 玉佩
时间慢慢走着, 临安进入了中伏。
中伏的临安就是金乌吐出的火球,连荷塘中的荷花都透着萎靡。
京城,督主府。
梧桐树的叶子紧巴巴的皱在一起, 景云提着水壶,在树下为这棵梧桐补充水分。
流水哗啦啦的落到地上,白雾般的蒸汽飞腾, 干裂的土壤恢复湿润,饮饱水的梧桐树叶渐渐舒展开。
抖抖水壶,确认其空了的景云将空水壶还给小太监。被抢了工作的小太监敢怒不敢言, 抱着大水壶暗暗瞪了眼景云, 便小跑着离开了树下。
根本不管他们私下怎么谈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风评有多古怪的景云斜倚在树干上, 眺望着书房的方向。
这是九千岁将自己关在书房内的第十二天。
在这十二天里, 他的九千岁没有出书房门一步,问过系统,系统也只让他不要打扰。
景云是有分寸的, 且时鹤书与系统都嘱咐过, 他自然也不会去打扰时鹤书。
只是连着十二天闭门不出,他到底还是有些担心。
又借过小太监扫地的扫帚,景云在书房周围安静扫地。
尘土卷着落叶,随着扫帚飞扬。在小太监欲言又止的注视下,景云认真盯着书房的白墙, 好似自己能够透过墙壁看到书房内正在忙碌的九千岁。
而书房内。
面色惨白,眼下带着浅淡青黑的时鹤书正在翻看订装成册的建元新法。
将早有头绪的事整理出来,于时鹤书而言并不是一件难事。
他只用了十二天, 便将前世疯狂的建元新法,改成了更符合大宁当下国情的版本。
指尖抚过泛黄的纸张, 大小均等的字迹映入眼帘。时鹤书一边核验着内容,一边在脑中构思着推行变法时可能遇到的阻碍与对策。
毫无疑问,阻碍会很多。
但那又如何呢。
他要做的事,从没有人可以真正阻拦。
在确认内容无误后,时鹤书低低咳了两声,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并敲定了一个日子,入宫去见小皇帝。
将新法小心地放到一旁,已经几日没有呼吸新鲜空气的的时鹤书起身推开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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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亲眼见证这一切的小太监倒吸一口凉气。
清脆的一声响,千算万算的时鹤书怎么也没算到有人正守在他的窗外。
时鹤书:“……”
听到熟悉的闷哼,时鹤书:“你……”
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的景云捂着半张脸,却又如习惯般对时鹤书扬起一个笑:“九千岁,我无事。”
时鹤书看着他这模样,默了半晌,到底是没问他怎么刚好在窗外。
“可需要去看府医?”
景云摇摇头,“无事,无事。属下皮糙肉厚,一会就好了。”
说完,他又拿着扫帚上前几步:“这窗子重,九千岁的手没伤到吧?”
时鹤书:“?”
他的手为什么会伤到。
虽感到奇怪,但时鹤书垂眼看了看指尖,到底是没问出来。
……
入宫去见小皇帝的日子,恰好被定在三伏。
伏天对时鹤书的影响并不大,对从小练武耐热度极高的景云影响也不大,但其他人就不太好受了。
特别是小皇帝。
京城,皇宫。
冰鉴中的冰块正在慢慢融化,小皇帝也在慢慢融化。他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桌子上,干涸的砚台落在一旁,完成的课业垒在桌上。
宫女在一旁扇扇子,徐徐清风聊胜于无,却又解不了酷暑的热意。
不知过了多久。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探头探脑的小太监大呼小叫着冲到小皇帝身边。
“哎呦我的陛下,您快起来吧!督主来了!”
临安的夏天实在太热,热到小皇帝的脑袋都成了一团浆糊,几乎无法思考,也无法消化信息。
但捕捉到“督主”二字的小皇帝还是缓缓眨了眨眼,随后猛地起身,并在看到那熟悉的白色身影时扑了过去。
“督公——”
时鹤书脚步一顿,接住了如子窠般冲来的小皇帝。
一个小小的身影带着热意,扑到即使在伏天也依旧温凉的怀抱。
纤细的腰肢被孩童的手臂圈住,又长高了不少的小皇帝把头埋在时鹤书的颈窝,汲取着令人心安的气息:“许久未见!朕好想念,好想念督公!”
“陛下。”
炙热的呼吸打在皮肉上,时鹤书垂眼,轻声道:“臣也很想念陛下。”
得到回应的小皇帝抿唇笑了笑,他依依不舍的将自己从时鹤书身上抽离,用不大的小手包住时鹤书的手。
“督、督公,外面热。”
小皇帝的眼睛亮晶晶的:“我们进来,进来说!”
暖意从被握住的地方蔓延,时鹤书顺从的跟着小皇帝迈入了殿内。
乾宁殿。
为了今日与时鹤书相见,收到消息的小皇帝早早就开始准备了。
四个巨大的冰鉴坐落在四角,桌上略有些凌乱的课业被眼疾手快的宫女太监整理整齐。原本还热到没有精神的小皇帝如打了鸡血般将自己的课业展示给时鹤书的看,并复述着太傅夸他的语句。
“陛下真棒。”
时鹤书浅笑听着,并接过小皇帝递来的课业,轻轻翻看。
小皇帝的课业确实进步很大。
于前世同时期依旧凌乱的字迹,在今生此时变得端正,隐隐约约间还有些熟悉的影子。
“朕近日、近日一直在临督公的字!”
似是察觉到什么,小皇帝低声说道:“只是,只是学艺不精,还是临的不像……”
听到小皇帝话语中的挫败,时鹤书顿了顿,合上课业:“没有。”
他将手中书本放下,安抚性的拉住小皇帝的手。温凉的指尖勾住孩童的小手,时鹤书牵了牵唇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陛下学的很好。”
小皇帝并不是一个会因为夸耀就翘尾巴的小皇帝,但奈何说出这话的是他心中全世界最好最好最好的时督公,小皇帝很难不感到兴奋与满足。
“多谢、多谢督公!朕一定会,一定会更努力的!”
小皇帝磕磕绊绊的说着,随后招招手,唤来一个捧着盒子的小宫女。
从小宫女的手中接过盒子,小皇帝将其双手递到了时鹤书面前。
“给、给督公的!”
细眉微微扬起,时鹤书有些意外的看着小皇帝手心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不大的木匣子,是很适合装毒药的大小——当然,时鹤书确信,小皇帝不会给他送这些东西。
“陛下?”
并不是第一次从小皇帝这里收到东西,但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正式的礼物的时鹤书将其接过:“这是?”
小皇帝很期待:“督公、督公打开看看!”
时鹤书配合地打开了。
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玉佩,是镂空的青竹模样,与他今日这身绣着青竹的白衣分外相配。
且这玉佩光是看着便分外温润,定是上好美玉所致。
也不知小皇帝要攒多久的私库。
在小皇帝的注视下,时鹤书将其取出,托在掌心。
色泽深沉的青玉落在无瑕的掌心,像是青竹立于冰天雪地之中,光是看着便让人觉得周身清凉。
“这是陛下要送给臣的吗?”
小皇帝猛猛点头。
时鹤书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浅笑:“臣很喜欢。”
说着,他亲自动手,将腰间原有的玉佩卸下,换上了这枚青竹玉佩。
小皇帝的目光愈发炙热,他小步小步凑到时鹤书面前,抬头看向他的督公:“督公、督公喜欢就好!”
这样说着,小皇帝已经开始构想,下次要给督公送些什么礼物。
他真的很喜欢他的督公,可喜欢归喜欢,对自己多少有些自知之明的小皇帝清楚,他于朝政上所能做的就是听话,放权,不给督公添麻烦。
除此之外,他也只能给督公送些不值一提的小东西了。
将自己的私库几乎掏空才换来一枚玉佩的小皇帝这样想着,心中又生出了三分歉疚。
如果他再聪明一点就好了。
如果他再聪明一点,就可以为督公分忧,帮到督公更多了。
小手轻轻拽住了衣摆,小皇帝仰首注视着时鹤书。
“督公,督公戴着真好看!”
桃花眸轻轻弯起,垂下的长睫仿若鸦羽,时鹤书低笑了一声:“是陛下选的好。”
小皇帝想要摇头,可想了想,又猛猛点头:“因为朕喜欢、喜欢督公,所以选的好!”
他这话的逻辑实在是怪,饶是时鹤书都默了默,随即失笑:“那臣便多谢陛下厚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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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时鹤书笑,小皇帝也抿唇笑起来。
他还想说些什么俏皮话逗他的督公开心,却被看出他想法的时鹤书缓声打断。
“陛下,臣今日来寻您,其实是有要事要说。”
小皇帝立即正了神色:“督公请说。”
浅笑挂在时鹤书的唇角,他看向景云:“呈上来吧。”
景云颔首应是,将那份两指厚的建元新法摆到了案上。
时鹤书牵着小皇帝的手,回到了桌案旁。
“陛下请看。”
他拿起哪本新法,递到了小皇帝手中。小皇帝将其接过,又在时鹤书的指示下将其翻开。
“这是臣撰写的,若陛下觉得可以,朕欲在大宁境内推行。”
小皇帝看了几页,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明明每个字都认识,连在一起他却不知道什么意思。
他只看懂了一个词——“变法”。
“督公是要变法吗?”
迷茫的小皇帝抱着书,抬头看向时鹤书。
时鹤书轻轻应了一声:“陛下许吗?”
小皇帝迟疑了一下:“变法……会让大宁变得更好吗。”
刘太傅和他讲过变法,只是都是历史上的变法。那些变法或成功或失败,过程都轰轰烈烈。而变法的国家,或是变好或是变差,都会随着变法产生变化。
小皇帝终究是一个皇帝,虽然他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但他也诚挚的希望大宁变得更好。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鹤书顿了顿。
会变好吗?
“会。”
时鹤书蹲下身,与小皇帝对视着:“大宁会变好的。”
一定会变好的。
……
并不意外的从小皇帝那里顺利拿到了许可,时鹤书抬眼望向天边红日。
真是……
许是闷热的缘故,红日无故出现了重影,耳边亦响起了嗡鸣,时鹤书摇摇头,却觉得胸腔也阵阵发闷。
翻涌而上的血腥气来的莫名,搭在景云掌心的手轻轻攥紧,时鹤书低低咳了两声。
“九千岁!”
景云几乎是在瞬间紧张起来,时鹤书倒是紧抿双唇,轻轻摆了摆手。
“无事。”
血腥气弥漫在口腔,已有一段时日未咳血的时鹤书垂下眼帘,迈过庭院大门。
狭长的宫道一眼望不到尽头,层层叠叠的树木探出高墙。
腰间玉佩轻晃,苍白且无血色的指尖抚过青玉,时鹤书的羽睫轻颤了颤。
……他倒也是个好孩子。
只是好孩子,不一定是好皇帝。
第43章 阻拦
七日后, 早朝。
‘从天而降’的新法如一颗巨雷,将朝臣炸的体无完肤。
“陛下!”有人声嘶力竭:“祖宗之法不可变也!”
“时鹤书!”有人颤颤巍巍:“你当真是妖媚惑主!”
“太祖皇帝啊!太宗皇帝啊!你们快显灵看看吧!”有人鬼哭狼嚎:“祖宗之法啊!我大宁三百年社稷江山要完啊——”
本就在高压下紧绷已久的朝堂彻底炸锅,小皇帝看着下首或要撞柱, 或坐地哀嚎,或以头抢地的群臣,不知所措。
“诸君, 是要以死明志吗?”
轻缓的声音打断了干嚎,时鹤书平静地看着满地朝臣,勾起唇角, 露出一个清浅的笑。
朝臣:“……”
朝臣:“…………”
东厂的酷刑一百零八式在脑中闪回, 莫名被威胁到的朝臣皆有了动作。抱柱的朝臣默默松开了柱子,坐在地上的朝臣默默站起来拍了拍衣服, 以头抢地的朝臣默默直起身正了正乌纱帽。
“呃……”
“其实……”
“新法之事不宜操之过急……时掌印, 我们可以再谈,再谈。”
时鹤书轻轻弯起眼睛:“谈?”
不巧,他不想谈。
新法没有后退的余地, 时鹤书也不是会在大事上让步的人。
纵使群臣的反对与反抗层出不穷, 他们甚至拿出了太祖皇帝的《大宁祖训》来压时鹤书。但在时督主的铁血手段下,不到一个月,那群满心抗拒的朝臣便捏着鼻子暂时认下了新法。
“我倒要看看他时鹤书能搞出什么名堂!”
有官员硬着嘴说。
但时鹤书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亦不在意他们的看法,他近乎雷厉风行的设定了新法的试行点, 并处理掉了不少意图动手动脚的官员。
只是这还不够。
落实新法的终究是地方,大宁的国土很大,时鹤书的耳目不可能面面俱到, 且地方官员阳奉阴违也不是一次两次。前朝早有变法因地方官员一己私欲而毁于一旦的前车之鉴——而前世他的建元新法,亦没少被地方官员扭曲。
因此, 纵使新法试行是在京城附近,时鹤书也处处盯着,并不忘处理某些有欺上瞒下先例的地方官员。
白色的烛泪滚落,昏黄的烛火将人影映照于屏风上。子时的深夜总是静谧的,除了沙沙的树叶晃动声,便只有书卷翻动声。
直到低低的咳嗽响起。
胸腔内的刺痛令挺拔的腰身稍稍弓起,苍白的手攥着帕子,掩住了鲜红的唇。
滴滴鲜血落到帕子上,似红梅落雪,分外扎眼。
蜷起的手轻轻松开,时鹤书垂眼注视着帕子上的血迹,一言不发。
咳血是从近日开始的。
或许是过分忙碌的缘故,这具已好了不少的身体在变法推行后又陷入了病痛的折磨。
密密麻麻如针扎般的痛楚于时鹤书而言并不陌生,胸前的沉闷与喉间的腥气也同样熟悉。
毕竟,这是他在前世每一日都会体会到的不适。
殷红的唇瓣似是开到陌路的山茶,修长的手指将帕子叠起,放到一旁。
过分消瘦的手腕泛着淡淡的青紫,根根血管分明。注视着这只不久前被攥住的腕,时鹤书不禁忆起修复身体时景云的神情。
那是慌乱,无措,与惊恐。
纵使这几分情绪很快被景云压下,时鹤书也没有错过。
毫无疑问,他的身体又变差了。
甚至比前世同时期还要差。
若硬要说的话,这具沉重且日渐消瘦的躯体,倒有些像前世建元四年,同样在推行变法的他……
思绪在飘远前被拽回,胸腔的沉闷并未因几滴血而散去,时鹤书闭了闭眼,又拿起了落在笔架上的毛笔。
燃不尽的烛火在眼底跳跃,时鹤书将身体的不适抛到一旁,继续伏案工作。
同一时刻,偏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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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在落了一地的佩剑与短刀上,坐在一旁的景云正在疯狂翻阅一本极厚的精装书。
那精装书做工精良,显然不是大宁的产物,厚厚的封皮上印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字——《大纛旗》。
景云一边一目十行的翻阅这本在穿越前从未看过的大火网文,一边在心中疯狂辱骂原作。
“该死的……”
凭什么。
已经确认了那让时鹤书身体在一夜间急转直下的不可抗力出现规则的景云怒火中烧。
该死的不可抗力,该死的书!
凭什么他的九千岁一定要按照这该死的原作去谱写人生!
明明一切都好起来了,明明他的九千岁身体情况已趋于稳定了,就因为原作中那位时督主在变法时已病入膏肓——所以他努力那么久才为九千岁养好的身体,便在一夜间恢复了原本的惨状。
凭什么。
忆起今日那虚浮的脉搏与重病的提示,景云满心都是浇不灭的杀意。
凭什么真正的贪官污吏可以安然无恙,凭什么他的九千岁就一定要重病而亡,凭什么他的九千岁必须要用自己的性命去为那所谓男主铺路……
“我要杀了他。”
书本重重合上,终于找到想要内容的景云恢复了面无表情。
想要用他家九千岁的性命铺路,也要先看看自己配不配。
“只要杀了他,九千岁就可以……”
落在书封上的手渐渐收紧,似乎想到什么愉悦的事,堪称温和缱绻的笑容浮现在景云脸上。只是那双乌黑无光的眸子里倒映着银刀,倒只显得诡异与可怖。
看着这样的景云,系统沉默,系统惊恐,系统尖叫。
刺耳的尖叫几乎要刺破耳膜,在系统语无伦次的阻拦下,浓黑色的眸子愈发晦暗。
“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
剑眉蹙起,讥讽的笑浮在脸上。
“因为他是主角?”
指尖划过银刀,景云的声音在瞬间冷下去:“凭什么。”
高大的男人隐匿在黑暗中,他的身影若隐若现,似乎随时都会到那贫苦的崇山峻岭中,杀死还什么都不知道,便被授予天命的稚童。
系统的语速越来越快,不知过了多久,沸腾的杀意终于有了平息的征兆。
自系统口中确认了杀死那所谓‘主角’,只会给他的九千岁添麻烦的景云冷哼一声。
银刀入鞘,他再次拿起了哪本书,如肌肉记忆般翻到了描写时督主的部分。
指尖抚过那堪称残忍的字迹,景云的眸子颤动着。
书中的时鹤书不可逆的走向了属于他的死亡,于冬日落下的仙鹤被掩入冰雪。
但书外的时鹤书……
“他不会死的。”
景云的声音很轻,亦很低,只像是喃喃自语,却又带着十足的笃定。
时鹤书不会死的。
他会活着,长久的活下去,看着这个国家在他的治下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