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1 / 2)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男主他声名狼藉了》 60-70(第1/14页)
第61章 扁食哪家面首
旨意下发数日,众人从封户的争吵中清醒,才发现内阁和辅政院变动极巨——辅政院有了正经宰辅,内阁去二入一,新入的次相还是当日废帝宠臣。
这事放平常必要被弹劾到头秃,然而众人在可议论时被自己的封户吸引注意,又有封千户的魏昭集火,期间还有不知哪里放出来的百官行述的消息勾着——最后总算焚毁了。等想起虞青臣一事时时机已过。朝议结束皇帝亲口说“再有议论,降等使用,无可降者,罢官”,谁还敢多言?
居然便叫虞青臣轻松入阁,接替许婉儿为次相。内阁二位次相都是皇帝在燕郡的亲信,如今突兀的来一个废帝宠臣。但皇帝有话,没有违逆的理。许婉儿心中不满,不敢多说,只僵着脸草草做过交接,礼也不施,扭头便走。
上官这么个态度,下属自也一样。许婉儿是文事次相,虽然比武将温和,却更加讲究风骨,所辖二学士四参政要么出身大族,要么皇帝燕郡旧部,自有依仗,无一个好相与。
内阁在鸾台治事。魏昭特意起个大早交过差事,同共事们话别,都说过话往内殿寻虞青臣时,已至饭时,进门便见虞青臣独自一人坐在案边翻阅卷宗。
“阿兄这是在看什么?”
虞青臣抬头,“你来了——入夏雨水不断,怕已成灾,我寻了历年雨雪志记载,做些预备。”便道,“过来坐。”
魏昭走近俯身扫一眼,“这等事体何不命参政初阅,再命学士小结,阿兄再看?”
虞青臣一笑,并不答话。魏昭心知肚明,便道,“寻常人无法罢了,阿兄有陛下作依仗,何不立威?敢以下欺上,给些颜色——再不肯听,撵出内阁便是。陛下这么疼阿兄,必定依着阿兄的。”
虞青臣慢慢敛了笑意,“这话休要再说。为臣者当守臣子规矩,你此去蔚州治事难道亦要时时挂着陛下恩宠?”
魏昭不答。
虞青臣又道,“总把陛下恩宠挂在口边,叫人轻视我们不算什么,连累陛下声誉,我们成什么?”
“我?”魏昭怪叫一声,“我有甚么恩宠?”
“你越过刘轨,同常斯明将军同封千户。”虞青臣道,“常将军何等人?围歼契合部三万众,又擒杀刘奉节——你与他同功,难道没有陛下恩宠?”
魏昭满怀怨气不好同他说,拢起笑意,“罢了,当日若不是阿兄定要留在中京,陛下未必用我,哪有今日——我全托阿兄的福。”便道,“午时了,我陪阿兄出去吃饭吧?”
虞青臣稍t一迟疑。魏昭道,“阿兄难道还要回凤台?我刚看许婉儿入宫寻陛下辞行,阿兄此时过去撞上,不是叫陛下为难么?不如与我同去。”又道,“阿弟此一去蔚州,不知何日是归期,阿兄难道不陪我吗?”
“如此——咱们走吧。”便收拾卷宗。
魏昭站着,等他起身一同出去。二人出鸾台,魏昭道,“阿兄上值,不好去远——就去平康坊吧。阿兄久不归,不知平康坊有一户煮的好扁食,酸香可口,再烫一壶酒,甚美。”
平康坊是虞青臣府邸所在,同皇帝当日燕王府所在未央坊隔待相对——确实近便。虞青臣点头,“使得,只我下午还要上值,酒就不陪了。”
“阿兄恁地扫兴。”魏昭想一想又道,“今日罢了。明日我做东,请内阁众人一同吃酒——一则作别,二则阿兄借这机会,同众人亲近。”
“作别倒罢了,亲近却是多余。我既入阁为次相,难道依靠他们同我亲近来立足?”虞青臣倨然道,“总要叫他们知道魏肃公传人手段。”
魏昭张一张口,没挤出一个字。
兄弟二人便往平康坊,果然有一户常记扁食热闹,寻了临窗的座头坐了。吃食还未上来,外间一片声吵闹,便见三名白衣少年前后入内,“店家,要一雅间,要八个人的。”
店家见三人一水的薄绸圆领袍,躞蹀带上明珠玉珰,富贵到极处,殷勤道,“小店做扁食——却无雅间。”
当先一个嫌弃道,“雅间都无,如何吃得——另寻地界吃食也罢。”
另一个道,“此处声名极显,虽简陋,应能吃得——难道回去,厨下做的早就吃絮了。”
又一个便附和,“此间离未央坊倒近便,再若吃不成,等总管回来,又要嫌我等乱走。”
虞青臣听到“未央坊”三个字转头,便见三人无一不是面貌绮丽身姿秀长的少年,恍然有似曾相识之感——
“阿兄?”
虞青臣回神,“嗯?”
“阿兄看什么?”魏昭循着他目光看去,便见三名富贵少年拣了座头,就在一座之隔临窗处。打量一时笑道,“这是哪府里的面首竟然公然行经闹市?”
虞青臣皱眉,“悄声……胡说甚么?”
“我必不看错。”魏昭果然降低音量,悄声道,“面貌秀丽的少年常见,生作一般风格的——还是三个,少有。如此少年富贵至此——”
店家送扁食来,魏昭收声,等人走了又道,“若不是哪家面首,我连碗一同吃了。”
“休管旁人事。”虞青臣道,“吃饭。”
那边三人也坐着,果然行事极恣意的模样,言语声不时传来——
“未央坊虽好,门户却深,每每想出去寻些乐子都要命人备马,便叫总管知道——叫人气闷。”
“吃食亦是不能畅快,新聘的厨子,做甚么都是一股子胡麻味——叫人厌烦。”
……
虞青臣听着,指尖一顿,便停下,“陛下的燕王府,竟有人居住么?”
“怎会?”魏昭略略吃惊,“那是陛下龙潜之所,封印都是辅政院特意打的——一直恭敬封着,怎么可能有人居住?”
虞青臣沉默,半日笑道,“是我想多了。”二人一同吃过饭,便在平康坊外作别。魏昭道,“等我做东时,阿兄好歹赏脸来。”
虞青臣不答,自回鸾台。刚到鸾台阶下,参政王斯急迎出来,“大人总算回来——陵郡消息,陵水洪堤危急。”
“折本呢?”
“事发紧急,大人不在,刘相又往京畿大营,许相回来听见,拿着往凤台急禀陛下去了。”
虞青臣齿关一紧,拧身便往凤台去。徐萃看见是他,也不去禀报,只道,“许大人刚到。”侧身让他入内。
虞青臣拾级而上,便听里头许婉儿的声音,“陵郡沿陵水以上,溏、湘、溶三郡暴雨已有半月,洪堤只怕难以支撑。废帝时洪堤决溃酿成大灾——原本指望今年水势弱,入了冬再修筑固堤,是臣的过错。”
“怨不得你。”皇帝的声音道,“朕登基便是大战,你便想修,郭明玉也无银钱与你——以为能将就过了今年汛期,不想如此无运。”沉吟道,“若雨势渐弱,还有机会,否则洪堤难守。”
许婉儿道,“此事需视情形机变处置,寻常官员四郡郡守难以调度——陛下,虞青臣虽是能臣,却无治水之能,又初入阁,处置不便,臣愿亲往陵州代为处置。”
里间没了声音。
虞青臣道,“臣内阁虞青臣—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男主他声名狼藉了》 60-70(第2/14页)
—求见陛下。”
许婉儿不想虞青臣这么快就来,竟不见内侍禀报便在门外报名,心中一动。难道外间传言虞青臣虽为废帝宠臣,其实亦是陛下宠臣——这么离谱的传言,竟是真的?
姜敏侧首,“进来。”
虞青臣低头入内,便见皇帝坐在自己前日翻阅百官行述的桌案处,宽袍大袖,姿态散漫地倚着。一案之隔处许婉儿正坐于前,殷切地盯着皇帝。
姜敏瞟他一眼,把手里的本子掷过去,“回来了?这个你看看。”
听这话头,应是已经知道他午间离衙吃饭的事——皇帝消息之便捷,匪夷所思。虞青臣定住神,握在手中,一目十行掠过——大意是四郡暴雨,陵水水位接近堤顶,请求从邻近诸郡征调民夫加固洪堤。
虞青臣合上折本,“洪堤去岁初溃——连日暴雨,再若如此,溃堤只是时日问题。”
许婉儿转头——这等晦气话谁敢在皇帝面前说,这位要不是缺根筋,便是圣宠到了极点。果然皇帝半点不见生气,“那当如何?”
虞青臣道,“臣阅地志,或可于溏郡白沙坡主动破堤,以百里之滩蓄此洪水,保下游洪堤平安。”
姜敏还没说话,许婉儿怒道,“如今洪堤未破,何不加固洪堤?”
“许大人既不知洪堤去岁初溃,如此暴雨,如何捱得过陵水冲击?”
许婉儿一滞,“若雨势转弱——”
“难。”虞青臣一个字否定,向姜敏道,“陛下,臣入阁来阅遍历年陵水沿线雨雪记志,以历年之记数,此时应未至雨水最盛时,若冒险等待,万幸成则罢了,如若失败,后果难以设想。”
姜敏仍不说话。
许婉儿道,“溏郡虽人口不多,一县之地至少亦有万户,尚不知白沙堤如何?这些人当如何安置?谁能劝动他们离乡他往——虞相此言,难道静等此处遍地浮尸吗?”
“臣已查过,白沙坡有户四千八百三十二。”虞青臣跪下去,“臣愿往赴陵水,沿路堪察,如若不保,臣愿往白沙坡行破堤迁民之事。”
许婉儿也跪下,“虞相初入阁,料事未必精准——臣愿往赴陵水,视情形处置保堤之事。”
第62章 今日拿下。
内殿悄寂无声。皇帝不发话,许婉儿跪着不敢抬头。虞青臣却从伏身处仰起脸,恳切地看着姜敏。姜敏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男人目光宁定,又重重点头——
“都起来吧。”姜敏闭一闭眼,“婉儿已是芮州都督,再赴陵水不合适——你仍去赴任。虞青臣——”
“臣在。”
“朕命你为此行巡使——代朕处置陵水汛期水政,总督陵水沿线溏郡,湘郡,溶郡,陵郡民政。”
虞青臣埋身下去,“臣遵旨。”
姜敏沉吟一时,又道,“为治事便利,四郡军政一并由你总管。”
许婉儿忍不住劝阻,“虞相为文事宰相,总管军政只怕不合规矩。”
“代朕总督有何不合规矩处?”姜敏斥一句,“,若果然要人为破堤,不掌军政谁有能耐迁民他往?”又往外叫,“来人——叫郭明玉即刻过来。”
郭明玉朝中财神,叫她来,皇帝这是铁了心了。许婉儿心知此事已成定局,却实在忍不住,“虞相无处置水事经历,陛下三思。”
姜敏道,“虞青臣前回治陵水事时,你还是燕王中书。但无所查,不可妄言——朕没教过你吗?”
许婉儿是皇帝心腹,已不知多久不曾挨过骂,闻言立时磕头认错,“是。臣——孟浪了。”
“出去,好生办你的差。”姜敏打发了许婉儿,等她走远才瞟一眼跪着的男人,“此事吃力不讨好。即便有功,亦是扰民无数——逃不过挨骂的差事,你当真要去?”
男人盯着她,“当年陛下亦可不离中京的……陛下若是不走,哪里还有废帝之祸?”他的语意慢慢变得极轻,跟梦呓一样,“陛下,臣真是……不想走。”
姜敏自他主动请缨便积攒的满腹怨气瞬间被这三个字打得稀碎,“过来。”
男人膝行近前,绕过桌案停在姜敏身畔。姜t敏见他久不近前,伸手一把攥住男人襟口。男人一滞,放松身体,随势向她扑跌过去,跌坐皇帝身前。
姜敏目光从男人半露的白皙胸脯一凉而过,被突兀支着的锁骨刺得双目生疼,便抬手扣住男人脖颈,“既要走,又惺惺作态说甚不想走?”
暑热天气,皇帝掌心发烫,触在男人寒凉的皮肤上,如烈日灼肤,透骨烧髓,男人打叠起三分清明,勉强道,“臣自是不想走的……魏肃公教导无一日敢忘……臣怎敢因一己之私置君上于不顾……”
“说得好。”姜敏冷笑,“你不是问朕——朕待你是否因为魏肃公?”
男人怔住。
“却正是我要问你的——”姜敏语意转厉,“你如此不要性命为朕,是因为魏肃公遗愿,还是因为忠心君上啊?”
男人每个字都听见,却是半日连不到一起,困惑道,“陛下……说什么?”
“魏肃公忠君——”姜敏冷笑,“你这么不要命,便为报答他?”
男人终于听懂,被离别的焦虚笼罩的躯体瞬间觉出一丝活气,隐秘的生机从枯败的灵魂中生出根须,生出枝叶,躯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伸展开来,将他覆盖。他小心抬手,柔和地捧住姜敏面庞,“陛下竟也需要——”
姜敏皱眉。
“需要——”男人盯着她,颤声道,“臣的心?”
一语惊醒梦中人。姜敏直到此时终于察觉——即便贵为天子,自己在听说他要走时的反应,同寻常人亦没什么区别。她稍觉难堪,尚不及说话,肩上一沉,男人合身扑在那里,微凉的面颊抵在自己颈畔,“我的所有都是陛下的,我可为陛下去死——我以为陛下早就知道,原来我从没同陛下说么?”
姜敏不答。
“我不想走……”男人道,“我不想离开陛下……我一个人……活着难得很……”有柔和的亲吻落在姜敏耳畔。姜敏闭上眼,感觉男人的唇在她面上游走,慢慢移到唇上。她情不自禁张口,身子后倾,仰面倒下。男人依着她,便同她一处滚在地上——
二人唇齿交缠,气息交织,宛如一体。空气中弥漫着衣裳的窸窣,和不知是谁的,哭泣一样粘腻的鼻音。
“陛下。”徐萃在外道,“郭尚书来了。”
姜敏勉力回神,低头见男人双目轻阖,哆嗦着,口中呜咽有声,犹自沉迷模样——用力喘一口气,“命她等着。”掌心扣住男人脖颈,将凌乱的喉音尽数堵在唇间。
时间变得扭曲而破碎。等姜敏终于能够说话,男人陷在她颈畔,无骨的藤一样沉默地附着她。
“你该走了。”
“我——”男人忍住崩溃的冲动,“我不想走。”
“亦只此一回了。”姜敏拢一拢男人汗湿的发,“以后莫再逞能。”沉吟半日才道,“此一行注定要挨骂。你尽力而为吧——对得起良心便是。”
“我对得起陛下。”男人纠正,“陛下信我,便没什么可怕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男主他声名狼藉了》 60-70(第3/14页)
的。”他说着话,又凑到她颊边磨蹭,“我记着今日……便能一个人活很久……陛下等我。”
姜敏情不自禁侧首,将脖颈完全暴露给他,任由他在那里放肆亲吻,“我等你难道才这一回……”说着又道,“你已经入阁,此行若能有所建树……既是我的人,回来便做相王……”
男人不知听懂没有,仍然像做梦一样呢喃,“若我此行不能成事……陛下还要我么?”
“若不成,必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做不得官了。”姜敏握一握他的手,“入宫做个侍君……伺候朕吧。”
男人慢慢睁眼,定定地凝视她,“臣——遵旨。”他原就生得极好,这样专注地看一个人,便如静海无波,滔天惊澜尽在其中,叫人情不自禁想要深潜入内,揭露他,打碎他,叫他原形毕露。
姜敏强行忍住又去亲吻这个人的冲动,“你该走了。”抬手掀开他,用力偏转脸。
男人起身,郑重跪下,“臣——这便去了。”他等一时没等到皇帝声音,抬头见她不肯看自己,心生失落,只得默默退出去。等他梦游一样回到自己府中,却见刚封了户的齐凌大将军正等着,“你怎么来了?”
“自是奉旨而来的。”齐凌道,“陛下命我带三百内禁卫与大人同赴陵水,太医院沈副院随行,旨意命我二人与大人同行同止——”便笑起来,“虞相如此圣宠,真是羡煞旁人。”
郭明玉在凤台外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得入内,入内便见皇帝坐着,魂不守舍模样。她从未见皇帝如此,一时心惊,“陛下脸色不好,可是受了暑热?”
姜敏定一定神,“无事。”又道,“倒茶。”
“是。”郭明玉倒了热茶奉上,“陛下吃一口。”停一时才道,“陛下命臣来,可为陵水之事?”
“还有钱吗?”
“难。”郭明玉叹一口气,“先帝手中便有不足,废帝又是那样——陛下登基又是大战,无一日将息。”又振作道,“只需熬过眼前,以陛下之德,有三年之功,必是盛世格局。”
“算过么——需用多少?”
郭明玉从袖中掣出一个折本,双手奉上,“水事陛下早有预料,命臣拟的单子——臣方才剔出来陵水用项,都在这里。”
姜敏握在掌中看一眼,皱眉,“这么多——便把姜姒送的内库算上也不够什么。”随手掷在案上,“北境军事,和民事保命的钱不能动,旁的不论哪一项先支过来用着。”
郭明玉为难道,“军民二项都不能动——难道动内廷和朝廷开支?”
“动不得?”姜敏不耐烦道,“先支过来用,过半月朕补与你。”便摆手,“去吧,叫林奔来。”
郭明玉应一声退走,出去传人。姜敏正盘算,林奔进来磕头,“陛下。”不等皇帝说话便酸溜溜道,“臣有日子不曾入凤台,竟有些生疏。”
虞青臣住凤台时,没叫外臣走动——姜敏不以为意,“妖僧查得如何?”
“那厮勾连官眷打探陛下身边诸事,已是实证如山。”林奔道,“只是近日臣审废帝旧臣,对妖僧还有收获。”
“什么?”
“那厮早在废帝之时便出入宫廷,深得废帝信赖——审出来的话头,居然是给废帝献了一副绝世神卷,城破时废帝亲手焚化祭与上天。”
“做甚?”
“上达天听。”林奔讥讽道,“既然能达天听——如何落得中京城破举火自焚的下场?”
姜敏冷笑,“旁人看着笑话一则,说不得姜玺还以为自己死了便得登极乐呢。”
“陛下圣明。”林奔忍住笑,“正是这个意思。”
“什么?”
“妖僧献的神卷,说是以火焚之可达天听——可在主人百年后携之往登极乐,肉身登仙。”
这话已是离谱了。姜敏皱眉,“姜玺出身皇家——什么画卷不曾见过,为何轻易被人哄骗上当?”
“臣已审过数人。”林奔道,“说得神乎其神,依他们的说法——画卷有一壁之巨,绘诸神降世降妖图,其间走兽飞禽花草树木,一任事物同活的一般无二,尤其那妖物,非但鲜活如生,还艳丽有如妖鬼,连江川河流都自生光辉,仿佛有神明主领。”
“活的妖物?水还放光?”姜敏便骂,“放屁,哪里有这等东西?”姜玺虽然同自己争位,毕竟兄弟,被个江湖骗子哄到这等不堪田地。“不必等,去拿下。”
“是。”
第63章 妖僧神卷。
姜敏一早起来,“徐萃。”
徐萃入内,“陛下怎的早醒?”又道,“奴婢记着时辰不会误——陛下再睡一时。”
“睡不着。”姜敏问,“可送来么?”
“是。”徐萃道,“一个时辰前刚到,五百里加急送过来的。”便走出去,捧一个朱漆木匣给她。姜敏接了,“去预备浴水。”等徐萃离开,用铜匙打开,简陋一页折纸卧在金碧辉煌的匣子里,看着有些格格不入。
姜敏握在掌中,慢慢读过,事无巨细说了陵水沿线诸郡水势及物资储备,和处置打算。姜敏飞快扫过,目光停在最后一句上——
臣心念陛下,刻骨入髓。臣旁无所惧,只身在外心如漂萍无所依附,每每辗转反侧,不得一安,臣乞陛下哀怜,赐臣二字。
聊聊数十字,姜敏来回看了三遍,握着折子往案边,竟没有在原折子上批复,另外取一本洒金折,朱笔勾出两个字。
徐萃走回来,“陛下,浴水得了。”
姜敏把折本放入匣中锁上,交给她,“现在便命五百里加急送往溏郡。”
徐萃从未见皇帝批复如此迅速,心中不安,“可是虞相在陵水有事?”
“是朕有事。”姜敏应一句,自往浴房方向去。t走两步又顿住,“前回姜姒送来——朕点了一个,董什么,命他进宫。”
“是。”
这一日是大朝,姜敏近午才回,入凤台便见男人一身薄薄的绸衫,拱手恭立阶前。姜敏瞟一眼,“谁许你入凤台?”
徐萃一滞,走上前道,“之前在凤台,奴婢以为——”眼见皇帝神气不善,“奴婢孟浪了。”
“远宫十三台寻一处暂住——闻诏入内。”
“是。”
姜敏盯着他,“你叫什么?”
“回陛下,奴才名董献。”
“董献。”姜敏点一下头,命徐萃,“给董献收拾,明日一早随朕出宫。”
“是。”
第二日姜敏仍然醒得很早。徐萃知道她在惦记什么,入内不等相问便道,“没到呢。”又劝,“寻常督抚也没有一日一折的道理。听闻四郡累日暴雨,虞大人说不得就在堤上,拟不得折子。”
“是在堤上……罢了……”姜敏沉默半日,“更衣——叫董献过来,随朕出宫。”
“是。”
林奔带内禁卫等在内御城外,见皇帝带个男侍出来,只略略瞟一眼,“陛下带他同去?”
“怎么?”
“没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男主他声名狼藉了》 60-70(第4/14页)
什么。”林奔立刻转了辞色,含笑道,“瞧着竟娇滴滴的,恐怕去不得辅察司狱。”
姜敏转头问董献,“会骑马吗?”
董献见御辇停在一箭地外,想说不会蹭个同辇,又恐怕惹恼皇帝被撂在此处,“殿下教导,六艺都熟的。”
姜敏点头,便自俯身登辇。林奔分一匹马给董献,御辇往辅察司去。姜敏在司衙下车,林奔原想着奉一回茶,被一口回绝。三人直入司狱。
辅察司狱在地下,是审案的地方,为图震慑,既黑暗又阴湿,刻意营造人间地狱的格局。董献被阴风一扑便忍不住退后一步,“怎的到牢里——”一语未毕被林奔冷冰冰一记眼神扫过,唬得闭嘴。
姜敏道,“在这里记住你是哑巴,一个字不许说——否则此处明日便是你之住处。”
董献瑟瑟发抖,“奴才不敢,奴才在这必是哑的,一个字也不说。”
“叫个人——”姜敏命林奔,“带他去见废帝余孽。查问那些人同他的往来情形,抄录了与朕看。”
“往来?”林奔一滞,“臣看他都面生,那些人只怕更无相识。”
姜敏瞟他一眼。林奔立刻收敛,“臣命辅察司都督王忠树亲自带他,一个字都不会漏。”果然命人带董献出去,又殷勤相问,“陛下要亲自审那妖僧?”
“带路。”
“是。”林奔应了,引姜敏在司狱七回八转走一时,到一处极隐秘的讯室。开门便见刑架上悬着一个人,死样活气地耷着脑袋。
扑面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
姜敏退一步。林奔忙打扇子,又使眼色,狱吏抬了雕花椅安置在那人身前数丈。姜敏掩面入内,倾身坐了。那人勾着脑袋一动不动。
林奔便使眼色。狱吏提一桶水,兜头倒在那人身上,那人一个激灵醒来,睁眼便见油烛下坐着个年轻女子,面貌秀丽身材细挑,衣着虽然并不繁复,却透着尊贵。又见林奔垂手侍立在旁,便笑起来,“陛下。”
“无色。”姜敏道,“你见过朕?”
此人正是混迹京城的妖僧无色,闻言笑道,“今日之前没那福分——陛下盛颜天威,贫僧一见便知。”
“你算什么僧人?”姜敏冷笑,“你入的哪座寺,拜的哪位师,度牒何在?”
“我心中有佛,如何不是僧人——陛下所言之物不过俗世拘束,贫僧为人自在不受那些东西拘束。”
“花言巧语。”姜敏道,“就是个假僧。朕今日来不是同你说这些——你惑乱官眷探问朕之宫闱,所图者何?”
“贫僧——”
姜敏目光一凛,“再以僧人自居,打断他的腿。”
“是。”林奔拱手相应。
无色一滞,“陛下何必生气。”果然改口,“既在俗世厮混,所图不过富贵二字——我一心想为陛下效力,故尔探问陛下之喜好。”
林奔立刻啐他,破口大骂,“你这厮诱惑官眷,做的腌臜事体自己没点数,你是个什么货色竟然敢言为陛下效力?”厉声道,“还不老实交待?”
“交待了,你又不信么……”无色道,“你都知道我能诱惑官眷了……同她们厮混有什么意趣。”便看姜敏,“自是同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一处,才是人生至乐。”
姜敏盯着他,虽被拘得狼狈,确实能看出皮相俊美骨骼优越,“你今日见了朕,还敢有这想头?”
“没有了。”无色老实道,“陛下真龙天子,能为天子犬马已是三生有幸,不敢多有枉想。”
“你勾连过哪些府上官眷?”
“我都招了。”无色道,“我皮肉嫩,没吃过苦,刚进来就都招了——莫打我便是。”又道,“我这皮相若打坏了,得多可惜。”
林奔懒怠理他,从袖中抽出一纸折页,递给姜敏,“确是招了,名册都在这里,臣看过,用得上——这么个不成体统的腌臜东西,陛下回宫吧,臣来处置。”
姜敏翻着名册,确实都是些想要处置的极肥的猪崽儿们。慢吞吞道,“你勾连高官重臣,怎么能只为床帏间事——这不合道理。”
林奔七窍玲珑心,语意即刻便转,“陛下所言甚是——这妖物乃废帝宠臣,如今以床帏间事遮掩,所谋者必巨。臣一时疏忽竟差点被他哄骗。”
无色眼见话峰不对,感觉大祸临头,“不是,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是给废帝献过一幅神卷助他登仙,如今他都死了,我还能谋什么?”
“你想谋什么,自然要你来交待。”姜敏一语带过,摆手道,“去——备丹砂画笔,一应绘画用物。”
林奔领命退走
无色眼见只剩自己和年轻的皇帝二人相处,便起心思,“陛下想——”
“你少乱想,还能保个全尸。”姜敏冷笑,“你为废帝献过一幅神卷,绘与朕看。”
无色一滞,“神卷早同莲花台一同祭天,如何绘得?”他心中一动,“陛下也需此神卷登仙?”
“你说呢?”
无色不是个蠢人,前后琢磨一时,断然摇头,“陛下不至于此。”
“你果然哄骗姜玺。”
“怨不得我。”无色无奈道,“当日北边有外敌来犯,南边洪水滔天,八方州郡奉诏者十无一二,废帝诏令不要说中京城,便连外御城都出不了,实在苦闷。他自己亦知北边军事一了陛下必定入京,到时候只有死路一条,便想谋个后路。我随便编个登仙的法子,他就信了——这我也想不到。”又道,“陛下不知,废帝实在可怜,每日吃不下饭,睡到半夜每每被噩梦惊醒。我看着他,觉得做皇帝也没什么意思——”
“即便他是废帝,也轮不到你议论。”姜敏打断,“你在废帝一朝,可认识阁臣虞青臣?”
“谁?”无色摇头,“我就是为废帝安排登仙的,阁臣不认识。”又道,“见过一个老头,姓赵。”
牢门在外叩响。
“进。”
林奔进来,后头跟着两名狱吏,抬着一张巨大的画案,并朱砂石青胭脂藤黄一应画料,另外大篓子里还装着排笔染笔一应画笔,和碗碟等物,另外一卷重绢。
姜敏站起来,“三日后,朕要看画。”不等无色相应,便往外走。林奔疾步跟上,“陛下要那厮画甚么?”
姜敏不答,“这三日不许打他,吃喝只管拣好的给。”又道,“名册拿来。”
林奔立刻展开捧在手里,狱吏奉一支朱笔。姜敏原地站着勾几下,“这四个朕还有用处,口供问来秘折给朕——旁的审完具明折,从内阁上奏。”
林奔一眼便瞧见死敌赵仲德名字边没有朱笔痕迹,欢喜道,“臣——遵旨。”
姜敏撂了朱笔,自出衙狱回宫。徐萃等在阶下,奉一个匣子给她,“刚到。”姜敏接在手中疾步入内,使铜匙打开,仍是一本素折,皱巴巴的,应是浸过水又一路阴干了,墨迹亦有水洇过的痕迹,只六个字——
臣必不辱使命。
落笔凌乱,笔峰都是虚的。
第64章 宫禁纵马第一人。
入夏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男主他声名狼藉了》 60-70(第5/14页)
陵水沿线连日暴雨,陵水暴涨。皇帝命内阁次相虞青臣代皇帝巡使,处置水务。虞青臣只用了一日二夜便走完了溏湘溶陵四郡所有洪堤。
第三日命在溏郡白沙坡破堤蓄洪,迁白沙坡内诸户往邻县居住,一应吃食供给由官府承担。众人不肯走,虞青臣传令所有离乡者原有田地免三年税赋,水过后淤田垦荒之新地永免税赋。
白沙坡总共不足五千户,按离乡顺序,前五十户不论户中人口数量多少,每t人赏银一两,前一百户赏银五钱,前五百户赏银三钱,前千户赏五百钱,即便是前二千户,亦有一百文赏钱。
初时无人相应,终于有破落户胆大,反正在家亦是穷困潦倒,索性第一个离乡,一只脚刚踏过官府衙地一家人便拿了白花花五两纹银。消息比长了翅膀的还跑得快,一时各家诸户忙不迭地收拾行装,生怕慢一步没得银钱,不足两日白沙坡便搬得七七八八。便命溏郡衙吏挨家逐户搜拣,走不动的抬走,不肯走的一律绑走。
虞青臣奉旨出京抵达陵水第七日天尚未明时,白沙坡破堤,陵水涌入。白沙坡往下各地洪堤压力骤减——各州府得喘息之机,征集劳役加固堤坝。
七日间虞青臣累得七死八活握笔的气力都缺。姜敏再一次接到他超过五个字的五百里加急已经是第十日清晨,写了洋洋洒洒数千字讲述经过。姜敏其实早已知道首尾——毕竟给皇帝密折的人多,虞青臣握不动笔,还有壮如牛的各州都督。
便仔细打量笔峰——落笔稳定,应是缓过来。不枉破堤之后死过去一样昏睡了一日夜。没把齐凌吓死。
姜敏收了折子,仍然另取新折写一行字,锁入匣中,命加急总往虞巡使驻跸处。
虞青臣此行一应诸事无一件不出格,花费又极巨。朝臣忍了数日,听闻破堤时弹劾的折本雪片一样飞到姜敏案前,指责虞青臣沽名钓誉,夸大水势,虚耗银钱,惊扰百姓,毁伤民田无数——
这是早有预料必定要捱的骂——毕竟谁也不敢说死再不破堤必定是决堤的下场。姜敏收了,一率码在案上,既不翻看,亦不发回,只盯着林奔审着的妖僧案。
无色早在废帝朝便有盛名,毕竟他做的神卷废帝朝臣无人不知,林奔以无色密谋造反为废帝报仇的名义缉拿无色,审过三轮无色交待个底掉——供出指使他的朝廷官员数十,三品以上就有三个,内阁首辅赵仲德,吏部尚书赵举,和巡盐都督李益明。
消息一出,举朝震动。林奔以辅察司守备将犯案众人尽数归案,押在辅察司狱问讯审理。审过五日,除了无色频繁出入这些人的内宅,没有密谋造反的证据。
皇帝便以妖僧胡乱攀扯为由,不再问弑君的事,只斥责往来妖僧的过错,又命定了案的一律放回家——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架势。
这些人养尊处优,虽未受刑,但在辅察司这种艰苦地方早已苦不堪言,闻言一个个认了私德不检往来妖僧的小罪过,争取回家。
刚回去高兴不过一日,皇帝下旨,朝廷官员勾连妖僧实在可恨,命抄没家产,削职为民——众人懊悔不已,却已晚了,毕竟为了出狱,口供签字画押一应俱全。林奔带辅察司吏奉旨抄家,这一抄不得了——牵连出皇帝登基以来第一宗贪墨大案。
光赵仲德和赵举叔侄二人库中存银便叫人咂舌,更不要说朝廷数十年盐官李益明,数十年累积家财之巨,堪称富可敌国。
林奔于大朝议日具明折上奏,皇帝听闻气得当着众人掀了桌子,命赵李二族全族家产抄没,赵仲德赵举李益明三人斩首。赵氏一族念其祖上功勋,不再牵连族人。李益明家中男丁流放女子为奴——
妖僧案牵连月余,到此审理定结。
郭明玉挪给河工的钱,亦在此案定结时回笼——便暗暗咂舌,皇帝说借半月果然便是半月。不止如此,只怕连入冬加固河堤的钱都富富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