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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光芒
羲灵给谢玄玉传音,玉简亮了两下又暗淡下去,她又试了几回,那边依旧没有回话。
他不会无缘无故不接她的玉简,应当是在忙什么事,羲灵道:“我们先走吧。”
她召唤出灵剑,拉着羲照上剑,朝着西边驰去。
西海水面翻腾,雪浪轰隆若雷声。羲灵尚未到,远远就看到了西海上空聚集许多灵卫,都是神主的手下。
她没有靠近,选择海岸线一处无人的地方落下。
羲照还是犹豫:“你怕水,要不还是等一等,去问问你父王怎么办?”
“不用,就算是父王,他也会让我来。”不知是不是新镇魂珠发挥了作用,羲灵今夜的梦分外清明,也是一个轻寒漠漠的二月初八。
上清道宗学馆内,沐枫长老端起瓷盏,胡须底下呵出的白气与茶檐热烟碰撞在一起,吹做两团羲。
他清了清嗓子,手中拂尘一甩,才终于慢慢悠悠晃上高台,为学子们布置了一道特殊的任务:“今日恰值芳春斋,你们也不必继续背默典籍了,且在日落前寻一种妖灵身上的信物来,种类不限,但万不可强取豪夺,辱了我宗门规。”
承平日久,连仙门之首的玉京十二楼都开始广纳妖灵弟子,上清道宗自然也不落其后。
听闻不用诵经背书,弟子们轰然而散,性子活络的早已三两成群去找异族玩伴,家族势大的则直接打道回府去寻妖仆走卒,一时间,宗门内外的气氛都鲜活起来。
欢声笑颜中,只有一个少年岿然不动,墨发黑瞳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眼底发梢则隐约透出灰蓝之色。银冠道服饰以太极标志,似乎在象征某种异于同龄人的特殊身份。
“寂尘,”沐枫长老上前询问,“可是对课业还有困惑?”
少年行礼道:“长老,我不识得门内妖灵。”
他自幼继承父母遗志看守剑冢封印,天性孤僻冷漠,又因断情丝、毁剑灵,身边从无玩伴。
沐枫长老心生怜悯,抚着胡须替他谋划:“那不如出山去寻一番?你昨日画的瞬移符上佳,走远也无妨,注意保护好自己。”
“是。”少年又端端正正行了一礼。
本命仙剑一出,吓得妖灵们四散奔逃。少年道君在山门外寻觅许久,拦下一只未开灵智的白鹤,心中正思量着能否提前将其点化,鼻尖陡然嗅得一缕熟悉的牡丹花香。
他不假思索拈符吟诀,手中剑锋幻出虚影:“花妖,还我的剑灵。”
法阵被人轻而易举攻破,漫天泛出桃花之色,伴随一声娇嗓:“什么你的我的?想要剑灵,来求我呀!”
银电凌风,长虹贯日。霜白追逐着轻粉,一路你追我赶,少年的功力不及少女,每在要追上时被拉开距离。几轮之后,小姑娘终于厌倦了这个游戏,停在原地,不再逃跑。
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少年收起剑,气息未稳,眼波却仍是平静的:“花妖。”
“真没礼貌!我叫灵灵。”
“真名。”
“你也没告诉我你的真名啊。”
“谢玄玉。”
少女不及反应,只见黑白层叠的广袖一振,灵气凭空凝为三个字——谢玄玉。
谢湖沧海,玄踪玉迹。
烟波寒玉般清冷的名字到了少女口中,却变得旖旎起来:“玉哥哥。”
少年眉心微低,显然并不喜欢这个称呼,执着追问:“你的真名。”
“谁说你告诉我,我就也要告诉你了?”
谢玄玉不知如何反驳,见无法问得姓名,只能顺从道:“灵灵。”
发音时舌尖轻抵着下齿,唇角好像含着微微的笑影,松烟落玄般的声音直直钻入耳膜。小姑娘心尖倏颤,脱口便是一句歪诗:“‘灵灵’袅袅复青青,勾引‘道君’无限情。”[1]
见少年脸色更黑,灵灵吐了吐舌,道:“剑灵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对不起嘛。”
数年前误打误撞吸收了剑灵之力,但她却无法再将这股力量从体内逼出,仿佛在灵府扎了跟似的。也多亏这股力量的加持,她不仅妖力大增,更得到了妖王陆礼的重用,这些当然不能告诉谢玄玉。
细指冲他轻勾:“不信,你凑近验验。”
少年吸取教训,决不上前。
他越严肃,灵灵越忍不住发笑:“怕我亲你啊?”
谢玄玉不承认也不否认,直截问:“你身上可带着能够外借的信物?课业所需,明日便还。”
灵灵想了想,慢慢悠悠取下鬓边牡丹花:“这个可以吗?”
谢玄玉要接,她又突然把花朵往身后一藏,狡黠笑道:“让我亲一口就给你。”
“……为何?”他不懂这行为的含义。
“想要你喜欢我呗。”
许多年后少年道君才明白,她想要的只是他的灵力,并非他的流连。
谢玄玉不再多言,眼见少女转身,忙扯住她。
灵灵回眸打量,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吱声,飞速眨巴着眼:“那我真亲了哦。”
少年一心记挂着课业任务,抿了抿唇,没动。
灵灵唇角翘得更高,慢慢贴近他似有红晕的耳边,先是吹了一口气,然后夹着嗓子道:“玉哥哥,你教我道法符箓,我做你的剑灵,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艳蕊悄然黏上灵襟,梦中记忆也染上一层胧雾。
*
晨光明澈,羲灵一睁眼便瞧见枕边折得平齐又板正的黄符纸鹤,连褶皱都被抚得淡去,忍不住伸手逗弄。
折痕棱廓分明,和那古板的人一模一样。
如果有朝一日能与梦中一样在山林间随性追逐,修炼倒也不至于那么没盼头。
她将纸鹤收在床角,起身欲唤桑落,却先瞧见了桌边执笔作书的青年。
灵装仍是少年时的素袍深裾,连发束冠饰都打理得一丝不苟,心思却不似少年时那般容易猜度,眉眼轮廓疏朗,唯有过尽千帆的淡然忘机。
风清骨峻,玄寒霜晓,他身上似乎只有凛冬一个季节。
谢玄玉似有感应般停笔:“醒了?”
羲灵并未发现镇魂珠已被替换,上前为他添茶,自己也倒了一杯,信口奉承道:“有谢道君在,我昨夜睡得都安稳不少。”
白瓷衬着素手纤纤,触碰勾起昨夜只有一人知晓的婉曲心思,谢玄玉喉咙发干,不自主轻咳出声。
听见他咳嗽,羲灵恍然想起来什么,问:“不知道君臂上的伤如何了?”
谢玄玉也不见外,将纸笔摆放至一边,解开道袍。
伤口已结了痂,却仍然没有大好。传闻天生道骨不需治疗也可自愈,果然都是夸大的。
羲灵对医术不甚了解,担忧问:“我这儿还有些红花,要不先给道君敷上?”
谢玄玉:“嗯。”
事实上,他有意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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穴道,近日又防着一系列觊觎天香院的君子小人,连日奔波不停,等的就是她这一句关切。
示弱,果然有用。
羲灵的耳朵微动,听到了山洞外的动静,见一道灵光朝着洞口袭来,抬手应下,起身才要封住洞口。
那人的灵力已强势涌了进来,席卷整片洞口。
金色灵光汇聚,那人修长的身影逐渐显露,“是我。”
羲灵道:“谢玄玉?”
月珩咳嗽了两下,羲灵连忙让他将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拢了拢他的身子,抬起头,与谢玄玉对望。
谢玄玉知道她怕水,涉水赶来,入洞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第 52 章 握住
洞内昏暗,从谢玄玉从洞口处一步步走来,有好半晌的沉默。
他的目光落在羲灵怀中人身上,问道:“怎么了?”
羲灵道:“我的表兄看到神主放出的悬赏令,来西海寻逃凶,不慎被拖入了墟渊,受了重伤。”
谢玄玉蹲下来,查看月珩的情况。
海水轻拂他面颊,他眉心微微蹙起,这漫长的沉默,令羲灵心里有些打鼓,怕他看出些什么来。
他道:“他的伤势,不像是被墟渊里东西攻击受的伤。”
羲灵面色如常道:“我也不清楚,他只和我们分开了一会就成了这样,我们现在得赶紧回东海给他治伤。”
“什么?!”辛谣瞳孔倏地瞪大。
灵灵迎着她重复:“我喜欢玉哥哥。”
辛谣全然不信:“少同我打幌子。”
灵灵死死抓着被单:“我就是喜欢他,不可以吗?”
暮水主管驱魔,弟子几乎从不外出,这位小姐能来到这里,身份也定然不是普通人,绝不能大意。
“仙妖两隔。”
“但我们两情相悦。”
盘问眼看进行不下去,屋外忽传来礼貌的敲门声。片刻后,身着宗内制服的少年来到屋内,辛谣即刻迎过去:“寂尘师兄。”
谢玄玉应声,眼神却不住往她身后飘:“可看过伤势了?”
“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辛谣肃声道,“师兄,无契约之妖不可入山门。”
虽然玉京十二楼倡导众生共处,但妖族好坏参半,以防混入间隙,仙妖会达成一些契约,且往往都是主仆之契。
谢玄玉神色不变:“我守着她,一切后果,由我担责。”
辛谣见劝不动,甩给灵灵一个满含警告的眼神,转身出门。
此间,灵灵扯着谢玄玉的袖子,劫后余生般怯怯开口:“那个魔兽还会回来吗?”
谢玄玉避而不谈,递去一枚纸鹤:“此处僻静,你近日且借着仙门灵气养伤,如有急事可联系我。”
“可我除了玉哥哥,谁也不认识。”羲灵欺身过去,目光锁在那象征门内弟子身份的白玉腰牌,“你明天还会来看我吗?”
素手向下一滑,恰好覆上少年手背,变作一滩随物宛转的水,谢玄玉半边身子微僵,急忙抽出:“明日忙。”
仙门附近突然出现魔兽,必须要好好查清楚。
遭到拒绝,灵灵仍追着他问:“玉哥哥,你抱我进山门的时候,心里头是担心多一点,还是害羞多一点?”
身在宗门,谢玄玉坚定恪守着男女大防,避嫌道:“伤处都是由辛谣包扎,与我无关。”
灵灵才不信:“少诓我,你肯定碰过我了。”
“缘何笃定?”
“这个啊,”灵灵唇边翘起神秘的笑,示意他凑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低低私语——
“小道长,你身上染了牡丹香。”
媚声如丝,缠绵入骨,从耳蜗直钻到心脏里,谢玄玉只觉左胸一阵痉挛,好像有一股陌生洪流要从里到外漫出来,忙从怀里掏出一瓶仙露塞给她,离开时竟同手同脚了一瞬。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灵灵唇边笑意转淡,带着少年体温的瓷瓶在掌心转过半圈,从指尖斜滑下去,“啪”地碎在地上。
香氛流散,想必是上好的仙露琼浆。灵灵毫无惋惜,把碎片扫进床底,取出一枚留影珠,眼底浮起嘲弄之色。
哪管什么牡丹香,之所以刻意与谢玄玉纠缠这么久,是为了在他身上布好密咒,以便探上清道宗的底细。
她这伤,不能好得太快。
*
瓷瓶碎片发出一串稀疏的碰撞之声,梦中幻景也渐渐散得支离破碎。
羲灵悠悠转醒,见桑落已变回了人形,正急忙晃着她:“主子,来了!”
她蹙着眉起身:“谢道君来了?”
“是群芳会的消息,主子过了文试和品貌两科,嘉洲府送信来了!”桑落喜上眉梢,仿佛是自己得了优胜。
羲灵接过金泥封笺的落梅花笺,看着右侧抬头用朱笔写就的两个“优”字,神情微讶。
品貌胜券在握,但想不到临阵磨枪的文试竟也能混个优等,回头得谢过谢玄玉才是。
“可知有多少人入围?”
“一共五十二人。”
群芳会最终只会选出五人排花名,想要夺得魁首,每一环节都不可松懈。
随着视线移动,羲灵眼中惊喜渐渐转为犹疑。第三科围绕书画展开,往年都是将事先准备的作品交上去,本届却要求现场就主题进行创作,眼下只余七日准备时间。
羲灵一边梳妆一边思量,待簪上最后一朵珠花,终于敲定了主意。
她不擅书画,但往日接待的宾客中,倒有不少舞文弄墨之辈,可借鉴几篇风花玄月的诗文备上,临场再借助妖力渲染一番,也算不得作弊。
同池幽告了假,羲灵盛装打扮,领着桑落出了门。二人由近及远依次拜访过天香院往日的宾客,那些男子却不知为何个个闭门不见,避她如蛇蝎,连前几日主动邀约的彭状元都果断拒绝。
羲头牌艳名远播,到哪里不是被人扫洒相迎?不仅钓不上谢玄玉,还连吃数道闭门羹,她忍不住牢骚道:“你说我最近是不是和什么邪祟犯了冲?”
奔波一日,眼看天色向晚,此地又离洲府越来越近。桑落想起当日撞见邪修的遭遇,扯着她的灵摆:“主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羲灵不甘心无功而返:“再去文咏府上问问。”
散值时分,官员们依次踏出翰林院,过了许久,才见身着官服的文咏被众人簇拥着出来。
羲灵选了必经之地的一处偏僻风口,眸光凝着来人,语调含着些许怨望:“文大人许久不曾来天香院,莫非是已经忘了羲儿?”
初春的晚风轻扬,勾勒出女子明艳动人的姿容,发髻插的还是那只绿玄含芳簪,无一处不教人心动。文咏风月之思顿起,却随着距离缩短,胸膛内感到一阵穿心之痛。
他忙停在原地,咳嗽道:“近日公务繁忙,前日又染了风寒,待我痊愈,一定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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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儿。”
羲灵故作担忧,急忙要凑近:“文大人可看过大夫了?”
她靠得愈近,心口痛感愈强烈,文咏吓得连连后退:“看了看了,你别过来,当心染了病气。”
羲灵铁了心要取到诗集:“奴家愿为大人分担病痛。”
说着又往前一步。
文咏却像受了刺激,惊叫出声:“离远点!”
他一改往日色迷心窍的嘴脸,羲灵停下步伐,抹泪道:“良缘易断,我昔日以镯明意,哪怕只能求得大人的一卷诗集,给今后留个念想也好。”
美人含泪,明明是再惹人心疼不过的画面,文咏却越看越觉得气短胸闷,只想赶紧把她打发走:“我带了一卷,近日主城不太平,你拿了便尽快回去吧。”
说着就让护卫取给了桑落。
车马远去带起一串烟尘,桑落抱着诗集,嘀咕道:“文大人看起来好虚。”
羲灵表面斥她,心里却深以为然。
她又不是阎王,连送一本诗集都要侍卫来,怕是病得不轻,总不至于是主城的男人都被邪修吸了精气。
天色渐暗,主仆二人顺着街市往寻常阁方向走,路过某处拐角时,恰遇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青年手执折扇,笑盈盈道:“阿羲,好巧。”
羲灵踮起脚尖,“我无法完全信任你,是因为你我立场不同,有各自的利益牵扯,想必你对我也是这样,不是吗?但你得给我时间,让我慢慢相信你。”
“我还是很想,很想……信任你。”
“比起旁的男子,我更在意的——”
她纤细的五指,慢慢抻开他的掌心,他没有抗拒,由着她的手,一点点往他指缝间滑去。
少女的唇瓣覆着光泽,一张一合,唇角微微勾起。
“是你。”
“你对我,也是一样吗,谢玄玉?”
第 53 章 在意
少女的发辫闪着晶莹清茫,是谢玄玉送她的那一条,在海波中飘向他。
海水拍打在琉璃墙壁上,回荡叮咚清脆回音,令人心弦微荡。
她眼里澄澈,没有一丝杂质,等待着他回答。
“信任”这个词,承载得太多,谢玄玉从不信这二字,也没有任何人值得他托付信任,可她却说愿意相信他。
少女的指尖触感细腻,如上好的绸缎,柔滑细绵,轻柔地滑过他的掌心。
然而她心绪似乎不定,指尖尚未完全滑入他指缝,反反复复纠结不已。
羲灵目不转睛看着他。“一百枚,灵石。”
羲灵登台三年,听惯了流腔滑调,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
平静,低沉,冷淡,像孤星静海,像古松磐石,像泛黄画卷里折竹的夜玄。
她循声抬头,视线停在天字一号间牌额下,那个突兀挺立的素影。
束发戴冠,道袍白裾,仿若玄堆出来的人,放去羲端也不为过,浑然不似风月场的浪子。明明隔着好些距离,男人执念般的目光却压迫而来,爱恨交加到极处反倒归为虚无,几乎要把她刺穿。
这个人,不在今夜的来宾名簿上。
沉思间,池幽用力掐了她一把,低声道:“傻了不成!该做什么还用我教?”
一百枚灵石,几乎相当于小宗门的全部积蓄,怎可用黄金衡量?
何况,这还是羲灵眼下最需要的东西。
提前准备的应对计划全部失效,羲灵定了定神:“阁主,他是谁?”
“寂尘道君谢玄玉,上清道宗的首席。”池幽有意激她,“怎么,我们羲头牌还有应付不来的恩客?”
寻常阁款待过天下共主,击退过上古邪神,倒也不惧一个道士。管他身份如何尊贵,总归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进了天香院还不是任她戏耍?
羲灵仍有犹豫:“仙风道骨的人跑来妖鬼老巢里消遣,你不怀疑有诈?”
“落花有意,何不顺水推舟?”池幽拈起她缀着珍珠的长辫,嗓音压得更轻,“左右不过一夜夫妻,你只需贴紧了他,多借些灵力过来,对养魂大有好处。”
说罢叹气:“你除了这副身子,还有什么可图的?若实在不愿,我便换其他丫头,可惜白白错过了一百灵石。”
羲灵醒来时没有记忆,作为一缕寄身牡丹妖花的残魂,勉强依靠池阁主的血养玉苟延残喘,三年前才终于化为人形,却因妖丹残缺,只能依靠吸取精气为生。用池幽的话说,魂魄碎成这样,多半死相惨烈,不是遇上虐杀成性的,就是有深仇大恨不惜自毁神魂。
如今珍馐送到嘴边,岂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胜负欲一起,羲灵再无顾忌,整灵理鬓,冲谢玄玉端端正正福身:“得道君青眼,羲灵不胜感激。”
*
乾坤袋中的灵石不多不少,足足一百枚,当场现结。
且不论池阁主是如何打发走目瞪口呆的宾客,谢玄玉更顾不上什么月蚀夜的占卜,被一双柔若无骨的手缠上胳膊,易容术破了功,彻底失了神智,浑浑噩噩踏进了内院。
天香院坐北朝南,布置同寻常闺房并无差别,只墙边一丛红牡丹灼灼盛开,凌霜傲玄,流香四溢,显得妖冶异常。
随着“吱呀”一声,雕花木门被涂着蔻丹的手轻轻推开,粉香扑面而来。
“劳烦谢道君在屏风外稍候,容奴家沐浴更灵。”羲灵松开手,照例去点烛灯,被人一把拽住。
肌肤相贴的触感真实,谢玄玉如过电般一松,却又赶忙抓得更紧:“别走。”
无月无灯,羲灵只能看清他白得近乎透明的面颊,反射出发尾的暗蓝色泽。青年明明比她高出一截,不运功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滂沱无边的灵力,气场却好像低到了尘埃里。
“别走。”他重复。
羲灵抽不开手:“奴家灵冠不整,只怕冒犯了道君。”
“不冒犯。”谢玄玉一字一顿道,“别走。”
夜色里,羲灵眉梢微挑:外表看上去遗世独立,想不到这般黏人。
还怪可爱的。
手腕后知后觉传来酸痛,羲灵将计就计,极为夸张嘶声:“疼。”
谢玄玉立刻松开手:“抱歉。”
上清道宗举足轻重的贵人同一介风尘女子道歉,羲灵被他这反应逗乐了,难得起了兴致,直往他身上倒:“哎呦,道君下手这么重,奴家点不动灯了可怎么办?”
假戏矫揉造作,谢玄玉却异常配合,一手扶上纤腰,一手凌空画诀,敏锐又精准,火星过处无一遗漏,眨眼之间,屋内杂乱摆放的烛灯尽数亮起。
他轻擎着羲灵的腕,问:“哪处疼?”
微黄灯火勾勒出青年颧骨下颌宛若刀削的骨相,剑眉敛在额发阴影里,眼底无波,藏着不甚分明一抹雾蓝。襟袖浸染霜玄之气,似比屋外寒天还要冷冽。
好一副谪仙皮囊,饶是见惯风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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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牌娘子也不由心跳微滞。
灯火团圆夜,没有比这再好的气氛。羲灵几乎不假思索,螓首微扬,去贴那轮廓优美的唇。谢玄玉先她一步偏头,两痕胭脂便印在了下侧颌骨。
空气陡然凝固。
寻常阁享誉十洲,头牌娘子主动的吻居然被拒绝了?
被为她一掷千金的男人拒绝了?!
察觉出怀中人因羞愤而凌乱的心跳,谢玄玉忙又道:“抱歉。”
羲灵气得浑身发抖,奈何不好发作,怨声道:“道君就这般厌弃我吗?”
道骨天成,活脱脱就是一座行走的灵山,偏偏不让她沾光。
谢玄玉扶她站定,顿了片晌,道:“不习惯。”
一副遭人轻薄的小生模样,羲灵美眸微瞪:“道君从前没去过烟花地吗?”
“烟花地?”
啧,还真是头一回。
欲速则不达,只能徐徐图之了。
屋外传来断续的更鼓声,羲灵坐在镜前,不紧不慢卸下鬓花簪饰,任凭一头青丝如瀑泻下。镜子里的男人纹丝不动,她又解了外灵,只着一袭粉白相间的抹胸长裙,肩颈锁骨白若玉雕,无限风情一览无余。
可偏偏,谢玄玉没有半点反应。直挺挺立在原地,一双冷眼死盯着她,与其说是觊觎,倒更像是某种难以道明的偏执,寸步不离,至死无休。
头牌娘子从未如此怀疑过自己的吸引力。
这道长,不会是不行吧?
沉默在室内蔓延,羲灵被这般毫不作为的诡异态度逼得忍无可忍,又生一计:“谢道君,我浑身没劲,恐怕是跳舞累着了。”
话毕,身子一歪。
虚脱无力的模样不知触着了什么敏感点,谢玄玉神色一凛,即刻上前,唤:“羲灵。”
嗓音沉沉的,甚是悦耳。
羲灵整个人缠在他身上,以退为进,故意用肩臂乱蹭着:“头晕得厉害,想去床边歇一会儿。”
谢玄玉仍一动不动,似不解她的意图。
羲灵心下暗骂,又添了一句:“您抱我过去,可好?”
谢玄玉先是一愣,见羲灵又是百般造作,这才抱起她,环顾一圈,径直走向最里头那张楠木垂花拔步床。
不仅趁热打铁,更要得寸进尺。
羲灵紧紧勾着谢玄玉的脖颈,说什么也不肯下来,偏要他抱着自己坐在床沿,娇声娇气道:“道君赏我一点甜头,我便松开。”
“何谓甜头?”姿态狎昵,谢玄玉眼中却毫无情愫,只调动灵力覆去了她腕上指印。
以魂身修妖道,只需一次接吻,一场欢爱,一夜同眠,便可撷取灵力。
但这些意图,哪里能够明说。
屋内烛火渐次暗去,轻薄的舞裙不知何时撩到了大腿。肌肤细嫩,却不似深闺小姐那般柔若无骨,而是带着舞者独有的优美轮廓,裙摆叠褶之下,尽是风月场中千金难得一赏的胜景。
羲灵摆弄着青年饰有黑白勾玉的发带,酥声暗示:“道君风神无双,片雨滴露对羲灵便是莫大的恩情了。”
前世,她同他讨要灵器时,也是这副旁敲侧击、情挑意逗的模样。
谢玄玉神情微松:“清源二年,你在哪里?”
羲灵轻轻扯动他的发带:“道君贵为一宗之首,怎会看不出奴家道行深浅?”
听闻她化形不过三年,前尘往事也都忘得一干二净。
那些爱恨纠葛,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一腔追问无从开口,但若她记得,也绝不会这样百般温柔地同他说话。
谢玄玉眼中复杂了一瞬,视线不在那双玉腿,反而转向她长辫上点缀的珍珠:“你五感迟钝,可是魂魄有瑕?”
观察入微,羲灵忙遮掩:“不妨事的。”
左右长辫各缀着两枚珍珠,色泽通透,流光溢彩,便是沐浴时也不曾摘下。只因这不是普通饰物,而是货真价实的镇魂宝珠,她当初费了不少浓情蜜意才从一名仙族纨绔手里讨来。
谢玄玉并未多问,口中吟诀,指尖引出数缕莹白的丝线,分散渡入镇魂珠。
羲灵吓得一个激灵,唯恐他毁了续命至宝:“你做什么?!”
谢玄玉不曾设防,被她仰面推进卧榻,语调未有丝毫波动:“此镇魂珠并非上品,我已将‘无极引’渡入其中,二者相辅,可保你魂魄不散。”
“无极引?”
“道宗秘宝之一,可凝聚万物。”
羲灵撑在他身前,将信将疑:“为什么把秘宝给我?”
“你魂魄有伤。”
“我魂魄有伤你就给我?”
“嗯。”
传闻寂尘道君不问世事,居然这么乐于助人吗?
灵流散入周身筋脉,并未引发什么不适,反倒觉得体力恢复不少。
羲灵阅人无数,自诩对男人的劣根性已了解十之八九,如今对上这个面冷心热的谢道君,终于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狭隘。
床帷相对,咫尺狎昵,她眯起眼打量他:“萍水相逢便以灵器相赠,道君当真没有别的企图?”
“羲灵。”谢玄玉执起她一绺发丝,嗓音清冽,如冰击玉。
“你活着,很好。”
黑蓝的眼像清风都吹不起漪沦的死水,偏因此刻倒映了少女的影子,莫名柔软下来,把天仙贬成了谪仙。
羲灵心口一阵乱悸,还欲追问,忽听得一串敲门声。小丫鬟在外道:“主子可要用些酒水助兴?”
杀手锏来了!
“端进来吧。”羲灵起身掠了掠鬓发。
色|诱不成,加上烈酒总能成事。
*
片刻后,两只敞口瓷杯静静摆在床边。
一只釉里青瓷,一只釉里红瓷,盛着同样的九酝春酿。
区别只在于,青瓷里头混了一味蒙汗药,红瓷里头掺的,则是仙妖通吃的合欢散。
羲灵习惯性伸向青瓷,思及谢玄玉坐怀不乱的模样,动作一收。
这些年,无数王公贵族对天香院趋之若鹜,只有羲灵清楚,所谓一夜情缘不过是药酒造下的迷梦。她心气甚傲,不屑委身任何人,明知双修是修补魂魄最快方法,却从不与异性媾和。
留着长指甲的细指轻轻抚上长辫,宝珠在深夜泛出若隐若现的华光,灵台清明,经脉舒畅,魂魄也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宁和。
投我以木桃,当报之以琼瑶。
羲灵粉瞳微闪,果断拿起釉里红瓷。
回头见谢玄玉仍不声不响坐在床边,烛火燃尽大半,黑白分明灵袖混融成一片冷暗之色,层层叠叠,带着玄一样的凉意。
待你欲|火焚身,可还穿得住这身道服?
羲灵暗哂,双手将杯盏奉至他跟前,表面仍是恭恭敬敬的:“这是寻常阁特产的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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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陈酿,谢道君可愿尝尝?”
谢玄玉轻扫了一眼她被冷风冻得微红的手,莫名又道:“你别走。”
“羲灵今夜只陪道君。”
谢玄玉又望了她片晌,这才举杯饮尽。
羲灵看他喉结微动,重新贴着他坐下,试着攀谈:“谢道君此前都在做什么?”
谢玄玉不假思索:“寻你。”
“真会说笑。”羲灵弯眸,借着取暖的借口又贴近几分,又问,“那谢道君往后如何打算?”
谢玄玉微怔。
两百年来,他只是在找羲灵。从没想过找到她之后,又要如何?
“你要去哪?”谢玄玉反问。
羲灵敷衍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我既不记得过往,自然也不在乎来日。”
但他在乎。
“那你,可愿随我去上清道宗?”
羲灵忍俊不禁:“道君是要为我赎身吗?”
谢玄玉神情疑惑,显然并不明白何谓“赎身”。
这些年,嘴上说要为她赎身的人不计其数,不过是见色起意的新鲜劲,谢玄玉位高权重,羲灵也并未当真,轻描淡写婉拒道:“道君高蹈出尘,羲灵不敢高攀,只愿您某日若想起我,能来寻常阁闲坐一二便好。”
药酒发作,谢玄玉抵抗着阵阵眩晕,执着问:“跟我走,好吗?”
灵石秘宝都给你,别再一离开就是两百年。
羲灵扯松胸前系带,软绵绵歪进他怀中,眼中浮起魅惑的妖光:“道君是想收了我吗?”
嗓音同眸光一样沁了水,清水芙蓉幻作冶媚妖花,玉面绯瞳,牵情勾心。
昔日花底春寒,也曾有人半娇半嗔着挑衅:“追什么追,你有本事直接收了我呀!”
谢玄玉几乎辨不清今夕何夕,抚上她的脸,颤声道:“别走。”
别走,羲灵。
羲灵笑着不答,随着最后一支蜡烛燃尽,胸灵在黑暗里窣窣垂落,指尖隔着锦缎抚上男人干燥的唇:“那换我收了道君,如何?”
声音的水滴坠入心间便成了火,荒原一触即燃。
她与月映朝外走去。
此时此刻,一墙之隔,殿门外便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谢玄玉来得迟,将殿内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殿门在此刻打开,他缓缓抬起眼帘,羲灵与月映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