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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就说哄不哄得好吧。”……
陆执方看过定南最早递送到朝堂的奏报。
只有短短一句:“大雨,昼夜不绝二十日,河决水出,流千余家。”
他也曾经在劝阻馥梨不要随行时,给她描述,而今在嵇二郎带领下来到翁沙县,仍是对眼前灾后余生的情景,感到良久无言的震撼。
严谨简洁的奏报,落为眼前景,是乱树倒卧,被连根拔起,是泥沙淤积,处处污水横流。
是放眼可见蓬头赤脚,盎中无斗米,架上无悬衣的翁沙县老弱妇孺。
朝廷赈灾队伍早他一两日抵达。
都水司郎中刘健已去往决堤处,指挥民壮修复。
县衙都被冲了,倒塌一半没重建。度支司员外郎徐海潮在临时支起来的县衙办公处忙得焦头烂额,见陆执方带着人过来,大大松了一口气。
“小陆大人,您可算来了啊。外头等着领米领救济的百姓看见了?”
他刷拉地扯过了一叠记录,是经折装的样式,另一头掉落在地面,给他拉出了等身高的。
馥梨一眼瞥去,见上头密密麻麻全是蝇头小字。
陆执方拉过开头第一页,“徐度支,这是翁沙县各户的受灾情况详情?”
“对对,经下官统计,翁沙县一千七百多户,有人丁的剩下一千零五十八户。朝廷拨过来的赈灾银,您是心里有数的,家家户户都均等分派的话,每个人都领不到多少。下官是想按走访情况,给他们划分三等,按极贫、次贫和稍贫,分给不同额的米粮救济。陆大人以为如何?”
徐海潮看着他,最终决定权还在陆执方。
陆执方来县衙办公处前,已在翁沙县多户走访,知道徐海潮所言非虚。他环顾一圈,这临时县衙简陋,竟找不出多一把椅子,正要就这么站着说,眼前忽而出现一张圆凳。
馥梨利索地擦擦上头灰尘,“世子爷坐。”说罢又跑去了茶棚。竟似回到了在静思阁当差的时候。
他失笑片刻,坐下与徐海潮细说。
“徐度支按极贫、次贫和稍贫划分的想法极好,何不将救济之物,再相应划分?”
“小陆大人的意思是?”
“极贫赈米、次贫赈钱、稍贫赈贷。”陆执方提笔在纸面写了一个数,正是朝廷赈灾银的总额,“如此,剩下官钱可用于死民葬瘗、遗弃孤儿收养等。”
“此法可行,”徐海潮眼前一亮,脑中算盘飞快估出一个数,“那小陆大人觉得该如何划分?下官以为……”他说得口干舌燥,摸向早空了的茶杯,不知何时添了温茶,抬眼一看,原是陆执方着的小厮。
小厮眉眼清秀,双手抱着个水囊,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听他们商议。陆执方也不避讳,就这么同他商讨出一套执行细则。
“接下来就是每户贫困情况划定的问题。这一千多户,我这两日只来得及带衙役核验其中三百多户的,剩下的还有许多。”徐海潮连连感叹,即便能把百姓都召集过来询问,有些村落屋舍的情况,还是得实地去看,他两条腿都跑瘦了许多。
“我带的人有腿脚利索的,徐度支还是留下来核定银钱账目更好。”陆执方话落,将随行人员喊来,一一分配任务。这些大多数是镇国公府来的护卫,少数是朝堂随行的小吏。
他连黄柏都安排了,“这里有荆芥守着就行。”
馥梨欲言又止。
陆执方睨她一眼:“有话说话。”
馥梨想了想道:“世子爷,我的腿脚也挺利索的,我还会写字。有的护院不识字,只能靠脑袋记,回头还得着小吏登记,我不用。”
徐海潮听了笑:“小陆大人,难得小伙子有这份心,你就准了吧。”
这可不是小伙子,是他的小姑娘,陆执方无声暗叹,“你跟着黄柏去,有个照应。”
“我知道啦。”馥梨脚步轻快地跑开了。
这一日分外忙碌,等再见到面,已是繁星满天的时刻。馥梨拖着两条酸软的腿回到县衙安排的住处。
她作为小厮和陆执方挤一屋,还是蹭了他这个赈灾钦差的光,住的是乡绅建在小高坡上的院子。
陆执方还在挑灯写兴工助赈的公文,听见她拖拖拉拉的脚步声,头也没回,“热水在后屋小净房,你趁这会儿没人,先去擦洗了。”
馥梨盯着他纸面看了一会儿便去了。洗漱完回来,陆执方还在伏案办公。
“世子爷,要我帮忙研墨吗?”
“你这腿要是还站得动,还不够累,明日我让黄柏带你多跑一百户。”
馥梨一噎,躺回了床上,睡到后半夜醒了,才觉得有微凉的怀抱拢过来。陆执方身上有洁净水汽,衣衫之下。她感受到的身躯却不甚温热。
馥梨伸手摸到他手臂,“洗了凉水澡?”
“厨房没人了,凉水快。”陆执方声音懒懒的,罕见透出了些疲惫。馥梨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他背后拍了拍,听得耳侧一声暗哑的轻笑。
“拿我当小孩儿哄。”
“就说哄不哄得好吧。”
陆执方没说话,将她抱得紧了些。
清亮月色透过半掩窗扉,照亮床头一隅。
馥梨凝眸望去,青年郎君的入鬓长眉紧锁,人已宽衣睡下,心还留在案头。
她手指抚过去,摸摸眉心川字纹,“白日里同徐大人商议得挺好的呀。我即便不懂政务,作为普通百姓,也觉得这些赈灾的法子既实际灵活,又解了燃眉之急。”
“不是赈灾细则的问题,是灾区划分。”
陆执方沉吟片刻,“徐海潮年轻时就是从翁沙县考出来的举子。白日里我问过他,他说如溪县的地势和距离,理应是受灾第二严重的县。他少时念书,定南也有过严重洪涝,如溪县当时死了快半个县的人。或许就是这样,有了警惕,在暴雨前疏散得及时。”
“世子爷觉得蹊跷?”馥梨也记得陶州城破庙里,那些孩子说的话,与嵇二郎的南辕北辙。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可嵇二郎还在这里,白日里我跑去走访就碰到他了。他会拦着不让我们去吗?”
“不是我们,是我,我去。”
嵇二郎若知道了,未必会明面上阻拦,暗地里会做什么就说不好了。陆执方捉下她在他眉心乱挠的手,“把你一人留在这里打掩护,怕吗?”
小娘子在昏暗里默然半晌,软绵绵地应了一句:“不怕的。”
嵇二郎住在另一个乡绅的院子里。
他在翁沙县闲逛了一日,之后便好好待着休整,陆执方和身边人的行程,自然有他的人来禀告。
“今日上午,陆钦差和徐度支在临时县衙商议赈灾对策,下午去了收留孤儿的小善堂和养病坊。”
“今日上午,陆钦差在乡间宣讲兴工振贷和种牛租借的细则,下午还是去了小善堂和养病坊。”
“今日一整日都在临时住处里闭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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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二郎微微意外,“一整日?”
瞧着不像是个懈怠的官儿。
属下禀告的声音瓮声瓮气,像是得病前兆,“昨日陆钦差在乡间宣讲时,就有几分咳嗽和声音嘶哑,下午又去了养病坊,那里收留的都是得病妇孺老弱。今日,小的去县衙打听,说是染急病发了高热,起不来了。”话毕,自己掩着口鼻,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洪涝灾害,人畜尸体来不及收敛,就容易散播病疫。如溪县的县令,就是灾后病死的。
嵇二郎用衣袖捂着口鼻,让那下属退远了些。
趁着天色未完全黑下去,他翻出面纱,往陆执方落脚的院子去。
陆执方的屋门半掩着。
嵇二郎还未靠近,就从门缝处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他抬手敲门,“陆大人,我是嵇二。”
陆执方声音有些飘忽,“嵇二郎稍候。”
“嵇二公子。”
他身边那女扮男装的小厮来开门了,容色有些疲倦,连软皮小帽都未戴好,毛茸茸的额头落下几缕碎发,贴在鹅蛋脸颊,看得出几分女装时的楚楚动人。
嵇二郎目光掠过,微微惊艳,转而去看陆执方。青年披散头发,穿着素绢中衣,躺坐在床上,床头凳子上是一碗药并两粒蜜饯果子。县里这个光景,还能寻到蜜饯果子,果真是养尊处优惯了。
嵇二郎啼笑皆非,看向陆执方一脸病容,“陆大人药都快放凉了,怎还不喝?”
陆执方有气无力给他一个字:“苦。”
“世子爷,苦口良药。”馥梨跟着劝了一句,将碗捧到他面前,药勺喂到了嘴边。
陆执方就着喝了几口,对上嵇二郎微妙的目光,咳了一声,“这位是我未婚妻,叫嵇二郎见笑了。”
这话出乎嵇二郎意料,他还以为顶多就是个通房小妾,“原来是世子未婚妻,失敬了。”
“迟姑娘是我老师的义女,这次是偷偷摸摸跟我跑出来的,为着声誉着想,就叫她女扮男装跟在身边了,还望嵇二郎替我保密。”
“这是当然。”
嵇二郎看了一会儿郎情妾意,甚觉无趣,回到后提笔写了一封书信,让属下快马加鞭送去给父亲。
属下拿了信,骑上马,融入了深深夜色中。
同一天幕下,亦有人换上一身夜行衣,预备轻装快马而行,赶往几十里外的如溪县。
“真的不怕?”陆执方回头问。
馥梨眸光清亮,笑意湛湛,“你都把荆芥小哥留给我了,还怕什么?”她是有些怕的,但更怕不远之外有比翁沙县更水深火热的地方,被刻意掩埋。
陆执方离去的第一日,相安无事,继续称病休养。第二日,大清早,她被一阵拍门声吵醒了。
徐海潮的声音慌乱着急:“小陆大人,小陆大人!你快起来!”
馥梨披上衣服坐起,还未开门,“世子爷还病着,徐大人何事?”
“有一批本来被征调去修筑河堤的民壮,正围在临时县衙那里闹事,说赈灾钦差不公,放任如溪县百姓饿死,场面乱得很,再不控制恐怕要成民变了。”
第52章 “小梨儿辛苦,今日我当……
馥梨仓促地整理了装束,跟着徐海潮往临时县衙赶去,还未到大门,已看见陌生民壮如潮水般,围拢在门口,人人面色憔悴,眼神疲惫而尖锐。
有人声嘶力竭地大喊:“我们整日在河堤上卖力气,为的就是家中老小能早日领到救济。瓮沙县灾情严重,那凭什么安浚县、义宁县都能领到物资?”
“对啊,凭什么如溪县的却没有?”
“家里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我们要见赈灾钦差!”
众人纷纷附和,嘈杂声一片。
县尉和嵇二郎领着稀稀拉拉的七八衙差,勉强挡在门口,“诸位乡亲,钦差大人一路奔波劳累,为赈灾亲力亲为,如今已忙病了,实在无法见大家。”
这些话听在翁沙县百姓耳朵里,是真话,听到如溪县的民壮耳朵里,无异于火上浇油。
人群中不知是谁激动地叫嚷起来:“钦差当真是个好的,怎么管这头不管那头?咱们如溪县人少地贫,就该活活饿死吗?不如直接抢粮仓,分粮食,好过坐以待毙!”这一喊,人群瞬间躁动起来。
外围关注异动的本地民众面色大变。
“赈灾粮食和银钱怎么分配,都是官老爷们商定好的,你们抢了去,叫旁人怎么活?”
“我们瓮沙县也靠着这点粮食熬过难关呢!”
“我呸!你们得了接济这些天,早就有存粮了,如溪县病的病,死的死,都快成人间炼狱了。”
双方剑拔弩张,不知是谁先动了手,推搡起来。
馥梨愣住,徐海潮拉上她就想走:“不行,任由他们这么闹下去,场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小陆大人就是病得再厉害,架着也要架起来,我们回去!”
馥梨挣脱不开。
蓦地,一只手伸来,将徐海潮的手拎开。
“徐大人,得罪了!”
荆芥朝徐海潮一抱拳。
馥梨看向荆芥,“荆芥小哥,我想进去里面。”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如溪县和瓮沙县,加上嵇二郎指挥的拉偏架的衙差,混乱至极,她根本挤不进去。
荆芥拧着眉头打量地形,伸手一指门口大树。
“你去那树下稍候。”他指完了正要去找麻绳,又听得馥梨脆生生的嗓子,“再找个铜锣来。”
“成!”
临时县衙的门口喧嚣不止。
比人群嘈杂更具有穿透力的铜锣声急促敲响,哐哐哐——似洪钟大吕,震鸣出金属的锐利与高亢,叫忙得不可开交的众人一滞,与此同时,门口大树上,一双人影拽着麻绳飞荡而下,引得众人视线聚焦。
馥梨稳稳地落地,手中铜锣敲响最后一声,哐——“诸位乡亲,陆钦差没有忽视如溪县的灾情。”
她声音小,竭力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话音刚落,荆芥就声如洪钟地复述,带着练武之人特有的雄浑劲道。荆芥的声音叫里三层外三层的民众都听见了。
翁沙县的人松一口气,如溪县的人将信将疑。
“陆钦差已经夤夜赶去如溪县。考虑到翁沙县有争抢混乱,担忧民心不稳,才未向外公布行程。”
“眼下已到县里,开始组织赈灾了。”
“诸位修筑上游堤坝,听闻如溪县前阵子等不到救济,便急着赶来问询,何不亲自回去看一眼?”
……
几句话传达下去,最先动手的几人犹豫,有人默默放下了拿来当武器的农具,有人对上了嵇二郎的眼神,嗤地冷笑了一声,“我看着就是缓兵之计。”
“你们就是想骗我们回去,一来一回,路上耽搁的时间足够搬来救兵了,如溪县该有的钱粮还是等不到!都愣着干什么?动手啊!先抢了粮仓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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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里层的几人大力推搡。
荆芥将馥梨牢牢护在身后,馥梨却感觉头上戴的软皮小帽一松,发髻被人扯了一下,青丝散落颊边。
她本来出门急,就没有化妆遮掩。
“是个女子?你连县衙的人都不是,还骗我们说钦差去了我们县里,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诸位!”
“诸位停一停。”
“这位姑娘是陆钦差的未婚妻,并不是什么闲杂人等。”嵇二郎勒令衙役朝着馥梨的方向围拢,“还不快保护迟姑娘,免得受了冲撞!”
他几句话,让衙差们有几人分过来,防线霎时变得薄弱,后面的人看前人带头,露出跃跃欲试之色。
人群渐渐围拢缩紧。
馥梨在急中想起了一些名字,扯了扯荆芥。
“各位乡亲,当真是如溪县来的?”
“还能有假吗?”
“有平乐村的吗?”
荆芥大声复述,挤在人群中更瘦弱些的男人高声回答,“我就是平乐村来的!”
“小哥上前说话。”
“平乐村的康二家中有老娘卧病在床,洪水来时没逃掉,但他孩子在村口私塾念书,逃过一劫。”
“王小五是私塾里年纪最小的,家人去镇上工,平时就和爷爷相依为命。”馥梨等他来到跟前,将小破庙那晚听到的见闻尽数说了,“可是这样?”
瘦弱男人微愣,“是这样,可你怎么知道?”
“陆钦差没有忽略如溪县,他一直在关注如溪县的灾情,这些便是他探查时得知的情况。”馥梨目光诚挚,看向眼前只为家人能有一口粮而闹事的民壮,“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和诸位一起去如溪县看,要是我所言有半句假话,你们大可将我绑了。”
方才嵇二郎喊的那一句,他们都听清楚了。
这是钦差未婚妻,她在如溪县,钦差不可能放任不管的。“走,回县里看看,你跟着我们回去!”
领头人松了口,有个别意见相左的同伴,被多数人的意见制服了。剑拔弩张的氛围一松,馥梨在荆芥围护下,跟着如溪县的民壮往外走。
行到快天黑,才到了如溪县的地界。
乡道上,有大人带着小孩子,共骑一匹脏兮兮的骡子,朝着他们这行人的方向来。小孩子奶声奶气,远远就喊了一声“赵大叔!赵大叔!我们正想去河堤里找你们呢,年轻的官老爷带了好多米粮医药来,还把安浚县的大夫调过来了。”
众人听闻,皆露出震惊之色,接着便是大喜,也顾不上盯梢馥梨了,纷纷加快脚步,往家里跑去。
馥梨送了一口气,低头一看衣摆,都快被她攥得变形了。她和陆执方约好的,若如溪县无事,他翌日就会赶回。若没有赶回,就说明情况不妙。
游介然单独加给陆执方的私人物资,不在朝廷的赈灾物资名册里,一直作为陆执方的随行物件,调度无需经过县衙登记,也就落不到嵇二郎的视线里。
她一脚深一脚浅地踏入如溪县的村道里。
一路经过了新搭建的粥棚和医馆,在暮色中早早点起了灯,棚前人影重重,飘出温热浅淡的米香。
最后在平乐村简陋的小木屋,她找到了陆执方。屋内一览无余,一张矮榻,一张长桌,桌面堆着凌乱的账册文书,显然是办公和住处混用的地方。
连个临时公务处都没有。
陆执方正在看信,察觉门口光线被遮挡,抬眸就看见馥梨有几分狼狈站在门外,荆芥跟在后头。
他眸中闪过惊讶,荆芥刚要解释发生了什么事,就见陆执方抬了抬下颔,示意他守在门外。
屋门阖上,只剩小窗透着落日余晖。
陆执方将她拉到窗边打量,小娘子披头散发,嘴唇干裂,软布鞋上都是泥灰,杏眸中神采莹亮未减。
她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动了动唇,问出来却是,“有水吗?我渴了。”
“有。”陆执方从桌底给她翻出个水囊。
馥梨仰头喝下,灌得有些急,清水流过唇角,叫陆执方用衣袖拭去。她解了渴,吁出一口气,将那些民壮闹事的经过,给他慢慢说来。
“世子爷,我就是这么跟他们过来了。”
她定定看他,好像眼巴巴等一句夸奖的小孩儿。
陆执方被那眼神撞得心尖发软。
他默然半晌,俯身抱起她,到矮榻上坐好,给她脱了那沾满泥灰的软布鞋。
“小梨儿辛苦,今日我当小厮。”
“只当一日吗?”
“不够两日?”
“我要三日。”
馥梨笑。
她想到了之前民壮闹事时,嵇二郎的表现,笑意淡了下去,“之前我们猜测,嵇二郎隐瞒如溪县的灾情,可能是他爹收受了安浚县、义宁县那些豪强大族与乡绅的银钱,要为他们先行赈灾放贷,减免田地赋税和徭役,可是我看嵇二郎分明想把事情闹大?”
陆执方并不意外,沉吟了片刻道:
“安浚县、义宁县的灾银灾粮,户部同僚已有人去发,实惠落到了手里,不能收回去,翁沙县再闹出民变,便成了我的错处,叫他们拿捏的一个把柄。”
馥梨听了一愣。
陆执将她碎发仔细拢到耳后,“难关既过,先不想了,给你说点开心的。”
“还能有什么开心的?”
馥梨想不出来。
陆执方慢慢道:“你阿兄的踪迹,找到了。”
“当真?阿兄他在哪里?”
“皇城。”
陆执方将信塞到她手里,“你阿兄足智多谋,在赤乌河一战中,佯装被岷象国俘虏,出卖我军情报,实则潜伏进敌营一月余,斩杀了敌军主将,又火烧粮仓。他趁乱逃脱了,岷象粮草不继,损失惨重,没僵持多久就退兵了。”
“那阿兄他,他有没有受伤啊?”
“不止没有受伤,还加官进爵。陛下大为赞赏,要封你阿兄做靖安侯。这封信在我们出发时,就已经在襄州写好,此刻,你阿兄应该早就完成册封了。”
第53章 欺负得太过了,半天不应……
深夜时分,屋内一灯如豆。
馥梨还呆呆地坐着,手里捏着亲眼看过的信。
温热湿润的水汽覆盖上来,是陆执方打来热水,给她用一方帕子净面。青年的手掌宽大,在她小脸上囫囵地揉过一遍,又捞起她的手掌,一根根手指擦。
馥梨看了一会儿,淡笑起来。
“怎么?”
“世子爷真的不会伺候人。”
“有的是时间慢慢学。”
陆执方挑挑眉,手帕丢回水盆里打湿了又拧干,再回来瞧见她垂眸,眼睫湿润,蒙着浅浅雾气,“是我力道太重还是怎么着,至于让你这么难受?”
馥梨摇头,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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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了双手。
陆执方俯身,将她抱入怀里。
“我没想过还能再见到阿兄,家里出事之后这么久了,我一直以为这世上只有我一人了。”小娘子的声音闷闷的。巨大喜悦过后,委屈才后知后觉涌来。
陆执方静了一会儿,摸摸她头发。
“待你这么好,弄半天,我不算数?”
“世子爷算半个。”
“怎么只得算半个?”
馥梨掀起眼皮看他,细细声道:“你都不跟我一个姓。”她委屈来得快,去得也快,小小情绪说出来就散了,往后的生活,她还有更大的期盼。
馥梨吸吸鼻子,拉陆执方衣袖,“水快要凉了,世子爷快些帮我端过来。”
她想把脚也洗一洗。
陆执方斜乜她,不紧不慢“喳”了一声。
馥梨简单擦洗后,困意上涌,没等出屋去倒水的陆执方回来,自己身子一歪,倒在矮榻上睡着了。
春光消融,暑热渐起。
矮榻上铺了藤簟,她一睡下去觉得凉凉的,睡到后半夜却觉得冷,人止不住地打寒颤。到最后,头发都湿了,一缕缕贴在颈后,后背也潮湿了一片,迷迷糊糊地,听见陆执方的声音在喊她。
“馥梨,醒醒。”
“唔……”
“你起高热了,我带你去找大夫。”
“……不、不用。”
馥梨迟缓了一会儿才拉住他,声音低得像碎碎念,“已经发汗出来了,无事。”她跟着沈霜月看诊那段日子,也懂得了一些基础医理。
如溪县得疫病的人多,陆执方来之前服了抗风寒病症的药,她被人群架着过来没做准备,情绪在大惊大喜之下,最易风邪入侵,也是发散出来就好了。
“我想喝热茶,再换一身干净衣裳。”
“看大夫,这更稳妥。”
陆执方不同意,手被她拉起,贴到她额头上,掌下皮肤润泽微凉,的确是热褪之症。馥梨柔声道:“要是明日醒来还不舒服,再去看大夫也不迟。”
陆执方点灯,看清楚她精神尚可,才去屋外打水煮茶。再走回屋里时,馥梨已将汗湿衣衫换下,裹着薄被,乌发蓬乱下,一张小脸似玉莹白。
她刚换下的中衣凌乱堆放在矮榻一角,烟紫色的小衣卷在里头,几根飘带散出来。
陆执方瞥了一眼,笼统地一起拿开,给她端来热茶,眼看她要抖抖身上被子,伸出光裸的手来拿。
他咳一声,“别乱动,就这么喝。”
茶碗喂到她唇边倾斜,一点点,馥梨嫌烫,抿了一小口,红润舌尖在齿关若隐若现。
“兑一些凉水呀。”
“兑过了。”
“那就劳烦世子爷再兑一些。”
她话里夹着小小的软刺,刺的是他白日里讲过要当小厮的戏言。陆执方失笑,摸摸鼻尖:“好。”
茶水终于勾兑得温凉适宜。
馥梨润了嗓子,解了渴:“要换衣服。”
她在这里没有换洗衣衫。
陆执方给她找了一身自己的干净中衣,“只有这件了。”他背过身去,听见身后窸窸窣窣,视线落在墙面,灯火映出少女玲珑身段,勾出曼妙虚影。
他喉头滚了一下,连眼睛都闭上。
“好了。”馥梨轻轻提醒。
陆执方刻意没看她,吹灭了灯,躺回榻上。
小娘子又慢慢钻回了他怀里,“世子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