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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真是负责监视沐公子的人,早把这登徒子给抓去地牢里折磨了!
还轮得到他在这儿瞎编排?
沐九如见了多鱼机灵的模样,抿嘴轻笑,对宋维谦道:“南星不曾管过我的来去,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他认认真真地道:“南星是我的奴婢,为了我才沉浮于宦海,成了皇帝的宫人,我好不容易与他重逢,再不会留他孤零零一人了。”
宋维谦嘴唇哆嗦,难以置信地道:“你,你是说这一生,你都要呆在他的后宅里?”
沐九如垂了垂眼。
他早在六年前就做好了一生被困后宫的准备,如今换成后宅也大差不大。
况且他和蔺南星也有计划,之后要离开京城。
但那些打算却不方便和宋维谦说,以免宋维谦口风不紧,走漏什么,节外生枝。
沐九如抬眼望向宋维谦,点点头道:“是的,如无意外,我便一直用阿祜这个侍君的身份活在他后宅里了。”
“这如何使得?这肯定不行的!”宋维谦脸色变换,慌乱地道:“你不能这般……这般……”
他支支吾吾着,总算想到个站得住脚的理由:“你一直在这里住着,万一那蔺南星以后起了什么邪心,你就逃也逃不掉了!”
沐九如一愣,怎么想也是跟着宋维谦去秀水巷更危险点……
蔺南星目前看来没什么邪心,可宋师兄的邪心都快冲天而起了。
沐九如揉了揉眉心,将手插回手抄里,叹道:“我上次便说过了,师兄,若是南星对我真的有这种想法,我也会以身相报。”
他看向的友人,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南星是为了我才成了阉宦,再难体会寻常人家的情爱,我愧疚难当。”
沐九如道:“若是他看上了谁,我定会替他尽心筹谋,若他真如你说的这般,有了想法……那么他作为我的恩人,也是我的奴婢,我自当负起这份责任,绝不推辞。”
沐九如双瞳剪水,亮如含月。
宋维谦望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咬了咬唇,不甘心地道:“蔺南星如今位极人臣,虽说是成了个阉人,却比常人过得有滋有味多了,住得还是御赐的宅邸,就在皇宫脚下,吃食也精细非常……”
他把晃荡的茶杯重重推出:“这明前龙井,一两千金,他随意让你取用……这般豪横,穷奢极侈,又何须你去替他操心!”
沐九如眉头紧皱,正要开口,宋维谦又软了语气,眼眶通红地道:“……九如,你对一个奴婢都这般怜惜,可有想过我这些年……我这些年比起蔺南星过得更为艰辛,举目无亲,孤立难援……”
他垂着眼眸,轻声道:“我也想让你对我怜惜些许。”
沐九如的手指在手抄里绞了起来,他沉默片刻,长长地叹了一声,郑重地道:“师兄,你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如今我身无长物,但好歹南星认我这个主子,我便借花献佛,让多贤给师兄一些财物。”
他劝道:“师兄莫要推拒,好处安生,苦处用钱,财帛报恩虽是庸俗了些,却也可助师兄成家立业,南星这些年还搜罗了不少偏方和孤本,晚些时候也一并送去秀水巷……全做这些年,师兄对我恩情的谢礼。”
对蔺南星可以以身相报,对宋维谦却是用了蔺南星的钱财来感恩。
亲疏远近,一听便明。
宋维谦站了起来,道:“我不要这些,九如,我不需要这些,我……我心悦你。”
第44章 遐思 蔺南星想象里的花好月圆,突然成……
屏风下的宋维谦绿衣春衫, 簪花敷粉,身姿俊丽,他直直看向心上人, 满是破釜沉舟的决心。
沐九如自知今日是逃不过这出了。
六年前他未能说出口的拒绝之语……是时候该尘埃落定了。
宋维谦伸手折下一枝粉白的杏花,颤抖着手掌递到沐九如身前,如泣如诉道:“九如, 我十八|九岁起就心悦与你, 此后再也不曾看过他人一眼,我, 我为你众叛亲离,只身入宫……既然你对一个奴婢, 都有个菩萨心肠, 不忍他成了阉人无人疼惜……”
宋维谦眼中含泪,哀求道:“你也可怜可怜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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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九如呼吸一滞,合上眼帘, 沉痛地道:“师兄, 是我负了你,我入宫前便知道你的心意,是我一直婆婆妈妈,不忍拒绝, 才害你至深。”
他支着轮椅的扶手,缓缓站起,膝头的手抄滚落下来,沾了泥土,灰扑扑地躺着。
沐九如深深作揖,眉目低垂,只留给宋维谦一个发顶, 道:“请师兄将花收回,是师弟对不住你的错爱。”
他深深忏悔,俯首弯腰,久久未起。
宋维谦心如刀绞,咬了咬牙,把花放在桌上,几步跑上前去拥住沐九如,紧紧揽住,道:“九如,你别说对不住,别回绝我,求求你了,我除了你此生再无所求,你便是离不开蔺南星,和蔺南星在一起也行,只求你分我一两分的怜惜可好?”
沐九如浑身紧绷,用力挣了挣,但只有手脚不停地在颤动。
他闭上眼睛,冷冷地道:“放手,宋维谦。”
宋维谦紧紧地圈着沐九如,抱着他数十年不敢靠近的心上人,嗅着发丝间的暗香。
他被这种亲密无间的感受深深蛊惑,忍不住哽咽着道:“他一个阉人如何能与你相好……你便是把我当个东西使也行,求你了,九如……”
沐九如气得浑身发冷,视线都开始明明灭灭。
多鱼用力地掰开宋维谦的手臂,叫骂道:“宋维谦!你滚啊,放手!”
他铆足了力气去拉,反倒惹恼了宋维谦,叫宋维谦推了一把,一屁股坐到地上。
多鱼摔了个四仰八叉,他想要找帮手,但这情况却是不方便叫人。
若是被下人看到了侍君与外男搂抱,不论多贤管束下人再紧,终归会有些风言风语流传出去。
多鱼眸光微闪,从袖子里摸出把短刀,起开刀鞘,露出寒芒。
他还未有动作,身前就闪过一个高大的人影。
多鱼激动地道:“蔺公!”
宋维谦只来得及回头,手上已是一阵钻心的剧痛。
蔺南星捏着宋维谦的手腕,毫不留手地把人扯开,几乎要拉断宋维谦的胳膊。
他甩手一掷,宋维谦凌空飞了出去,摔倒在屏风之上,三面曲屏应声而倒,绘面破损,松毁竹断,花残月缺。
蔺南星搂住沐九如,把主子轻轻地放进轮椅里。
他望了眼滚到一旁的手抄,从轮椅侧面捏出一块毛毯来给沐九如盖上。
他隔着毯子依然能感觉到沐九如的身体瑟瑟发抖,颤动得近乎弹跳,他担忧地道:“少爷,还好吗?”
宋维谦爬了起来,心虚地站在后头,又一脸期望地偷偷看向沐九如。
沐九如半个眼神也不想给宋维谦,蔫蔫地靠在椅背上,对蔺南星说道:“送客……”
宋维谦眼里的光彩骤然黯淡,几乎要落下泪来,他慌乱地拱拱手,道:“我,我下次再来……告辞。”
宋维谦踉踉跄跄地向院外走去,穿过月洞门前时回望一眼,被多鱼催促一声,这才彻底才消失在了蔺宅南院。
沐九如强撑着的一口精神气当即松了下来,整个人歪在扶手上,手足全部在小幅度地弹动。
他垂着眼眸,浑浑噩噩道:“南星,把我绑床上吧,像是要犯风症了。”
沐九如除了第一夜入住之时犯了风症,之后便再也没发作过,但绳子和布头早已备好。
蔺南星道:“少爷,我抱你回去。”
他一下抄起沐九如的腿弯和后背,紧紧拢在怀中,就往屋子里快步走去。
步伐稳健迅速,颠簸极少。
沐九如依偎着蔺南星的胸膛,耳畔听着沉沉心跳声,油墨的味道和宫内庞杂的香味纷杂传来。
还有一丝独属于蔺南星的气味。
像是皂角的清香,伴随着一丝丝紧张的汗味,和温暖宽厚的怀抱一起,包裹着沐九如的一切。
像是一方稳稳的,安逸的摇篮。
等蔺南星把沐九如放在床上,绑好手脚之时,沐九如的身体却是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肢体只是小幅度地抖着,不再跳跃弹动了。
蔺南星从沐九如嘴里捏出帕子,问道:“像是不会发作了?”
沐九如虚弱地笑笑,点了点头。
蔺南星这才解开沐九如身上的束缚,心疼地道:“宋公子,他又把少爷气成这样……少爷……”
沐九如摇了摇头,道:“无事,你……”他望着蔺南星衣服上的墨痕,“早上你被叫进宫里,是出什么事了吗?衣服也脏了。”
蔺南星本打算回府以后,先去侧屋里偷偷换衣服的。
结果刚到南院,就听到沐九如和宋维谦发生了争执,多鱼也被宋维谦打了。
他急着去查看情况,便没来得及打点穿着。
蔺南星道:“圣上今日心情不佳,把墨水泼我身上了,不妨事。”
沐九如应了一声,担忧地叮嘱了几句,之后便再不说话了,睁着眼睛懒懒地看向床顶。
蔺南星察觉出沐九如的情绪不好,他安安静静地拧了帕子,给主子擦去身上汗水,便去屏风后将脏污的衣服换了下来。
他掇拾完自己,又蹲回床边,乖巧无声地陪着沐九如。
床上的主子呼吸深深浅浅,叆叇脱到一边,明亮朦胧的眼睛不知看向哪里,像是含着千愁万绪。
好半会后,沐九如蔫蔫地道:“南星。”
蔺南星立马回道:“少爷,怎么了?”
沐九如摇摇头,又唤了一声:“南星。”
“少爷,我在。”
沐九如脆弱地笑了笑,说道:“南星,你替我给宋维谦些钱财吧,全当回报他这些年为我蹉跎的恩情,还有你收的那些孤本,也送去秀水巷吧。”
蔺南星应道:“好的,少爷,南星一定办妥。”
沐九如目光柔和了点:“还有多鱼,他为了护我给宋维谦伤到了,你也给他些赏赐吧。”
蔺南星道:“是,我一定重赏他。”
他想了想近日宋维谦的所作所为,和沐九如的应对态度,询问道:“那之后,还要放宋维谦进宅子吗?”
沐九如垂下目光,想了许久,气息微促地道:“让他进来吧,若他还是像今日这般……以后我就再也不见他了。”
蔺南星见沐九如又喘了起来,连忙抬起沐九如的身体,轻轻拍抚着让沐九如,劝道:“少爷不要太伤心了,这本就是宋公子痴心妄想,少爷如今还愿再见他,是少爷心地善良。”
沐九如深深地呼吸着,断断续续地道:“六年前还能说他是一句痴心妄想,如今却不是了……我就是个该死之人,他还对我不离不弃,竟连那样寡廉鲜耻的话都说出来了,我一再拒绝……”
沐九如拧着眉毛,艰难地道:“倒显得我……也确是我薄情寡恩,不识抬举了……”
蔺南星连忙哄道:“少爷,呼气,吸气,莫要想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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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九如顺着蔺南星的节奏缓缓吐气,蔺南星一边拍着,一边宽慰道:“他自荐枕席被少爷拒绝了,就要用恩情来要挟,本就是他品行不端。”
蔺南星想到宋维谦说的什么“当个东西使”、“阉人如何能相好”就心里来气,他对主子一片忠心,那宋维谦就这般污蔑于他!
蔺南星气愤地道:“少爷愿与他交友,已是他祖上积了德,他如今还想强行爬上少爷的床,也不看看他自己几斤几两。”
他补充道:“怎么也得耿统那样的青年才俊能得到少爷垂怜,他连人家一根脚趾头也比不上!”
沐九如一愣,他本还为了自己将要失去友人而心绪难平,低回不已……
却又听见了那熟悉的耿小公子。
沐九如沉默片刻,轻声问道:“我没记错的话,耿家小公子,今年是十六岁吧……?”
蔺南星莫名得有些紧张,干巴巴地回道:“是,是的,少爷……对他感兴趣?”
沐九如叹了口气,摇摇头:“你是知道我的,对这些事没个想法,你也别再这么编排你的侄子了。我如今二十八岁,耿统那般的青年才俊,被和我说到一起……我实在觉得良心不安。”
蔺南星不认同地小声反驳道:“怎么会?少爷天人之姿,谁见了不喜欢,莫说编排到一起,他见了你定是会喜欢上的!”
他瞥了瞥嘴,不大高兴地哼道:“指不定他实在喜欢少爷,还要把少爷带走做正君……”
沐九如被这活宝给逗乐了,就连与宋维谦不欢而散的悲伤都消失了许多。
沐少爷侧了侧身子,看向蔺南星,笑道:“这话听着……怎么酸溜溜的?”
蔺南星心头重重跳了几下,一本正经地道:“有,有么?奴婢……是舍不得少爷嫁走。”他顿了顿,轻快地道,“让耿家小子嫁过来做正君还差不多,这样我就可以一直侍奉少爷了。”
沐九如听着好笑,但也喜欢这般漫无目的地扯皮:“可若是别人嫁过来的话……南星就睡不了屋里的小榻了,不然床上有什么动静,都得被你听了过去。”
蔺南星的脸色瞬间涨红。
他想到沐九如的床上传来婉转低吟,甜言蜜语,帐上透出一双人影,花好月圆……
蔺南星瞬间沮丧了起来,委委屈屈地道:“少爷,我就是个阉人,听到了也不打紧的,我要留在少爷的屋子里伺候少爷和正君,给你们端茶送水。”
且不说有没有这个屋里人,即便是有了屋里人,这么大块头和来头的小厮,怕是屋里人也不敢使唤。
沐九如嗤嗤笑着,捏了捏蔺南星的鼻尖,道:“真是会招人疼,少爷就逗逗你,你怎么还委屈起来了?我现在是你的侍君,怎么可能再娶别人?”
蔺南星脸色更红,即便是沐九如视线不明,都能看出那一片颜色极其鲜艳。
沐九如探究地看了几眼,伸手挠了挠蔺南星的下巴,气息柔柔地道:“我的屋里只有老爷你啊。”
蔺南星想象里的花好月圆,床帐中的一双人影突然成了他进了床里,与他家少爷四目相对。
两个月前的记忆再次翻涌上来。
蔺南星几乎想把自己拖进水里洗一洗脑子。
沐九如听着身前骤然一重的呼吸声,慢慢把手收了回来。
沐少爷拈着手指想道:嘶,一语成谶了。
第45章 指婚 蔺南星,朕今日便给你赐婚。
转眼谷雨将至。
今日便是蔺广的定罪之日, 蔺南星天未亮就从府第出发,前往朝廷。
南院的气氛安恬依旧,沐九如一觉睡到正午, 这才悠悠醒转,懒懒地离了床,梳洗一番。
之后他便坐在屋内研究女红。
沐九如上次与宋维谦不欢而散之后, 宋师兄不曾再度来访, 日子便这么平平静静地过着。
想来那段友情也就这么渐渐地断了,好在不算闹得太过难堪。
今日的朝堂风风雨雨, 京城的天气却是极佳。
春色潋滟,桃花漫枝, 飘飘摇摇的花瓣, 把屋里也填满了娇俏春意。
沐九如坐在轮椅上,靠着轩窗,手里拿着小绣绷, 拂去落在布面上的桃花, 抖着手慢慢戳着。
他累了便歇息一会,喝口新到府第的雨前茶,或是让多鱼帮他揉揉手,两人闲聊片刻。
如此每日吃着好饭, 喝着好茶,用着好药,日子悠悠长长的,一辈子就在后宅里这么过了,在沐九如看来也很是不错。
日头偏斜将落不落的时候,蔺南星回了府第。
他今日的穿戴依然整洁,官袍艳红如火, 蟒纹跃然环身,呼之欲出,三山帽戴得笔端笔正,行为举止却罕见得有些冒失,合上屋门之时,竟发出了“哐”的声响。
他来不及管这惊雷般的一声,就连肩上帽上沾的桃花也不去抖落,径直龙行虎步而来,一骨碌跪在了沐九如的面前。
蔺南星面色仓惶,焦急万分地道:“少爷,你这两日便离开京城,到他处住去!阿祜的身份用不得了,我去给少爷办个新的身份,办完少爷便动身!”
沐九如悚然一惊。
南院的春和景明,似乎瞬间就阴云密布了起来。
蔺南星这是犯了什么杀头的大事?!
蔺督公表现得如此慌张,弄得沐九如心里也七上八下,他指尖不由地一收,绣花针便戳进了指腹里。
沐九如“嘶”得一声,血珠滚滚,蔺南星连忙按了块绣帕上去,又惶急慌忙地从屋子里掏出止血粉来,给毫毛大的伤口撒上。
蔺南星的动作带着不自觉的颤抖,一副天快塌了,还要强作镇定的模样。
沐九如这个做主子的,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能跟着奴婢一起乱了手脚。
俊美的郎君整理了片刻思绪,冷静地道:“南星,你别慌,且先说说是出了什么事?是今日蔺广定罪出了变故么?”
蔺南星咬着嘴唇,并不回答。
沐九如轻叹一声,温和地道:“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就是你要被杀头了,我也会陪着你,不会独活。”
他哄道:“若是罪不至死的事情,哪怕是流放……也总有转圜的余地,你说出来我们一道想想办法。”
蔺南星的额头上冷汗一片,顺着鼻梁、下巴一滴滴地坠落,全身上下像是没有一处是放松的一般,全都紧紧地绷着。
沐九如看着那一头汗水,伸手轻轻地擦拭,又柔声哄道:“乖,别怕,天无绝人之路,即便是当年我进了冷宫那种十死无生的地方,不也被你救出来了吗?有什么问题,我们两人一心解决了就好。”
蔺南星顶着主子温软的手,眼神惶惶。
沐九如言之有理,可他嗫喏了半天,想要想主子全盘托出,又实在开不了口。
蔺南星低下头去,咬紧牙关,声音喑哑地道:“少爷……别问了,等少爷去了他处,我……我过几年便会来找少爷。”
沐九如柳眉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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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能告诉我么?”
蔺南星道:“少爷……”
沐少爷被这一声叫得心肝颤,他静默片刻,手指下移,触上蔺南星光洁的下巴,把这人的脸庞抬了起来,与之四目相对。
他一错不错地望着蔺南星,叹道:“你是我的奴婢,即便要把我送走,也该把事情的原委对我讲清楚,让我死也能死得明白。”
蔺南星虽是抬起了头,目光却半点不敢和主子交汇,他低低看着沐九如的膝头,小声回道:“……不是要命的事情。”
沐九如微微松了口气,又抚了抚蔺南星的额发,温柔地道:“那就告诉我吧,南星,不论发生了什么,我总该知道各中原委,让我知道你帮我周旋了些什么,还有我有为什么定要远赴他乡。”
他将下巴轻轻靠上蔺南星的发顶,柔声道:“如果我依旧做不了自己的主,那我只求能知晓其中曲折,所行前路无愧天地,也无愧于你我。”
蔺南星咬着牙,眼尾红了一片,大手握得轮椅扶手吱嘎作响。
片刻后,他沉寂下来,脑袋无助地抵上沐九如的膝头。
蔺南星诚惶诚恐地道:“圣上,给我和少爷,赐婚了。”
-
一个时辰前。
大朝会之上,蔺广被数罪并罚,全部财产抄家充公,仆役妻妾尽数遣散。
天子念在蔺广是安帝大伴的面上,饶了蔺广一条性命,只把老公公遣回祖地,禁足养老。
如此国库充盈了,也不会给天子落下残暴无情的恶名。
经办此事的三司朝臣全都论功行赏,秦首辅、韩侍郎等人也因检举有功,得了赏赐和好处。
散朝之后,景裕便来到司礼监与内臣议事。
蔺广曾为司礼监的二把手、东厂的提督,如今他一朝落马,拔萝卜带泥的,蔺广好多亲信也被革职发落。
大内许许多多的职务便空缺了下来,正需要重新排布填补。
景裕来到议事厅时,屋子里门庭若市,又恭默守静,井然有序。
天子带着秦屹知坐在上首主位,下头的宦官们才敢纷纷落座。
老宦官们以苗善河为首一排坐开,而另一侧则是些年轻的新贵:蔺南星、逢会、逢力、蔺多福等人都在行列之内。
能够坐着的全是些有名有姓的得力宦官,座位之外,还站着不少品位小的宫人,如多贤、多金、多骞等人……
司礼监的內使给天子、高品宦官们端上茶水和点心,景裕便翻着文书,开始了点兵点将。
少年天子偶尔询问内臣们的意见,偶尔与帝师窃窃私语,俨然已经调度有方,学有所得。
空缺的重要岗位被一一落实,司礼监二把手的位置被原来的四把手顶上;秉笔太监的位置空了一名出来,倒是让从御马监调任过去的逢会一跃而上,成了最年轻的秉笔太监。
景裕笑着看了两眼逢会,又看了看蔺南星。
他将视线收回,落到文书之上,缓缓开口:“还剩个东厂提督的兼差,苗善河,你觉得谁来任职合适?”
苗善河是大内出了名两袖清风的纯臣,由他推举出来的人,至少不会做尸位素餐的事情。
苗善河笑盈盈地道:“回陛下,依老奴愚见,蔺大伴年少有为,堪当此任,京营提督空位多年,即便没有蔺大伴的督管也能运作,或是换个得力的奴婢去督管经营也没什么要紧的。东厂才是陛下的耳目与利剑,交给蔺大伴陛下圣心可安。”
景裕笑道:“苗善河说得有理,其他人呢有什么看法?”他点点下巴,“蔺南星,你来说说看。”
蔺南星应声作答,推举了一名与他关系不错的掌印太监。
景裕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又去询问他人。
景裕问了一圈,目光扫过每一个宦官,老公公们深藏不漏,年轻的公公们野心勃勃,而蔺南星不动声色。
景裕淡淡地道:“蔺多福,东厂提督之职朕便交给你了。”
他嘴上勾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下首的阉人们,不紧不慢地训示走马上任的东厂提督:“接替好你义父的担子,尽心尽力效忠朝廷,莫要学你义父那般狗傍人势,横行无忌。”
宦官们眼神浮动,视线不断地交错着,在蔺南星与蔺多福之间来回扫荡,判断着景裕决断背后的利弊得失,爱憎喜厌。
就连蔺多福自己也没想过东厂提督之位能轮到他做。
他今年不过十五岁,便是蔺南星在他这个年纪时,都没有他这么好的造化。
蔺多福一下子跪倒在地,感恩戴德地叩头起来,吉祥话一串串地往外冒。
景裕看着不停叩首的蔺多福,又扫了圈众人神情,闲话几句,便遣散了内臣们,只留下蔺南星于厅内谈话。
秦屹知作为帝师未被请出,景裕与身侧老师低语几句,悠悠哉哉地饮了口茶,问道:“蔺南星,蔺广落罪,你有大功,但朕今日没把东厂交给你,你心里可有疑问?”
蔺南星恭敬地道:“陛下今日将逢会破格擢升为秉笔太监,已是给足了奴婢信任,奴婢不敢妄自尊大,贪婪无厌。”
景裕“嗯”了一声,又将茶杯放下,与秦屹知说着什么。
这半个月来,景裕与蔺南星的关系明显冷淡了下来,天子不再招蔺南星随侍左右,但也不曾刻意刁难。
蔺南星递上去的文书总是批阅得极快,拨款改政也能得到天子极大程度的支援。
宠信不再,但到底信任是在的。
景裕碎语几句,回过头来道:“蔺南星,前程往事,朕不再计较,你如今替朕好好守着京城,管理好御马监,朕虽不让你做东厂提督,赏赐却不会少你,朕今日便给你赐婚。”
蔺南星表情一瞬空白:“陛下?”
景裕和颜悦色地道:“你与府第里那位叫阿祜的美人情投意合,朕便让人查了查,你没把那人落进你府第的户籍里,做贱籍的侍君,想来你是有意娶他作为正君的。”
蔺南星被打得措手不及,他自是不可能把沐九如落进他户籍里,成了个白纸黑字,铁证如山的阉人侍君,却不想因此让景裕有了这样的猜测。
蔺南星如遭雷劈,景裕继续道:“曾经蔺广不认这门亲事,如今他也管不了你的嫁娶了,朕便替你做主,从朕的私库里给阿祜出了嫁妆,再给他个宅子,封他诰命,如此他也算与你门当户对了。”
景裕扬起下巴,笑道:“谢恩吧。”
蔺南星愣愣地直起身子,背上已经汗湿重衫。
他重重跪地,叩头道:“陛下,奴婢无需赏赐,为陛下做牛做马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乃心王室,一无所求。”
蔺南星趴伏在地,头顶久久没有声响,空气静默到近乎粘稠。
景裕敛起笑容,慢慢地道:“蔺南星,你不想要朕的赐婚,是不想从前之事一笔勾销,还是说……你更想要东厂提督的位置?”
这一声责问重若千钧,景裕说的两个问题,不论那个应了下来都是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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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蔺南星作为一个奴婢,本就没有推三阻四,挑挑拣拣的权利。
蔺南星沉默半晌,感恩叩谢:“谢陛下给奴婢赐婚。”
他抬起头来,凤眸飞红,眼睫之上沾着几滴盈盈水光。
景裕望了两眼,这才面色稍霁,笑了起来:“伴伴你怎么哭了,有这般感动么?”他被大伴感激涕零的泪水取悦了,柔声道,“这事儿朕会让人操办好的,就叫逢会去办,还有那蔺广……”
景裕道:“他三日后离京,押送返乡,你去送他一程吧。”
少年天子定定望着他的大伴,眼神深幽,喜怒难辨。
蔺南星垂下眼眸,再次叩首,道:“谢陛下体恤。”
第46章 惶悚 我都听少爷的安排,我与少爷成亲……
轮椅之上响起一串连绵不断的低咳。
沐九如捂着嘴, 轻重不一地咳着,面颊渐渐染上缺氧的艳红色泽。
蔺南星顾不得自己心里的万般情绪,连忙蹲到一边替沐九如顺气抚背, 等沐九如咳嗽轻了,又倒了热水,仔细吹温, 递到沐九如的嘴边。
沐九如平复着紊乱的气息, 缓缓将茶水饮下。
清苦的雨前茶回甘悠长,也让他缕清了思绪。
沐九如叫蔺南星把茶杯放好, 蔺小郎君闻言去桌边放了杯子,又蹲回到主子的跟前。
沐九如看着眼前这人, 缓了口气, 认真地问道:“圣上给你我二人赐婚……你是不愿与我成亲,才要将我送走的吗?”
蔺南星眼眸一瞬睁大,反驳道:“少爷我没……”
他实在说不出后头那些字, 多说一次都是对沐九如的玷污。
他解释道:“我不能和少爷……事情断然不能如此, 天子赐婚,少爷就一定要落到我这阉宦的户籍里了,和现在只是口口相传的侍君如何一样。”
“还有之后的三媒六聘,青庐交拜, 便是天地为证……”蔺南星高大的身躯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道:“若是真这么做了,少爷到了黄泉里都得和我这奴婢绑在一起,与我这低贱之人相提并论,下辈子投胎兴许都也去不了好人家了……绝不能这样!”
沐九如安抚地拍了拍蔺南星的肩膀,轻声叹道:“南星,我觉得……和你成亲并无不可, 终归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和你分开了,做你的正君不说是我高攀,倒……也算是合适吧……”
半个月前,他发现蔺南星对他有些不明显的心思以后,一直在考量如何拿捏这段关系,是直言挑破,还是再观望一阵,等待这些心思自动消散。
但有他和宋维谦的一地鸡毛在前,沐九如对蔺南星的处理更是百般慎重,进退维谷。
沐九如绝不想和蔺南星也这样星离雨散地收场。
如今天子赐婚,反倒让沐九如什么也不必去想了。
就是时也命也的事情,蔺南星若是对他无意,他还要担心误了小郎君的姻缘。
既然蔺南星没有不愿和他成亲,其他旁的全是小事。
沐九如的一生行从来都是这般被推着向前走去的,他既然曾经能接受入宫为妃,如今自然也能接受与蔺南星成婚。
他只求再不与他的奴婢分离。
蔺南星闻言却心神大震。
他从未想过沐九如会认下这桩亲事,立时惶恐地跪倒在地,重重叩首下去,道:“少爷,你莫要折煞奴婢!”
他边叩头边道:“等少爷离了京城,改名换姓之后,嫁娶都不会再受到他人的约束,往后多得是良民会与少爷结秦晋之好,少爷别为了我这奴婢毁了自身的福德和清白……”
沐九如捏了捏眉心,道:“南星,你起来。”
蔺南星依旧恭恭敬敬地跪着,缩成了极小的一团,像被无形之物牢牢地镇压在了地上。
沐九如低头望着长跪不起,瑟瑟发抖的小郎君——
眼前这人是少年英雄,御前中贵,杀得掉敌国皇子,登得上贼人城楼,却在一纸婚书,良贱之分面前溃不成军。
沐九如怜惜地抬起蔺南星的肩头,力气不大,蔺南星却乖顺地扬起了头颅。
俊朗的五官上面四处飞红,惶恐与悲痛交杂不休,泪水将落不落。
沐九如叹息道:“福德、清白我不在意,你也莫要担心这些……我只问你一句。”
“蔺南星,你是不是不愿意与我成婚?”
蔺南星的心跳声蓦得轰响起来,他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
世上没有人会不愿意和沐九如成亲,他当然愿意和沐九如成亲。
但这事若是真的成了,和让貌美的小娇娘,嫁给风烛残年的八十老翁有什么区别?
都是在糟蹋人。
蔺小郎君肩头的素手温热柔软,可被触碰的这人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飞快地膝行后退,再次叩首趴伏。
蔺南星敬若神明,低微不已地道:“咱家就是个阉人,还是罪奴,不配和少爷做夫妻,就是做少爷的侍君都是辱没了少爷的身份……”
蔺南星退缩到了更远的地方,沐九如轻叹一声,操控着轮椅上的助力机关,慢慢往前。
直到他的腿弯即将触碰到蔺南星的冠帽,沐九如才停了下来,柔声道:“南星,我不在意的,浮名对我这样的人毫无意义,且你成为罪奴不是你自己的选择,成为阉人则是为了我。”
沐九如起身,也跪伏下去,轻轻地趴在蔺南星的肩上,道:“我不想离开京城,我不愿意与你分开……”
他凑在蔺南星的耳边,字句清晰地道:“我愿意与你成婚。”
一声极低的抽泣从身下传来。
蔺南星声音低哑,泣不成声:“南星能做少爷的奴婢,是南星三辈子修来的福分。”
他庞大的身躯不住颤抖,哽咽着拒绝道:“可奴婢不能玷污了少爷的清白,也求少爷不要这般折辱自身。少爷温柔俊逸,自有千千万万门当户对的良人、康健人会与少爷相濡以沫,相守一生。”
沐九如紧紧地拢住蔺南星,轻轻地拍哄着道:“不哭,南星,不哭,你抬头,看着我。”
蔺南星不敢与沐九如对望,仿若不敢看九天神明,仿若从此不敢再看观音。
但沐九如托着他的下巴,将他轻轻地抬了起来,名分不敌他一指的力道,却能对他生灭予夺,荡魂摄魄。
沐九如怜惜地印去小郎君脸上的泪水,轻声问道:“南星,难道你舍得与我分开吗?”
蔺南星仿若被五雷轰顶。
他不敢言语,也动弹不得。
分离的恐惧与悖德的惊惶两相冲撞,几乎要把他撕裂。
蔺南星怔怔地呆了片刻,泪花一串串滴下,泣血般无尽酸楚。
半晌,他沉沉地合上眼眸,道:“是,请少爷离开。”
沐九如身形一僵,显然想不到蔺南星会作此回答。
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后退半步,在蔺南星的注视下轰然倒塌在轮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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