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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落故 人世间最忠诚的夫君,最爱他的奴……
蔺南星磕磕巴巴地道:“少爷, 我伺候你先洗,然后我自己再沐浴,我手脚麻利, 很快都能弄好。”
沐九如想了想,点点头道:“也行,那你去叫水吧。”
蔺南星瞬间心神放松, 出门去喊多鱼准备浴桶和热水。
多鱼同他的主子甲一样, 也是个办事利索的奴婢,不过盏茶时间, 沐浴用具就已备齐。
蔺南星关上窗户,把屋内的灯拨亮, 替沐九如一件件地宽衣。
他伺候沐九如六年有余, 主子的身子他没有一处是不熟悉的。
但即便看了再多次,沐九如如天人一般的完美清丽的身躯,依然会让蔺南星想要顶礼膜拜, 香花供养。
甚至比起六年前, 他更不敢直视手下每一寸白到发光的肌肤,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漏出些什么旖念,玷污了他家渊清玉絜的少爷。
他万分地庆幸自己已是一个阉人,轻而易举地就能端正自己的态度。
若果他是个正常的男子, 现在怕是早就没有了做沐九如小厮的资格。
蔺南星用襻膊将袖子扎起,捏着澡豆和巾帕仔仔细细地替沐九如清洗着。
从纤长的脖颈,擦到隽秀的胸膛,越过纤细的腰肢,再一路往下,就连指缝间的朱砂痣也轻轻地搓揉过去。
蔺南星的动作规矩轻软,把沐九如伺候得昏昏欲睡。
羊脂玉一般的肌肤全都泛起通透的粉色, 脱了叆叇的双眼迷迷蒙蒙地眯起,俊丽无双的郎君此刻安恬得像是只在溪涧里静卧的小鹿。
蔺南星替沐九如用发油梳洗了长发,顺带拿了发冠给主子束发,之后便伺候着沐九如擦身穿衣。
前头挑选出的青黑色单衣和嫣红色外袍、朱红色纱衣一件件穿上,将沐九如的身形撑大了一圈,衬得郎君雍容华贵,肃穆庄严。
多鱼在沐九如换衣服时,便得了令进屋收拾。
沐九如道:“多鱼,再搬一盆水进来,让老爷也沐浴一番,还有老爷的衣服也一并拿来。”
蔺南星正蹲着给沐九如套鞋子,闻言差点把鞋子撕碎,他小声地道:“少爷,我等下去耳房洗就好。”
多鱼垂着脑袋,不敢听也不敢看,两个主子都要成婚了,还一个叫老爷,一个叫少爷,这是什么情趣吗?
不愧是御前中贵和世家公子,玩的真花!
可怜又淳朴的小多鱼只能默默装死,假装多余的自己是没有存在感的装饰,等两位主子探讨出结果以后,再决定他这多鱼的去留。
沐九如把脚踩进鞋里,道:“你就在屋里洗吧,别来回折腾了。”他走到铜镜面前照了照蔺南星给他梳的发髻,“我不看你就是了。”
沐九如回眸一笑,道:“我等下就坐在床上,一定……一眼也不看屏风后头,放心洗吧,啊。”
蔺南星看着自己的脚尖,耳朵尖和脖子都红了起来:“少爷不是,南星不是……”他支支吾吾地站了起来,往屏风后面走,只留给外头两人一道背影:“少爷都可以,可以看……”
沐九如照了照镜子,还在犹豫要不要抹个无色的口脂,随意地回道:“不看你,放心吧。”
屏风里传来了一声“哦”,也听不出是放了心,还是略感遗憾。
沐九如捏了点口脂涂在嘴上,笑道:“多鱼,唤人来给蔺公打水。”
多鱼应道:“是。”
他往后没退两步,忽然听见屏风后传来“哗哗”的入水声。
多鱼:“……”
沐九如一愣,问道:“南星,你在沐浴?”
蔺南星道:“是,我很快洗完。”
沐九如“嘶”了一声,蔺南星那头已经传来了轻快的搓洗声。
沐九如无语地把脂盒放回妆奁里,呐呐起身坐到床边,假装自己是个聋子,听不见那头的小埋汰洗澡的声音。
他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哪怕他现在劝说南星,这水他刚用过是脏的……蔺南星应当还能回些更让他羞耻的话出来。
还是不要劝了,让那人埋汰去吧。
这千好万好的奴婢,偶尔发起傻劲来也是可爱的……
便由着蔺南星高兴吧,反正他今天早上已经洗过一次澡,这次的洗澡水应该也不怎么脏污……吧。
沐九如只能不去想这让人头疼的问题,他叹了叹气,道:“多鱼,你去把蔺公的衣服冠带拿进来吧。”
-
等蔺南星沐浴更衣完毕,吉时便差不多到了。
主仆二人移步屋外。
庭院里祭祀天地的用具已经摆放整齐。
盏盏灯笼或立或挂,火树银花;满墙满园的紫藤随风而舞,葡萄一般艳丽多姿,落花风软,坠叶纷纷。
夏夜宁静,府第的仆役全都被遣散出了东院。
蔺南星在蛙鸣虫嚷声中执香而跪,肃静祭拜。
拜完天地之后,他便转过身子,看着他的正宾——沐九如。
沐九如今日穿得尤其高贵绝尘,出屋之前,他特地在臂弯间挂上了一条青绿色的披帛。
青色丝带游龙一般隐没于绯色之中,红飞翠舞,艳丽夺目,将容颜绝色的俊俏郎君从往日明艳动人的小仙,举霞飞升成了仰之弥高的神明。
蔺南星在他的神明面前温驯地垂下脑袋。
微卷的长发只扎成了简单的发髻,于夏日微风中裸露在沐九如的视线之下,静静等待着身前的正宾带上冠帽。
沐九如从案前拿起六旒的冠冕——这是祭祀、大礼之时群臣佩戴的盛装冠带。
大虞朝中四品官员可带六旒,也是是宦官得了恩典后,所能够得到的最为贵重的冠帽。
沐九如双手握着这顶他此生都无法得到的冠冕,郑重地、稳稳地叩在蔺南星的发髻上。
他弯下腰来替跪着的小郎君系上束带,垂眸说道:“二十及冠,虽是晚了些才补上……我们南星也算是真正地成人了。”
蔺南星于晃动的冕旒中抬眼遥望,凤眸里满是替他打点穿着的正宾,应道:“是,谢少爷替南星及冠。”
沐九如将珫耳塞进蔺南星微红的耳洞里,温柔又感慨地道:“可惜少爷作为正宾,却没什么能告诫你的。”
他把蔺南星虚扶起来,抬头望着顶天立地的男子,道:“我们的南星比起少爷,已见过更加广阔的天地,读过浩渺如海的诗书,也比少爷懂得了更多的道理。”
沐九如眼底盛着星光,盛着繁花,款款而笑道:“南星早已是功成名就的大好儿郎了。”
蔺南星鼻尖微红:“少爷……”
沐九如嫣然一笑,望着他的小郎君。
沐浴过后,蔺南星便换上了五层厚的祭服,盛装华贵肃穆,衬托得蔺南星渊渟岳峙,威武不凡。
这也是朝臣大婚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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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的婚服。
沐九如想到半个月后的婚宴上,蔺南星也会穿着这身俊朗的装扮,他的眼神柔软了下来,缱绻地道:“还有表字,我替你想了两个。”
沐九如道:“我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实在判断不出好坏,也不知道哪个更好,你且自己选选。”他轻笑着道,“要是取得难听了,你也莫要怪我。”
蔺南星立马道:“少爷取得都好听。”便是叫狗蛋,从沐九如的嘴里唤出来,都显得格外得亲昵动人。
“小马屁精。”沐九如哼笑几声,认认真真地看着蔺南星的眼睛,说道:“第一个,取作逢君。是从王维的诗里摘来的,‘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少年意气,鲜衣怒马,很适合现在的南星。”
沐九如自一个月前起,就时常抱着诗集在翻看。
蔺南星送沐九如的那段柳条早已被风干,一分为二夹在了书册的其中两页里。
蔺南星本以为那是沐九如随意留下的记号,却不想沐九如竟在那么早的时候,就想要给他取字了……
蔺南星心头微动,立刻就道:“这个字就很好。”
沐九如道:“还有一个呢,不听听?”
蔺南星觉得这个已经非常好了:逢君——他便是为了与沐九如相逢而存在于世的。
沐九如是皎皎如玉的君子,也是他的正君,更是他的君主。
沐九如就是他的君。
但主子辛苦想的表字,蔺南星自然要全都听完,他点头道:“要听的。”
沐九如便接着说了下去:“第二个……”他唇瓣轻启,清晰地说出两字,“落故。”
他柔声道:“‘北阙更新主,南星落故园。*’第二个字,取做落故。”
蔺南星在内书堂完成过严苛的学业,自然一瞬就想到了这句诗的来处,以及词句间的释义。
——朝廷换了新的主人,南方的明星落在故土之上。
也可解为:永初元年,帝位更迭之际,蔺南星再次回到了沐九如的身边。
蔺南星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他胸口又潮又热,仿佛有什么要破蛹而出,变得更多更厚,枝繁叶茂,肆意生长。
他的少爷连学堂都不曾进过,成日里只看些医书游记,却为了他一页页地翻阅诗册,在成千上百的诗句里,找到了能把他所求所愿,尽数诠释囊括的表字。
蔺南星被再一次圈定了归属权。
他是属于沐九如的奴婢,他是沐九如的南星。
蔺南星反复品着这两个字:“落故,南星落故。”
沐九如温柔地笑道:“是,南星落故。”
蔺南星抿着嘴,语调微颤,轻轻地道:“少爷,你再叫我一声。”
沐九如弯眉一笑,定定地唤道:“落故。”
语调柔软,如鸣环佩,被初夏湿热的晚风吹得悠悠长长。
蔺南星更喜欢后面那两字的表现一目了然,毫不遮掩,其实沐九如也是更喜欢后面那个表字的。
因为这是他的蔺南星,是他的奴婢,他的落故。
蔺南星眼眸中的星子明灭,随着烛火摇曳生辉,他道:“少爷,我在。”他虔诚地道,“我是落故,我是少爷的落故。”
沐九如凝望着他,握上了身前之人宽大的手掌,道:“是,你是我的。”
他情不自禁地解开印囊的扣带,从里面取出那枚蔺南星送他的字章,坚定不移地敲了上去。
凹凸不平的刻印,覆盖上蔺南星的掌心。
匪石之心,君主之字,烙印在衣冠楚楚的奴婢身上。
正君的名讳,吻在了未婚夫婿的指掌之间。
人世间最忠诚的夫君,最爱他的奴婢,是属于沐九如的。
沐九如道:“你是我的蔺落故。”
第52章 迎亲 蔺南星突然重新成了沐九如的陪嫁……
半个月倥偬而过。
很快便到了大婚之日。
沐九如早些时候就和嫁妆一起, 被蔺南星护送到了御赐的小宅之中,多鱼和一些仆役也被留在这里照料主子。
苗善河应邀到来,帮沐九如打点婚前事宜。
苗老公是个和蔼妥帖的长辈, 把小宅装点得处处喜庆热闹,兴致来了还会做两个小菜,招来小多鱼一起吃酒聊天。
大喜之日, 苗善河更是殷殷叮嘱, 替沐九如更衣梳妆,毫不吝啬一个多福多禄长者的吉祥之语, 真心实意地替年轻小辈祈愿祝福。
沐九如近日也是好吃好睡地养着身体,今日更是一觉睡到了正午, 养足了精神。
他起床之后悠悠闲闲地吃了汤药和饭食, 在屋内梳妆打扮。
夏日炎炎,清风阵阵,苗善河同沐九如闲聊家常, 多鱼也在一旁插科打诨。
温情脉脉的闺房中时光缓缓流走。
沐九如等着吉时的到来。
也期待着他的小郎君, 前来上门迎亲-
另一头的蔺太监第。
新婿蔺南星也是好好地打扮了一番。
绯红色的仪典礼服穿得一丝不苟,长袍委地,头戴希冕,冠上簪着两朵艳红的牡丹。
俊朗的脸上也略施铅粉, 淬亮的凤眸眼尾施朱,更显得新人面如冠玉、唇若涂脂。
虞人的吉时多在晚上,冠礼如此,大婚也不外乎。
夕阳渐落之时,蔺南星骑上他挂着红绸的五花马,带着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来到沐九如的小宅门外。
宅邸大门半敞。
恭候已久的多鱼迎了出来,蔺南星立即衣袂飘飘地翻身下马, 从眷属傅逸丹手里接过早已备好的大雁。
多鱼说了一串吉祥话,与上峰的宾客寒暄一二,便带着迎亲众人往主屋门前走去。
御赐的宅子面积虽小,里头的布置却精巧万分。
庭院之中一步一景,处处张灯结彩,大红喜字几步一个,红烛红灯长燃不灭,千欢万喜,吉祥止止。
蔺南星在此之前从未想他会成婚,更没想过他有朝一日会大张旗鼓地迎亲,十里红妆地成亲。
他曾经是个奴婢,如今是个阉宦,便是有了妻子夫郎,也不过是一床被子,聘礼几两的事情。
但他要迎娶的正君是沐九如。
蔺南星便忍不住,想把他能给主子的一切都做到最好:万人空巷,宾朋满座,五亲六眷……
蔺南星作为一个大内的奴婢,一个民众唾弃的阉人,他有千千万万的局限,千千万万的束缚。
但只要他能给到沐九如的,哪怕是亲手打一对鸿雁,亲自写一张请帖,他也要尽可能地让主子风光大嫁,羡煞旁人。
蔺南星带着宾客们来到主屋之前,柚红色的门扉紧闭不启,他未过门的正君就在里面静静等候。
只待新婚郎君与迎亲宾客们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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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妆,正君才会开门与夫君相见。
蔺南星的心头“咚咚”直跳,手心渗出了湿滑的汗水,沾得鸿雁不住啼鸣。
他带来的迎亲宾客人数不多,只有二三十个,宦官下属更是只带了亲信几人,剩下的全是京营里自告奋勇来参加的小兵。
宾客们见蔺南星呆呆杵在门外,七嘴八舌地道:“蔺督公,该催妆了。”
“督公这是害羞了?”
“哈哈,督公竟也有这般青涩的时候!”
“可不是,督公如今也才二十的年纪啊!”
宾客们你来我往地调笑着,气氛热闹非凡。
平日不苟言笑的蔺南星,今日也不再故作严肃。
他面带红光,嘴角微弯,虽然心头对这桩婚事还有千般万般的忐忑,却也千般万般地期待将他的主子迎娶回家。
毕竟他和沐九如,是要永远在一起的。
蔺南星脸上挂着红晕和傻笑,轻咳几声,便端着好听的音调念起了催妆诗歌。
宾客们也提前背了诗,跟着念唱起来。
锣鼓吹奏声中,二十几人立于新君门前唱诗催促。
诗声朗朗,雁鸣嗷嗷。
多鱼见这边事态顺利,便叫上多贤一起离开屋前,带着迎亲的下人们去到庭院。
他们给短工、仆役分配好要搬运的嫁妆,替蔺老爷给每个人都发了喜钱。
帮佣门拿到了数额不小的铜钱,一句接着一句地大声吆喝着祝福,力求让不远处的主家也能听得清楚明确。
小院里顿时吉祥话、祝福声不断。
主院屋外,新郎官带着宾客们一首短诗唱毕,新正君也没多加刁难,门扉直接向内开启。
迎出来的是苗善河。
他穿着喜庆,本就憨态可掬的面容更是笑得慈眉善目,苗老公作揖道:“蔺公请进,正君已梳妆完毕。”
蔺南星伴着一院之隔的喧闹祝福与吹拉弹唱,携着恩爱不渝的鸿雁一双,抬脚跨过门槛,走进正君所在的闺房。
屋子里红烛摇曳,处处挂红,新婚正君独自端坐于梳妆小桌之前,团扇遮面。
大虞的男女大防说不上重,姑娘成婚也可只做掩扇,而不用盖上盖头,身为男子的正君成婚更是无所谓是否遮面。
但沐九如的身份不能被人认出。
折中之下,蔺南星还是让御用监赶制了把团扇出来,纹样清雅,面料密实,扇面后的真容半点也不会露出。
屋内灯火辉煌,映得良人雍容尔雅、光彩照人。
沐九如身穿四品诰命的翟衣,里头是与蔺南星身上一样的大红礼服,长袖及地,衣服上壮丽的翟鸟与蟒纹相互纠缠。
单看形制,其实与蔺南星及冠的祭服并无太大差异,只是多了套凤冠霞帔,和个披红挂绿的游街俏状元似得。
宾客纷纷向屋内探望,哪怕只见到沐九如的一双眉眼,几根玉指,吸气之声也此起彼伏。
纷纷感叹难怪蔺公非卿不娶、私定终身。
如此美人,光是顾盼便能倾国倾城,有这样的珠玉在前,旁的庸脂俗粉蔺公又怎么能看在眼里。
半月前的观礼之上,沐九如已貌美如九天仙人;今日的沐九如,艳丽更盛那日。
饶是蔺南星做足了迎亲的准备,此刻依旧产生了不小的怯意与紧张。
沐九如像是感受到了小郎君不明显的局促,他端着袖子,率先起身行礼,柔柔地道:“恭迎夫君。”
蔺南星这才缓过神来,扎扎实实地弯下腰身,回礼道:“请郎君随我回府。”
他怀里的两只大雁绑了翅膀和脚掌,从蔺宅被带出之后,便在傅逸丹的怀里颠了一路,现在又被蔺公强劲有力的腹肌夹得变形。
鸿雁苦不堪言,疯狂惨叫,羽毛纷飞。
门外宾客拍手叫好,出言恭贺。
“鸿雁进了这地就没停过叫声,蔺督公和蔺正君一定能白头偕老!”
“是极,它们在咱家的手里一声不吭,见了督公和正君便叫唤不停,定是觉得夫夫二人情比金坚,坚贞不渝!”
“正君貌美如花,督公可真有福!”
“可不是么!不然督公怎的日日都要离宫回宅子去,就是苦了咱家,已十几日没出过御马监的大门了!”
“你这不是没夫郎么,你要有这么好看的夫郎,你还能忍住日日留御马监里?”
“呦,这种好事,咱家不敢想,不敢想,谁能有督公这么好的福气呢!”
成亲就是得热热闹闹,蔺南星平日虽不爱听人聒噪,今日却觉得这些七嘴八舌也无端端地悦耳了起来。
苗善河走上前来,接过蔺南星带来的鸿雁。
两雁子鸣叫得十分积极,也就不需要他这长辈额外出手,再让它们发声贺婚了。
鸿雁难猎,数量也不多,故而大多数人家都是用鹅类当做替代,蔺南星之前打来的雁子,婚后还得放归野外。
老公公把鸿雁放进笼子里,走到蔺南星的身边,笑盈盈地道:“祜郎君头上没有缠红缨,说是要让你缠呢。”
屋外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打趣声。
蔺南星望了眼沐九如,坐着的主子手里握着一段小小的红绳,看得他心若擂鼓。
蔺南星面上镇定地应道:“好。”
苗善河瞧他强自正紧的模样,也跟着打趣起来:“小夫妻就是恩爱。”
蔺南星面色更红。
但面对这些日子辛苦操持地苗善河,他还是认认真真行了个礼,道:“多谢苗老公,您愿意为阿祜操持婚事,南星感恩戴德。”
苗善河笑了笑,扬声道:“不必客气不必客气,你这后生,咱家可喜欢着呢,要不是蔺广捷足先登了,咱家指不定就收你做义子了。”
蔺南星弯腰更深。
苗老公笑道:“好了,别多礼,咱家也不打搅你们说体己话了,就是你们这动作得快些,莫要耽误了吉时。”
他说完便带上屋门出去了。
屋内骤然安静了许多,将恭贺声,言谈声,锣鼓声都被朦朦胧胧地隔绝在外。
蔺南星带着沉沉的心跳走向沐九如。
新婚正君气色极好,不再是往日歪斜慵懒的模样;而是端端正正,神采奕奕地坐在妆奁边上。
沐九如望向款步行来的高大夫君,笑道:“我特意给你留了红缨,这应当是陪嫁给正君缠的。”他展开白玉一般的手心,“我没让多鱼抢你的活。”
蔺南星刚才也是想到了这茬,才突然心跳飞快,情难自已起来。
他郑重地取走了沐九如留给他的红线,双手轻轻摘下沐九如头顶的翟冠。
发冠下面就是个简单的发髻和一枚金簪,他将红绳缠上沐九如的发髻,轻轻打了个结,唱福道:“少爷将来定会富贵康宁,无忧无愁,与夫婿同心偕老。”
他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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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不再是沐九如的夫君,而是重新成了沐九如的陪嫁小厮南星。
他亲手替新婚的少爷,系上代表为人正君的红绳,再唱诵美好的祝愿。
恭祝他的少爷花好月圆,琴瑟相和。
小厮南星的心中虽有不舍,却更多的是替他家少爷万分喜悦、万般欢喜。
沐九如像是感觉到了蔺南星的所想,温柔地靠上夫君的胸膛,伸手轻轻环住,道:“多谢南星,少爷会的。”
他柔柔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两枚喜糖和几枚喜钱,道:“赏我们嘴甜的小南星。”
蔺南星立刻伸出了手来,五六枚花钱与糖果从沐九如的指尖落下,掉到了他的手心里。
蔺南星紧紧握住:“谢少爷赏赐。”
沐九如笑道:“大喜的日子,我哭也就罢了,你这作夫君的可别哭鼻子啊。”
蔺南星的鼻子本来还有些酸,被这么一调笑,便成了羞窘。
他连忙收敛情绪,把赏赐塞进袖子里,又替沐九如重新带好翟冠,然后关切地问道:“少爷的身子今日如何,可有不适?”
沐九如顶着微重的翟冠站了起来,展颜一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今日半点也不难受,神气得很。”
他捏着扇子,伸出手给边上的郎君:“走吧,夫君,咱们回蔺宅去,别耽误了吉时。”
蔺南星连忙擦了把手汗,捏住少爷的手掌,却不急着出门。
蔺南星道:“少爷,还有一事,我应当要在此地拜少爷的高堂。”
第53章 对拜 沐九如抬脚,跨过了这道门槛,入……
沐九如神情一滞, 慢慢地道:“我……如今没有高堂。”
蔺南星矮下身子,缓缓跪地,目光清亮地仰视着沐九如, 道:“少爷如今无父无母,便可以自己做自己的高堂,我拜少爷也是一样的。”
沐九如凝视着蔺南星。
周围的人声鼎沸忽然就消失了。
只剩下他的心脏一声一声, 沉沉地跳动着。
沐九如入宫六年, 几经生死,早已偿了沐家的生养之恩, 如今便成了个无亲无故,天地为父之人。
既然如此, 他为何不能做自己的高堂?
沐九如的心跳越来越快, 仿佛有什么沉沉的枷锁也一瞬飞散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轻盈温暖,圣光沐浴一般柔软地填满了他的全身。
他如今已再也不是沐家的公子了。
而是只是他一个人的,蔺落故一个人的, 沐九如。
沐九如应道:“是, 我便是自己的高堂。”
他语调柔软,而又坚定,轻轻地道:“落故,你拜吧。”
蔺南星便对着沐九如重重地叩首下去, 发出毫不含糊得“咚”的一声。
沐九如在锣鼓喧天声中,在自己的大婚之日,成为自己的高堂。
他结结实实地受下了未婚夫君的跪拜之礼。
——感谢沐九如对自己的养育之恩,不弃之情,求生之心。
片刻后蔺南星直起身子,又跪着行了一礼,郑重地道:“多谢少爷给南星赐婚, 我此后活着一日,便陪着少爷一日,白首不渝,生死相依!”
沐九如笑道:“起来吧,你心便如我心。”他刮了刮蔺南星的鼻子,“肉麻。”
蔺南星说话的时候没察觉出有多肉麻,回头一想就害羞了起来,他腼腆地笑笑,俊朗的面容就算通红得一片,也是极为好看的。
蔺小郎君再次擦干手心的汗水,拍掉衣服上的灰尘,这次他率先对沐九如伸出了大手,邀请道:“少爷,我们上轿吧?”
沐九如把手搭上,紧紧地握住,两手相执,两心相知。
他应道:“我们走吧。”
蔺南星也牢牢地握住了沐九如的手,把小了他一大圈的手掌整个拢在手心里。
新婚郎君推开屋门,引着新婚正君走过厅堂。
在众人的起哄声、锣鼓的吹奏声中,蔺南星将沐九如送入花轿。
蔺小相公快速用视线扫荡了一遍轿内收拾妥当的环境,又望了眼精神饱满的沐九如,这才缓缓放下了轿帘,走到最前,翻身上马。
迎亲的队伍接亲折返。
几步两个仆役掌灯照路。
为首的新婚郎君丰神俊朗,后面便是八抬大轿、亲友。
鼓吹奏者不尽其数,一百零八抬嫁妆鱼贯雁行地从宅子里搬出。
十里红妆,火树银花。
队伍绕过大街小巷、九衢三市,绵延不绝。
沐九如坐在柔软宽敞的轿内,抖开南星提前准备的毯子,盖在腰腹之上,手指也塞进薄毯里头。
花轿摇摇晃晃,宛如一叶兰舟,一壁之隔的外界熙熙攘攘,锣鼓喧天。
沐九如按耐不住好奇,端起扇子,将窗帘掀开一线,窥探他暌别了六年的京城风光。
到处都是陌生的面孔,街巷里林立着一户户的人家,小门小户开启门扉,大大小小的脑袋向外探望,讨论着吹拉弹唱的喜事队伍。
大街上小摊店铺鳞次栉比,糖葫芦小贩吆喝叫嚷,跑堂小二热情迎送,书斋香坊雅客缓行,气味缤纷,景象繁闹。
依旧是满城灯火,软红十丈的盛景。
高门大户则是庄严肃穆地矗立在清幽开阔的道上,门扉紧闭,一块又一块牌匾富丽堂皇,彰显着一个个名声显赫的簪缨士族。
沐尚书宅在桃花眼中一晃而过。
再往前走,就是东市入口,人声又鼎沸起来。
沐九如合上帘子,懒懒地闭起眼睛,倾听外面的动静。
集市里的行人也都在探讨今日的婚事。
“店家,来个肉包。”买包子的路人问道:“这是哪位官爷成婚?这么大的阵仗?”
包子铺老板道:“不晓得啊,官老爷的事儿我哪儿知道?但五品官才能鼓吹迎亲,我见那官老爷面嫩,大抵二十来岁,就已经是个五品大官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有个姑娘道:“嫁人的姑娘也是个有福的,我出门到这儿走了两刻钟,来的时候见不着嫁妆的尾巴,现在也没瞧见嫁妆的头。”
周围人道:“乖乖哟!这得多少台嫁妆,家里头的人这是多喜欢她呀!真是泼天的富贵!”
又来了个新客人,道:“老板娘,给两个菜包子!”他附和周围人道,“真的是泼天的富贵!新婚郎君也看重着这桩亲事呢,在前头不停地发喜钱,说句吉祥话便能拿九文,我今日的饭钱都有着落了!”
周围人一听,纷纷道:“那我也得去说两句吉祥话!一句话九文钱!”
众人把吃的快速扫荡了,寻着抬嫁妆的队伍,直直往最前面赶。
这也属于一种成亲的习俗,叫做障车。
本该是让出嫁那方的亲属来挡路讨要礼物的,如此便能证明家人对新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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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舍。
奈何沐九如现在举目无亲,蔺南星也没什么能来障车的亲友,只好主动发个钱,将这环节也办得火热起来。
统共发了数千人,几万个铜钱,听起来虽多,折合下来也就几十两银子,却把气氛烘托得空前盛况,万人庆贺一般。
等接亲的队伍抵达蔺太监第时,天色已然全黑,宅邸里面华灯初上。
正是花好月圆,良辰吉时。
蔺南星又一次下了身披红花的骏马,走到轿前,温柔地唤道:“郎君,到家了。”
轿子内传来沐九如清润的声音:“好。”
蔺南星掀开轿帘,将他的新婚正君小心翼翼地接出花轿。
宅内张灯结彩,烛光璀璨,把璧人的身影映照在花轿之上。
两人相携走到宅门外,被仆役撒了谷豆,趋吉避凶;蔺南星又带沐九如跨过马鞍,平平安安。
临进宅前,沐九如回望了一眼接亲的队伍。
长龙一般没有尽头的嫁妆,喧天闹地的鼓吹,骏马大轿,宾客相迎,还有身边年轻才俊的如意郎君。
沐宅的影像逐渐消失,只余眼前龙飞凤舞的蔺太监第门匾。
今日他就要嫁为正君,步入新家。
沐九如抬脚,跨过了这道门槛,入了蔺太监第,成了蔺南星的正君。
成了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
蔺南星的妻。
往后掌管内宅,红袖添香,宜室宜家,他与蔺南星相辅相成,休戚与共。
步入家宅的新婚夫夫径直走向厅堂外的青庐。
靛蓝色的纱幔搭建出一个密闭的小屋,室内红烛摇曳,陈设却十分简单,只有两个软垫,两张凭几。
新婚夫夫将在这个小帐里进行拜礼。
沐九如弯腰低头,避开纱幔,进入小小的矮帐,蔺南星紧随其后,走入庐内,与沐九如面对端坐。
婚礼的重头戏即将开始,宾客们纷纷在帐外探头探脑,把一人宽的小门挤得水泄不通。
多贤和多鱼吆喝着,挤出人群,端着铜盆入内,伺候两位主子沃盥。
蔺南星被伺候着洗完了手,瞥了眼边上因执扇而只能逐手沃盥的沐九如。
他吩咐道:“多鱼,多贤,出去吧,合上帐门。”
是否允许宾客观礼,全凭主人的意愿。
大婚之日也没人想寻新人的不痛快,主家不给观礼,宾客们便不多强求。
反正帐外也能看个大概,众人便各自寻了个座位,喝酒聊天起来。
来到宅第里参加婚宴的宾客依然不多,基本都是内廷的公公们。
那些与蔺南星暗中交好的朝臣自然是不便前来的,就连耿信达一家也不曾出席。
更别说蔺南星还特意筛除了,有可能见过沐九如的宫人。
如此一来,婚礼现场能凑足目前这样宾朋满座的场面,已是蔺公尽力而为了。
青庐的帐幔垂落,隔去外人的视线。
奏乐声、唱礼声、宾客声依然响亮喧闹。
狭小的帐内只余新婚夫夫二人。
蔺南星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他看着美艳如花的沐九如,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道:“少爷……我唱却扇诗了?”
沐九如罕见得也有了些紧张,毕竟他虽然虚长蔺南星几岁,却也是人生头一遭成亲对拜。
交拜之后,他们便是上告天地,缘定此生的夫夫了。
沐九如重重地应了一声,道:“唱诗吧,落故。”
蔺南星脸上发红,缓缓地唱出却扇诗歌。
之前蔺南星跟着宾客们一起唱催妆诗,沐九如没能听清蔺南星的歌声,如今却是听得十分清楚。
他的小郎君语调悠扬,声音轻柔,嗓子软软得一把,音色不算浑厚,却也清越温润,林籁泉韵一般悦耳。
一首唱罢,蔺南星道:“少爷,请却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