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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值得 沐九如勾勾蔺南星的指尖:“等回……
沐九如自从剑伤苏醒以后, 精神就一直不太好。
再加上离京的筹备紧锣密鼓,让沐九如身心操劳,对自家相公的逗弄也少了许多。
这个浅浅的面吻, 已算是他们近日来为数不多的亲昵了。
年少慕艾的小阉人被突如其来的亲吻蛊得七荤八素,发直的双眼快能把夫郎漂亮的嘴唇看穿。
沐九如微微一愣,随后无奈地笑道:“是我疏忽了, 近日冷落了你。”他勾勾蔺南星的指尖, 轻声道,“等回家了, 我陪你啊……”
分明沐九如没在他耳边说话,蔺南星却觉得耳朵发痒, 心里也痒了起来。
俊丽的凤眸漫上一层明亮的水光, 英朗的面颊也因为气血上涌,红得像要滴血。
蔺南星羞怯万分,又忍不住地期待同沐九如亲近。
在沐九如遭逢变故之前, 他已经同沐九如亲吻了几次, 当时他一心想着好好侍奉少爷,都没心思品出什么滋味,但后来越是回想,就越是觉得甜蜜缠绵。
在沐九如昏睡地这些日子里, 他更是情难自已地想要靠近沐九如,想要把沐九如抱在怀里,含在嘴里,放进他的血肉里。
他想和沐九如不分彼此,再不分离。
虽然他每天还是会亲亲少爷的头发,嘬嘬少爷的发香,只要被主子的气息包围, 他就会心神安宁,不再惶恐。
却又全然不够了……
他被沐九如惯坏了,竟不知从何时起,已不再满足于做这些对少爷来说无关痛痒的膜拜。
他想在沐九如的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痕迹,让沐九如因为他的侍奉而气息急促,肢体柔软,面颊艳红……
他想让沐九如看着他,因为他而展露情态。
蔺小郎君光是想想就嘴角高翘,脑袋冒烟,简直恨不得马上回家亲亲他的少爷。
还要羞羞答答地亲,让他家少爷坏坏地又好好地哄他。
夫夫两人气氛暧昧地洗好了手,约好了晚些时候的亲昵,风兮那头也忙活完了,远远地唤道:“我给草露擦完了!”
蔺南星这才从遐思中堪堪回神,勤快地端起水盆,道:“我去换盆水。”
沐九如应了一声,目送他家小相公出了屋,便回到了草露的床边。
女郎的身上经过清理已经干净了许多,裸露的手臂和脸庞上没了脓水,连带着附近的气味也清爽了不少。
沐九如坐在椅子上,拿出他家南星缝制的小腕枕,摆放在床上,告罪一声,便执起草露的手腕,细细搭脉。
片刻后,沐九如问道:“现在可有头昏眼花?”
草露道:“头晕得十分厉害,一动就天旋地转,视物还算将就。”她抬起另一只手,枯瘦的指节点了点床边的那盆小花,淡淡笑道,“还能清楚地瞧见这些花儿。”
沐九如点点头,又继续沉下心来号脉。
室内一时有些寂静,草露便开口,慢慢地道:“这盆秋海棠是姐妹们怕我一人住在这里憋闷,特意买来的,他们照顾我时,就帮我浇灌一下。”
秋海棠不大不小的一盆,花色粉红,就连枝干都是鲜妍的红色,骨朵小而密,星星点点地绽着。
植株静好的模样宛若一名憨甜浅笑的女子,盛放在衰败的病床前,是这屋子里唯一的生机。
草露温柔地笑道:“委屈了这花,陪着我也憋闷在屋子里头,连点阳光都晒不着。”
从这里走到室外,不过十几步的距离,但沐九如理解草露言辞里的困境。
病到极致的时候,只是几步之遥,也如隔天涯、如隔天堑。
沐九如柔声道:“你若是哪天精神好点,可以出门走走,或是让人抬你去外头,和这海棠一起沐些日光增补阳气,疏通气血。”
“谢谢大夫。”草露低头轻笑,顿了片刻,道:“但还是算了,我身上腌臜,若是不小心沾染到他们身上,怕是要影响他们的生技。”
沐九如感受着指尖细弱的脉搏,问道:“……此前,你有看过大夫吗?”
草露手腕微微一抖,垂下视线,嘴唇嗫喏,像是在思考如何作答。
风兮接话道:“看过的,看过的,我们都很注意这种毛病的,几年前草露那处发了红疹,就立刻去找大夫治了,当时是好了,但没过几个月又发了,那时候又治好了,但今年年初的时候,毛病突然来势汹汹,身上全都起了疹子,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沐九如轻出一口气,道:“换只手。”
草露将满是疮痍的手收了回去,又慢慢地拿出另一只同样腐朽的手给沐九如搭脉。
风兮道:“这些疹子就算好了,之后也会留疤,就再也做不成生意了,一般病到这个情况,妈妈们就不愿花钱治了,桃溪巷的散郎中们也会坐地起价,恨不得把我们最后一点棺材本都给吸没了。”
他气愤地道:“要是有这么多钱,早拿来给自己赎身了,还留在那处受这罪做什么!”
草露摇了摇头,想要劝慰风兮,却是头晕得厉害,突然干呕了起来。
风兮立刻拿起床边水盂,放到草露的身前接取秽物。
但草露如今胃口不佳,吃不下东西,吐了半天,也不过是吐了点清水出来。
蔺南星早已坐回到了沐九如的身边,此刻汗毛倒竖着,浑身紧绷。
在草露呕第一声的时候,他就想要起身挡在沐九如身前,怕沐九如被脏污碰到。
但他想起沐九如之前的吩咐,又乖乖地忍了下来,只是用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那些飞溅的浊液看,打算等下出屋了,就帮少爷把这些地方都打理干净。
沐九如等草露吐完之后,风兮给病人喂水的档口,亲自去看了看吐出来的东西。
他把已知的信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艳红的唇却是紧紧地板着,道:“备墨,我要开方。”
蔺南星应了一声,默不作声地取出药箱里便携的文房四宝,开始做小药童的工作。
风兮回过头来,期待地问道:“草露如何?还有救吗?!”
小少年的目光灼热如火,沐九如像是被这眼神烫到一般,移开了视线。
草露现下气血两虚,已经回天乏力。
在沐九如所读过的医案里,无不写着这种情况数日后就要病殁。
沐九如不知别的大夫能不能救下草露,但他救不了这人。
寻常的大夫在遇到绝症病人之时,自然会有一套进退有度的话术,沐九如这却是第一次出诊,甚至是第一次真正地医人。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是如实相告,还是隐瞒宽慰。
他凭借一腔热望来到这里,所见所得却是药石罔医,昊天不吊,力不能及。
风兮看出了沐九如的欲言又止,那一对明亮的眸子暗淡了下来,漫上了盈盈水光。
草露轻叹一声,反而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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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必强求了,风兮,病到我这地步早就没生路了……你还见得少吗?”
草露将视线投向沐九如,淡淡地道:“大夫,也不必开药了,我手上的钱都用来买了棺木,半个铜子儿都没了,莫要浪费风兮这傻孩子的银钱。”
沐九如一瞬站了起来。
风兮从没见过蔺家的正君有过这么大的动静,差点以为是草露发生了什么变故,或是正君因为被驳了面子而生气了。
但沐九如的神色依然温和从容,又让风兮放心了些许。
他听见沐九如一字一句,坚定又平缓地对草露道:“你需要开药,溃面也需要治疗,吃了药你会舒服上许多,不会只是摇头就眩晕呕吐,等脓疮收了口,你还能去屋外活动,再不用担心干扰到别人。”
草露眼眸微亮,却还是道:“不……”
“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夫,就听我的话。”
沐九如说完再不管草露的应答,俯身去够药箱。
蔺南星正在药箱顶面上研墨,他见沐九如要取物,立刻放下墨条,替沐九如翻找出想要的东西,把一盒小小的红玉膏递交到夫郎手里。
沐九如打开药膏的盖子,挖了一块褐色的脂膏,亲自涂到女郎的手背上,温柔地推开,让膏体均匀地敷盖在疮面上。
原先不痛不痒、仿佛坏死了一般的肌肤,在药膏的包裹下产生了一丝刺痛的感觉,舒爽的清凉浸透血肉。
这涤荡灵魂般的感觉让草露心生惶恐,紧张地问道:“这……贵吗?”
沐九如道:“不收你的钱,你涂着就是了。”
草露握紧拳头,眼里慢慢地汇聚泪水,哽咽道:“我当不起您的药……我这样时日无多人不值当这些,大夫……这药您拿去给更贵重的人用……”
她说着说着,眼泪一滴滴落了下来,泣不成声。
像是久旱者要失去甘霖,天寒地冻时燃尽了最后的一丝薪火。
“值当。”沐九如道:“你如今就活生生地在我眼前,我只想治你一人,哪怕让你多活一日,舒坦一时,我都觉得值当。”
那丝最后的薪火在沐九如的眼里熊熊燃烧,像是要点亮草露风烛般无望的人生。
床上之人被灼得不住流泪,却依然一错不错地望着眼前俊美无双的郎君。
草露呜咽道:“多谢……大夫。”
沐九如温柔地道:“当谢谢你自己,这般努力地活着。”
他又挖了一块药膏,涂在草露另一只手上,道:“别想太多,你是病人,如今只需要听大夫的话,谨遵医嘱,好好休养,尽力地活着。”
他温声哄道:“多活一日,你就能多看一眼繁华人世,多吃一口人间百味,多见一面亲友故人。”
草露的这一生,沦落风尘,不得善终。
却也在沐九如的话语里,想起了西市的杂耍摊、茶馆的说书人、她年少时爱上过的恩客、桥下小吃店的馄饨还有中秋吃过的那一口月饼和螃蟹……
好想……明年也能再看到他们,吃到它们。
哪怕只有一次。
药膏覆盖的手背密密麻麻地痛着,痛入了她的骨髓,痛入了她早已麻木的心扉。
草露失声痛哭,道:“大夫,为什么我不曾在年初的时候……就遇上你……”
第102章 巷陌 蔺南星靠近沐九如的面纱下的唇瓣……
沐九如给草露药物, 为草露医治。
把她当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温柔而珍重地对待。
这是个鼎鼎好的大夫。
可惜,他来得太晚了……
草露早已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她连棺木都已经给自己买好了。
却在一无所有, 万念俱灰的时候遇到了这样美好的人,美好的憧憬。
让她不想死去,不舍死去。
风兮看着血泪盈襟的草露, 也难过地落下泪来, 不停地用衣袖擦拭眼眶。
他们这些人,命比纸薄, 一旦病到了这个地步,便默认了等死的前路, 甚至这间屋子, 都是草露身体还好时,自个儿搬进来的。
没人会去费尽心思地挣命,也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性命。
如果不是正君救过阿芙的命, 如果不是正君很快就要离开京城, 风兮兴许直到草露病死,都打不定主意要向正君求医。
如今即便正君治不好草露,却也能缓解草露身上的不适,给垂死之人此生最后的体面与宽慰。
而非一生脏污、腐烂溃败地消亡。
许久之后, 草露和风兮才收敛好了情绪。
沐九如留下外敷的药膏,叮嘱了两人修养的方法和用药次数,又他开下药方,递给风兮,道:“按着这个去配药吧,每日一剂,先配五剂。”
风兮双手接过, 连连感谢,草露也道谢不止。
沐九如推拒了几声,又道:“草露姑娘你好好修养,我们就不打搅了,你身上的溃面也要涂上药膏,等下别忘了。”
草露道:“好,多谢大夫,恕不远送,我……”
她看着沐九如俊逸的容颜,停顿片刻,伸长手臂折了一段床边的秋海棠:“我如今身无长物,唯有这盆花儿与我日日相伴,一点秋色赠与大夫,就当是……诊金。”
沐九如柔柔一笑,道:“好,正巧我喜欢花,这诊金深得我心。”
草露被哄得也轻笑起来,道:“如此,我来替大夫将花簪上……”
她抬高手臂,素白的衣袖下滑,露出了她满是溃面的干瘦手臂。
草露立即将手放下,平平地递出花,道:“大夫,你收下……”
沐九如忽然矮下了身来,将发顶递送到了她疮痍的手边,语调带笑地道:“劳烦姑娘替我簪花。”
草露紧紧捏住手上的粉色花枝,小心翼翼插到沐九如的发髻边上,尽量不让一丝脏污沾染到郎君的身子。
粉色的小花星河一般悬挂在沐九如的乌发上,即便郎君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眉眼,都丰姿冶丽,月貌花颜。
草露叹道:“大夫真是尽善尽美的好郎君。”
沐九如眸光流转:“多谢草露姑娘的诊金。”他嫣然而笑,灼灼其华,“祝姑娘心安体康。”
-
沐九如同蔺南星离开草露的住处后,借了小院里的井水,两人双双清洗手脸。
蔺南星替沐九如收拾了衣服,把之前记下的每个沾到过脏污的地方都擦洗了几遍。
他动作轻柔小心,擦拭过后衣物上只留了一块块小小的水渍,风一吹就立马干了,也不会让沐九如沾了潮气着凉。
风兮因还要照拂草露,就没有出门相送。
两人在井边打点仪容的过程中,前头在洗衣的那个小郎君见蔺南星长得俊俏,身材高大,还顺道邀了客,让人去照顾生意。
不解风情的蔺公脸色顿时黑了,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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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夫郎揶揄地调笑了几句,弄得面红耳赤,又羞又恼。
小郎君飞快地清洁完了衣服,逃也似的带着坏心眼的少爷离开小院,踏上回家的路。
沐九如的脚程向来不快,蔺南星也不会催促他家少爷,于是两人便在昧昧小巷蜿蜒的道路上缓缓前行。
正午的阳光暖融融地打在两人身上。
几片枫叶被风吹拂,落在了沐九如的帏帽上,又顺着柔滑的布料,飞散远去。
他们在一户户人家传出的绰约交谈声里,随意地聊着小话,漫说草露、风兮,还有此时的心情、回家的路途、中午的茶点……
微风带起沐九如面前垂落的纱幔,露出郎君顾盼生辉的眉眼,以及方才为了带上帽子,而让蔺南星重新簪在鬓边的小花。
沐九如身上飘来浓郁的香味,并非是那两人身上香囊散发出的味道,而是沐九如自带的幽幽体香。
蔺南星突然觉得心头滚烫。
他看了看四周,耳朵通红,支支吾吾地道:“少爷,你过来一下。”
沐九如歪了歪头,跟着蔺南星走去,进了两栋宅子中间的一条昏暗小道。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直到进了最里面的死胡同处,蔺南星才停下脚步,转了个身,将沐九如护在三面墙的中间。
他弯下腰,撩开帏帽的纱幔,一错不错地凝视着此时此刻的沐九如。
至美至善的夫郎满脸疑惑,问道:“怎么了,落故?我有何不妥吗?”
蔺南星摇了摇头,伸手轻柔地摸上沐九如的鬓发,指尖拨弄着那几朵散发幽香的小花,痴迷地道:“少爷,真好看。”
沐九如粲然一笑,人面娇花相对而红,霞明玉映,盼睐倾城。
沐九如从前爱美、爱花、爱医术、后来身体好些了,就喜欢四处玩乐,走马观花。
可离了宫后的沐九如却再也不曾簪花带柳,寻花踏春。
他就像是一株许久未见阳光、未沾雨露的植株一般,总是蔫蔫地耷拉着花朵,仿佛只要一个供养不慎,这株珍贵的花儿就会枯萎消散。
而今半年多过去,沐九如走出了宫门,走出了宅门,又走进许多人的生命里……
沐九如一点点地在蔺南星眼里饱满了起来,回复了盎然的生机,花枝招展,含苞欲放。
眼前的沐九如如花似锦,美艳不可方物。
与二十一岁时最美最好的少爷别无二致,仿若那时的少爷跨过六年多的时光,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以另一种身份与他相逢相守。
乌黑云鬓边的点点碎花,是蔺南星方才亲手簪上的,正娇小动人地缀在沐九如白玉般的耳廓上,与碧绿的叆叇相映成景。
翠围珠绕,璀璨夺目,却比不得沐九如粉面桃腮,眉目如画,倾城绝色之万一。
蔺南星心若擂鼓,慢慢地将脸伸入帏帽的遮蔽之下。
帽檐轻蹭着他的发髻,纱幔拂过他的侧脸,垂落在他的颈侧,留下细微而温柔地痒意。
他靠近沐九如的面纱下的唇瓣,低声道:“少爷,可以吗?”
帏帽的轻纱将外界隔离,形成一个简陋的独立空间。
光线绰绰约约地透纱而入,让一切都暧昧不清。
灼热的呼吸打在沐九如的嘴唇边缘,将那一片的肌肤熨得滚烫。
眼前的小郎君眼眸亮如萤火,甚至让沐九如感受到了一丝隐秘的狼贪虎视。
在这样被动的环境里,沐九如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他虽然在私底下时,对蔺南星言行无忌,但到底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公子,在外头同屋里人亲近,实在有些寡廉鲜耻,不成体统。
若是叫人看见……虽说是明媒正娶的夫夫,也无甚要紧,但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沐九如都觉得有些脸热羞臊。
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在这里同人厮混。
可今日,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京城里热热闹闹,昧昧小巷内清幽安宁,他医治了一个将死的病人,还被赠送了芬芳艳丽的鲜花。
以及眼前的小相公,千好万好,与他一起走过长长的道路,还要走向更远的地方。
沐九如往前靠了靠,躲进了蔺南星结实的胸怀里。
他摘下自己脸上的遮面,纵容地闭上双眼,呢喃似的应了一声:“嗯。”
蔺南星的气息变得更重,滚烫地打在沐九如的唇上。
下一瞬,小郎君的一切都不见了。
“哐哐啷啷”的声音响起。
沐九如睁开眼,正瞧见蔺南星蹲在药箱边上,两腮鼓鼓的,在用水囊里的香茶漱口。
沐九如:“……”
这孩子是真的喜洁。
蔺南星清口得极为认真,漱了一次之后,又认认真真漱了第二次。
沐九如无奈地伸出手来,笑道:“也给我漱漱口。”
蔺南星立即放下水囊站了起来,又凑回到帏帽的内部。
他目光灼灼地道:“少爷不用,少爷永远是香的。”
淡淡的茶香飘到了沐九如的鼻尖。
蔺南星在沐九如的面前,也永远都是香的。
小郎君一点一点地靠近他的夫郎,在夫郎温顺地合上眼帘之后,轻柔地覆上了自己的唇舌。
柔软湿润的触感,在彼此的唇瓣上交汇、厮磨。
周围的风声、树声、交谈声,通通都被隔绝在帏帽之外。
甜腻的花香甚至盖过了两人嘴里的茶香,盈满他们的世界。
蔺南星的吻一如往常般温柔细腻,像是在描摹一个珍宝,含着一枚明珠。
呼吸声和轻轻的水声回荡在他们的耳边。
所有的感受都是新奇的,又旖旎的。
他们像是两个被世界遗忘的人,在无人窥视,无人相识的地方,平等地、温存地容纳彼此,断断续续地接了一个又一个短暂的吻。
两人的身后响起一些细碎的脚步声,孩童的声音远远传来:“呀,是哪个哥哥在偷会情郎呀,羞羞羞!”
沐九如浑身一颤,脸上漫起浓郁的羞红,眼睫不住地颤抖。
孩童们的嬉笑声更响,你一言我一语,口无遮拦地揶揄他们。
沐九如的睁开一线眼帘,迷迷蒙蒙地透过叆叇看着他的小相公。
他羞窘非常,眼尾飞起一片潮热的绯红,却依然包容地接纳着小夫君的亲昵,吐出柔软而急促的气息。
蔺南星眸色微暗。
他伸出宽大的双手,紧紧捂住主子的艳红的耳朵,又继续吻了下去。
将沐九如重新拉回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
第103章 稚子 他亲眼目睹父兄死去,自身沦为了……
回蔺家的路程不长不短。
沐九如今日精神还算不错, 于是夫夫俩便决定舍弃车马,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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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闲地步行回家,偷得浮生半日闲。
药箱这种碍手碍脚的杂物, 蔺老爷直接放在了马车上,再让无关紧要的多鱼驾车载回蔺宅。
而一身轻松的小郎君,两手空空的, 荷包鼓鼓的, 与貌美的夫郎并肩前行,慢慢腾腾地携手归家。
蔺南星只消一低头, 就能看到沐九如头顶的帷帽,和檐下飘散的轻纱。
方才他就是在这顶帷帽的遮蔽下, 同夫郎亲昵了好一会, 亲眼见证了沐九如缓缓绽放出艳丽勾人的倾城之色。
——嫣红的嘴唇,水亮的眸子,绯红的眼尾, 还有炽热香软的气息, 全情信赖地包容,都令蔺南星色授魂与,满心柔情。
而现在,纱幔垂落在沐九如清瘦的肩上, 遮去了方才的重重艳色,将沐九如一丝不苟地收拢起来,又恢复了世家公子的庄和姿仪,雍容雅步。
只是帽檐巨大,时而倾斜向天空,又时而流转向某处的小摊,暴露了沐九如幅度不大, 却满是好奇,探头探脑的动作。
万分可爱。
-
两人路过西市时,正午刚过不久。
观刑的百姓已逐渐散开,蔺南星和沐九如便转了进去。
他们今日为了低调出行,穿着的是粗陋的衣衫,此时并肩逆行在人潮中,与任何一对寻常的夫妻别无二致。
若说还有什么不同,大抵就是他们身边没有跟上三两个孩童。
往来的夫妻、夫夫无不怀里抱着个小娃娃,身后跟着些大点年岁的孩子,一家人和乐融融、吵吵嚷嚷地逛着。
只看着便是三平二满,家殷人足的美好氛围。
古往今来,虞人便有多子多福的祖训,因此哪怕是夫夫间,也通常会纳妾典妻,或是退而求其次,像阉宦一样,收养些没血缘关系的孩子来延续香火。
京畿城内的百姓又大多家殷人足,不缺钱养几个小子。
因此反倒是蔺南星和沐九如这样,不拖家带口的家庭更为少见。
小夫夫两人穿行在人群中,与一个个鲜活多彩的家庭擦身而过,路过一排排各有特色的小摊小贩。
杀价、挑货、吆喝、喧闹之声不绝于耳。
升斗小民、贩夫驺卒,各有各的忙碌,各有各的陶然。
烤番薯飘香十里,沐九如路过时,轻轻嘟囔了声“好香”,蔺南星就立刻去买了一只。
不大不小的地瓜冒着滋滋热气和粘手的糖水。
蔺南星亲手剥开,将软烂橙黄的果肉伸进帽檐里面,喂自家的夫郎一口口吃下。
甜蜜温馨的滋味沁满唇舌,像是个方才两人接的那些个浅浅的吻。
沐九如眯着眼睛抿了几口,就觉得有了几分饱胀。
他推了推蔺南星的黏糊糊的大手,于是这温软甘甜的吻,又落进了蔺南星的嘴里,几下就全吃光了。
蔺南星找了处地方洗了手,又跟着沐九如继续闲逛,很快他们相中了处豆腐摊里的热豆花。
两人买了一碗,倒上酱油,撒上葱花,站在摊子的后头,一口口地分食了,再将碗勺还给店家。
路过饮子店时,沐九如自然也没有空手而归。
温热的香橼汤灌进葫芦里,沐九如喝了几口,清香酸甜,又递给蔺南星喝。
蔺小郎君嘴角都要翘上了天,“咕嘟咕嘟”没喝两口,饮子已只剩下半壶。
他怕少爷之后会渴着,连忙打住不再喝了,将葫芦挂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之后他们又买了好些冬瓜糖、鱼兜子、米饼、石鏊饼,分量不多,但都是沐九如想要吃的。
蔺南星通通付钱拿下,挂在自己的手上。
一串串小纸包粽子般地坠着,与边上的葫芦挤挤挨挨,在小夫妻两人的身子中间晃晃荡荡。
路上有不少像蔺南星这样的郎君,肩上扛着孩子,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跟着自家的媳妇在市场里冲锋陷阵。
蔺小郎君看着他们,再同自己比照,忍不住露出了甜蜜轻快的浅笑,疏朗的眉眼顾盼飞扬。
还有些殷实的人家,今日估计是为了观刑而来的西市凑凑热闹,身后跟着一两个仆从,手里也提着不少主家的东西。
蔺南星见了那些下人,更是同行见同行,本就挺阔的背脊又高挺了几分,雄姿英发,为他自己一人多用的超绝竞争力而洋洋自得。
这头的小厮相公四处暗暗攀比,摇头晃脑,心悦神怡,那头的夫郎沐九如倒是没那么多闲暇心思,满心都沉浸在了喧闹的人间盛景,和琳琅满目的商品之中。
两人一路走到市集的最里面,忽然听到一阵孩童凄厉的哭声传来。
附近的百姓也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
“哟,这娃娃哭得……”
“终于要把犯人的头收起来了,之前一直放在地上,怪怵人的。”
“收起来也是挂那杆子上,一样怵人。”
“那不就高了,看不清了么!”
“小娃娃可怜的,抱着他爷爷的头不肯放呢……”
“那些女人也可怜,以后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做奴婢……”
“可怜什么?他们享福了大半辈子,刮了我们这些百姓多少油水,呸,活该!”
“啧,这倒也是。”
此处距离西市最中央的刑台不过百步的距离。
刑行的高台之上如今已血流成河,浓稠的黑红色液体渗透石板,顺着石壁向下滴落,在台下都汇成了一片水洼。
十几具无头男尸倒在台上。
几个官兵站在尸体和人犯中央,手里都提着三两个脑袋,在一个一个桶里捡拾收拾,准备将人犯的头颅收集起来,以用做悬挂示众。
观刑的百姓已散去许多,但仍有不少人留在刑场附近,对依然跪在此地的人犯眷属评头论足。
沐九如之前远远见到这些人时,他们还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此刻却已家破人亡,凄风楚雨。
沐九如不由看向刑台的方向,孩童稚嫩的嚎哭声嘶力竭,让他不由地挪动步伐,向那处走去。
蔺南星道:“那里场面血腥,人多眼杂,小心被冲撞到。”
话虽这么说,他却也并未阻拦,只是伸手将周围的百姓隔开,不让这些人挤到自家夫郎。
沐九如点了点头,靠近了蔺南星的怀里,在小相公坚实的从护下继续向前方靠近。
一直走到能彻底能看清台上情况的地方,沐九如才停下脚步。
高台之上遍地血泊。
尸山血海中,秦家女眷们身带刑枷,跪成一片低声啜泣,而秦家男子那边,除了尸体,已只剩三个活着的孩童。
年岁稍大的两个秦家儿郎看起来有十岁上下,静默地跪着流泪,双膝和破损的裤腿全都被血液浸透。
还有另一个男孩,年岁更小……
沐九如心头突得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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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更小的孩童看起来只有三四岁,浑身都浸透血液,脏污到几乎看不清人样。
他与其他人相隔甚远,孤零零地嚎啕大哭着,趴跪在地上。
小小的怀里竟是拥着一个死人的头颅!
幼嫩的双手近乎用尽全力地扒着怀中断躯,将切口处的血肉与浊液挤得四处飞溅,也染得身上、周边的地上到处都是。
小娃娃对这些污浊却是不管不顾,只一个劲地用他满是鲜血的脸蛋贴着怀里冰凉灰败的脸,亲密无间地抱着,仿若那人依然还活着一般。
兴许这么小的孩子,本也分不清生与死的差别。
他只是不想与亲人分开,仅此而已。
就算大人有罪,孩童又有何辜。
这样的情景不论是再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会心生几分动容,沐九如看得也心中难受。
收捡头颅的官兵对这屠肠决肺的场面早已数见不鲜,就算他们的心里真还有些恻隐,也不可能不去收拾人犯的尸首。
更别说被抱着的这颗,还是罪首秦世贞的脑袋。
秦首辅生前是丰神俊朗、了无遽容的老头,死时面容也不见狰狞遗憾,眉眼松松地耷着,若是撇去血污不看,仿佛只是在午间酣睡一般。
也难怪小娃娃不觉害怕,血淋淋得都要抱在怀里。
官兵伸手去拉拽秦世贞的发髻,抽了一抽,竟是孩童抱得太紧,一下未能抽出。
小孩的哭声和尖叫声瞬间飙升,尖锐到几乎要刺穿旁人的耳膜。
官兵捂了下耳朵,骂骂咧咧地继续拉扯秦世贞的脑袋,他一动,小孩就哭得更响,让官兵也来了火气,对着孩子踢打了几下。
女眷那头见家里老幺被打,纷纷哀求哭嚎起来,刑台之上顿时悲鸣四起,黯兮惨悴。
两个年迈的夫人膝行去了孩童那边,用身体将小娃护在身下,挡去官兵的拳打脚踢。
小孩哭得更加凄厉,嗓音都劈了叉,嚎叫道:“不要打娘亲,别打姥姥……不要带走爹爹……不要抢走我爹爹……”
台上一时混乱非常,官兵那头又来了几人,将女眷拉开,鞭挞着地面维护秩序。
沐九如看着这人间地狱的情景,不由思绪万千,心头酸痛。
他靠近蔺南星,轻声地问道:“这孩子,是秦世贞之子?”
蔺南星道:“嗯,那是秦世贞的老来子,家中行四,是秦屹知的亲弟弟。”
沐九如又道:“秦屹知我记得是行三,那么年长的那两个孩子呢,是秦家的旁支吗?”
蔺南星望了望那两个静静哭泣的男丁,这两个孩童比起抱着父亲的头颅、被拳脚相加的小娃娃来,像是已经三魂已被吓去了七魄,又或是对自己的处境认了命。
即便亲族被打,他们也只是一动不动地垂首跪着,瑟瑟发抖。
蔺南星淡漠地道:“秦家香火旺盛,那两个是秦大郎和秦二郎的幼子。”
还只是幼子,证明这两人的兄长,也已死在方才了。
沐九如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