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合集】(2 / 2)
纪兰芷回头,对身后芝兰玉树的高大男人说:“二哥去同朝臣们打招呼吧,我去见一见阿娘。”
谢蔺知道自己逗得太狠,纪兰芷分明是落荒而逃,他也不揭穿,轻轻点头:“枝枝见完客,便差宫人来寻我。”
纪兰芷明白谢蔺是不想她离开太久,忍不住抿唇一笑:“知道啦。”
“二哥好粘人!”
纪兰芷舍下夫君,在宫娥提灯照路下,径直走向花厅。
官眷们深知老太君与纪兰芷的母子情深,她们围着盛氏,一人一句笑话,逗得老妇人脸上笑意不断,听到宫人唱报,知是纪兰芷来了,又一个个躬身行礼,山呼:“恭迎皇后凤驾,娘娘福寿无疆,千秋万岁!”
纪兰芷含笑搀起行半礼的母亲,她对官夫人们道:“本宫虽随御驾前来为母亲贺寿,但今日筵席只是家宅私宴,家中迎客,不讲那么多君臣虚礼。诸位夫人不必多礼,若因本宫之故,闹得诸位拘谨不已,真成了我的罪过。”
纪兰芷平易近人,甚至对外见客也不摆官腔。
但诸位官妇并不会因纪兰芷的好脸色而放松警惕,要知道,一个能得皇帝独宠的女人,甚至将皇太子也教养得极为敬重母亲,这样的女子怎可能不是狠角色?保不准就是笑面虎,笑里藏刀等着宰人呢!
官眷们面面相觑,一边放松了心神同纪兰芷说笑,一边又把自家乖巧的女儿推到纪兰芷面前,给她磕头,向老太君拜寿。
纪兰芷没想到今日会来这么多八九岁的小娘子,一时间手上都没准备什么赏赐小姑娘的礼物。
她一边让晴川赶紧去拿一些私库里的金银珠宝来赏人,一边用盛氏给的金镯金簪借花献佛,赠给这些小娘子。
一来二去,纪兰芷有点回过味了……难道这些官夫人是想同儿子谢如琢搭上干系,让她先相个眼缘,日后好结个姻亲?可、可是琢哥儿才十岁啊。
在纪兰芷眼里,十岁的小孩懂个屁,她还没想过这么早就给孩子定亲呢。不过官夫人们盛情难却,还真是令人苦恼。
纪兰芷笑着应付了小半个时辰,借着出恭的借口,去院子里散散步、透透气。
盛氏对花草不怎么钟情,偌大的院子都留给了花奴摆弄,因此院子里种的最多的倒是四季常青的潇湘竹,还有几盆近日才搬到院子里的蟹爪菊。
纪兰芷不想回去应酬,她贵为皇后,避一避人、使一使小性子,实在没什么。
只是没等纪兰芷数清楚一朵菊花有几片花瓣儿,嫂子郑氏倒是心急火燎找上她。
“娘娘,臣妇有一事相禀。”
郑氏像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谒见纪兰芷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对皇权天然的畏惧与无措。
纪兰芷心疼郑氏,她握住嫂子的手,捻帕子帮人擦汗,“什么样的事,倒叫大嫂如此焦急!快歇歇,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纪兰芷即便入主中宫,待他们还是一如既往亲厚,郑氏感激地简直要落泪。
郑氏眼眶发红,低声喃喃:“只怕臣妇和大郎福薄,往后担不起娘娘厚爱了。”
纪兰芷皱眉:“到底怎么回事?嫂子不必有顾虑,尽管同我说便是。只要不是作奸犯科的恶事,旁的东西,没什么不能应的。”
郑氏本就是胆小的妇人,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家中的事告诉了纪兰芷。
原来,近日有一名老仆的家人寻上门来,指着纪明衡,说他是自己的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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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柳姨娘生第一胎,生下的庶长子其实是个死胎,帮柳姨娘接生的老仆心生惶恐,她知道柳姨娘怀孕时有多跋扈,她生怕柳姨娘开罪了侯府主母,如今还丧子失宠,自己也没个好日子过,便把自家儿媳妇刚产下的男娃抱来,当作柳姨娘的亲子养在侯府里。
当然,老仆胆大妄为,竟敢混淆建康侯府血脉,为的不仅仅是抱住柳姨娘的宠妾地位,还想着孩子长大成人,往后纪侯爷、老太太都辞世了,他们把这些秘密再告诉庶长子纪明衡。
纪明衡为了保住家中长子的地位,定会给他们这些亲人一点好处吧?届时,纪明衡随意从侯府里漏出来的一丁点财宝,那都是价值连城,往后一家老小靠着侯府公子过活,沾着纪明衡的光,还不是鸡犬升天了?
为了这一点贪念与野心,区区一名老仆便将一整个侯府玩得团团转。
老仆的家人知道纪明衡是皇后的长兄,和皇家关系匪浅,此时不认亲更待何时?他们带着认子的凭证上门,在建康侯府门前撒泼打滚,要讨一个公道。可纪侯爷就这么一个能支应门庭的长子,他即便知道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但也决不会认下!
于是,纪侯爷给了这些人一笔钱后,将他们撵出京去,不许人再提纪明衡的身世出处,一旦府内嚼舌根,让旁人知道,纪侯爷定会将祸事的仆妇乱棍打死。
纪侯爷嘴上说不信此事,可没过两天,他就把柳姨娘送乡下去了,可见是存一肚子窝囊的气,这辈子都不想再见这个搅家精了。
郑氏害怕纪兰芷往后从旁人口中得知此事,会和他们大房生疏,与其瞒着,倒不如早些告诉她。
郑氏抹泪:“我真是没脸与你说此事,大郎同您没有亲缘关系,我们不是娘娘的阿兄阿嫂……”
纪崇德汲汲营营,为子筹谋,一心想重现侯府荣光,到头来,家业散尽,儿子还不是亲生的,还真是造化弄人。
难怪纪明衡和父母亲的性格相差甚远,他本就不是纪侯爷的骨血啊。
纪兰芷没有和郑氏变得生疏,她握紧郑氏的手,对嫂子说:“不管大哥是不是我亲兄长……当初我在衢州遭遇兵祸,是嫂子和大哥帮我照顾琢哥儿,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得。不论大哥、嫂子,还是呦呦和清哥儿,在我心中,你们都是我的亲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郑氏听着纪兰芷的肺腑之言,她鼻尖酸涩,眼眶泛红,哽咽着点点头。
纪兰芷哭笑不得:“嫂子快别哭了,待会儿倒让小孩们担心。”
“是、是,瞧我,天天掉眼泪,担不起一点事。”郑氏破涕为笑,和纪兰芷寒暄两句便去找纪鹿和纪晏清,不再打扰纪兰芷回前院赴宴-
前院,纪晏清身为皇太子谢如琢最倚重的伴读,其他人想接近谢如琢,自然要过他这一关。
不少小郎君把家里宝贝呈到纪晏清面前,讨好地笑:“晏清,我这可是战无不胜的神威将军,我从我哥房里偷来的,送给你了,待会儿你留个旁边的位置给我坐,让我也有机会给殿下敬一杯茶,如何?”
崔六郎没自家七弟那般运气好,能上东宫侍读,他想要和储君打好关系,只能通过这些不入流的小伎俩,讨好谢如琢身边人。
哪知,纪晏清对于“崔七郎成日里往谢如琢跟前凑”的事很不满,一家子溜须拍马的手段,他还没找崔家人算账呢,哪里会应下崔六郎的事。
纪晏清眼馋地看着那一只健壮的蝈蝈,头摇成拨浪鼓:“不成!你要是真想给太子殿下献茶,你让你家七弟让座不就好了?你们崔家人不是一向兄友弟恭吗?”
纪晏清最近跟着谢如琢混,嘴皮子都利索了。
崔家最喜欢对外宣扬家中友善,只是世家门阀的子弟,哪个不争不抢?崔家三房因着自家小儿子能成东宫伴读,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又怎肯把机会让给崔六郎?
特别是他还听说,崔七郎不声不响把八妹妹都举荐给太子了,要是小八娘嫁进东宫,他们二房岂不是要被三房压上一头?
崔六郎心里不服,但也无可奈何。
直到他远远看到谢如琢走来。
小郎君一袭赤色金织蟠龙圆领袍,肩披防风狐氅,他步履平稳,风华灼灼。明明只是个小郎君,身上却已有了赫赫威严的龙子气象。
原本四平八稳走着的谢如琢,忽然被一声呼喊惊到,他皱了一下眉心,停下脚步。
很快,纪鹿气喘吁吁地追上他,生气地嘟囔一声:“太子哥哥不等呦呦,我要和皇后姑姑告状……”
诸位小郎君第一次见到玉雪可爱的纪鹿,有点看痴了。
谁都不知从前那个贪吃丰腴的小姑娘,竟也日渐长成俏丽的小娘子。
崔六郎看出点门道,他幸灾乐祸,把这件事告诉八妹妹崔莉。
崔莉和纪鹿都是十岁的小娘子,她们不像小郎君一样超过七八岁,便被教谕举荐上国子监,反倒去纪兰芷开设的女学里读书。
崔莉最讨厌成日里粘着皇太子的纪鹿。
论家世,纪鹿及不上簪缨世家崔氏,不过是仰仗着皇后娘娘那点血亲,才有机会在谢如琢面前显眼。
崔莉想到七哥说的,谢如琢收下了她的帕子,还邀她一起游园,想来去年马球赛上,谢如琢定是看到自己了……
家中长辈都说她生得好看,来日定是冠绝上京的佳人,崔莉身为高门贵女,作配皇太子绰绰有余。
思及至此,崔莉伺机寻上谢如琢待的小院。
她远远看到谢如琢,同他行礼:“臣女崔莉,见过殿下。”
谢如琢见是生人,原本不想理会,只是听到那句“崔莉”,忽然想到纪鹿念念叨叨半天,说的就是这一名小娘子。
谢如琢瞥她一眼,没有说话。
倒是崔莉健谈,她笑问:“上回递给殿下的帕子,殿下还收着吗?近日臣女新学了一种针法,可为殿下在帕子上补一丛兰草……”
谢如琢深知崔家对于太子妃位的筹谋,他不喜被人算计,眼下语气也冷淡。
“什么帕子?孤不记得了。”
“殿下……”崔莉咬了一下唇,她听出谢如琢言语中的疏离之意,仍不死心地说了句,“是七哥交给殿下的那一块帕子。”
谢如琢勾唇:“孤记起了,是那一方沾血的帕子。上回,孤用它擦拭血迹,脏了便丢了。”
崔莉抬头,眼眶里蓄满眼泪,她难以置信地问:“殿下为何要丢?”
倒是谢如琢不解地看她一眼,冷道:“不过是无关紧要之物,孤为何要留?”
崔莉听懂谢如琢的言下之意,她心中震荡。
谢如琢却还要戳破崔莉仅剩的幻想:“况且,孤是儿郎,怀中揣着一方女子的帕子,实在不像话。往后崔小娘子再有什么进献之物,还是自己好生留着,别让崔七郎私下作祟,偷摸塞进孤的手中。”
说完,谢如琢转身离去。
留下崔莉一人站在原地,心如死灰。
谢如琢打算去拜谒母亲,走路的时候,他下意识碰了一下袖囊,一方软软的丝帕藏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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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纪鹿给他的。
一块女孩子家家的丝绢。
谢如琢拧了一下眉峰。
若谢如琢不收好帕子,纪鹿又要在他面前掉眼泪……
算了。
谢如琢叹气,打消了把帕子丢弃的念头。
番外 一日三餐(五)
一日三餐(五)
今夜的寿宴有螃蟹, 秋末的膏蟹最肥美,蟹肉细嫩而甘甜。
可纪兰芷不擅长拆蟹,大家都是在席上用膳, 她也不想劳师动众, 再喊个宫人来专门帮她挖蟹肉。
纪兰芷犹犹豫豫, 看了螃蟹一眼又一眼, 脸上满是垂涎之色。
倒是谢蔺看懂了小妻子眼里的馋意,他默不作声动手, 用银器拆开蟹肉, 细敲细打,累了满满一碟白肉, 挪到纪兰芷面前。
女孩儿看到有现成的蟹肉吃,心里很高兴。
为了奖励夫婿, 纪兰芷忍不住斟了一杯温好的酒,挪向谢蔺:“二哥,这是谢礼!”
看着小妻子亮晶晶的一双凤眼,谢蔺唇角轻扬,接过回礼。
主座上,帝后二人的互动再小心谨慎,也还是被眼尖的臣子官眷尽收眼底。
不少官夫人看到谢蔺贵为天子, 待妻子还是这般温柔小意, 心里都泛起了酸味。
再看自家夫婿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 哪哪儿都不顺心了。
纪兰芷知道,有她和二哥在, 宾客们都喝得不自在,她打算早早回宫,让宾客们喝个尽兴。
临走前, 她喊来儿子谢如琢,纪鹿还有纪晏清。
纪兰芷对儿子道:“阿娘好几天没见到你,心里可记挂你了,琢哥儿一切都好?”
谢如琢近日跟着工部官员历练,还在谢蔺的授意下,去附近的贫县体察民情,他被父亲委以重任,不敢有丝毫懈怠,这几天忙起来确实都忘记给母后请安了。
谢如琢羞赧地道:“是儿臣的过失,劳母亲记挂了。”
纪兰芷笑眯眯地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虽然儿子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粘人,她心里有点遗憾,但看着小郎君一天天成长,纪兰芷与有荣焉,又怎舍得怪罪他。
纪兰芷:“你身为储君,心系百姓,这样很好,阿娘不怪你,但在阿娘心中,你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小郎君,凡事量力而行,不要累到自己。”
谢如琢连连点头:“儿子知道。”
纪兰芷又望向以观和纪晏清:“清哥儿多帮姑姑看着琢哥儿,他看着性子沉稳,其实和他父皇一个脾气,不知劳累的,你要多加督促他照顾身体。”
纪晏清拍了拍胸膛:“皇后姑姑放心,我一定盯着殿下,不让他过劳伤身。”
以观也抱剑点头,示意自己会跟着小公子。
最后,纪兰芷蹲下身子,捏了捏纪鹿的小脸蛋,诱拐小孩:“有空来宫里找姑姑玩呀!近日姑姑又得了几匹漂亮的缎面,是梨花纹样的,还想着给你做一身冬裙呢。”
纪鹿和二姑姑一贯亲近,她想了想,还是悄悄告诉纪兰芷,“呦呦最近掉牙齿了,阿娘怕我进宫又要讨糖吃,不让呦呦来宫里。”
纪兰芷忍俊不禁:“那我们吃甜奶碗子,不吃甜糕,这样就伤不到牙了,吃完东西,我再让晴川带你去洗漱,保证呦呦不掉牙!”
纪鹿听了,笑弯一双小鹿眼,重重点头:“那我后天就来找姑姑玩!”
纪兰芷也笑:“那可太好了!”
聊了小半个时辰,纪兰芷依依不舍地道别孩子们。
她爬上马车,谢蔺早已在车里恭候多时。
回宫里又是漫长一段路,纪兰芷枕在谢蔺膝骨休息,没一会儿,她就睡熟了。
谢蔺低头,看一眼纪兰芷睡得红润的脸颊。
纪兰芷的呼吸平缓,手指紧紧揪着谢蔺,像是待在他身边才有无尽的安全感。
谢蔺心脏柔软,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吵醒小妻子。
谢蔺小心抱起纪兰芷,带她回了寝殿-
夜里,纪兰芷又一次梦到了那一片苍茫的雪景,她赤脚站在雪地里,远处是炮火声、厮杀声,她无助地朝前奔跑。
她看到了远处的事物,是个跪在雪地里的男人,浑身都是血,纪兰芷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他身上流下的鲜血,仿佛要把大地都染红。
纪兰芷听不到谢蔺的声音,感受不到他的心跳,觉察不到他的呼吸,触碰不到他的脉搏。
谢蔺好像死了。
纪兰芷心慌意乱,她朝他奔去,扑进他的怀里,纪兰芷抱着一具冰冷的尸体,凄厉地高喊:“二哥!”
……
纪兰芷从梦里惊醒,她沁出一身湿汗。
纪兰芷环顾四周,熟悉的梨花木桌椅,凛冬腊梅图毛毯,香炉里燃着好闻的沉香木,室内氤氲地龙的热气和熟稔的草木香。
是她住的坤宁宫。
但纪兰芷的床榻空无一人,她没有看到二哥。
纪兰芷魂不守舍,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她来不及穿鞋,赤脚下地。
纪兰芷衣冠不整,撩裙狂奔的样子,把进殿的晴川吓了一跳。
直到纪兰芷闯出殿门,脚心踩在积了碎雪的廊庑底下。
初雪冰冷,体温融化冰霜,纪兰芷被冻得一个激灵。
她抬头,看到远处取衰枝凋花上的积雪,用于煎茶的谢蔺,眼眶忽然发烫,鼻尖酸酸。
男人穿一袭青色旧袍,没有束冠,只用竹叶纹的发带束着乌黑的长发,雪絮落在他的指骨,被茶水的热气消融,淌过腕骨,滴落案上。
谢蔺似是觉察到什么,抬起一双昳丽的凤眸,迎上纪兰芷的视线。
他嘴角轻弯,神情柔顺。
“枝枝,下雪了。”
纪兰芷听到熟悉的清朗嗓音,她倏地瞪大一双杏眼,豆大的眼泪一颗颗扑簌簌滚落。
纪兰芷疯了似的往雪里跑,奔向谢蔺。
她不顾什么皇后的风致,一国之母的尊仪,她只是一个思念夫婿的小姑娘。
她害怕谢蔺消失不见了,她怕得夜里都睡不着。
纪兰芷扑向谢蔺,两支伶仃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腰身,她把脸紧紧贴上谢蔺肌理结实的窄腹,聆听他的脉搏与心跳。
唯有如此,她才能安心。
幸好,二哥还在她的身边。
纪兰芷心情稍稍安定,她终于有那么一丁点懂了谢蔺的心情。
她假死逃跑的六年里,谢蔺知道爱妻已死,任他上天入地也找不到她,他和她天人永隔,谢蔺该有多怕。
那时候的二哥,是不是很委屈?他是不是很辛苦……
谢蔺担心纪兰芷脚冷,他躬身,将她拦腰横抱进怀。
小姑娘不知道梦到什么,一双杏眼哭得通红。
谢蔺很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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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他哄着她,轻柔地亲吻纪兰芷的眼角与脸颊,一下一下啄着,他不想枝枝害怕。
可女孩儿还是在发抖,纪兰芷控制不住地颤栗,像是被人掐住翅膀、不得解脱的蝶。
纪兰芷搂住谢蔺的脖颈,她仰着头,认真地问他:“我离开二哥的那六年……二哥每天都在想什么?”
这是纪兰芷从来都不肯承认的错误,一旦她追问谢蔺在没有她的日子里过得如何,她的心里会产生巨大的亏欠。
纪兰芷一直以盛氏为借口,哄骗自己,舍下谢蔺,她是情有可原,她是心有苦衷,她应该这样做。
但纪兰芷自己也明白,她其实也有顾虑与犹豫,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无所谓,她不想舍下谢蔺和谢如琢。
纪兰芷是后来爱上的谢蔺,就连她这个爱情里的上位者都如此煎熬。
早已深爱纪兰芷的谢蔺,骤然听闻她的死讯,又该是何等的痛苦……
纪兰芷连问一问都不敢。
可是今日,纪兰芷亲手揭开了这一道伤疤,她问谢蔺,那时候丧妻的二哥,会不会很难过?
闻言,谢蔺难得笑了下,眼底尽是足以将人融化的脉脉柔情。
他抱紧了纪兰芷,他带着她,一步步往寝殿里走。
温暖的火光再次流泻纪兰芷的脚尖、手指,纪兰芷被火烘烤,不觉得冷了,她挨近谢蔺。
纪兰芷听到谢蔺温声说。
“我在等来世。”
“来世,我还想做枝枝的夫君。”
在这一瞬间,纪兰芷哑口无言。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听到谢蔺的怪罪,会听到谢蔺的埋怨,可二哥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善,他说,他想和她永生永世在一起。
纪兰芷忍不住低头,手足无措地抹起眼泪。
她抽抽噎噎,把谢蔺吓得不轻。
无论夫君怎么哄,她还是很爱哭。
最终,纪兰芷吸了吸鼻子,对谢蔺说。
“我希望,二哥能对自己更好一些。”
“不要事事为我着想了,二哥自私一点吧。”
谢蔺弯了弯唇角,没有说话。
他取来晴川递上的帕子还有牙粉牙刷,他遣散了宫人,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他和纪兰芷二人。
谢蔺拧干帕子,帮纪兰芷擦拭脸上风干的泪痕,亲手伺候她洗漱。
纪兰芷这时才记起,她起床都没有梳妆打扮,就这么冒冒失失跑到殿外,定是在宫娥宦官面前狠狠现了一回眼。
纪兰芷像是想挽回什么尊严一般,把自己打理干净。
等她想要梳妆绾发时,谢蔺却伸手握住了她细嫩的手腕。
谢蔺不让纪兰芷走,他坐在榻边,忽然问她:“枝枝想不想看……那六年里,我受的伤?”
既是七八年前的陈伤,如今定是结痂了的,谢蔺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他想给她看的,并不是伤,他在使劲浑身解数引.诱她。
可偏偏,现在的纪兰芷很心软,她会怜惜二哥,她会允许谢蔺所有要求。
纪兰芷:“我想看。”
她任由谢蔺抚摸她的脸颊,粗粝的茧子刮擦在下颌骨,碰触的感觉很明显。
男人冷硬的指骨攀上她的腰肢。
手扶着纪兰芷,沿着小腹的兜肚小衣,一路朝上蜿蜒。
谢蔺并不急切,他是正人君子,动作很细致,也很有条理,他知道先亲吻纪兰芷的唇,勾勒她柔腻的唇纹,细细交缠舌.尖,吮了又吮,吞尽她的唾津。
纪兰芷被闷出一身汗还不够,谢蔺还要含上她丰腴的耳珠,修长的指节在纪兰芷的腰窝、股隙流连,细细燎火。
最终,他松开了她,反倒是解开自己的一身青袍。
衣袍微微掀开,露出一线肌理。
衣下肌肉线条锋利,轮廓清晰,他故意要遮不遮,诱惑纪兰芷动手来揭。
纪兰芷忍住手上的颤栗,她小心去抚谢蔺的腰腹,结实的肉身,色泽如蜜蜡,看起来很漂亮。
她看到许多伤疤,每一处都是嶙峋伤势,损痕很重,她不知为何,低下头,怜爱地吻了一下。
谢蔺垂下眼睫,他看到小姑娘躬身。
纪兰芷的身外之物尽数褪去,幸好有绯红小衣裹腹,不至于受凉。
他一低头,能看到垂着小衣细带的大片薄背,脊骨凸起,女孩儿的皮肤白得像是薄胎白瓷。
活色生香。
似乎只要谢蔺轻轻掐住纪兰芷的腰,她就会碎。
纪兰芷看着夫君身上的伤,她想起旧事,有点心疼,她轻轻吻过他的伤疤。
谢蔺抬手,掰回纪兰芷的下巴,女孩儿眼神迷茫。
他能看到纪兰芷粉嫩的唇,轻轻一捏,就会破皮。
谢蔺忍住喉间沙哑的喘。
他握住纪兰芷的手腕,朝前一拉,男人用力很大,吓得纪兰芷一个趔趄,跌在他的胸口。
谢蔺拉着纪兰芷,引导她触.碰自己。
纪兰芷仰头,不解地望着谢蔺。
汗水淌过谢蔺的眉峰,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滚落,滴在纪兰芷的额角。
“枝枝不是要验伤吗?不妨连某处也查探一番,毕竟处境私密,我平日不曾验看,兴许会有不慎受伤的时候……”
纪兰芷哑口无言,她偏过头去,不好意思多看谢蔺,小声嘟囔:“二哥天赋异禀,明明安然无恙……”
“是吗?看来枝枝不够专心。”
谢蔺却没有放过她,他牵她去掌控七寸。
纪兰芷有点怕,她忍不住想,原来她与二哥这么不匹配。
难怪每一次,只有二哥食髓知味,而她百般容忍。
她分明忍得很艰难。
可谢蔺还在她的耳边,循循善诱。
郎君可谓是用心良苦,居然有无穷尽的耐心。
“可以检查得再重一点,细致一点,我不会抗拒夫人的关照……”
纪兰芷只能唯唯诺诺,以手丈量郎君的七寸,无休无止。
一连小半个时辰,谢蔺都没有喊停。
纪兰芷的腕骨一阵阵发酸,体力实在不济,偏偏谢蔺精力旺盛。
纪兰芷有点恼羞成怒,她施加力气,骂一句:“二哥分明没有伤,你这样、这样求我抚恤,分明是以公谋私!”
谢蔺失笑,不慎菁关失守。
郎君散出所有积攒的火气,室内氤氲石楠花的馥郁气息。
“二、二哥……”
纪兰芷目瞪口呆,简直欲哭无泪。
倒是谢蔺愧疚地亲吻纪兰芷,他帮她悉心清理,一边整理纪兰芷的衣冠,一边还要柔声道谢。
“劳累夫人今日细心照料,为夫的伤,想也是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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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一日三餐(六)
一日三餐(六)
纪兰芷洗干净掌心的雪浊, 她脸皮薄,怕被人看出端倪,一连抹了好几遍香膏, 才肯挪步饭厅用膳。
如今沈御厨掌着灶房, 他是跟着纪兰芷出生入死的忠仆, 谢蔺御极后, 沈御厨跟着潜邸里的仆妇们衣锦还乡,荣归故里, 自然是腰板都挺得老直。
沈御厨好不容易从衢州那样犄角旮旯的地方, 回到御膳房。
他也没什么追求,一天天挑衅父权, 和亲爹争夺灶房一把手的位置。
父子俩为了掌勺御厨的位置,斗个昏天黑地, 成日想方设法给主子创新菜色,也好讨一句夸奖,站稳地位。
对此,纪兰芷没有异议,她不念旧情,甚至不帮沈御厨说话,成天坐山观虎斗。
按照纪兰芷的话说, 如今老老少少都为天子一口吃食费心神, 很是忠君爱国。伺候好了皇帝, 不就是造福黎民百姓吗?有功于社稷的事,她为何要阻止?
当然, 最主要是沈老爹的厨艺也很精湛,纪兰芷的脾胃被养得很好,实在不忍心发落他, 还是让沈老爹继续当御膳房的一把手吧。
为此,沈御厨郁闷了大半个月,没想到主子家人情淡薄,难怪都说帝王家没有亲情呢!
纪兰芷睡了一整天,终于醒了。
沈御厨知道这几日纪兰芷吃了螃蟹这样的性凉之物,正需要温补,于是他用山里挖的野蘑菇,炖了益气养神的红枣丹参鸡汤。
入冬了,平民百姓倒是吃不上新鲜果蔬,可宫里自有温棚可以种菜,倒是不愁隆冬天里吃一口绿的。
沈御厨又贴心地做了一份衢州常吃的菜包饭,他把白菜丝、豆腐松、烧鹅肉片包到菜叶里,再抹上辛辣的大酱,奉给纪兰芷。
当初纪兰芷在衢州很爱这一口,沈御厨此举也有敲打主子,希望她惦念旧情之意。
然而,纪兰芷哪里会想那么多,她只觉得今日的午膳倒是别出心裁,想来奴仆们还是需要一点良性竞争的,如此才不至于不思进取。
纪兰芷吃到半饱才想起要给谢蔺夹菜,她做贼心虚地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谢蔺碗中。
“二哥,你吃。”
谢蔺看了一眼鱼肉,默默用筷子剔出一根刺后,方才夹入口中。
纪兰芷一时无言。
她倒也不是故意这么不谨慎的。
纪兰芷吃得慢,谢蔺已经用完膳,他先去偏殿洗漱。午间没事,不用批阅奏疏,谢蔺打算在坤宁宫陪着小妻子。
等纪兰芷吃完饭,打理干净,迈进暖阁,谢蔺已经帮她剥好了火烤的板栗。
糖炒板栗是沈御厨送来的。
秋末摘下的栗子,清洗后,丢到火塘里,用柴火烤熟后,再大锅拌糖翻炒,一个个板栗虽变得乌漆嘛黑,但闻起来味道甜津津,很好吃。
纪兰芷爱吃栗子,但栗子的皮衣难剥,每次都要嵌进指缝里,黑乎乎一片,清理起来很不方便。
纪兰芷最怕麻烦,生得方便又好吃的小玩意儿那么多,她也没必要对板栗情有独钟。
但今日,有二哥代劳,那就不一样了,纪兰芷瞥向案前边看书边剥栗子的谢蔺。
郎君的指骨白皙修长,同纪兰芷的纤细手指很不一样,他的骨节轮廓分明,手掌宽厚,看着很有力量。
待谢蔺剥好一碟栗子肉,他将手浸进平日用来洗墨的水里,慢条斯理擦干,又捧起书,对纪兰芷道:“枝枝,来吃。”
纪兰芷没有拒绝二哥的好意,她往嘴里塞了一口干松松的板栗,转头望向琉璃窗外的桂花树。
纪兰芷腮帮子鼓鼓,嘟囔:“才不过一夜雪,桂花就被摧残殆尽了。”
谢蔺放下手里的书,也循着妻子的目光,朝外望。
他若有所思地道:“旧时还能用桂花煎栗子,或是用桂花烹茶、炖奶,也别有一番雅趣。”
谢蔺告诉纪兰芷关于桂花的另外两种吃法。
纪兰芷含含糊糊地问:“二哥对煮栗子这么有见解,是少时爱吃栗子吗?”
谢蔺摇摇头。
纪兰芷:“那你从何处得知的?”
谢蔺看她一眼,回忆道:“从前上京为官时,曾有上峰设宴,请我去家中用膳。在他的家宅里,我吃到过。”
若是郎君们设宴,大多都好酒好肉,哪里会吃这种女孩家家惯来爱吃的甜汤甜果?
纪兰芷直觉不对,她咽下板栗后,取水漱口,又饮了一盏清茶,压下满嘴的栗肉。
纪兰芷挪过锦垫高凳,坐到谢蔺身边,她肘骨抵在案上,支着下颌,故意把好看的侧脸展现给谢蔺看,对他暗送秋波,低声询问:“是私宴吗?还是官吏们都去参加的家宴?宴上有其他小娘子吗?还是有貌美如花的侍婢?”
纪兰芷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问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都是谢蔺不认识她之前发生的陈年旧事,纪兰芷现在咄咄逼人,倒好似喝了一壶陈醋,到处都是酸味!
谢蔺闻言,微微一怔。
他从书中抬头,清冷的凤眸瞟向纪兰芷,唇角轻扬。
煌煌烛光照在纪兰芷乌黑的发髻,一只衔珠凤簪垂在鬓边,落下一粒猩红的宝石,光影缀在纪兰芷眼角,好似一滴血泪。
纪兰芷全然不知,眼下她趴伏于案,衣襟微乱,云山雪腻浑圆,有多么惹人意动。
谢蔺挪开目光,他怕纪兰芷受凉,伸手将她的襟口掩好,又慢条斯理地道:“是上峰的私宴,也有家眷入席,那一碗桂花甜饮,好似是他家中小娘子端来的。”
谢蔺不想欺瞒纪兰芷,她问什么,他就会答什么。
可谢蔺的坦诚,却换来纪兰芷难言的心绪,她有些在意,又不想露怯,忍不住酸溜溜地问:“府上小娘子长得好看吗?”
谢蔺想了一会儿,皱起眉峰,“我没有唐突家眷,并不记得她的样貌。”
若非纪兰芷今日问起,谢蔺都想不起这件事。
纪兰芷懂了,按照谢蔺的性子,或许他连那次私宴是相看宴都不知道……
想到二哥从前不苟言笑的性子,他没把人小姑娘吓到都很好了。
纪兰芷放下心,她不再搔首弄姿,蛊惑郎君,她作势要爬起来,可手肘撑了太久,手骨一酸,纪兰芷朝前倾倒,下巴险些磕到案上。
还是谢蔺递来一只手,挡在案板与她的脸颊之间,帮她挡去了所有下坠的力道。
谢蔺无奈地说:“也不是三岁孩子了,怎还毛毛躁躁的。”
纪兰芷无辜地眨眼:“正是知道二哥会护着我,所以事事都松懈了些。”
她做事不留神,还有理了。
谢蔺哑然失笑,也不怪她。
他的掌根还抵着女孩儿柔软的脸颊,指.腹偶尔掠过纪兰芷滑腻的后颈,谢蔺忽然生出一点热切的,想要亲近纪兰芷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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