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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彭楚琅那队最开始的赢球,以为稳操胜券,到后来大比分落下,心情逐渐跌落谷底,悲愤交加,气得浑身颤抖,没想到最后半个时辰向死而生,裴厌辞他们每击进一颗球,全场的便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看着场中始终沉着应对、指挥有度的身影,顾九倾冷寂的心越发狂跳得厉害。
那是他的人!
裴厌辞脸上的每滴汗都是最耀眼的星子,折射着最璀璨的光芒,落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好——”全场再次欢呼起来。
“追平了!”
“真没想到,拉这么大比分的情况下还能平。”
“还剩多少时间了?”
“半刻钟不到。”
“不会是平局吧。”
“平局倒还好了,你没看到那个姓戚的,已经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了。”
“彭将军他们看起来体力不支了。”
在场众人的心再次揪了起来。
场上,戚澜对方才的接连失球毫不气馁,最多只是追平而已,还有半刻钟,足够他再打一球的了。
虽然可惜压倒性赢得胜利,但多一颗球也是胜利。
“我看出你的把戏了。”戚澜眼里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我也看出你们的破绽了。”他对裴厌辞道,球杖下的球朝着孙茂的方向击去。
从裴厌辞开始指挥他们开始,对方一直只有三个人在疲于奔命,剩下的那个人虽然也在四处防守抵挡己方的攻击,拖住了一两个人,但始终动作被动。
也就是说,这个人与他们的心并不合。
球场上瞬息万变,他琢磨观察了很久,这才让他发现了这个端倪。
戚澜双眼微眯,对着裴厌辞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裴厌辞也对他微微一笑,大喝道:“彭将军!”
彭楚琅在关键时候比戚澜的队友更早截下了那颗球,一击,稳稳地落尽球洞中。
“时辰到——”
一声惊天锣声响起,众人才在方才的最后一击中回神。
戚澜愣在了马上,遥遥看到球洞后被球网罩住的球上下弹跳了两下。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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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满是不可置信。
裴厌辞骑着枣红马,悠闲地从他面前经过。见他回神看过来,目光微睨,漫不经心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挑衅的浅笑。
戚澜拿起手里的球杖挥向他。
千钧一发之际,他脑海里智回归,球杖生生停在裴厌辞的耳畔。
端午后的风拂过,裴厌辞额前的碎发飘起,轻轻抚摸着满是创痕斑斓的杖体。
“澜儿。”皇帝大喝,“不得放肆。”
威严的一声,足以让场内所有人噤声。
戚澜鼻翼翕张,不甘不愿地收回手。
裴厌辞悠悠一笑,调转马头离开。
戚澜目光阴鸷地看着枣红马上的孤瘦背影,猛地将球杖摔在地上。
————
讲武榭上一片欢声笑语。
随着内侍叫了一声“陛下,获胜的四人来了”,周围的说笑才渐渐止息。
裴厌辞走在最前面,带着三名队友昂首走进讲武榭中。
顾九倾欣慰地看着他,脸色虽然依旧冷锐,心中早已涌起思绪万千。
那是他的仆,他的人,从此以后,也将是他的男妾,他要好好呵护的人。
原来他是这么优秀,有如此的多面,只要是他在的地方,就像落身于光芒万丈之中,让人惊艳得挪不开眼。
一时间,他内心深处的自卑情绪随之汹涌而出,几乎要将他折磨得窒息。
他想到了自己的冷宫弃子身份,想到了他无凭无势任由那些人欺辱的样子,他能拥有如此万众瞩目的人吗?
随着进来的脚步愈发地近,裴厌辞漠然的视线划过王家家主身旁闭眼念经的王灵澈,拧眉沉思的五皇子顾万崇,妩媚动人的顾越芊,一连哀怨不服的戚澜,郑相,崔相,右边皇后身旁的顾九倾,又看向左边的棠溪追,目光微微一顿,笑了一下,这才看向中间,大宇至高无上的掌权者。
帝王,顾鸿聿。
棠溪追和顾九倾看着他撇向自己的眼神,心里不由一突。
有一瞬间,他们都有一种感觉。
握在手里逗弄的鸟儿,即将飞逃出他们的掌心了。
“拜见陛下。”裴厌辞三人齐齐跪地行礼。
“无需多礼,起来吧。”皇帝心情很好,脸上止不住地笑,“今年你们夺魁,说吧,要何赏赐?”
三人都看向了裴厌辞。
他没开口,他们不会开口。
“陛下,小人有一事相求。”裴厌辞不卑不亢道,“小人是太子府中的一名官奴,听旁人说,家人在小人幼年时便已经西去,如今小人孤家孤人一个,前段时日还因伤失忆,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世。”
“你想寻回自己的身世?”
“不是,陛下,小人想讨陛下一个恩典,让小人重回良籍。”
皇帝沉默了一下。
官奴几乎没有在没翻案的情况下赦免其奴籍。所谓国仇家恨,一族之倾覆不可能不让人怀恨在心,上位者也忌惮着,万一他们得了良籍,日后改头换面手握政权,翻案是小,找当初定罪之人报仇是大。
皇帝瞥了眼旁边的顾九倾,“你府上的人你清楚,他怎么好端端的就失忆了?”
顾九倾不敢隐瞒,惶恐道:“之前扼鹭监在祥庆酒楼抓言论偏激的书生,不料起了打斗,误伤了儿臣府上这个下人。”
族人早就西去,孤家寡人一个,还失忆了,裴厌辞的话语都在给他传递一个信息——他没有任何威胁能力。
“今儿个是个大喜的日子。”皇帝道,他好久没有这般畅怀,没有看过这样一场酣畅淋漓的击鞠赛,挥了挥手,“小事一桩,朕允了,即日起,你就恢复良籍身份。”
“多谢陛下。”裴厌辞跪地谢恩,掌心火辣辣地痛意,脚踝刺骨钻心的疼痛,终究换来了值得这一切的一句赦免。
“小人还有一事,请陛下答应。”裴厌辞直起身,目光坦然地看向皇帝,“小人晓得获胜者一人可获得一个赏,小人斗胆,前日在击鞠场惊马时救下了殿下,可否找陛下再讨一个赏。”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朕喜欢你这性格,行,有功自当赏,你想要甚?”
开口之前,裴厌辞先是看了眼郑清来,而后深情地看向顾九倾。
郑清来被他这一眼看得心中狂跳,面色肃然起来。
这小子要搞幺蛾子。
不管裴厌辞此刻嘴里说出有关顾九倾的任何事情,都将是对他几年心血的一次沉重打击。
蓦地,他察觉到裴厌辞纤白的手指提了提身前的领口,似在欲盖弥彰地遮掩。
接着,裴厌辞意味深长而得意地看着他。
他明明白白接收到了这人眼里传达出的讯号。
你劝太子只允诺我男妾名号,我这就给自己求来侧妃之位,甚至王妃男君也不是不行,我可是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有一瞬间,他察觉到了一股危机感。
这人自以为是、感天动地的爱情,会将他,郑家,皇后,太子,甚至包括裴厌辞自己,都推入万劫不复的悬崖。
蠢货!
愚不可及的蠢货!
“陛下。”电光火石间,郑清来从一旁站了出来。
“郑相,你有何话,待朕赏完再说。”皇帝道。
“陛下,这位裴家儿郎是太子殿下府上的仆从,一直与殿下情同手足,今次见到他在击鞠场上大战身手,是乃大才一枚。臣今儿个也想沾沾陛下福将的喜气,收他为义子。”
“哈哈,你呀你,说你老狐狸你还不信,论招揽人才,数你下手最快,现在连朕瞧上的好苗子都要被你抢去了。”
郑清来忙慌张开口,“陛下,臣绝计不敢……”
“行了,玩笑话而已,你就是小心。”皇帝今日明显很开心,浑不在意道,“你多了个儿子,朕哪里有阻拦的道,刚好给裴卿多一门喜。”
“多谢陛下,多谢、”裴厌辞笑着看向郑清来,“义父。”
郑清来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算计了。
裴厌辞想要的,从来不是简单地恢复良籍——那样还是白身,一切从头来过,他怎么可能甘心。
他谋的,就是一个世家子的身份。
顾九倾逼他当男妾,倘若失去端午这次机会,他将永远困在后院的一亩三分地中。
棠溪追拿假身份与他合作互换,可只要他还有一天用着那个假身份,他就要受制于棠溪追一日,永远低他一等。
看似对他好的两个选择,怎么比得过他自己的选择。
棠溪追依旧一袭红衣,坐在御座下首,神色莫名。
惨白得毫无血色的指腹在轻轻捻着,似乎在感受着握在手里断了风筝的线,又似乎在回味,已经逃脱出笼的鸟儿最后残留的气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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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宁五年五月初八,大陶帝王裴厌辞突兀出现在世人眼里,因为击鞠赛的成功,大宇皇帝初时许以他国子监闲职……从这一天起,大宇繁华的美梦被击碎,一个两百多年的王朝开始走向他的终点,并在湿腐溃败的残躯中孕育出一个更加伟大的盛世王朝。
——《大陶梦始考》
****
殿前阶下,裴厌辞坐在那里,小心翼翼地撕开手心的纱布。
之前的伤痂早已磨破,伤口在之后比赛的对抗中溃烂愈发大,流出血水和黄脓又干燥,如此反复下,手上的纱布早已和伤口黏连在一起。
随着纱布的撕开,他也痛得皱起了眉。
在讲武榭中说出那般话,他一时无路可去了。
毋离也不知死哪儿去了,让他拿个伤药都这么磨蹭。
他心里腹诽着,眼角余光乍然瞥见一抹红。
缓缓抬头,一人悄无声息地飘到他眼前。
“你就逞强吧。”幽幽怨怨又无可奈何的声音响起。
那人捉了他的手,如同是受伤的小兽一般,将他手上的污血舔舐干净。
第72章 上任 你是裴厌辞裴大人?
古木阴阴六月凉, 幽花藉藉四时香。
务本坊北抵皇城,西邻兴道坊,南北阔约三百五十步, 东西长约四百五十步, 其西部的国子监面积就占据了半坊之地,与进奏院及众多官员住宅为邻, 其间还能看到不少古今名人留下墨宝碑林。
卯时初, 一道年轻的身影出现在国子监门口。
那人身穿月白色万福字竹纹圆领绸衫, 领口露出靛蓝色一角内衬, 一头乌缎长发拿青玉刻松石卷云小冠半束着, 一双偃月眸子谦谦温润, 清雅矜贵, 细探之下藏锋敛锷, 宿星列卫, 具骨秀神丰之态,若朝阳之云霞。
一个身着白衫的年轻人腋下夹着几本书匆匆往国子监大门走去, 不慎撞到了人, 书卷撒了一地。
“怎么走路的,也不晓得看着点。”那人恼得收拾地上的书卷。
“这位学生, 方才是你从后面撞了我。”裴厌辞道, 在好几个匆忙进去的白衣监生中, 突兀地掺杂了一抹黑影。
熟人。
戚澜头顶和鬓角精心编了两三个辫子纹路,后半截头发与脑袋后的一齐高高束着,拿黑色绸巾绑紧。一袭修身的黑色长袍在关节处嵌着崭新的皮革, 腰间还配着皮质白玉环金丝蹀躞,一路叮当,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同是黑衣的侍卫, 看起来像是要去国子监找人打架的,但国子监这种地方,明显不太可能。
裴厌辞不禁好奇他来这地方做甚。
戚澜明显也看到裴厌辞了,乌黑的眼珠子往他的方向滑了一下,又转回去,目不斜视,径直穿过他身边,进了国子监。
“你若不挡道,本少爷会撞着你?”那白衣监生大怒,说着就要揪着他的领子,一只手紧握成拳,抬起就要挥向他的脸。
裴厌辞身形微动,练过武的身子比那酒囊饭袋不知灵敏多少,那人连他衣角都碰不到。
“还敢躲?”那人不服气道,“你给本少爷等着!”说着就要冲进国子监找帮手。
才刚到门口,就又撞了刚从里面快步出来的人。
那人身着深绿色常服,一脸威严肃穆,瘦削的身形笔直异常,仿佛戒尺成了精似的。
“站住,”他拦下了人,“见师长不问安,不行礼,徐度,你的书白念了?”
“方司业,你来得正好,帮我看着那人,别让他跑了。”徐度把自己的书塞给他,边跑边警告道,“要是跑了,我让我爹削了你的职。”
说完不待方清都回答,人整个跑没影儿了。
他只好走向裴厌辞,替徐度赔礼。
“方司业不必多礼,裴某今日是来赴任的。”
方清都板肃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愕然,接着怀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你是裴厌辞裴大人?”
“是。”
显然对方没料到他这么年轻。
“随我来。”
裴厌辞感觉到这人在听到他的身份后态度顿时有所转变。
沉默了大半段路,裴厌辞见他一副不想人的模样,以为不会与他搭话,突然听他问了句。
“你今年几岁了?”
“十七了。”
方清都眉头皱得更深,眉心的两道褶子仿佛被砸了一斧子似的,留下两道深深的刻痕。
“你就是郑相的义子?”他将“义子”两个字咬得很重。
“是。”
“难怪了。”
他先一步迈进门槛,遥遥指着屋里一个人道:“把委任文书交给他。”
裴厌辞依言走到那边,拿出委任文书和身份证明。
那位博士看了裴厌辞,又似乎不相信般,再三看了文书,道:“你就是那位新到任的国子监司业?”
“是。”
“想必文采斐然,天纵奇才,得陛下看重。”博士惊叹道。
“那没有,今年端午时节赢了击鞠赛。”裴厌辞笑道,浑不在意那人惊讶后露出的轻蔑。
清流文人自视甚高,在他们看来,皇帝喜欢击鞠是玩物丧志的表现,依靠几场击鞠赛就能轻易拿到六品官职,是他们所不屑的事情。
对裴厌辞这人自然看轻了几分。
这恐怕也是郑清来特意将他安排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依靠救下顾九倾的恩情,裴厌辞一个多月前在皇帝面前要一个恩典,郑清来误以为他会开口要求一个太子侧君的位子,直接说要认他为义子,如此一来,他就是顾九倾名义上的表兄弟,皇帝怎么也不能让违背常论一事出自他口。
等看到裴厌辞得逞了的表情,他才恍然,之前种种,都是这小子误导他的。
他掉以轻心了。
皇帝也大约明白过来裴厌辞的心思,吩咐了一句郑清来,“都认义子了,你就费点心,与崔涯一同商量下,如此良才,可不能埋没了。”
得大宇皇帝亲自任命的一般都是三品以上的要职,他一般不轻易开口赐予官职。由丞相任命的都是三品以下、五品以上的官职。三省六部则拟五品以下百官职位。
皇帝不是让六部,而是让两位丞相亲自拟,可能见郑清来刚认了义子,顺口的一句话,也可能是当时当地心情愉悦,下意识想给个不错的官职,没意识到后续问题产生的影响。
之前击鞠赛赢了的人原本就有一官半职在身,升迁一两个位子大家都开心。放在一个白身身上,一场击鞠赛就给封个五品官,让他出走于皇城与中央官署之间,这未免也太不像话了,只会在史书上贻笑大方。之后皇帝若回过味来,察觉这事不妥,自然是他们两个为此事担责。
最后两位丞相琢磨着皇帝的意思,给裴厌辞定下了国子监司业这个六品官职。
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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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品官在安京满地都是,司业这个职位说是国子监祭酒的副官,但整个国子监在大宇其实并无太多实权,更加不会惹人注目。当然,六品放在外面却已经是好些人的毕生所求,又显得皇恩浩荡。
二来,之后皇帝若回过味来,觉察出自己下的命令不妥,晓得他们在兜着,自然不会怪罪他们俩甚,反而觉得这事办的好;若皇帝觉得他们阳奉阴违,下令让他们亲自来办,就是要给裴厌辞高官厚禄的意思,他们也有由——合适的位子暂时没了,而国子监祭酒年逾花甲,即将致仕,他们将裴厌辞安排在副手的位子上,好好锻炼一段时间,等祭酒大人致仕,他自然能升上去。
郑清来和崔涯两相合计,几句话就让吏部出了个文书,将人丢到这里来了。
裴厌辞原本也没想到自己能得个六品官。
看来顾九倾太妄自菲薄了,皇帝明显挺担心他的。
在国子监交完委任文书后,会有专门的职官为他撰写甲历,不日各相关衙署会将誊抄的甲历送至各处甲库封存,日后每年考核、升迁,那份甲历将跟着他一辈子。
门口原本方司业站的地方只有一名监生,方司业一声招呼没打就不见了踪影。
那名监生带他去了日常办公的地方,顺便介绍这里的情况。
等他嘴里的话停下了,裴厌辞也到了地方,那名监生马不停蹄地告辞离开,生怕多跟他待一会儿。
教舍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博士,看起来都很忙碌,几个人瞧见了他这张新面孔,也没多问,打量了两眼后便匆匆离开。
他们还不如多问问几句呢。
裴厌辞百无聊赖了一整日,待到了酉时,伸了伸腰,这才离开国子监。
刚走到门口,没先见着他的马车,反而看到了一个人。
王灵澈端正坐在国子监门口的第二三级台阶上,夕阳打在他的身上,蒙上了一层蜜橘色的亮影,拉长了他的影子,斜斜地歪在一旁。
“王舍人不在府内念经,怎么抢了我国子监门口石狮子的活儿了。”
王灵澈惊喜地扭头,果然看见裴厌辞走了过来。
“王舍人想找谁,寻人通报一声便是,他们还能拦着王家的人不成。”裴厌辞一向会做顺水人情的事,帮他进去找人这种小忙还是可以的。
“我不想打扰你。”王灵澈抿了抿嘴,眉头眼尾耷拉下来,显得没甚精气神。
原来是找他的。
“有何事可以寻王家的人发拜贴。”不必来这里堵他人吧。
“我不晓得你现在住哪儿,只知道你搬出来了。”
“是啊,改日请舍人到寒舍坐坐。”裴厌辞客气道。
“我能去你家住一段时日么?”
“啊?”裴厌辞愕然,“我们这才见了两三次面吧。”
这是不是有点冒昧了。
“我也知道。”王灵澈俊朗的五官组成一副愁容,有些羞赧,“可我在安京里没甚好朋友了。”
不会之前一时兴起逗了人家一下,这人就以为自己和他关系很好吧。
“我跟爹娘吵了一架,赌气出来了。”
原来是个离家出走的小孩。
裴厌辞嘴角抽了抽,越过他下了台阶,毋离早就驾着马车等在那里。
“王舍人若是没地方去,可以去之前的寺里继续吃斋念佛,现在家里不会有人打扰你了。”
“我出门走得急,没带雇马车的银钱。”
裴厌辞回身塞给他几两碎银和铜钱,再次往马车方向走去。
王灵澈呆呆地看了一眼手里的钱,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跟你一起住。”
“王舍人,实在不行你拿着银两去住几天客栈。”裴厌辞摆摆手就要上马车。
咱们真不熟。
“我妹妹许了人家了。”
“不是我。”他可没这样的大舅子。
“是郑家。”
裴厌辞脚步一顿,看向台阶下站着的人。
王灵澈几步走近,眼睛又红又湿,嘴唇颤抖着。
“算了,上来慢慢说。”裴厌辞一步跨上马车。
王灵澈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二话不说跟着进了马车。
他惊讶地看到马车里多了个人。
方才他俩在马车外聊天,无疏就注意到了,此刻落落大方地露出微笑,朝他行了个礼。
“王舍人。”
王灵澈精神怏怏的,懒懒地应了一声。
“无妨,你就说吧,具体怎么回事?”裴厌辞道。
王灵澈沉默了半晌,把方才给的银两推回去,低落道:“今日郑家来提亲我才晓得,原来我爹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偷偷将妹妹许给了郑家那克死三房夫人的老鳏夫,这不就是将她往火坑里推!”
虽然只是名义上占了个义子,裴厌辞还是将郑家各房情况都摸了个遍。
王灵澈嘴里的“老鳏夫”是郑相的亲弟,今年已经三十四,娶过三任妻子,个个没几年就暴毙身亡。听郑府的下人说,那位四老爷年轻时流连青楼酒肆,见惯了那些姑娘的百般花样,在家里也经常玩点不一样的,不小心就闹出了人命。
这事大家都不敢往外传,但克妻的名声他是逃不掉的。
“你是说一个多月前?”裴厌辞比较在意这个。
“就在你与我说过我妹妹这事之后不久。”王灵澈道,“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听到风声了,所以提醒我?”
“不是,这只是我的一点猜测。一个下人,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跟我透露这些。”裴厌辞道,“我都及早提醒你了,你就算不信我,也该早点防范,你口口声声说要护你妹妹,怎不见一点动作。”
当初他有这种推断不过是觉得顾九倾应该会靠联姻拉拢王家,以顾九倾清高自傲的性子,估计还觉得郑家女子配不上他,不到他出马的时候,是不会舍得太子妃这么好的筹码的。
但他认为与王家联姻的人,会是郑清来九岁的幼子。眼下需要结为同盟,那便先定下娃娃亲,等郑家三年孝期过去,待男方长大,若结盟破裂,多了去的悔婚情况。女孩大几岁,说是被耽误了几年,也还是可以重新许配人家。
现在变成了郑家的老鳏夫,怎么看这门亲事都没有他设想的那桩好。为人父母,怎么会把孩子往火坑里推。
他脑海里思虑着王郑两家这么着急的原因,耳畔边传来一阵哽咽。
“你哭甚。”
看着人高马大的,怎么心性这么脆弱。
“他们不听我的。”王灵澈委屈地抬头,睫毛湿成一簇一簇的,鼻尖通红,好不可怜,“你能猜出我妹妹会与郑家结亲,能不能告诉我,我爹答应这门亲事的由?”
“也许,和近来即将施行的新税法有关。”裴厌辞递了帕子给他。
他想起了端午击鞠赛时,顾九倾对他说的话。
郑家会选择支持他,当初裴厌辞还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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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看来,顾九倾应该是说动了王家,两家死对头都归于他的麾下。倘若坚持己见,顾九倾很可能踢掉郑家,直接与王家结盟。现在顾九倾能依靠的世家可不止他一个,郑家有了危机感,不得不选择顺从顾九倾的意思。
而联姻,是两家从敌对走向握手言谈、对彼此都愿意支持顾九倾显示出的最有用的诚意。
裴厌辞简单地与王灵澈说了这事,后者听完怅然若失,仿佛丢了魂一般。
既然上了他的马车,若这般下了马车,之后这人出了甚意外,王家可不得怪罪到自己头上。
裴厌辞想着,待马车停到了门口,他还是让王灵澈进了院门。
从王灵澈的背影中,他仿佛看到了一整个王家。
这位可是王家费力培养出的嫡长子。
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无疏和毋离跟在裴厌辞身后一起进了府。
自从恢复白身后,他便不适合再待在太子府里了。郑清来随手送了他一张地契,那是一处二进宅子,小是小了点,胜在地段好,就在务本坊旁边的平康坊。
之后裴厌辞求了顾九倾的恩典,让毋离和无疏母子跟他一同放出来,转头就将他们三个也该为良籍。无疏娘亲吴娘子现在给他们洗衣做饭,照顾起居,毋离和无疏平日里就去戏院看看越停,偶尔方鸿春也会教导无疏功课一二,经过名师点拨,无疏现在学得也有模有样。
吴娘子将人迎进门,道:“裴大人你们可算回来了,您叫的一桌席面酒楼早就送到府里来了,快快洗了手入座。”
裴厌辞可没忘还有一个人,“王舍人,你也过来吃点吧。”
王灵澈经过一路的缓和,心情已经看起来好了一些,见几人都照顾着他的情绪,没敢太高兴,也才想起今日是裴厌辞上任的第一天。
“你们吃吧,不用管我。”王灵澈心思单纯干净,一下子为自己扰了他们兴致而感到不好意思。
“来都来了,一起呗,吃不完也是喂狗的,你现在先帮忙吃点。”毋离刚说完,桌子底下的腿就被人踢了一脚。
“说谁狗呢。”无疏暗暗瞪他。
“吃饭,吃饭。”毋离忙低头夹菜。
王灵澈看着毋离,突然问裴厌辞,“当初给你画画像的人,是他么?”
“甚画?”
王灵澈大致描述了下。
裴厌辞失笑,想来当初毋离不慎与其交换画作之人,就是王家了。
“别人画的,就他那胖手,只能举得动筷子。”
毋离鼓着腮帮子直瞪眼,但没有反驳,委屈地应了一声。
得多吃裴厌辞三个鸡爪补偿回来。
王灵澈垂下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拨拉着碗里的一块鸡肉,嘴里嘟囔了一句。
“为何没血缘的人都能比亲人还亲。”
“你咕哝甚呢?”裴厌辞没听清他说的话。
王灵澈抬起脸,疲惫地笑了笑。
朋友,同窗,兄妹,父母……
他也很想感受一下,被人爱着的感觉。
第73章 脚趾 利用完就丢?这可不是一个好孩子……
晚饭吃完天色已经不早, 裴厌辞让无疏将空屋子收拾出来,让王灵澈先暂住一晚,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一番洗漱完毕, 他拿着脏衣服去井边, 毋离道:“咱们要是收留了他,王家会不会给我们一些好处?”
“不惹麻烦就不错了。有时候人越单纯直率你越容易被他坑了。”裴厌辞道, 他还是更喜欢和满脑子弯弯绕绕的人打交道。
舀了井水到木盆里, 被毋离抢过了衣裳, 赶到一边歇着。
裴厌辞摸摸鼻子, 随他了。
当了几个月的仆从, 连自己的内务都整不明白, 平日里衣裳还是毋离帮忙洗的。现在帮他脱了奴籍, 总不好意思再叫他做, 看毋离这样子, 却浑不在意这些小事。
毋离利索地将井水打来,刚抬头, 惊叫一声, 仿佛见了鬼似的。
裴厌辞扭头往后一望,整个身体不免跟着一哆嗦。
“别来无恙啊, 小裴儿。”墙头上的人阴测测地笑道。
棠溪追一袭白衣胜雪, 袍服边角用银色丝线绣着云阁暗纹, 手持一把火红的油纸伞,正坐在乌瓦白墙之上,悠闲地晃脚。
打完招呼, 棠溪追从墙头跃下,脚尖轻点院子里的竹叶芭蕉,轻盈地落在两人身前。
裴厌辞警惕地后退一步, 毋离忙躲到裴厌辞身后。
“千岁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无事就不能找你了?”庭院微弱的灯火中,棠溪追枯白的脸在伞下蒙了一层嗜血的薄红。
两侧厢房有灯亮起,这里还住着外人。
裴厌辞把人邀请进屋说话,刚合上门,肩膀被人一掀,后背撞上门板,泛凉的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裴厌辞用力推着他,眼前的身体有如一座冰山,腰间悄无声息摸上了一只手,环锢着他,将他整个人往上提。
“唔……”他双脚凌空,心里顿生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恍惚得没个着落点。
脚狠狠地朝前踢踹了几下,棠溪追身体纹丝不动,任由他踢,趁着他不留神,一个前倾,更加迫近,将他的身体死死压在门上。
眼角因受了刺激洇出一滴泪,沾湿了眼睫。手脚的力道开始变小,慢慢地,脚背绷直起来,雪白的脚趾无助地在空中打着颤,忍不住蜷缩。
裴厌辞忍不住环上他的脖子,手中收紧,似在催促他加把劲。
唇齿间传来一丝轻笑。
偏不如他的意。
好容易被暖热的唇离开他,复又低头,在他的下巴和颌骨一路浅啄,含住他冒红窜尖的耳朵。
裴厌辞仰头,喉间滚动了下,忍不住轻吟出声,睁开了眼睛。
濡湿的眼睫打成了簇,在门纱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下轻颤着。
呼吸交融着,在静谧的夜色中聆听彼此的粗喘,鼻尖亲昵地刮蹭挺翘的鼻尖。
有一瞬间,棠溪追有种自己真的拥有了他的错觉。
“想要么?”清越的声音响起,灼烫的热息钻进耳洞。
耳鸣,心跳。
裴厌辞起伏的胸膛一顿,眸子微眯,“滚!”
棠溪追笑了。
“啧,还是那么无情。”
裴厌辞脚下踏着的木屐早在方才的踢踹中就掉在了地上,棠溪追将他的脚放在自己的皂靴上,搂着人亦步亦趋往屋内走。
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有白色窗纱透进来的几缕微弱光线,勉强照见前方和四周的路。
裴厌辞不重物欲,屋里陈设简单的很,唯一花了心思的就是那张床。
裴厌辞被迫踮脚踩着他的脚背走,随着他的步伐一颠一颠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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