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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卷一(完) 你就逞强吧
新的比赛要开始了。
上午头一场比完之后, 顾九倾的那支队伍也即将出战,不过领头人变成了彭楚琅。
台下球场上两支队伍厮杀激烈,讲武榭里的气氛也云谲波诡。
顾九倾右脸有些肿胀, 裴厌辞私下拿了块冰帮他敷着, 眼看着好了许多,就听郑皇后惊讶道:“九倾, 你的脸怎么了?”
能有资格进入讲武榭与帝后一同看球的都是皇族世家贵胄, 听到这话, 他们不由将目光钉在了下方击鞠场上。
裴厌辞晓得该轮到作为一个忠心奴仆发声了, 顿时委屈道:“殿下的脸被章平殿下打了。”
章平正是顾越芊的封号。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将目光从击鞠场上收回, 这才发现顾九倾脸上的不对劲。
“章平, 你又惹是生非。”
顾越芊委屈地扁嘴, 三十出头的年纪, 那模样却像十八岁未出阁的少女, “父皇,都是误会。儿臣本是想教训下人, 四弟非得巴巴地凑到跟前来。从来都是下人护着主子, 倒是头一回瞧见主子护着奴才,儿臣哪里能料到, 便一时手快了。”
郑清来不满地暗暗看了眼顾九倾, 又站起身替他开脱道:“太子殿下仁德, 待下人也一向宽厚,不忍手底下的人被欺辱了去。谁能想到章平殿下管教起别人的下人来也毫不心慈手软。”
一句话就抬高了顾九倾的行为,暗示顾越芊嚣张跋扈。
“你们是姐弟, 大庭广众之下出手,也不怕被臣子笑话。”皇帝的话音瞧不出喜怒,对他们丢皇家脸面一事不做他评, “九倾,你昨日惊马伤着了,若是无事,就回去安心歇着。”
“父皇真偏心,容四弟去歇着,却不关心儿臣千里迢迢从川西回来,一路舟车劳顿,迫切想要见到父皇的心。”顾越芊婉媚道。
这时,郑相对面的一个中年男子笑着开口道:“昨日未曾见到公主殿下抵京,陛下还念叨着,川西离安京千里之远,殿下凤体欠佳,生怕发生不测。今日见着殿下生龙活虎地出现,陛下只怕高兴都来不及,想多见见呢。”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阉党一派的左相崔涯。
崔涯皮肤比常人更黑些,眉毛和头发有些稀疏,两颊凹陷,显得嘴凸,身材瘦高,略微有些驼背。外貌上比世家正统嫡支出身的郑清来差了不止一点,看着如何也不像左右大宇格局的左相。若无一身紫色官袍撑着,他倒是更像外面劳作的普通老农,因而那身官袍套在他身上,像是挂在一棵枯败老树上,
他脸上带着长辈看待晚辈的温和,三角眼不住地在顾越芊和郑相之间来回打转。裴厌辞想,如果自己被他盯上,一定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其实朝中大臣任职当官也有看眼缘的,像崔涯这般面貌说不上好看的人,其实在朝中算是少见。
顾越芊望向崔涯,精致的鹅蛋脸上施扑粉黛,一笑百媚生,“崔相的嘴还是那么讨人喜欢。本宫来行宫,也有意借着过端午的好兆头,借此驱邪消灾,趋避百病。”
裴厌辞不知道顾越芊在与大熙使节碰面后发生了甚,只在不久之后听到顾九倾偶然提起,她身染重疾,皇帝思念爱女,特地将她从川西行宫接回安京,将之前未出嫁住的公主府重新修葺一番。
这是外人得到的消息。
棠溪追曾告诉他,顾越芊这段时日其实都在安京郊外的别院住着,就等着“送她回京”的川西行宫的车驾抵达,她们母子二人再自然而然地出现在安京的权贵圈子里。
崔涯不晓得内情,他的话状似关心,实则是在怀疑,顾越芊这时候应该身染重疾,既然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应该是郑相找借口暗中帮助她调回了安京。
顾越芊回京,将成为郑相的一大助力,对他而言不是好事。
但方才大家又都看得清楚,顾越芊当着他们的面掌掴顾九倾,丝毫没顾及当朝太子的颜面,一看两人就是撕破脸面水火不容的情景。
是以崔涯不禁疑惑起来。
但得到的是顾越芊嘴里模棱两可的话。
“父皇,澜儿今年也十七了,在大熙时曾跟过不少皇家武师练武。他如今也是大宇人,不如让澜儿也下场耍耍,见见世面?”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将目光挪到她身后侧的少年身上。
裴厌辞之前在大熙使节落脚的馆舍门口匆匆见过此人一面,当时注意力都被顾越芊吸引,并未太在意这人。
戚澜年纪与他这具身体一般大,身量也差不离,头发散落在肩背上,微卷,两鬓边梳着几个发辫,缀着绿色和蓝色的珠子,不知是何材质。他皮肤晒成了小麦色,带着狂野粗糙的颗粒感,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桀骜不羁的气息。
听说大熙从前的皇帝喜欢西域美人,戚澜父皇的生母便是西域人。
“眼下没空余的位子给澜儿。”皇帝道。
“四弟不是伤了。”顾越芊娇笑道,“都是一家人,澜儿代替四弟的位子,也不是不行吧。”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脸色怪异了起来。
顾九倾淡然开口,“本来弟弟受伤,澜儿倒是可以替上去,奈何我的位子已经有人补上了。澜儿明年一定要早点报名,至少有时间找个实力强的队友,否则,连争夺的资格都没有。”
“行了,这局已经到了最要紧的时候了。”皇帝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圈人,重新将目光放回场上。
顾九倾盯着顾越芊看了一会儿,转而又看向上首的郑皇后和郑相,沉默着没再说话。
待一场击鞠赛毕,皇帝召集众人小憩两刻。
皇帝带着皇后先去讲武榭偏厅休息,裴厌辞跟着他将裴厌辞召回到小茶室里,道:“你觉得动本宫座驾之人,是顾越芊还是郑家的人?”
“殿下怎么会怀疑他们?”裴厌辞面色疑惑道,“郑家是全心全意支持殿下的啊,怎么会想要殿下遭遇不测?”
“本宫原也是不信,但近来发生了些事情。”顾九倾说着说着就没后文了。
“因为新税法一事?”裴厌辞接话道,“是小的的不是了,当初没有考虑全面,让殿下为难了。”
“你做的已经很好,那些关于世家的不全面之处,本宫替你删减了,其余全没变动。你的新税法条,本宫已经呈给了父皇,父皇很喜欢。”
裴厌辞惊讶地看着他。
“那郑相的呢?”既然用的是之前他看过的那版,郑家怎么又会同意。
“郑相的新税法作废,他也决定支持本宫的法条。”
怎么回事?
在昨日之前,他从秦雄和虎儿赖那里得知,郑相和顾九倾之间因为此事生了龃龉,最后还是找借口责罚了胡悯来,这才让双方关系稍微缓和了些。
怎么今日完全变了。
顾九倾不可能完全同意郑家拟的税法,因为从他决定让裴厌辞去想法子拟新税法开始,他就决定以此为刀剑,与郑家叫板,摆脱郑家缠绕在他身上的傀儡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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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既然将丝线缠绕在一个毫无势力、毫不受宠的皇子身上,就没有放手的打算。
说到底,就和裴厌辞之前的想法一样,税法改不改革,颁布的新税法能不能利国利民,压根不是他们关心的核心。削减、维持还是扩大世家的利益,哪一方对另一方臣服,才是他们有分歧的根源。
之前他所推演出来的情况、昨日之前他得到的情况,都是顾九倾决定让步、屈服于郑家。
顾九倾有事瞒着他!
裴厌辞眸光渐渐泛冷,还真是不能小瞧了他。
他的“主子”,要逃脱他的掌控了。
一切开始走向未知。
顾九倾拉住他的手,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这次多亏了你,本宫想着,待回了太子府,本宫找人寻个好日子,抬你为男妾。”
裴厌辞望着顾九倾,这位大宇太子眉骨威利,比常人颜色更淡的琉璃般眸子依然清透,双睫眨眼间,透着纤尘不染的圣洁冷意,举手投足间,带着帝王般的压迫感和震慑感。
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顾九倾已经变成了他陌生的样子。
不能再轻易看透了。
“好,一切都听殿下的安排。”裴厌辞笑道。
顾九倾原本还准备了说辞,生怕裴厌辞不同意,闻言心里一软,眉眼的霜寒化成一溪春水。
他决定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这只是权宜之计,你放心,本宫不会再娶……”
门口出现了一道不合时宜的身影。
裴厌辞急忙将手从顾九倾的掌心中逃脱,回头一望,是郑清来。
郑清来看了眼两人的神态,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殿下,”他弯腰行了个礼,“姜小将军吃坏东西,闹肚子了,恐怕半刻钟后的比赛没办法参加了。”
“怎么会这样。”顾九倾眉峰隆起。
裴厌辞忧心道:“会不会是章平公主那边……”
郑清来打断道:“还是先别妄加揣测为好,以免伤了两位殿下的和气。”
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都还未有结论,这话听着不就是在挑拨离间。
“小的只是担心有这种可能。毕竟之前章平公主迫切希望自己儿子能够在这次击鞠赛中大展风采。”
“你这种担忧有迹可循。”顾九倾道,“厌辞,你之前说你会击鞠?”
裴厌辞抢在郑相之前脆生生行礼答道:“是的,殿下,小的学过这个。”
“你替上这个位子。”顾九倾当即拍板道,“用本宫的护甲和球杖。”
他就是故意要让顾越芊看看,一个仆从都能上场,她儿子上不了。
顿了顿,他关切地嘱咐道:“不用太逞强,你的安然无恙最重要。”
裴厌辞眉眼淌出一股温柔情意,“是,小的这就下去准备。”
他行礼告退,转身背对顾九倾时,憎恨又无可奈何地看了郑清来一眼。
郑清来思忖,看来顾九倾与他说了抬为男妾一事,上次那嚣张的气焰消散不少。
不管这人在他面前洋洋得意还是满目憎恨,郑清来都只是过眼不过心。
他还不至于和一个十几岁的仆役计较那些短长,平白输了气度。
何况这人终将止步于后院,那些气焰棱角,都将被女人与争宠磨平。
两人错身时,蓦地,他眸光微闪。
裴厌辞颈前交叠的领口中,露出了一枚吻痕。
随着他的目光,裴厌辞也很快注意到自己的领口,有些局促,欲盖弥彰地将领口合得更严实。
郑庆来目露沉思。
————
裴厌辞穿上了顾九倾的护甲,拿着球杖,去马厩挑了匹枣红马。
彭楚琅见到是他来替姜逸,笑道:“之前我们还真小瞧了太子府,殿下身边能人辈出啊。”
队里另外两人分别是出身南衙禁军的孙茂,目前在金吾卫任四品中郎将,另一个也是北衙禁军出身,名叫齐淼,为龙武军五品郎将。
齐淼热情地跟他打了声招呼,笑道:“昨天在击鞠场上露的那一手真叫人好生羡慕,改日教教我,让我也耍下威风。”
裴厌辞嘴上应承,外面响起了锣声,他们几人穿戴好,严肃地骑马出去。
大宇的击鞠赛没多少规则,在一个时辰内哪一方将球击入对方的球洞内就算赢了。在此期间,他们人不能离马,脚不能沾地,手不能碰球,一切的击打只能靠手里的球杖。
随着判将一声喝令,击鞠场上立刻泥水飞扬起来。
很快,敌方对手在彭楚琅面前相形见绌。
彭楚琅不愧是神策军将军,指挥有度,颇有大将之风,想来年轻时手上沾了不少敌军的鲜血。
他将孙茂安排在前面当先锋,球杖和坐骑经常与敌方的交缠得难舍难分,凭借着一股子锐气,经常虎口夺球。裴厌辞和彭楚琅趁机传球,将球打进球洞中。
球场周围时不时响起一片喝彩声。
与之相对应的,齐淼在他们三人中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两场比赛下来,虽然他们晋级了,但是这人的体力远差于他们三人,球技还不行,在第二场比赛中基本处于在球场边缘游走的状态,他的球杖都没接触几次球。
裴厌辞私下一问才晓得,齐淼出身靖国公府,他现在坐的位子也是家里捐的,因龙武军戍卫皇宫,常在御前行走,得见皇帝的机会大,晋升机会多,因而多是蒙家族荫庇的世家子弟担任。这回靖国公本来也是想借着顾九倾的东风,好让自家儿子跟着沾点光。
这些都是齐淼主动与他说的,从赢了球后他就自来熟地与裴厌辞称兄道弟起来,两人一同回去,路上裴厌辞只稍稍问了下,他就将自己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我老爹这两天愁死了,参加击鞠赛的名额你都不晓得多抢手,他费劲千辛万苦才拿到一个。昨天殿下受伤,他一晚上没睡,觉得这支队伍有我在要完了。”说着他没心没肺地笑了一声,“他啊,担心我拖后腿得罪了那两位将军,念叨了一早上,搞得我也紧张的很。”
“他担心也是正常的。”裴厌辞脱下护甲道,“你骑术很好,只是体力跟不上,明天你就在己方的球洞附近游走,将对手击洞的球截胡击飞。”
“这看起来不错。”齐淼摩挲着下巴道,“抢来抢去的事情,我实在做不来。”
两人与彭楚琅和孙茂告别,一同去了讲武榭,裴厌辞一出现,他就看到顾九倾满眼的担忧之色慢慢消退。
“小的帮殿下赢了两场。”他趁着行礼小声笑道。
“回头大赏。”顾九倾嘴角不经意地勾起,“想要甚,新功旧劳一并算了。”
“谢殿下。”
“累不累,手上的伤怎么样?”顾九倾拉起他的手查看。
“不碍事。”裴厌辞两只手缠着纱布,今天他没怎么出力,手心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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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哼。”
两人的窃窃私语被打断,裴厌辞抬头一瞧,一大片艳红色从眼前飘过,将他撞歪到一边,与顾九倾拉扯的手自然松开。
棠溪追乜眼瞧了瞧顾九倾,没说话,只是抖了抖身上的正红袍服,似是嘲讽又似是炫耀。
裴厌辞:“……”
他正无语着,后背一凉,眼角余光往某人身上瞄了瞄,就收到一枚满含警告又幽怨的眼神。
天地良心,孤甚也没做啊。
顶多让太子看个手。
场上锣声适时响起,棠溪追这才不甘不愿地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
下一场比赛很快开始。
讲武榭渐渐传来窃窃私语声。
“戚公子怎么也参赛了?”一人脱口而出道。
裴厌辞和顾九倾闻言往场上一看,果然,戚澜骑着一匹黑马,一头披发连着鬓前的辫子一齐梳在脑后,用银冠扎着,整个人看起来飒爽落拓。
“比赛开始。”
判将的话音刚落,戚澜与座下的马合二为一,整个如箭一般冲了出去。
满座哗然。
强,实在太强了。
短短一个时辰的比赛,戚澜以压倒性胜利赢得了比赛。
结果一出来,场上静了一静。
但马上,全场欢呼声雷动。讲武榭内众人挂着惯有的笑意,嘴里纷纷祝贺顾越芊。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不愧是公主殿下的孩子。”
“陛下年轻时也曾创下过如此壮举,真是让人会想起从前与陛下一起南征北伐的时候。”
“咱们这些老骨头该给他们年轻人腾地方了。”
等到戚澜重新回到讲武榭,皇帝更是从御座走下,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背,笑道:“不愧是朕的外孙,有大将之风。今日让他们好好看看,咱们顾家男儿的血性!”
戚澜得了皇帝的称赞,眼里闪过一抹得色,随意拱了下手,道:“今年孙儿定为皇外祖和母妃拔得头筹。”
听到这话,皇帝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有这个心意就足够了,别太勉强自己。”
“咱们大大宇人才济济,虎将众多,年前还大败了大熙,今年的赛事很激烈啊,鹿死谁手,臣今年都不敢妄下断言了。”郑相和蔼笑道。
“你说那个窜稀将军吗?”戚澜挑眉,嘴角微瞥,“他该不会是连上场都不敢,所以临阵脱逃了吧。”
顾越芊不甚赞同地叫了他一声,“澜儿。”却也没有劝太多话。
“平日里好端端的,说来今日也是赶巧了。”一个臣子面上浮起一丝忧虑,道,“还请陛下请个太医瞧瞧,若是在这里水土不服,误食了甚不干净的东西,那倒还是小事。”
甚算大事呢?自然时有人暗中下药,往小了说是为了拿到比赛名额出风头,往大了说,那就是谋害朝廷重臣的大罪。
这话点醒了皇帝,他袖子一挥,道:“棠溪追,你待会儿带两个太医去瞧瞧姜逸的病情,另外还有封伯姜,都是纵横沙场二十年的人物了,怎么能被一场小病打倒。”
正是因为此人临阵染疾了,这才让戚澜上场。
棠溪追躬身应了声“是”。
在场氛围一片祥和,戚澜在众人的簇拥中离开。
皇帝看着他的背影,眼里的笑意慢慢收敛。
————
第二日便是决赛,昨日下过雨的地面已经变得干燥,放晴后太阳显得毒辣起来。
早上裴厌辞比了两场,都顺利通过,率先进入了决赛。
接下来,戚澜的队伍入场。不知道他们如何沟通的,三个二三十岁的将领会愿意听从一个十多岁的外邦人指挥,戚澜身骑一匹健硕的黑马,穿着棕色衣裤,腕口和裤脚分别束紧,高大伟岸的身体散发着所向披靡的蓬勃气势。
佛挡杀佛,魔挡杀魔。
最让裴厌辞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总是目光睥睨地看着所有人,锋芒锐利。
十七岁少年郎该是这般的,天上地下,舍我其谁。
裴厌辞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个他曾动过心的小将军,不禁有些恍惚。当初金銮殿下,他也是这般傲视群雄,难掩锋芒,甚至对他这个年轻帝王都带着些许轻视。
可惜是个不中用的,还不如一个没根儿的有胆量。
场上比赛开始。
裴厌辞想到了前世那场无疾而终的短暂心动,不禁有些意兴阑珊,目光却始终没放过场上最特别的那个人。
极大概率他会在决赛上遇到这个人。
昨晚通过与齐淼的攀谈,从这个游手好闲的世家子嘴里得知了目前能够进决赛的几支队伍实力。而对这个戚澜,朝中很多人知之甚少,他唯一能够探得的此人实力的机会,只能从昨日和今日的比赛中。
这是一场极大的冒险。
裴厌辞的手心已经很久没有因为激动而出汗了。
比赛到了半个时辰时,戚澜的对手已经开始有放弃的趋势了,若非皇帝还在场,他们真有可能直接就说弃赛了。
显然这场比赛不能让皇帝尽兴,待结束时,皇帝直接宣布不休息,下场比赛直接开始。
他都发话了,场上气喘吁吁的胜利者们能说甚呢。
第二场比赛紧接着开始。
裴厌辞也注意到了,戚澜的队友已经开始显现出体力不支的状况来,但他却更加精神抖擞,仿佛有使不完得劲儿,那双鹰眼在追逐、戏耍猎物的过程中越发熠熠生辉,永远不会觉得疲惫。
他很享受单方面碾压对手的感觉。
当然,这基于他实力着实强劲。
上午的比赛很快结束,果然只剩下裴厌辞和戚澜的队伍进入决赛。简单吃过午饭,未时初,双方队伍分列两排,沉默地在场中对峙。
裴厌辞的马对面正是戚澜。
少年将球杖驾在肩膀上,逆着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我记得你,上次你打了母妃,还往她手臂刺了一箭。”戚澜眉峰下压,薄长的眼暗含骇人的凶光。
“怎么,你要报仇么?”裴厌辞无所谓地笑了笑,这次击鞠赛只有他们俩年纪最小,年岁相当,在一众二三十岁的武将中很是惹眼。
“老的不行,只能叫小的来报仇了。若是再输了,岂不还得等你的孙子才能报这一箭之仇。”
“你觉得你能赢?”戚澜嗤然,“只会躲在其他男人背后,这也算男人?”
“这里是大宇。”裴厌辞看了眼他身边的三人,“你的队友可都是大宇人,别怪我没提醒你。”
“都说大宇风气好,包容开放,南邦小国无一不尊称为上国,眼下看来也不尽如此。不知是大宇人连顾家亲皇孙都容不下,还是你这贱奴见识浅薄,井底之蛙也来造次。”
场边的判将开始大喝“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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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停止了说话。
裴厌辞见他不急不恼,心里对他又有了一些判断。
桀骜难驯,却又不是只有匹夫之勇,不会轻易受人挑拨离间。
他给自己找了个劲敌啊。
他脸上闪过一丝苦笑,随着场边一声“开始”,他神情一肃,挥动球杖将判将抛向半空的球打下。
但有人比他更快。
另一根球杖比他更快截住球,飞向了另一侧。球刚飞落在地,孙茂的球杖还未碰到球,耳边呼啸一声,他身下的马吃痛哀嚎一声差点将他撞到马下。
孙茂气急败坏地叫了一声,连忙纵马追了上去。
裴厌辞和彭楚琅紧随后,三人从四面八方围追堵截,戚澜更快一步,直接在场中央挥动球杖,击入球洞。
场外响起了欢呼声。
他们太久没见过这么漂亮利落的一球。
齐淼茫然而愧疚地看着三人,“他的球来势汹汹,我下意识避开了。”
“怕就说怕,孬种。”孙茂往地上啐了一口,“能不能入陛下的眼、以后扬名立万,就看这场比赛了,你给我打起精神来。”
齐淼嘴里呐呐应着,脸色红了起来。他本就是来混的,世家福荫哪里需要他拼命的时候。
“才被他们打进了一个球,时间还早。”彭楚琅拍拍他的肩,“按照上午的布局来就行,稳住气,别躁。”
孙茂面色不善地瞟了齐淼和彭楚琅一眼,转转手腕,重新拿好球杖。
“接住!”
“快,传给我!”
彭楚琅很快击入了一个球,接着裴厌辞也跟着投进第二颗、第三颗球。
讲武榭中皇帝终于畅怀大笑起来,径直从御座上下来,走到护栏边,紧张而兴奋地看着场中的球。
早在他站起来时,榭中众人纷纷跟着站起,簇拥着皇帝一同看赛。
“陛下不用担心,看来稳妥了。”
“还是得靠彭将军出马才行啊。”
顾越芊没跟着掺和,姿态悠然地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压下嘴角的笑意。
那些交口称赞的声音才刚落下,戚澜瞬间就击进了一球。
借着第二颗,第三颗……一连击进了五颗,直接比彭楚琅多了三颗。
“怪臣,乌鸦嘴了。”之前说已经稳妥了的大臣在皇帝不善的目光中讪讪笑了一下。
又输了一颗球后,彭楚琅愤怒地摔了球杖。
裴厌辞骑马走近,看着他没说话。
彭楚琅不过是一时愤怒,借此发泄一下,摔完了球杖还得亲自俯身捡起来。
“这人有点脏。”相比于另外两人,彭楚琅觉得可能因为自己在太子府吃了裴厌辞几顿席面,反倒与他亲近更多。
“嗯。”裴厌辞与他一同将目光齐齐遥遥望向对面的人。
对面三个武将兴奋地互相击拳,戚澜一个人骑马单独站在一旁,微微偏头,球杖横握,搓掉上面沾的泥土。
察觉到裴厌辞注视的视线,他目光微睨,漫不经心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挑衅的浅笑。
裴厌辞没搭他,转而对彭楚琅道:“对面敌人固然可怕,但咱们内部也有问题。”
“他们两个?”
“一个。”裴厌辞道,“你把指挥权交给我。”
彭楚琅明显不想这样做。
他有资历,有威望,能让另外几人服从听命。他想借着这场击鞠赛让天子认可他的能力,重新回到战场上——一个武将,对他而言,兵权是他们最重要的价值。在安京,他只能憋屈地守着一个皇城,成日与那些纨绔子弟吹牛喝酒,还要被那些盘综错杂的关系搞得心力交瘁,随时有丧命的危险。
因为某人的在场,击鞠赛从来不是一场简单的球事。
“你只想过赢,倘若输呢?”裴厌辞小声道,“现在咱们落后了四颗球,时间才刚过半,越到后面,咱们体力越发不支,而戚澜却是个越战越猛的主儿。”
这就是戚澜的可怕之处,他仿佛永远不会疲累,体力强悍得可怕。
彭楚琅听这意思,不信道:“你要承担这场失败的责任?”
他立刻否认道:“之前赢了我承担,现在输了,我不会逃避责任。”
“大家都是一起的,分甚你我。将军别忘了我的身份,”裴厌辞微微一笑,“若是我指挥输了,他们能苛求我甚呢,连太子殿下都只要求我平安替他比完球赛就行。相反,你是神策军将军,不能输。现在只是将后果的影响降到最低,没有逃避责任这么严重。”
倘若输了,别说重回边关,他连眼下坐着的位子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因为他们的对手,代表的是大熙。
“行。”彭楚琅咬牙应下,心里又觉得推他出去背锅委实有些不厚道,拱手道,“彭某欠你一个人情。”
“好说。”裴厌辞并不在意这个。
他所说内部的敌人,不是那两个,而是彭楚琅。
不到这种即将惨败的时刻,队伍中的指挥权压根轮不到他。
彭楚琅将另外两人迅速召集过来,当面宣布接下来的时间听裴厌辞的指挥。
两人虽然诧异,但好歹也嗅出了彭楚琅接下来要开始浑水摸鱼的姿态,一时不由也有些怏怏,也就随他了。
几人的交头接耳不过片刻的功夫,队伍之间的权力中心就交接完成。
球再次被抛向半空,上个球是戚澜那边的人击中,这回轮到他们击球。哪想到孙茂刚将球击给彭楚琅,半空杀出一杆,硬生生将球道换了个方向,直接朝戚澜而去。
后者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一路策马疾驰,少年健韧挺拔的身子如一柄风吹过的修竹,弯腰旋扭一击,球裹挟着飞扬的尘土,急速朝球洞而去。
眼看又要进洞,网前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
齐淼想要拦截这颗球,拼尽全力挥出,情急之下竟然挥了个空。错力之下,身子一歪,刚好脑门被球击中。
“唉呀——”
“齐淼!”其他三人连忙拍马赶近。
齐淼一手捂着脑袋,一手仍死死抓着缰绳,不让自己掉下马,再抬起头来时,鲜血从额头顺着眼角鼻梁往下淌,看起来可怖的很。
“淼淼!”讲武榭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男人声,接着传来骚动,隐约听见内侍尖细的嗓音喊“来人,靖国公晕倒了”。
“你先下去,让替补姜小将军上。”裴厌辞道。
姜逸虽然之前没接触过击鞠,但这种比赛规则简单,更多的是靠武力和灵活的身形技巧,只要是能力出众的武将都能很快成为击鞠好手。
齐淼摇头,卷起袖子擦干脸上躺下的血和汗,“还有半个时辰,我可以坚持。”
说着,他撕了一角衣袍,缠在额头上绑紧。
“继续吧。”齐淼痛得龇牙,还是骂了句脏话,眼里血性也被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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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就算要输,总不能输得那么难看吧。彭将军,你都是上过战场的人,怎么这时候当起逃兵了,不到最后一刻,谁晓得输赢胜负。”
他就是气不过,看不惯戚澜的嚣张样。
彭楚琅眼里闪过羞愧,还未等他说话,裴厌辞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球要来了。彭将军,你做先锋,齐郎将,你依然在周围游走,随时支援,随时截球。”
“好。”齐淼铿锵有力道。
孙茂欲言又止,看着三人,嘴角刚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立刻被裴厌辞的视线截胡。
他脸色顿时有些僵硬,干咳一声,正要随彭楚琅而去,缰绳突兀地伸过来一只裹着纱布的手。
“谁的命令?郑清来?”与皇帝直属的北衙禁军不同,南衙禁军受丞相府管辖和调度,准确地说,郑相可以命令他们。
“还是被公主收买了?”裴厌辞又提出一个可能,观察着他脸上的变化,微微一笑,“原来真是郑相。”
想来昨日他们赢了两场,郑清来察觉到了甚。
自己都提前放了这么多迷雾,努力让他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这人还是小心谨慎,不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啊。
“要么乖乖配合我,要么甚也别做,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裴厌辞目光森寒,帝皇气势瞬间将他碾压个彻底。
孙茂浑身颤抖,一时不知道该说甚好,有一瞬间,他想要立刻下马跪倒在地。
有时候跪地是一种臣服,更是一种逃避。
避开那双令人肝胆俱寒的眸子。
就在他这个念头刚生起的时候,缰绳处的手已经松开,裴厌辞已经离开。
孙茂暗暗松了一口气。
连彭楚琅都没有看出来,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性子本就急躁,这回只不过显得更加急躁罢了,有时候将球打到队友那侧时,只不过对手恰好也在能接的位置。做得如此隐蔽,在战况如此紧迫逼急的情况下,他到底怎么瞧出端倪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方才心头那抹寒凉久久挥之不去,他不敢再动手脚。
但另一边是郑相的吩咐,他也不能不遵从。
裴厌辞看出了他的消极怠慢,不再管他,掰掰发僵的手指,目光坚定地看着对面四人。
得幸于棠溪追传授给他的武功,让他体质大大加强,身形也灵巧许多。
但不够。
他要赢。
不管做甚,他都没有输的时候。
对面的戚澜明显也有相同的想法。
黑马与枣红马交错的瞬间,戚澜露出一抹不屑。
“你和太子是甚关系?”
两根球杖相交,互不相让,球在急促的马蹄间滚动,一时僵持在原地。
“你管得有点多了。”裴厌辞道。
“你的名额原本是我的。”戚澜道,“你靠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上位,还不许别人说?”
“既然你都晓得,还问我做甚。”裴厌辞轻笑,球杖灵巧一挑,成功抢到了球,“多此一举。”
黑马的后臀撞向枣红马,裴厌辞身下坐骑吃痛地哀叫一声,他整个身形左右晃了一下,差点被马给甩了下去。
粗粝的缰绳在手上又缠了几圈,一只脚死死绞住马镫,他暗暗咬牙,再次飞身跨坐在马背上,朝戚澜追赶而去。
戚澜已经将球击到半场,眼看后边来了人,直接将球击向球洞。
却见半路杀出个己方队友,见球要过来,急忙调转马头,球还是碰到了马首上,蹭了个边后,球速急剧下降,晃晃悠悠滚落到地上。
那个队友眼看球落地,又急忙挥杖,打算继续击球进洞,齐淼却早就看准了时机,一杆截球,带了几下,成功将球击进洞里。
“我击进去了!”齐淼满脸地不可置信,遥遥喊道,“老爹,你儿子赢了一球!”
讲武榭上,刚醒来的靖国公又激动地昏了过去。
“怎么回事?”戚澜揪住那个挡路的队友。
他们都是临时组队,虽然就属他年龄最小,因他能力强,之前配合得都不错,从来没有抢球的事情发生。
“我也不知道。”那队友也说不清楚。
方才他是看裴厌辞想要过来拦球,于是他过来拦住他,不知怎么的,他反而成了碍事的人了。
戚澜没多说甚,继续拍马追求。
一颗球还可以说是意外,但是一连几颗球都是因为队友的碍事导致对方夺球成功,这就显得蹊跷了。
讲武榭和看台上的气氛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激动和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