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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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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夫君 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

到准备第四根时, 裴厌辞两条月退已经颤抖起来,“太……不行……够了……”

“不够,你会受伤。”棠溪追吻去他额头上的汗, 自己更是汗如雨下, 衣衫早就湿透,粘在皮肤上, 黏腻得他直接动用内力一掌将自己全身的衣袍震碎。

撬开他的唇, 慢慢地安抚, 手中耐心地等他适应, 再慢慢收手。

上身突然被一只手抱起。

裴厌辞吓得惊叫一声, 下意识环在腰上, 可他哪里还有力气, 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坠了坠。

还没意识到甚时, 已经陷进去了一部分。

棠溪追愣了下, 接着低低笑了出来,“这么着急。”

“我……”裴厌辞也愣了, 茫然地眨眨眼。

棠溪追就着这般, 慢慢地磨了几圈。

裴厌辞顿时更难受了,外面浅浅地吃到了, 曾被满满喂饱的记忆复苏, 里面更加发痒发虚地难受。

圆润泛粉的指尖抓着肩膀的月几肉, 他忍不住缩紧了下。

这似乎是一个无言的邀约。

“快,不,等等, 我……啊!”

裴厌辞发出一声惨叫,顿时眼前发黑,只觉一阵阵眩晕袭来。

窗影灯深, 小楼外的池中圆月碎裂成晃动的蝶鳞。

隔着一面墙,顾万崇听到凄惨无比的尖叫声,攥紧了拳头,心中只觉一阵畅快。

曾经高高在上、蔑视一切的人,终于,跌落到最肮脏的尘埃。

“混蛋,你出去……”裴厌辞眼里被逼出了泪光,摇摇欲坠,眼眶鼻尖染上了颓艳的海棠红,“太烫了……”

清雪月巴腻的臀肉剧烈地颤抖着,荡开一层层细微的白浪。

那是死物完全不同的滚烫,裴厌辞脚趾忍不住蜷缩。

“缓缓就好了,你信我。”棠溪追也终于有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智努力克服本能,一只手包裹着饱满的tun肉重重揉捏,不容拒绝地将后仰想要逃离的人重新揽了回来。

“信你不如信条狗,嘶——不准动!孤命令你……”

他这么一动,里头也跟着抖了抖。

要是知道这么大,打死他也不会给棠溪追吃药。

“好,我不动。”棠溪追掌锢着他的后脑勺,指腹摩挲着头皮,试图缓解他的紧张。

“我就慢慢的,好不好?”他诱声哄道,细密的吻落到脸颊侧颈。

裴厌辞渐渐放松了些许,正要惊叹,又再次缓慢地动了起来。

而后,越来越快。

“你、你说的……慢……慢的……好烫……混蛋!”

“呃啊棠溪追……臭阉人,你不得好死!”

“……狗东西……啊呜……太胀了呜呜呜……别……”裴厌辞的话被撞得支离破碎,变了声调,最后只剩下隐忍细碎的吟叫,还有委屈的哽咽。

自古男人的话不可信。

被阉了的宦官更不可信。

尤其是此时此刻的阉人。

“嗯,我是狗,我是混蛋,我不得好死。”棠溪追嘴里温柔地哄人,语调一如既往地平静,只是多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和隐忍。

汗珠不断从充血绷紧的皮肤滑落,线条流畅的月几肉早就鼓起,这一刻,全身的力量急于破土而出,只为悉数能发泄在裴厌辞身上。

“我只想死在你身上。”平静的语调下,是他要被这种紧/涩感折磨疯了的克制。

“啊,棠溪,别,不能那里……”

裴厌辞摇着头,随着汗水洒落,看向他时,哀求的眼神透露出几分脆弱。

那是他叱咤官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时从未有过的眼神。

睥睨张扬、目中无人的他,眼里终于有了他的影子。

他还要在裴厌辞的最深处留下自己的烙印。

“那里,不能碰……”

一阵强烈的恐慌感袭来,让人头皮发麻。

棠溪追目光镇定,游刃有余地撒娇,“你以前最喜欢这里了,我想亲自亲亲你,好不好?”

在征求对方意见的同时,棠溪追已经撷了他的唇,毫不客气地重重碾磨上去。

“呜呜呜呜……”

挺起绷直的身子被重新镇压下去,钉得更深,所有的啜泣哽咽,都被他吃进了肚子里。

眸子里聚起的泪水终于决堤,从眼角滑落,被一根病态荒白的手指卷走。

棠溪追将指腹的泪水舔进嘴里,粗粝的舌苔从他眼角舔舐而过,将他的泪水和汗水悉数吃了。

他得到了裴厌辞的全部。

“我亲得深不深?”

裴厌辞摇头,泪水和汗水早就打湿了整张熏醉透红的脸,饱满酸月胀而灼热的感觉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双手按着他的肩膀往外推。

“不喜欢重的吻?那我浅一点,轻轻吻好不好?”

空、虚痒意再次回归,裴厌辞还是摇头,“不要……啊——”

他的腿剧烈地颤抖着,脑海里突然一片空白,整个人绷紧之后,又慢慢软了下来。

单薄的月匈月堂剧烈地伏动,颤喘不已。

棠溪追也停下了动作,搂过他紧窄柔韧的月要身,将人抱在怀里,欣赏着他享受这一刻极致云端的美好。

一头濡湿的及腰乌发散乱在肩背月匈前,修长枯白的手指一缕缕挑开,拨到脑后。透着粉意的白玉般身体微微颤抖,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他面前,锁骨、圆肩、月匈前、月要月复和月退根处更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殷红痕迹。

太美了。

他的小裴儿,怎么能这么美。

但他知道,明天过后,没准后天,这些清浅的印记又将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能留下难以消除的印记,这是裴厌辞给他下的死令。

弄不脏。

永远都弄不脏他。

神秘而冷艳的紫眸闪过爱怜,却又充满觊觎的不甘。

等裴厌辞回过神来,看到对方月要月复一片泥泞。

那是自己的……

一如从前那般。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覆盖着一层八块薄肌的肚子,突兀地隆起一块,完全没有退出去的打算。

“小裴儿好像怀孕了。”棠溪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低低地调笑道,还顺便摸了一把,“是我的种呢。”

月几肉痒得瑟缩了一下,牵动着里面跟着缩了一下。

棠溪追发出一声饕足的喟叹。

裴厌辞脸皮洇红得更深,棠溪追的眼珠交织着血红的丝纹,瞳孔的深紫色更加清透,瑰丽靡艳,又仿佛从地狱里爬出的罗刹恶鬼。

“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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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溪追咬向他的耳廓,最后舔了一口他的耳垂,满意地看到怀里的人难耐地绷紧身子,这才凑近,仿佛要嚼碎一身玉骨:“小裴儿忘了,我比普通男人少了点东西。”

裴厌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难道……你不会……不会……”他瞳孔骤缩。

按说,发泄完了就会塌软回去,他如果泄不了的话,不会完全不倒吧?

“不知道这药效何时才能结束。”棠溪追放在他月要间的手渐渐缩紧,把人慢慢往自己怀里拉,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将两人贴得更加紧密。

裴厌辞更加深刻地感觉到,棠溪追是如何一点点亲到他最深、最碰不得的地方的。

“呜……”嘴里发出猫叫般的轻哼呜咽,马上被堵住。

“小裴儿最好祈祷药效发挥得快一点。”

“不,我不要唔……你放肆!放开孤呜……太深了,出去……”

“那是小裴儿藏得深,贪心地勾着人全部塞进去,真是个贪吃鬼。”

“我没有,棠溪,你放过我……”

“夫君,夫君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给你吃药了呜呜……”

“我不行……呜啊……要坏了,不能那里,不要……”

第142章 情悟 不愧是大哥的男人

雅间里, 顾万崇眼里闪过报复般的快意。

裴厌辞害他家破人亡,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尊严被狠狠地碾压。

被一个肮脏下贱的阉人玩弄, 这滋味很不好受吧。

他都忘了, 这辈子,他可是皇子。而裴厌辞, 只是一个靠玩弄手段上位的贱奴。

他们的身份地位, 已经完全对调了。

只是稍加动动手指, 吩咐几句, 没有人不敢按照他的吩咐办事。

隔壁的尖叫抗拒声撕心裂肺, 慢慢地, 又逐渐减弱。

死了?

他想都没想冲出了屋门, 刚到隔壁雅间门口, 听到屋里传来轻软的闷哼。

竟然被一个阉人给弄舒服了?

还真是下贱!

顾万崇为自己的担心自嘲笑了一声, 这结果简直大快人心。

裴厌辞再也不能用那高高在上、轻屑漠然的语气跟他说话了!

他是手握重权的大将军,怎么能用轻蔑得像是在看蝼蚁的眼神施舍给他, 兴致来了逗上几棒子, 不悦时就弃如敝履,凉薄又无情。

现在他倒要看看, 这人跟他谈何高傲!

屋里的人似乎得了滋味, 嘴里的话变成了不成语调的哽咽, 带着湿漉漉的黏腻厚重,偶然间蹦出的谩骂反倒成了一种情/趣。

催得里面的人更加卖力地鞭挞,也让门外顾万崇的呼吸声粗重了不少。

裴厌辞那张嘴, 从来没发出过这种声音。

向来自信从容的人,带着藐视一切的野心,连下跪的时候都气定神闲, 一身矜贵雍容气势完全不输任何上位者,在此之前,他从来不敢想象这人嘴里会哼出这么销魂的声音。

至尊的地位,骇人的气场,他连逾矩肖想一分的念头都不曾有过。

可此刻,他闭上眼,脑海里轻而易举地浮现出了裴厌辞在自己身下衣衫凌乱、意乱情迷的样子。

自己带着滔天恨意,抱着人狠狠地惩罚,裴厌辞眼里满是对他以下犯上的愤恨,却又无力地只能被迫承受他的怒火,哭泣求饶个不停,一边粗喘一边缠着他要得慢点。

就像此刻屋里的样子。

但屋里的另一个人,不是他。

他猛得抖了个激灵,从想象中回神。

我在想甚呢!

面上闪过难言的慌乱,体内破壳而出的感觉让他羞愧无比。

他怎么能想象自己对裴厌辞做出那种事?

不过,他凭何不行?

裴厌辞是臣子,他是皇子,自己凭何不能肖想,凭何不能去放肆地玷污他?

那张凉薄的唇,尝起来应该有点冰。那双好看至极的偃月眸子,如天上的皎皎明月一般,泛着不耐烦的冷色,讥讽地看着他,带着十足的恨意和嘲弄,可脸却连避开都办不到,被迫仰起头,任由呼吸被自己剥夺。身体被摆成各种讨好自己的姿势,瘦削紧窄的腰被自己的手掌轻而易举桎梏,饱满的臀肉,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被肆意搓扁捏圆。

尔后,他就不再是裴厌辞眼中不屑一顾、可有可无的人了。

顾万崇体内闷起一团躁动的火,拱得他浑身燃烧起来。

裴厌辞,当初拿家人胁迫自己,自己为何不能用权势欺压他。

门内隐忍压抑的闷哼,变成了一种不屈服不低头的诠释。

裴厌辞气性极大。

今日过后,他会因为不堪忍受这种屈辱而自尽吗?

他仿佛看到了裴厌辞的结局。

他会死吗?

这个念头一出,他的心嘭嘭乱跳。

门内断续哽咽的哭声更加让他心烦意乱。

他死了,不是更好吗?常氏一族两百余口亲人,全都被他害死了,他应该为此偿命。

那是因为常家意图谋反。

裴厌辞纵容的。

因为裴厌辞喜欢他,喜欢到可以放任他一次次揽权而没有动作,造成他父亲和弟弟的胃口越来越大,最后还想染指皇权。

不得不说,当这个提议说出来时,他也心动了。

谁不想要至高无上的地位。

更重要的是,那样的话,他就能拥有裴厌辞了。

现在,前世的梦,其实他已经实现了。

他怨裴厌辞,恨裴厌辞,惧裴厌辞。

可也爱着裴厌辞。

他好喜欢好喜欢裴厌辞。

那个骄傲的小皇帝,天之骄子,病弱却顽强,谋智无双,就像一轮皎洁耀眼的圆月,照亮了大陶的夜空。

顾万崇踉跄一下,撞开了屋门。

他不能、也不该让他的小皇帝受到半点伤害!

屋内,三个男人围着圆桌,手里拿着牌,一人正在抠脚,一人正在犯困地打呵欠,霍存留着两寸长指甲的小指挠了挠头皮,翘着兰花指,一脸呆愣地看着门口。

霍存“嚯”地站起来。

“嗯啊……”抠脚的人扭动身子销魂地叫了一声,被霍存妖娆地打了一巴掌。

“闭嘴。”

要死了要死了。

“殿下,你怎么能闯进来呢?”霍存一脸“天塌了”的样子。

“你们在作甚?”顾万崇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怒极冷笑,“可以啊,口技不错,模仿得绘声绘色的,霍大人哪里找来的?”

两个扼鹭监监卫忙不迭跪在地上,手上的牌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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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骐王殿下恕罪。”

“霍存,从前你也是这般欺下瞒上对待你的义父吧?”

“那你应该知道,本座现在可没义父了。”霍存眼里的惊慌随着嘴里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出口,只剩下冷笑和讥嘲,“殿下该小心了。”

顾万崇看他与方才的慌张截然不同,问,“你不怕得罪我?”

“殿下,有时候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因为一点小事把关系闹太僵的话,对你我都不好。”霍存把手里的叶子牌丢到桌上,“有些人,不是你该染指的。本座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得罪他?要是棠溪追真死了他是不敢得罪,但只要有他在,自己最大的靠山就是他。

他是不想活了吗得罪自己最大的大腿,义父的壁角也是这崽种能听的?

顾万崇看到这一幕,内心更多的其实是涌起了一股喜悦和庆幸。

还好,裴厌辞还没被恶心的阉人玷污。

“裴厌辞人呢,他现在在何处?”

他想见他。

好想好想。

————

“不来了,真不能来了……”裴厌辞带着委屈的哭腔道。

窗外竹影横斜,小池潺潺,白纱窗留了条缝,送来徐徐凉风。

从入夜到深夜,他早就没了力气。

脚尖蜷缩,努力在棠溪追的脚背吸附站稳。脚后跟踮起,打着颤颤巍巍的粉意,却仍旧被顶得难受。

两条腿早就没了力气,逃又逃不开,坚持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蓦地,脚后跟猝不及防落回棠溪追的脚背。

“啊——”

裴厌辞一口气没喘匀,差点交待在这里。

“出去……太深了……你滚出去……”

他的嗓音早就哭哑了,跟小猫叫似的,一双泥泞湿红的眸子含嗔带怨地瞪了他一眼。

棠溪追目光顿时更加深邃了许多,“小裴儿喜欢这种程度的?为夫得要更加努力了。”

“我没有……”裴厌辞无力摇头,恼得直锤他手臂,没多久就在窗边交待了。

被清干净重新带到床上,他趴在宽厚的胸膛上,懒懒开口,“何时辰了?”

“差不多四更了。”

棠溪追从暗格里拿出一小罐药膏,挖了一指,送到他后面。

裴厌辞身体瑟缩了下,接着轻而易举地接纳了那根手指,任由他搅弄涂抹。

被磨出的火辣燥热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爽冰凉在蔓延。

“肿了吗?”裴厌辞不安地问。

棠溪追捉了他的唇轻琢了一口,“有一点,明天就能好。”

水润暖热,又带着软弹韧劲,好亲得舍不得放开,都是他拿自己的嘴温一晚上的功劳。

“明天要是不能好,”裴厌辞恼地哼哼,“以后别想上我的榻。”

“我给你揉揉。”棠溪追哪里不晓得他,说到一定会做到。

刚才还在可怜地啜泣求饶,让他放过自己,转眼就带着一身红印开始耍威风了。

他恨不得用金链子永远把人绑在床上,看他还拿甚来威胁人。

处好了后面,又拿了别的膏药,在手上搓均匀,催动内力,不轻不重地揉捏四肢腰背,给他疏松筋骨,活络经脉。

不多时,裴厌辞的睫毛颤了颤,合上了眼,安心地沉睡过去。

棠溪追将人全身上下按了三四遍,已经拂晓时分,窗子处透来了些许微光。

擦掉额头上的汗,重新躺回去,刚把裴厌辞的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裴厌辞皱着眉,睡得迷糊,不耐烦地咕哝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伸开手臂要抱人。

棠溪追轻笑一声,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侧,将人拢进怀里。

裴厌辞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起床时,裴厌辞身子果然爽利了不少,只是嗓子和眼睛干涩的紧,拿镜子一照,哭了大半夜,眼睛又红又肿,模样好不可怜。

窗外响起一阵淅沥的雨声,时不时响起一道春雷,倒是比昨日还更冷些了。

清风拂过金钩挼蓝云鹤绸帐,裴厌辞叫来了无疏,让他去国子监说一说,今日不过去了。

“那位呢?”透过床前的横立的五叠玉青色百里山水座纱屏,无疏隐约看见一只线条流畅的手臂巧妙绕过里衣下摆,如蟒般有力地环缠到劲瘦的腰身上。

白绫袖口上褪,一只如玉修皙的手酥软无力地抬起,不耐烦地把那条手臂掀开。

无疏忍住笑,抿了抿嘴,就听到裴厌辞沙哑的声音疑惑道:“哪个那位?”

“你身边的那位啊。”

裴厌辞拍了拍额头,“我都忘了。”

棠溪追欺身贴近,企图拿身体贿赂上司,“祭酒大人,我今日不想去上课,帮我请个假可好?”

“你是先生啊,”裴厌辞抽了抽嘴角,“不上课那些监生怎么办?”

“我今日还有他的课呢。”无疏点头道,“坠西堂先生教得可好了,本来我们底子就差,最需要先生的教诲了。”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屏风里往外传来簌簌凉意。

无疏挺了挺胸膛,他才不怕。

“快去上课。”裴厌辞一脚把人踹下床。

无疏害羞地捂住眼睛,偷偷留一条缝。

不愧是大哥的男人!这胸肌……

不愧是大哥,这一道道狂野的挠印……

棠溪追只穿里裤,裴厌辞这才想起无疏还在,忙把里衣丢到他头上,温声将人打发走,“你先去国子监。”

“好吧。”无疏老成地叹了口气,出了屋门,“一个当官儿的,一个当先生的,都不用上学,我一个小孩子,偏偏要风雨无阻地去。”

“我啥时候才能当上官儿啊。”

无疏愁眉苦脸地接过吴娘子的书本和油纸伞,上了马车。

两人早饭和午饭都是在房里吃的,棠溪追伺候着将饭菜一口口喂进他肚子,裴厌辞靠在隐囊上,身上盖着单薄的小被,甩甩手,还是泛着酸软。

“昨晚那药对你可有伤害?”

“没有。”棠溪追见他吃饱了,自己三两下将碗里吃剩下的饭菜解决,放回木托盘,一齐放到门外。

再回到床上,两人东拉西扯聊了一会儿,又困得打眼,相拥睡了过去。

一日时光就这么不经意地在时醒时睡的碎片中溜走。

第143章 游说 本宫的人,也是你的人

偷得浮生一日闲, 第二日还想偷,没了。

允升找上了门,趾高气扬地说顾九倾要见他。

裴厌辞也不推辞, 马车从原来去往国子监的方向改为了东宫。

在他的印象中, 这还是第一次走进太子的寝宫,与前世他住的地方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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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庭, 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华丽, 却古板, 严肃, 无趣。

顾九倾看着他姿态从容地跨过一扇扇宫门朝他走来时, 恍惚中记起了太子府那满院的桃花雪。

冰莹雪白的浅薄一层, 鲜粉娇嫩的桃花瓣被冻熟, 变得透明, 互相依偎在颤颤巍巍的枝头, 一同被抖落,零落成泥。

他身上那身仆从灰扑扑的短打, 也与小院里古朴藏拙的美相得益彰。

裴厌辞走近行礼问好, 见他没开口,问, “殿下为何事烦忧?”

“今日这身衣裳, 很衬你。”

他才注意到, 裴厌辞也养得起富贵。

一头乌发用栀花卷竹枝叶小银冠半扎着,身上穿着一袭银灰色蜻蜓伫枯尾焦金灰蓝竹衫袍,一根玉环镂金蹀躞带勒出窄瘦的腰身, 下坠一条双蝠扣三足乌黄纹白玉佩,领口和袖口露出涧石蓝绸内衬,外面罩着同色大氅。

瑶阶玉树, 光而不耀。

甚至只有这身贵而不显几矜雅才配得上这通身的气质。

“殿下谬赞,”裴厌辞敷衍了一句,“今日召臣来所为何事?”

顾九倾摸了摸鼻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拿了桌上的扎子,再抬眸,目光不免又落在他身上,“京察马上要开始了,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他为了这次京察,趁着将棠溪追打入狱时就开始争取整个吏部,凌迟棠溪追的圣谕刚下没几日,吏部尚书徐蛟就和他堂而皇之在朝会后同行。

“臣知道殿下一定已经准备充足,虽然如此,臣也想为殿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厌辞,你已经为本宫做了太多。”顾九倾眸光微动,再坚硬的寒冰也因眼前的人融化成水。

裴厌辞没他的客套,道:“郑崔越薛王,大宇五大望族,如今殿下缺了郑家的支持,还无端惹了一身腥,单单只靠王家,恐怕在朝中的分量依然不够。臣前几日看到崔相在给骐王引荐曲梁侯,臣也在争取崔家,希望他能站

在咱们这边。”

“你不要对他抱有太大希望。”顾九倾食指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桌面,“他把崔涯认到本家族谱上就晓得他的态度了,他心里也是偏向顾万崇的。”

“谁也说不准。这次朝中空缺太大,他要是运作得当,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郑家。”裴厌辞道。

三四十年前,郑家靠着郑皇后押对了宝,辉煌了数十年,本来按照正常的规律,下一个太子妃,未来的皇后,也会出自世家,下一个世家继续辉煌几十年。

这是世家之间在竞争磨合了好几代人后共同形成的默契。

从大晤到大宇,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

现在皇帝打破了这个平衡,即将面临世家的反噬,世家也要忌惮皇帝手中的权力,但两方又处在微妙的平衡当中,仿佛站在门里门外,明明透过窗纱看得到彼此暴露出的勃勃野心,却总装傻充楞,告诉别人甚也没看到。

“下一个郑家?”顾九倾眼里闪过思虑。

王家靠女人姻亲关系来巩固权势,世人钦羡,世家不齿,说到底还是在朝中的话语权不够大。

只靠一个王家支持,的确不太够。

郑家一倒,三分之一肱骨跟着去了,朝廷元气大伤,顾万崇也敢跟他叫板了。

“你有多少把握?”顾九倾问。

“五成,但是,”他道,“倘若殿下首肯,让吏部几位大人站在臣这边,帮臣说说话,臣有八成把握。”

“你尽管放手去做。”顾九倾没有多加犹豫,“本宫的人,也是你的人。”

“臣多谢殿下。”裴厌辞再次拱手行礼。

顾九倾看着他,“你还跟本宫这么生疏。郑相死了,你已经不是郑家的义子了。”

郑家倒了,除了为他背了一口黑锅,剩下的好处,恐怕只有这个了。

若是审时度势,应该重新回到他身边。

“上次宫门口的事,是本宫唐突了,现在不是传出风流韵事、闲言碎语的时候。”见他没接话,顾九倾犹豫了下,难得低头,率先认错。

“臣只是有些受宠若惊。”听到这话,裴厌辞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在政务上,以后还望殿下多给臣效忠的机会。”

顾九倾满意了,“等会儿留下吃个饭,本宫让宫里的御厨做……”

说到一半,他突然发觉自己还不知裴厌辞喜欢甚,不喜欢甚。

裴厌辞不卑不亢,自然地接过话头,道:“殿下可否让臣放肆一回,让臣来点?”

“你想吃甚?”

“还记得之前与殿下一同被囚禁在太子府中时,吃过的八宝鳜鱼、红糖糯团酥酪、瓦罐松茸鸡和炙獐肉、还有酥炸丸子和笋菇三鲜汤味道都很好。”

顾九倾眼前一亮,这些多数也都是他爱吃的。

特别是后两样,是他整个童年为数不多可以吃到的好菜,自从当上太子后,他又觉这两样菜做工用料都普通至极,损了身份,平日里也都不吃了。

被裴厌辞这么一说,他也回忆起那段苦日子里最难忘的甜味,感动之余,不免欣喜与自己与他喜好相通,唇角勾起,“都依你,等会儿咱们就吃这些。”

若是全然都是他喜欢的,顾九倾肯定心疑这人恐怖的观察能力,以及质疑他的用心。但他听了这些菜名,有一两道不是他喜欢吃的甚至可以说厌恶,他反倒完全不怀疑。

见把人哄得心花怒放,裴厌辞又道:“今日沾了殿下的光,吃了一顿饕餮盛宴,这让臣怎么好意思。”

“哦?你要如何?”顾九倾又忍不住笑了,脸上的霜寒之色哪里还能看到半点。

“薛越两家一向中立,臣也想将他们争取过来,为殿下效力。”

“你一心只为本宫,本宫哪里有不答应的道。”顿了顿,顾九倾还是透露道,“薛家因着之前豢养幕僚和死士一事,本宫与他们伤了些许情分。不过他们私底下已经答应了二皇姐,若有必要时,会出手助本宫一臂之力。”

“章平殿下在府内豢养几十个门客,府中宴会不停,往来的高官也络绎不绝。这事怎么看怎么像在培养势力,殿下小心。”

“她一介女流,就算培养出自己的势力,也只能依附于本宫或者顾万崇,郑相的死并不影响我们之前的情谊。这话在本宫面前说说就行,别让外人听见,她若闹脾气,本宫没办法时时护着你。”

“是。”裴厌辞总觉得戚澜都逃亡大熙了,顾越芊仍旧如从前那般结交臣子名流,应该是在憋着大招。

只是目前还不晓得这个大招是甚。

这顿午饭吃了很久,裴厌辞从东宫出来已经是未时中,他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曲梁侯府。

开门见山,直接问前日所谈之事崔家的意思。

“你是太子的人,却想自立门户?”按照郑家的意思,就是推荐他不投靠顾家任何一方。

但想更进一步,不可能不押宝。

“下官刚从东宫出来,”裴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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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道,“是太子的人,也不完全是太子的人。”

曲梁侯糊涂了。

“下官是侯爷进可攻、退可守的最佳选择。”裴厌辞分析道,“郑家一倒,骐王和太子在朝中分庭抗礼。骐王有扼鹭监辅佐,看起来很强大,但现在的霍存太年轻,不经事,不出一年扼鹭监必出事,到时候是骐王的助力还是阻力还两说。至于偏向亲近他的工部,刑部和御史台,态度都不坚定,吏部尚书能在棠溪追落难后选择亲近太子,其他人也可以。

“太子有勇有谋,从前韬光养晦,隐忍吞声,现在仁德名声如日中天,六部之中不少人都支持他,公主殿下门客更是任他驱使,加上显赫身份,距离那位子只差一步之遥。但别忘了,咱们的陛下,对前太子如何?郑家毫无预兆地倒台时,太子求过情吗?陛下念及儿子和君臣情分吗?雪中送炭的恩情尚能割舍,何况如今崔家的锦上添花?

“下官近来侍奉在陛下左右,陛下不到五十,修炼已有小成,再活二十年都不是问题。谁笑到最后,不是看现在。顾家儿郎能笑到最后,不代表崔家也一样。”

“你是陛下的人?”曲梁侯恍然。

郑家的倒塌成了顺成章的由。

之前壮大那么多年,裴厌辞才被认为义子不到一年,郑家就倒了,怎么不蹊跷。

“郑家死得……”

“郑家倒卖盐铁,拿我们大宇的盐去养肥大熙的百姓,用我们锻造的铁去武装大熙的士兵,这是叛国大罪。”裴厌辞打断道。

为何他们不肯承认这个事实呢,非要扯到底是谁陷害的,这等行径与内部的贪污受贿不一样。身为将士,已经没了忠君报国的心,披着的是兵服,心里揣着的是生意。

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更危险的是,满朝文武大臣都觉得这次皇帝小题大做,都觉得是派系倾轧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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