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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对着铜镜,将其簪入发髻,然而青丝被拨动的瞬间,她却忽地一滞。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假山后,宁晏礼为她戴簪的场景。
没来由的心悸再度出现,偏殿外却传来白芷的唤声,青鸾快速深吸了两口气,理了理衣襟,应声走向正殿。
白芷领了本月东宫的俸银回来,交给她,“奴婢听说尚书大人已经与北魏的使臣开始商议和亲细节了。”
“竟这么快?”一旁做针线的白薇抬起头。
“北魏本就是蛮夷,说是省得麻烦,连着去了好几道流程。太后娘娘为此大发雷霆,但经太傅大人劝说,也就作罢了。”白芷道。
青鸾已在案前坐下,一边对照账簿,一边核对俸银,但二人的对话却一句也没漏掉。
她闻言失笑。
宁晏礼对陈太后的劝说,怕不是威胁。
“听长寿殿的人说,长公主为此闹得厉害,已经到陛下的昭阳殿连跪了三日了。”白芷道:“再不行明日就要跪到太极殿了。”
白薇惊讶:“难道这样的事还能反悔?”
两国往来的事白芷也不懂,便转头望向青鸾,“随侍,此事可还有圜转?”
青鸾用笔在对好的账目后画了个圈,之后抬起头,“既然已与北魏使臣开始商议细节,哪里还能轻易反悔?”
白芷好奇:“反悔会怎么样?”
青鸾将账簿拢好,“若此次联姻不成,梁魏必有一战。”
白芷木然半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之后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凑到白薇身边,嘻嘻笑道:“不过,这回长公主嫁去北魏,太后娘娘曾给她定的婚约,倒是不作数了,有人怕是要偷着乐了。”
青鸾闻言看向二人,却见白薇脸上突然飞起两抹红云,嗔怪道:“莫要胡说!若叫旁人听去,我怕是命都没了。”
青鸾顿时明白过来。
一年前,陈太后曾口头与陆彦定下,欲将长公主许配给陆家二郎陆羡。
如此看来,白薇是对陆羡……
她想起上次在陆府见过陆羡,其人丰神俊逸,温文儒雅,确是叫人过目难忘。
尤其是那副眉眼……
想到此处,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青鸾不禁陷入沉思。
之前见陆羡时就觉眼熟,难道是在何处见过与其相貌相似之人?
思忖间,青鸾脑海中忽而闪过一双眼——
剑眉下一双黑眸璀璨如星,透着掩不住的锋芒傲气。
虽与陆羡的温润气质截然不同,但却极为相像。
是他!
青鸾心中一滞,思绪霎时回到前世。
……
边关古道,血光横飞。
她假代长公主和亲北魏,宁晏礼从赵鹤安口中将她细作身份审出,派人于半路截杀。
宁晏礼下了死令,和亲队伍的兵卒死伤殆尽,只剩青鸾一人血染红纱,被影卫与黑甲军逼得节节后退。
她本以为将要命丧于此,却不想,伴随一声怒马长嘶,耳边嗖然划过一道银光,一柄银枪破空飞出,瞬间将包围撕裂。
青鸾回眸望去,只见一人策马冲出尘嚣,倾身向她伸出援手。
视线交错的刹那,他将她一把捞至马上,拾起长枪杀出重围。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青鸾艰难睁开双眼,那人似乎感受她的目光,侧了侧脸,眼角弯出飞扬笑意。
……
青鸾回过神,突然开口道:“你们可知陆氏中,是否有一位小郎君名唤子远?”
白芷、白薇愣了愣。
陆子远?
她们入宫前曾在陆府侍奉多年,却从未听人提到过这个名字。
白薇道:“随侍所说的小郎君,会不会是旁支所出?”
青鸾沉吟片刻。
陆子远倒是曾经说过,自己出身于陆氏的一个旁支。
可若如此,他与陆羡这般相像,难道只是偶然?
“陆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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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襄阳有一支脉,与金陵陆氏本是一祖同源。只是襄阳陆氏虽在雍州颇负盛名,但比起金陵陆氏却是云泥之别,故而京中鲜少有人提及。”白薇又道。
“襄阳陆氏……”青鸾眸光渐渐黯然。
是啊,陆子远在镇北军中只任了个小小的百夫长,若他是金陵陆氏之人,怎会在边陲做这样的低阶武官?
窗外天气有些沉闷,青鸾望着灰朦的云,视线逐渐拉远——
前世救命之恩还未得报,只可惜,边关路远,此生大约难再见了。
分月俸时,宫人们都围在西偏殿外,三五成群数着俸禄。
空气闷湿,翠鸟叽叽喳喳在半空乱飞,白芷又想起要上歪脖子树摘鸟窝的事,遂在领了俸银后,带着宫人们到正殿前的梨树下琢磨起来。
青鸾把自己的那份月俸收入妆匣下层,随后从后门走出东宫。
远远瞧见李慕凌在假山后的身影,她脑海中忽而浮现宁晏礼的脸。
她想了想,沿着路,从假山旁径直走过。
李慕凌看了一愣,低声唤了她一句,却见她头也不回,还是一个劲儿往前走。
李慕凌没有办法,只能从假山后出来,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
待远离东宫,青鸾又扰了大半圈,途径昭阳殿,果然老远就见长公主跪在殿前,她暗自笑了笑,又走一会,才在一处僻静的宫墙角落停了下来。
李慕凌很快跟了上来,青鸾不等他开口,先道:“那假山离东宫太近,往后不要在那见面了。”
李慕凌一愣,还是点了点头,面露急色道:“阿鸾,今次我来找你是有要事,之前我与你说出宫的事,计划有变。”
看李慕凌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情,青鸾心下冷嗤,前世求她假代长公主和亲时,他也是这副面孔。
“之前我与你说的接应之人,他昨日被突然从禁中调离,你出宫的事我且需再想想法子。”李慕凌道。
青鸾心下一怔,禁中的暗线竟这么快就找到了?
几次下来,她开始有些佩服宁晏礼的办事速度了。
“眼下出宫的事倒不急。”青鸾话锋一转:“世子可听说了长公主要去北魏和亲的事?”
此事阖宫人尽皆知,何况以淮南王府与陈太后的关系,李慕凌怎会不知,听青鸾提及,他当即叹了口气,“唉,太后娘娘近日为阳华和亲的事很是忧心,已派人连传了三封急信给父亲,我也正为这事发愁呢。”
“和亲之事既已定妥,王爷又能有何办法?”青鸾试探道。
“父亲那边还没有回信,但太后娘娘的意思……”李慕凌话音一顿,深深看了她一眼,“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想要找个影子,替阳华嫁到北魏去。”
青鸾故作惊讶,“此举是否过于冒险?若被发现,别说是北魏,便是陛下也不能容许。”
“所以若真选了这条路,就只能瞒天过海,不能有半分差池。”李慕凌说完犹豫片刻,又道:“阿鸾,其实……”
该来的终于来了。
青鸾不动声色地看着李慕凌,等他把后面的话说出口,心中暗自冷笑。
“其实……太后娘娘的意思,我曾与军师商讨过几次。”李慕凌吞吐道:“可眼下人选之中,唯有以你代替阳华和亲最为稳妥。”
沉了半日的天,终于飘飘洒洒滴落小雨。
说这话时,青鸾一直静静地看着李慕凌,她突然想起前世,他所言与今日几乎一字不差,脸上摆的亦是这副无奈又为难的神色。
她顿时觉得有些恶心。
恨意弥漫心头,同时,她也痛恨曾被蒙蔽的自己。
天家之人,生来就在权力绞杀之间,哪里会有真心?
这样粗浅的道理,她竟到死才醒悟。
李慕凌被她眼底的神情戳得难受,一时只觉心里发虚,于是将稍微移开目光,低声道:“阿鸾,我知你定然不愿,我想……”
他顿了顿,才像下定决心似的道:“你若不愿去北魏,人选的事,我再同军师商议。”
青鸾微微一怔。
想前世,李慕凌为此事几乎跪求于她,这回是怎么了?竟然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
她正心生狐疑,又闻李慕凌道:“借由此事,我正好可与父亲坦言你我之事。”
“世子与我?”青鸾不解:“何事?”
李慕凌愣了片刻,以为她是害羞,遂道:“阿鸾你放心,你出身虽低,但与我本就是竹马青梅,我纳你为侍妾,父亲定是不会反对的。”
看着面前女子飞翘撩人的美目,他脸上露出殷切之色,“如此,你也可光明正大地出宫,跟我回淮南,届时我们就……”
这一番话听得青鸾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忍着翻涌的胃,和拔簪叉死他的冲动,立即打断道:“世子,青鸾自知命贱,不敢高攀,还望世子往后莫要再说这话了。”
李慕凌脸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良久,才缓缓问道:“我知你心高气傲,但却没想到做我的侍妾,就让你这般不屑吗?”
青鸾不知该作何表情,但还是忍不住蹙眉。
李慕凌问完那句,心底本腾出一丝薄怒,他没想到,青鸾跟了他多年,竟这般不识大体,但见濛濛细雨之中,她媚眼幽暗,如有哀怨,刚想斥责,心就软了下来。
他拿出耐心哄劝道:“阿鸾,父亲只有我这么一个嫡子,我将来是要承袭诸侯爵位的,以你的出身,侍妾已是荣宠。”
他向前靠近了些,双手握住青鸾的肩膀,“我答应你,若你为我诞下子嗣,我定许你侧妃之位——”
话未说完,青鸾刚想从他手中挣开,就听“啪嚓”一声脆响传来,像是杯盏摔碎的声音。
接着,便是一个小太监的求饶:“侍中大人饶命!侍中大人饶命!”
听是宁晏礼在外面,李慕凌脸色唰地一白。
第55章 第55章
食盒洒落,玉盏碎了一地,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埋着头欲哭无泪。
侍中大人方才从昭阳殿出来时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就突然恼了呢?
自己挨上一脚也就罢了,连陛下赏的冰糖圆子都给摔了。
回去可怎么交代啊……
一旁,屠苏正为宁晏礼撑伞,见此忍不住同情地看向那小太监,压着嗓子提醒道:“还不收拾了快走!”
那小太监怵然抬头,偷瞄向宁晏礼阴沉的脸,委屈道:“可是侍中大人的冰糖圆子……”
屠苏恨不得踢他。
醋坛子都掀了,还冰糖圆子!
他看了眼洒在地上的羹汤,低喝道:“快滚快滚!在陛下面前若是敢胡言乱语,爷爷拧了你的脑袋!”
小太监闻言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告退,捡起食盒一溜烟跑了。
桐油伞下,宁晏礼冷着一张脸,视线穿过细雨,望向前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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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阴角落。
这婢子有意带着李慕凌招摇过市,一路在宫里晃了半圈,就是为了引他来听这些的?
雨势愈渐密集。
墙檐边,雨滴如断了线的玉珠,坠落在石板路上,溅起片片水花。
“他怎么会在这?”青鸾瞪大了眼睛,面上露出惊乱之色。
李慕凌看着她俏丽的面孔,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脸色瞬间由白转青。
看来那阉狗是真盯上青鸾了。
“阿鸾,你听我说。”他压低声音道:“这些日子你且待在东宫,莫要让那阉狗寻得与你独处的机会,待阳华和亲的事想到办法,我定会接你回淮南。”
青鸾听不懂他说这些与宁晏礼有什么干系,但见雨越来越大,她的目的也已达到,遂急于脱身,敷衍应了。
“无论如何,眼下世子与我还是不要被他撞见的好。”她回头看了一眼,正有一行宫婢冒雨走过,“我穿着宫衣,混入她们不易被认出,便先走一步,就委屈世子待他走后再出来吧。”
“可是阿鸾——”
李慕凌话刚出口,青鸾便已从他手中挣脱,快速转身步入雨中。
她装作没听到李慕凌在身后的低唤,余光划过桐油伞下的墨色身影,亦没有回头,匆匆跟上宫婢的队伍,径自离去。
看着青鸾渐远的背影,屠苏疑惑道:“大人,青鸾小姑子分明应该是看见咱们了,她怎么不——”
话未说完,宁晏礼就侧头瞥了他一眼,那眼角冷如沁冰,寒意逼人。
屠苏被他脸色吓住,当即闭了嘴。
雨点越来越大,噼啪砸在桐油伞上,凝成水帘。
屠苏闷了半天,实在憋不住肚子里的话,“大人既不去找她,咱们还何必在此淋雨呢?”
此言一出,他明显感觉宁晏礼的身体微微震了一下。
宁晏礼缓缓回头,而后将目光上移,看了眼绘制着梨花的伞面,冷然道:“让你淋着雨了?”
屠苏哽住。
他窘困地看着宁晏礼,在心里直抽自己嘴巴:怎么偏不长记性,总在大人心气不顺时多嘴!
然而下一刻,他却见宁晏礼将视线落在他手里的伞柄上。
“大人?”屠苏迟疑地把伞递了过去。
宁晏礼接过伞,目光掠过前方的背阴角落,只说了一句:“你在此处盯好他。”之后便循着青鸾离开的方向疾步走去。
大雨哗然淋下,正向司织署赶路的几个宫婢吓了一跳,纷纷遮着头,跑向远处廊亭避雨。
青鸾跟在她们身后,想待雨小些再回东宫,却不料她正跑着,突然被一只手从身后拉住。
那手的力气太大,她脚下不稳,回头便撞进一个胸膛。
漫天大雨仿佛被桐油伞隔绝,沉香萦绕鼻息,她顿时反应过来,错愕地抬起头,目光却被一双漆黑的眼擒住。
青鸾心脏猛地一跳。
她没想到宁晏礼竟跟了上来。
“你怎么跟来了?”她诧异得脱口而出。
宁晏礼看着她,微微皱起眉:“又对我不用敬语?”
两人距离太近,青鸾心中不觉怦然,兀自向后退了半步,欠身一礼,“大人跟在身后没有声音,吓了奴婢一跳,还望大人见谅。”
伞面有限,她刚退一点,冰凉的雨滴就灌进了脖领。
雨水顺着后颈流入,湿意腾得难受,正待她犹豫是否要再悄悄挪回原位时,伞面突然向她移了过来。
顿时,她身后的雨仿佛停了。
青鸾惊讶地看向宁晏礼,只见他面色依旧冰冷,说道:“伞就这么大,你还要躲哪去?”
雨落在他肩上,洇入锦袍的墨色,青鸾心里陡生出一丝愧意,遂往回挪了挪。
这时,她忽然见宁晏礼目光一抬,敏锐望向远处。
青鸾狐疑,亦回头看去,才发现方才那些宫婢正在廊下,视线聚在他们身上,互相窃语。
她心下一惊,立即回头握住伞柄,向下一拽,用伞面挡住他们的脸。
宫婢与朝臣私会本就不合礼数,何况二人还同撑一伞,宁晏礼虽是宦官,但这场景叫人看了也难免非议。
若传出去,她往后在东宫就不好立足了。
伞面压下,遮出一方天地。
青鸾稍稍安心了些,可宁晏礼比她身长,在这局促方圆之下,不得不被迫低头。
伞下,女子温香浮动,是皂角和花瓣混合的味道,宁晏礼喉间稍动,垂眸从青鸾乌黑的发髻,看向她白皙的侧脸。
虽已近距离看过她几次,但他仍不习惯。
从少时起,他就不喜欢与旁人靠得距离太近,尤其是在这种逼仄的空间内。
他突然感觉有些窒息,刚想抬手松一松领口,却被青鸾制止——
“大人别动!那边的人看过来了!”她侧头提醒道。
因中间只隔着一道伞柄,青鸾侧头的瞬间,二人呼吸交缠在了一起。
宁晏礼凝视着她的眼,目光微微一错,视线顺着她鬓梢的雨水,滑至她耳下,又流入莹白的脖颈。
他眸光愈发浓黑,下一刻,便忽然抬手,将她揽入怀中。
伞外雨声很大,仿佛砸在了心上,让人没来由的慌乱。
宁晏礼衣裳用的云锦料子,冬暖夏凉,青鸾手背擦过墨色外袍,却只觉烫手,刚要闪躲,却被他搂得更紧。
带着压迫感的沉香将她笼罩,青鸾瞪大双眼看向宁晏礼。
却见他漠然瞥了眼身后,亦提醒了一句:“此处不是能说话的地方。”
言罢,就带她朝反方向快速走去。
青鸾被宁晏礼带到掖庭旁的一处闲置宫殿,见四处无人,她提起裙角,从伞下跑向殿前的廊檐。
殿前的石板路碎裂不平,汪出深浅不一的水洼,青鸾身姿如燕,轻巧躲过,跃上石阶。
宁晏礼看着她的背影,倏然冷下来的臂弯僵了一僵。
青鸾一边用手掸去溅在裙上的雨水,一边用视线探向四周,不动声色道:“奴婢入宫将近四年,竟不知此处还有一座殿室。”
宁晏礼撂袍迈上石阶,收起伞,没有说话。
青鸾顺着破败的窗柩向内看去,除了床榻矮几,到处都蒙着白布,虽久无人住,但殿内却还算整洁。
如今的皇宫是在南渡后,由先帝行宫扩建而成,有些旧殿不知因何,陈太后下令不许人用,也不让人打扫,久而久之渐被废弃,除了宫里的老人,很少有人知晓。
青鸾想起刑室殿,从前亦是一座空殿,也被宁晏礼改成了“刑房”,想他那诡戾的性子,别说是这些宫殿的位置,便是在殿里挖了暗道,她也不太惊讶。
正想着,宁晏礼已将伞支在门外,推开殿门迈了进去。
今日雨水大,殿内扬尘不算太多,只是天色阴沉,室内愈发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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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在敞开的门前迟疑片刻,“大人来找奴婢,可是有什么吩咐?”
宁晏礼不知顺手从哪拿了支火折,呼地吹亮,回头反问道:“不是你找我来的?”
青鸾哑然。
“你今日刻意引李慕凌从昭阳殿前经过,难道不是有意而为?”
宁晏礼走到案几旁,引燃一盏地灯,火光霍地亮起,在他侧脸映出一抹戏谑的琉璃色。
青鸾被他拆穿也不意外,坦然迈进殿中,伏手道:“大人玲珑心窍,奴婢不敢欺瞒。”
她此番所为,一是为了将陈太后有意找影子代替长公主和亲的消息透漏给宁晏礼,二也是想试探出,他藏在昭阳殿的眼线究竟是谁。
只是她没有料到,最后来偷听墙角的,并不是那眼线,竟是宁晏礼。
“大人既已亲耳听闻李慕凌所言,可有何对策?”青鸾又道。
宁晏礼将火折“嗒”地一声合上,语气不善,“你若不愿,他还能逼你不成?”
青鸾不解其意,“若不是我,他们也会找旁人代替长公主和亲北魏,难道大人就要这么轻易放过?”
宁晏礼蹙眉,望了她一会儿才道:“你指的,是这件事?”
青鸾愈发不懂,“不是此事,还会是何事?”
面对青鸾的疑问,宁晏礼蓦地将目光移开,轻咳了一声,冷冷道:“没事。”
第56章 第56章
一道斜风卷入殿中,灯上的火苗挣扎了一瞬,待风平息,又渐渐重新燃起。
宁晏礼把火折“啪嗒”搁在案上。
“桓昱今日与北魏使臣商议好了细节,陛下亲诏和亲定于下月,仪仗十日后就会从上京出发,国书现下应该已经送出了。”
“这么快?”青鸾有些意外。
甚至说这样的速度,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了。
按常例,还要为和亲公主商定陪嫁,以及送嫁的使团人员,前后最快也要月余,没想到仪仗竟在十日后就要出发。
“她多留一日,就多一日的麻烦。”宁晏礼道:“他们还在追查漪澜殿的事,阳华那晚曾与你见过,你若被她揪出,难保会不会把我一并供出来,我在陛下面前亦难开脱。”
说完,他淡淡瞥了她一眼,又补上一句:“你这婢子惯是会在人背后插刀的,我如何信得过你?”
青鸾听出他语气里的揶揄,“大人是听了世子今日所言,觉得奴婢做得过了?”
宁晏礼蓦地直视向她,眼底生出一丝莫名。
他话里几时有这个意思了?
青鸾笑了笑,双眼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大人放心,奴婢若有被淮南王府揪出的一日,定不会辜负大人今日所言。”
宁晏礼望了她一会,眼里冷嗖嗖的,“依你这么讲,我若不护你周全,你日后定是要牵累于我了?”
青鸾莞尔道:“奴婢与大人如今既已目的一致,那奴婢与大人就是同党,大人理应关照。”
没想到她把话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宁晏礼几乎要被她气笑,戏谑道:“我与你是同党?”
“大人若觉得这词用得不好,那奴婢便换一个?”青鸾用指节抵住下巴,沉吟起来。
宁晏礼冷睨着她,目光不自觉落在她稍稍垂落的长睫上。
他倒想看看她究竟会说出什么。
见青鸾眸光闪亮,他不禁屏住呼吸,很快,就听她道:“若奴婢说,大人与奴婢如一丘之貉,大人以为如何?”
一丘之貉?
宁晏礼凝视着她晶亮的黑瞳,唇角勾出一抹讥诮。
半晌,他看着她道:“所以你今日大费周折,是又打算怎么利用我?”
如此伏低献媚,定是又有算计。
青鸾微微一笑,将话题引到正途:“大人既已知晓他们的意图,岂能任由他们李代桃僵?”
宁晏礼听出她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出手阻拦他们找人代替阳华和亲?”
“大人所言正是。”青鸾道。
殿外雨声哗然,一阵大风刮过,水汽从敞开的殿门扑进来,带着潮湿凉意,将灯火瞬间熄灭。
殿内失去唯一的光源,骤然暗了下来。
“这倒不算什么大事。”宁晏礼踱至门前,微仰着头,像是在看檐下如注的雨帘。
青鸾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不知他在算计什么。
良久,才听他道:“只是如此,我却有一点想不通了。”
宁晏礼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忽然划破天际,将他墨色的背影照亮一瞬,紧接着,便是轰隆一声巨响,滚滚天雷仿佛将整座殿室震动。
青鸾看不见他的神情,但却直觉不对。
“大人何处想不通?”她试探道。
“回想起来,你之前几次主动找上门来,都是为了利用我对付淮南王府。”宁晏礼清冷的声线穿透雨声,“而今日,却似乎是为了阳华。”
青鸾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大人何出此言?”
“眼下,和亲既已定下,无论是否有人代替阳华北上,待她离宫之后,便对你再构不成威胁。这道理,你应该明白。”
宁晏礼道:“可你今日费此番心机,倒像是很在意最后*去北魏的,是不是她本人。”
他回过身,但因是逆光,青鸾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他继续道:“此前,我只当你是因那晚漪澜殿的事,怕阳华将你认出,但如今看来,你似乎是有意针对于她。”
听这话间语气不似疑问,青鸾心头微微发紧。
但她不敢松懈,仍竭力稳住心绪,平静道:“大人想不通的,就是这个?”
此时二人对立,青鸾虽看不清宁晏礼的神色,但宁晏礼却将她看得真切。
他视线落在她绷紧的腰身上,不觉于唇边挑起一抹弧度。
脸上藏得很好,但身子却很诚实。
他上次在假山后有意试探,已发现她在紧张时浑身戒备,整个人就像一根拉紧的弦。
人的表情可以作假,但紧张时的本能反应却无法控制。
她果然还有秘密。
但看着青鸾的反应,宁晏礼却忽然不想急于拆穿。
他有意在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问道:“你与淮南王府有仇,我尚能理解。但你与阳华交集甚少,又是何时何处结下的仇怨?”
话音刚落,凌空又是一道闪电划过,两人于瞬息间对视,青鸾终于看清了宁晏礼眼底的审视。
她感受到脉搏正克制不住的加速。
长公主收买副将暗害她在先,又斩她双手,教唆李慕凌杀她再后,此等大仇,岂止是“过节”二字可以寥寥带过的?
前世之仇犹在眼前,青鸾从没打算轻易把长公主放走。
她要的不仅不是长公主去北魏和亲,而且恰好相反——她要的是长公主,永远都无法再去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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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
但这些话青鸾无法与宁晏礼解释,若论起前世仇怨,她与宁晏礼的渊源倒是更深,因此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论罪尚有连坐之说,长公主与淮南王府关系匪浅,奴婢心窄,因此结怨,大人有何不解?”她道。
“此事你若是为针对淮南王府,大可以待他们将人换完,再向我揭发,如此一来,他们罪证坐实,牵涉其中之人皆是重罪,淮南王府亦难脱其咎。”
宁晏礼缓步向她走来,“可你却避重就轻,盯在是否由阳华本人去北魏的事上,难道不是反常?”
二人距离渐近,宁晏礼的敏锐让青鸾下意识想要回避。
待他逼至近前,她不觉稍稍后退,“若依大人所言,大人手中已掌握了淮南王府诸多罪证,陛下也早已对其生出疑心,大人却迟迟不将其揭发,难道不也是反常?”
话刚说完,哐”地一声被滚滚轰鸣掩盖。
青鸾腰间一记吃痛,手向后扶,先是摸到一片粗喇的帛布,而后便是香案的硬角,在这慌乱的瞬间,她抬眸正对上宁晏礼泛起寒光的眼。
他看着她攥紧桌案的手指,白玉似的脸上掠过一丝冷笑,“你似乎很善于用问题来回答问题。”
宁晏礼神情间带着嘲弄,让青鸾觉得刺眼,便也不甚客气道:“大人也很善于直接回避问题。”
宁晏礼眯起双眼:“你定要阳华去北魏,莫不是在途中为她准备了什么‘惊喜’?”
提到去北魏途中的“惊喜”,青鸾不禁暗中咬牙。
他前世在和亲途中埋伏,险些要了她性命,居然还好意思在此大言不惭。
果然这阴险的奸宦满脑子里都是陷阱。
青鸾担心再在此事绕下去,会被他套出话来,遂迅速把话岔开。
“大人怎的就认定奴婢避重就轻就是反常?”她道:“世人皆道,制衡之术是帝王术,但却鲜有人知,其亦是朝堂斡旋之术。”
这话冷不丁扯得太远,宁晏礼不禁皱起眉。
青鸾见他不语,继续道:“狡兔死、走狗烹,陛下忌惮诸侯士族,才会倚重大人。想必大人深谙此道,遂握着淮南王府诸多把柄,但却只剪除其党羽,蚕食其势力,处处弹压而不一举溃之。”
宁晏礼静静看着她,眸中泛起微光。
他有些惊讶,不想她竟将朝堂之事也能看得透彻。
“奴婢虽不在庙堂,但想得太子殿下和陆氏倚重,用的亦是这个道理。”青鸾道。
“何况,若真将此事揭发,其间牵涉太后,陛下也未必会降重罪,倒不如退而求其次,让长公主永远离开,剪除淮南王府在后宫的肢翼。”
说这话时,青鸾眸光熠熠,平素娇媚撩人的眼竟显出几分飒气。
宁晏礼注视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青鸾见他神色似有松动,稍松了口气。
腰被香案硌得酸疼,她打算换个位置,谁料,她刚要从宁晏礼身前走出,他却突然将她攥住。
青鸾眉心一跳,低头就看见修长的五指正握在她的腕上,她旋即抽手,向另一边走去。宁晏礼反应极快,欺身上前把她逼退,抬手搭上香案,用身体和两臂将她禁锢。
青鸾只觉冰凉的沉香顷刻压了下来,后腰一紧,被他紧紧抵回案上。
在交叠的呼吸中,她愕然抬头,“大人这是何意?”
“我的问题还没问完。”宁晏礼沉声道。
青鸾微微凝眉,“大人还要问什么?”
“还有一事,我很是好奇。”宁晏礼深深看着她,眼底疑云翻涌,“阳华和亲之事本就匆促,想必太后和淮南王府也才想好对策,你却提前将我引去,像是早就料定了他们的想法——”
他顿了顿,冷然道:“难道你会未卜先知?”
青鸾眉心微微一跳。
她早知宁晏礼心思极深,但却不想竟会敏锐到这般地步,她急于向长公主报仇,疏漏掉的这点竟偏偏被他抓住。
青鸾不敢松懈,良久,她沉了口气,浅淡地勾薄唇,叹道:“在大人面前,奴婢当真是半寸都藏不住。”
之后她看向宁晏礼,双眼澄明,“大人是否记得,奴婢曾与大人提过已故的阿母?”
宁晏礼闻言想起那支玉簪,不禁将视线移到她髻间。
他早发现今日她换了支银簪,只是不知这银簪是否与那桃木簪一样暗藏玄机。
“我自是记得。”他收回视线,淡声道。
“奴婢这些求生的本事,都是幼时由阿母所授。”青鸾幽幽道:“其中,便有大人口中所言的,未卜先知。”
宁晏礼冷笑,脸上写满了不信。
青鸾见此也笑了出来,而后却将话锋陡然一转,“不知大人在入宫前,是哪里人氏?若是江南人,可能未必听说过。”
她盯着他脸上的反应,缓缓说道:“十六年前,江北曾有一郡,名为云都,其间有一司姓氏族,极擅巫术,大人可曾听闻?”
话音未落,只见宁晏礼面色已森冷如冰,眼底骤然布满寒霜。
第57章 第57章
青鸾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陡然一动。
仙乐楼那日,她见宁晏礼手下有一司氏后裔,便一直心怀疑问,尤其是在得知他对淮南王府的态度后,就更加怀疑他与云都当年的血债有什么关系。
眼下看来,她的猜测或许没错。
“你想说什么?”半晌,宁晏礼冷如淬冰的声音响起。
“奴婢想说,大人所言的未卜先知,便是源于司氏一族的占卜之术。奴婢就是通过占卜,提前算到了世子今日会与奴婢提起长公主和亲一事。”青鸾信口道。
“云都司氏早已不复存在,那些巫术也无人证实。”宁晏礼眸光狠戾,“若想用这些道听途说的把戏来蒙骗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原来大人听说过云都司氏。”青鸾故作讶然。
宁晏礼于嘴角扯出一抹讽刺,“司氏在十六年前云都陷落时已被灭族,就算真有巫术,十六年前的你,怕是连路都走不稳又要如何习得?”
“大人所言不错,但奴婢这占卜的本事并非司氏人所教,而是奴婢阿母所授。”
青鸾看着宁晏礼,回忆着阿母留下的手札中的记录,不动声色道:“彼时旧都之乱,魏人将陛下一行追到云都,太守林弘与城中百姓竭力抵抗,却不想淮南王故意延迟发兵,致使云都最后满城被屠——”
说到此处,她顿了顿,见宁晏礼脸色愈发沉冷,稍稍放慢语速道:“世人都以为云都司氏族人为护林太守家眷,皆死在魏人刀下,其族中相传数百年的巫术也随战火一并灰飞烟灭。”
“不然呢?”宁晏礼半眯起眸子。
青鸾道:“实则并非如此。”
宁晏礼冷哂:“你这信口雌黄的功夫倒是日日渐长。”
青鸾缠不过他,直接揭了底,“如今大人手下还有会易容术的司氏后裔,为何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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