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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学院期末考试时间并不统一,计算机学院两天前就考完所有科目,陆明霁没急着回家,留下来陪路琼。
当然也是路琼要求的。
路琼每次提出的要求,陆明霁都同意的很勉强,表面不情不愿,行动起来却不拖沓。
少爷的心思路琼看破不说破,并将其归纳为情趣。
京北各高校放假时间都大差不差,车站多是路琼这种拖着行李箱的大学生。
到车站后,距离发车时间还有半小时,路琼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两个连着的座位,拉着陆明霁坐下。
路琼东张西望一番,看到她右边女生手捧着一杯豆浆,问她是在哪买的,女生斜指向楼上。
她道声谢谢,扭头问陆明霁:“你喝不喝豆浆?”
“不。”
陆明霁接到她起就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路琼猜测可能是他起太早,没睡醒。
她买的那趟车的确很早,因为早班车票便宜,他们从学校出发时天还才蒙蒙亮。
路琼坐直身体,抬高肩膀:“你靠着我眯一会儿?”
陆明霁懒懒散散地扫视她一圈,还是:“不。”
有损他形象。
怎么样都不行,又是在闹脾气。
路琼想不出哪里又惹到这个气包:“在生什么气?”
陆明霁否认:“我没有。”
路琼叹气:“我们接下来一个月多月见不到,你还要跟我闹别扭吗?”
陆明霁觑她:“你自己非要走这么早。”
“一样的座位,晚点的车票贵小一百,不划算。”
陆明霁含着金汤匙出生,不理解她克勤克俭的节省很正常。
路琼这人,有时候脑子灵光,有时候卡顿的呼呼冒傻气。
陆明霁懒得跟她掰扯,手也不想再给她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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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抽就抽。
陆明霁挣脱的前一秒,路琼福至心灵,瞬间逮住他欲要逃跑的手指:“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原来他说的“早”和她说的“早”不是一回事。
陆明霁不承认:“没有。”
路琼笃定:“你是。”
“你少给自己贴金。”
“好了我知道你很舍不得我。”路琼加重“很”这个字音。
陆明霁说话越是难听就越证明路琼猜测的正确性越高。
都是他掩盖内心真实想法的幌子。
陆明霁这人矫情得不行,被人揭穿他真面目他羞恼,没人发现他又生气。
“你别生气,下次我再买晚点的车票。”路琼拇指指腹来来回回揉着他手背:“或者我早点回来。”
她第一次连着几个月不回家,小老太太自己一个人,她还挺不放心的。
陆明霁语气硬邦邦:“不需要。”
“你不想我吗?”
“不想。”
路琼趴到他胳膊上:“真的?”
陆明霁头扭向另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陆明霁。”
“……”
“陆明霁。”
“……”
“陆明霁。”
“……”
连叫三遍他名字,路琼眼前的后脑勺巍然不动。
她看眼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发车,检票口已经排起长队。
路琼捏着他掌心催促:“我就要走了,你回头。”
陆明霁冷着脸:“干什——”
“么”字停在嘴边,右侧脸颊一暖,轻如羽毛的一个吻落在上面。
路琼浅浅一碰就分开,她看着他眼睛:“我会想你的。”
话说完,她留下一句“开学见”,拉上行李箱往检票口走。
背影渐行渐远,淹没至人群中。
留下陆明霁在原地心跳如擂。
*
京北到青省的火车要二十多个小时。
路琼抢到下铺硬卧的车票,看看书玩玩手机再睡会儿觉,车程不是特别难捱。
只不过一天一夜火车坐下来,多少有点不舒服,同隔间上铺的大爷呼噜声震天响,她一晚上睡得迷迷瞪瞪。
隔天早上抵达青省西市,路琼眼底有些泛青。
车站有客运大巴,十分钟后正好有一趟开往岷县的班车,路琼买票再进站,对应着车牌号找到那辆客车,放好行李,在靠窗位置坐下。
去县城的一路上还算平坦,县城回村的那条道才最难走。
路琼家里是岷县下属的一个小山村,各方面资源都落后,村里没有一马平川的柏油路,都是人们一步一个脚印踩出来的土道,坑坑洼洼,一经下雨冲刷,道路就会随机变换成另一种样子。
客车不允许通行,怕出危险,在柏油路的终点停车。
回村还要再走一个多小时,路琼运气好,遇到村里一位去县里儿子家赶早回来的老伯,老伯先认出她,就载她一段。
老伯跟她热情闲聊:“点点这次回来多久啊?”
点点是路琼的小名,小老太太取的,她没什么文化,小学都没读完,老一辈人又都迷信贱名好养活这一说法。
不过“路琼”这个名字,小老太太倒是没随意。
她妈生完她没多久,精神就不太正常了,上户口前小老太太问她妈她叫什么,她妈根本不用心,就地取材,说叫路穷。
姓氏小老太太没意见,随她妈姓,她嫌名晦气,本来家里生活条件就不好,还要带在名字里宣扬。
不再问她妈,抱着她给她去上户口时,小老太太问工作人员有没有什么含义好的字。
工作人员耐心找出几个字,小老太太一眼相中“琼”这个字。
巧得很和穷同音,意义却大相径庭。
穷指一无所有。
琼,是美好且珍贵的。
三轮车噪音大,老伯没等到路琼回话,以为是自己没听见,偏过头拉长音:“啊?”
路琼回过神:“寒假放一个月。”
“那挺好那挺好。”老伯夸赞:“咱们村十几年就出你这么一个大学生,还考到京北那样的大城市,真是不容易。”
他感慨:“上一个大学生还是你妈妈,可惜……”
老伯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止住:“别往心里去啊点点,伯伯我嘴笨。”
路琼不在意这些。
村里民风淳朴,偶有口角,但都没坏心眼。
况且,她妈的事情满村皆知。
她妈当年学习也很好,十几年前岷县的教育资源更为差劲的情况下,她妈还能拿到一所师范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很了不起。
高考结束那年暑假,她妈外出打工赚学费,想减轻点家里负担,结果遇人不淑,在舞厅打工时对她生理意义上的爸一见钟情,被骗身骗心,刚上大一就怀孕休学,生下她后才知道对方已有未婚妻,婚期将近。
那个男人不爱他的未婚妻,但也不会反抗家里悔婚转而娶她妈。
除了虚无缥缈的承诺,他什么都给不了她妈。
她妈性格随小老太太,刚烈。
真真切切爱过,经不住这种欺骗与打击,受到重创后一蹶不振,郁郁而终。
小老太太恨她妈不争气,禁不住风浪,更恨那个欺负她女儿的男人,可她又不能去找他拼命。
路琼记事起,小老太太就成日在她耳边以她妈为例教育她要擦亮眼找男人,然后再一通咒骂那个男人。
或许咒骂的次数太多,老天听到小老太太的诉求,或许是那个男人短命。
路琼她妈去世后第二年,那个男人就因酒驾死掉了。
父母应是她至亲之人,她却与他们感情都不深,虽然路琼和她妈生活过几年,但那几年里她们娘俩的交流屈指可数,倒是时常能得到她妈怨恨的眼神,她爸更是连样貌都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同她羁绊最深的,只有小老太太一人。
三轮车刹车片划出刺耳一道。
车身笨重一滞,路琼身体不由前倾,她撑着座椅靠背稳住。
老伯将车停在自家门口:“点点我就给你送到这儿成不,再往里就不好走啦。”
“成。”路琼拎下行李箱:“谢谢伯伯。”
老伯家在村口,路琼家在村尾。
村子不大,三四分钟路琼就走到自家院口。
院子里有一块菜地,小老太太一年四季都不让它闲着,每个季节都要种点菜。
她穿着深色花棉袄,小小一个蹲在地里,忙着小菜苗盖塑料膜,以防冬天气温太低,冻死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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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箱滑轮格楞格楞在地面转动,引起小老太太注意,她扭头,看到来人后一顿:“你怎么回来了?”
“我前两天跟你说了今天回。”
“谁记得你两天前说的话。”
路琼把行李箱放一边,撸起衣袖朝地里走:“我弄吧。”
“去去去一边去,你笨手笨脚的再把我菜秧子弄坏了。”小老太太打掉她伸过去的手,赶她:“你去找别的事干。”
巴掌打挺响,不疼。
小老太太说一不二,路琼不跟她抢,又提上自己行李箱,回屋。
两个热水壶里只有半桶温水,路琼倒在盆里洗手用,在灶上烧一壶热水。
家里五间房,朝南的东西屋算卧室,中间算客厅,厨房卫生间朝西向。
路琼初中后就自己睡在西屋,她一学期没回来,屋里摆设还是她走前的模样,只是太久没住,没什么人气,冷冷清清的。
烧炉子太麻烦,东屋小老太太天天住,暖和,她把自己衣服在西屋放好,折回院子里。
她通知小老太太:“我跟你一起住几天。”
小老太太头都不抬,一心扑在她的菜苗上:“你爱住哪住哪。”
路琼就把她的被褥抱到东屋,晚上睡觉前再铺。
想起件事,她隔窗瞅瞅院里,拽过小老太太码在炕头那一摞叠整齐被褥上的枕头。
翻个面,拉开拉链。
她那份京大录取通知书的复印件折成两折塞在里面。
路琼无意间发现小老太太的这个秘密。
嘴上说着她是吸血鬼,非要读书不干活养家,背地里偷偷复印她的录制通知书。
那么抠搜一人,还是用的彩打。
纸张边缘都泛着黄,不知道被摩挲过多少次。
路琼悄无声息地塞回去,拉好拉链,一切复原。
快到午饭时间,路琼问小老太太中午吃什么,她做。
小老太太说随便,路琼就准备拿家里有的菠菜、蘑菇炒两道菜。
米饭刚蒸上,小老太太不声不响地出现在门口:“冰箱里的排骨也热一热,前两天村头你吴婶家杀猪,我想吃肉就买了点炖。”
她话里话外都是为她自己:“我吃了两天还没吃完,再放就要坏了。”
“哦。”
冰箱是最小寸型号,她有一次吃隔夜菜坏肚子,小老太太骂她娇气包,然后买回来一个小冰箱。
淘的二手货,得有好些念头了,路琼盘算着改天去县里买台新的回来。
冷藏里有一盆排骨,小老太太这次是下的血本。
就两个菜,很快炒完。
路琼闲得没事,还是跑去院里帮小老太太铺塑料膜,两人搞完,米饭也蒸熟。
洗手吃饭,路琼看小老太太走道一瘸一拐,问她:“你腿又疼了?”
小老太太模棱两可:“还行。”
路琼盛碗米饭放她面前:“下午再去医院看看。”
小老太太不去,她最厌恶医院:“我这风湿是老毛病了治不好,医院开的膏药贴没用还死贵,我凭什么去给他们送钱。”
路琼不想她操心钱的事:“我出钱。”
“你的钱就不是钱了?”小老太太怒目圆睁:“你有钱了不起啊。”
“……”
胳膊拧不过大腿,路琼管不起小老太太。
小老太太一碗饭吃完,路琼抬脚勾过腿边的椅子,把上面的一个红色纸盒放到桌上:“京北的特色糕点,你尝尝。”
她先问:“多少钱?”
包装这么好看,一准不便宜。
路琼安她心,胡诌乱扯:“学校发的新年礼物。”
小老太太狐疑:“你们学校还有这待遇?”
路琼点头:“不然怎么是最好的大学。”
小老太太挑一块长得最符合她眼缘的枣花酥,枣泥酸甜细腻,十分对她胃口。
路琼还给她买了一件棉服,打算等过年前一天再告诉她,省得她知道自己花钱,糕点都吃不下去。
“免费的就算了,你可别花钱买。”小老太太三句不离钱:“我又不爱好吃这东西。”
路琼嗯一声:“知道了。”
装作没看见她去拿第二块的动作。
*
回到家后这几天,路琼没怎么跟陆明霁联系。
一是老家信号不太给力,二是她忙着给家里大扫除。
小老太太爱干净,但她毕竟年纪大了,高的地方够不到,踩凳子又危险,路琼趁回来就好好收拾一下。
她还瞒着小老太太去县里买了一台冰箱和一台电视回来,她去上学不在家,小老太太看个乐子不至于太过无聊。
小老太太串门回家看到焕然一新的大家电,劈头盖脸数落她一顿。
让她去退掉,她说不能退,气得小老太太晚上睡觉都是背对着她睡的。
小老太太嘴上说着不爱看电视,每天路琼打开电视她眼睛就不受控制地瞟过去,路琼都困得要睡觉她还戴着老花镜看得津津有味。
口嫌体正直第一人。
陆明霁跟她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路琼彻底搞懂她回家那天陆明霁闷闷不乐的根本原因,是回家一周后。
一月十九号这天。
白天两人没聊天,陆明霁昨晚说他今天有事,他没说具体什么事路琼也没问。
上午路琼和小老太太一起去县里赶集,下午同村的几位伯伯婶婶将自家孩子送来,拜托路琼辅导一下功课。
就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晚上洗漱完躺到被窝,路琼才有空看手机。
陆明霁一条消息没有,谷蕴柠的头像倒是出现在消息列表最顶端。
路琼点开。
谷蕴柠:【你这是跟陆明霁拜拜了?】
路琼:【没有啊。】
谷蕴柠:【那你怎么早早就回家,生日都不给他过。】
路琼翻身撑坐起来,动作幅度大到旁边聚精会神追剧的小老太太都被她吓到。
小老太太蹙眉:“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路琼没睬她,打字速度极快:【今天是他生日?】
谷蕴柠:【你不知道啊?】
谷蕴柠:【我以为你知道但不想来,所以那天你说你考完试就走我没吱声。】
路琼不知道,她甚至都没想起来要打听陆明霁生日是哪天。
她不在意她的生日,便没有这个意识。
陆明霁一定很在意,他说过生日是要吃蛋糕吹蜡烛许愿的。
可她一无所知。
嗡——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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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震动。
谷蕴柠又发来一小段视频。
网速不行,好一会儿才加载完毕。
是陆明霁。
昏暗不清的包厢里,他坐在沙发一角,低颈看着手机,屏幕光亮时明时灭打在他脸上,周围是喧嚣吵闹的说话声,歌声鬼哭狼号。
唯独他一人意兴阑珊。
谷蕴柠:【他都这样一晚上了,知道的是他过生日,不知道的以为他给谁来奔丧呢。】
谷蕴柠:【原来你不知道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陆明霁他也有今天!】
谷蕴柠:【我就说他得栽你手里哈哈哈哈哈哈哈!】
谷蕴柠:【你真是我的好姐妹路琼,我可太爽了!】
谷蕴柠连刷好几条哈哈哈,幸灾乐祸的笑声几乎要冲出屏幕。
路琼让她收敛一点:【给我一个你们的地址。】
谷蕴柠:【你干嘛?】
路琼:【你先给我。】
谷蕴柠猜到她要弥补陆明霁,嘴上嘲笑着陆明霁可怜,也不能真对他见死不救。
地址发给路琼,又劝告她一句:【别哄太过头,男人不用太给脸。】
路琼退出微信,点开外卖软件,操作两下。
掀开被子下去。
小老太太斜她:“去干嘛?”
路琼不确定小老太太对她谈恋爱这件事有何看法,暂且隐瞒不报:“舍友跟我打视频聊点私事。”
小老太太没拦:“多穿点,生病费钱。”
“知道。”路琼披上外套出去。
她就在堂屋,搬个小板凳坐在炉子边取暖,给陆明霁打去视频。
她有错在先,不指望打第一遍陆明霁就接,毕竟他气性大,然而视频铃声没响几秒画面就一闪。
陆明霁出现在镜头里。
他应该是找了个光线亮堂的地方,画面不似谷蕴柠视频里那样模糊。
路琼什么都没提,只问他在干什么,陆明霁说没干什么。
路琼分享着她今天的生活,说集市上很热闹,她买到了很甜的草莓,还有下午教小朋友写作业有多费心劳力。
陆明霁安静听着,听完:“哦。”
路琼双腿并拢,手肘抵着膝盖,掌根托腮:“你想我吗?”
“不想。”陆明霁不知道谷蕴柠出卖他,强占上风:“没空想你。”
路琼诚实得多:“我很想你。”
陆明霁不信,她生活多精彩,又是赶集买草莓又是当家教的,忙得很。
没准等开学,又要不记得他是谁。
“我们当时说好我追你三个月,还没到三个月就放假了,寒假这段时间不能算。”路琼精打细算,她要维护自己的利益:“要挪到开学后。”
“谁跟你说好。”陆明霁心里憋着气:“我根本就没同意你追我。”
“那你这几个月还天天陪我?”
“我闲得没事,玩玩而已。”
“真心话?”
“不然?”
路琼举高手机,俯视屏幕转为平视:“那你看着我眼睛再说一遍。”
陆明霁话不说第二遍:“挂了。”
“别挂别挂。”路琼把手机放在腿上,拉好外套拉链,起身推开堂屋门出去:“给你看看我家这边的星星,很漂亮。”
陆明霁没兴趣:“不看。”
路琼当他话是耳旁风,调转镜头。
不是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堆砌而成的繁华景象,漆黑夜幕,点点繁星闪耀,一轮皓月当空,近到触手可及。
路琼炫耀着:“是不是很漂亮?”
路琼手机像素一般,摄入画面不如真实看到来得清晰,不过她说很漂亮,陆明霁联想到她的一双眼睛。
非同一般的漂亮。
是他所见之最。
其实陆明霁很喜欢被她看着,他没有丝毫抵抗力。
但他是不会暴露他这个弱点的。
路琼非要他认同:“是不是?”
陆明霁脑子里想着她那双眼睛,嘴巴就没那么恶毒:“凑合。”
脚步声由远至近,一道恭敬男声传来:“陆先生你好,您的花。”
会所服务生站在一步外,怀里抱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陆明霁愣半拍,接过来。
他看向屏幕。
镜头调转回来,满天星河换成路琼的笑脸。
她没化妆,鼻尖冻得发红,脸蛋素净,比夜空还要璀璨。
路琼认错态度良好:“对不起,我没事先了解你的生日,等开学你怎么罚我都行。”
她说:“一共一百支玫瑰,生日快乐,我的小王子。”
第24章 信封
寒假一个月整,京大二月十号开学。
路琼答应陆明霁要提早回学校,买票前跟他沟通过,他哪天回她就哪天。
可惜的是,陆明霁奶奶生病住院,他按时返校都不能,要在家多留几天。
路琼便没着急,也多在家待两天,走前一天又给家里大扫除一遍。
小老太太老眼昏花,记性倒一等一的好,路琼初去京北不幸阵亡的行李箱小老太太买回来只见过一面,中间又相隔四个月,路琼以为她不会记得,收拾行李时就没避着她,人一眼认出不对,路琼又挨一顿骂。
小老太太词汇量有限,翻来覆去就是那几词,路琼耳朵都起茧子,边往箱子里装衣服边当背景音乐听。
怕小老太太口渴,中途还给她倒了杯水。
和回来时安排一样,火车硬卧去学校,路琼七号早上从家走,八号到学校,九号还能休整一天。
临走前,她给小老太太一个信封,里面有两千块钱,是她上学期兼职挣的钱,刨除去生活费、给家里换冰箱买电视的剩余。
路琼想过要不要存银行卡里再给小老太太,可最近的银行在县里,她来回一趟太折腾。
村庄地理位置偏僻也有好处,小偷都懒得光顾。
小老太太知道她打工赚钱,但没想到她干完那么多事后还能有这么多。
人永远无法理解超出自己认知的事情。
小老太太一辈子没出过这片土地,即便清楚京北是大城市,没有在那切身生活过,不会了解京北的情况。
两千块在京北,根本就不算什么。
对这个被大山包围的小村庄来说,可以称得上是笔巨款。
小老太太瞬间沉脸,川剧变脸都不及她快,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脸上沟沟壑壑的皱纹也生动起来:“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是不是背着我去乱七八糟的地方了!”
她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不正经的途径来钱才又快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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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就放一百个心。”
小老太太完全是因为她妈而产生的应激反应,就怕她一朝不慎,步她妈后尘。
“从小你就跟我说我妈的事,我知道分寸。”
July有个不成文的传统,每年年末都要留一张员工合照,顾及路琼的放假时间,拍照时间提前,照片洗出来挂在July的照片墙上,每人手机里也都有一份电子版,现在就派上用场。
路琼找出照片给小老太太看,照片里的人都穿着July的工装,她又解释京北物价高,有些餐厅一顿饭花的钱能抵家里一年开销,她工资已经算低的了。
路琼说:“我们现在大一管得严,等明年大二我带你去京北住一个礼拜。”
“我可不去,家里的菜苗离不开我。”种种佐证摆在这儿,小老太太半信半疑:“反正你给我擦亮眼,舞厅那种地方不许去,搞对象别瞎搞。”
“等我真搞上了我就带回来给你看看。”路琼第一次跟小老太太聊这些:“你有没有什么要求?”
小老太太还真琢磨起来:“长得别太好看,凑合就行,家条件也不用太好,比咱家好点就行,主要还是得人好。”
她不反对路琼谈恋爱,她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能陪路琼多长时间?
女儿的遭遇再惨痛,不代表路琼就会经历,她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耽误路琼,只能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提醒她。
路琼一默。
小老太太对长得好看的有钱男人深恶痛绝,她妈就是被那个男人的好皮囊和出手阔绰吸引。
长得凑合、家庭条件一般,陆明霁根本不沾边。
就最后人好这一点,他符合。
但他嘴毒,跟小老太太有的一拼,俩人真见面百分百会闹矛盾。
不过现在担心这些还为时过早。
路琼合上行李箱,拉好拉链:“我知道了。”
小老太太没再多说。她不喜欢啰嗦,把信封又还给路琼:“我不要你的钱,我自己有。”
路琼手臂搭在行李箱拉杆上,好整以暇地瞅着矮她一头的小老太:“你不是总说我是吸血鬼,我现在给你回血你还不要。”
小老太太:“我把你拉扯大花的钱肯定不止两千,你得一次性给我大的。”
路琼没跟她整拉锯战,依着她拿走信封,然后找个借口支走她,把信封藏在她枕头下面,等晚上她睡觉时才会发现。
客运大巴都有固定时刻表,路琼算好时间,拿着行李往外走。
小老太太正在院子里喂小鸡仔,年前去赶集,她看价钱合适,买了五只,养大后下鸡蛋吃。
她驻足:“我走了。”
小老太太背对着她:“快走吧,家里终于要清净了。”
路琼又看她一眼,离开。
像她回来时一样,行李箱滑轮在院子里响起,又逐渐远去。
小老太太回头,看到路琼离家的背影。
片刻后,继续抖擞手里的饲料喂鸡。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基因遗传的强大。
就比如路琼和小老太太都喜欢偷着藏东西。
她是在上火车后感觉到饿,从背包里找东西吃时,发现夹层里有一个信封。
跟她那个信封差不多样子,但要破旧许多。
火车上人多眼杂,她没拿出来,就在夹层里放着,将信封口撑开一条缝。
里面十块二十到五十面值的纸币有好几张,一百面值的少一些,有四张。
每一张边角都有些许磨损。
她说过她能赚钱不用再给,小老太太当时听完差点要放鞭炮庆祝,说终于不用再养她。
结果又来这一出。
路琼把信封塞到夹层最底下,拉好拉链,抱在怀里。
*
第二天上午十点到京北,还要再乘四十多分钟地铁。
回宿舍整理好行李,就到午饭时间。
唐慕芮她们仨都是下午回来,路琼自己一人解决的午饭。
在食堂碰到隔壁班班长,俩人拼了个桌。
饭吃到一半,隔壁班班长手机进来消息,她看完后问路琼:“你晚上有没有事?”
路琼摇头:“没。”
“我这儿有个临时兼职你去不去?”
“什么兼职?”
隔壁班班长把手机给她,让她自己看。
是个兼职群里的公告消息,内容简明扼要,酒吧开学季搞活动,人手不够对外招聘小时工,女生身高要求165-170,男生身高180-185,一小时八十,当晚结算,男女各三位,有意向者私聊他。
路琼嚼着馄饨的动作慢下来。
小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要她远离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她要是去的话小老太太知道后得被气死,阖眼前还得用扫帚抽她一顿,但薪资着实诱人。
隔壁班班长看出她的犹豫,给她吃定心丸:“你放心,都是正经酒吧,群里大部分都是京大政大这几所学校的学生,这酒吧我上学期兼职过两天,安保工作不错,这次活动就是想赚大学生的钱,现场肯定都是大学生,出不了事,我也会去。”
路琼沉思几秒钟,做出选择:“行,我去。”
山高皇帝远,她管好嘴巴,小老太太不会知道。
兼职的事就这么定下。
吃完饭俩人一同回宿舍,隔壁班班长住她楼下,分别前约好微信联系。
路琼又上一层楼。
打开宿舍门,屋里的人应声转身,看到她就扔掉手里的东西,啊啊叫着扑过来。
唐慕芮一个弹跳抱住路琼挂到她身上:“我想死你了路琼!”
路琼急忙托住她大腿,受她感染,笑起来:“不是说下午才到。”
“我二叔他们中午突然来我家,每次见面都要跟我们家比来比去的,我最烦他们了,吃完饭就改签回来了。”唐慕芮晃晃悬在她身体两侧的小腿:“一个月不见,你想不想我?”
“想。”路琼被她晃得站不稳:“你先下来。”
唐慕芮哦一声,滑下去,泫然欲泣地瞥她:“我是不是胖了,你上学期还能抱动我。”
路琼知道她在装,逗她:“好像是有点。”
“路琼!”唐慕芮炸毛:“你可不能跟谷蕴柠学坏!”
“好好好,你没胖。”路琼揽责:“是我的问题。”
唐慕芮嘿嘿笑,把行李箱里带来的特产一股脑摆到路琼桌上:“这些吃的都是苏城特色,有我妈做的也有我买的。”
“谢谢。”路琼面露愧色,不好意思地抿抿唇:“我没带东西回来。”
“那怎么了。”唐慕芮消除她的心理负担:“不白吃,这些都是我爸妈给你们的谢礼,感谢你们上学期对我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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