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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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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束带“可舒爽了吗?公主殿下。”……

温香软玉在怀,娇声脆语入耳,环在陆乩野腰上的一对皓腕柔软又纤细。

殷乐漪在他胸口仰起头,红霞满面,神态娇嗔,一双柔情桃花眸里含羞带怯,惹人怜惜。

她这般柔情模样,天底下恐怕没有几个男子不为她倾心。

陆乩野垂首,额几乎快要抵上怀中少女的额,嗓音低沉:“你唤我什么?”

他们的距离实在太近,陆乩野说话时的吐息都洒落在殷乐漪的颊上,她双颊热意变得更烫了,不自在的往后缩了缩颈。

“陆郎啊……”殷乐漪掩住娇羞,又讨好的扯了扯陆乩野腰间的衣,“我可是诚心致歉,你便不要再和我一般见识啦。”

她只要愿意,哄起人来很有一套。从前为哄她父皇开心,她什么样的乖顺讨巧都扮过,面对陆乩野硬碰硬受苦的只有她自己,所以在他面前服软低头才是她的生存之道。

只是她心中所思所想,陆乩野心知肚明,换做从前他该是一把扯过怀里这个装乖的小公主,但眼下不知为何,他竟不想这么做。

“陆郎……”陆乩野细品这二字,“未出阁的女子抱着个郎君就能唤的出如此亲昵的称呼,大晋的国风便是如此吗?”

将殷乐漪困在怀中不让她离开的分明是他陆乩野,她不过意图讨好唤他一声陆郎罢了,竟反被他倒打一耙,好似她竟成了什么轻浮女子一样。

她羞赧至极却不敢反驳,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何时唤别人陆郎了?我又何时搂抱别人了?我难道唤的抱的不只有陆郎你一人吗?”

说她轻浮,那被她抱被她唤的陆乩野就是更轻浮、更孟浪的那一个。

陆乩野岂会听不懂她的别有用心,但他不觉生气,唇角上翘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觉察。

“殷姮,这是你自己说的。”他抚了抚殷乐漪鬓边散落下来的青丝,用指尖卷起勾到她耳后,露出她红艳欲滴的耳垂。

他偏了头,薄唇寻到她的耳,声轻却清:“往后你能抱的唤的都只能是我一人,明白吗?”

少女的耳被他的声线和吐息包裹,让她感觉这一处好似被细密的软针刺了一下,不自觉的泛出酥麻痒意,将脖子缩的更后。

“我自然是明白的……”若不是要求陆乩野的庇护,殷乐漪断不会如此低声下气地去讨好一个男子。

陆乩野闻言似乎这才算满意,将双臂一展,一副气定神闲之姿,“你还想抱到何时?”

殷乐漪忙不迭放开,陆乩野掸了掸衣袍被她触碰过的地方,轻笑一声,往外迈开步子正欲走,又忽然记起什么,侧目瞧了她一眼。

“听说你今日绝食绝水?”

不待殷乐漪回答,陆乩野嗤之以鼻道:“这样也好,不用旁人来杀你,你自己便能将自己折腾死,也省得我费力护你。”

殷乐漪被他斥的哑口无言,但她心中一直记挂着事,见陆乩野即刻便要走,忙道:“陆少将军!你可否帮我打听一下我的母后和族人们如今是何处境?”

她追上去,声含恳求:“我心中唯一担忧的便是他们,他们究竟是死是活,现在何处,还请你一定帮我寻一寻……”

陆乩野睨了她一眼,“你若安分守己些,我自然会派人帮你打听。”

殷乐漪连连颔首,将安分乖顺都写在脸上,陆乩野这才抬脚离开。

待他走后,殷乐漪坐回到椅子上,整个人都有些茫然。

来魏国的这一路上都经历了些什么,她都不愿去回忆,只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到了魏国就好,到了魏国就好。

到了魏国便能见到母后和亲族,所以再悲伤再难受的时候,她都哭着撑了下来。

可如今到了魏国,她非但没有得偿所愿,性命更是岌岌可危。

殷乐漪在这一刻对自己的前路感到无比的迷茫,她是否真的应该听信陆乩野的话,就乖乖的待在他的看守之下苟活于世,殷乐漪不知道。

母后和亲族如今怎样,她也不知道。

她恍惚的拿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入口的苦涩味让她忍不住蹙起了眉。

许是实在太过茫然,她竟莫名想到方才陆乩野喝茶时的模样,这般苦的茶他竟也面不改色地喝下。

陆乩野出了院子,重新回到马车上后,叮嘱了傅严:“你将院中的人换一批口不能言的,签上死契。”

傅严没有立刻应下,和弟弟傅谨互相对视一眼。

陆乩野觉出他兄弟二人的不对,“有话便说。”

傅严道:“公子,为何还要留着芙蕊公主?”

傅谨性子跳脱,紧接着他兄长的话问:“回来的一路上,公子一直对我们说不要与芙蕊公主有牵扯,可这次陛下都下了命令,公子还将芙蕊公主藏在我们自家院子里,若是被陛下发现了怎么办?”

他们兄弟二人对陆乩野忠心耿耿,芙蕊公主身份特殊,又是被魏宣帝指名要“除去”之人,陆乩野这般枉顾圣意将芙蕊公主藏在自己身边,只怕日后东窗事发,他们公子性命都难保住。

傅谨之前又被陆乩野吩咐过看守芙蕊公主,他心里隐约猜到了一点端倪,大着胆子问上一句:“难道公子真的心仪芙蕊公主吗?”

陆乩野在心中细品“心仪”二字,眸中浮现出几分讽意。

“所有人都以为芙蕊失踪了,包括陛下。如今芙蕊在我手中,她是死是活都由我说了算。”

从前行军时,哪怕殷乐漪多番恳求、自荐枕席,他对她也只是点到即止,不会与她有过多的亲密。

毕竟那时的她在他眼中大多时候都是“将死之人”,他没有愚蠢到会与将死之人有染,折损自身。

可如今不一样,整个大魏的人都知道芙蕊公主“失踪”了,他便是将这个“失踪”的公主藏在自己身边,魏宣帝也鞭长莫及,旁的人更是无从得知。

这又何尝不是一场瞒天过海的监守自盗。

傅严傅谨两兄弟面面相觑,闻言都不再言语。

翌日,越国公府张灯结彩,阖府上下一派喜气。

这一切都是为了府上多年未归的二郎君陆欺而准备的,可见越国公对这个外孙的重视。

正值晌午,陆府众人围着一张圆桌陆续落座。

越国公乃是武将出身,性格豪迈不拘小节,一家人用饭时不像其他的文官世家那么多的规矩礼仪,连下人都屏退,只留下自家人。

陆乩野和陆长廷分别坐在越国公左右两侧,陆聆贞和母亲陆夫人则分别坐在陆乩野和陆长廷的身侧。

陆夫人从上桌后便一直关注到陆乩野,见他如今模样,喟叹道:“二郎啊,你当年中了状元,一家人都以为咱们陆家终于要出个文官了。谁想到你竟将笔墨一丢,又拿起了枪,走了你外祖父和舅父的路!”

蟾宫折桂是多光宗耀祖的事情,而魏国又武强文弱,像陆乩野年方十四便得中状元的儿郎,在魏国更是百年罕有,他的未来必定是一条可直达天听的首辅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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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陆乩野

却将这别人几世都难以考得的功名说扔就扔,辞了翰林,转头从军,从最末等的士卒做起。

那时全都城的人都以为他疯魔了,就连魏宣帝也多番劝阻他,让他莫要自断前程,可他还是铁了心从了军。

至今都无人知晓他为何会如此。

陆聆贞闻言道:“阿父和阿爷虽然都是战功赫赫的将军,可他们俩在表哥这个年纪时可没有表哥这样的丰功伟绩!”

“昨儿陛下封赏时我可听得真真切切,如今表哥是骠骑大将军,位从一品!魏国历朝历代有哪个文臣武将十九岁便能是一品!陛下还将从前潜龙时住过的王府赐给表哥当新宅,这样的荣宠怕是连宫里那群皇子都赶不——”

越国公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陆聆贞被吓得一缩,连话都没能说完。

“你这丫头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皇子岂是你一小小丫头能在背后置喙的?”越国公动了气,训斥完陆聆贞又看向她母亲,“你当母亲的是如何教她规矩的?”

越国公陆承是三朝元老,对魏国皇室忠心耿耿,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即便是嫡亲的孙女在背后编排皇室,那也是要被他狠狠责骂的。

是以魏国上下,无人不知越国公的赤胆忠心。

“是儿媳近来疏于管教聆贞了,公公莫要动气,儿媳之后一定好好鞭策她言行。”陆夫人深知女儿触了公公的雷池,“不过聆贞她并无不敬皇室之意,她只不过是替他表哥欢喜的忘了分寸……”

陆聆贞忙道:“是啊阿爷,我从小受您耳濡目染,又怎会不敬皇室。我只是替表哥欢喜……”

越国公闻言这才消气不少,看向陆乩野,“这么多年你第一次回府,还让你撞见我发脾气,我这个外祖父做的的确是不尽责。”

陆乩野敛了几分在外人面前的气焰,亲自给越国公斟了一杯酒,“外祖父,一家人便不必说这些话了。”

越国公笑着点点头,心中又记挂着一事,沉吟片刻后才开口:“不日便是你母亲的祭日,你今年可愿同我们一起去祭拜你……”

陆乩野将酒盏往桌上重重一放,语气也冷了几分:“外祖父,有些事我既未主动提,您老也还是不提为妙。免得伤了我们祖孙的和气。”

在人前一向威风凛凛的越国公,竟被外孙的一句话说得哑口无言,神情亦变得凝重。

一桌人之间的气氛都变得微妙起来,一顿饭大家都吃得心不在焉。

终于等用完饭,陆乩野不再逗留,陆长廷主动提出相送。

二人并肩走出国公府,陆长廷为缓和气氛,讲起近来都城中人人都乐道的一件事。

“十三皇子不是比你先一步押送晋国皇族回到魏国吗?尤其是他擒了晋国皇后,本想借此向陛下邀功封王,你猜后面如何了?”

陆乩野院中藏着的公主,昨夜低声下气地求他帮忙打听晋国皇族的事,他便顺耳听了听:“如何?”

“陛下竟将那晋国皇后纳入后宫,宠爱异常,这才短短数月便连升几阶封为了贵妃,眼下可是比十三皇子的生母滟妃还要高一个品阶。”陆长廷压低嗓音,幸灾乐祸道:“如今满都城的达官显贵都在说这十三皇子,不是回来领功,是给自己找了个‘娘’回来……”

陆乩野回忆昨日宫宴景象,一直在魏宣帝身旁的美貌妇人。

“你说的贵妃,可是昨日在宫宴上的?”

“对,她就是正得盛宠的贵妃娘娘。”陆长廷这段时日没少听旁人提起贵妃,“当日陛下要纳她入后宫,群臣进谏劝阻,结果我们陛下将最义正言辞的两位言官砍了头。杀鸡儆猴,从此便再也没人敢在朝堂上议论这位贵妃娘娘了……”

斩杀言官记入史册会被后世人诟病,可魏宣帝执政多年素有暴君之名,杀一两个言官对他而言不痛不痒。

只是晋国皇后成了魏国贵妃,让陆乩野颇感意外,不知那公主殿下得知此事,会悲痛欲绝成什么模样。

他又问道:“长廷,你可知晋国皇室如今都关在何处?”

陆长廷摆了摆手,“此等机密岂是我这等初入翰林之人能够知晓的?不过啊,我听说是十三皇子将那些氏族关押起来的……”

陆乩野若有所思,二人一同出府,陆长廷送他至马车上,邀约下次再聚。

都城南北角的院落中,殷乐漪在这里已独自待了好几日。

院中的人全都换了一批新的,殷乐漪偶有向他们打听陆乩野何时归来,他们都缄口不语,拒绝和她说半个字,只每日按部就班的做着他们自己的事务。

偌大的院中每日连人声都听不到,她常常坐在窗边出神,日日盼着陆乩野现身将消息带回给她,有时一坐便是一日。

这样的日子让她心中的迷茫日日加剧,她好像一个被陆乩野藏养起来的外室,每日能做的竟是只能盼着他,从他口中得到她想要的消息。

殷乐漪虽想要陆乩野庇护自己,却又不想自己真的成为依附他而活的藤萝,加上陆乩野这个人又是她无论如何伏低做小都难以捉摸透的,她本想忍到平安抵达都城便与他划清干系,可眼下离了陆乩野,她在魏国恐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神情郁色的伏在窗台,望着院中开得正艳的桃花。

侍女利落地将浴桶里倒满热水,她听见水声后往屏风后看去,见侍女沉默的提着桶退出屋内,关上了门。

殷乐漪这才将窗户放下,走到屏风后解了衣衫,进到浴桶里。

这几日来来去去换的人太多,她的身份也不好要求陆乩野的下人,只是昨夜她又做了噩梦,醒来时一身的汗,这才不得不让人为她打水来。

身子被热水浸泡,她脑海里那些无解的念头又不自主的跑出来,她背靠着桶沿,想的失神。

陆乩野来时,便听到水声颤颤,像是是有人在沐浴。

他并未停下脚步,仍旧推开房门进到屋中,踱步到屏风前。

这架屏风乃是香云纱所制,朦胧的纱面后是正在沐浴的少女,被水浸湿的青丝柔软的贴在她颊边,往下露出一节修长的玉颈和锁骨,线条美丽,再往下却被木桶掩住,如这架屏风的遮挡一般雾里探花看不真切。

但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才最教人晃神。

陆乩野绕过屏风走到浴桶前,殷乐漪眼神恍惚,竟还未觉察到他来。

他伸出一根食指俯身探入水中,“水都这般凉了,你是泡了几个时辰?”

殷乐漪方寸大乱,整个身子连忙没入水中,露出一张红艳羞愤的脸,“……你、擅闯女子闺房,偷看女子沐浴!非君子所为……”

陆乩野直起身子,弹落指尖的水珠,“这院子是我的,屋舍是我的,连你此刻沐浴用的浴桶都是我的。我光明正大,何须擅闯偷看?”

一番诡辩之言竟被他说的理所应当,殷乐漪被噎的憋出好几个“你”,都想不到反驳他的话,只能双臂环肩死死捂住自己胸口。

陆乩野见状,漆黑的眸里似笑非笑,“殷姮,你莫非觉得这般姿态便能将身子全都挡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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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桶中里的水早已没了热气,水面清澈见底,他居高临下站在外边,将水中之景窥得一清二楚。

身姿曼妙的少女紧紧蜷缩着身子,那一双纤细的腿在水下莹白的好似泛光般,青丝如海藻在水中轻晃,墨黑之中映衬她一身雪肤更是白的晃人眼。

殷乐漪自知身子大半都落入陆乩野的眼底,可她此刻又不能从水里站起来,只能和陆乩野打商量:“……陆少将军,能否请你先行出去,待我换好衣衫后你再进来?”

陆乩野嗤笑一声,眼尾却忽然扫到她一点后肩上冒出的一点伤疤。

他突然想到什么,伸手将殷乐漪从浴桶的另一端拉至他跟前,不顾她的挣扎,撩开黏在她肩头的发丝,露出那块伤疤的全貌。

这是殷乐漪为他挡箭时留下的,褐色的一块长在她这身雪白无暇的肌肤上,极为刺目。

“陆少将军……”她拗不过他,柔声细语的

恳求。

陆乩野望向她,见她红霞满面,湿润的眼眸中带着示好,他竟觉心头莫名生出几分痒意,实在奇怪。

他别过目光,放开殷乐漪,将那股异样之感从心头压下去,一言不发的大步走出房门。

殷乐漪迫不及待地从浴桶里站起来,她害怕陆乩野又突然闯入,连身上的水都来不及拭,拿了裙衫便慌忙的给自己换上。她心中还记挂着亲族的消息,又忧心陆乩野在外面等的太久怠慢了他,趿履小跑出屋外。

“陆少将军……”

陆乩野伫立在屋檐下,回首见殷乐漪提着裙摆向他跑来,轻薄春衫湿漉漉的紧贴着她的身子,襦裙束带系的歪歪扭扭,里面的上襦小衫领口更是一边高一边低,一头披散的青丝沾了水湿润的紧贴在她鬓边、腰间,从头到脚凌乱不堪,只剩一张脸尚可堪堪入目。

殷乐漪跑到陆乩野身前,见他眉心蹙着,以为是自己方才让他等的时间太长,正想说几句让他消气的软话,便听他不悦道:“殷姮,你是三岁孩童吗?既不懂穿衣,也不知沐浴过后要擦身吗?”

殷乐漪欲言又止:“陆少将军,我是怕你久等。”

“那你便是以这幅衣不蔽体、青丝散乱的仪态来见外男吗?”

他训斥殷乐漪的口吻极为严苛,仿佛和方才那个登堂入室看殷乐漪沐浴的登徒子全然不是一个人。

前后两幅面孔,饶是殷乐漪在他面前再敬小慎微,也不由得有几分动气。

反正她再丢脸再狼狈的模样陆乩野都见过,也不差眼下这一次。

殷乐漪索性破罐子破摔,学着他从前讥讽自己的语气,道:“我什么模样陆少将军你没见过,这回也不过是衣衫不整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陆乩野闻言眉尾一扬,罕见的被这公主噎了一次。

“诚然,你什么模样我都见过。”他握住殷乐漪的手腕将她往前又拽了几分,“但你穿成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旁人瞧见,便是不妥。”

“你们晋国,难道没教过你女子该有的仪态?”

院中的人每日定点才会来,平时都不会踏入殷乐漪的视线。

且她贵为一国公主,从小便被极为严格的教养礼仪,与她年龄相仿的堂姊妹们在这一点上都不及她。而她自己也是极重仪态礼节的性子,眼下被陆乩野当着面斥毫无仪态,她委屈又愤怒,一下便红了眼。

“我怎么就没有仪态了?我从小礼仪便是宫中典范,只有在你陆欺将军面前,我才永远都是这幅狼狈又丢人的模样……”

殷乐漪越说越心酸,泪珠从眸中掉落到她裙摆上,及腰的发梢也在不停地往下滴水,她眼瞅着自己裙摆上的水印越来越深,可不就印了陆乩野所说的没有仪态了吗?

她哭得更加伤心,雪腮梨花带雨,睫羽湿漉的耷拉着,像溺水的蝴蝶般楚楚可怜,令人心生怜惜。

陆乩野盯着殷乐漪哭泣的容颜,冷冽的黑眸直勾勾毫不遮掩,好似想从她身上和她的哭泣里探究什么。

究竟想探究什么,他一时竟也不知道。

他松开殷乐漪的手腕,左手勾起她襦裙束带,她惊颤地后退,“……你干什么?”

陆乩野垂眸,目光落在她面上,他那双狭长的黑眸里没了平日讥讽她的笑意,冷若寒霜的反而看得她心中毛躁,让她莫名有一种被盯上的错觉。

“我在干什么,难道不是显而易见吗?”

陆乩野扯开殷乐漪的束带,在她感觉襦裙即将滑下的时候,他又忽然转动手指把束带往两边用力一扯。

力道之大将殷乐漪整个人都往前拽了一步,险些没站稳撞进他胸膛,襦裙又稳稳的挂回了她胸脯之上。

殷乐漪抬眸惊讶地看向陆乩野,他的视线停留在她的襦裙束带上。

她垂睫又望向陆乩野为她重系束带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还是像一双执笔弄墨的文人之手,偏偏此刻却在为她亲昵的系着齐胸束带。

这都有些不像她熟识的那个陆少将军了。

察觉到殷乐漪的视线,陆乩野瞥了她一眼,“看什么?”

气氛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感。

殷乐漪莫名觉得脸上烫的厉害,“没看什么……只是觉得陆少将军会系女子襦裙的束带,有些惊讶。”

齐胸襦裙的束带要想系好需得费一些功夫,若是不会的人对着两条长长的束带,根本无从下手。

所以也怪不得殷乐漪这个娇生惯养的公主,在穿衣一事上一直老大难。

陆乩野修长的指在束带里灵活的穿梭着,一个双耳结即将成形,耳畔却忽然传来一声细柔的娇喘。

他挑眉看向发出这声暧昧音节的少女,见她双颊竟是比方才沐浴被他看见时还要红艳,桃粉似的唇瓣微微翕动,吐出的呼吸乱了节拍,像是喘不过气。

陆乩野淡声问上一句:“怎么了?”

殷乐漪睫羽抖得厉害,似是羞于启齿。

但磨蹭片刻,她还是抵不住胸脯传来的异样之感,细若蚊呐地道:“……陆少将军,你系的太紧了。”

勒得她气都喘不匀。

陆乩野挑眸往下一看,见那束带在她裙头都勒出了皱,收紧的同时竟也无意地凸现了她的丰盈,轻薄的襦裙下掩着香艳的弧度。

还是少女之姿,身段便已出落得如此曼妙。

陆乩野眼帘微垂,不动声色地将眸光掩在其后。

他琮铮如泉的嗓音里拖着缓慢的调子,慵懒地紧:“殷姮,你可真是难伺候。”

殷乐漪紧抿粉唇,没有反驳。

陆乩野解开她的束带,从头来过。

这一次他的动作比方才慢上许多,慢条斯理地不像在帮她系束带,反而像是在玩弄。

而束带的位置本是系在胸脯之上,陆乩野为她系带,手指难免碰到她的身体,他指尖触碰之地又与少女的丰盈之处离得太近,偏他更是慢悠悠的系,殷乐漪更觉不自在。

待陆乩野打完最后一个结时,她迫不及待地想往后退开,却不慎踩到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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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直直倒向他怀中。他为她系带的手滞在半空,及时环住她的腰将她抱住。

殷乐漪与他胸膛紧贴,湿漉的衫在这一刻轻薄的好似令她的身子没了遮挡。

陆乩野搂着她的动作一顿,好像也感受到她的羞怯源自何处。

可他偏偏又不肯放开她,反将她腰肢握得更紧,让她的身子与他胸膛贴的更近,桎梏住那抹柔软。

他垂首,凑近殷乐漪红透的耳畔,声中含笑,故意顽劣的问上一句:“可舒爽了吗?公主殿下。”

第22章 轻薄“谁将你弄哭的?”

桃花枝头飞来一双雀儿,唧唧喳喳不绝于耳,正是春心萌动求偶时。

屋檐下,青丝如瀑的少女被高大的少年拥在怀中,少女双颊生绯,神态羞赧。少年白发如雪,剑眉星目,黑似点漆的眸子里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殷乐漪双手撑在陆乩野的胸膛上,将他们的身子分开一些。

她别过头,咬了咬唇,低声骂他:“登徒子……”

借为她系齐胸束带之名轻薄她,还故意在她耳边问如此孟浪的话。

陆乩野眸中笑意更盛,“我好心为你系束带,你说勒得紧,我便又好意帮你松一松重新系。我这样的善举怎的到你口中,竟成了登徒子?”

扣住殷乐漪腰肢的力道又紧了几分,“殷姮,你分得清好赖吗?”

陆乩野这个人最擅诡辩,黑的也能被他说成是白的。

殷乐漪气不过,涨红着脸道:“我感激陆少将军为我系束带,但你方才……问的那句话,还有眼下你抱我这般紧,难道算不上轻薄吗?”

胸口相贴严丝合缝,紧密无间。方才的触感殷乐漪只要一想想便觉得羞死人了。

“看来你是认定我轻薄于你了。”

乩野环过殷乐漪的腰肢,单臂将她举起来往肩上一扛,大步走进屋内,笑的恣意风流:“既如此,我不坐实了登徒子的名号岂不是冤得很了?”

殷乐漪视野天旋地转,没料到自己不过据理力争一句,竟然更激怒陆乩野。

她拍打他的后背费力的挣扎,连忙求饶:“陆少将军我失言了!你不是登徒子,你是、你是这世间最好最和善的郎君!”

陆乩野勾唇笑笑,“原来在你心目中,我竟是这般和善的吗?”

“是啊是啊!”殷乐漪将这辈子所学赞人的话都拿了出来,“你丰神俊朗,俊美无双,会带兵打仗,还会骑马射箭用枪!年纪轻轻就能掌魏国几十万兵马,你……你天纵奇才呀!”

视野又是一阵轮换,殷乐漪被陆乩野放倒在床榻上,见他俯身要朝她探手而来,她实在是想不到赞词了,高声道:“还有最重要的是你心地善良!你不惜违背皇命也要救我一命,陆少将军陆欺,你在芙蕊心中那就是再世佛陀、救苦救难的菩萨……”

陆乩野双臂环肩的站在床边,洞若观火道:“殷姮,你为了保全自己,还真是什么荒唐言论都讲得出来。”

自从到了他身边,殷乐漪也觉得自己胡编乱造的本领日益精进。

“我说的都是真心之言……”殷乐漪心中纵使再别扭,面上仍是乖顺,“我诚心实意的感激陆少将军保我一命呢。”

陆乩野但笑不语,也不知信了几分。

他再度俯身朝她而来,殷乐漪吓得闭上眼,下一刻感觉自己头顶被东西罩住,她睁开眼拽下,发现陆乩野将擦身的帕子丢到了她头上。

“我见不得人衣衫不整。”陆乩野语气淡淡,“擦干净了,去将发束了,再换件衣裳。”

殷乐漪愣了愣,旋即颔首下床,正要到里间,又忽然忆起什么退了回来。

“陆少将军,我不会梳头……”殷乐漪有些窘迫,“也没有可以换的衣裙。”

陆乩野挑眉道:“你不会同院里的下人说吗?”

“他们都不理睬我……”

“那是因为他们都是哑巴。”

亡国公主被当朝重臣藏匿,若是下人口风不严传了出去,他们二人都将面临灭顶之祸。

殷乐漪一点就透,由衷道:“陆少将军思虑周详。”

陆乩野唤了一个女婢进来替殷乐漪梳发髻,这女婢动作利落,先是为殷乐漪绞干了头发,再为其梳妆。

少女的披发很快便被梳成了婀娜的云鬓,陆乩野从铜镜中看得她侧脸,未施粉黛,未戴钗环,只一张素净的小脸,便已美的如那出水芙蕖,清丽脱俗。

不知上了妆,佩了钗环,着一身华丽的裙衫,又该美到何种地步。

女婢为殷乐漪梳完头便放下了梳子,陆乩野问:“为何不给她上妆?”

女婢用手比划了半天,陆乩野见后蹙了蹙眉。

殷乐漪为女婢解释:“妆台里没有口脂胭脂,我也不用上妆。”

陆乩野这所院子闲置多年,除了日常所需之物齐全外,又怎会备女子所用之物。

他吩咐:“去拿一顶帷帽来。”

女婢退下去拿。

殷乐漪见状心中有了一个猜测,“……陆少将军,你是要带我出门吗?”

“有何不可?”

殷乐漪被日日困在这里,内心深处是极想出去的,但她如今又有性命之忧,斟酌道:“我出去不会给你我惹上事端吗?”

“殷姮,这里是魏国都城。”陆乩野走到门边接过女婢送来的帷帽,抛进殷乐漪怀中,“你当谁都认识你这张脸吗?”

“可你军中那些将士都见过我。”

“那是我的麾下。”陆乩野目空一切,语气中透着几分不以为意的慵懒,“谁敢越过我向他人禀告,那便是和我作对。”

有些人想上达天听之前,须得掂量掂量自己在魏国的份量,是否比他陆乩野更重。

这番话换作任何一个人来讲那都是狂妄至极,可说的人是陆乩野,那便是事实。

殷乐漪被说服,戴上帷帽后跟着陆乩野走出屋内。

陆乩野走在前,她落后他两三步。

“陆少将军,敢问是否有我亲族和母后的下落?”

“你的亲族被看管了起来,至于关押的位置在何处乃是机密,我回京不过几日还尚未找到。”

只是被看管那便暂时性命无虞。

殷乐漪紧接着又问:“那我母后呢?我母后也和他们关在一处吗?”

晋国皇后如今是魏国宠妃这件事,不但让晋人脸上无光,对魏国皇族更是奇耻大辱。

殷乐漪如今需得靠陆乩野的庇护过活,她离不了他为她设立的一方天地,更不可能再见到她的母后。

所以真相对她而言无关紧要,她既要这么认为,便由她去。

见陆乩野颔首,殷乐漪压在心中多日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既是被看管,那就暂无性命之忧。

殷乐漪已没了父皇,怕极再听到母后亲人身死的消息,一下子欣喜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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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心漪漪》 20-30(第5/26页)

生热意,冲陆乩野感激道:“多谢陆少将军。”

陆乩野不置可否,带着殷乐漪走出院子,进到马车里。

驾车的是傅氏两兄弟,他们对殷乐漪视若无睹,问道:“公子,可是要去街上为新府邸采买东西?”

“嗯,顺路再去一趟成衣铺。”

殷乐漪受宠若惊,“陆少将军,你要给我买衣裙吗?”

陆乩野打量殷乐漪一眼,“不然我带你出来作甚。”

让成衣铺的人上门来送衣既引人注意,又暴露了宅院的位置,倒不如让她自己去买,越普通平常一些,越不会招人瞩目。

今日春光好,风和日丽。

沿路的街道两旁皆是各式各样的摊子,摊贩挑着东西沿街叫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派热闹繁华之景。

殷乐漪从风吹起的帷幔缝隙里窥见了这一幕,心中不觉开心,反倒想起鄯州城里百姓们为了一口清粥在冬日里排了好几个时辰的场景。

成王败寇,得胜国的百姓便能安享康乐,输国的百姓却只能挨饿受冻。

这又是什么道理呢?

直到与陆乩野暂时分头,殷乐漪仍对这些事有些耿耿于怀。

陆少将军几日前才声势浩大的回城,加上他白发玉面的外貌又实在打眼,不便和殷乐漪同行,便留了傅谨隔着一段路跟着她。

殷乐漪走到成衣铺时,路过一个摊子。

摊上杂乱的摆着一堆字画,摊贩坐在后面有气无力的喊:“贱卖啦贱卖啦……”

殷乐漪扫了一眼那些字画,画上或有尘土或有破损,品相极差,要么是没有妥帖保管,要么便是他人丢弃的废品。

但殷乐漪却在瞥到一幅画时眼前一亮,她走过去问道:“我可否仔细瞧瞧?”

摊贩连忙站起来热情招揽:“自然能!”

殷乐漪展开画轴,上面绘着一幅小儿学画之景,将稚童握笔学画的神态画得惟妙惟肖,但最令殷乐漪眼前一亮的是这稚童笔下的画中亦有一幅景象,画的正是彼时正在画他的男子。

作画之人亦成为了画中稚童画笔下的景物,点睛之笔,令人十分惊喜。

只是这画似乎也有些年头,画纸边缘有些泛黄,加上保管不当看上去有些旧。

殷乐漪惋惜之余,又想到傅谨提到陆乩野新府邸之事,陆乩野帮她打听亲人的下落,她也理应回赠些东西以示感谢。

若他也是和她自己一样会赏画之人,应该也不会因为这幅画的旧而嫌弃。

殷乐漪回身看向傅谨,傅谨看她拿起这幅画便爱不释手,便知道她想将其买下。

他走过去替殷乐漪付了二十文后,忍不住提点道:“公……小姐,这样的画便是给十文都算多的了。”

殷乐漪把画轻柔地卷起来,“十文是多少?”

她从小养在深宫,虽然知晓民间需用钱财才能交换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金银却毫无概念。

傅谨被问的一噎,不知该如何解释十文是多少,挠头道:“咱们还是先去看成衣吧。”

“好。”

殷乐漪卷好画轴,走进了成衣铺。

傅谨一介男子不便入内,只在门外等着。

铺子内挑选衣裙的女子多是结伴而行,又或是家中丫鬟陪着小姐,像殷乐漪这样独身一人的是少数。

铺中的掌柜倒很是热情,见殷乐漪一人,便主动为她介绍都城中如今

新颖的衣裙式样。

“我观娘子身段婀娜,穿这条石榴红裙,配上一件坦领上襦,再搭一条翠绿披帛。一定艳丽的美不胜收!”

殷乐漪听她介绍,心道魏国盛行的女子穿着果然和晋国不同。

晋国文人才子大儒众多,盛行的穿着便也是清雅脱俗,飘飘如仙般最佳。反观魏国,却极重这浓墨重彩,连女子穿着也都是大红大绿这等艳丽之色。

“可有清雅一些的颜色?”

“这……”掌柜面露难色,思索片刻道:“倒是有,只是式样旧了些。”

“无妨,你拿与我试试吧。”

掌柜去取了一套粉色裙衫来,“我来帮娘子试衣,若尺寸不合适,我们铺子可以改。”

“劳烦了。”

掌柜熟能生巧,不一会儿便为殷乐漪换上了新衣裙,带着她走到外边的铜镜前,镜中印出个如春色般动人的女娇娥,面容虽被帷帽遮挡,但身段气质却出尘脱俗,不是寻常女子能够比拟的。

就连铺中看衣衫的女郎们也不由得被她吸引,赞道:“娘子,你这身段出落得可是真是亭亭玉立……”

“竟将这淡雅的颜色穿的如此好看,今日也是让我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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