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1 / 2)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心漪漪》 50-60(第1/22页)
第51章 屈辱陆乩野死了,她会为他上一炷香。
卯时三刻,淡金的晨光洒入雍华殿中。
贵妃屏退四下,让殷乐漪坐在铜镜前,亲自为她梳理一头青丝。
“今日我儿想梳何样的发髻?”
殷乐漪望着镜中满面慈爱的母亲,莞尔浅笑,“只要是母后为儿臣梳的发髻,儿臣便都喜欢。”
贵妃被女儿的一句话惹得眼生泪意,温声叮嘱道:“往后在人前不可再叫我母后,需叫我母妃,知道了吗?”
魏国皇宫里没有晋国的皇后,只有魏国的贵妃,自然也不再有晋国公主的母后。
殷乐漪心中酸楚,转身扑进母亲怀里,紧紧抱住母亲,“母亲,是儿臣无能才让您……让您每日与仇人朝夕相对,还让您为儿臣担惊受怕,儿臣不孝……”
贵妃忍住眼泪,拍着殷乐漪的背像她幼时一样的哄她,“再苦再难的日子你和母亲都已经挨过来了,往后母亲会护着你。”
殷乐漪被陆乩野私藏一事,贵妃心中明镜似的。但殷乐漪回来数日,她却一句也不曾问及她从前在陆乩野府上的事,唯恐又教女儿伤心。
“从前的事过去便过去了,只要有母后在,绝不会再让旁人欺负你分毫。”
殷乐漪从母亲怀里抬起头,拭干自己脸颊的泪,“……母亲,往后该儿臣护着你了。”
贵妃摸摸她的小脸,“你还是个孩子,如何能护母亲?”
“母亲,儿臣已经长大了。”殷乐漪不再哭泣,压低声道:“儿臣之所以会藏在陆欺府上,乃是因为儿臣在被押送到魏国
都城的那一日,陆欺受魏宣帝之命打算除掉儿臣。儿臣虽无实证,但魏宣帝以暴政闻名,儿臣不信他会真的留儿臣这个正统的晋国皇室活着到魏国。”
贵妃面色也变得凝重,“乐漪,你的猜测也是母亲的顾虑。但宣帝对母亲尚算有几分情分,宣帝若不想与我撕破脸皮,一时半刻便不会在我眼皮子底下动你。”
“母亲为何这般相信他?”
贵妃回忆往昔,“宣帝年少时曾到晋国都城游历,后遇上歹人险些殒命,我外出访友正好撞见,便救了他一命,对他也算是有一份救命之恩。”
只是贵妃不曾料到自己当初救的是一条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不仅覆灭了她的国家,还逼死了她的郎君,让她国破家亡,连她惟一的女儿也不打算放过。
贵妃愧疚:“也是母亲遇人不淑,这才酿成今日的祸事。”
都说施恩不求报,但贵妃若早知今日,当年绝不会救宣帝一命。
殷乐漪也是眼下才得知母亲与魏宣帝有这样的一段过往,她拉着母亲的手安慰,“母亲,你才劝儿臣前尘往事都已过去,您自己又为何要去钻那牛角尖?儿臣如今既然已回到您身边,往后无论发生何事,你我母女二人一同面对。”
贵妃总算开颜,欣慰的抱住女儿,“我儿乐漪,果真是长大了。”
殷乐漪乖顺的依偎在母亲的怀中,心中却在思量自己如今的处境。
魏宣帝若真想要她的性命,母亲也只能护得了她一时。
殷乐漪已经在陆乩野身上尝过一回将性命和未来交托给旁人的苦头了,与其等着魏宣帝对她大发慈悲,她更该想办法将自己的性命握在自己手中,还有她的母后和亲族,她都要一一护住。
“娘娘,裴少卿在外求见。”宫婢在殿外通传。
“乐漪,裴少卿该是来寻你的。”贵妃松开女儿,“母亲在朝堂一人也不识得,得知你失踪,数月来一直都是裴洺一人在宫外为母亲奔波苦寻你的下落。”
见她还是无动于衷,贵妃倒也不再逼迫,“也罢,你若真不想见他,我便让宫婢们打发他回去。”
殷乐漪默了片刻,“母亲,我见。”
裴洺在殿外候了许久,传唤她的宫婢这才姗姗而来。
“裴少卿,娘娘说今日秋高气爽,便邀您一同去御花园逛一逛。”
裴洺作揖道:“微臣谨遵娘娘懿旨。”
不多时,贵妃从殿内移步走出,身侧亲昵的挽着一个少女。
少女体态轻盈,着一身鹅黄裙衫,飞仙髻上簪着两朵清雅簪花,两条发带穿过发髻妆点在脑后,她淡妆樱唇,气质脱俗,两条发带在她身后随风飘摇,更衬的她灵动娇俏,翩然欲仙。
似是察觉到裴洺的视线,少女向裴洺淡淡的投来一眼,裴洺回神行礼,“见过娘娘,见过殿下。”
“裴少卿快快请起。”贵妃抬手,“且随我母女一同去御花园罢。”
“微臣领命。”
一路上贵妃兴致颇高,有意无意将话引到殷乐漪和裴洺身上。殷乐漪不想拂了母亲的意,待裴洺虽算不上热络,倒也不算冷淡。
等他们到一处亭子里刚坐下,贵妃便起身,“本宫去前边看看新开的菊花,你二人在亭中喝喝茶歇一歇。”
她有意让殷乐漪和裴洺独处,留了几个宫婢守在亭外,自己则去前边赏菊,离他们二人算不得远,一回头便能瞧见。
殷乐漪和裴洺面对面坐着,殷乐漪对他没什么话好说,裴洺虽有满腔的言想与她讲,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从何讲起。
最终,还是裴洺先打破了沉寂,关切道:“殿下这几日在宫中可还习惯?”
“有劳裴少卿挂心,我有母亲在侧自然一切都是习惯的。”殷乐漪客气疏离,“母亲在宫中独木难支,幸而有裴少卿还愿意帮衬母亲寻找芙蕊的下落,芙蕊多谢裴少卿。”
“殿下折煞微臣了,助娘娘一臂之力是微臣的本分,更何况寻回殿下亦是微臣的心愿。”裴洺发自肺腑,“如今能见到殿下平安归来,微臣便心满意足。”
他言辞之间一片坦诚,只求殷乐漪平安。可他裴氏一族通敌叛国在前,殷乐漪心中实难放下这件事,待裴洺一如从前。
她沉默良久,重新开口:“多谢裴少卿,只是我如今身份尴尬,裴少卿还是莫要在人前再唤我殿下了。”
母后虽是贵妃,但殷乐漪却不是魏国的公主,在这宫里她需得谨言慎行,半步也不能行差踏错,否则传到魏宣帝耳朵里,便给了魏宣帝除掉她的由头。
“是微臣思虑不周了。”
“无妨。”
裴洺重新打量殷乐漪,见她神情淡淡,与他记忆中时常巧笑嫣然的模样大相径庭,猜想她定是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陆乩野蒙蔽圣听,违背圣意。朝中的大臣这几日每日都在上奏弹劾他,陛下虽还未下旨定他的罪,但他即便侥幸不死,他骠骑大将军的位置恐怕是保不住了。”
“届时他被贬为庶人,也算是罪有应得。”
殷乐漪垂下睫羽,端起面前的清茶掩面茗了一口,轻声问道:“他可有上折自辩?”
“他这几日都不曾来上朝,众目睽睽,铁证如山,他便是自辩也无用。”
陆乩野私藏芙蕊公主,裴洺恨不能将其手刃,这段时日一直派人盯着骠骑大将军府的一举一动。
“他大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心漪漪》 50-60(第2/22页)
约也知晓自己大限将至,这几日都待在他的府邸里侍弄芙蕖花,一个都城的芙蕖花都被移植到了府上,可活不过两日便尽数凋谢。”
“他为得一池盛开的芙蕖,又派人千里迢迢去岭南寻。秋日里寻夏日开的花,违背天理伦常,定是已神志不清了……”
殷乐漪握着茶盏的手指不由得收紧,陆乩野是什么样的人她太清楚,剑走偏锋,行事极端。
他若当真是神志不清她还要谢天谢地,可陆乩野非要挟着那一池的芙蕖花不放,难道便只是纯粹的想在秋日里寻一株活的芙蕖花吗?
可他寻到了又能如何?
陆乩野即便不想放过她,他们也不会再有接触的机会。
殷乐漪往后要在这魏国宫墙中做一个身份尴尬的公主,而他陆乩野只会成为一个失了官职和宠信的凡夫俗子。
他不再是魏国的将星,也不再是手握兵权的少年将军,更不再是权倾朝野的肱股之臣。
陆乩野前二十年所有的功绩和名声,都毁在了殷乐漪的手上。
这何尝不是陆乩野掠她大晋城池,杀她大晋士兵,折辱大晋公主该有的报应。
裴洺身为外臣,不宜在后宫多待,陪同殷乐漪与贵妃逛了半个时辰后便告退了。
回到雍华殿,用过晚膳沐浴之后,殷乐漪躺在母亲的床榻上与母亲同枕共眠。
她这几日都是如此,跟个孩童似的黏母后黏的紧。
可今夜她还未睡上片刻,宫婢便匆匆进殿来禀:“娘娘,陛下今夜要来娘娘寝宫歇息。”
贵妃只得揽着殷乐漪从床榻上坐起,对她和颜悦色道:“乐漪,你今夜便在偏殿住下。”
殷乐漪紧紧抱住母亲,抿唇不发一言。
贵妃温柔的拍拍她的背,“听话。”
殷乐漪保持这个姿势僵持许久,最终还是不得不妥协,被宫婢带到了一旁的偏殿就寝。
一炷香后,魏宣帝驾临雍华宫,贵妃起身相迎。
魏宣帝扶起贵妃,“朕这几日都不曾来寻你,可是给足了你们母女相处的时间。”
“臣妾多谢陛下体恤,臣妾膝下只得乐漪一女,她自小便是臣妾娇养长大的。如今好不容易将她寻回到臣妾身边,臣妾便想更多疼爱她几分。”
贵妃靠在魏宣帝胸膛,“只是她如今身份微妙,臣妾恐她在宫中久居难免会有闲言碎语,便大胆想为女儿求一求陛下。”
魏宣帝精明,“贵妃可是想给女儿求一个名正言顺的公主身份?”
“臣妾能得陛下垂爱已是臣妾之幸,臣妾又怎敢奢望女儿得如此厚爱?”
要想名正言顺便要记入宗谱,贵妃又怎会让女儿弃了
晋国皇室的身份转投敌国,她早有对策,“臣妾想为女儿求雍华殿后方的那一座小殿,她若能有自己的殿宇,做个小小的一宫之主,便能遏制那些风言风语。”
她为女儿思虑的周全,有了自己单独的殿宇,即便不入宗谱,那些宫婢和太监们也必得将她当做主子看待,不敢乱嚼舌根。
魏宣帝不置可否,“贵妃为女儿煞费苦心,可见女儿一回来,便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女儿身上了,连朕都成了陪衬。”
贵妃与魏宣帝一同上榻,放下帷幔,轻轻一笑:“陛下竟还要与小辈们争风吃醋,可真是让臣妾吃惊。”
……
偏殿熄了火烛,寂静无声。
殷乐漪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她无法入睡,爬起来重新穿好了衣衫,不曾惊动宫婢,走出偏殿,站在廊下望向主殿。
主殿也熄了灯,从窗户里透出来的只有一殿的漆黑。
殷乐漪远远地注视着黑漆漆的殿宇,泪珠无声地从脸颊滑落。
她不是不经人事的孩子了,一个帝王夜宿在一个妃子的殿中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很清楚。
可是这个妃子是她的母后,而这个帝王不但不是她的父皇,还是毁了她的家国逼死她父皇的刽子手。
殷乐漪恨极了,也痛极了。
她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痛恨魏宣帝的残暴不仁,更心疼母后要在仇人面前笑脸相迎。
极致的恨意与痛楚让殷乐漪浑身都止不住地发抖,她在这一刻竟荒诞的想起了陆乩野对她的嘲讽,他说她离了他陆乩野便活不成。
他只说对了一半,殷乐漪还活着,只是活的更加的屈辱了。
她若再疯一些便好了,不必顾全大局,不顾瞻前顾后。
就像陆乩野那个做事毫无章法的疯子一样,谁触了他的逆鳞,他便一**穿对方的身体,以杀来泄心头之恨。
殷乐漪也想一箭射穿魏宣帝的心脏,雪耻雪恨雪仇,可她不能。
魏宣帝今夜死,明日她和母后还有被软禁的亲人,全都要被魏国人推上断头台。
殷乐漪转身背对着主殿往外跑去,她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她怕自己被恨意侵蚀理智,闯入母后的殿中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跑出雍华殿,她独自到了一处僻静的石桥边坐下,所有的憋屈愤恨都掩不住,咬着唇泪如雨下。
“可都查清楚了?”
“殿下,都查清了。”
夜色里隐约传来男子的谈话声,殷乐漪忙擦了泪从桥上站起想要离去,又恐脚步声让人察觉,便垫着脚尖躲到了一旁藏身的假山里。
“陛下迟迟不肯定陆乩野的罪,本王便为他再添一把火,将他的身世揭露在朝堂前,届时任他有军功傍身又如何?我看他还能活几日……”
他自称本王,声音殷乐漪又似曾听过,殷乐漪大约能断定此人身份应该那日让她受牵连的襄王。
陆乩野的身世殷乐漪虽未听他提起过,但从他姓陆却与陆聆贞是表兄妹一事上,还有他那一头年少白发,她便也能猜到他的身世多般是有几分坎坷的。
襄王没再同人细说陆乩野的身世,殷乐漪更无心探究。
她只是想起陆乩野往日在魏国,被百官相迎奉承,何其的风光无限,意气风发。
如今因她之事,前有朝堂弹劾,后有亲王索命。
当真是应了那句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殷乐漪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母后相认,便想到了陆乩野会有这一日。
她没给陆乩野留退路,即便重来一次,殷乐漪还是会自私的选她自己。
只是忽然从旁人口中听到陆乩野快死的死讯,她的心头还是会涌出一股难言的复杂滋味。
当初若非是陆乩野,她大约早就死在了周骞手上。
她还是做不到似陆乩野那般的铁石心肠,陆乩野若真的死了,他们那些不堪回首的前尘纠葛便该一同随他去了,她应当还是会为他上柱香。
待交谈声迟迟不再出现,殷乐漪也打理好了自己的思绪,抬脚方从假山后走出去,便被人大喝一声。
“何人在此?”
赫连殊站在桥上,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心漪漪》 50-60(第3/22页)
属下手中的灯笼照清假山旁那一抹窈窕的身影。
婀娜的女娇娥未施粉黛,青丝衬娇颜美若天仙,雪腮印泪痕楚楚动人,一双灵动的眸受了惊吓般满是惶恐的望着他。
正是让赫连殊魂牵梦萦许久的少女,他抬手正要将人叫住,女娇娥便先惊慌的逃远了。
“殿下,那女子方才定是听到我们的谈话了,属下这便去将她灭口……”
“且慢。”赫连殊抬手挡住属下,“前方的殿中住的可是贵妃?”
“正是。”
赫连殊豁然开朗,难怪他后来久寻不得,陆乩野的手下傅谨也对他守口如瓶,原来她便是芙蕊公主。
他凝视着少女在夜色里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忽而笑道:“不必灭口,她大约比我更想要陆乩野的性命……”
第52章 芙蕖是我先死,还是她先熬不住。……
骠骑大将军府连着数日都大门紧闭,朝堂上的风波还未传到民间,城中百姓偶有从门口路过的便觉得好生奇怪。
傅谨快马加鞭从城外军营赶回来,到了门口翻身便下马,急的连马绳都来不及栓,便匆匆走了进去。
府中湖畔边堆积着成千上万的枯萎芙蕖,府中的下人们刚把这些芙蕖从湖里拔出来丢弃,此刻正在湖面上驾着一条条小船,将从岭南才千里迢迢送来的鲜艳芙蕖,重新移植进湖里。
在秋日里能见到接天莲碧无穷尽的夏日之景,场面极其壮观。只是时节不对,湖畔边种着的树草都已染红变黄,湖中却粉绿盎然,两边风景截然不同,终归是违背了天理伦常,观久了便让人觉得怪异。
屹立在湖心的水榭内,陆乩野斜倚在一方榻上,饲养的狼王正窝在他榻下沉睡。
他面色略有几分苍白,及腰的鹤发用一条玄色的发带懒散的束在身后,肩头披着件大氅,一手拿着本《地理志》漫不经心地翻看着,一手搭在止戈的头上时不时轻轻抚一抚。
此刻的他仪态慵懒,眉眼冷淡,安静宁和的宛若画中谪仙,与平日里让人心惊胆颤的狠厉模样大相径庭。
不多时,傅谨匆匆赶来,脚步声惊醒了止戈,它半眯着兽瞳,发出不悦的狼嚎。
陆乩野手指微微用力,将止戈刚仰起的头颅又按了下去,“何事?”
傅谨喘着粗气,谨慎的扫视一眼四周,见一人也无,这才敢开口禀报道:“公子,几个营的首领都派亲信与我传了口信,只要公子一声令下,他们愿带着军营里的将士为公子鞍前马后,绝不叫公子因芙蕊公主殒命。”
陆乩野行军掌兵虽严苛,但他十四岁时投身军营,从最末等的士卒做到了一军统帅,军中将士虽怕他却也敬他。
魏国能得晋国的江山,那都是主将带着他们这些将士从一次次的战场上打下来的,如今朝堂上那帮群臣却要因区区一个晋国的公主问主将的罪,陆乩野麾下的将士们哪里肯依旧。
“他们打算如何?”陆乩野不紧不慢地又翻过一页,“公开忤逆陛下和百官作对,起兵造反吗?”
傅谨咬牙道:“若陛下真的要降旨赐公子死罪,反了便反了。”
陆乩野淡声道:“还不到时候。”
“公子,不能再等了!今日朝堂上又有官员将您的旧事和身世牵扯出来,弹劾您是罪臣之子,对大魏积怨已久,逼着陛下对您严惩降罪!”
陆乩野闻言这才抬起眸,往榻上慵懒的一
靠,抚一抚眉骨,“那本将便成全他们,去将这件事散播出去,明日我要整个都城都知晓此事。”
傅谨大为不解,“可是……”
“不必多问,这件事做完后你再去军营同那几个大营的将领见一面,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傅谨只得俯首听命,又听他吩咐:“此事过后你便待在府上照顾你兄长,往后不必再出门。”
陆乩野侧目望向湖面,见几朵芙蕖开的娇艳欲滴,兴致盎然地道:“我就在府中候着,看是我先死,还是她先熬不住。”
魏宣帝在贵妃殿中宿了一夜,翌日那身份微妙的亡晋公主就被赐了一座单独的宫殿,随宫殿所配的宫婢太监人数也依照了公主的分位。魏宣帝虽未下旨给亡晋公主赐予封号,但此举便已算是默认下了这位亡晋的公主。
那座殿名为绛清殿,因许久未住人,贵妃让宫婢太监们花了三日打扫,又将自己殿中的玉器摆设匀了许多到殷乐漪的殿中,直到第四日时又派了进宫后一直侍奉的自己宫婢,领着殷乐漪一同搬过去。
“公主,这绛清殿虽不大,但离贵妃娘娘却是极近的。往后您与娘娘走动也是极方便的……”
宫婢名唤木槿,一边为殷乐漪引着路,一边为殷乐漪介绍殿中情况。
正走到殿门口时,忽然听到里面几个洒扫的宫婢太监在哀声抱怨。
“被派到这座殿里伺候一个拖油瓶公主,往后我们必是出头无望了……”
“低声些,贵妃正得恩宠,往后说不定这公主就能托她贵妃母亲的福,在朝中觅得佳婿高嫁了去。”
“高嫁?”宫婢偷笑,“朝堂上现今被百官弹劾的陆少将军就是因将她私藏在府中,我大魏虽民风开放,可女子在一男子府邸里被藏了近半年,会作出何等逾矩事大家难道不都心知肚明?”
“她名节受损,任凭她美若天仙又如何?哪家高官显贵愿意娶她这样的女子为正妻,莫说是高嫁了,有人愿意娶她便该感恩戴德了!”
木槿在外听得皱眉,“这些乱嚼舌根的东西……公主,奴婢去为您教训他们。”
“不必。”
殷乐拦下木槿,抬脚走进殿内,殿中的几个宫婢太监立刻噤声,朝她俯身行礼,“参见公主。”
殷乐漪淡扫他们一眼,“往后你们都听木槿调遣,若无要事不必来向我禀报。”
“是。”
殷乐漪掠过他们,径直走进内殿,一个人静坐。
她还没修炼成一幅刀枪不入的身,被人在背后嚼舌根她心内又怎会没有波动,尤其是事关她最在意的声名二字,那些奴才们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戳她的脊梁骨。
只是她如今真真是寄人篱下,举步维艰,她若真拎不清的将自己当做公主,在奴才面前们耍一通公主的威风,罚了魏宣帝送来的这些人,传到魏宣帝耳朵里,不定会被个不敬之罪。
这些太监宫婢殷乐漪打不得也骂不得更送不走,最明哲保身的办法便是当做什么也没听见,由着他们去。
毕竟对现在的殷乐漪而言,性命比声名重要。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在魏军里故去的晋国女子岑柔,那时岑柔即便丢弃所有都想要活下去,她彼时费解,但现在却能理解她为何要如此了。
“公主,襄王殿下来了。”
木槿站在屏风后禀告,打断了殷乐漪的思绪。
她警惕道:“襄王,他来干什么?”
她那夜偶然撞破了赫连殊与人谈话,起初她还忧心赫连殊会在暗地里将她灭口,可几日过去她都安然无恙,她便不再像之前一样提心吊胆。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心漪漪》 50-60(第4/22页)
可赫连殊今日突然来访,不得不让殷乐漪提防。
“襄王备了厚礼,说是来庆贺公主迁殿之喜。”
避之不见便失了礼数,殷乐漪不愿落人口实,随木槿走出去,在前殿见到了襄王。
“襄王殿下。”
赫连殊回首,婀娜少女着绿衫粉裙,妆容清淡,鬓间只插两支素雅的步摇,却难掩天姿国色,行走之间更是步履轻易,仪态万千,宛若天上仙。
这还是赫连殊第一回将她容貌身姿看的如此清楚,不由得竟看的有些出神。
殷乐漪避开赫连殊的目光,向赫连殊施了一礼,“多谢襄王殿下为芙蕊送来厚礼,芙蕊谢过襄王殿下。”
赫连殊回神,对她和蔼笑道:“公主客气,往后我们都长住宫中抬头不见低头见,公主初来乍到,本王自然是要多多照拂一些。”
殷乐漪和赫连殊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他一个魏国皇嗣却上赶着来向她这个亡晋的公主示好献礼,殷乐漪能想到的原因便只有那夜她偶然听得赫连殊辛秘之事。
她朝赫连殊走近几分,压低声气与他摊牌:“若襄王殿下知晓芙蕊是如何从将军府上逃出来的,便不会再担忧芙蕊将襄王殿下的行事传出去。”
少女吐气幽兰,嗓音更是清丽如珠翠般悦耳,赫连殊听着嗅着便不自觉地有些心神荡漾。
如此美人,难怪那一向眼高于顶的陆乩野都栽在了她身上。
赫连殊低头不动声色地凑近殷乐漪,“公主之心本王一早便知晓,公主更不必因那夜之事忧心忡忡,只需在这绛清殿再耐心等上数日,一定能等到陆少将军的死讯……”
赫连殊的声气近到落在殷乐漪的颊边,殷乐漪忙不迭往后退了一大步,戒备的和赫连殊拉开距离,“……多谢襄王殿下告知。”
赫连殊见她明明惊慌面上却做镇定模样,展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娇怯,让赫连殊更是心生怜爱,强忍下想要和她亲近之心,想着日久天长,不必急在一时唐突佳人。
“本王还有公务,便先行告辞,不留下来叨扰公主了。”
殷乐漪相送到殿外,待重新回到内殿整个人如释重负。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赫连殊看上去进退有度,文质彬彬,她却总觉得此人对她有几分别有所图。她如今正是寸步难行之时,不想再招惹麻烦上身,只希望这是她的错觉。
只是陆乩野,连赫连殊都说他快死了,他这回大约是真的活不成了。
翌日一则有关当今骠骑大将军陆乩野身世的消息,在都城的大街小巷不胫而走。
世人皆以为这陆少将军出身越国公陆府,身世显赫,却原来只是因七岁时生父兵部侍郎萧闰获罪被满门抄斩,这才转投在外祖父越国公府门下改名换姓躲过一劫。
他不姓陆,更不是勋爵公子,他原名叫萧圻,乃是苟且偷生的罪臣之子。
传闻在都城里一经传开,便吵闹的沸沸扬扬。
一说罪臣之子萧圻私藏亡晋公主,违背圣意,蒙蔽圣听,必是因自小抄家灭门之仇对朝堂心存怨恨,包藏祸心,若不将萧圻诛杀,往后他必成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
二说父母之罪祸不及子女,陆少将军陆欺为魏国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立下赫赫战功有目共睹,若这样忠心耿耿的忠臣都要被处死,那这大魏朝堂往后还焉能有忠君爱国的贤臣。
陆乩野在大魏百姓心中是将星一般的战神人物,十分得民心,也是因此拥护陆乩野的百姓要比赞成严惩他的多出不知多少倍。
但朝堂上的声音却是一边倒的弹劾陆乩野,要魏宣帝下令赐他死罪。
“陛下,罪臣之子萧圻在民间颇得民心,若不尽早将此子赐死,他往后恐会煽动民心做出更加胆大妄为之事!”
“萧圻生父前兵部侍郎萧闰,便是因勾结晋臣才被判抄家灭门之罪,他的儿子萧圻如今又走
了他父亲的前路私藏亡晋公主!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陛下不可因着罪臣之子萧圻的一点功劳,便轻易放过他!”
陆长廷站在百官之中听着这些言论,气到面色发青,几次都想走出去为陆乩野辩驳。但他与陆乩野乃是表亲兄弟,此刻为陆乩野辩论不仅毫无用处,更会让这些官员抓住他表亲的身份在陆乩野的身世上大做文章。
陆长廷咬咬牙,只得按兵不动。
一白发苍苍的言官见魏宣帝到了今时今日还不愿惩治陆乩野,俯首跪在殿上,声嘶力竭道:“陛下!萧闰所犯之罪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陛下留罪子萧圻苟活了十余年已是皇恩浩荡,今日陛下若不肯下旨处死罪臣之后萧圻,老臣便长跪不起!”
一众言官纷纷随他跪下,异口同声道:“请陛下下旨处死罪臣之子萧圻!”
“请陛下处死罪臣之子萧圻!”
魏宣帝隐忍多日的怒气,终于在此刻爆发:“百姓们尚念陆欺为大魏立下的汗马功劳,你们却要逼朕杀了一个良臣,好啊好啊好极了!”
“来人!赵御史御前冲撞天子,拖下去脊杖五十!”
魏宣帝拍案而起,“退朝!宣陆欺进宫——”
他怒不可遏,对身后一众朝臣的求情声充耳不闻,将君王残暴独断的一面章现的淋漓尽致。
一个时辰后,骠骑大将军府的马车在宫门口停下。
魏宣帝身边的内侍在宫门口候了多时,上前为其掀开帷幔,恭声道:“陆少将军,劳驾您挪步。”
陆乩野从马车里下到地面,左手拿了一只细长的木盒,随内侍往皇宫里走去。
宫内皆知,陆少将军此次进宫面圣生死一线,沿途的宫人侍卫们都忍不住偷偷打量他,却见他步履慢条斯理,毫无半分的惶恐紧迫,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风轻云淡的令人忍不住心下都为他惊叹。
只见他忽然停下脚步,循声远望,“前方是哪几个官员在哭?”
内侍随着他望的方向极快的看了一眼,回禀道:“是几位言官。因赵御史在早朝上冲撞了陛下被罚了脊仗,但赵御史年迈只受了三十脊仗便没了声息,这几位言官与赵御史同僚一场,免不得为赵御史伤心落泪一场。”
陆乩野若有所思,倏尔了然道:“这位赵御史可是因为弹劾我才冲撞了陛下?”
“是。”内侍极有眼色,“陛下十分看重陆少将军。”
暴君暴政杀言臣,这大魏的朝堂又多了一条裂痕。
陆乩野眸底浮现出讽刺的笑意,他将手中的木盒交到内侍手中,“前面的路不远了,劳烦将这只木盒替我送给一个人。”
“陆少将军要送给谁?”
“芙蕊公主。”陆乩野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四字,笑得眉眼恣意,末了又补上一句:“不必告诉她是我送的,她看得明白。”
内侍闻言心下大为震惊,这陆少将军就是因芙蕊公主才引来这等祸事,他竟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让他去向芙蕊公主送东西,行事实在是毫无章法。
但他不敢拂了陆乩野的意,又只得捧了木盒匆匆赶去绛清殿,将木盒亲手交到了绛清殿的木槿手中,说明缘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我心漪漪》 50-60(第5/22页)
由后便离去了。
木槿捧了木盒到殿内,将内侍所说的一字不差的转达给殷乐漪后,顾虑道:“公主,不曾告知赠物之人实在是古怪,还说您一看便知,不知是不是别有用心。”
殷乐漪也奇怪,“且先打开看一看。”
木槿将木盒放到案上打开后,将里面的东西拿起亮到殷乐漪眼前,“公主,是一枝粉芙蕖。”
绿叶粉花,盛开的极是娇颜动人,花瓣上还有几颗晶莹的水珠,好似正值花期一般。
殷乐漪面色却唰的惨白,她忙不迭将木盒合上,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
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会在今时今日,送她一朵不合时宜的芙蕖花。
是陆乩野送的,是他在借这朵芙蕖花告诉她,他不会放过她。
第53章 皇兄“若按年岁,你该唤她一声皇妹。……
“参见陛下。”
御书房内屏退四下,陆乩野站在殿中朝着魏宣帝抬手行礼。
魏宣帝高坐在龙椅上不动声色地审视着陆乩野,见陆乩野面无波澜,黑眸沉若静水,脊背笔直如松,即便是在向魏宣帝这个九五之尊行礼,他的膝盖也未曾弯半分。
魏宣帝语气不明:“陆欺,你似乎从未对朕行过跪拜之礼。”
臣子跪拜君王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若连这跪拜都不愿,便更是坐实了言官所参他的不臣之心。
陆乩野闻言只笑一笑,“陛下,若只靠跪拜便能检验一个臣子是否忠君爱国,古往今来历朝历代恐怕就再也没有祸乱朝纲的奸臣了。”
魏宣帝冷笑:“你这是自诩忠臣吗?”
“臣不敢。”陆乩野垂首作揖,“臣将晋国公主私藏于府中,乃是不忠不义之举,臣不敢自诩忠臣。”
“因你的荒唐之举,数日来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百官上谏要朕赐你死罪,你却待在将军府闭门不出,连一道自辩折也未曾递上来!”魏宣帝拍案而起,勃然大怒:“你如此目无法纪胆大妄为!陆欺,你何止不是个忠臣,你就是个佞臣!”
“臣自知行事荒唐,不欲上折自辩给陛下徒增烦恼。”
陆乩野掀袍跪于殿上,“臣乃罪臣萧闰之子,七岁之时本该和萧家一同被斩首示众。幸得陛下皇恩臣这才能苟活到今日,臣能有现今这一身荣华更是仰仗陛下恩赐,臣却不知感恩戴德,反惹得陛下动怒,更辜负陛下对臣的信任。”
“罪臣之子行此过事罪加一等。”陆乩野口吻轻描淡写:“臣死罪,请陛下降罪。”
他俯首跪拜,将生杀大权都交付到了魏宣帝手中,只要魏宣帝降旨,顷刻间便能让他血溅三尺。
魏宣帝深吸一口气平复怒气,此子狂悖,魏宣帝本就有意借此事敲打他的气焰,见到陆乩野如今俯首称臣,再无往日的心高气傲,是魏宣帝想要看到的结果。但仅凭这一点,还不足以让魏宣帝打消对他的戒心。
“为何违背朕的皇命,不除去晋国公主?”魏宣帝尖锐发问,“你私藏她近半年,莫不是当真生了异心?”
“臣尚记得自己是魏国臣,时刻也不敢忘。”陆乩野抬首,和魏宣帝对视,“臣私藏晋国公主,只因她貌美。”
晋国公主芳名远播,姿容绝代。从晋国到魏国又是千里迢迢,军中有这样的一位美人时常在身侧,陆乩野正是血气方刚的轻狂年岁,又怎可能不为其动心。
思及此,魏宣帝打量陆乩野的目光又变得有了几分缓和,陆乩野若是一副什么也不能将其撼动的铁石心肠,魏宣帝倒还要更加警惕他。因这样的人往往深不可测,毫无弱点可寻。
但陆乩野为晋国公主所迷,那便是贪念风月耽于情色,有了七情六欲的臣子,魏宣帝才更好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