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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说:无不无京@墨@筝@狸聊?
林清竹见在座等人都期待地看着她,歪心思一起,吃了口肉,开始打哈哈,胡诌道:“谈了,谈了好多个,黄白黑三种人挨个谈了个遍,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陈逸听见这话,诧异地看了眼林清竹。
他怎么没听她说过谈恋爱的事?
有人问:“男朋友对你好不好?”
“好。”林清竹煞有其事地点头,“我要天上的星星,能把月亮摘下来。”
让林清竹说趣事的那个姐姐又问了:“哪个国家的男生最浪漫?直白的多?还是迂回的多?”
“都有,也都浪漫,浪漫至死。会深更半夜在楼下喊你名字,超大声表达心中爱意。”林清竹模仿那些男生深情告白时的语气,语气和表情还刻意用搞怪的形式表现地夸张些,“bby,I Love You。”
梁问夏被那句英文告白土到,捂着嘴笑个不停,放下手里的烤包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她哥,又扭头问林清竹:“还有吗?”
林清竹歪着脑袋想了会儿,突然眼睛一亮,“还会学中国的土味情话,磕磕绊绊地对你说。”
清了清嗓子,深情款款道:“宝贝儿,你知道我最喜欢上什么课吗?”
许知意配合她:“什么课?”
林清竹歪头朝她抛媚眼:“爱上你的每一刻。”
大家被逗得哈哈大笑,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秦之屿问:“怎么没带一个回来?”
“分手了。”林清竹故作可惜地叹气,“人不愿意跟我回国。”
许知意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家都看向他,不知道她笑什么。
她笑林清竹说得跟真的一样,还挺像回事。此刻她最奇梁成舟的反应,立马朝对面看过去。
梁成舟的面部表情并不明显,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从林清竹说她谈了很多个,一只手都数不过来时梁成舟就知道,那姑娘不多见的玩心起来了,满嘴跑火车,胡说八道逗大家玩儿。
林清竹的长相和平时展现出的性格确实招人喜欢,算是男女通吃的类型,要说她谈了一两个他信,但好多个就不是她风格了。
她没那么容易接受一个人,特别是亲密关系。
林清竹的小婶婶程曦听闻林清竹最后那句话,以为小侄女是真的失落,立马放下筷子安慰道:“清竹,歪果仁有傻稀奇的,体味大还有狐臭,咱不稀罕。小婶给你介绍更好的,国内的青年才俊,大好儿郎多的是,你喜欢什么样的?”
“都行。”林清竹咬着筷子头思考,“要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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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来想说不急,但想到梁成舟又改了口,她想让他放心,她现在不喜欢他了。
“没出息。”林宴哼了声。
他大侄女这要求提了跟没提一样。
用看好戏的眼神看了眼梁成舟,好家伙,闷了口白的。
程曦在心里琢磨一阵,很快有了人选,“我有个表弟,阳光大帅哥,今年大三,跟你一样学画画的。情绪稳定,有责任有担当,尊重女孩。就是比你小三岁,今年二十一。”
她问:“弟弟行吗?”
“行啊!”林清竹眨了眨眼,点头,“谁不喜欢弟弟?弟弟年轻,有活力还好玩儿。”
又问:“会撒娇不?”
“你好这口?”程曦戏谑道:“我让他学。”
林清竹“噗呲”一声笑了,连忙摆手道:“别别别,我开玩笑的。”
那边的唐贺森乐得不行,又在桌下踢了梁成舟一脚,幸灾乐祸道:“完了,你没戏了。”
“人姑娘现在喜欢弟弟,年轻帅气的弟弟,你老了。”
梁成舟觉得他有病,没搭理他。
心说:弟弟有什么好?不成熟,幼稚,穷,德行不好的不仅会骗小姑娘感情,还骗钱。
况且,他今年也才二十七,正是PMDUIA好时候,“老”这个字跟他并不沾边。
“成,我让他跟你联系。”程曦拿手机打算给表弟发消息,刚输了两个字就被林宴拖走放在一边儿。
见媳妇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林宴清咳一声:“先吃饭。”
随即瞥了眼脸色已经黑得不能看的某人,嘴角勾起,凑到程曦耳边小声道:“回家跟你说。”
与此同时,这边梁问夏在捂着嘴偷乐,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主是从小到大,她是真没怎么见过她哥吃瘪。
笑够了,将凳子朝林清竹那边挪近些,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小声且认真地劝告她,“清竹,别信网上那些,可千万不能找弟弟,特别是会撒娇的弟弟,骗人没下限的。”
“嘴甜的一口一个姐姐哄得你晕头转向,结果到头来嘴里没一句实话。黏人的时候你要超过一分钟没回他消息,他就得各种找你茬,幼稚还不讲理。”
“相信我,谈弟弟很累的。”
梁问夏右边的秦之屿原本在专心吃饭,听见她的话眉心一跳,莫名觉得自己被内涵了。
他幼稚?还不讲理?
她很累?除了在床上,他什么时候让她累过?
要不是场合不合适,饭桌上的人都还不知道他和梁问夏的关系,秦之屿指定立马就得跟她好好掰扯掰扯。
梁问夏话还没完,她前面费尽心思铺垫了那么多,就为了这会儿这几句:“你得找个成熟的,会疼人的,对你好包容你的,不要求百般包容那也得事事体贴入微。年纪稍微大点没事,但也不能大太,最好大三岁,二十七八的男人刚刚好,既沉稳又有魅力。”
说完立马掏出手机低头给梁成舟发消息,讨要报酬。
林清竹听完没发言。
心说:大三岁?二十七八?问夏姐这指向简直不要太明确,就差没说姓梁了。
第19章 重逢 你问这话,是也要给我介绍一个?……
许知意一直在暗中观察梁成舟和林清竹, 这两人,一个一直盯着对方,一个一眼都不看对方。跟小情侣闹别扭似的, 可真好玩。
她本就爱看热闹, 还蔫坏。
小心思一起, 拿出手机给梁成舟发消息:
[成舟哥, 一万块。]
[我把清竹的弟弟撬了。]
梁成舟看到消息时挑眉轻笑,立马给她转了一万。
许知意收了钱笑得合不拢嘴, 用甜甜的嗓音对程曦说:“小婶婶,我也喜欢弟弟, 阳光男大简直就是我的天菜, 先介绍给我成不?”
然后又转头抱着林清竹的手臂撒娇, “姐姐, 弟弟给我好不好?”
林清竹嫌弃地“咦”了一声, 抽出自己胳膊,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连忙摆手:“给你,给你,都给你。”
坐在梁成舟左边的梁亦枫在听见许知意叫程曦小婶婶时,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又在听见她说喜欢弟弟时, 偏头看了她一眼, 面儿上云淡风轻。
梁亦风看许知意那一眼被林清竹捕捉到,她以看好戏的心态在许知意耳边小声调侃道,“你的亦枫哥不啃了?他刚看你了。”
“真的?”许知意立马朝梁亦枫看,又急忙问:“他真看我了?”
林清竹好笑地“嗯”了一声:“所以你到底还啃不啃?”
“当然啃了,怎么会不啃?”许知意猛点头, 小声跟她解释:“我这叫以退为进,别人说了,女追男得用套路。”
林清竹问:“什么套路?”
“前期死命撩,死缠烂打,火力猛攻,等人快要上钩时立马甩手不干了,让他来倒追我。”许知意用讲悄悄话的音量说:“梁亦枫太难搞了,软硬不吃,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没用,但我又觉得他对我是有点儿喜欢的,只是他自己没意识到。”
“前几天我们宿舍聚餐,我喝醉了,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他真的来了,还把我抱回了他家,睡的他的床,”她说着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脸微微红了,声音也更小了,“他好像……亲了我一下。”
“那你还说喜欢弟弟?”林清竹惊讶极了。
许知意伸出右手食指左右晃了晃,“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故意当着梁亦枫的面儿这么说的,为得就是让他吃醋,出现危机意识。”
“这几天我先不理他,等过个两三天我再把弟弟带到他面前晃一圈,以为我真不喜欢他了,没准儿他心慌害怕就能明白自己心里到底有多在意我,主动来找我了。”
林清竹觉得有些不靠谱,但佩服她,给她竖大拇指,“厉害。”
许知意得意地笑笑,“网上学的。”
梁问夏咯咯笑出声,乐得不行。
心说:二哥的瓜没吃完,大哥的又来了,是要吃撑她吗?
眼睛在许知意和梁亦枫之间扫来扫去,最后落在许知意脸上,夹着笑意问:“知意,我们家也有个表弟,刚成年,阳光帅气美少年,跟我大哥关系最好了,让他介绍给你?”
许知意知道梁问夏是在开玩笑助攻,毕竟她对梁亦枫的喜欢向是摆在明面上的,从没遮遮掩掩过。大家都知道她喜欢梁亦枫。
余光瞟一眼总让她猜不透的男人,见他没什么反应,欣然同意,“好呀!弟弟不嫌多。”
说话的同时,不忘给梁成舟发消息:
[一万块。]
[我的位置给你坐。]
梁成舟觉得许知意这姑娘真上道:
[银行卡号发我。]
没几秒,许知意就收到了银行卡的收款短信:100000元。
许知意看着转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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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瞪大了眼,认真数了一遍1后面有几个0,数完太激动了,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住,立马给梁成舟回复:
[姐夫,大气。]
[竖大拇指表情]
梁成舟被“姐夫”两个字彻底取悦,脸上的笑意加深,又给她转了笔。
许知意没想到,居然还能收到一条100000元的转账提醒。
捧着手机捂嘴傻笑,笑得停不下来。
许知意跟梁成舟发消息的同时,林清竹也收到了蓝禾给她发的消息:
[我哥被我摸脸红了。]
林清竹眼睛一亮,秒回她:
[摸?]
[摸哪了?]
[那~]
“那”字,两人都懂什么意思。
林清竹跟蓝禾,她俩真的……什么都说。
蓝禾:
[不是。]
[腹肌和胸肌。]
[手感很棒。]
林清竹还以为她得手了,结果白高兴一场:
[切……]
[腹肌和胸肌有什么意思?]
[在国外画了那么多裸|体模特,姐早看腻了。]
[你什么时候得手了,再来跟我说。]
蓝禾:
[很性感的。]
[真的。]
[等我把人拿下了,拍给你看。]
林清竹笑了下:
[行。]
[我等着。]
配了张坏笑的表情包。
林清竹笑容还挂在脸上,手机屏幕也还亮着,突然就听见许知意说要跟梁成舟换座位。
深知钱不能白拿的道理,许知意“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大声朝梁成舟喊道:“成舟哥,我有事跟梁亦枫说,咋俩换个座呗!”
“你干嘛?”林清竹被许知意那一嗓子喊懵了,立马伸手拉住正打算跑路的姑娘,压低音量道:“刚不还说以退为进?”
她就回个消息的功夫,怎么就要换座位了?
“是呀!所以我得近距离观察他的反应,这儿太远了,我看不清。”许知意扯开她的手,撒腿跑了。
梁成舟起身走过来,许知意走过去。
两人对了下眼神,心领神会,心照不宣。
林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闷笑了声,出声调侃许知意,“知意,你管成舟叫哥,他哥你怎么还直呼其名了?”
许知意笑眯眯地在梁亦枫旁边的位置坐下,无辜地耸耸肩,“梁亦枫本来就比我们老,叫哥怕把他显得更老,叫名字别人就听不出来他数岁大。”
梁亦枫面无表情睨她一眼,语气不咸不淡,“会不会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怎么?你还不让人说实说了?”许知意说完后没再理他,并不怕他生气。这会儿一门心思只想看戏,紧盯着林清竹那边。
梁成舟坐下后,林清竹顿感浑身不自在,周遭徒然热了起来,不再说话,也不再参与大家的话题讨论,专心夹面前的食物吃,想着等饭局散了就找借口回家。
服务员来给梁成舟换新的碗筷,他就往林清竹那边让,两人一下离得很近,肩膀碰到一起,白色毛衣擦着黑色毛衣,气息交织。
熟悉的男性气息环绕,林清竹拿筷子的那只手抖了下,心也跳了下。觉察到他肌肤的热意,打断不动声色挪远一点。
她刚有所动作,梁成舟出声了,问的突然:“你喜欢弟弟?”
林清竹一口热汤哽在喉咙那,上不去下不来,差点儿被呛死。
猛地背过身,剧烈咳嗽起来,小脸儿连着脖子红了一片,眼泪都咳出来了。
“慢点。”梁成舟没想到会把人吓着,俯身过去轻轻拍打她的背,见她捂着嘴咳得很厉害,整个人都快缩到地上了,意识到严重性。
“呛到气管了?”他说着要去拉她。
林清竹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躲开他的手。
她咳得没之前厉害,只是呼吸困难,喉咙那有些不舒服。
梁成舟给她递了两张纸巾,看她因为咳嗽小脸儿变得绯红,眼角挂着两行咳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又抽了张纸巾想给她擦眼泪。
林清竹躲开他的手,梁成舟还没碰到她,她就躲开了,又背过身咳了起来,但没刚才严重。
看她排斥自己,梁成舟眼底划过一丝暗淡,把纸巾递到她面前,让她自己擦。
林清竹好半天才彻底缓过来,脸色慢慢回复正常,接了他递过来的纸巾,客气道:“谢谢。”
梁成舟递纸巾时,林清竹恍惚看见他左手中指上戴着一枚银色戒指,款式好像有些眼熟,想仔细再看一眼,他已经收回手了。
梁成舟倒了杯水放在林清竹手边儿,忽视她对自己的客气和礼貌。
看她喝下后执着地问:“为什么说喜欢弟弟?”
“你问这话,是也要给我介绍一个?”林清竹不明白了,他俩之间聊这些合适吗?不觉得尴尬?她喜不喜欢弟弟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很关心她的终生大事?怕她放不下他?
梁成舟被她的话噎住,好几秒后才开口,声线冷冽,“我有病?”
她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脑子又没坏,给她介绍什么对象?
那你一直问什么?
林清竹觉得很累,梁成舟只要一出现,她就想逃离,逃离那种难熬的窒息感。
她无数次后悔出国前干的那些荒唐事,让她在他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看她又低下头不说话了,梁成舟意识到自己态度有问题,他是想好好跟她说话的,却总被她三言两语给激到。
在心里叹息一声,梁成舟自觉放软语气:“清竹,我们都五年多没见了。等这儿结束了,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好吗?”
“没什么好聊的,我不想聊。”林清竹神色露出倦怠,冷声道:“该说都说了,刚在门口的时候我就说得很清楚了,该道的歉我也道了,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以前的事我是真的不想再提,一点儿都不想,希望你也别提。”
梁成舟能看出来,此刻坐在面前的姑娘非常排斥他,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如果可以,她巴不得马上离开。
只是被他堵在这儿了,席上的人又都是一起长大的好友,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撕破脸皮。
他突然有些挫败和重重的无力感,轻声说道:“那是你想说的,我还没说,我很多话想跟你说。”
“你说。”林清竹睫毛动了下,嗓音很淡,“在这儿说,现在就说。”
见她浑身都竖起了刺,梁成舟只能挑重点说:“不要一看见我就跑,也不要躲着我。”
“好。”林清竹点头,回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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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干脆。
她不会在渝市久待,很早就决定的,等陈祥兰的事了,她就会走,去别的城市生活,他们不会再有交集,也不会再见面。
那时,便用不着再躲他了。
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林清竹找借口离开,“我去趟洗手间。”
刚起身,就看见陈逸从包厢外面接完电话回来,急步走到她面前,面露急色道:“清竹,医院刚打电话说我妈进抢救室了。”
林清竹脸色刷一下白了,立马拿上自己的外套和包就往外跑,都没来得及跟大家打招呼。
这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陈祥兰生病的事,有的都不记得或是不认识陈祥兰。
就有人问:“清竹跟陈逸怎么走了?”
“他俩怎么都着急忙慌的?”
“是出什么事了吗?”
许知意看林清竹是跟陈逸一块儿走的,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起身替清竹跟大家解释。
梁成舟原本也打算跟上去的,走了两步才想自己喝了酒,没法开车。
又挫败地做回座位上,掏出手机给王深发消息,让他来接自己。
消息刚发完,林宴一屁股坐到了林清竹刚才的位置,问:“陈逸妈妈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梁成舟摇头,“乳腺癌晚期。”
“清竹她……”林宴蹙眉,话说到一半突然又不想提那些糟心事儿。
他见旁边的人周身笼罩着低气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来了句:“梁成舟,你怎么想的?”
“把情敌放在自己公司?脑子有泡儿?”
“不是情敌。”梁成舟很笃定,“清竹不喜欢陈逸。”
他很早之前就知道,林清竹对陈逸从来没有男女方面的意思,最多把他当亲人。
“不喜欢他?喜欢你?”林宴“嗤笑”一声:“你多大的脸?”
“我大侄女好像也没说过喜欢你吧?”
“这么肯定干什么?”
“自信过头可不好,是病,得治。”
梁成舟低着头,没回他话。
他想起以前……
林清竹说过,她说过很多很多次。
只是那时他蠢,没细想她话中意思。
也没听懂她的告白。
第20章 重逢 以后,我不会再接你电话。
林清竹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半夜, 凌晨两点。
外面很冷,南方的冬天就是这样,从空调房里出来如坠入冰窖, 寒气自下而上蔓延, 冷意一丝丝钻进骨头里, 冻得人牙齿都忍不住打颤。
这个点儿, 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到处都静悄悄的, 弯月在云层穿行,寒风呼呼地吹。
林清竹拢紧羽绒服, 双手揣进兜里, 慢吞吞地朝前走着, 神情有些呆滞, 她都没看路, 单凭感觉往前走。但意识是有的,她知道自己要走到对面超市的地下停车场, 然后开车回家睡觉。
每天都要走好几遍的路,不看路也不会摔跤,知道哪里该转弯,哪里有石梯,上几步, 下几步。她就这样走着, 独自一人走在寒冬夜晚的街道。
多走几步,身上暖和起来便不觉得冷了,林清竹戴着口罩,嘴里呼出的热气出不去,冷热交替凝成水雾覆在口罩里, 下半张脸湿答答的很不舒服,捂得她有些透不过气。
天桥底下有个垃圾桶,顺手摘了扔进去。
她朝天桥上走,一步一步往上,冷风吹过来打在脸上,不知怎的,突地鼻尖一酸,眼底渐渐蓄起一层水雾。
这一天太糟糕了。
林清竹跟陈逸赶到医院时,陈祥兰已经抢救过来了,人清醒了一阵儿,说要回家,她不想死在医院,让陈逸带她回家。
陈祥兰的主治医师也说最多还能撑一个月,也可能就这几天,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现在任何治疗对病人来说都是折磨,不仅没有效果,还会让病人更痛苦。
病人如果想回家,就带回去。
而且最近去医院看病的人非常多,死的人也很多,医生护士大多也病了,基本都是带病工作。
医生建议能回家就回家,很多老人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这个月的七号,国家宣布结束长达三年的口罩时期,全面开放。
林清竹跟陈逸商量了,明天给陈祥兰办出院,把她接回家去。
陈逸跟公司报了一个月假条,年后才开始上班,也联系了农村老家那边的人,提前开始着手后面的事情。
上了天桥,林清竹看见另一边的桥头走过来一个人,昏暗的路灯照射进浓浓的雾气中,让人的视线在看向远处时变得模糊。
她停下脚步,嘴唇微张。
即使那人背对着光,看不清他的脸,但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她太熟悉了。
唇瓣张合,轻声呢喃:“梁成舟。”
两小时前……
医院对面的天桥底下停了辆迈巴赫S680,黑银双拼色的车身隐匿在路灯照不到的暗处。
王深停好车后,侧身看了眼后座,梁成舟在抽烟,一根接一根的,眉眼疲乏,脸色也不好,已经开着车窗吹了很久的冷风。
担心老板感冒,他将车内空调温度升高,打开座椅加热后,又下车去便利店买了杯热牛奶。
梁成舟接了,拿在手里却没喝,嗓音很淡:“今晚幸苦了,你先回家。”
“应该的。”王深摇了下头,试探性地问:“梁总,你等人?”
梁成舟弹了下烟灰,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嗯”了一声。
“我留下陪你。”王深有些不放心。
“不用担心。”梁成舟摇头,视线盯着马路对面,不敢看漏一个人,“我自己待会儿,车你明早让王思来开回公司。”
王思是王深的弟弟,梁成舟的专职司机。
王深还想再劝几句,见梁成舟皱着眉头压根儿不想说话,犹豫过后还是打车走了。
王深觉得梁成舟今晚不对劲,明显能看出他心情极差,周身笼罩着很重的颓废气息。
他从来没见过梁总这样,以为出了什么事,有试探性地问过一句,但梁总说没有。
其实他也想不到有什么事能难倒梁总,但他看不懂老板究竟怎么了。
王深在饭店接到梁成舟后送他来医院,梁成舟独自上楼,自己则在车里等。
等了不到十分钟,就看见梁总阴沉着脸从住院楼出来,神情低落,眸若寒冰,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王深自然知道梁总来医院是看望陈总的妈妈,最近一个月,老板经常来。
见老板脸色不对,王深还以为陈总妈妈去世了,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被梁总叫下车,让他把营养品和水果送上去,再问一下陈逸妈妈的具体情况。
奇怪的是,梁总特意交代自己,别说他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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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深疑惑地提着东西上楼去到病房,陈逸跟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守在病床前,那姑娘他看着有些眼熟就多看了几眼,总感觉在哪儿见过。
他放下东西后表面自己是代表公司来的,随即根据梁总的吩咐问了陈总他妈妈的具体病情,得到的结果是——人虽暂时抢救过来了,但随时有死亡的可能。
王深虽早有准备,但亲耳听到还是深感难过,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可遇到这样事,几句安慰起不了什么作用,病房里的气氛非常压抑,他还瞧见那个漂亮姑娘在偷偷抹眼泪。
出了病房,王深越想越觉得不对,梁总今晚这么奇怪是因为陈总的妈妈吗?
难倒他们是亲戚?他怎么没听说?
王深回到车里,目光带着探究,“梁总,人暂时抢救过来了。只是……”
他说着停顿了几秒,认真思考该怎么跟老板说,索性实话实说:“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医生说长则十天半个月,短则几天。”
梁成舟听完没说话,“嗯”了一声,翻出烟盒点了根烟,抽完一支后阖上眼皮窝进座椅,很久才开口,嗓音落寞细微:“她是不是哭了?”
王深没听清,疑惑地“嗯”了一声:“什么?”
梁成舟摇了下头,没再说话。
随即让王深送他回家,就在快要到家时,不知为何又改了主意,让往回开。
王深原本将车停在住院部楼下,梁成舟却叫他开出来,停在天桥底下,还选了没灯最暗的树下。
车停在这儿,梁成舟有自己的用意,这个地方能清楚地看见从对面住院部走出来,并且要上天桥的人。
他得将林清竹堵在天桥上,只要她上了天桥,就没地方躲也没法儿跑,除非她跳下去。
虽然林清竹答应了不再躲着他,但他不信,那姑娘他可太了解了,就她今晚对他说的那些屁话,她不可能不躲他。
梁成舟做了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见到林清竹,跟她说说明他的心意。他想跟她说说话,陈祥兰病危,不知道那姑娘心里得有多难过。
他还担心,如果陈祥兰去世了,林清竹可能会走,离开渝市去别的城市,以她的行事风格,指不定哪天就突然消失了。
亦或是……
林清竹跟陈逸在饭局上急匆匆地走后,梁成舟也跟去了医院,出了电梯,刚过走廊拐角就看见在陈祥兰病房门口拥抱的两人。
林清竹好像哭了,陈逸在轻轻拍打她的背安慰她,两人依赖的姿态像恋人一般。那画面让梁成舟走不动路,心脏漏掉一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拳头攥得有多紧。
不知道站那看了多久,等两人分开进病房后,梁成舟还站在那儿,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走过去,没有上前,都到医院了,没进病房看一眼就转身走了。
是在王深送他回家的路上,突然就想起了林宴警告他的那些话,“梁成舟,你能不能行?”
“我大侄女心那么软的姑娘你都搞不定?放任她在伦敦流浪了五年还没够?你想等到什么时候?等她又跑去伦敦?还是等她跟别人谈恋爱结婚?”
“你就真没点儿危机意识?还是真觉得我大侄女非你不可?陈逸那小子对清竹什么心思昭然若揭,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人可说了,清竹回国后天天往医院跑,两人朝夕相处,你能确保时间久了他俩不会发生点什么?不会日久生情?感情可都是在一天天的相处过程中累积起来的。”
“陈逸的妈妈对清竹有多重要你不知道?人如果有什么未了心愿或是临终遗言,让清竹跟她儿子结婚,我那大侄女会不认真考虑?真要到那时,你后悔可就晚了,还得自个儿找个没人的地儿哭去。”
“我说你能不能抓点紧?要不是看你各方面跟我大侄女还算般配,老子真是懒得跟你多费喉舌。”
梁成舟不能接受林宴说的那些话,但那些话一下把他点醒了,因为他确实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不能也不想再失去林清竹,所以他又回到了医院。
他在天桥底下等了两个多小时,看着林清竹从住院楼出来,看着她上了天桥,才推开车门下车,往天桥上走。
他要去见林清竹。
林清竹呆呆地站在桥中央的位置,说不清为什么,看见梁成舟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鼻尖的酸楚比之前更甚,眼底的泪水也越积越多,就快要溢出来。
这一刻,她比离开这五年多的任何时候都要更清晰地感受到——她真的,好想他。
梁成舟走到林清竹面前停下,看见她漂亮的眼睛含着一汪水,想哭又忍住不哭的样子,心突然就疼了那么一下,比看见她跟陈逸拥抱的画面还疼。
她一点儿没变,还是那个爱哭的小哭包。
他问:“哭什么?”
话音刚落,林清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低头吸了下鼻子,想将脸上的泪水抹掉,刚准备抬手,就被一股力拉着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梁成舟将林清竹揽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如果可以,他很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之中,那样他们就永远分不开了。
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脑勺,下一秒又轻柔地摸了摸,随即将下巴埋进她颈窝,闭上双眼,深吸一口她耳后的香气。
确定了,怀里的人儿,是他日思夜想的姑娘,是他的傻姑娘。
林清竹不想哭的,可梁成舟的怀抱太温暖了。他抱得太死,身体散发的温度将她紧紧包裹着,她感受到他带来的很熟悉的安全感,还有他在耳边说的那句:“想哭就哭出来,别忍着。”
所有的委屈和难过一瞬间涌上心头,她再也忍不住了,任由眼泪肆意流淌,呜呜地哭了。
梁成舟上一次看见林清竹哭是五年前,在伦敦街头的咖啡馆外,那是他们最后一次通话。
她在电话里对他是从未有过的冷漠态度,嗓音平静又陌生:“梁成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也不要再来伦敦找我。我不想看见你,也不会见你。”
“我来伦敦不是因为你,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是我自己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我成年了,想有独立自主的生活,我不可能一辈子被你保护着。”
“我们本身也没有任何关系,都不是对方的谁,不要再多管闲事,我的任何事情都跟你没关系。”
“你这样不停地给我打电话,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了,我觉得很烦,很讨厌。”
“以后,我不会再接你的电话。”
“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和关心,再见。”
她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挂了电话,像是真的很干脆,很无情。
其实不是。
梁成舟亲眼目睹,林清竹上一秒刚挂了他的电话,下一秒就蹲在墙角嚎啕大哭,哭得非常伤心。
而他站在不远处,隔着一条并不宽阔的马路,因为她在电话里说那些话,不敢走上前安慰她。
后来他无数次后悔,明明都已经见到她了,为什么不上前拥抱她,为什么不解释清楚他没有不要她。
可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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