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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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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赛飞一笑,她又更恼火。以前没表白,温赛飞还知道收敛,现在话里话外占她便宜,天天逗她解闷。

马霜痕:“不许笑。”

“笑都不许,那么霸道。”温赛飞双手往脑后一枕,仰躺到沙发。

忽然安静的一瞬,邻居插播了一些杂音,嗯嗯啊啊哼哼唧唧吱吱呀呀,现场教学所有单音节词。

这支午夜广告无形拉长了马霜痕和温赛飞的沉默,令人尴尬又烦躁。

马霜痕问:“你要先洗澡吗?”

温赛飞以为被看出点异常,慢慢坐起来,倾身双肘垫着膝头,“你先。”

“那我先用浴室了。”

马霜痕拉开橡皮筋,抖了抖蓬松的长发,从卧室抱衣服出来,温赛飞还是同一个姿势。

浴室门是磨砂玻璃,马霜痕在门背后从上往下,一层层褪去色彩,变成一条模糊的藕色。

温赛飞噌地起身出走廊,习惯性掏烟盒,一摸口袋瘪了。

他在戒烟。

隔壁宿舍走出一个光膀子的男人,叼着烟一身汗,哼着小曲撑晾在走廊的干衣服,跟他状态截然相反。

温赛飞扶着栏杆,俯视茫茫夜色,低声笑骂了一句。

第34章 第 34 章

距澳门大赛车还有半个月, 涉及冯小南和唐冰龙两个假身份出境手续等问题,盐山分局刑警大队和滨海分局禁毒大队的两位大队长开了一晚的紧急会议。

最后双方像夫妻离婚,两个孩子一边一个, 冯小南归滨海, 唐冰龙归盐山,各自解决身份合法化问题。接头人也由各案负责人安排, 马霜痕和温赛飞正式在业务上分家, 和“家里”碰头单独行动,分散风险。

如果展红云案和1·26案跟水色他乡脱钩, 温赛飞先撤出, 马霜痕有可能会孤军奋战。他们还没到面临这种可能性的时候。

唐冰龙因急救客人立功,被任命为水色他乡保安队副队长,地位水涨船高,竟然也有了巴结他的人。

马霜痕:“你到哪里都是当领导的命。”

温赛飞:“除了在家里。”

马霜痕不禁好奇,“你们家谁是领导, 你爸还是你妈?”

温赛飞:“我妈。”

马霜痕:“孩子的婚姻大多是父母的翻版,所以, 你不用幻想在家里当领导了。”

十句疑问里温赛飞能有一两句正面回答已属罕见,这回他倒痛快,“不当就不当, 你想当?”

马霜痕依旧实诚,“没想过。”

她还没有任何组建家庭的想法,更无攀爬职业巅峰的欲望, 她只想破案。

入秋后空调闲置, 马霜痕除了换衣服不关卧室门, 方便通通风,隔着墙壁跟温赛飞卧谈。

邻居还是会插播单音节词教学频道, 时间不长,晚睡预备铃似的,他们听到不得不蒙头大睡。

隔日,马霜痕到水色他乡点卯,前台说有她的东西,然后哼歌伴奏,给她捧出一大束艳俗的红玫瑰。黑色包装纸,缠绕着发光灯带。卡片写着生日快乐。

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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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冯小南身份证上的生日。

前台疑惑,“冯小南,你怎么一点也不惊喜的样子?”

马霜痕笑笑,“还行。”

马霜痕掏出手机给温赛飞发微信。

冯小南:你没送我花吧?

温赛飞秒回,又跟没回一样。

冰糖龙:我可以送了?

马霜痕不知道温赛飞卖关子还是否认,他很少会唐突她。

冯小南:OK,你没送。

正是上班打卡高峰,不少人路过多看几眼,爱瞎掺和的庞秋怡也凑过来,阴阳怪气:“哟,你家冰糖龙那么大手笔。”

马霜痕问:“送你要么?”

庞秋怡跟被侮辱了似的,开过眼角的白眼翻得特别夸张,然后才反应过来,“有人想给你家冰糖龙戴绿帽。”

这一看就不是区区保安能消费的规模,一般的客人也不会这么大方。

温赛飞闻风赶来,交替看着马霜痕和巨大的花束。

马霜痕跟丢烫手山芋似的,拜托前台,“一会我让保洁阿姨来收一下。”

温赛飞拉马霜痕到一边问:“他送的?”

马霜痕点头,“应该是。”

温赛飞:“他知道你在这里。”

马霜痕:“我没请假,他当然知道我在这。”

温赛飞刚要松一口气,发现情况更为复杂危险。他不是在撬墙角就是被人撬墙角,可是这方院墙从来不属于他。

“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他,你是指老胡子。”

马霜痕耸肩摊手,“不然呢?”

温赛飞可不愿意再提她男朋友。

马霜痕和温赛飞的表情都不太好,一个上火一个阴沉,以前办案从未遇到这般糟心的情况。

马霜痕:“先声明,我可没勾引他。”

温赛飞:“来这里的男人看到漂亮女人扑上去了,还需要勾引?”

马霜痕安下心,“你没误会我就好。”

温赛飞眼里有了不一样的情绪,“你只是怕我误会?”

马霜痕认真点头,“万一你觉得我对不起‘家里’,要把我扭送回去。”

温赛飞又冷下来,“必要时我会把你‘送回家’。”

“一个烂男人而已,没事的,我可是——”

马霜痕挥挥拳头,也练过几天。

温赛飞郑重其事,“你现在面对的人比你以前的任何一个追求者都要危险。”

“你说的对,”马霜痕屈指往温赛飞脑门出其不意弹一下,“我现在面对的男人最危险。”

温赛飞忽然逮住马霜痕犯罪的手,握住不放。在惊喜感方面,马霜痕从来不是温赛飞的对手。

温赛飞:“我跟你说正经的。”

马霜痕悄悄挣扎,无济于事,只能使上眼神,佯怒一瞪,“你现在就不正经。”

温赛飞的力度毫不松懈。

马霜痕瘪嘴委屈,眨巴着无辜大眼,“你抓疼我了……”

旋即,禁锢松懈,马霜痕顺利抽回手,一瞬变脸,退开几步笑嘻嘻道:“你看,我不是挺聪明?”

温赛飞警告,“不许滥用美人计。”

“只跟你用,行了吧?”马霜痕敷衍挥挥手,让他也回去站岗干活。

马霜痕路过前台,保洁阿姨正帮她处理肿瘤一样的大花束。

五花鸡见着了,表情痛苦如自断一臂,“冯小南,你可真不识好歹。”

马霜痕说:“不然谁想借花献佛就拿去咯。”

五花鸡:“老板会生气的。”

马霜痕:“然后呢,炒了我呗。”

五花鸡摇头感叹,“难怪你跟红红交好,你俩都是老板喜欢的类型。可惜你比她多了一个老公,不然早享福了。你说你年轻漂亮,还有大把机会,结婚那么早干什么?”

马霜痕捕捉到关键词,追问:“五花哥,你说的是展红云?”

五花鸡立刻一问三不知,“我有说吗?你听岔了吧。”

马霜痕可不许他赖账,趁热打铁下猛药,“展红云跟过老板?”

五花鸡翻白眼,“我可没说,你别给我造谣。”

马霜痕冷笑,“水色他乡送花给我的老板就是传说中的金爷吧?”

水色他乡对男客的称呼因人而异,年轻一点的喊帅哥,又土又壕的喊老板,文质彬彬的叫先生,粗鲁凶狠的叫大哥,弹性变化,情绪价值拉满,主旨就是哄男人开心多消费。

五花鸡经常喊人老板,但对老胡子敬畏戒惧,跟大内总管见了皇帝似的。

五花鸡差点想上来捂住马霜痕的嘴,叱骂道:“冯小南,你瞎说什么!”

“是就是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马霜痕压抑着激动,嗔怪道,“五花哥算我求求你,这么重大的消息,以后稍微给我吹点耳边风。”

五花鸡左右为难,“老板就喜欢低调,我有什么办法。你能处理好你家冰糖龙?”

马霜痕:“处理不好的话,老板就会处理他,五花哥是这样吗?”

五花鸡:“冯小南,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

马霜痕:“五花哥,你见多识广,给我指指明路?”

“刚夸你聪明,现在怎么那么糊涂?在水色他乡呆那么久,还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样子?男人最后都一个样,有钱和没钱的区别而已。”

五花鸡最后给了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吩咐保洁:“这花挺漂亮,留着吧。”

马霜痕望着五花鸡的背影,脸色渐渐冷下来。

凌晨下班,马霜痕将“展红云∈金爷老胡子”这一关键性线索上报给温赛飞,案情朝着预料的方向发展,令人喜忧参半。

温赛飞免不了跟马霜痕强调美人计滥用问题,马霜痕觉得不是问题,以牙还牙:“知道我当初担心你去试钟的心情了吧?”

温赛飞说:“完全不一样。”

试钟可以自由选择,温赛飞有拒绝的空间。而金爷主宰水色他乡,可以压迫进入领界的任何人。

“以后不许你单独跟他呆一起。”

马霜痕瞥了温赛飞一眼,“还说我霸道,明明你更霸道。”

温赛飞留意周围环境,月黑风高,空街冷巷,暂时安全。

他自然地揽过马霜痕肩头,偏头低声说:“金爷是嫌犯,双人执法有什么问题?”

眼神似乎还藏着潜台词:新警培训怎么过的?

马霜痕合理怀疑温赛飞以权谋私,声讨只敢停留在目光里。

眼看宿舍楼近在眼前,温赛飞放慢脚步,“刚吃饱再走一会消消食。”

这个点正是隔壁男女酣斗时刻,马霜痕稍一闭眼就能幻听那些单音节词。

她小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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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音挺差?”

温赛飞:“工业区的房子就这样。”

马霜痕:“要不今晚去酒店开房?”

温赛飞落在马霜痕肩头的力度有了微妙的变化。

马霜痕立刻醒悟,转身离开温赛飞的臂弯,迎着他倒着走,“别误会,我是说,像在青海一样,标间两张床。——不是,两间房。”

温赛飞凉凉道:“跟在宿舍有什么区别,酒店的更热闹?”

也是,冯小南和唐冰龙的消费水平,能选择的酒店只会上演更多午夜二人转。

送花之后,金爷有几天没来水色他乡,一直到了11月中旬。

天朗气清,凉风习习。一大早,马霜痕和温赛飞在水色他乡门口等五花鸡,由他安排澳门行程。

五花鸡搭了一辆五座轿车捎上他们,准备前往海城口岸之一。马霜痕和温赛飞上一次到口岸还是去派出所领李绍星,辗转近一年,由朱子白自导自演绑架案牵扯出来的新案旧案还没迎来尾声。

马霜痕和温赛飞在后排等发车,五花鸡说再等等,还有一个人。

不一会,来了俩。蚂蚁伟和烂口蟹满身酒气,衣衫不整,不知道刚从几个小姐的怀里滚出来。

五花鸡尴尬道:“蚂蚁哥也在啊,我还以为蟹哥一个人出来玩。”

烂口蟹人壮屁股大,看到副驾空着就坐进去。

蚂蚁伟一看后排早有两个陌生人,有点上火,“不是说看赛车吗,怎么还有女人?”

“蚂蚁哥,老板点名让她去的。”

五花鸡小心翼翼当和事老,谁叫他也是动物,却挤不进三大神兽的榜单。

蚂蚁伟看马霜痕的眼神稍有收敛,多了几许耐人寻味。

但对座位安排依旧不满,“这怎么坐?”

五花鸡忙说:“冯小南,坐你老公腿上。”

“什么?!”

马霜痕和温赛飞异口同声。

温赛飞也火,“就不能再搞一辆车?”

五花鸡:“你给我报销哦?挤一挤啊,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司机也催促:“挤一挤凑合一下,一会早高峰堵车,你们不是赶九点半的船吗?”

五花鸡挤进后座,将温赛飞往马霜痕身上拱。

车门反锁,马霜痕只得一边拉住顶棚拉手,一边扒着司机的颈枕,欠身让位给温赛飞。

后排空间局促,马霜痕膝弯被温赛飞顶住,马步扎不稳,坐又不敢坐,全凭拉手吊着,异常费劲。她穿了一件薄外套,衣摆遮挡,没人发现她姿势扭曲,他俩压根没叠在一起。

蚂蚁伟最后挤进来,关上车门。

汽车摇摇晃晃上路,马霜痕像一瓶吊在车肚的水,跟着荡荡悠悠。

温赛飞左手扒着门把手,右手只能搭马霜痕膝头,不然就得搭五花鸡的。她的发丝在他的呼吸里飘动,拂过他的脸颊,温赛飞越发烦躁。

他压低声:“你要坐就坐,别乱蹭。”

马霜痕耳朵给他的气息裹热了,也察觉危险,气音道:“我也不想!”

汽车忽地一下急刹,一车人齐齐往前扑。

司机冲着窗外骂叼你老母,其余人也骂骂咧咧。

马霜痕松开主驾颈枕,失控栽进温赛飞怀里,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坐稳了刚刚激活的“专属硬座”。

温赛飞单手搂紧了她,微喘着警告:“别再乱动了。”

第35章 第 35 章

从水色他乡到口岸三十分钟左右车程, 马霜痕一直被温赛飞抱坐腿上,没有坐椅子舒适,好歹没悬吊累人。

马霜痕松开顶棚拉手, 乖乖坐在温赛飞怀里, 让他的臂弯变成安全带。空间局促,马霜痕弓着腰, 软胸压着他的小臂, 像给他托着似的。车身略一颠簸,温赛飞手臂不经意一动, 马霜痕下意识扣住他的手, 怕他乱来。

他们的手又成了十指相叠的方式,跟在高原同握一个氧气瓶一样。又比那时触感深刻与细腻,马霜痕有余裕感受温赛飞暴凸的青筋,指节的坚硬,掌心的温暖, 还有他反扣她指尖的力度。

开始硌屁股的硬座二等座,渐渐变成稍软的一等座。

早起困顿, 车身微震中,马霜痕眼皮渐重,昏昏欲睡。

但有人比她先睡上了。

马霜痕的肩膀微沉, 落下了温赛飞脑袋的重量。他应该是偏着头,马霜痕没感觉到热乎乎的吐息,睨了眼只见浓密的发顶。

抵达口岸, 他们的手只在下车时分开片刻, 马霜痕落地站稳, 手又给温赛飞捞起扣住,若不是出境检查, 还能一直牵到船上。

马霜痕由他拖着,不挣扎也不回视,像老夫老妻的淡然,又比老夫老妻亲昵。她频频暗示自己,只是卧底剧本,冯小南和唐冰龙是新婚夫妻,不然沦陷柔情怕误了大事。

登船依旧只有同车五名乘客,不见金爷踪影,神兽之二的烂口蟹和蚂蚁伟宿醉未消,不像要办大事的样子,温赛飞稍稍放低戒备。

“晕船吗?”温赛飞问。

“没太试过。”马霜痕说。

温赛飞无比自然揽过马霜痕的脑袋,让她靠进他的肩窝,“航程一个小时左右,先睡会。”

马霜痕悄悄问:“没事吗?”

温赛飞:“没吐就没大事。”

马霜痕安下心,闭眼才发觉“枕头”高度恰到好处,不像以前跟韩弋时得费劲扭脖子。

她没有特意比较,只是总会跳出相似的回忆。上一段感情不至于难舍难分,她的生活节奏也不允许她停下怀念,只是记忆一时还没完全迭代。

温赛飞半搂着她,也轻靠着她的发顶。

离开熟悉的环境,人的道德约束会松弛许多,就像很多野鸳鸯选择旅游偷情。温赛飞也不免俗,只要马霜痕不抗拒,便往前再试探一小步。

海上浪大,邮轮比汽车颠簸,每摇晃一次,他们好像靠得更紧密一些。马霜痕找到最合适的角度,是眼窝贴着温赛飞的下颌,唇部暴露在他低头可触的范围。

有点危险。

相贴的肌肤没了温度差,马霜痕双唇微嘟,好像在等待一个吻,又晕船胸闷,不想再挣扎另一个姿势。

鼻尖几缕发丝给轻轻撩开,她凝神屏息,紧张到了一个新高度,心跳加速,加剧了晕船症状。

马霜痕怕不合时宜哕了,不由皱了下眉。

久久,预期中的亲吻没有落下,也不知该庆幸还是失落。

客轮抵达澳门氹仔码头。

大赛车属于街道赛,过了海关可见部分街道封闭。时值房车排位赛,某段路忽然大批量引擎声轰鸣划过,墙体封闭缝隙处隐现车影飞逝,空气弥漫淡淡的烧胎味。

赛程还剩下最后两天半,五花鸡像一个敬业的导游,安排先到酒店登记入住,吃过午饭观看约下午一点的比赛。

马霜痕和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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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飞分到了一套双人浴缸大床房,跟冯小南和唐冰龙在工业区的宿舍有天壤之别,但在两位刑警的消费水平之内,莫名有一种回归常轨后开房的微妙感。

客厅带卫生间,卧室连着浴室。客厅沙发睡一个人,憋屈;卧室大床一个人睡,浪费。

马霜痕犯愁问:“怎么睡?”

温赛飞一言不发将自己的背包扔到卧室床上,“你不是说在‘家里’我是领导。”

马霜痕瘪了瘪嘴,小声抱怨:“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温赛飞坐到床沿,拍两下身旁,还是那句台词,“我不介意。”

“想得美。”马霜痕瞪他,踱步思索,挨着卧室门口,“我那什么、不是‘贿赂’你一次了么?你没帮我办成事……”

马霜痕穿着警服在重案队中队长办公室偷亲他一口,拜托他向尚涛说情,别调她到滨海分局禁毒大队。显然没成功,不然他们不会在此犯难。

温赛飞笑道:“谁跟你说‘贿赂’了一定会办成事?”

马霜痕噘嘴,“你昧了我的‘喝茶费’。”

“你想怎样,我还给你?”

温赛飞还是一副“我不介意”的表情,幸亏是个警察,要真是唐冰龙,就活脱脱一个痞子,死皮赖脸的。

马霜痕跺脚溜了,她刚刚偿还清楚,再礼尚往来,“案件”升级怎么办?

五花鸡叫他们集合。蚂蚁伟和烂口蟹没下楼,据说在补觉,时常来澳门豪赌,一会自行去看台。

水色他乡的阶层一目了然,他们仨属于底层,马霜痕和温赛飞属于底层里的垫底,按照行程准时行动,中上层随心所欲。

十二点半,五花鸡带他们进入葡京弯看台,也是最精彩和刺激的位置。葡京弯弯角将近九十度,出弯后路面宽度只有进弯前的一半左右,赛车稍有不慎便会冲出弯道,极其危险,也富有看点。

第一场排位赛顺利也无聊地结束,中场休息约半小时后进行下一项。赛道的烧胎味淡去,一股食物香味弥漫开来,来自看台后售卖的烤货和爆米花。

马霜痕要去看看小吃,刚喊温赛飞起身,一列四人沿着走道向这边走来。

排头是金爷依旧是POLO衫打扮,像和颜悦色的赞助商似的。

第二位戴墨镜留莫西干头,面孔陌生,气场危险,侧脖纹了两条交缠的蛇,蛇神浑然一体,双个蛇头分开,像一条双头蛇。

孖蛇,孖蛇,双头蛇。马霜痕脑袋里忽然蹦出这句话,这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孖蛇。

孖蛇后面是蚂蚁伟和烂口蟹。

“老板,请坐这。”

五花鸡笑脸相迎,示意马霜痕身旁空位,无形堵住她离开的可能性。

金爷坐下后问马霜痕:“赛车好看吗?”

“谢谢老板带我们来见世面。”马霜痕拍拍温赛飞搭在膝头的手,自然扣住,也给他悄悄握紧。

金爷扫了眼小情侣相握的手,目光耐人寻味。

不一会儿,五花鸡端了两杯热饮回来,毕恭毕敬先递给金爷,不料金爷没接,眼神示意旁边人,“喝吧。”

马霜痕愣是不接,隐约闻到咖啡香味,“谢谢老板好意,我对咖啡和酒精过敏,家族糖尿病也喝不了饮料。——我们自己去买瓶水。”

后面一句跟温赛飞说,话毕拉起他往看台出口走,一张脸还绷得紧紧的。

“这人请我们来澳门到底为了什么?”马霜痕忍不住问。

温赛飞只是沉默看住她。上位者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煞费苦心,只会略施小计横刀夺爱。水色他乡保安队的副队长头衔,一部分是哄唐冰龙交出冯小南。

“换个角度看,我们来澳门得到了什么。”

起码终于集全了金爷和三大神兽。

马霜痕又不能明目张胆拍照,不然真想拍金爷和孖蛇回去做人脸识别,看看到底哪路妖孽。

后来金爷再找马霜痕搭话,她直接说对赛车不了解。

五花鸡在中场休息时忍不住骂她不识好歹,远不如红红会来事。

马霜痕直接问:“展红云在不在澳门,这趟来能见到她么?”

五花鸡做了一个要劈掉她的手势,“以后别再跟我提这个人。”

下午五点多,当天赛事结束,金爷直接出发赌场。

马霜痕在赌场门口踟蹰,作为冯小南没有豪赌资本,作为刑警不该进赌场,还有其他个人的历史原因。

温赛飞没什么纠结,暗示五花鸡,“五花哥,这里玩得挺大的吧。”

金爷闻言回首,还是先瞟马霜痕一眼,才注意到她老公似的,“你救我一命,本钱我出,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温赛飞谢过金爷,拉上脚步沉重的马霜痕,“我们也进去玩玩。”

黄赌毒的共通性就是在最大限度上诱发人的欲望,精神的或身体的,令人无法自拔。赌场装潢极尽奢华,水色他乡比之小巫见大巫,表面越是奢靡梦幻,内里越是险恶腐烂,令人一阵头皮发麻。

有人上午领了拆迁款,晚上出现在赌桌上,有人倾家荡产变成黑户,有人输得精光露宿街头也不愿回家,个个都自认为是赌神。

温赛飞好像也逃不出人性的魔咒,马霜痕在旁边亲眼见他赢红了眼,乐得忘记她的存在,也见他输得眉头紧皱,手边筹码一叠叠变少。

半个夜晚大起大落,他们好像失去刑警该有的理智,一个沉迷不已,一个慌里慌张。

马霜痕摇着温赛飞的臂弯,“我们回去吧。”

温赛飞第一次抹开她的手,抓在手里,说等会。

马霜痕说:“别玩了,我们‘回家’。”

温赛飞直接把她揽着,还是说再等一会。

马霜痕无助,“‘回家’好吗?”

荷官结算牌局,温赛飞粗略点了一下所剩筹码,忽地笑着松了一口气,说可以了。

转头,他才发现怀里的人快哭了,松弛的心又绷出另一种紧张。

“没事,我有分寸。”

说罢,温赛飞像以前一样轻扣马霜痕的后颈,低下头,没啥分寸地亲了一下因恼怒而微嘟的红唇,“回去再说。”

马霜痕眼里幽怨更深。

温赛飞兜了筹码,揽着马霜痕循着那道一直盯着他的目光来到另一张赌桌边,“老板,今晚运气不好,可能蚀本了。”

筹码目测跟之前差不多,金爷又出现耐人寻味的眼神,不过是对温赛飞,而不再是对马霜痕。这个人在赌桌的表现胆大又理智,令他刮目相看,但也有所防备。

温赛飞还了筹码谢过金爷,借口马霜痕不舒服,提前离开赌场。

第36章 第 36 章

“你演的是不是?”

回到酒店的双人浴缸大床房, 马霜痕忍不住往温赛飞胸口推一把。

“演什么?”温赛飞反而疑惑,赌桌大起大落的刺激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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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亲她的渴望也是真的。

马霜痕郁气未消, “演戏给他看!”

温赛飞平静道:“亲你不是演的。”

马霜痕越发焦急, “我说的是赌钱,你不先暗示我一下, 我真的怕你收不住。”

温赛飞说得倒轻巧, “只要你相信我。”

马霜痕默默坐到沙发,倾身捧着脸。温赛飞过去将她掰进怀里, 贴着她的耳朵低语, “我要是收不住,现在早成贪官了。”

从警七年,温赛飞面对的诱惑与压力比今晚更难以想象,有人直接给他砸钱要放人,有人托上面打电话, 还有人想在他的刹车碟动手脚。

马霜痕耷拉着脑袋,没抬起瞧他, 好像她才犯了错。

温赛飞说:“跟这些人混,你可以清高,但我不可以。”

他们往往看不起女人, 防备心不强,更容易怀疑男人。

马霜痕心有余悸,“万一他们再给你筹码, 偷偷做局套你?”

温赛飞笑一声, “大不了不玩了, 跟你‘回家’。”

马霜痕慢慢坐直,靠回沙发, “我不知道可以说么,我爸以前赌过钱。”

温赛飞的顿了顿,点头,“我知道。”

马霜痕小姨接受警方询问时透露过姐姐曾有离婚念头,他们排查过彭建和可能在赌场认识的人,但灰色地带,这些人跟嫖虫一样走现金,很难摸透交际网,估计会有漏网之鱼。

“我快中考他们还吵架,应该输了好多钱,还交了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吵到要离婚。后来可能没去了,或者没当着我的面吵。”

马霜痕认识温赛飞那天晚上,总感觉像被妈妈支出去玩,好让夫妻俩可以在家吵架。

“我真的很怕你……”

“不会。”

温赛飞的手握住马霜痕的肩头,不带暧昧,只交付纯粹的承诺。

“不能对不起‘家里’,更不能对不起你。”

马霜痕轻轻挪开他的手,“你对得起自己就好,别扯上我。”

温赛飞幽幽道:“你不是唐冰龙老婆?”

“才不是你老婆。”

马霜痕柳眉倒竖,情绪翻篇,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

“鉴于你刚才、那什么我一下——”

温赛飞插嘴,“亲你嘴。”

马霜痕双颊泛热,被偷袭的很窝火,“罚你把床让给我。”

温赛飞不知心虚还是怜爱,干干脆脆,“嗯。”

马霜痕狐疑,“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么?”

温赛飞:“不要?还我。”

“休想。”

马霜痕跳起来,拎着她的背包逃向卧室,将床上他的搁到地板上。

“还是我先用浴室?”

同一小段日子,虽然他们已经形成一部分生活默契,比如下了班马霜痕先洗澡,早上温赛飞先洗漱,避免冲突尴尬。不愧是在同一所母校经历军事化训练的人,流程配合度十分良好。

“洗吧。”温赛飞说。

马霜痕:“我可能要用一下浴缸,泡澡会有点久。”

茶几果篮里送了一瓶红酒,温赛飞欠身拿起研究片刻,又放回去。唐冰龙应该是没见世面的土包子,温赛飞是谨慎行事的刑警,两种角色都不应该轻举妄动,有多余的浪漫行为。

“你慢慢来。”

浴室门对面是洗漱台,左边双人浴缸靠落地窗,右边马桶。

马霜痕下了窗帘,开始注水,不由感叹:“这浴缸真大。”

不知浴室回声大,还是没关门,竟给客厅的温赛飞听去了。

“然后呢?”

“然后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接满水。”

马霜痕探头往外丢了最后一句,关上浴室门。

“然后呢?”马霜痕朝着镜子怪声怪气模仿,“然后你还想干什么呢?浴缸是我的,大床也是我的,呃呵呵。”

“你在里面叽叽咕咕什么?”

门外,温赛飞的声音显然近了许多,应该进了卧室。

“你进来做什么?”马霜痕隔着门问。

“拿我的包。”温赛飞说。

马霜痕:“洗澡重地,拿完赶紧出去。”

温赛飞:“你关着门还管我?”

嗒的一下,马霜痕加了反锁。

温赛飞无声一笑,从包里掏了充电器,“给你半小时,别在里面睡着,出来小心地滑。”

“晕倒你都别想进来。”马霜痕支着锁闭的门,小声训斥。

温赛飞没回嘴,该是听不见了。

水位合适,撒了玫瑰花瓣,马霜痕赤溜溜沉进浴缸,水面微微波动在锁骨下方。

住惯了隔音不良的工业区宿舍,周围一时安静下来,总有一股不祥之兆,一声小飞哥险些脱口而出。

“哎——”马霜痕叫道,顾不上礼貌,“你在外面吗?”

“什么事?”声音一直没走远。

马霜痕说:“我忘记带手机进来。”

温赛飞看了眼随意丢在床上的手机,“要递进去?”

话毕,两厢稍有沉默,都在思索方案落地的可能性。

马霜痕咬了咬唇,“你陪我说说话,有点无聊。

温赛飞不客气,“费劲。”

马霜痕:“哪里费劲,在宿舍也一样聊呀?”

温赛飞没吱声。

是了,宿舍没关卧室门,讲话不用吼。

想想领导打了那么久的地铺,好不容易出来住酒店还得继续睡沙发,马霜痕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大不了等下擦干浴缸,她在这凑合一晚算了,总比在沙发舒服。

“浴缸好像也可以睡觉。”

领导可能误会了,下达最后指令,“半小时出不来,我进去捞人。”

马霜痕捞起一捧花瓣水,倒掉再捞,水声滴滴伴奏,冲着门口无声挑衅:“来吖。”

指腹渐皱,马霜痕完事起身,披了浴袍,边系腰带边跨出浴缸。忽地大叫一声,大概踩了缸底边缘打滑,地盘不稳摔出浴缸,反射性肘撑地板没磕伤,但胳膊和膝盖疼得半废了。

“摔了?”关切的男声近在门边。

马霜痕只顾呻吟,在地板上蛄蛹。

“我进去了。”

话音落下不够一分钟,温赛飞推门进来,反锁功能对他像装饰,眼前的场景对他才是大挑战。

马霜痕翻成仰面,浴袍堪堪遮住下面一半,雪峰初显,狼狈又妖娆,像凌乱的事后。

“磕哪了?”

温赛飞定了定神,蹲下不着痕迹帮她盖了,但只是徒劳,扶起又滑开,形状比刚才更为立体,隐隐约约的,蛊惑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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