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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什么的,这些年来北凉细作惯爱用的手段,这次拔除的暗桩细作,少说有四分之一是从军军眷。他越打量槐枝,便越肯定这个想法。
槐枝到底没有对方老辣,没看出对方的真实想法。她盯着江衡小声地试探:“不知大人认不认识一个叫高时明的人?”
高时明曾在江陵杨府小住过几日,但那时恰好是杨书玉转了性子,不仅与林自初分道扬镳,还十分排斥槐枝近身伺候的时候。
所以槐枝压根儿没注意到,那时与林自初同住的高公子,其实是以高时明这个名字出现的。
她不知道杨书玉为什么要她去找这个人,还以为高时明是杨书玉后来认识的某位俊杰,掌兵握权,能派兵进山实施救援。
已经将槐枝判为细作的江衡,在听到高时明这三个字时,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
什么认不认识?他可是太认识了,太熟悉了!
旁人定不知道,可他却再清楚不过。高时明,是那威名赫赫的摄政王在微服时,惯爱用的名字!甚至谢建章都同他说过,这是王爷取了母族的姓,再加上长辈赐的字而组成的,好心叮嘱他在外面千万别给喊错了!
这满身嫌疑的女郎,竟开口就要找自己的主上,这着实打了江衡一个措手不及。
他挠挠头,语气也敛了随意,带上谨慎:“你找他做什么!你可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物?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话毕尤嫌不够,他甚至凶狠地大喝一句:“还不从实交代!”
槐枝毕竟没接触过什么大人物,现在面对锋芒毕露的江衡,当场就怂了。自来百姓怕官,尤其是江衡这种看着就不好说话的武官。
“我……”槐枝支支吾吾,最后一咬牙说起真话,她反而不犯怵了,“不是我要找!是我家小姐要找!”
情急之下说错话,她又连忙改口:“不,是杨家小姐要找高时明,她也只信高时明会救她!”
第84章 探查 “山里的野兽都算好的,若是被那……
“老大, 这丫头说话全是漏洞,指不定还是现编的,你别叫她给骗了。”
猎户装扮的乔兴年歪着头说, 面上满是对槐枝的怀疑。他掌握的情报没有江衡多,压根儿就没听过军中有高时明这号人物,眼见江衡着了槐枝的当,他赶忙出声提醒。
江衡觑了他一眼, 转头对着槐枝道:“你身上可有什么信物?或者能呈上去证明的东西?”
“我自是不能直接将你领到高大人的跟前, 若人人都说要寻他, 就能如愿见到他,这像话吗!”
他的气势收了几分, 却仍吓了槐枝一哆嗦。这大概也是槐枝心虚的缘故,她甚至不清楚高时明和杨书玉之间后来发生的事, 她连靠复述故事来自证都做不到。
江衡看出她的窘迫,心中刚生出的欣喜,立刻因槐枝拿不出信物而消散。他只当槐枝在胡乱攀关系,根本不识得什么高时明。
又或许就是这么恰巧, 在北境大军中真有一个同名的高时明,那才是槐枝要找的人。
如此, 那槐枝故意攀咬上江陵杨家小姐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好叫他帮着寻人, 这实在可恶!
念及此, 江衡忍不住哼出声, 顺势抬步离开,不愿在槐枝的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
见状槐枝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也不再疑心。毕竟当初在江陵府衙外,来营救林自初的北凉人可是直接挥刀要砍杀自己, 眼前这些人不过是凶悍些罢了,也没说要她的命。
“大人且慢!真的是杨家小姐,杨书玉要找高大人!是真的!”
槐枝眼见留不住江衡,便奋力去拉扯对方,但江衡的手下有前车之鉴,手疾眼快直接将人拿下,槐枝连江衡的袍角都没碰到。
望着江衡越走越远,槐枝也是顾不得了,声泪俱下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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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我家小姐!她被林自初设计掳了去,就藏身附近!”
“我们昨晚趁夜逃跑,小姐逃跑路上不小心被捕兽夹伤了脚,现在也不知被他们搜到没有。小姐只认得高大人,她叫我先逃回城,好找高大人求救!”
“请大人行行好!真的,我没有扯谎!刚才我是怕你们是城外接应林自初的人,才不敢说实话。”
一夜疲于奔波,槐枝有些脱力,边哭边絮絮叨叨说着,完全没注意到江衡又半蹲在她的面前,似在认真辨析她话中真假。
模糊的泪眼对上江衡冷峻的眉眼,还不待槐枝反应过来,就听江衡道:“三番两次戏弄我,接下来你嘴里再没一句实话,我就一刀剐了你!”
若说先前江衡是威严十足的上位者,对槐枝只有身体上的震慑,那么现在江衡面无表情的警告,更像是阎王点卯,在宣读她的生死判词。江衡语气明明没带着情绪,却能在心灵层面给槐枝强有力的威慑。
槐枝认命般的点点头,泪珠盈睫,她已经下定决心,除了杨书玉的藏身之处,别的都如实交代。
“你说杨书玉是你家小姐?”见槐枝被自己拿捏得服服帖帖的,江衡心中又是一阵喜悦,早就忘了要把人带回去再审的命令,自个儿倒是先审上了。“可我怎么在她身边没见过你?”
“我是江陵杨府的家仆,本是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后来江陵动乱,我便跟林自初林公子离开了江陵……”
见江衡眼底漏出的鄙夷,槐枝的声音也跟着弱了下去。虽然有内情可陈,但因背主而遭杨书玉厌弃也是不争的事实。像江衡这种统御兵马的首领,最是见不得背主吧?
好在江衡他们没有人开口打断槐枝说话,槐枝便在各色目光中跪直了身子,挑拣着将杨书玉和林自初的恩怨说了一遍,又细说了杨书玉被掳到北境,现在要被压送往北凉的事。
说白了,槐枝说的事,无论是发生在江陵,还是发生在北境,对于江衡来说,都是不能证真辩伪的。因为江衡接触杨书玉大都在京都,奉高时明的命令暗中保护她。
而槐枝提及的事,几乎全是江衡不在场时发生的事。况且,也没什么可用的价值,何须他来辩证伪?
想到这层,江衡不耐烦地抬手打断槐枝,直接挑明了要害之处:“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否知道杨家小姐现在藏身何处?”
见槐枝为难,他哼笑道:“你别打主意把我们诓骗过去,结果全是陷阱等着我们!”
“不会!”槐枝果断反驳,但又底气不足地垂下眼。说实话,她也不确定能不能准确找回杨书玉。昨晚她可是在原地打转的,哪还记得什么位置?
就在双方各有疑虑的时候,一声凄厉的鹰啼划破长空,让江衡收了神。他摸出哨子,朝天急促地吹揍几声,竟是模拟出鹰啼作出回应,而后一只雄健的雀鹰便穿过林叶,稳稳地落在江衡的肩头。
江衡是高时明的暗卫统领。从本质上来说,这支暗卫是皇家私兵,发展到现在便只能算是高时明王府中的私兵。
所以他先前回答槐枝说不是行伍之人,倒也没错。
这支暗卫大都在暗中活动,护卫只是他们微不足道的一项职责,多数时候他们需要布控极大一片区域,以侧应高时明调遣军事或行动。
派人占据险要点,拉网式布控便是他们惯用的一种手段。那么点与点之间,及时有效的沟通就尤为重要,雀鹰传信便很好的解决了这个问题。现在高时明把暗卫撒在朔方城外,便是因地制宜设卡布控,而乔兴年便是老早被安插在这个山头上的盯梢人,就等着网格合拢过来。
现在雀鹰立在肩头,江衡不用取出信筒塞的纸条都知道王爷是要问鸣镝的事,他忍不住又剜了乔兴年一眼。
“我会将你说的事报上去,见不见你,那是高大人的决断。”
乔兴年摸了摸鼻子,不可置信道:“老大,你要往哪报?现在去哪里给她找那高什么的,不捉人了?”
见江衡龇牙回瞪,他又指着槐枝:“那她呢?派人先带回营吗?”
闻言,槐枝皱起眉:“我家小姐伤到实处,等不了太久。大人肯传信,槐枝感激不尽,来日再报答大人,但还求大人发发善心,不要扣下我!”
“就算我寻不到人,我也不想留小姐一个人在山里。”说着,槐枝又要落下泪来,“山里的野兽都算好的,若是被那群北凉人发现……”
江衡扶刀沉默了片刻,立即有了主意:“反正你到了高大人的跟前,不过是将这些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说,那你倒也不必去高大人面前哭唧唧了,这些话便由我转达。”
他迅速取了雀鹰脚上的纸条,对乔兴年道:“你带上几个人跟她继续往前面探路,若有杨小姐的踪迹或其他变故,立刻遣雀鹰回来报知我。”
乔兴年诶了一声:“老大你现在去哪找什么高大人传话?”
他的话音未落,就被江衡一巴掌煽在后脑勺:“平时叫你多读点书,好好同谢郎君学学为人处事之道,你也不至于每次都在山头猫着盯梢!”
乔兴年满眼委屈,却只能巴巴对上江衡的目光,任由他继续气急败坏地骂:“现在能劳动我亲自到他跟前传话的,还能有哪位大人物?一张纸条飞回去就能了事的,还用老子骑马哒哒地往回跑?”
他也不管乔兴年的反应,迈开步子便带走亲随下山,而后他寻了自己的马迅速带队离开。
乔兴年捂着的后脑勺仍有阵阵火辣的痛意,但这力度也仅是将他打蒙了,并不影响他没能参出高时明是何许人也。
余光瞄见槐枝在看他,他便收了笑:“听见了还不起来?”
槐枝不喜欢江衡这种风风火火的行事风格,就像是一点就着的爆竹,你根本猜不出引信燃尽之后,是炸上夜空的烟花,还是冒出一股白烟的哑炮,做事没有章程逻辑可寻,却总是稳稳地一锤定音,关键是自己现在也只能仰仗他了。
再三和乔兴年确认不会伤害杨书玉的性命后,槐枝向他讨了一匹马,便带着剩下的前锋探哨,总共十二人往记忆中的方向去。
她打着好死不如赖活的心态,先不管乔兴年他们是什么人,至少比杨书玉藏在水涧后自生自灭,或者被林自初他们捉回去要强。再差也不过是换一批人看管她们罢了。
等他们绕过同一个坳口四次,乔兴年终于忍不住了。他在马背上回身,朝皱着眉的槐枝道:“玩我们呢?可别说你记不得了!”
槐枝自己也着急:“我可能记不清了……昨晚我只顾着往山下跑,连方向都辩不清。”
她向乔兴年投去求助的目光:“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来……”
“我只记得小姐摔落在一个水涧边,周围有茂密的细竹林,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脚就已经被捕兽夹咬死了。那个水涧落差两层楼,水面却不大,大概有一间厅堂的大小,再向下的溪流因为乱石阻挡的缘故,水流变得和缓不少。”
乔兴年冷冷地看着她:“还有呢?”
槐枝搜索枯肠,讷讷地吐出:“没了。”
乔兴年一噎,招手唤来其他前哨。这些人里有两个朔方城的斥候,本是负责带路的。可等槐枝重新描述了一遍那个水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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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征,就连那两个斥候都没办法清楚对上某个方位。
于是斥候拿出舆图,按槐枝描述的水涧特征,推导出周围三个步行可至的位置。乔兴年照例将三个位置用雀鹰送了消息回去,接着将队伍分散成三拨人马逐一搜寻。
前哨探查,只需要尽力往前探查消息传回即可,所以乔兴年没有细想槐枝是不是故意拆散他们一队,他只想着尽快传回确切的消息。
最重要的是,乔兴年打算亲自跟着槐枝去寻,不怕对方有诈。
山重水复疑无路,就在槐枝陷入绝望之时,恰夕阳斜倚,余光洒落,为她照出那片熟悉的水域。
槐枝恨不得立刻从山坡这边飞过去!
挥动马鞭时,她却突然被乔兴年扣住了手腕。
“别过去。”
“为什么?”槐枝不解地侧头去看乔兴年,见他突然阴沉着一张脸,便不安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入目只见澄澈的夕阳洒满山野,飞鸟盘旋在空,啼鸣不已。
那片水域映着红霞漫天,有一玉树临风的贵公子立马在岸,周围都是他放马喝水,正在小憩的手下,或坐或立,围绕在他身侧。
而那贵公子正迎着山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所在的方位。
林自初也发现了槐枝他们的存在!
第85章 槐枝 群狼观蝼蚁,生死已定。……
山坡离河谷并不算近, 策马疾驰仍要一盏茶的时间。
林自初一行熙熙攘攘地分散在岸边的各处,立马在山坡上眺望过去并不惹眼,但乔兴年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们。
就在槐枝不知所措的时候, 乔兴年以最快的速度吹响鹰哨。先前,他身边的雀鹰被他派遣回去送信,跟来的前哨后又被他一分为三,以至于现在他手上没有可用的雀鹰。
鸣鹰哨, 不过是想召唤来离他最近的其他暗卫的雀鹰罢了。
暗卫布控的区域很广, 像他那样, 一人监控一个山头的分点式暗哨有很多。他没办法直接调用盯梢的暗哨离开盯梢点,却可以召来他们的雀鹰为己所用。
另一边, 几乎是他吹响鹰哨的同时,林自初闲雅抬手, 远远用马鞭指向他们。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仍是立马在岸边,但冯尤等人得到他的指示后,立刻如离弓利箭般, 迅速朝乔兴年他们所在的山坡扑来。
“先走!”乔兴年扯着马儿的缰绳调转方向,见槐枝仍绝望地呆立原地, 他左脚从马镫松脱而出, 一脚蹬在槐枝坐下的马屁股上。
“还不走, 等死呢!”
倒不是他爱说扫兴的话, 只是当下处境, 他可没有盖世武功,自信能从这么多人手里全须全尾地逃脱。这种情境下,就算他先前没有下令将前哨分散,大伙儿不赶紧跑脱也是要死的。
“小姐……”槐枝猝不及防马儿受惊, 差点摔下马背,嘴里仍是对杨书玉安危的担忧。
“先活下来再管别的!”
乔兴年是不通人情世故了些,但于策略战术一道,还是十分优秀的。在转身的瞬间,他就有了应对之策:“他们看见我们出现在这里,肯定能猜到杨大小姐就在附近,所以只分了一部分人来追拿我们。”
“剩下的人,怕是要开始仔仔细细地搜山!”
槐枝一听就慌了,可是现在他们尚且无法自保,她再如何着急,也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主动暴露杨书玉的位置。
“要往反方向跑吗?”话已出口,槐枝便反应过来,他们这五人现在往哪个方向跑都无关紧要了。
适才放眼朝河滩方向望去,人数太多,你甚至需要反复清点几遍才能得出一个准确的人数。但乔兴年他们一共才五人五马,甚至不需要有数这个过程,就能得到的准备的数字。更何况女子仅槐枝一人,看一眼便知道杨书玉并不在列。
那么,他们出现在这个地方,显然是槐枝特意带人来接应杨书玉的,而他们这点人数,也不是为了围捕林自初他们而来。
就算没有槐枝带着杨书玉逃脱的事,光为了隐匿踪迹,林自初和冯尤都不会放过他们五人,且他们还有足够的人手留在水源附近,继续搜索杨书玉的行踪。
“分开跑。”乔兴年指着斥候道,“你熟悉地形,带着兄弟们绕路摆脱他们,再想办法绕回水涧去接杨大小姐离开。”
他偏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槐枝:“你也知道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尽力逃脱就是,脑子里别想什么替你家小姐吸引火力,平白送死的蠢事。”
槐枝眉头紧锁,郑重地点头应是,乔兴年便没再多说什么。
就着下坡的间隙,五人先后策马跃出,在落地时自动分散,朝两个相反的方向飞驰逃窜。
槐枝控马落地时,险些从马背上跌落,后来穿梭在山野中,她也总是慢乔兴年一步。也不怪她骑术不佳,实在是寻常人难以和常年习武且训练有素的行伍之人相较,更别说是和暗卫中的翘楚乔兴年之流比。
见她吃力,乔兴年只能稍稍放慢速度等她,逃窜途中,他甚至还有余力吹响鹰哨继续求援。
嗖——嗖嗖——
长箭破空,直朝他们袭来。北凉强弓的威力尽显,利箭射中山石,没入两寸有余,若击中树干,更是直接可以将其贯穿。
乔兴年在听到破空声的瞬间,便拔出配剑格挡箭雨,因此两人逃离的速度又被压慢了许多。
槐枝眼见追击的人要合围上来,也不敢再拖累乔兴年:“我技艺不精不能拖累大人,大人不必再护着我。”
乔兴年沉默不语,只是面露纠结之色,动作上仍利落仔细地格挡开朝他们射来的利箭。
于情于理,他对身边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娘已经足够仁至义尽了,如果换成是其他暗卫兄弟,在这种情形下也足以做出断腕求生的决定了。
他所接受的训练中,除了护主上生死可肝脑涂地外,其他的,哪怕是亲如手足的同侪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舍弃。
护槐枝至此,足矣。
“大人的恩情,槐枝来世再报,您逃脱了才是槐枝所有的希望!”说话间,槐枝的马儿被利箭擦伤,嘶鸣着渐渐放慢了行进的速度,见状她郑重地嘱托道,“我将我家小姐托付给你们了,还请大人一定要救她回去!”
“保重!”乔兴年做了一番挣扎,便果断在槐枝的策应下,扬鞭驾马离开。
追上来的人把槐枝团团围住,他们仍有足够的人手继续追击乔兴年。对于冯尤来说,槐枝自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不过是顺手抹杀干净的小喽啰罢了,所以他根本没有停留,径直领着人去追乔兴年。
至于瘦弱而不堪一击的槐枝,她的骑术在这些北凉人面前都不够看的,根本不足为惧。
环伺槐枝的北凉人神色各异,有戏谑地等着看戏,有凶恶地蔑视瞪着她,群狼观蝼蚁,生死已定,谁都能轻易了结她的性命。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在众人以环绕的方式来审视槐枝,不断给她施压的时候,有人故意惊了槐枝的马,让本来就紧张不安的马儿失控,直接将槐枝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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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而后马匹头也不回,往某个方向嘶鸣着飞奔而去。
马蹄错落,扬起阵阵烟尘,在夕阳中起落浮沉。
没有人开口说话,可周遭一道道淬了毒的目光,已然宣判了槐枝的结局。
“达哥。”
“达哥。”
在一声声达哥中,人群自动撕开了一个口。胡达逆光骑马而来,他那强健的身影被夕阳投在地面上,轻松便将槐枝整个人笼罩住。
胡达的神情隐在挺立的五官投射的阴影中,槐枝看不清真切,只听见胡达的声音中透着森森寒意:“是杨大小姐逼你的?”
许是西沉的日光仍是刺眼,槐枝摇摇头便垂下了眸子:“是我向小姐提议的,也是我自愿的,我想要这么做的。”
“先前和你诉说的那些委屈,也是因为我想套你的话,小姐一直待我很好,我怎么舍得让你们将她掳去北凉?”
她尽可能地去扮演一个蓄意勾引,无情利用胡达的凉薄之人,可颤抖的声线和躲避的目光早就将她出卖了。
不知胡达是出于愤怒,还是无法面对自己被玩弄感情的现实,他立在马上,竟一句话也吐不出。
反倒是与他交好的其他人出离愤怒,质问槐枝道:“达哥对你还不好吗!也不看以往是谁罩着你,才叫你过上舒坦日子!”
“如果没了自我,甘心整日做一只随身挂件便是好,那我情愿不要!”
也许是临了,槐枝自知没有挣扎的余地,竟也敢大声反呛回去:“在北境潜伏下来当细作的日子难捱,胡达一开始也不过把我当个玩物!”
“而你们,一个个也是把我当笑话看,何时有把我当人看?我是人便会有私心,虽没念过几本书,却也知道汉贼不可两立,殊途陌路的道理!”
“胡达把我当玩物,那我凭什么不能利用他!”
温顺柔弱的小白花,突然亮出了叶片下藏着的针刺,让被她扎伤的人久久不能言语。
有人见状下马想给槐枝教训,却被胡达的漠然的眼神给震慑住,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要如何僵持下去。
槐枝还想说些狠话激怒胡达,可那人只是沉默地站在她面前,她便什么也说不出了,愣愣地低头,出神地看着投在自己身上的那道影子。影子遮住了残阳余温,于槐枝而言却很是温暖。
场面渐渐达到一种诡异的平衡,双方都碍于胡达不明朗的态度,不敢有进一步动作。
这种氛围持续了很久,久到夕阳完全沉下西山,久到天空泛起璀璨的宝蓝色,而后又迅速被夜幕吞噬。
“都愣在这里做什么!”
冯尤无功而返,见到眼前这种场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胡达,别忘了世子的命令!”
什么命令?自然是寻不回杨书玉,此次行动的人都要问责,罪魁祸首更要杀无赦的命令!
在林自初和冯尤面前,胡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而已。他的属下和同级别的小将平时敬重他的为人,都爱称他一声达哥,这不代表他可以冲冠一怒为红颜,更别说事情纰漏出在他身上,他能心安理得拉着其他人受罚。
冯尤居高临下,甚至没再多说一句,仅仅是用审视的目光看胡达,就足以逼迫胡达机械地从马鞍上取下弯刀,而后一步步靠近槐枝。
“也好,你得给我陪葬!”
猝不及防地,槐枝大声喊出这句话后,便趁众人不防,起身朝胡达扑去。
刚才冯尤一派以无形的威压,逼迫胡达亲自了结槐枝,而其他人和胡达昔日交情在,难免生出恻隐之心,都恨不得帮胡达了结那个玩弄他感情的女子。
是以,谁都没有防备槐枝会突然有所动作。毕竟在这群彪悍的北凉人眼中,槐枝此时应该是畏惧怕死,却只能等待死亡的状态。
等众人反应过来,都以为是槐枝身上藏有利器,打算垂死挣扎一番,拼死也要拉着胡达陪葬。当槐枝撞在胡达弯刀上时,周围离得近的人便瞬间拔刀,不留余力地砍在槐枝的后背上。
但实际上槐枝只是扑到了胡达的怀里,而后什么也来不及说,便在胡达怀中软下身子,带着笑意合上了双眼。
胡达听到她最后那句话时,则是面露释然,像是厌倦了世间纷争,觉得死在槐枝同归于尽的报复下也是不错的选择,因此他甚至故意旋开了刀锋。
可等槐枝扑过来的时候,他才发觉槐枝是奔着他的怀抱来的。两人相拥时,槐枝不过是像以往那样,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腰,实际上真正让槐枝丧命的,是其他人出于对胡达安危的考量而胡乱挥下的刀。
胡达的表情从释然到错愕,再到痛悔,不过是须臾发生的事。他绷直的脊背随槐枝软下去的身子而弯曲,最后抱着槐枝滑跪坐在人群中央,埋头在槐枝身上时,无人发现他滚落的泪……
冯尤鄙夷地哼声,带着人驾马离开。只有胡达在意,也只有胡达知道,从槐枝喊出那句话奔向他开始,槐枝便成了这桩孽缘的“罪魁祸首”,而胡达会因为槐枝的死,彻底被洗刷成一个遭人玩弄感情的可怜人,临了还险些被拉去陪葬的倒霉蛋。
唯有如此,冯尤他们才不会怪罪和为难胡达了吧!
第86章 记忆 明明这个怀抱并不温暖,可杨书玉……
马蹄声声, 在空气中渐渐消散,然无数马蹄铁纷踏地面而带起的震动,却可以清晰地传递得很远。
半梦半醒间, 杨书玉感受到地面传来的震动,拖着受伤疲乏的身子,努力地往岩洞的更深处挪动。
最里侧的石壁清凉,上面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水层, 使得整个石壁潮湿而滑腻。
杨书玉将半个身子贴在石壁上, 冰凉的触感驱散了些许她的昏热, 反倒叫她好受了很多。
黑漆漆的岩洞内,只有凝聚成珠, 继而滴落在石壁上所发出的破碎声响,以及杨书玉微弱而有节奏的呼吸声。
山间的劲风, 洞穴的湿冷,再加上伤口的恶化,让杨书玉的意识变得沉重而模糊,身体上的种种不适都在告诉她, 自己已经发起了高热。
即便如此,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她已经记不得槐枝离开了多久, 更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陷入梦境前, 她迷迷糊糊地念着离开的槐枝, 随之而来, 便在梦中搜寻到一段被她遗忘的记忆——
“糖人, 娘亲,阿玉要糖人。”
杨书玉仰着稚嫩的面庞在撒娇,那圆糯的小手伸向姜荷讨要一个怀抱,但那黑曜石般的眸子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街边的糖人小摊。
姜荷垂眸, 宠溺地笑出声,而后俯身去将齐腰的杨书玉抱在怀里。彼时还不是杨府后宅主管的王妈妈的王芸,见状立刻上前:“夫人,还是将小姐给我来抱着吧。”
“不嘛,我就要娘亲。”说着,杨书玉黏糊糊地搂着姜荷的脖子不撒手,惹得姜荷又是一阵轻笑。
姜荷若风扶柳之姿,又出身书香门第,她双手怀抱着七岁半的杨书玉,还是十分吃力的,但她仍是走几步路,便将杨书玉往上颠一下以调整姿势,就是不愿撒手。
等她抱着杨书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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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糖人摊前,杨书玉这才闹着要下来,好近距离看糖人阿爷画糖人。
晶莹透亮的糖汁在小勺的带动下,日光下流动潋滟,最后落笔成画。杨书玉津津有味看着,不时口中忍不住发出哇的赞叹声。
“杨夫人,杨小姐。”
街市上的商贩大都认得杨伯安一家,画糖人的阿爷与她们更是熟络。见她们来光顾,便自然地攀谈起来:“夫人今儿个又带小姐出来巡铺子呐?”
“前头还有五个小孩等着吃糖哩,恐怕要耽搁你们啰。”
“没事的阿爷,您先忙。”姜荷温婉一笑,慈爱地抚摸着杨书玉的头,“书玉是更喜欢看阿爷画糖人,可不是真爱吃糖哩。”
杨书玉小手扒着摊子,入迷地看着糖汁落成画,全然没有听见两个大人家的调侃。
画糖人的阿爷闻言嘿嘿笑着,朴实的面庞上也难得地流露出自豪感。甚至在落糖汁勾画时,他运手生风,颇有故意给钦佩他的女娃娃炫技的味道。
姜荷和王芸也不催促,只是笑着陪杨书玉一起等属于她那支糖人成型。期间街市发生过骚乱,姜荷她们也只是将杨书玉看护得更紧些,倒也没去好奇发生了什么。
至于满心满眼都被糖画吸引住的杨书玉,更是不关心街市上发生了什么热闹。
等她接过糖人,甚至都不再闹着姜荷要抱了。她一只手拿着糖人,另一只手伸出圆润的食指,饶有趣味地描摹起那糖画阿爷一笔勾勒成型的技法。
见状,姜荷和王芸对视一眼,无奈地笑笑,也没打断杨书玉的注意力,两人只是改为一左一右并排,好护着她走路。
“臭丫头,还敢跑!”
前方拐角处围着一大群人,嘈杂中仍能听见妇人粗俗的叫骂声,还不时混杂着巴掌声和棍棒殴打声。
姜荷秀眉微蹙,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还有一个丫头呢!还不快给我去找!”
等打扮艳俗的妇人从人群中走出,她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健壮的打手,其中有一人肩上还扛着一个被打得陷入昏迷的女孩,姜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又是被卖入花楼的女孩,她们拼了命逃到外面,却还是躲不过被捉回去的宿命。
当那群人路过姜荷她们时,姜荷眉头紧锁,她还能听到那女孩在陷入昏迷后,嘴里还逸出“妹妹快跑”四字。
“夫人……”王芸欲言又止。她想说这种事太多了,就算今日姜荷能救下这个女孩,也管不了世间千千万万像她们一般遭遇的女子。
可是眼见姜荷母女的视线皆锁在那女孩的背影上,王芸就劝不出口了。她无奈地叹气,姜荷闻声也不免苦笑连连,主仆俩就这样心照不宣,达成了某种默契。
王芸放开了杨书玉的后衣领,转身便去追那位花楼妈妈去了。
就在姜荷她们原地等着王芸回来的时候,隔壁小巷一阵吵闹,也传来打骂声。
“再跑,老娘打断你的腿!敢断你娘的财路,我看你是活腻了!”
“还敢咬我!大伙快帮我拦下我家妮!”
伴着错乱的撞击声和货摊被撞翻在地发出的响动,一个衣衫破旧且浑身脏污的女孩从地面爬起来,一边拼命地跑,一边绝望地哭。她眼神环顾着四周冷漠的百姓,似在找什么人。
她哭嚎着说:“阿姐!阿姐!是娘卖了我们!是娘!不要回家!不要回家!”
“娘要把我们送回去!”
女孩涕泪横流,寻不到她的阿姐,仍想用声音提醒她的阿姐逃脱以后不要回家。讽刺的是,她身后便是那个叫骂不停的亲娘。
眼看妇人马上要追上那可怜女孩,偏那女孩时运不好,恰巧被路面松动的砖头绊倒。她本能地抬手捂脸摔下去,却意外地摔入一个香甜的怀抱,恰似闯入一个美梦。
“实在抱歉,夫人,我家妮儿不听话,我正教训她!免得她不懂规矩,日后冲撞了贵人。”那妇人跟过来,看见女孩已经弄脏了姜荷的华裳,登时变脸陪着笑。显然怕姜荷计较,要她赔钱。
“妮儿,还不过来?”妇人语气里满是威胁,让姜荷怀中的小人害怕地抖着身子。可她已经抓住了救命稻草,又怎会轻易松开?
她从家中一路被妇人提溜到街市,前后也挣脱过几次,可路过的人眼神怜悯她,却无一人出手救她。如今有人肯伸手帮她,她便是死也不肯松开姜荷的衣服,紧跟着姜荷的衣服上印出了她的手印,更别说姜荷的衣襟早已满是她的泪水。
妇人看得清楚,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上手就想来将两人分开。
“不许碰我娘!”杨书玉气鼓鼓地冲在姜荷和女孩的前面,拿糖人指着那妇人,“你敢碰我娘,我就告诉我爹!”
“夫人。”姜荷也是一惊,她拍拍杨书玉的肩膀,为她捋顺炸起的毛,开口仍是有理有节地对那妇人道,“你既然已经将她们卖了,那她们便不能再算是你家的人。至于我杨府的人如何,还轮不到你以母亲的口吻来说教。”
说着姜荷扶正怀中的小女孩,又顺势将杨书玉拉到身后,将两人护好,自己则挺在最前面去与那民妇对峙。
“什么你杨家的人!有钱就了不起啊!她是我家的妮!就算告到衙门,我也是她娘!”
“更何况她们跑了,春风楼老板来找我要银子咋办!说是你家的人,难道那银子你来给?”
那民妇常年劳作,生得也比姜荷高大,她扯起嗓门来,旁人都怕她给姜荷一口吞了。
可姜荷不卑不亢,傲然如迎寒风的梅:“你将一双女儿卖入春风楼,如今她们的身契是在谁的手里,你大胆去求证。今后你再敢胡乱攀咬我杨府,我便只能请官老爷来分辨清楚究竟是有理。”
“弟妹。”有人隔着人群喊姜荷,而后便见那人艰难地从人群中挤进来,身后还跟有几个抱着书册的白衣书生。
“发生什么事了,可需要我喊伯安过来?”林江枫带着学生路过,正好看见姜荷与妇人发生口角,他便急忙挤进来帮姜荷。
人数上的压制,再加上对方着装华贵,妇人登时便矮下气焰,她梗着脖子丢下一句,“春风楼要人就找你们要”,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等大人们三两句说清楚事情的经过后,姜荷回头才发觉身后的两只小人已经熟络起来,而杨书玉正笑着往那小女孩的嘴里塞糖人。
察觉到大人的目光,杨书玉侧头相对,她笑弯了眉眼,甜甜地叫了一声:“林伯伯!”
“是书玉呐,林伯伯再给你买一个糖人可好?”
……
“是书玉!”
梦境里的温声呼唤与现实中的惊呼交叠,杨书玉疲累地掀动眼皮。
可岩洞中视物不清,她涣散的双眸也无法看清来人是谁。还不待她的神智恢复清明,便有人将她拥入怀中,克制而隐忍。
轻甲隔着湿润的衣服传来阵阵凉意,恰到好处地裁剪勾勒出来人的宽肩窄腰。明明这个怀抱并不温暖,甚至轻甲经过昼夜不停的长途奔袭而沾染上寒意,可杨书玉就是贪恋这个怀抱,整个人跟着往来人的怀里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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