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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密致自那夜逃跑未遂, 他整日在陈宅对郑铭破口大骂, 偶尔冷静下来时,暗道他从前为何不趁机了结郑铭, 竟给自己留下这个隐患, 现下遭了反噬。
衙役将陈密致这几日骂郑铭的话悉数告知郑铭,他说完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让他尽管骂去,想来他也明白自己已是山穷水尽。”郑铭闻言却没有生气, 他气定神闲地笑道,“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凉他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几日前,郑铭收到朝廷下达的命令, 原来曹殊进京面圣后, 官家得知曹家有冤,下令重新彻查药斑布之案, 由鲁国公主南下崇州,亲自审查此案,而陈密致却在这个关头,忽然带着全家潜逃,实在是令人可疑, 定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故郑铭才会将陈密致软禁。
郑铭神情严肃,吩咐道:“你们几个看好他,在公主的凤驾未到前,绝对不能出什么差池。”
“属下遵命。”衙役垂头,语气恭敬道。
立冬将至,崇州城却是风声鹤唳,一州的长官无故被软禁,底下的官员们皆是惶惶不安,生怕被牵连。
鲁国公主一行人终于抵达崇州,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悄无声息地进了城,随后前往府衙。
曹殊瞧着熟悉的街道,这一刻,他陡然想起季蕴,不禁心生恍惚,思念好像藤蔓紧紧地缠绕着他的心,令他呼吸不过来了。
“溪川,你怎地了?”曹承瞥见他的神情,关切道。
曹殊敛眸,他摇了摇头。
众人马不停蹄地行至府衙,曹殊却意外得知陈密致仓皇出逃,接着在半路突遭刺客伏击,最后被郑铭抓回之事。
郑铭颇为惶恐地掀袍跪下来,向她行礼道:“微臣见过公主,公主此次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此乃微臣的失职,还请公主宽恕。”
“此次本公主微服私访,并不想惊动百姓,遂提前到达崇州,你先起来罢。”鲁国公主抬手,面带笑意道。
“谢公主,您请上坐。”郑铭闻言松了一口气,他站起身,笑道。
鲁国公主颔首,她坐了下来。
郑铭连忙命人上茶,随即瞥向曹殊,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拜见大人。”曹殊向郑铭作揖,他抿起一丝笑,温声道。
“平安归来就好。”郑铭颇为欣慰地笑道。
“若不是大人您未雨绸缪,派了诸多衙役保护,此次定不会如此顺利抵京,草民在此谢过大人了。”曹殊神色感激道。
“溪川,你说这话就见外了。”郑铭摇头,叹道。
鲁国公主啜了一口茶水,郑铭站在她的面前,开始交代前几日陈密致出逃之事。
“这知州无故出逃,实在可疑。”何毓蹙眉,低声道。
鲁国公主也觉得陈密致可疑,他们一行人还未抵达崇州,虽然朝廷下达了命令,陈密致却在旨意到达崇州之前,携带家眷仓皇出逃,想来定是有人通风报信,只是这人是谁尚未可知。
“郑大人,将陈密致带到大堂来,本公主要亲自审他。”她抬眸,吩咐道。
“微臣遵旨。”郑铭登时一凛,点头道。
守在陈宅的衙役得了命令,他们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待见到陈密致后就要将他押解到府衙。
“放肆!”陈密致怒目圆睁,色厉内茬道,“本官可是崇州知州,尔等竟敢对本官无礼!”
“知州大人有话还是见了公主后再说罢。”衙役冷笑道。
陈密致一惊,他没想到鲁国公主已经抵达崇州。
衙役们不顾陈密致的挣扎,将其人押解到府衙的大堂,堂外的百姓们不明所以,他们纷纷聚了过来,想要看戏。
衙役见状将百姓驱散,神情凝重地守在府衙的大门,不准闲杂人等靠近。
陈密致被衙役制住,他怒容满面,骂道:“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这么对糟践朝廷命官,等本官见了公主,要将一个一个治罪!”
“知州大人好大的口气。”
一道威严的女声倏然响起。
陈密致登时被这突然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循声望去,便见鲁国公主雍容华贵,她不紧不慢地走进大堂中,一双凌人的凤目带着淡淡的笑意,身后跟着的则是曹殊一行人。
曹殊瞥了一眼陈密致,他垂下眼帘,眸光一暗。
郑铭神态恭谨地引着鲁国公主在大堂的公案处坐下,堂下的人立即向她行礼。
“见过公主。”陈密致不敢造次,他神色惶惶地跪了下来。
鲁国公主居高临下地看向陈密致,弯起唇角道:“本公主亲临崇州,陈密致,你身为崇州的知州,为何来迟了?”
“微臣惶恐。”陈密致脸色微变,他恶狠狠地瞪了郑铭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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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解道,“公主有所不知,并非微臣故意来迟,而是被兵马监押软禁在家中。”
“哦?”鲁国公主笑道,“不知这兵马监押为何要将你软禁?”
“回公主的话……”陈密致心里干噎,欲言又止道。
“公主,且听微臣慢慢道来,当夜的情形是这样的,微臣见天色已晚,本想歇息,却突然收到门卒的消息,道知州大人携带家眷,鬼鬼祟祟地出城去了,微臣心中有疑,即刻赶了过去,却没想到知州大人在官道上被刺客袭击,微臣立即下令活捉了那群刺客,此番绝非知州大人口中所说的软禁,而是派人护卫陈宅。”郑铭在陈密致的身旁跪了下来,正色道。
“你休要浑说,你分明是故意软禁本官!”陈密致脸色微沉,怒道。
“知州大人切莫误会,正因那群刺客来历不明,且要对您不利,下官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啊。”郑铭抬头,正义凛然道。
“你能有这么好心?”陈密致冷笑一声,怒道,“你怕是早就对本官恨之入骨,分明是趁机羞辱本官!”
“下官向来对您尊重有加,想必底下的官员们都有目共睹,您现下又为何说下官恨您?”郑铭皱眉,疑问道。
“你……”陈密致指着郑铭,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转头看向鲁国公主,大声道,“公主,微臣是一州之长,此次却遭此大辱,还请公主替微臣做主啊。”
“陈密致,本公主问你,那夜你为何要携带家眷出城?”鲁国公主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地问道。
“这……”陈密致面对鲁国公主的质问,他低下头,眼珠快速地转动,哽咽道,“回公主的话,那夜微臣并非是出逃,是因家父已经年迈,近来身子不适,那日遣人过来说人快要不行了,遂臣才急着赶过去,不想却被兵马监押误会,还被软禁在家中。”
鲁国公主皱眉,神情严肃道:“此事果真吗?”
“千真万确。”陈密致老泪纵横,点头道。
“想不到你还是个孝子啊。”鲁国公主皱眉,半信半疑地说。
众人不知陈密致的所言是真是假,场上顿时陷入了僵局之中。
曹殊微微一笑道:“公主,知州大人的父亲身子一向硬朗,草民进京前还曾听说知州大人在乡野建了一处庄子,专门供其父养老,不过短短数月,为何突然就病重了呢?”
鲁国公主闻言,她目光凌厉地扫向阶下的陈密致,带着审视的意味。
“生老病死,人间常事,曹殊,你刚回来,为何如此言之凿凿呢?”陈密致瞪着曹殊,咬牙切齿道。
“草民只是心中有疑,知州大人为何如此气恼?”曹殊掀起眼帘,他漆黑的眼眸看向陈密致,意味深长道。
“你……”陈密致一噎,他满脸悲痛道,“公主,您切莫听曹殊胡诌啊,当日微臣真的是担忧家父的安危,才会出城,绝不是他们口中的逃跑。”
“是与不是,知州大人您说了不算。”曹殊眸色愈浓,抿起一丝微笑。
“你这是何意?”陈密致不解。
郑铭瞧着陈密致疑惑的模样,他忍不住嗤笑一声,随即向公主作揖,朗声道:“公主,微臣这里有从陈宅搜来的信件,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知州大人这么多年来,与朝中某位官员私下有往来,且谈论的多是皇位立储之事,想来此次您亲临崇州,彻查当年药斑布之案,那位人也传信给知州大人,他心虚,怕自己做过的事被查出来,这才仓皇出逃,并非他口中去看望生病的父亲。”
陈密致闻言脸色一白,他目光四处游离,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呈上来。”鲁国公主立时来了兴趣,命令道。
郑铭点头,他立即命衙役将从陈宅搜过来的信件呈上去。
鲁国公主拿起信件,目光一一扫过后,她面带愠怒,拿起惊堂木拍案,瞬间发出巨大的声响,满堂皆惊。
“好一个崇州知州啊。”她沉下脸来,冷笑道,“竟敢私下妄议储君,该当何罪?”
陈密致冒了一身的冷汗,他眼神飘忽不定,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据微臣所知,知州大人的父亲身子无恙,若公主不信,微臣即刻派人去城外的庄子,将人带来。”郑铭垂头道。
“不必了,本公主信你。”鲁国公主摆了摆手。
曹殊瞧着陈密致心虚的神情,他走至郑铭的身旁,身姿板正地跪了下来,抬眸道:“公主,草民有冤,还请公主做主。”
“你有何冤?速速说来。”鲁国公主眼神略有缓和。
“草民要状告崇州知州陈密致,他在草民进京的途中,派来刺客刺杀草民。”曹殊神色平静,他眼眸漆黑如墨,语气沉静有力。
第135章 第 135 章 瑞鹤仙(五)
此言一出, 堂下众人瞠目结舌,他们没想到平日不苟言笑,两袖清风的知州大人私底下竟会如此狠毒。
底下的衙役们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气氛登时陷入焦灼之中。
鲁国公主素手轻抬, 她波澜不惊, 示意郑铭先起来。
郑铭站起身退到一旁, 他瞥了陈密致一眼, 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陈密致察觉到周遭异样的目光, 他心中顿时一慌,恼羞成怒道:“曹溪川, 你居然敢诽谤本官, 该当何罪?”
“肃静。”何毓站在鲁国公主的身旁,出言警告。
话音刚落,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密致心里干噎,他颇为忌惮地闭上嘴, 恶狠狠地瞪着曹殊,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怒意,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着。
曹殊眉眼清疏,他一袭素袍, 淡定从容地跪在阶前, 身姿挺拔,宛如修竹。
他掀起眼帘, 语气淡淡道:“公主,草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若知州大人没有做过这些事,草民实在没有必要在此状告他了。”
陈密致怒目圆睁,冷哼一声。
鲁国公主常年处于高位, 她的一言一行都透着皇家的威严,只是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阶下的陈密致,好像是在瞧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她冷声道:“陈密致,你有何话要说吗?”
“微臣有冤。”陈密致猛地抬头,急忙喊冤,“不瞒公主,微臣自升任知州,为治理崇州各州县,凡事无不勤谨,而曹溪川因其父罢官,一直对微臣抱有敌意,此人居心叵测,定是故意要陷害微臣啊。”
鲁国公主不言,她面上看不出丝毫的喜怒哀乐,一双凤目打量着曹殊和陈密致二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威严敢,令人心生怯意。
陈密致瞧鲁国公主沉默,他佯装镇定,转头怒视着曹殊,率先发难道:“曹溪川,本官身为崇州知州,你如今不过是一介布衣,先前在药斑布比试中赢得魁首,此次进京面圣对崇州的声誉至关重要,本官好端端的为何要刺杀你?你说这话岂不可笑?”
衙役们面面相觑,他们觉得陈密致所言颇有道理,一时不知该信谁了。
何毓皱眉,她暗道这陈密致的确狡猾,若不是他们此次手握证据而来,要他露出狐狸尾巴也实属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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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
她目光落在曹殊身上,忖度着他该如何应对。
曹殊面色平静,他缓缓抬眸,随即目光扫向陈密致,眼神中带着探究之意。
“这就得问您了,知州大人。”他淡然一笑道,“您都已经是知州了,曹家对您来说,没有任何威胁了,您又何苦来呢?”
“本官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陈密致眸光闪了闪,他神色如常,咬牙道。
“既然知州大人听不懂,那草民只能讲得更详细些。”曹殊漆黑的眼眸盯着陈密致,他轻声道,“当初家父为知州,您为通判,曹陈两家交好,可直到三年前,您和家父发生了争执,为此不惜陷害曹家,暗中在上贡的药斑布之中做手脚,曹家因此分崩离析,您也如愿坐上知州之位。”
“一派胡言!”陈密致脸色沉了下来,呵斥道。
曹殊镇定自若,他扯起嘴角,出言讽刺:“这些年来,您在崇州呼风唤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此次草民进京,您派来一大波刺客过来要杀草民,当真是费尽心机。”
陈密致大惊,他慌乱地看向鲁国公主,辩解道,“公主,您万万不能听信此人的瞎话,微臣无缘无故为何要刺杀他?他此番是故意往陈家泼脏水,混淆视听,当初曹松罢官,是因药斑布有异,微臣就算他发生了争执,也无法把手伸进曹家啊。”
“你承认你与前任知州发生了争执?”何毓敏锐地捕捉到陈密致的漏洞,她颦眉道。
陈密致一怔,他张口欲言,当着鲁国公主的面,只好点了点头。
“所以你对他恨之入骨,想尽一切办法陷害曹家,对吗?”何毓目光直直地盯着陈密致,含笑道。
“没有,微臣没有,请公主明察。”陈密致心中一慌,他对着鲁国公主磕了一个头。
曹殊知晓陈密致方才自乱阵脚,他微微侧目,温声道:“公主,草民今日状告知州大人,并非是信口雌黄,是因在进京的途中,草民活捉了一部分的刺客,抵京之后交由开封府审查,且已悉数认罪,招认是崇州知州,陈密致大人花费重金,命他们在汴水流域刺杀草民。”
言罢,他修长的手抬起,将刺客签字画押的讼状书举过头顶。
何毓迈下台阶,她从曹殊的手中接过后,便将其递给鲁国公主。
陈密致脸色一变,他略微迟疑地直起身子,难以置信地看向鲁国公主手中的讼状书。
他逐渐反应过来,暗道此次曹殊定是有备而来,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不行!
他绝对不能让曹殊得逞!
鲁国公主目光扫过讼状书,她斜睨着陈密致,冷声道:“陈大人,你还有何话要说?”
堂下的衙役们震惊不已,如今证据摆在眼前,他们不得不相信,陈密致当真派刺客暗杀曹殊。
“这……”陈密致垂头,他面露难色,目光四处游离着。
“为何还不回话?”鲁国公主抬眸,目光冷厉。
陈密致握紧双手,他脑中一片空白,咬牙道:“公主明察,微臣实在冤枉,微臣不知晓曹溪川打何处找来的一帮人,非要认定是微臣派来的,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故意为之啊。”
“草民为何要找一群刺客来刺杀自己?知州大人此言实属荒诞。”曹殊蹙眉,嗤笑一声,“这些江湖刺客亡命天涯,所图不过是钱财而已,草民一介布衣,又何来的钱雇一群刺客,难道只是为了陷害知州大人您?岂不是得不偿失?”
陈密致脸色铁青,他恨恨地瞪了曹殊一眼,随即看向鲁国公主,忙道:“公主,这纸讼状书定是假的!是曹溪川他,他为了陷害微臣,设计伪造的!”
“荒谬!”鲁国公主沉下脸,她猛地拍了一下公案,顿时发出巨大的声响,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怒意,令人不寒而栗。
陈密致唬了一跳,他胆战心惊地跪伏在阶前,浑身冒出了一层冷汗。
“讼状书上印有开封府的官印,难道还能有假的不成?陈密致,你好大的胆子!”鲁国公主眉头紧锁,她面色冷峻,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冷声道,“不仅私下妄议立储之事,还胆敢藐视开封府尹?本公主是看你这个脑袋不想要了。”
天下谁人不知开封府尹是东宫储君柴德稷,他身份贵重,怕是也没人敢伪造开封府的官印。
即便鲁国公主与太子针锋相对,也绝不允许旁人来侮辱他。
陈密致脸色一白,他神色惶惶,说不出话来。
“公主息怒。”堂下众人见鲁国公主动怒,颇为惶恐地跪了下来。
“临臻,拿过去给他好好瞧瞧。”鲁国公主强忍怒意,她坐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睨着陈密致,冷声道。
“是。”何毓颔首,她拿起公案上的讼状书,不紧不慢地走至陈密致的面前。
陈密致定睛一瞧,映入眼帘的是讼状书上罗列的罪名,左下角则是一排手印以及赫然醒目的开封府官印。
看来讼状书是真的,官印是无法作假的。
陈密致想到方才自己说的话,他呼吸陡然一窒,神色仓皇地跌坐在地面上。
曹殊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笑,他敛眸,浓密的鸦睫垂下来,遮掩住眼底的情绪。
陈密致私下结交朝臣,妄议立储之事,且身为朝廷命官,却行草菅人命之事,这两条罪名板上钉钉,他已经无从抵赖。
“公主,草民有话要说。”曹殊抬眸,轻声道。
“你说,”鲁国公主颔首。
“三年前药斑布之案,曹家是冤枉的。”曹殊忽然想起离世的曹松以及曹家先人,他神色悲戚,低声道。
此言瞬间在公堂引起轩然大波,衙役们交头接耳,为此议论纷纷。
“你继续说。”鲁国公主神情严肃道。
“家父对官家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又为何会在上贡的药斑布绘上不敬的纹样?”曹殊双眼微红,嗓音沙哑道,“故草民怀疑这个案子与知州大人脱不了干系,还请公主替草民做主,还曹家清白!”
说罢,他俯下身,在地面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以示尊敬。
鲁国公主点头,安抚道:“本公主明白,此次亲赴崇州,就是为了查清此案,你放心。”
“多谢公主,草民感激不尽。”曹殊抬头,他作揖道。
鲁国公主目光犀利地看向陈密致,冷声道,“陈密致,本公主问你,当年是否陷害曹家,你要如实回答。”
“回公主的话,微臣没有。”陈密致脸色灰白,他老泪纵横,狡辩道。
前两条罪名连累不到陈家,可倘若他承认药斑布之案与他有关的话,那情况就变得严重起来了,陈家就有可能像曹家三年前那般,罢官抄家,所以他只能咬死不承认。
“有与没有,一查便知。”鲁国公主瞧着他狡辩的模样,她的唇角勾起一丝弧度,“曹殊,你来说。”
第136章 第 136 章 瑞鹤仙(六)
曹殊掀起眼帘, 他面色平静,温声道:“回公主的话,草民这里有一位人证。”
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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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的一片哗然, 衙役们皆是目瞪口呆, 他们没想到三年前曹家衰落竟与陈密致有关, 纷纷屏住呼吸, 等候曹殊继续说。
陈密心中一紧, 他眼神闪烁,身体略微抖动着。
“是谁?”鲁国公主目光落在曹殊的身上, 她脸色稍有缓和, 轻声询问。
“此人正是草民的族兄,曹默。”曹殊低头,他眼睫轻垂,从容不迫道, “他是药斑布之案的知情人,当年也是他和知州大人共同谋划,里应外合,暗中调换了上贡的药斑布。”
“现下人在何处?”鲁国公主颦眉, 疑问道。
郑铭闻言站出来, 他知晓曹默是药斑布之案的最关键的人证,绝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故曹默自比试那日被关进牢狱后,便一直保护曹默的安危,以免陈密致暗下杀手。
“公主,此人先前犯了事,正关押在牢狱中。”郑铭答道, “微臣即刻着人将他带来。”
鲁国公主素手轻抬,她没有任何的异议。
郑铭转过身,他低声吩咐几名衙役立即前往牢狱,将曹默带至公堂来。
衙役得了命令,向鲁国公主躬身,随即慢慢地退了出去,匆忙朝着牢狱走去。
陈密致跪在阶前,他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一刻,他无比后悔自己为何不早点了结曹默,就因一时的心软,竟就给了曹殊反扑的机会。
不出片刻,衙役押解着曹默走至公堂上。
曹默颇为潦草,他面容憔悴,双手双脚皆是戴着镣铐,不复从前的嚣张气焰。
“公主,他便是曹默了。”郑铭指着曹默,语气恭敬道。
曹默骤然见到贵人,他惊恐不安地跪下来,急忙向鲁国公主行礼,小心翼翼道:“草民见过公主。”
鲁国公主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曹默,她神情淡然,目光冷厉,浑身透着一股高贵的气质,令人不敢有丝毫的亵渎之意。
“曹默,本公主接下来问你几个问题,若有半句不实之言,所犯的便是欺君之罪,你想清楚再回答。”她沉声道。
“是。”曹默惴惴不安,忙不迭点头。
“三年前,曹家上贡了一批药斑布,其中有一幅绘着鹤鹿同春的纹样,此纹样本是象征长寿如意,然而上贡的这幅却是伤鹤,已是奄奄一息,白鹿伏于丛中苟延残喘,诸位皆知官家为储君时的名讳为鹤,而这白鹿隐喻的又是谁呢?”鲁国公主眼眸中满是冷意,唇角微微扬起。
话音刚落,堂下众人惊恐万状,急忙跪了下来。
“本公主问你,当年是谁调换了药斑布?”鲁国公主眼中厉色一闪,逼问道。
曹默脸色一白,他背脊上一股寒意蔓延至全身,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草民,草民……”
“那么,是你和陈密致二人合谋,陷害的曹家吗?”鲁国公主继续施压。
曹殊瞧着曹默欲言又止,他眉眼一片冰凉,嗓音温和:“族兄可要如实回答,你要是现下还是隐瞒不报,届时谁都保不了你。”
陈密致呼吸一窒,他满头的冷汗,顺着额头滑了下来。
“公主,草民……”曹默深吸一口气,他忍不住瞥了陈密致一眼,和盘托出道,“当年之事都是知州大人逼草民做的。”
言罢,他紧闭双眼,手指着陈密致。
衙役们瞪大双眼,这平日瞧着高高在上的知州大人,背地里竟是这般心狠手辣的人。
“微臣冤枉,公主,此人满口谎话,万万不能轻信啊。”陈密致神情慌乱,大声道。
“草民不敢,公主,当年的确是草民暗中调换了上贡的药斑布,但那幅鹤鹿同春绝对不是草民画的,草民虽不知晓出自谁手,但是那夜知州大人亲手交给草民的,他曾多次蛊惑草民,说只要调换了药斑布,他就能帮草民得到家主之位,草民当时也是迷了心窍,还请公主饶命。”曹默咬牙道。
“你胡说!”陈密致怒容满面,冷笑道,“曹平川,你分明是和曹溪川一丘之貉,妄图陷害本官,你敢对公主撒谎,可知欺君之罪?”
“草民岂敢撒谎,公主明察啊,这一切都是知州大人的主意,与草民无关啊。”曹默连忙磕头,“当年被调换的药斑布,还有知州大人给的银票就在草民的家中,公主若是不信,立即派人去取就是了。”
郑铭瞧着陈密致和曹默二人狗咬狗的架势,他暗自嗤笑一声。
鲁国公主目光扫了郑铭一眼,郑铭心领神会,吩咐几名衙役,赶往奚尾曹宅。
衙役站在曹宅的门口,抬起脚狠狠地踢开了,宅子中的丫鬟小厮们吓得瑟瑟发抖,曹杨和徐氏不明所以,夫妇二人见是官府的人,正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几位官爷今日登门造访,不知所为何事?”曹杨上前几步,腆着脸道。
自从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被关进牢狱,他不止一次前去府衙求情,银钱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却依旧无法将曹默捞出来,遂这些时日以来,他人瞧着也憔悴了几分。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不许靠近。”衙役铁面无私,冷声道,“来人,给我搜!”
衙役们冲进内院,在曹宅大肆搜索起来。
曹杨夫妇二人脸色难看,他们噤若寒蝉地站在原地,眼看着衙役在宅子中翻找,如同抄家一般。
半晌,衙役在曹默的书房中找到一个锦盒,他毫不犹豫地打开来,见里头放着的是一幅叠好药斑布和一沓厚厚的银票,便连忙关上。
“找到了。”衙役捧着锦盒走出去,低声道。
另一名衙役打开锦盒察看片刻,待确认无误后就离开曹宅,急忙赶回了府衙。
郑铭从衙役手中接过,他垂头走至公案前,将其呈给鲁国公主。
何毓拿起那幅被曹默调换的药斑布,慢慢地打开来,映入眼帘的绘制精致的纹样,白鹿身在花丛间,头颅略微抬起,口衔灵芝,体态轻盈,显得孤傲而神秘,目光向下,则是优美的仙鹤,两者合一,则喻为长寿,是对天子的祝福,代表长寿如意,以及曹家的官运亨通。
“曹殊,你来瞧瞧这幅药斑布。”鲁国公主抬眸。
“是。”曹殊颔首。
他直起身子,从何毓手中接过那幅药斑布,下一瞬就怔住了。
曹殊一眼就瞧出这幅药斑布是曹老太爷的手艺,他修长的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在纹样上轻轻抚过。
“如何?”何毓轻声问。
“公主,何大人,这幅药斑布是祖父生前绘制的。”曹殊双眼泛红,眼底闪过一丝苦涩,低声道。
鲁国公主抽回目光,暗忖这才是真正的鹤鹿同春的药斑布,却不想原本寓意如此好的药斑布会被有心之人调换,害得曹家分崩离析。
至于那一沓银票皆有记录,府衙一查就知是从哪个银庄出来的。
曹殊心情异常沉重,他敛眸,漆黑的眼眸氤氲着淡淡的雾气,袖中的手逐渐攥紧。
他没想到曹默调换的居然是曹老太爷生前绘制的药斑布,他绘制鹤鹿同春的初衷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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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寿无量,禄星高照,却被旁人这般糟践。
曹殊缓缓抬眸,他的目光扫向陈密致,眼神中闪着恨意。
他一定要让陈密致付出代价,以慰曹老太爷的在天之灵!
陈密致脸色灰白,他竟不知曹默还留着当年之物,早知有今日,当初曹家落魄时,他就不该心慈手软,赶尽杀绝才能万无一失。
可惜一念之差,当年的陈密致尚有一丝良心,就因这仅存的良心,反而叫他现下处于困境。
鲁国公主信了曹默的话,她皱眉,继续问:“曹平川,当时你是如何同陈密致谋划,调换药斑布的呢?”
“当年的情形是这样的,草民因曹溪川成为继承人而心怀怨怼,这时知州大人忽然找上了草民,说他可以帮草民得到家主之位,于是那夜草民趁着天黑去了一趟陈宅……”曹默神情恍惚,开始回忆道。
永延十三年,正月。
曹宅上下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之中,曹松和曹老太爷因曹殊即将前往东京科考而紧张不已。
小厮们吃酒耍乐,难免忽略染院中上贡的药斑布,他们以为万无一失,遂没有时时看守着,这给了曹默调换药斑布的机会。
待入了夜,曹默趁机去了陈宅一趟,见到陈密致。
陈密致坐在正堂,他手上捧着茶盏,慢条斯理道:“曹平川,你终于来了,本官还以为你今夜不会来了呢。”
“通判大人,不知您是否还记得上次承诺在下的话?”曹默神情紧张,他压下心里的起伏。
“什么?”陈密致自然知道曹默的意思,他故意问。
曹默以为陈密致忘了,他握紧双拳,直视着陈密致,焦急道:“您说您要助我得到家主之位,您还记得吗?”
“原来如此。”陈密致站起身来,他踱步至曹默的面前,笑道,“当然记得,本官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定会帮你的。”
“您打算怎么做?”曹默问。
陈密致突然背过身,他摇了摇头,试探道:“你当真决定好了吗?这一旦做出,就容不得你再后悔了。”
“决定好了。”曹默毫不犹豫道。
“好,本官倒有几分欣赏你了。”陈密致回头,他满脸称赞地看着曹默,随即指着桌案上的锦盒,小道,“看见那个盒子了吗?”
曹默点头。
“你去打开瞧瞧。”陈密致眸光一暗,勾起唇角道。
曹默走过去将锦盒打开,便瞧见里头的药斑布,不解道:“这是?”
“你明白本官的意思。”陈密致叹了一声。
曹默狐疑地打开药斑布,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陈密致的意思,吓得急忙将其丢进锦盒里。
药斑布上贡对于曹家来言至关重要,不能有半分的闪失,曹默身为曹家人,他自幼谨记,如今陈密致却要他调换药斑布,这分明是要他背叛曹家。
不行!
他绝对不能做出背叛曹家的事来!
陈密致见曹默明白过来,却仍旧在纠结的模样,便上前拍了拍曹默的肩膀。
他故作惋惜道:“听闻曹三郎即将前往东京,他已经连中两元,这往后前途不可限量啊,却为何还要霸占你的家主之位?平川,本官当真替你不值啊。”
“您什么意思?”曹默脸色一沉。
第137章 第 137 章 瑞鹤仙(七)
陈密致唇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 似是替曹默惋惜,叹道:“平川,本官曾瞧过你绘制的药斑布, 你的手艺绝对不再三郎之下, 当真是可惜了。”
曹默脸色沉了下来, 他神情不忿, 心里登时涌起一股怒火, 双手逐渐攥紧。
“按理来说, 三郎不是长子,且未及冠, 家主之位应当由长川继承, 怎么如今却立了三郎为继承人?”陈密致打量着曹默的脸色,故作纳闷道。
“还不是因为老太爷疼爱他,如若不然怎么会轮到他?”曹默心里憋着一股气,咬牙道。
曹家主母早些年离世后, 曹殊遵其遗愿前往庐山读书,曹望、曹承和曹默则是跟在曹老太爷的身边学习刻版。
曹望身为长子,药斑布的手艺出挑,曹承性子顽劣, 不曾在药斑布上用心, 而曹默虽是旁支,但自幼在曹家学习, 曹老太爷不止一次称赞曹默的手艺出神入化,遂他以为继承人会在自己和曹望之间挑选。
倘若他输给曹望,他不会有任何的异议,可没想到曹殊有朝一日从庐山回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曹老太爷的目光被曹殊夺去, 也不再夸赞曹默,他对曹殊的喜爱言于意表,直言曹殊有他年轻时的风范,并且将他毕生所学都传授给曹殊。
曹殊在白鹿洞书院多年,药斑布的手艺定是生疏了,哪里比得上他一直跟在曹老太爷身边,故他并不认为自己比曹殊差。
现下曹松公然宣布曹殊为继承人,这叫曹默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陈密致皱眉,他一副痛惜的模样,出言挑拨道:“本官觉着知州大人在立继承人这件事上的确有失偏颇了,正因本官是他的同僚,有些话不方便说,平川,其实以你的才智,这家主之位非你莫属啊,这最终却是三郎成了继承人,难道就因他是曹家的嫡子,而你只是曹家的旁支?”
此话瞬间戳到曹默的痛处上,他咬着牙关,怒气不断上涌,眼神闪着不甘的情绪。
“平川,曹家人那么对你,你这些年寄人篱下,怕是不好受罢,既如此还关心曹家的安危做甚?”陈密致瞧着曹默愤怒的神情,叹道。
曹默闻言顿时一僵,他虽心怀怨恨,但也不想辜负曹老太爷的恩情。
陈密致面带笑意,继续道:“本官可是诚心想要帮你,只要你调换了上贡的药斑布,曹家日后就没有敢看轻你了,你继承家主之位不就理所应当吗?”
曹默有些恍惚,他怔怔地看向锦盒中的药斑布。
他暗忖只要自己继承家主之位,曹家就没有人再敢轻视他了,他若是成了家主,往后还有谁敢再拿他的出身说事?
曹默目光直瞪瞪的,略微迟疑地拿起药斑布。
“平川,你不妨好好想想。”陈密致站在曹默的身后,他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事成之后,你想要的一切皆唾手可得了,三郎以后还不对你俯首称臣?你现下还在犹豫什么?”
曹默低头注视着纹样,他神情变得迷茫起来。
“去罢,你应当遵从自己的内心,本官相信你能做到……”陈密致眸光晦暗不明,出言蛊惑道。
之后陈密致的话曹默没再听进去,他手捧着锦盒,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陈宅的。
他步伐踉跄地穿梭在黝黑的巷道里,寒冷的夜风毫不留情吹着,钻进他的衣襟里,带来刺骨的寒意。
等到站在染院的门口时,曹默如梦初醒,他的额头不觉渗出一层冷汗,口中不停地喘着粗气。
夜已深,曹宅上下一片静谧,偶尔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守夜的小厮在换班。
曹默面含犹豫地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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