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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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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番外*何以为家(四) 秀芬(四)……

【07】搬家这世上遍地都是纸老虎。 这是冯秀芬成年后的第一个感悟。

这个感悟还是来源于她爹冯老汉。

别看冯老汉专制又古板, 他可是村里,乃至整个镇子上,为数不多的能识文断字的人。

他也没上过学, 可是却靠自学, 硬是学会了不少字。认字了之后, 他又买了医书去看, 竟也学得了几分医术。从那以后, 街坊四邻但凡有个头疼脑热, 又嫌去卫生院看病花钱,便来他这里讨一个免费的药方, 然后照方抓药回家煎了喝下去。据说也是挺有效果的。

于是, 凭这点医术,冯老汉在当时那个贫困落后的小山村,已经算是数得上名号的有本事的人了。

他的这项名号越传越广,越传越远。逐渐传到了政府的耳朵里。

当时, 农村条件普遍落后,基层状况尤其是医疗状况很不乐观,急需医疗人才。而那时正经医学院毕业的医生又很稀少。为此,基层政府派人四处下乡发掘懂医术的人, 连赤脚医生都不放过。

政府希望能把这些懂医术的人集合起来, 然后组建出一支基层医疗网络。虽然这样组建的医疗队伍质量肯定是良莠不齐,但至少能填补一些基础医疗需求的空缺。这些人到底还是比普通人懂一些医疗方面的东西, 只要培训一下,再均匀分配到各地,给群众看一些小病症还是可以的,不至于出现那种因为一场小小的发烧或感冒治疗不及时就死人的事情。日常还能宣传普及卫生知识,降低各种流行性疾病的传播率。这在当时是意义重大的。

因此, 当知道这个小小的山村有一个懂医术的冯老汉时,镇政府的人就上门拜访了。

冯秀芬那时只有十一二岁,正在院子里扫地,就听见镇政府的工作人员邀请他去镇卫生院的中医门诊坐镇,给培训,有工资。据说过几年之后,只要通过医师执业资格考试,还会有正式的编制。

冯秀芬当时年纪不大,却也听得心砰砰跳。太好了,她爹以后就能坐在办公室领工资了,终于不用再面朝黄土背朝天,在烈日下当农民了。多么好的机会啊,别人求都求不来,有了固定的收入,家里也会宽裕一些,不用像现在这样吃糠咽菜的了……

但冯老汉却很坚决地拒绝了。

镇政府的人叹息着出了门。听说后来又去隔壁村找了一个懂点医术的去卫生院上班了。那人医术没冯老汉好,找他看病的也没找冯老汉的多。几十年后,听说那人早就从镇卫生院调到了市中医院,成了资历深厚的老中医,在城里安家落户,一直工作到退休,然后拿着退休工资安享晚年了。

望着镇政府人员离去的背影,当时只有十来岁的冯秀芬万分不解。这样好的机会,为什么却要拒绝呢?

她想来想去想不通。问冯老汉,冯老汉只抽着烟冷哼了声:“天底下哪会有这么好的事呢。”

冯秀芬还是觉得很可惜,但当时,她只懵懂地想,也许爹这样做自有爹的大道理吧。

等她长到了十八九岁,又有人来上门拜访了。这次是市人民医院的工作人员,也是希望冯老汉能加入,组建医疗队下乡摸排乡镇慢性病人口,结束后也是会提供正式的工作机会。

冯老汉还是拒绝了。

十八九岁的冯秀芬当时正深陷于仇恨与悲愤之中,在一声声喝骂和无止尽的劳作中,内心反刍着从出生到现在受过的苦难和不公平对待,觉得她爹就像压在她头顶的一座移不开的山,每天对她爹的恨意都更深一分,每天都在琢磨着怎么报复她爹——到底是用刀砍了他,还是趁他睡觉闷死他,还是下耗子药药死他……当然,亲手弄死她这个爹之后,她知道自己也不会好过的。那也没关系,只要出了这口气,只要出了这口恶气,同归于尽也没什么大不了……

市人民医院的工作人员上门时,她正在屋子里恶狠狠擦桌子。也因此,她得以近距离观察所有人的表情。

她突然看到了小时候许多不曾注意的细节。当工作人员诚恳地劝说,并许以美好的图景时,她在她那说一不二、威严不可侵犯的爹的脸上,看到的并不是怀疑,并不是不耐,更不是反对,而是——恐慌?

在那张干枯的脸上,冯老汉的小眼睛惊恐地转动着,手里握着他那根磨得锃亮的烟杆,手指不安地活动着,似乎不知该往哪里放。

那表情,熟悉又陌生。

冯秀芬忽然想到她曾无数次看到这副表情。当她以前带着弟弟妹妹,第一次送去小学上学时,这些孩子站在校门口,都会出现这种惊恐的表情,然后抓住她的裤腿牢牢不松手。

那是孩子离开自己熟悉的家,乍然要踏入一个陌生环境时,出自本能的恐惧和抗拒。

而现在,这种惊恐,出现在了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的脸上。

冯秀芬动作慢了下来。她像是观察到什么从未见过的奇景,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牢牢将视线锁定在冯老汉脸上。

是的。越看越像。就是惊恐和害怕啊……

冯老汉最终还是拒绝了市人民医院的邀请。一切日子还是像过去那样进行下去,每天干着农活,靠天吃饭,毫无波澜。

而冯秀芬的心里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只要闲下来,她就开始脑海里回放着冯老汉脸上那惊恐的表情,默默琢磨,琢磨着到底是什么导致了那份惊恐,像是在破译一个有趣的谜题和密码。

而随着时日推移,随着冯老汉一声声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支使和叫骂、一次次在权威被冒犯后的暴怒……冯秀芬终于逐渐拼凑出了谜题的答案。

——在这里,冯老汉有五个儿女,一个老婆。家里的人都听他的,四面八方的乡亲都来他这里讨药方。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是村里颇有威望的名人。去了镇里市里,那些个知识分子,还能拿他当个人物?

冯秀芬看懂这一点的时候,只觉得心头所有的闷气都散开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么顽固、蛮横、不通情理、骂起人来地动山摇的皮囊底下,竟藏着这么窝囊的一个、连孩童都不如的窝囊废呢!

孩童哭几声最后还是去上学了。而眼前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敢从家里这半亩地迈出去哪怕一小步呢!

看透了这层懦弱,便让人只想冷笑。

这是一座山吗?不,这分明是个长不高的矮子,是个纸老虎呢!

冯秀芬再也没动过杀念。这样无能怯懦的一个人,难道值得她赔上一生吗?

冯秀芬嘲讽地笑着。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了。

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已经被这样无能怯懦的人摆布了十几二十年。哪怕她现在就能脱离这种摆布,那自己也依然是个文盲,除了出憨力,没有任何别的本事……

这样的人,以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冯秀芬听着媒婆在耳边嘀嘀咕咕地说,夸耀着那有着十几口人的相亲对象的家庭是如何繁荣和睦。她隐约看见了,人生以结婚微界限划出了一到分水岭,这边是在自己亲爹家当牛马;那边,是在那个十几口人的繁荣家庭当牛马……

冯秀芬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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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当她傻呢。熬一熬她爹十几二十年也就熬死了;熬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丈夫,还有背后的十几口子人。那真是熬一辈子都熬不完。

她已经糊涂了二十几年,她不能继续再糊涂下去了。

冯秀芬一边咬牙隐忍蛰伏,一边偷偷攒钱。

她是这样想的。现在有不少人都外出打工了,如果她也能去,想必就能摆脱她爹了。可是她手里没有一分钱,连路费都凑不齐,只能问她爹要。但她爹一定不会放她走,因为全家的活计一大半都落在了她肩膀上,还指望她当牛做马呢。

所以她得偷偷攒钱。

攒钱不太顺利。冯老汉死抠得紧,在外头充面子装好人,对自家人一分一毫算计得死紧,根本攒不下多少钱。

一年一年过去。冯秀芬心里越来越焦虑。同时注意到,随着自己年龄日渐增大,村里的闲言碎语也多了起来。她竟然不知不觉,成了碎嘴子嘴里的“老姑娘”。

这就是农村。离了男人这个纸老虎就不行。条条路都走不通。到了时间,条条路都捆着绑着,让人从一个火坑,往另一个火坑里跳。

不过她可不在乎。是她爹不同意她的亲事的。关她什么事。

大家也确实都在背后议论冯老汉,一边替她叫屈。

冯秀芬心里幸灾乐祸。同时也在为该怎么摆脱这些四面八方围过来的火坑而发愁……

……

自行车停下的时候,冯秀芬的回忆也跟着停下来了。

她从后座上跳下来。

男人把戴着大红花的自行车支在一边,上前打开院门。

冯秀芬走进院子里。

男人又紧走几步,打开了屋门。

冯秀芬走进屋子里。

小小的土窑洞只有两间,看着有些年头了。打扫得还算干净,只是除了必要的家具,空空荡荡,没什么别的东西。唯有桌子上贴着喜字,昭示着这是一间婚房。

“时间着急,没来得及好好拾掇。”男人搬过一个长凳,擦了又擦,然后腼腆地摆在她身后,示意她坐下。

冯秀芬穿着军大衣,围着红头巾,坐在凳子上,打量着四周。然后视线落在对面男人脸上。

从认识到结婚连三个月都不到,两人还不太熟。此时相顾无言,程木匠只是摸着后脑勺,挺难为情地憨笑。

她又打量起窑洞四周来。

老木匠把自己生前的一座破窑洞传给了程木匠。不过不是这间,而是在靠近镇中心的一个村落。之所以在这里结婚,是因为冯老汉要求小两口必须要在本村住着,所以赁下了这间窑洞。至于镇旁边的那几间窑洞,卖了便是。他说必须住得离娘家近,有什么事方便娘家照看着点。

照看?冯秀芬嘴角讥讽的笑又快浮现出来了。她忍住,继续打量眼前的窑洞。

什么都没有。连多余的人也没有。

真好。真轻巧。

冯秀芬畅快地呼出一口气。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轻巧过。她有一肚子的计划要完成。就缺一个轻巧的地盘叫她施展了。

对面的程木匠还在摸着后脑勺憨笑:

“什么都没有……有点委屈你了……你缺什么,尽管说,日后慢慢置办……”

冯秀芬也笑了起来。

“以后一起好好过日子吧。”

“哎。”

~~~~~~~~~~~~~~~~婚后第一年,如冯老汉所想,小夫妻俩一边过自己的日子,一边在农忙时节倾尽全力去娘家帮忙; 婚后第二年,冯秀芬没再回娘家帮忙,因为她怀孕了;婚后第二年的八九月份,冯秀芬生下了一个女孩,取名程之遥;为了照看孩子,依旧没时间回娘家帮忙; 婚后第三年,两人搬回了镇旁边的那间窑洞,离冯老汉所在的地方隔着五个村,理由是方便小孩去镇上上学。冯老汉阻止无果,听说气得撅过去好几回;不过还是活过来了,于是日子便也像小河淌水般,继续过下去了。

第212章 番外*何以为家(五) 秀芬(五)……

【08】冬夜藤编的摇篮摇呀摇。里面铺着柔软的小褥子, 褥子上躺着小小的婴儿,盖着毯子,睁着大眼睛, 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冯秀芬坐在旁边用藤条编着箩筐。不时拿起拨浪鼓转一转。婴儿便咯咯咯地蹬腿笑。

冯秀芬笑着放下拨浪鼓, 凑近亲了亲婴儿柔嫩的小脸, 然后低声问:“以后想去哪里呀?”

婴儿朝她张开双臂, 呜哇呜哇地手舞足蹈。

冯秀芬亲了亲她的小手, 说:“去华海大学, 以后去华海大学,学知识学文化, 好不好?”

婴儿攥着小拳头, 开心地蹬腿。

冯秀芬也开心地笑了,又亲了亲婴儿的小脸。

她现在感觉畅快极了。

人活一世,等的就是一个机会。

离晦气的人远点,头脑都清爽起来了。这才发现, 原来遍地都是机会。

结婚后,小两口都是勤快人。虽然白手起家日子清苦,倒也其乐融融。特别是搬到镇上后,远离了冯老汉, 冯秀芬再没有那些做不完的农活等着去做了。因此, 虽说多了个孩子要养,却是比在她爹家还要轻松多了。两人拧成一股劲, 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在结婚最开始几年,收入来源,除了种地,最主要还是靠程木匠在各村接活。可这样实在不稳定。冯秀芬就想,如果能办个家具厂就好了。可是本钱从哪里来呢?再看程木匠支支吾吾一脸老实相, 说办什么家具厂,现在不是挺好的?冯秀芬心里有些叹气。这实在不像个能做生意的料。

于是她便让他打一些小家具,譬如椅子凳子小柜子,顺手再编点箩筐呀笤帚啊什么的,农闲时一并用小三轮载着,去镇上的集市卖,没想到销量还不错。就这样渐渐攒下了一笔小钱。

恰逢当地要发展特色产业,建立地标苹果品牌,鼓励个体承包户大规模种植。冯秀芬抓住风口,承包了土地顺利获得了助农贷款。这笔贷款拿出了一部分,在镇上赁了个门头开了小家具店,让程木匠打了家具放在那里卖;剩下的钱承包了几十亩地,开始种苹果。

冯秀芬一点也闲不住。她现在像是重新活了过来,对生活充满了无限的激情。刚生完孩子没两个月,她就继续开始忙活承包地的事了。

种苹果不能光靠蛮力,还需要学技术学方法。冯秀芬虽然不识字,但也在很勤勉地学。看不懂书,便让程木匠念给她听;买不起电视机,便先买个小收音机听新闻。她深知因为不识字而什么都不懂的苦,因此总不忘积极获取信息。

但一旦涉及到利益的事情,便总有争端。譬如冯秀芬承包的早,占了一块挺好的地,现在好多家都想要,嘻嘻哈哈的,就说要不用我家的地跟你换行不行?程木匠都快被说动了,眼看就要稀里糊涂用好地换块弱地,没想到一贯少言寡语的冯秀芬,死死守护着自己的利益,寸步不让。遇到那种泼皮无赖,她也一点不怵,站出来就吵架,自带一股狠劲,像一头凶猛的母狮守护着自己的领地。

没能占成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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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虽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总有人觉得不爽。于是渐渐地,有人就开始在程木匠耳边吹风了。

他们拉着程木匠去吃饭喝酒抽烟打牌,称兄道弟,好不热闹。

程木匠从小就是在各村四处辗转讨生活的孤儿。在以宗姓为链接的乡村,他就像长久游离于集体的一个孤立原子,虽然生活在这里,却像个没什么话事权的透明人。现在骤然被这么热情对待,登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仿佛一下子融入集体,有资格上桌吃饭了。

席间笑谈,就有人拍着他肩膀说,大兄弟,现在都知道你媳妇可是个厉害人物了,往那一站,十里八乡的都害怕她。

又有人说,不过啊,大老爷们也不能什么都听媳妇的。男人嘛,事事都听媳妇的,那不就是窝囊废嘛!

还有人说,嫂子刚生的是个女娃?那得趁年轻赶紧再生一个男娃啊,现在整日东跑西颠那么累干嘛,大哥你赶紧让嫂子再生一个。

还有人给他出主意,别事事都听你媳妇的。你得学会给她立立威,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

程木匠本来对自己的小日子很满足,对这些话也不甚在意。耐不住这些话天天在耳朵里飘,往脑子里钻。

渐渐地,他的心里,也不由开始起了变化。

……

冯秀芬每天都忙忙碌碌,干劲十足。不再用自己的血汗填无底的黑洞,她觉得每一份努力都能看见回报,因此更加振奋地建设着自己的小家。

她本来对婚姻不抱什么期望。男人对她来说是在农村生活的通行证,除此之外不但毫无用途,甚至还会有吸干自己血的风险。因此,她只希望另一半别奸懒馋滑拖自己后腿就行,所以挑了这么个无根无基的程木匠。

但随着日渐相处,她发现程木匠也是一个踏实肯干的人,什么事都跟自己商量着来。因此,她也渐渐对这个人有了几分真挚的感情。

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的憧憬,认为两人只要一条心,就不愁没有好日子。

冯秀芬是如此倾情投入进生活的建设。以至于过了好一段时间,才渐渐察觉出程木匠的变化。

刚开始只是很细微的痕迹。譬如,晚上回到家时,程木匠变得比过去更沉默了些,问他什么,他也只是简单地嗯啊敷衍着,不像过去那样积极回应了。

冯秀芬只当他是做活计累着了,倒也没多想。

但渐渐地,更多的迹象浮现出来。

喊他帮忙干活,他总是一副听不见的样子,即使听见了也慢吞吞的动作很敷衍不耐;还会刻意提高音量,以命令的语气支使她端茶,倒水什么的;在家里也没个笑影。

不仅如此。冯秀芬发现他晚上回家也越来越晚,身上开始频繁出现烟酒的气息。

问他干嘛去了?他一声不吭,冷着脸自顾自睡觉去了。

冯秀芬心里逐渐憋着一股子气。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起这样的变化。但她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有一次,她需要拉着板车去十里地外拉树苗,路途很远,还要过几个坡,必须一个人在前面拉,一个人在后面推才行。

她让程木匠陪自己去。程木匠冷着脸说店里忙着呢,没时间。

冯秀芬便把孩子托付给邻居照看一会儿,然后叫了自己二妹妹去帮忙。

树苗装了满满一板车。一路上,冯秀芬跟妹妹轮换着拉板车,累得满头大汗,十分辛苦。

结果刚过了一个坡,就看见程木匠跟村里的狗剩,并排骑着自行车,从前方往这边骑过来。

二妹妹就笑着说,呦,姐夫这是特意来接你了。

冯秀芬心里也略感欣慰,以为他是忙完了赶紧过来帮忙了。

等到人到了近前,程木匠就下了车,表情略显尴尬。

冯秀芬就问他,你干嘛来了?

程木匠挠挠头,尴尬地说,狗剩媳妇也去拉树苗了,他来跟着狗剩一起去帮忙迎一迎。

然后他就骑上自行车,跟狗剩继续往前走了。

……

……

……

冯秀芬踢开院门,卸下车,然后搬了个凳子就坐在堂屋正中央,抱着手臂板着脸,带着一身汗和一肚子气等着。

程木匠过了会儿也回来了。进了门,也是死板着脸,不说话,也不看她,只打水洗脸。

“你不是说你没时间去帮我拉车?怎么给狗剩拉车就有时间了?”冯秀芬压抑着怒气问。

程木匠擦着脸,还是不说话。

“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冯秀芬怒意越来越高,“你放着自己家的活不做,跑去别人家帮忙?狗剩那么个大高个,你看看人家媳妇需要你去帮忙吗?”

程木匠紧抿着嘴,怄气似地冷着脸。

冯秀芬放软了态度,说:“咱俩说说话吧,有什么话敞开了说……”

程木匠哼了声,半晌撂下句:“大老爷们的事儿不用你管!”

然后就去里屋瘫成大字型睡觉去了。

冯秀芬气得浑身发抖。

难以形容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冯老汉”,在这人身上长了出来。

这让她既恶心,又心寒。

两人从此冷战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冯秀芬身上还残留着那一辈的女人的传统气息。她在生气之余,也逐渐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可能是自己真的太忙了忽视了对方?导致对方对自己这么冷脸以待?

结婚最开始一两年的和谐生活给了她一些错觉,认为只要自己多关注一下家庭,就能回到原来那种和谐的氛围中。

于是冯秀芬也在努力地缓和着气氛。对于对方各种恶劣的态度,她也压抑着怒气,尽量不去计较。

但是程木匠变本加厉。

他越来越频繁地跟村里人喝酒,打牌,有时到夜里一两点才回来。回家之后,像个大爷一样,挎着个死人脸,没个好脸色。

他还会在她跟别人争执,维护自己利益的时候,站出来,怒目横眉地呵斥她“你少说几句!”

“冯老汉”在他身上,似乎一下子膨胀了好几倍。

大年三十。

冯秀芬做在饭桌旁等着。外面鞭炮齐鸣,合家欢乐。面前饭桌上是一桌子的年夜饭,已经彻底凉掉了。她的脸色,比饭菜的温度更寒。

钟表指针指向凌晨一点的时候,程木匠带着一身酒气,终于回了家。

他摇摇晃晃踏进屋子里。

“你去哪了。”冯秀芬寒着脸问,“今天大年三十。”

“你管我呢。”程木匠打着酒嗝说,“我才是这个家当家的,你得听我的,以后少跟我指手画脚!”

然后就去里屋睡觉去了。

冯秀芬胸口起伏越来越大。

她直接猛地起身把一桌子饭菜掀翻,然后就去另一个屋子里抱起自己熟睡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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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用厚厚的军大衣包裹严实,带着盛怒出了门。

碗盘碎裂一地的声音惊醒了程木匠。出门的时候他还在门里嗷嗷叫:“做这副样给谁看!还觉得我会怕你呢!有本事就别回来!”

回应他的只有茫茫黑夜里,远处传来的零星鞭炮声。

【09】之遥冯秀芬把自己女儿绑在背上,一边流泪,一边骑着自行车在黑夜里一路狂奔。 她先是下意识地想回娘家。但骑上那条路时,她忽地顿住。

然后立刻向相反的方向骑去。

她不顾一切地骑啊骑。她彻底受够了,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离开这个地方,立刻离开这个令人恶心的,吃人的地方!越远越好!

她一路骑进了城里,来到了火车站。

老式火车站的售票处只有一个窗口还有灯火。现在是过年,大部分人都回家了,很少有人来买票的,只留下一个人值班。

冯秀芬抱着孩子来到那个窗口。

“同志,我要买票!”她趴在窗口说。

窗口值班的工作人员正盖着大衣躺在椅子上打瞌睡,呼噜震天响。

“同志!我要买票!”冯秀芬又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仓惶回荡着。

工作人员终于醒过来了。他呓语着,不耐烦地咂着嘴,睡眼惺忪打开电脑。

“这个时间点还买票……你是去哪个地方?”他抱怨着问问。

冯秀芬愣住了。

“问你去哪的票!”工作人员又不耐烦地问了一遍。

是啊,去哪里……

冯秀芬惶然愣在那里。

然后,她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扎麻花辫的女孩的身影。

“华海大学!我要去华海大学读书!”幕布上,女孩熠熠生辉的目光,如在眼前。

冯秀芬心脏立刻跳动起来。

“去华海!同志,请给我一张去华海的票!”冯秀芬急切地对着窗口说。

工作人员打了个哈欠。

“没有一张去华海的票。”他干巴巴道。

冯秀芬一愣。然后更着急了。

“怎么会呢?”她着急地说,“坐火车不是哪都能去吗?我们村、我们村就有去华海打工的,怎么会没有……你再帮我查查……”

“我说没有一张——”工作人员拖长嗓音,不耐烦道,“没有直达华海的一张票你懂不?去那里得换乘三四趟车,得要好几张票……”

“好几张票……”冯秀芬仓惶重复着。

她从来没出过远门,也没坐过火车,不知道为什么要好几张票,也不知道什么叫换乘。

“那、那能到华海不?”她惶惑地问。

“你买好票自然能到……”工作人员还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

“行,那我就买去华海的票!”她说着,掏出自己身份证递上去,“我现在就想走,越快越好!”

“没有现在就走的。最近的一趟车在早晨的六点半昂。”

工作人员边说边啪嗒嗒在键盘上敲打,然后让她交钱,要近两百块,这在当时是个不小的数字。冯秀芬把自己私房钱拿出来,数好,交上去。然后就看见好几张红色的票子跟身份证一起从窗口推了出来。

“候车室在右手边。到哪趟车就出示哪张车票。”工作人员懒洋洋叮嘱着,然后打算回去睡觉了。

冯秀芬拿起这几张红色的车票。她很想辨认出上面的字,可是好多字她都不认识。她只能敲窗口再问:“同志,我想去华海,应该先出示哪张车票?”

“上边不是有字你自己不会看?”

“我不认字……”

“不认字还去那么远,到车站你自己问!”工作人员说着,不耐烦地关上了窗口。

冯秀芬便握着着一手的车票,孤零零地站在大厅里。

她觉得很惶惑,很无助,像在梦里一样。

她梦游般地往右边走去,找到了传说中的候车室,然后抱着孩子坐到长椅上,发着呆。

又拿起车票看。

手里车票一共五张。每一张她使劲看,只能依稀辨认出几个最简单的常用字。

不过她认得“华海”两个字的样子。她曾经无数次描摹过这两个字的样子。

她终于从好几张车票中找到了那一张。

华、海……

她默念着,忽然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眼眶。

华海……华海是最好的学校,她早就听周围人说过了……华海大学,那里面的人,都是有大文化的人,会有大出息的……

原来去那么有文化的地方,要那么复杂,那么远的路程……

冯秀芬泪眼模糊地,试图看懂,别的车票上的地名,但根本认不出。

——不认字还去那么远……

售票员的话回荡在耳畔。

是啊。连字都不认识,连地名都辨别不清。这一路,到底要怎么去,怎么走……

冯秀芬手里紧紧握着这几张这票,无声而剧烈地哭泣着。这几张车票能带她去她心目中的圣殿,但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绝望。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就像一个断腿的人、一只被剪去翅膀的鸟儿,哪怕路就明明白白敞在面前,也走不远、飞不远。

——因为她是个文盲。

——因为她是个只需要出苦力的文盲。

——因为她是个从小就被当作苦力养大的文盲。

一个苦力根本不需要认字,更不需要坐火车。所以她坐在这里,她有了车票,她也不知道怎么走出去……

她爹成功了。无论走到哪里,她永远都逃不出她爹赋予她的命运;无论走到哪里,爹给她整个人带来的烙印都会如影随形。哪怕她这次顺利走到了华海,她依旧是个文盲,依旧不认识字,依旧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不属于她的世界,仓皇地打转转……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爹随时随地都会在她面前出现,像个摆脱不掉的恶鬼。她永远只能求助于别人,然后别人会在某一个时间,用她爹的脸和语气命令她:你得听我的!

冯秀芬攥着车票,泪如雨下。

她曾经并不信命。但在这一刻,她忽然感受到了宿命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宿命就是这样,挣不破,扯不脱。无论你怎么挣扎,它都会把你拉回预定的轨道上来。

这就是我的命。她哭着想。一辈子也摆脱不了……

就在这时,怀里鼓鼓囊囊的军大衣,忽然动了几下。

冯秀芬回过神。她愣愣地看着怀里的军大衣,像是第一次发现它一样。

军大衣动呀动,然后,一支小手就伸了出来,伸了个懒腰似地,触到冰冷的空气,又赶紧缩了回去。

冯秀芬听见噫噫呜呜的哼唧声。

她赶紧擦干眼泪,然后掀开军大衣的一角。

里面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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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包裹着一个一岁多的女孩,刚刚睡醒,脸蛋红红,睡眼惺忪。

一见到她,就笑了起来。

“妈……妈……”

女孩期期艾艾,含糊不清地喊她,朝她伸出手臂。

冯秀芬赶紧回应着,抱住她,站起来。

“噢噢没事没事……天还没亮,再睡会吧再睡会……”她轻拍着襁褓,来回走,轻声哄着。车站的钟表显示,现在才四点多呢。

可是女孩看起来已经完全不想睡了。她啊啊喔喔着想要下来。

冯秀芬赶紧给她穿好衣服。还好出来时把她的小棉袄也顺手裹进来了,要不这么冷的天,肯定要冻到了。

女孩穿好小棉袄和小鞋子,站在地上,像个小胖球。她先是揉了揉眼,然后好奇地往四周看。

当发现自己处于一个陌生而新奇的环境中时,她立刻瞪大眼睛,然后张开手臂,跑来跑去,四处探索着。

稚嫩的童音回荡在候车室。她在长椅间冒险,研究着候车室的机器,时不时发出开心的笑声。

像只小老虎一样,精神,健壮。

冯秀芬跟在她身后,欢欣又忧伤地看着她的身影。

真好。这是我的女儿。又健康,又聪明。

她骄傲又幸福地想。

世间的风霜刀剑,还没来得及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而且跟自己一样啊,都是女孩。

就像世界上另一个自己。

一个崭新的,从未受过伤害的自己……

崭新的,从未受过伤害的……

冯秀芬骤然愣住。

——一个人的命运,真的是摆脱不了的吗?

——如果自己从小,是被好好呵护,好好长大,也能识字,也能读书,还会是现在这种命运吗?

——如果自己不是在日复一日的艰辛劳作中,被压榨、被折磨,成了一个除了农活什么都不会的苦力,还会是现在这种命运吗?

——如果自己没有被堵死所有的路,而是能自由地发展,不用祈求别人,依靠别人,还会是现在这种命运吗?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人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但如果是另一个自己呢?

晨光从窗边浮现,照亮了漆黑的夜,还有迷茫的心。

泪水再次大颗滚落。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她懂了。她懂了。

——一个人的命运,真的是摆脱不了的吗?

——或许是吧。

——那么,我愿意付出一切,让这世界上的另一个我,不再重复我曾经的命运。

【我的宝贝,妈妈会永远爱你。

你是我的女儿,我的血脉;也是我的挚友,我的伙伴; 我会为你挡住我曾受过的一切伤害;我无条件地爱着你。 因为你是另一个我。

你是另一个我。】

~~~~~~~~~~~~~~~~~~~晨光熹微。阳光照在车站的月台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蹲在地上,拿着一支粉笔,描画着什么。 大大的身影指着地上歪歪扭扭的字迹:“之——遥——”

小小的身影跟着牙牙学语:“之——遥——”

女人放下粉笔,在旁边轻柔而有耐心地跟她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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