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1 / 2)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思凡》 70-80(第1/15页)
第71章 自剖 升官发财,美人在怀,人生幸事。……
有那么一刻, 宁绥十分想要感慨,当他差点死去,世界突然开始爱他。
先是大额委托费从天而降, 现在连一向颐指气使蛮横无理的公安都愿意把他敬为上宾。宁绥倚在警队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颇有些得瑟地朝夷微扬了扬下巴。早上急着接待客户,没怎么关注夷微, 现在闲下来了仔仔细细一打量,才发觉他宽肩窄腰长腿,五官又精致挺拔,比自己都适合穿西装。
升官发财, 美人在怀,人生幸事。
“林队长, 不是我不想帮忙。咱们可是公安,把这些怪力乱神搬到台面上讲, 多少有损形象吧?”他呷了一口茶水,好整以暇道。
案件本身并不复杂。死者是一位外科医生, 却在离职十二年后回到了已经被废弃的医院旧址,并在自己曾经的办公室中剖开了肚子, 把每一个内脏都取了出来, 最后呈跪姿失血过多而死。且由于案发地是一片荒地,根本没什么人会路过, 还是一群不知死活非要趁假期去探险的少年发现了尸体, 慌里慌张地报了警。
只是想想现场的血腥程度,宁绥都忍不住咋舌。夷微皱着眉头,幽幽道:“真的有人能剖开自己的肚子吗?下得去手吗?”
“有的,以前上法医课的时候, 老师讲过一个案例,官员身中十一刀死亡,最后定性为自杀,但这起案件明显没那么简单。”宁绥接着问,“然后呢?为什么为认为案件跟闹鬼有关?”
从头到尾宁绥都是不赞成过于关注鬼神的,即便真有灵异作祟,发端也必定是人祸。看整个刑警队都是一副面色苍白、萎靡不振的颓败,他谨慎地猜测:
“不会是缠上你们了吧?”
民警没有作声,而是调出了一段视频资料,招呼他过去查看。
看视角,视频应该来源于警局的楼道监控,左下角的时间显示是上周三的凌晨两点。起初一切如常,但很快,监控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漂浮的方框。
“只有扫描到人脸时,监控才会出现这个方框。”民警解释说。
可方框标注的地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更别说是人脸了。
“你看见人脸了吗?”宁绥小声询问夷微。
“我要是说看见了,你们会害怕吗?”夷微卖了个关子。
就在第一个方框在屏幕四周漂浮了许久后,画面中又跳出了更多的方框,杂乱无序地移动,它们不断复制、扩充,最后挤满了整个屏幕。同样的,楼道里始终没有其他任何人或物出现。
最后,所有的方框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快速移动,消失在了画面里。
如果一个方框代表一张人脸的话,也就是说……
宁绥没有再说下去,探询地看向民警,得到了确定的答复。
“你们检查过监控系统吗?会不会是设备出问题了?”他还在试图寻找科学的解释。
“不会,设备都是小长假刚刚检修过的,事后找人来查,也没有查出任何问题。”林勇超看起来也很头疼。
宁绥放大画面,盯着方框消失的方向:“那边……是法医实验室?”
“对,储存尸体的冰柜也在里面。”
宁绥长了教训:“别告诉我尸体又丢了。”
“没有没有,我们后来加强了安保设施,尸体还在。”
“那就好……仁爱医院旧址对吧?”宁绥拷了一份监控视频,起身说,“我先复印一份案卷,然后去现场看看。”
第一次以顾问的身份参与刑事案件侦查,虽然目前还毫无头绪,但不影响宁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对他来说,赚大钱高兴,能力被认可同样值得庆贺,尤其是被曾经看不起他的人认可。
谁说世俗公权力和鬼神公权力不能搭配合作?
他先是去了一趟便利店,而后抱着案卷钻进驾驶室,把案卷堆在夷微的腿上,问: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都看见什么了?”
“很热闹,男女老少都有,还都穿着病号服。”夷微闭上眼睛回忆,“怨气很重,是来报仇的。”
“报仇?我猜也是。可是为什么要缠着民警们不放?”
夷微嘴角一撇:“谁知道呢,大概是民警阻碍他们鞭尸了吧。”
话音刚落,前方的警车鸣了一声笛,示意他们跟上。
仁爱医院是隶属于市第一中心医院的中外合作机构,当年创办的时候大张旗鼓,但很快便没了声响。平心而论,宁绥自己看病也只认三甲,名头越花哨,大概率越没水平。后来仁爱医院并入了本院,地址也从原来的平舒区郊区新阜湖畔搬回了市区,旧址便荒废了,再加上平舒区的财政常年捉襟见肘,拿不出钱翻修废弃建筑,导致城区外围总是一片荒凉景象。
“他一个医生,能干什么遭报应的事呢?”宁绥百思不得其解。他小时候体弱多病,被亲生父母带着跑了好多家医院,每次发病都能被医生及时抢救回来,导致宁绥对医生这个职业一直有着崇高与圣洁的滤镜,如果不是理科太差,他高考报志愿很可能会去学医。
“理科差?有多差?”夷微贱兮兮地把脸靠在他肩膀上,眼睛亮亮的。
“我化学考过四十六分,方程式都不会写,考试之前全靠背题。”
趁着等红绿灯的空隙,宁绥转过脸和他对视,实在觉得他现在很像一只仰着头看人的漂亮小鸟,没忍住亲了一口:“啧,不要打扰我开车。”
案发已有半月,但现场弥漫的尸臭与血腥气依然久久没有散去。二人套上脚套之后才随领路的民警迈入医院。急诊大楼的门口已经被警方封锁起来,后面是一条空旷的长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褪色的宣传画和急救流程图。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偶尔能见到几处新鲜的脚印。
“这些脚印是那些孩子留下的吗?”
“只能说有一部分是,还有很多没办法跟那些孩子对应上。”民警支支吾吾的。
“很多?”宁绥追问。
“我们初步勘查下来,大约有十几个是无主的脚印。”
“那些孩子们呢?现在怎么样了?”
上一个敢擅闯刑杀之地的邪祟还是活了几百年的斗良弼,而身为检察干警的应泊在有九字真言护体的情况下,只是跟他打了个照面,就一连发了一星期的高烧。这次十几个厉鬼的规模,如果真的缠上了那些弱小的孩子,后果可想而知。
“有三个探险的时候太害怕,提前跑出来了,只是受了点惊吓。还有三个留在里面发现了尸体,回家之后就一病不起,精神上也出了问题。”民警简单解释,“但这也不归我们警察管,有病得去看医生,您说对不对?”
“三个孩子的地址和联系方式都留给我吧,我得去看看。”宁绥从西装内袋中抽出几张北帝符,塞进民警手里,“偷偷拿回去,贴在办公室门上,应该会有效果,要是怕被发现就藏在告示栏后面。北帝派出品,质量有保证。”
三个人经过一间病房时,夷微停住了脚步。床铺早已被搬空,只剩下锈迹斑斑的铁架床框,墙壁上挂着的氧气罩和输液架轻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思凡》 70-80(第2/15页)
轻摇晃,发出细微的声响。
“咯吱。”
床底有什么在动。
今日天阴,屋内的光线也不明朗,看不真切,只能看出是一团黑色的影子。民警随身没有带枪,不敢贸然冲上去,壮着胆子呵斥说:
“什么人?不许动!”
病房里没有阴气,应该是躲藏起来的人或是小动物。但宁绥起了坏心眼,凑到民警耳边阴恻恻地说:“你怎么确定是人呢?”
民警的五官瞬间偏离了原本的位置:“哥们儿,你可别吓我,我就是一辅警。”
言语间,夷微已经靠近病床,伸手将那黑影拽了出来,是个人形生物。乱蓬蓬的头发和胡子,以及又脏又破的棉袄都显示,这是个流浪汉。
“躲在这儿干什么啊?你不怕半夜闹鬼?”
流浪汉看着他的金瞳,发出一声怪叫,跳起来就要冲出门去,被宁绥和民警拦了下来。
“穷还是要比鬼可怕一点的,你没穷过,你不明白。”宁绥拍拍流浪汉的后背安抚他,把他交给走廊里的民警,“带回去安顿好。总在外流浪,说不定哪天又多了起命案,都到年底了。”
他忽然想起来,案发之后现场就被封锁,按理说不会有人闯进来,想必这名流浪汉在案发前就藏身于这里了。
思及此处,宁绥又一把将流浪汉拉了回来:“你都看到什么了?”
也许是他询问证人的方式过于直接粗暴,流浪汉的惨叫越发凄厉,拼命挣扎着想从他的控制中逃脱。争斗中流浪汉一脚踢翻了病房墙角的堆放的物件,宁绥定睛一看,那竟是一处祭台,上面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和糕点。流浪汉慌忙扑上去,把那些祭品都揣进了怀里。
原来他是用这些祭品果腹的,可谁会在废弃的医院祭祀呢?
“吃祭品会吃出一身阴气的——不过你好像也没别的可吃了。”宁绥无奈地两手抱胸。他返回楼道,向楼上看看,说:
“麻烦你们看好他,也许他会是关键的证人。我们两个去医生办公室看看,不用跟上来。”
医生自杀的现场在大楼三层318号房间。宁绥不愿意让民警跟在身后,主要是担心来来往往人太多,潜藏于这里的一些其他存在不敢现身。
“压一压你的气势,别吓着他们。”他叮嘱夷微,“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怎么伪装,现在就怎么伪装。”
“哦。”夷微悻悻地跟在他后面。
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宁绥轻轻推开,从口袋中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故作无意地扔在身后。
年长的鬼魂遇到有道行的生人不会主动现身,但小鬼可管不了那么多。听见“刺啦”一声响,宁绥急忙,却只看见一只苍白的纤细手臂一闪而过,方才撒落的奶糖已经不见踪影。
心下了然,他略等了等才拉开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放着几张泛黄的纸,明显是年头已久。宁绥一一翻阅,眉头却不由自主地皱起:
“自愿捐献器官申请书?”
*
云弥和镇上新派来的村支书聊了一整晚,一直到半夜都舍不得放对方走,索性留下那位刚研究生毕业的女娃娃过夜。她现在是这个村子的村长,村口有一棵大榆树,因此这里被称作“上榆村”。
怒目明尊临走前同样给上榆村留下了阵法,不过不是用来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而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溯光二人不知所踪,一旦折返,整村人都毫无还手之力,上榆村一夜之间便会沦为废墟。
两个女孩洗漱完后,盖着同一张被子长谈。村委书记戴着一副眼镜,镜片厚厚的,跟乔嘉禾一样一身书卷气。她对村子的发展有自己的见解,从基层治理一直讲到乡村振兴,云弥听得半懂不懂的,只觉得她很厉害。
而在村外,月影扶疏,榆树粗大的枝条上,分明盘踞着两条蛇影。
第72章 落阴 你是说,那些厉鬼是获得了地府准……
几份自愿捐献器官申请书出自不同人之手, 时间同样是十二年前,早于医生离职的时间,有捐献肾脏的, 也有捐献卵子的,年龄在十几岁到七八十岁不等。宁绥沉吟着通篇看完,面色凝重道: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夷微正跟蹲在角落里的小鬼玩石头剪刀布。宁绥拿着申请书转过身来,差点被吓得左脚绊右脚摔一跤。
“我说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夷微玩了五局, 五局都赢了,随即得意洋洋地站起身来,小鬼立刻坐地大哭。宁绥又拿出几块糖递给小鬼,问夷微:“你套出什么话了吗?”
“他跟案子没什么关系, 是看咱们在附近徘徊,才拿着物证来碰运气, 想讨口吃的。”夷微冲小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小心楼下的帽子叔叔把你抓走。”
“帽子叔叔会不会把他抓走我不知道, 不过眼镜叔叔打算把他抓走了。”
宁绥扶正眼镜,半跪在小鬼面前, 帮他擦掉脸上的污泥和泪水:
“小朋友,你家长在哪里啊?”
小鬼不说话, 一面哭, 一面扒开糖纸,把糖囫囵个儿吞进肚子里。
“他魂魄太弱了, 听不见你说话。”
夷微向小鬼做了个鬼脸, 把手放在小鬼头顶,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叽里咕噜的低吟。宁绥听不懂,只觉得熟悉,便问:“上方语?”
“我也不知道, 之前抓鬼的时候跟鬼学的。”
小鬼懵懵懂懂地点一点头,同样回以低吟。夷微了然道:“他是弃婴,生下来没几天就死了。爸妈当时都是未成年,辍学早早走上了社会,养自己都困难,更不可能留下他。”
他捏了捏小鬼的脸蛋,说:“找鬼差带走吧,不然好好的孩子就要被大鬼吃掉了。”
宁绥给几张申请书都拍了照,下楼找到民警,把申请书原件交给他们:“去找找这上面签字的人吧,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都死了。”
夷微送走了小鬼,和他会合。宁绥找他借了个火,点燃几张北帝符,把纸灰撒落在各处,以驱除污秽。
“走吧,该去看看那些爱探险的朵拉了。”
然而,夷微的手机忽然振动起来。以前一般不会有人专门给他打电话,除了宁绥。他有些茫然地接起:“喂?哪位?”
“你那个客户,叫我过去试镜……”
“挺好的,去吧,别耽误赚钱。”宁绥拍拍他的肩膀,“我自己可以的。”
有警方的铺垫,宁绥跟受害者家属的交流还算顺畅,虽然一进门他还是被一屋子人的古怪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比起他们不掩饰的打量,屋内沉闷压抑还带点阴森的气氛更让宁绥不舒服。这还是他跟灵异鬼怪打了这么久交道以来,第一次还未发生冲突就有些喘不过气。他忍不住开口:
“好热闹啊。”
各种意义上的热闹。
受害的几家是发小。病情最严重的孩子从医院回来后便开始发高烧说胡话,甚至出现了梦游的情况,有时会午夜一个人站在楼顶上,差点就要跳下去。家长大小医院都跑过,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思凡》 70-80(第3/15页)
但都给不出具体意见。
很典型的被鬼迷了的症状。只是驱鬼的话,不需要宁绥出手,让夷微在孩子身边守一晚上就够了,但更重要的是查清楚这些鬼怪为何现身,又为什么缠着孩子不放。
“我试试观落阴吧。”宁绥双手叉腰,“你们有人愿意帮我一把吗?”
观落阴最早是闾山派的秘法,是指驱动元神进入阴司地府,与之并列的名词还有“元辰宫”。按理来说,北帝黑律相对排外,并不允许法官修习别家,尤其是佛家法术。北帝派自古以来都是父传子子传孙的模式,但到了邓老天师的父亲那一代,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断了传承,邓父被打断两腿,游街示众,早早抑郁而终,只留下了妻子和儿子邓向松。
后来邓向松人至中年遭遇下岗潮,妻子关霞也死于非命,万念俱灰的邓向松便生出回归道门修行的念头,但苦于没有师承,只好携幼子邓若淳四处云游,集百家之长,才重新创立了北帝派。
如果说,最早的北帝行刑法官会将北帝黑律奉为圭臬,如今的北帝法官则基本视之为无物了。比如北帝黑律禁止法官酗酒,也不影响宁绥每每出门应酬时喝得烂醉,虽然他是被迫的。
孩子的父亲自愿做实验的小白鼠。宁绥将他安置在椅子上,要求他双脚离地,又要来一条黑布,蒙住他的眼睛。
“接下来我要驱动符咒引你神魂出窍,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按我说的做,听得明白吗?”
孩子父亲慎重地点了点头。
宁绥用朱笔画下符咒,一边施咒一边放符,顷刻,孩子父亲悬空的两脚竟开始上下移动,仿佛踩在了路面一样。
看来是成了,围观的众人都是目瞪口呆。宁绥诱导性地发问:
“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了?”
“是一片森林,黑压压的,有点瘆人。”
“森林?跑到哪里去了……”宁绥也大惑不解。元辰宫是每个人死后在阴司的府邸,不论是富丽堂皇还是简朴破败,总该有一座房子,怎么会是一片森林呢?
“再往里走走。”他催促说,“没有见到宫婆吗?”
宫婆是守护元辰宫的神灵,每个人都有都属于自己的宫婆,负责打理看管元辰宫。孩子父亲没有回答,额头渐渐渗出冷汗,良久,他声音打颤说:
“我看到了一个人,应该是男的,穿着黑色的长袍,手里……拿着一面旗子。”
宁绥问:“旗子?什么样的旗子?”
“跟他的袍子一样,是黑色的,上面有绣花,但我看不清。”
此话一出,宁绥脸色大变:“黑令旗?!”
不过片刻,孩子父亲忽然惊恐地尖叫:“他……他看到我了!”
“看来是有邪祟侵入了孩子的元辰宫,快跑,别回头!”宁绥迅速掐诀,为孩子父亲争取逃回阳间的时间,不料,孩子父亲迟疑了一下,拒绝说:
“不行,我的孩子在他手里!”
“你先出来,我能把他救回来!”宁绥想要阻止,却顿觉心口一阵抽痛,仿佛有什么正在向心窍里钻。他俯下身,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黑色的血泊中央,赫然蠕动着数条虫子。
是蠡罗山中的蛊虫。
“我……我当时不是都吐出来了吗?”他顿时手足无措。幻境顷刻崩塌,他只好挟着孩子父亲的魂魄回到现实。意识模糊间,他看见夷微出现在门口,踉跄着向自己跑过来。
“阿绥,阿绥,听得到吗?”夷微一把揽住身体瘫软的宁绥,“感觉怎么样?”
“没事……刚才好像被人打了一掌。”宁绥抚着心口,半跪在地,“让我缓一缓。”
也许是束缚魂灵的幻境被打破的缘故,不一会儿,昏迷的孩子竟也随其父一起清醒了过来。其他人顾不上宁绥他们俩,一窝蜂冲进卧室查看孩子的情况。夷微愤愤地向他们隔空挥了几拳,被宁绥拦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我正在拍摄呢,突然感觉你这边不对劲,就趁他们不注意闪了回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通过元辰宫看看孩子的情况,却被一个怪人袭击了,不过,那个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宁绥忽然觉得筋疲力尽,好像全部精气都被方才那一掌吸干了,他把脸埋在了夷微怀里,“我们回家吧,我想睡一会儿——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夷微将他打横抱起来:“好,我带你回家休息。”
宁绥本来是打算打车回家的,却未曾想,夷微将他安顿在自家车的副驾驶上,自己坐在驾驶位上,轻车熟路地放手刹、起步。宁绥慌忙按住方向盘,问:
“你会开吗?没有驾驶证,被交警抓了可是要拘留的。”
“你不是让我学车吗?看你开了那么多遍,早就学得差不多了,放心吧。”夷微有模有样地把车从车位里倒出来,“总算是让我摸到方向盘了,眼馋好久了。”
宁绥虚脱地倚在座椅靠背上,问:“你知道黑令旗是什么吗?”
“没听过,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一般来说,生人死后,生前恩怨罪过都由酆都阴曹地府主持定夺,但如果是有大冤在身的枉死之人,向地府请来一面黑令旗,就可以回到人间向害人者寻仇,届时不要说是人间的法师,就连大罗神仙也不能干预,不然会被死者的怨气反噬。”
闻言,夷微沉吟道:“你是说,那些厉鬼是获得了地府准许,才找到医生寻仇的?”
“对。查到现在,你觉得医生会是做了什么遭人记恨的事?”宁绥调出了相册中的申请书照片。
“……器官贩子?”
宁绥不置可否,说:“我想,孩子们不知死活地闯进医院,导致医生的尸体被发现,打扰了厉鬼寻仇,所以被牵连了。而警察们又把医生的尸体好好地保存起来,同样也被迁怒了。”
“我这辈子只在天上和人间待过,地府黑咕隆咚的我不喜欢,所以一次都没闯过,不太了解。”夷微讪讪地,“可是,任由鬼物自行报仇,要是拿到黑令旗的厉鬼杀错了或者杀多了,又或者下手太重了,该怎么办?”
“我也不清楚,我们是北极驱邪院的,属于天官的编制,但地官的活也要干,只负责把鬼打入铁围山或者直接打散。至于底下具体怎么运作,我就不知道了。”
想了想,宁绥又补充说:“所以我们阳间刑法不赞同同态复仇是有原因的,不是因为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只是因为不符合罪刑法定,一旦滥用必然会导致对无辜者的侵害。可是完全禁止同态复仇对法治又有很高的要求,毕竟我们所说的公平不仅是对犯罪人的公平,也是对被害人的公平。”
“对犯罪人和被害人公不公平我不知道,有人趁乱给了你一掌,对你很不公平,所以我生气了。”夷微似笑非笑。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宁绥身上。
“睡一会儿吧,很快就到家了。回家之后我再探探你的经脉,上次的蛊虫可能没吐干净。”
第73章 异变 等到太阳升起,他还能听到染着困……
虽然有了安身之处, 祈和瞽也基本不会回家,只在外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思凡》 70-80(第4/15页)
游荡。成年人之间应该保持礼貌的边界,宁绥没兴趣多问, 反正自己在这里,他们又不会跑。
夷微抱着他回到卧室,把他轻轻放到床上:“还疼吗?”
“嗯,还是疼, 帮我揉揉。”
他拉着夷微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强撑出一个笑,本意是想靠撒娇安抚夷微的恐慌情绪,但他掌心的冷汗和控制不住的战栗暴露了真实情况。
“……好凉。”夷微反握住他的手, 试图将真气渡给他,可暖流刚漫至经脉, 便被一股力量挡了回去,散溢到四周。
“怎么回事?”夷微不信邪地又一次尝试, 可无济于事,反倒是宁绥终于撑不住, 一把推开他,痛苦地蜷缩着身子:“快停下, 不行……”
他不是第一次向宁绥输送真气, 以往从未出现排斥的现象,夷微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两手, 一时之间乱了阵脚。他踌躇半晌, 说:
“我给师父打个电话。”
“不要!”宁绥拉住他,用力摇摇头,“能自己解决的事,就尽量不要告诉师父师兄。师父年纪大了, 师兄性子又急,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可是——”
宁绥不由分说地把他抱在怀里:“没关系的,之前多凶险不都捱过来了?书房还有一张符,你帮我调成符水,喝下去睡一觉就好了。”
夷微迟疑许久,揉揉他的脑袋:“那……你等我。”
疼痛的地方与被焚枝扎穿的伤口并不完全重合,所以应该不是旧伤复发。而且,比起撕裂伤或者穿刺伤,这种疼痛更类似于心脏不堪重负快要爆炸的胀痛,伴随而来的是难以抑制的狂躁与杀意。宁绥摘掉眼镜,躺在床上,望着停在窗棂上的麻雀,竟然生出了一种徒手捏死它的冲动。
“我只是太难受,休息一下就好了。”他扶着额头,如是开导自己。
夷微端着符水回到卧室,扶他坐起来,一口一口将符水喂下:
“喝完就睡吧,我在旁边,难受就喊我。”
纸灰的口感时常会使宁绥想起喝冲剂时沉积在碗底的药渣,含在口中既不能吐出来,又实在咽不下去。夷微又倒了些水稀释一下,才哄他一口气喝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心口的抽痛终于稍稍有所缓解。
宁绥软软地靠在夷微怀里,有气无力地问: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是啊,为什么呢?宁绥骨子里虽然傲气,但不是一个刚毅强硬、野心勃勃的性格,他很清楚自己的软弱,办案时对上了稍微凶悍点的法官检察官,他都会发怵得想要推掉案子。
也许是突如其来的疼痛挑断了仅存的坚强吧,他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不想再去思考拯救世界或是公平正义的宏大议题,只想躲在爱人的怀里,向他述说自己的依恋。
回溯到事件最初,宁绥只是想赚一单故意杀人案的代理委托费,却未曾想踏入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阴谋。
可要是没有这些惊险的经历,他又怎么和命定的人相知相爱,又怎么见识无数人为了生存与自由所做的斗争呢?
他又往夷微怀里贴了贴,无赖道:“别管,就说会不会。”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
夷微这一点让宁绥非常满意,几千年的得失变迁早已将他锤炼得安如磐石,他永远能托住自己的惴惴不安,也从不会认为只有不到三十年阅历的宁绥是浅薄的幼稚的。就算半夜三点把他摇醒,问他“如果我变成了面包小狗你还爱不爱我”这种矫情问题,他也只会认真地转转眼睛,然后说:
“能变成芋泥味的吗?”
“如果我——”宁绥脱口而出,又忽然打住。
“嗯?”
“算了,我也不知道要问什么。”宁绥笑笑,“睡了,希望明天早上能收到新的线索。”
他的手冰凉冰凉的,索性放到夷微的肚子上暖暖。
“你积极得像是公安会给你发绩效奖金一样。”夷微没有拿开他的手,无奈地帮他盖好被子。
早上起得过早,又奔波劳碌了一整天,宁绥很快睡熟了。夷微轻轻解开他上衣的扣子,那道贯穿胸膛的狰狞伤口仍然清晰可见。
邓若淳和乔嘉禾都先吞下了蛊虫又吐出来,为什么他们安然无恙,只有宁绥体内还有残留?
而且,为什么他会突然开始排斥自己的真气?
会是残存的那一缕九凤神识的缘故吗?
果然,不该同存的东西一天不除,就始终是心头大患,不知祈和瞽什么时候能回来,虽然夷微并不想向他俩求助,但他更舍不得宁绥受苦。他始终不愿宁绥与祈和瞽走得太近,除了不信任,也有那点可怜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作祟。
他自己已经如飘零世间的孤雁,那两人不外如是。虽然他很喜欢高高在上地嘲讽他们是丧家之犬,可话又说回来,他自己难道不是吗?
他在书房里翻出的书上有一句话:人是社会性的动物。他想,这句话用在任何一个有一定智力有复杂感情的动物身上都合适,包括一只身与心都伤痕累累,还无家可归的秃鸟。
一生光明磊落的怒目明尊第一次畏畏缩缩地尾随跟踪一个人。他像一只被嫌恶驱逐惯了的野狼,躲在暗处肆意窥探那个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年轻人,慢慢的,他甚至开始遐想如何进入那人的生活。夷微仍然记得,他决定在宁绥面前现身时最后的念头。
“你是这世间唯一与我有关的人了,应该不会视我为异类吧。”
他想和这个世界有所联系,而宁绥就是连结他与世界的钩索。
多奇妙啊,那个被窥伺的人现在就躺在自己的怀里,呼吸平稳而和缓。等到太阳升起,他还能听到染着困意的“我爱你”,然后与他拥吻缠绵,消化彼此最原始的爱欲。
人总是贪心的,一无所有时想要拥有,拥有之后便想独有。
“可不可以只爱我一个?”
这个问题他憋了很久,却一直没能问出口。“一个”的指代在他这里十分狭义,不论是大爱还是私情,他都想据为己有。
可他不能这么任性。他知道宁绥需要的是一个彼此扶持的战友、一个强大的保护者、一个悲悯的神明,而不是一个为爱失魂落魄的偏执的疯子。他当然愿意扮演伪装一辈子,只要能换来长长久久的相守。
一夜未眠。微弱的天光中,夷微凝望着宁绥恬静的睡颜,弓起身子,在他胸口的伤疤处落下一吻。
“嗯……”
不知梦到了什么,宁绥轻轻呓语。
宁绥是在大亮的日光下自然醒的,身体舒适了许多,心口的痛感也基本消退了。他习惯性地向身旁一抱,却抱了个空,夷微已经起床了。
没在卧室,那一定是在厨房了。宁绥极力睁开眼,摸到手机一看,竟然有一连五六个来自公安的未接通话——都被夷微拒接了。
“这孩子,耽误正事。”他自言自语,连忙回拨过去。
“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思凡》 70-80(第5/15页)
喂,喂,宁律师,哦,没什么大事。”电话那边的大嗓门震得宁绥耳朵疼,“听说您昨个儿吐血了,怎么回事?现在怎么样了?”
消息还挺灵通,看来是跟那家人有关系,怪不得愿意大发善心帮忙找阴阳先生。宁绥一手捻着眉心,说:“应该是没休息好,太累了,谢谢关心。案子有新线索了吗?”
“您猜怎么着?您说的还真没错,我们连夜把那些申请书上的人都查了一遍,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啊……”宁绥一向受不了无端的殷勤,“怎么死的?”
“非法器官移植手术,基本都是死于术后感染和器官坏死。”
“死者做的手术?看规模应该是团伙作案吧?家属当时为什么没报警?”
“我们正在着手走访受害者家属,大概需要几天。一中队负责起底器官贩卖组织,二中队——”
“打住,怎么突然开始向我汇报起工作来了?”宁绥没兴趣听他们的工作安排,万一泄密很有可能赖到自己头上。他听出对面欲言又止,问:
“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
“死者家属下午来接受询问,我们想……”
宁绥叹了口气:“我下午过去,记得提前跟门卫说好。我脾气有点臭,不喜欢等人,别让我再跟你们发火。”
挂断电话,他伸了个懒腰,气沉丹田,大喊一声:“好——饿——啊——”
不知道巴甫洛夫养不养鸟,条件反射定律在宁绥家的鸟身上也很应验。他刚喊完一嗓子,卧室门便被推开,夷微端着一碗香喷喷的馄饨走进来,坐在床边:
“我以为你不会醒这么早呢,吃完再睡会儿。”
“你不在我身边,我睡得不踏实。”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碗,又被烫得缩回了手,“嘶——是你手包的吗?”
“放心吧,皮都是手擀的。”夷微知道他嘴挑,就差从种麦子开始做了。他舀起一勺放到嘴边吹凉才喂给宁绥,每一个馄饨都是宁绥一口的大小。
“好吃!”宁绥的情绪价值一向给得很足,“下午还得跑一趟刑警队,哎呀,不想去,天底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神棍了。”
“还不是你非要往自己身上揽活?”夷微摇摇头。
宁绥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笑眼弯弯地看着他:“你昨天晚上……”
夷微的脸颊腾地一下泛起红晕:“昨天晚上怎么了?”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偷偷把空调暖风关了?”宁绥的笑容变得狡黠,“还没到供暖的时候呢!”
“我、我看你在踹被子,怕你上火才关的。”
他早该知道,宁绥就是喜欢趁这种时候捉弄他的。
第74章 飞头 宁绥摇摇晃晃地转身面向卧室中的……
还没靠近会见室, 一阵刺耳尖厉的哭嚎便传进了耳朵。宁绥皱了皱眉头,强迫自己摆出一副温润的假笑。
上一次他陪委托人去签认罪认罚,委托人也是这样撕心裂肺地哭了一下午, 作为承办检察官的应泊既没有安慰也没有发火,只把人晾在一边,自顾自地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宁绥凑过去一看,发现他在偷偷写审查报告。
但很快宁绥便想起来, 他现在是警方的顾问,不是提供服务的卑微律师。既然案件当事人和警方都不会给他发钱,那他为什么要给所有人好脸色?
想到这里,他又把笑容藏了回去。曾经用来嘲讽别人的“无耻的公权力走狗”, 终于也落到了他自己头上。
“突然昂首挺胸干什么?”夷微帮他把领带扶正,“今天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以逞强了, 让我来,听见没有?”
“哦。”宁绥心虚地目光乱飘。
会见室内统共三男二女, 其中两个是警察。宁绥向他们一一颔首致意,说道:
“你们就是死者家属?久等了。”
“没有没有, 我们也是刚来不久。”死者家属并未对他的身份生疑。宁绥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大模大样地坐在沙发的中央, 开口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