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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国交战,百姓何其无辜。
这是他心里冒出来的念头,也是他看到沈蔺奄奄一息的在躺在火海之中,脑中第一个出现的念头。
他动了恻隐之心,便是这么一点点恻隐之心,日后却让他无尽后悔。
刚从温室出来的小少爷,总是娇气的。沈蔺虽然不说,底下的兵士难得见谢裕救人,却不可能不说。
那几年,是他被编入沈唤之的麾下,最为艰苦的几年,也是沈蔺最拥有少年心性的几年。
他突然忘记了后来的沈蔺,是个什么模样。只记得逐渐长开,沈蔺的容貌更加出众,是个温顺,偶尔又会抵触的性子。
他记起自己好像给沈蔺画过一副画卷,也是在这样一个幽深的夜晚,接近天亮,他兴致大发,突然起了念头,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等沈蔺回屋就开始落笔。
“画卷,画卷?”
谢裕突然从榻上弹起。
梁顺没听清他嘴中嘟囔,凑过去问:“殿下,您在说什么呢?”
“梁伯,”谢裕捂着脑袋,有些偏头疼。
他压下火气,忍着脾气问:“我的画卷呢?”
第六十四章 这是谋逆大罪
谢裕这势头来得又疯又急,态度转变之快,简直让人心惊。
梁顺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画卷,见谢裕强忍怒色的躁郁模样,不敢耽误,在房中环顾了一圈后,从瓷缸中抱出几卷卷轴,小心翼翼捧到了谢裕面前。
“殿下,您要找的画卷,可是这些?”
“啪嗒”一声,谢裕手中的酒壶杯盏落在了地上。
梁顺将那些画卷摊在了桌上,谢裕眯起眼睛,距离不算太近,只能摇摇晃晃地起身,步伐很是凌乱。
梁顺看得心悸,伸手就要去扶,却被谢裕用力挥袖,一把将他甩开。
到了圆桌旁边,谢裕的动作大刀阔斧的动作却是逐渐变得畏手畏脚起来。
他甚至无意识地摩挲起指腹,微微抿起嘴唇,呼吸变得沉重。
谢裕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想在那一张圆桌上看见什么。
看见以往沈蔺的温顺面庞,看见沈蔺微微红着眼眶,看见他的笔触,他在这屋里写下的每一个字?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动作僵硬,有一种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爱惜与希冀。
然后,是一大片的空白和几笔堪称是鬼画符一样的字符闯进了谢裕的视线。
谢裕心中一沉。满桌的画卷之中,根本没有什么他画的沈蔺,更没有什么沈蔺亲手留下的笔墨!
滔天的怒火冲垮了谢裕为数不多的智,在烈酒与愤怒的双重加持下,谢裕眼前的事物都在细微的颤动。
君子不器?
在那几笔如狗爬一般的字符微微蠕动起来时,谢裕从高处落眼,竟是从其中隐隐看出了这四字。
好像一瓢冷水突然泼在了谢裕头上。
谢裕眉心一跳,才从角落里,艰难地辨认出了“青衣”二字。
青衣是落魄孤儿,被卖进府时年纪尚小,又是个低贱的下人身份。梁顺自然不可能劳神费力供他们读书识字。
沈蔺既教青衣识字,青衣大字不识,笔画都不一定分得清,只能照猫画虎一般去描,这才写的这般抽象,不可能没有摹本。
他将那些冗杂的画轴拨到一旁,任由掉在地上被酒水打湿,终于在被压在最下端的画轴之上,看见了那四个既是熟悉又显陌生的清秀大字——君子不器。
君子不应拘泥于手段而不思考其背后的目的。
原来从沈蔺搭上萧行云开始到他被接进东宫逃离王府,这一切早有预警。
谢裕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好像瞬间被人抽干力气,只能将那副大字抱在怀中,脱力在软榻之上,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这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为了找到那副记忆中的画卷,王府中大半的人口被梁顺半夜强制征集了来,谢裕下令,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幅画卷。
直到王府中的其他场地被一一排查干净,只剩下沈蔺的这一方小院还没有被人仔细搜查。
谢裕终究是松了口,摆手让其中三个无明显气味的下人进了院子,开始查找。
这本来也算一件容易事,毕竟画卷实物在那,除非被人带走,又不可能凭空消失。
三人尽心尽力地找着,看到一处视线死角,正欲移动橱柜,谢裕冷冷地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别动这屋里的摆设物件。”
三人趴下身子查看床底,有人伸了笤帚去勾,谢裕又是语气不悦:“别靠近床榻。”
三人异想天开,猜测画卷是不是被埋进了土中,挑着铁锹要挖地皮,谢裕又是面无表情:“别动院里的一草一木。”
三人:“……”
因为谢裕时不时地挑刺阻挠,本是半个时辰就可以结束的搜查,三人却是硬生生地折腾了一晚。
直到天边翻起鱼肚白,一夜没睡的三人被谢裕嫌弃碍事之后,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那画卷早在沈蔺让青衣回屋拿玉佩的时候被他认定为贵重之物,跟着沈蔺一起被接到了东宫,怎么可能会在谢裕的府中找到。
青衣为此还颇洋洋得意,以为自己机智过人,殊不知沈蔺如此作为只是因为那画上的内容太过羞耻,沈蔺一时恼怒才将它与玉佩一同锁了起来。
天色大亮的时候,谢裕醉意散去,难得有了困意。
梁顺一把老头子跟着折腾了一眼,身子早就招架不住,见谢裕有意睡觉,自然欢天喜地。
眼见着谢裕正要入眠,这个时候,沈诚嘉却是突然来了。
不同于上次见面沈诚嘉一头惟帽遮遮掩掩的模样,这一次,沈诚嘉却是手握太后懿旨,跟着穗禾大大方方走进正门。
……
临行前,太后将沈诚嘉请到了主殿,语气充满忧心,握着她的手心开始絮叨。
沈诚嘉神情专注,偏头听得认真。
末了,她反虚握住太后的手心浅浅一笑。语气还是一贯的温柔:“太后说的这些,诚嘉都记下了。”
太后与她说了这么多,沈诚嘉心里跟明镜似的。
无非就是担心将谢裕逼得太紧他会起兵谋反,念着她与谢裕有一段交情,而今又在京城为质翻不出天,让她去安抚谢裕的情绪,顺便再探探沈蔺一事。
出来的时候,沈诚嘉在外头,又是看见了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这几个月来她无比熟悉的身影——戚裳。
黎县水患一事结束,戚正阳告老还乡,早已离开了京城。如今在这京州,又是戚裳孤身一人,又因为本就位分低下贬无可贬,又有沈诚嘉的几分相助,依旧位列美人。
因为水患一事沈诚嘉出手相助,虽然过程曲折,结果并不尽如人意,可戚正阳总归保下了一条命,戚裳对沈诚嘉敞开了心扉,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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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与她交心。
这对沈诚嘉来说本是一件可行可不行的事情,戚家的势力实在太小,实在帮不到她分毫。只是习惯了温良贤淑的人设,沈诚嘉又不排斥和戚裳相处,这才与她往来频繁了些。
可后来,出了父女二人出宫相见,沈诚嘉被萧明宜当场抓包一事。
因着萧行云的一番话,沈诚嘉几乎从来没有迷茫过的人生轨迹硬生生模糊了好几天。
沈诚嘉每天都在思考,她对戚裳是不是真的与对旁人不一样,如果真的不一样,又是出于什么原因。以及……沈诚嘉十八年来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会輕Tun问自己,她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这个可怕的猜测在沈诚嘉心里成型之后,戚裳每次来找她,沈诚嘉虽然没有表露过来,却开始不自觉地观察戚裳的一举一动,刻意的回避戚裳的好意与每一次触碰接近。
久而久之,戚裳就是再愚笨的人,也该察觉出来了沈诚嘉虽然嘴上没说,却在有意避着她,不再经常在她面前讨嫌。
可诸如这般沈诚嘉刚刚从太后宫中出来就看见了戚裳尚未藏匿身形的事情实在发生了太多遍。
沈诚嘉有些哭笑不得。
她一时不知,是戚裳真的笨手笨脚拿捏不住时间,还是故意要露出一片衣角好让她看见。
怀揣着这样不定的心思到了谢裕府中,沈诚嘉自认了解谢裕,知道谢裕对沈蔺的心思绝对不止他发现的这么简单,可真真切切看到谢裕为了沈蔺性情大变的模样,沈诚嘉的心中还是微微吃惊。
成大事者,情字是大忌。
沈诚嘉无数次地告诫自己,谢裕也无数次的用行动告诫她。
从意气风发到怅然若失,居然真的只需要一个人的离开这么简单。
沈诚嘉向来是对话本上的那些情情爱爱不屑一顾的。她从来不在嘴上言明,可当三五小姐聚在一处,为了京州新出的话本爱情潸然落泪的时候,沈诚嘉的心中没有感动,只有疑惑。
看见谢裕的这一眼,沈诚嘉才算明白了,话本诚不欺她。
“裕哥哥。”
“郡主?”
因为沈诚嘉的这一来,谢裕入眠泡汤,倒是迅速起身了。
他将沈诚嘉引到了书房之中,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裕哥哥这是……一夜没睡?”
谢裕灌下一口浓茶以后才舒展了眉头,“不妨事。”
谢裕这人疯劲来的快,进入状态倒也很快。
他确实没有诓骗梁顺,他在马场虚度了这么多天,是在等一个机会。
等一个太后自愿将沈诚嘉送到他的身边,两个人可以这般说话的机会。
谢裕是因为沈蔺被萧行云带走一事愤怒,甚至产生了一些疯狂的念头,可他并不是彻底的晕了头。
如今的他无权无势,只能靠那些年留下的余威震慑他人,纵算有心推翻这政权,将铁骑开进北晋东宫,直接将沈蔺捋回自己身边再以北晋皇室的血祭奠他的父母百姓,他也得有兵可调才行。
而他如今最有可能借到的势力,就是沈诚嘉的父亲威猛大将军沈唤之驻扎在西北方向的十万大军。
十万大军,足够他从边境杀回京州,夺回自己本该拥有的一切,为那早已经在历史长河中被磨灭的国家立起一块墓碑。
而如今的问题在于,他该如何说服沈诚嘉,再让沈诚嘉去说服他的父亲。
这是谋逆大罪。
第六十五章 献艺
自谢裕失势之后,除了少部分大臣静观其变没有表态站队,来东宫的人向萧行云表忠心的人络绎不绝,可谓是踏破了门槛。
这一日,萧行云刚从书房送走两位喜欢高谈阔论的大臣,范志伟端了一碗汤盅入内。
“呦。”萧行云从堆积如山的公文中抬着眼睛,开玩笑道:“你这是,转性了?”
“殿下,您这是什么话!”范志伟嚷嚷道,将汤盅粗暴地摆上书桌,顺手地扫落了书桌边缘的奏章。
萧行云:“……笨手笨脚。”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一捞,拍去奏章上的灰尘重新放上了桌。
“不是,殿下,这也能怪我?!”范志伟大惊失色道,“您看看您这书桌,都乱得什么样子了。”
不同于萧行云平常表现所出来的风度飘飘,他的书桌,不只是乱,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五花八门的各类奏章没有分门别类,被随意地摆放在了桌上,只留下了小小一块空间供萧行云赤墨批注。奏章的两侧,萧行云最钟爱的折扇当然必不可少,旁侧还配了几条款式不一的流苏垂坠。还有一切杂七杂八的文房四宝,茶盏杯具,乱糟糟地叠在一处。
萧行云一时语塞,随后摆出一副严厉面孔,佯装叱责:“你家殿下什么时候也能轮到你说三道四了。”
“啊是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嘛,您常挂在嘴上的——这银耳羹可是膳房刚刚送来的,您趁热喝。”范志伟跟了萧行云这么多年,一眼就看穿他的装腔作势,十分不走心地恭维道。
萧行云打开盖皿看了一眼,别过了眼:“膳房今日怎么送这个?”
萧行云嘴挑,这是东宫中人尽皆知的事情。
“这……”范志伟尴尬道,最后贱兮兮一笑,摆出一个“您懂得”的表情,“其实吧这银耳羹,本来就不是膳房特意为您做的。”
范志伟咳嗽了两声,“这银耳羹,是您新安排的那位想喝,膳房才特意做的……只是恰巧多做了一份罢了。”
萧行云失笑道:“沈蔺?他最近胃口不错?”
范志伟点点头:“是比刚来的时候好了不少,养了几天,身子也不像原先那般消瘦了。”
“沈公子身边那个叫‘青衣’的随从还真是机灵,有时候公子都未说想吃什么,他却一眼看了出来,巴巴地就往膳房来了。”
萧行云多看了范志伟一眼,难得握住了汤匙搅拌一番,喝了一口甜汤。
“是比你机灵多了。”
范志伟:“……”
不带这么踩一捧一的。
趁萧行云拧着眉头小口喝汤的功夫,范志伟撸起袖子,本想将那乱成一团的书桌收拾收拾,睁大眼睛看了半天,实在是无从下手,只好讪讪放弃。
“殿下,”范志伟叹了口气,突然担忧道:“您这书房这么乱,让其他大臣看了去,如何对您心悦诚服?”
萧行云诧异抬眸,用锦帕不紧不慢地擦拭嘴角,问道:“本宫为什么要让他们对自己心悦诚服?”
“不是吧殿下。”范志伟鄙夷地投去目光,露出一个“你是不是傻”的表情,“自然是为了日后……”
范志伟含糊不清了几句,压低声音道:“如今裕亲王失势,那几个皇子又是不成器的,明眼人都知道……”
“连你都明白的道,你以为你家殿下会看不出?”萧行云反问。
“殿下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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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裕今日失势,那些大臣可以对本宫示好站队。若是日后本宫失势,你以为这些人该当如何?”
范志伟挠了挠头,“殿下您的意思是,那些大臣都是靠不住的?”
萧行云收回视线,淡淡道:“还不算太笨,只是这书桌,也确实需要找个机会收拾一番。”
说着,萧行云了衣袖,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萧行云边走边问:“之前交代给你的事情,都可办完了?”
“之前交代的事情?”范志伟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
萧行云沉默一瞬,随后怒不可遏地提高了音量:“就是在沈蔺屋外交代你的事情。”
“哦哦,”范志伟恍然大悟,“您说遣散夫人那件事啊。”
他大力拍着胸脯,神情得意:“自然是办妥了。那些长相差强人意的发了三月赏银,已经全部送了回去。”
萧行云一愣:“本宫是让你将那些没有一技之长或者学艺不精的送回原处,谁叫你将长得不好看的送走了?!”
“而且,”萧行云发现盲点,更是敲了敲范志伟的头,不悦道,“你家殿下眼光卓绝,哪里会将长相差强人意的人带回东宫?”
“哎呦,您别急,我的意思是,是将那些技艺不精又相比于其他夫人长相差强人意的都送走了,还按照您的吩咐,让她们加紧排练呢!”
范志伟“嘿嘿”一笑,“再说了,长得好看些,您瞧着也养眼不是?”
萧行云白他一眼,“这些话别在沈蔺面前说。”
范志伟抿紧了嘴巴点头。
*
听闻萧行云这几日忙着接待大臣脚不沾地,沈蔺略有所知,因此被下人客客气气请去了花园,说是萧行云的命令的时候,还颇有些意外。
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园中搭起戏台,圆桌之上摆着果脯蜜饯,两侧站满下人,萧行云还未来。
沈蔺不知道这是上演的哪一出,只是喝了银耳羹后,春日有些犯困,因此一到花园就寻了个方凳落座。
青衣也不见外,挖了一手果脯就开始进食。
“公子,您快尝尝!”青衣眼睛一亮,又从盘里挖了手果脯塞进沈蔺手心,“比咱们上次上街买的好吃多了。”
沈蔺握着满手的果脯,吃下不是,放回盘中也更不是,又听见青衣自言自语地说:“只是吃多了有些腻歪,要是有些坚果瓜子中和中和就好了。”
沈蔺:“……”
思虑了片刻,沈蔺还是将果脯放在了桌上。
青衣眼尖地扫见,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问:“公子你怎么不吃啊,真的好吃!”
“青衣。”沈蔺转过了头,难得正色道:“咱们入出东宫,本就是客人,更应该知礼数些。”
“你以后不要再跟膳房说我想吃什么什么,特意麻烦人家做了送来了。”
“怎么了公子,”青衣睁大眼睛咽下了果脯,“您看看您都消瘦成什么样了,再不补补可怎么是好。再说了,太子宫里的人都可友善了……”
“青衣。”沈蔺微微加重语气打断他的话,“就算太子宫里的人脾气再好,咱么也不能——”
“青衣说得没错,你想吃什么直接跟膳房说就是,这本就是他们的分内之事,不必介怀。”
一个如玉石般清澈温润的声音在沈蔺的背后响起。
沈蔺没想到自己与青衣的几句对话竟被萧行云尽数听去,微微羞赧,起身行礼。
萧行云伸手一扶,没待沈蔺施礼完毕,亲自扶住了他。
“坐吧。”萧行云语气温和。
沈蔺跟着坐下,青衣与范志伟则是站在了一边,大眼瞪着小眼。
“殿下,沈蔺知道您是关心我的身体,可是膳房一事——”沈蔺还欲再说。
“东宫不像皇叔府上,规矩诸多。平时里下人有什么想吃的,只要与膳房说明,膳房也会尽心竭力地准备,更何况你是我亲自请到府上的贵客。”
“殿下说得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萧行云大气不喘,睁着眼睛说瞎话显然是十分熟稔。
“范志伟,你来说。”
“啊?”
范志伟头脑放空,正在思考府里的哪个夫人姿色最佳,冷不丁地被叫了名字,范志伟一愣,就对上了萧行云包含威胁的眼神。
范志伟:“……”
他也不管萧行云在说什么胡话,既然叫了自己,无脑附和自家殿下总是没错的。
于是范志伟火气全开,脸不红气不喘地开始夸赞萧行云英明神武,直把萧行云听得十分受用。
“你看,”为了让沈蔺心安,萧行云又说,“连范志伟都这般说了,这不是特意为你开的先例。”
沈蔺:“……”
他从范志伟那一段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中,好像并没有听出这层意思。
不管如何,见萧行云态度坚决,范志伟又是昧着良心说了,沈蔺也当自己没有听出不对,没有再反驳萧行云的话。
暖洋洋的日光照的沈蔺十分受用,仿佛整副骨头都被照得酥软了些。
好半天,两人都没有说话,尽情享受着这日光。
还是沈蔺率先开口:“殿下今日兴致大好,将我喊来花园,总不能只是为了晒太阳吧?”
萧行云眯起眼睛,也懒洋洋地说:“自然不是。”
“你在屋中带了这么多天,想必都闷了。今日本宫特意在院中安排了几场演出,给你解解闷。”
沈蔺还真没正儿八经地看过什么表演,闻言微微一笑,笑道:“果真?”
“自然是真的。”
萧行云眼中含笑,“我骗你干什么。”
沈蔺又问:“那那些表演的人员现在在何处?”
萧行云说:“不急,太阳晒得太舒服了,再让她们等一会便是。”
众多等待献艺的美人们:“……”
第六十六章 我会待你好
念白抑扬含顿挫,唱腔委婉透激昂。悠扬戏腔在美曲词义中流淌。
范志伟办的这事还算靠谱,留下来的美人不光技艺出众,连容貌都是个顶个的拔尖。
今日谱一首小调,那台上的美人环肥燕瘦,姿色神情各不相同,或冷艳清贵,或端庄自持,掐如百花争奇,尽态极妍。
皓日当空,举手投足之间,美人香汗淋漓。一股不知名的幽香窜入在场几人的鼻尖,萧行云抬眸,又是一阵暗送秋波,缠绵黏糊的眼神在他周身流转,不由揩过鼻尖转过头去,神情略显尴尬。
范志伟站在萧行云的身后咧开嘴角,神情如痴如醉,两眼恨不得陷入其中,十分沉醉。
青衣余光瞥见了一滴晶莹的液体,他转过头去,疑惑地凑上前问:“你怎么哭了?!”
沈蔺与萧行云纷纷转过头来。
范志伟抬起手背在嘴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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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傻呵呵地笑:“一个没注意眼泪从嘴角落下来了,大家莫怪,大家莫怪。”
沈蔺三人:“……”
还是萧行云习惯了范志伟时不时的抽风举动,他挑了几个卖相好的果脯放进沈蔺手心,见怪不怪道:“他这人就这样,习惯就好。不必管他。”
“殿下说笑了。”
沈蔺看戏看得认真,见一只手伸了过来,很自然地就把吃的接了。
知道蜜饯甜滋滋的味道在他的嘴里化开,沈蔺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身边只坐了萧行云,东西也是萧行云刚刚递来的。
萧行云神情惬意:“好看吗?”
沈蔺诚实地点了点头:“没见过这种演出,好看。”
“没见过?”萧行云略微诧异,随后又是转过脑筋。
谢裕视沈蔺为他的所有物,平常不让沈蔺出府也就罢了,又怎会费心带他看这些。
萧行云的心中划过一丝怜惜,他温柔地说:“你若是喜欢看,以后时常让她们来表演便是。”
唱得口干舌燥还不能反驳的众美人们:“……”
萧行云还要补刀:“若是看厌了这出,本宫还能让她们编排些新曲目。”
这是拿她们当哄新人的工具了。
美人们再次集体无语。
沈蔺淡淡一笑,意有所指地说:“谢过太子殿下好意。只是依沈蔺看来,美人若无知己相识,才是辜负,太子殿下觉得呢?”
那些美人之所以表演卖力,不过是因为萧行云在此想博一个青睐。
沈蔺是借着他的东风看了一出好戏。他知进退,当场便委婉拒绝了。
“美人需要知己相识,那你呢?”萧行云语气依旧温柔,却是再问了一遍,不给沈蔺留下丝毫退却的空间,“先生在京州孤身多年,从无良人相伴,是否也会生出心愿,想觅得一知己相伴?”
因为始料未及,沈蔺微微睁大了眼眸,脑中有片刻失神。
萧行云这话堪称直接,他知道萧行云对他有意,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成功逃出了谢裕身边。
可萧行云一向是个善于把握尺度的人,自从他明白自己上次操之过急之后,再也没有提起此事,反而给了沈蔺足够的空间去消化体会,并非强逼。
这是沈蔺在谢裕的身边从未体验过的。
戏腔之声依旧,只是天地之间好像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所有的浮华都被尽数略去,成为掠影。
不知不觉间,萧行云靠得离沈蔺极近,这些话几乎是他贴着沈蔺的耳朵说的。
这让沈蔺生出了一种耳鬓厮磨的错觉,不由得两颊生霞。
青衣张大了嘴,范志伟被他一拉,目光也从美人身上脱离,看得忘神,一时不备眼泪又从嘴角落了下来。
沈蔺想退,可背后就是石桌,面前又是萧行云流光溢彩的眼眸,无比专注认真,映出他的身形,好像满心满意的只能装进沈蔺一人。
沈蔺的心脏不由自主地跳动了一下,他有些干巴巴地说:“能相识太子殿下这一知己,沈蔺此生——”
“嘘。”
萧行云伸出一根手指虚虚抵住他的嘴唇,轻轻一笑。
“我不想听这些客套话。”
沈蔺只能被迫听着萧行云剖析自身。
“其实从皇叔府上第一次看见先生,我就知道,你说得那些说大多是在说谎。”
沈蔺虽猜到萧行云会知道,可就这样被明晃晃地摆到了明面上,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捏了把汗。
“当时我就想,先生真是一个有趣的人,明明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前后不搭,被我戳穿以后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可还要用那一套漏洞百出的说辞来吸引我的注意力,这是为什么?”
沈蔺想要张嘴说话,萧行云却是没移开手。
萧行云问:“因为你必须要赌,谢裕当时不在府上,我是你最好的选择,对不对?”
沈蔺愣着没动。
萧行云反而是笑得更开怀了,他温柔地几簇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了沈蔺脑后,“怎么不回答,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的问?”
这次,沈蔺诚实地点了点头。
看着沈蔺略显呆滞的神情,萧行云哈哈一笑,管弦之声不知道在何时停下,美人们被有眼力见的下人们带走,现场安静地双方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察觉到沈蔺些许的紧张,萧行云又是蓦然一笑,微微拉开了些距离,但高大的身形依旧覆盖在身上之上。
青衣捂住眼睛,拉着看热闹正欢的范志伟地跑出花园。
小声嘟囔道:“简直没眼看。”
范志伟一步三回头,还不忘将那些站立两侧等待伺候的宫人悉数叫走。
这一次。在偌大的花园中,真的被几人营造出来了一个密闭的小空间,让沈蔺进退不得,只能直视萧行云的眼睛。
“还记得初见那日我赠与你的玉佩吗?”
沈蔺点了点头。
萧行云调笑:“没丢?”
沈蔺:“……”
“接下来的这些话本宫只说一遍,先生可要听好了。”
萧行云一改之前的轻佻作态,刚刚他是有意开了个玩笑,让沈诚嘉放松心情,不要太过紧张。
“从第一次见面起,我便惊艳于先生的容貌,本宫当时就想,这世上还有这般绝色的人是我未曾得见的?”
“说来惭愧,从那时起,我心里就生出了一些要将先生从皇叔身边夺走的念头。再到后来,与先生相处的时间越久,我越发敬佩于你的镇定从容,被你的颦笑投足所吸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你在皇叔府上的生活并不好,只希望你过得开心快乐,妄想成为你的知己,喜怒相随。”
萧行云叹了一口气,又是献上笑容。
“我知道,我之前是不着调了些,在京中的名声不好,是个草莽太子。”
“先生若不信我,也只能怪我自作自受无可厚非。”
“可沈蔺——”
萧行云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地喊他名字。
“我心中赤诚一片,这天下难道还有不许浪子回头之事吗?”
“你若是考虑好了,尽管拿了玉佩来找我。”
萧行云虔诚走郑重地说:“你若是不反感,何不给彼此一个重新认识的机会?”
“我会待你好,比那人待你好上千百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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