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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判官提示道:“有冤可陈,有苦可诉,有求可提,有疑可问……种种皆可。”
阿藕铁了心要选入门鬼修,因此很快就回答没什么想说的。
于是阎王为他展示了三条前路,供他选择。
奇异的是,这三条前路的展示,在场活人竟都看不见也听不见,眼前像被浓云遮蔽,连裴牧云和解春风也看不清究竟,直到最后听见阿藕喊了声“我选鬼修!”,眼前浓云才忽然消失,视线恢复清晰。
对阿藕鬼魂的审理就这样结束了。
黑无常说好鬼过审很快,这样看来,确实是很快。
正如坎壹婆婆所说,只要让地府三台正常发挥作用,别去胡乱干涉,根本就不需要人员臃肿的地府。
裴牧云与解春风对视一眼,明了对方所想。
“审理结束,暂且休庭。左右判官,通知地府众法士准备开会。”坎壹婆婆宣布,又安排两个鬼卫,“你们两个带客人们先去会场,我与阁主剑侠有话要说。”
左判官皱眉:“且慢。休庭开会,尚无前例。”
右判官指出:“虽无前例,也无明禁。”
坎壹婆婆也不恼,拿出事实道:“信佛的阎王有佛假去西天拜佛。一来一回就是两三月,信道的阎王有道假回祖庭论道,一来一回也是两三月,老婆子信天疏阁,上任以来没修过一天假,不能请半天假开会?”
左判官想了想:“若按此算,前例可循。”
坎壹婆婆严肃了神色,更进一步道:“会议是关于地府分部法士们集体通过的那项议案,其重要级别本应提交全员讨论,原本我们只能违规将这项议案书面提交,今日阁主能来,他与法网的联系就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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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交全员讨论的唯一机会。这场会议是必须的,我们都知道,如果通过全员讨论,那项议案将彻底改变地府的未来。”
左判官明了了:“我无异议。”
右判官举起手:“还是投票。”
坎壹婆婆、左右判官都举了手。
左判官点头:“全票通过,无需众投。”
右判官点头:“我们这就去通知同道。”
左右判官雷厉风行,秦无霜还沉浸在地府竟是如此办事的震撼中,他们已经走到了裴牧云面前,期待地伸出手来:“阁主。”
裴牧云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先后与他们握手:“你们好。”
一直严肃的左右判官竟笑了笑:“阁主、剑侠,会场见。”
说完,他们转身离开了大堂,前去通知鬼差们。
两位鬼卫也走向秦无霜等人:“诸位,请。”
坎壹婆婆取出一张入阁申请书,让它直直飞到阿藕面前:“你也跟他们一起,表拿着去填了。填完待会儿找阁主签。你早晚要回云之南,不是我地府的鬼,既然刚巧阁主在,就让阁主给你签。黑白无常留下。”
阿藕激动地蹦起来接住入阁申请书,对坎壹婆婆应了声是,又对阁主剑侠挥了挥手,才小跑跟上了被鬼卫领走的秦无霜她们。
裴牧云看着阿藕背影若有所思。
解春风环顾一周,转眼间,审判台已恢复了平平无奇的样子,地府大堂只剩下他们两个和坎壹婆婆,还有黑白无常。他有种预感,坎壹婆婆要说的话,与黑白无常大有干系。
“我们牧云的师兄竟是条小白龙,”向他们走来的坎壹婆婆调侃道,“可惜婆婆没活到喝你们喜酒。”
解春风顿时红了脸,脑子都转不动了。
这话明明没什么逻辑,怎么是小白龙就要喝喜酒了,根本就是闹他们玩,可他又舍不得解围说是玩笑。
裴牧云倒是回得毫无障碍,正色道:“失去您是天疏阁无法弥补的损失,但我们一路来见证了地府的改变,有您在地府坐镇,恢复地府本职,成为含冤者夺回最终正义的保障,是所有亡者与生灵的幸运。”
坎壹婆婆拊掌大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这话回得漂亮,回得十分天疏阁主,解春风心中一时骄傲一时失落,却听裴牧云又道:“至于喜酒……若有那一日,必会请您一杯。”
解春风猛地抬眼看去,神色镇定师弟却微微垂了眸。
乌黑的发丝没藏住通红的耳朵。
“牧云说得对。”笑咧了嘴的师兄这样说。
顿了顿,又傻笑着补了句废话:“我都听牧云的。”
坎壹婆婆忍不住嗤笑傻小子:“你什么时候不听他的。”
白无常认真看着,依然在试图学习兄弟相处技巧,完全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黑无常发现了有些不对,但他不是很明白到底为什么。
裴牧云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路:“坎壹婆婆,入阁申请都批复了,只有个问题,地府阁员与法网连接共三百六十零半个,申请却有三百六十二张,多出来的那张,究竟是谁?”
“正是要说此事。”
坎壹婆婆竟看向黑白无常:“你们说还是我来?”
多出来的申请者与黑白无常有关?
第124章 谁是黑白无常
黑无常与白无常听了这话,竟同时沉默了。
裴牧云和解春风还是第一次见黑白无常同时沉脸,此刻他们表情一致,没了相处时截然相反的动静气质,才发觉黑白无常原来长得一模一样。
再仔细看,他们两个身高身形也完全一致,除了衣服颜色一黑一白,其他各方面竟似乎是完全相同。
即使是双生兄弟,像到这个份上的也不多。
坎壹婆婆叹息一声,看向黑白无常的眼神竟带着怜悯:“那还是我来说吧。”
裴牧云拦道:“坎壹婆婆,若他们不愿提起,就不必说了,天疏阁不会以类取人,他们是什么身份,都不影响他们是法网认可的阁员。”
坎壹婆婆眼神一暖,正要开口,却听白无常小声委屈道:“不是不愿意告诉阁主,只是,以前,每次让人知道我们是什么,他们就不愿意跟我们玩了。”
听他这样说,可推测,目前整个地府只有坎壹婆婆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
究竟是什么身份,会让过去的阎王鬼差退避三舍?
裴牧云务实道:“天疏阁不会容忍任何阁员孤立身份特殊的同道,这有违天疏阁的基本信仰。我不能为阁外人担保,世事需要时间去改变,但我相信通过法网认可的同道们,他们不会因身份特殊就放弃与你们的友谊。话虽如此,如果公开身份会让你们觉得不安全,我会保护你们保守身份的秘密,你们不必告诉任何人。”
黑白无常看向彼此,视线相对那一瞬间,竟流露出一模一样的情绪,那是对对方的存在情不自禁地渴望、愤怒、不可失去却又不能容忍。
解春风此刻回想,才意识到黑白无常虽然吵吵闹闹笑骂不断,但很少真正看向对方,不是黑无常不耐烦躲开,就是白无常故意耍宝找打,即使做出“看”这个动作,视线也不会真的落到对方眼睛。
偏过头断开视线,黑无常平静道:“我们愿意将身份告诉阁主与天疏阁。”
白无常看向坎壹婆婆,像是向长辈求救的孩童:“我们不想自己说。”
坎壹婆婆欣慰点头,刚要开口又是一叹:“阁主、剑侠,黑白无常是他们被救之后从民间传说中借用的身份,他俩的真实身份,或者说,他俩的出现,与前任阎王和其他地府官僚乱用三台实施贪腐有关。”
听到被救一词,裴牧云与解春风就意识到这必定是个不幸的故事。
事实也确实如此。
追根溯源,要从上古佛法西来时说起,那时为弘扬佛法,天竺主动与华夏交好,地藏菩萨甚至将神兽谛听赠送给了地府,并赋予阎王全权处置谛听的权利。
谛听不是一般神兽,比佛孔雀更难得,真身是一头极珍稀的白色狮虎兽,在佛祖座下养大,自幼于佛法中耳濡目染,不仅通身佛气,而且耳识万物、善辨人心,任何活物到了谛听面前都只能说实话。
据说有了谛听之后,地府判案更为清明,一时再无冤假错案,在民间流传为美谈。
直到那个影响深远的大事件到来——上古众神离去,众神兽同时被带离九州。
“接任阎王时,地府三台为我展现了一卷上古神谕。原来女娲大神在带领众神离去时也对地府做出了安排,这些安排,我们稍后开会细谈。眼下要说的是其中一项,那就是将谛听交还给天竺。”说到这里,坎壹婆婆的眉目都凌厉起来。
谛听是西天佛祖座下神兽,与华夏那些法力高强的神兽不同,它虽有听辩之能,却不能打破凡间的势力平衡,女娲不是不能将它带走,只是一来没有必要,二来也是不忍看天竺遭外族入侵烧杀毁佛,愿意将他们的神兽留下重建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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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显然,当时和后来的阎王都没有按照这卷神谕去做。
不仅背弃神谕,当时和后来的阎王还仗着地府自古隔绝天听,在众神离去后就开始滥用三台大肆贪腐,为了隐瞒罪证,他们也不敢将知道太多的谛听神□□还天竺,而是将谛听留了下来,假装一切如常。
然而,谛听在地府的待遇,并不是从众神离去才变坏,而是早就开始了。
谛听还没成年就被当作人情送到地府,当时阎王是廉洁正直之辈,并没有因为谛听是一头能辨真假善恶的神兽而排斥它,反而对它颇为照顾。
而当时谛听还在成长,比成年佛兽更需补充佛力,因此地藏菩萨会定期来探望它,亲自以佛力喂食,看在地藏菩萨的面子上,谛听的待遇也不会不好。
可惜后来,天竺遭外族入侵,地藏菩萨再抽不出身,只得派佛修送了一枚佛舍利来,以供谛听补充佛力之用。
当时阎王已经换人,换上的是个道貌岸然之辈,上任第一天就被谛听指出说谎丢了面子,从此恨上了谛听,虽然碍于佛面,不得不忍耐谛听存在,却早就开始孤立谛听,那些愿意与谛听说话的地府官差时常遭到他的无故惩罚。
发现地藏菩萨不能再来探望,他立刻变本加厉,不仅昧下了那枚舍利,任谛听挨饿,还明目张胆不再让谛听参与判案,美其名曰为谛听增加见识,把谛听派去十八层地狱,日日听穷凶极恶之徒反复坦白他们干的那些耸人听闻的坏事。
谛听挨着饿,还被恶人言语折磨,听不到一句善言,一日比一日精神萎顿,心灵和兽体的成长都遭受了重大阻碍,毛色发灰黯淡,兽体更是瘦弱不堪。
折磨它的阎王却不仅在阎王神位上享尽阴寿,功成身退后上天做了个小神,还成功让他的本家后代继任了阎王。
而这位继任阎王,恰好就赶上了众神离去的大事,他坚持了上任阎王的决定,依旧不许谛听离开十八层地狱,大有任谛听饿死其中的意思。好在地府里还是有良心未泯的鬼差,其中有生前修佛的,不忍见佛兽饿死,不惜违反约定俗成的排挤暗规,偷偷喂谛听佛力,才让谛听熬过了这个继任阎王。
随后阎王更替。
有位阎王虽贪腐但喜爱大猫,虽然将谛听隔绝在暗箱操作的特殊案件之外,其他时间却也没有为难谛听,不仅准许佛修喂食,还让它参与一般案件的审理。
有位阎王开启了地府与儒门的合作,准许儒门修士反复入世历练,帮助姬肃卿打造出了儒门盛世,他不喜谛听,却没有那两位阎王做得那么过分,只是不许谛听参与判案,把它当作普通灵兽圈养在鬼城里。
有位阎王喜爱排场,他将谛听作为坐骑,给谛听装上了兽链,不骑时拴在地府大门外显摆,派了专门的佛修给它喂食,确保它看起来有神兽的样子。
在这些不算过分的阎王当任期间,谛听一度停滞的成长有了改善,尽管心灵上没有得到任何修复和发展的帮助,但至少兽体长大了一些,看上去也恢复了精神,毛色不再黯淡。
只可惜,前任阎王在此时上任了。
前任阎王将本就贪腐成风的地府彻底变成了全员送上审判台审不出一点良心的腐臭之地,他犯的事桩桩件件罄竹难书,但他对谛听做的事,却能用一句话说完。
前任阎王上任不久,老朋友姬肃卿来问他借轮回台,谛听身为神兽,感应到轮回台强烈发出的不愿遭人滥用的神愿,跑来护住轮回台,不肯让阎王出借,阎王一怒之下,将谛听关进了黑牢。
地府所说的黑牢,并不是凡间所指的阴森黑暗的监牢,而是指成为阎王后自动掌握的阴力空间——虚空之狱。
顾名思义,它是一个虚无的空间。
它不存在光线,是看不到任何事物的绝对黑暗。
它不存在声音,是听不到任何动静的绝对寂静。
它不存在实体,是触不到任何东西的绝对虚无。
无论活物还是鬼魂,都受不了这种完全剥夺五感的折磨。关进去三五日,什么都肯招供。关进去三五月,彻底疯狂。关进去三五年,失去一切知觉,痴呆如树。
按照地府规定,只有那些对无辜平民犯下不可饶恕之罪还沾沾自喜的鬼魂,或者那些心灵扭曲经历了应有惩罚仍以罪恶为荣的鬼魂,才应被关入虚空之狱,直到他们发疯至死。
但,无人监管的规定注定是一纸空文。
谛听被关在虚空之狱中三百多年。
直到坎壹推翻前任阎王,在审判台上得知谛听的不公正遭遇,尽管怀疑谛听已死,她还是立刻打开虚空之狱试图救援。
打开空间的那一刻,坎壹心生庆幸,因为她看到的浮在浮空之中奄奄一息的巨兽,它瘦骨嶙峋,毛色黯淡,却一息尚存。
听到声响的巨兽一愣,猛地睁大兽瞳,循声望向坎壹,用沙哑无力的喉咙试图发出威胁的咆哮。
“我是来带你出去的,”坎壹展示不带武器的双手,“我不会伤害你。”
巨兽怀疑地眯起兽瞳。
就在这个瞬间,另一只巨兽从他身后跳出,兽瞳疯狂转动,疯疯癫癫大吼:“哥哥,哥哥,她说要带我们出去。”
“闭嘴!”巨兽狠狠一爪,在后来巨兽的腹部要害上抓出致命深痕,刹那血流如注,巨兽阴骘大吼,“我不是你哥,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闭嘴!闭嘴!”
另一头巨兽吃痛倒地,却张着兽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是疯子,那你也是疯子,我们都是疯子!我们都是疯子,就是疯子兄弟!哥哥!哥哥!哥哥!”
巨兽怒气万丈,冲上去又是一爪,两头巨兽以致对方于死地的狠辣撕打起来。
坎壹惊得后退一步。
一头白狮,一头白虎。
神魂残缺零落,边缘参差不齐,像是活生生撕咬成了两半。
谛听神兽被关疯了。
疯成了两个。
第125章 托付谛听神兽
入阁申请书并没有多出一张,因为黑白无常本是一体。
风云二人也算见多识广,却万万没有料到黑白无常的身份来历竟这般令人痛心。
不幸中的万幸,幸而坎壹婆婆推翻了前任阎王,在不可挽回之前救出了被关到分裂的谛听,又幸而坎壹婆婆是佛门高修,有足够的佛力照料它们康复。
“它们都是好孩子,吃了那么多苦头,救出来后却不曾伤过他人。”
坎壹婆婆心境宽宏,见他们都悲愤不已,有意捡出趣事来说:“只是大约饿怕了,遇见慈悲外显的佛门高修,他俩有时会忍不住化回兽形去黏人家,那日你们迦陵叔下来,上审判台时露了佛孔雀真身,可被他俩蹭得够呛,雀羽都被蹭掉几根,他脾气倒比传闻中好,也不恼,还把雀羽送了他们。”
忽听坎壹婆婆提起佛孔雀释迦陵,裴牧云与解春风都是眼神一暗。
解春风勉强笑笑,接口道:“师父常说,迦陵叔只是高傲爱洁,心是好的。他对待百姓和小妖小兽都极好。”
黑白无常的悲剧,姬肃卿或许只是个导火索,可迦陵叔和师父的牺牲,姬肃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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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其咎,无论它是不是众神特派下凡的穷奇凶兽,这仇,他们不能不报,只是九州大变局就在眼前,暂顾不上私仇。
见风云二人反涨复仇之心,坎壹婆婆后觉失言。
她入空门后前尘尽弃,修得佛诣高深,早已是出世之人。佛家对复仇是不赞同的。但毕竟佛道不同,何况她相信天疏阁的原则,身为天疏阁法士,她不会将自身信仰强加他人,更不会用信仰教条去模糊对于公平正义的不懈追求。
释迦陵和望星归牺牲为民,若她不想为这两位佛道顶峰洗冤,也不会派黑白无常去望星归坟前帮助释迦陵揭露真相。阎王本不可插手凡间,这是她在前任阎王遗祸人间的前提下在规则内能做到的最大限度。
因此,她无意跨道说教,只继续陈说黑白无常的身份来由:
“听它们说起过去,绝大多数地府官差都不愿与谛听待在一处,说来是受尊敬的神兽,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孤零零的。它们养伤时,曾听我说起黑白无常的民间故事,它们不愿再因谛听身份受人排斥,就想出扮作黑白无常的主意。
“倒也凑巧,谛听原本使的是自身法力和佛力,但在虚空之狱关了三百多年后,它的兽体饱受阴力侵蚀,阴力在它体内大量累积,损伤了灵脉,只得慢慢以佛力温养回来,还要将侵蚀入体的大量阴力用完,正好有了鬼差该使的阴力,扮成黑白无常也不会露馅。”
原来如此。
想来也是,谛听一听就能分辨真假,还能让人主动告知内心真正的想法,只要在它面前就不得不说实话,以往那些贪腐官差怎会愿意与谛听相处,自然都避之唯恐不及。
即便是从不曾做恶的普通人,也不会有很多愿意长期与谛听日日相处,人性本身就有幽深不明的地方,虽说君子不欺暗室,可世上几许男女可称得上真君子?
话说回来,像谛听这样的天竺神兽,又不像华夏神兽有高强法力自保,却天生能分辨真话谎言、人心善恶。还是一只小兽,就被送到地府这样自古隔绝天听、缺乏监督的地方做人情,还给了阎王全权处置谛听的权利,这有多大可能不被欺负?
听完坎壹婆婆的解说,裴牧云察觉自己竟不曾在黑白无常身上感受到佛力存在,灵脉再受损伤,也不至于一丝佛力都没有,他再做感应,依然如此。
“坎壹婆婆,他们灵脉伤情如何?是否仍未恢复?”
听他关切,坎壹婆婆立刻猜到为何:“阁主感应不到他们体内佛力,是不是?倒不是伤情的缘故,他们灵脉已好得七七八八。为免他们挨饿,我将前任阎王昧下的佛舍利搜出来还给了他们,可身戴至宝容易惹祸,加上他们不愿透露佛家神兽身份,我就用紫竹做了两个铃铛,帮他们掩盖佛气。”
她话音未落,黑白无常对视一眼,忽然浑身法光大亮。
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在赤色法光中突飞猛涨,不断变幻形体,待法光消逝,出现在原本黑白无常所站之处的,是一狮一虎两头巨兽。
身形在神兽中不算壮硕,却毕竟五六人高的巨型猛兽,乍一看令人胆寒。
白狮吼若风雷,长鬃厚爪,威风凛凛。
白虎长啸震山,剑齿王额,八面生威。
裴牧云和解春风一眼发觉它们脖子上都戴着一圈粗编黑绳,绳上都挂着半个佛舍利、一根佛孔雀雀羽和一个紫竹铃。
这三样都是世所罕见的至宝,佛舍利自必不说,佛孔雀的雀羽在迦陵叔牺牲补天后已是世上难寻,至于紫竹铃,坎壹婆婆的紫竹是她出师时的师门赐赠,即观音大士在南海紫竹庵留下的紫竹林,有万法皆空的玄妙之处,才能掩盖住另两样至宝的佛气。
白狮和白虎似乎完全无法容忍对方的存在,刚一现身就锁定了对方相对咆哮,一时虎啸狮吼震天,立起后腿扑向彼此。
坎壹婆婆上前把它俩分开,一手一个挠着下巴,叹道:“到它们能平安相处的那一日,或许神魂就能合二为一,恢复如常。”
谁都不能怪她不知究竟,世上从没有逼疯神兽的先例,还是分裂成两个这么特殊的情况,身可补救,心病难医。
被挠下巴,白狮白虎都舒服地眯起眼睛,喉咙呼噜,一时忘了要和对方打架。
解春风有点羡慕。
他也想挠大猫下巴。
大白猫的下巴。
坎壹婆婆拍拍它们脑袋:“它们分体后,谛听的天赋之能不复往日强力,但凡人和没全力防备的中低阶修士还是抵挡不住,因此,即使涉世不深,做黑白无常这种拘魂鬼差还是绰绰有余,大多数时候都不必担忧他们被骗。”
裴牧云思索着点头,这么说,倒也算是个适合职位。
解春风与他师弟想得一样,但他再往深了仔细想,心里却是一愣——师弟刚才答话,难道也受了谛听影响?
却听师弟不解道:“情况我了解了。可婆婆,告诉我的用意是?”
坎壹婆婆爽快答:“除了待会儿开会要说的正事,老婆子还有个不情之请,想把他俩托付给阁主。”
风云都是一愣,裴牧云迟疑道:“婆婆,并非我有意推脱,可他们对您这般信任,又需佛力补充,您才是最佳人选。”
白狮白虎同时呜咽一声,同步趴倒在地,脑袋都搁在叠起的前爪上,双双闭了兽瞳默不作声,像是知道什么内情。
坎壹婆婆慈爱地看着二兽,却摇头道:“我倒也喜欢他们,只是他们自小被当作人情送到地府,原有地藏菩萨定期探望,后来也不来了,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被人避之唯恐不及地长大,还被关了三百多年活生生关成这样……
“天竺沦陷外族之手,西天佛界不复存在,他们早已回不去故乡,却也不能一直让他们待在这九泉之下。终究还是要让他们出去,见识见识九州四海,多与人交往接触。他们两个去勾魂都开心得不得了,到底还是心智未熟的孩子,哪有孩子是在地府长大的?这是死人的地方。
“阁主,你说呢?”
道理倒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裴牧云斟酌道:“您说得有理,但行事不是光看道理,还要看人心。若他们愿意,晚辈定然不负嘱托。但若他们不愿离开,又何必教他们伤心?眼下九州时局不稳,婆婆不如多留他们几年。只要天疏阁还在,他们什么时候出去都有人照顾。”
这话说到最后,已是给出了极大的承诺,既日后就算裴牧云不在,天疏阁也会照顾他们。
但此时裴牧云还没有意识到一点,那就是坎壹婆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托付二兽。
解春风意识到了,还有了一个猜测,虽不明缘由,但这不像是简单托付,而是托……解春风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到,立刻看向坎壹婆婆,想求个否定答案。
“阁主这话,老婆子记下了。既如此,就开完会再说。”
坎壹婆婆却不把话说明白,显然是把要事留会上再说,四两拨千斤地转了话题。
她像是知晓解春风先前的满腹情猜,对两人笑笑:“会场就在后衙,想必剑侠与阁主有话要谈,老婆子先去喝口茶水,小白、小黑,跟我来。”
她把话扔下就走,白狮白虎旋风般跟上,等风云二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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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神来,地府大堂就只剩下了他们。
四目相对,都被坎壹婆婆说走就走的利落弄得有点懵。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迷入彼此眼底,一时都没说话。
还是解春风先回过神,语气竟是从所未有的犹疑:“牧云,先前你说喜酒……”
第126章 如坠春日之吻
春风剑侠闻名天下,素来是天之骄子,此刻竟这般犹疑小心,一句问话都没问全。
这样没自信的师兄,裴牧云平生只见过两回。
一回就在眼前。
另一回是刚才,坎壹婆婆调侃喜酒,他初时回话避而不谈,那一刻师兄眼神中的失落。
此时亦然。
裴牧云不自觉上前半步,回过神又觉太近,半垂了眸,想了想,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师兄左手虎口。
像是补全师兄提问,裴牧云低声开口,却是主动说起了前情:“方才与坎壹婆婆说话,我一句回话,就让师兄那般失落……”
解春风闻言一愣,没料到当时失意情状竟被师弟纳入眼底,不免五味杂陈,却不禁好奇师弟要由此说到何处。
裴牧云没看他,继续道:“回想过去种种,其实早该发觉,师父与猴叔那般打趣,师兄与我之间……记得那时我还未出师,师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师兄带我偷溜出去,到九州各地看花灯,东莱城的渔灯、自贡郡的彩灯……”
听着裴牧云的话,解春风同样回忆起过去。
他回想起师弟少年时的模样,同时也看到了曾经年少的自己。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同窗论道,习剑修心,似风随云,百载相依。后虽踏遍九州,各闯侠名,细想来,并不曾长别久离。
某次他归心似箭差点遇险,牧云便开始钻研起了联络术法,在师父指导下创出了水镜术。从此即使他游侠在外,也常以水镜相见,再不必遥念相思。
他虽爱闯荡九州,但心有挂牵,走多远都晓得回去——带一壶清泉为礼,在青城山的冬雪春阳夏夜秋霜,陪师弟看云。
“却因我自封鞘咒,迟迟不曾明了,还自以为是单相思。”裴牧云仍垂着眼眸,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又让师兄如何狂喜,“那日在幻境中解开鞘咒,往昔种种纷至沓来,我才发觉,师兄看我时的眼神,唤我时的声音,我再驽钝,都不该不明白师兄待我有别众人。”
甚至他能轻松进入师兄幻境这事本身十分特殊。
幻境反应修士心境,会随修士心性变化,不仅是要害,更是隐私。他们却出入彼此幻境为寻常,这种完全坦诚的相互信任,本就太不寻常。
解春风意识到此刻正在发生什么,他心如擂鼓,试图冷静,却完全不能冷静,他只能尽力不要太过激动,用忽然干涸到发哑的嗓子半哄半求:“牧云,看着我。”
比他勇敢的师弟并没有犹豫,虽然缓慢,却依言抬起了漂亮的头颅,解春风凝望着师弟薄红俊面上的坚定神色,一霎时万千柔情涌上心头。
“师兄幻境我常来常往,飞瀑不绝,深潭千尺,往日只觉安静安心。”
“直到那日我落入其中,如坠春日。”裴牧云碧眸同样注视着解春风,同样是柔情万种。“那一刻我才明白,这遍境春水,皆是因我而生。”
“这一路来时路上,我越发明了……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师兄待我深情若此,我虽驽钝,不知何时对师兄生出情愫,觉察时,已是一往情深。”
“我既已明白,自己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你,一句话就让你那般失落,我喜欢师兄,如何舍得任你难过。”
裴牧云后知后觉有些害羞,忽而移开视线,望向不远处恢复平平无奇样子的审判台,强自镇定道:“还有,眼看阿藕年纪轻轻,即便转职鬼修,功德换来的阴寿远不能与修士原本的漫长寿命相比。你我身在局中,此刻已是山雨欲来……至少,要让师兄知道我的心意。”
说完,他像是了却一桩心事,放开师兄的手,竟就要转身往后衙开会去。
见自己的人要走,白龙金眸瞬沉。
不设防的裴牧云被一扯一带,按在了堂柱上。
裴牧云从不知道师兄向来温柔的声音也可以这般低沉惑人、充满隐忍的欲想。
现在他知道了。
解春风将他拘在自己与堂柱之间,像进食猛兽一般弓身垂首,侧脸与他耳盼厮磨,用那样的声音在他耳边唤他:
“牧云、牧云……说了这么多好听的话,你不能指望师兄忍住什么都不做。”
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还是望着裴牧云的眼睛寻求同意。
既然表明了心意,发展出一些比较亲密的接触也是正常的。裴牧云认为自己很冷静:“我没有指望师兄忍、”
解春风没让他把话说完。
解春风对裴牧云总是温柔的,可白龙不同。
得天独厚的至高神兽,拥有霸道的独占欲。
怀中的人是他的,怀中人的唇舌是他的,就连被他吮出的清泉般的津液都不再属于对方,都该全权交由他处置,这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白龙愈吻愈深,堪称放肆。
寒山积雪曝露于万里骄阳,九天灵云被卷入潮热湿气,不设防的冰泉被浇上烧得滚烫的坚硬岩石,在接触的刹那就被夺去了形体,蒸化成缠绵潮湿的温热水雾,迷荡了神魂。
裴牧云紊乱了气息,险些脱力,被师兄及时捁住了腰,靠着堂柱模模糊糊地想,不对啊。
地点、地点不对。
与师兄的第一次亲吻好像不应该发生在九泉之下的地府大堂里。
这算不算大不敬?
他来不及想下去,上颚、齿列都被贪婪巧舌一一惠顾,神魂被抛入了又一波迷荡乱潮之中。
地府大堂的堂柱沉雄踔厉,用的是万年黑檀乌木,硬如乌金、色泽古润、幽谧生香,可惜此时二人正忙,无暇欣赏。
身不由己的裴牧云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仿佛心有灵犀,解春风将他上抓的手握住,与他五指相扣,按在头顶。
修士的身体总是在一次次进阶后更强更健、光洁如新,但师兄疯狂练剑,硬是在每一次进阶后都能再将握剑的掌心与指腹都磨得微糙。
裴牧云心疼起来,无意识用指侧去摩挲师兄的指侧,仿佛想用自己光润的肌肤把师兄手上磨出的微糙纹路抚平。
真是要命。
受不起撩拨的解春风发了狠,将深不见底的感情倾注于一吻之中,一步步得寸进尺、侵城掠地。
裴牧云努力给予回应,只是他太不擅长,白龙又太霸道,唇舌都被师兄带着走,甚至没有边学边练的余地。
不行啊,他也是剑修,怎么能一直被师兄带着节奏走,明明跟师兄比剑能打个四六开。
得打断节奏,缓一缓,再试一把。
他用力仰起头,断开交接唇齿,试图喘口气。
——他忽然听到一声迷荡的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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