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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皮影下的隐情
裴牧云看向师兄,解春风会意,温声问白无常:“你们兄弟把鬼城当家么?”
白无常想了想:“现在是,阎王娘娘待我们好。”
说到阎王娘娘,白无常才又活泼起来,吐出长舌头做鬼脸,六寸多长的舌头从他嘴里滚出来,秦无霜冷不丁看到没忍住惊叫出声,白无常见成功吓到了人,还有些小得意,自得其乐地嘻嘻笑。
黑白无常或许不是鬼,即使是鬼,生前也大概率不是凡人。等闲旁观的姒晴这样想着,抬眼去看阁主剑侠,见那师兄弟又在眉来眼去,心知他们早有发现,得出答案是迟早的事,于是干脆利落地把黑白无常的身份谜团丢掷脑后,不去多想。
天塌下来有半仙先顶着,眼下还能松闲片刻就只管松闲片刻,争分夺秒地休息,到了该拼尽全力的时刻,才能更好地战斗。
姒晴这边豁然开朗,秦无霜却还在冥思苦想。
刚才那机术师鬼魂显然是个重要人物,天疏阁早早将重要机术师都布局到了云之南,此人应也不是例外。
云之南以民风彪悍著称,仗着天高皇帝远,背靠天疏阁支持大搞机术建设,对朝廷瞒得密不透风,却到底瞒不过曾经满是高修的儒门,比如灵珠子龙车的设计建造,秦无霜就看过记载详尽的儒门密报。
她素来慧眼识英,九州各家有用之才就没有她记不得的。可惜,刚才那机术师鬼魂必定出身不高,否则她脑子里不会只有些模糊关联,还得费劲回想。
姒晴见她拧着眉,奇问:“琢磨什么?”
秦无霜文绉绉地答:“姐姐,方才底下那位青年才俊,姐姐可认得?无霜仿佛抓住些人情脉络,却到底认不出是谁。”
姒晴知道秦无霜这么说话就不是说给她一人听的,也无所谓给她递梯子,直言道:“我不很清楚。你既好奇,不如问问阁主。”
解春风闻弦歌而知雅意,主动代答道:“刚才那位是云之南的杰出机术师,也是天疏阁的好朋友,他本名有些特别,常被笑话就不爱人喊,大家一般都叫他阿藕或小莲藕。”
“本名特别?无霜明白了。多谢剑侠解惑。怪不得无霜认不出,这位英才远在云之南,憾未谋面。对他有些印象,看来还是因他外祖家的事。他外祖姓姬,曾不远千里赶去儒门,想与姬肃卿攀个远亲。”
秦无霜如释重负,笑容莞尔,三言两语讲了个小八卦。
她所说的姬家,远在中州晋阳城。
晋阳姬家并非世家,祖上是以冶铁为业,后来出了个脑子活络的中阶机术师,一举发家,才成了地方豪强。
说起来,这个叫姬铁花的中阶机术师能发家,还要从天疏阁说起。
天疏阁对水镜的运用,很早就被慧眼之士看出有改造民用的潜力,多年来,许多机术师都沉醉于改良青铜生水道符框,恰在当时,终于有机术师改创出了造价不高昂且尺寸便携的水镜屏。
姬铁花在神宫集会上看到那位机术师的展示教学,立刻抓住了商机,成为九州最早一批给各种随身灵器改装上水镜屏的机术师,带着姬家从中狠赚一笔,一跃成为地方富族。
人有了钱,往往就想再有个好身份,姬铁花眼光高,不屑从本地权贵开始钻营,竟是千里迢迢跑到儒门投拜帖,想跟姬肃卿认个远亲。
姬肃卿怎会与个乡野铁匠认亲戚?姬铁花在紫琉璃牌楼外站了一天一夜,姬肃卿连面都不愿见,径自访友去了。
姬铁花受此大辱,愤恨难抑,离去前在儒门外大声立誓,定要儒门后悔今日轻慢,秦无霜恰好目睹了这一遭,好奇心起,随手找了个儒门小吏派下暗探任务,想看此人能不能真有所作为。
据小吏报告,那姬铁花回到晋阳后,立马就寻关系攀上了当地府尹,又趁着朝廷限制灵珠子的东风,借衙门之手打压同行,没两年,晋阳姬家就膨胀成了中州西北地区一霸。
然而这姬家也并不是一帆风顺,家风颇有问题,内斗愈演愈烈,时常传出一些异常离奇的家丑,以至于姬家越富就越是人才凋零,子孙都不很成器,满打满算,连个守成家业的中低阶机术师都找不出来。
倒是有个外孙天赋卓绝,但姬家守旧,依然是传男不传女,更不会传给远嫁云之南的庶女生的外孙。
那庶女婚后与姬家只是年节问候薄礼的来往,她儿子很早就显露出卓绝的机术天赋,她在书信中对姬家闭口不提,看上去根本不打算参与娘家内斗。
但姬家显然不这么想,找了个借口说她儿子常混迹天疏阁,与天疏阁逆贼过从甚密,就有不忠不孝之嫌,子不教那自然是母之过,姬家大招旗鼓地开了宗族大会,竟一本正经把这个压根没记上族谱的庶女给逐出了姬家。
这事,究竟是姬家嗅觉敏锐及时向朝廷表忠心,还是姬家内部某些有心人先下手为强,并不好说。
到此时,秦无霜已对姬家失去兴趣,只是忘了嘱咐小吏不必再探,这才又知道姬家出了轰动地方的血案,实打实闹到了无人承继的地步,他家本就立身不正连年树敌,一露出败象,新仇旧恨都找上了门,姬家残余人士这时厚着脸皮派人跑去请那庶女带外孙回来主事,直直吃了个闭门羹。
再后来,小吏报告说姬家残余人士已经疯到了拜邪神求子的地步,秦无霜懒得再听,结了小吏该得的奖赏,废止了暗探姬家的任务。
“也是巧了,姬家那外孙就是那位阿藕机术师,若不是他姓氏特别,无霜还真记不得世上还曾有过一个晋阳姬家。”秦无霜掩嘴感慨,笑意里满是对姬家的讥诮。
姒晴:“姓氏特别?他姓?”
“姓藕,莲藕的藕。”
白无常念了几次,忍不住吃吃笑,站在竹筏边,对着远处已经站上摆渡纸船的青年机术师鬼魂招手,唱歌似的喊:“阿~藕~,啊~藕~,啊~喔~啊~喔~”
纸船上的阿藕也不见外,开心地招手回应。得到陌生小伙伴的捧场,白无常更是兴奋,竹篙都顾不上划了,啊喔啊喔地喊着,跟阿藕隔空比比划划。
见阿藕一如过去的开朗好脾气,让人不禁又是叹惋。
裴牧云想起阿藕常把“成了九州第一机术师就交入阁申请书”挂嘴边,以至于到现在名义上都还不是正式阁员、
却听白无常对底下喊:“啊~喔~!看我给你变个戏法儿!”
黑无常一个怒气冲冲的“你敢!”还没骂完,就见白无常双手一拍,汹涌法力从他两掌间疾飞出去,不过眨眼之间,这黄泉鬼城天地从上到下竟就全都变了模样,一切都变成了——
皮影!
天上的血色火烧云,地上烈火流焰般的江水,排着长队的各族类鬼魂,江上纸船,渡口桃树……大到鬼门关后的偌大鬼城,小到鬼城中的万家绿火,全都变成了皮影戏的风格。
原本美得奇诡妖异的地府景色,换作皮影风格,奇诡妖异刹那尽去,趣味古韵扑面而来,尽入眼帘的传统之美。
不止是外景,他们脚下紫竹筏包括他们自己,甚至身上的衣袍簪环玉佩刀剑,全都变成了皮影戏人偶一般。
“咦?”解春风新奇地抽出皮影剑来,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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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自己拔剑的动作都变成了皮影杆子操纵出的机械连轴动作似的,不禁大笑。
他把剑收回,回想跟师弟少年时看过的皮影戏,实验做其他皮影动作:行走、转身、跳跃、握手……他一步一步走到裴牧云面前,夸张地半弯着腰伸出手,裴牧云也配合把手递给他握。
他俩如此捧场,底下的阿藕也激动赞叹地比划,白无常更开心了。
秦无霜也看得有趣,问姒晴要了天疏阁给她配的水镜卷轴,展开飞了一圈,记录这地府皮影模样。
独自生闷气的黑无常催动阴力,紫竹筏猛然加速,皮影地府景色顿时如走马灯似的飞速后退,白无常也不生气,扛着竹篙对着吹面狂风张大了嘴龇出牙大声啊啊叫,黑无常脸色更黑,似乎更生气了。
狂风只吹着白无常,对船上四修没有丝毫影响,应该是黑无常特意区别对待。
裴牧云与师兄对了个眼神。他们两个半步剑仙都能看出术法成色,在裴牧云不动用心弥泥鱼的情况下,师兄身为白龙看得更清楚些。他们都看出刚才白无常的变化术法,动用的不是阴力,而是法力,而且是隐约带着佛气的法力。
黑白无常的身份,大有隐情。
见白无常被狂风吹得可怜,裴牧云唤出心弥泥鱼,解开了白无常的变化术法,给察觉到术法波动看过来的黑无常一个温和的眼神,是给白无常求情的意思。
黑无常抿了抿嘴,给阁主面子,猛地降回了原先飞速。
白无常毫无防备,被这急降带得往前一冲,眼见就要栽倒,说时迟那时快,不等风云二人反应过来搭救,他已经像是脚下装了弹簧似的弹跳起来,往前弹弹弹,准确弹跳到了黑无常背上,跟个拇指猴似的,两手两脚扒紧黑无常,挂着不放。
黑无常左甩右甩都甩不下来,只能背着白无常继续板脸生气,气着气着又猛地加快了紫竹筏的飞速。
“他们兄弟感情真好,”解春风在师弟耳边说。
裴牧云想了想,点了点头。
不出二刻,紫竹筏以一种看不清城景的速度飞掠过鬼城上空,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如黑无常所言,直接飞了地府上空。
黑无常宣布:“到了。”
白无常跳下背来,指挥道:“降落~”
紫竹筏徐徐下落,四修向下看去,最先注意到的是类似凡间官府的建筑风格,以及地府大门外排着的三条队伍,有数位鬼差维持秩序,比黄泉渡口的长队看上去整齐很多,每个鬼魂前后相隔两尺,给裴牧云一种荒诞的熟悉感。
再往下,可见地府大门外挂着一对高规格的紫檀木联,但看不出是何人墨宝,因为两边都被白纸贴上重新写了字。
上书:
善恶到头,终需一审
依序等号,插队重排
秦无霜眉头高挑,道了声有意思。
底下鬼差按流程朗声道:“六个好三个中一个坏,上前等待,三个一组进门。”
他话音未落,左边队伍的前六个鬼魂,中间队伍的前三个鬼魂,以及右边队伍的第一个鬼魂,都心急向前方等待区走去。
但另一鬼差注意到半空中正在降落的紫竹筏,立刻喊了声:“慢!”
两个鬼差交谈一二,先前的鬼差又朗声道:“证人送到,暂时停审。”
右边的队伍顿时发出一阵不满嘟囔。
另一鬼差立起写着暂停二字的小牌,放在等待区最前,然后从袖中抽出一条土红绳,那土红绳带有浓重阴力,上面系着许多铃铛,鬼差将它往前一丢,它就自动横向封住了三队通往等待区的出口。
紫竹筏稳稳落地,不少鬼魂认出天疏阁主与春风剑侠,惊声顿起,议论纷纷。
黑白无常恍若未闻,同时伸手一引:“请。”
裴牧云解春风并肩在前,秦无霜姒晴在后,绕行过排队区,在现场鬼差激动的注视下,踏入了地府大门。
进门没走多远,一个鬼魂突然窜出来,惊喜道:“终于来了,可等死我了!阁主!还有剑侠,你们怎么在这?”
裴牧云一时语塞,解春风摇头笑得无奈:“小莲藕,我们更想问,你怎么在这。云之南天疏阁出什么事了?”
第122章 如何炼成莫邪
被剑侠反问,青年机术师鬼魂讪笑起来:“哈哈,我怎么在这,我啊,就是那个,就是那个,咋、嗯……”
半天等不到他憋出回答,秦无霜不耐,笑盈盈地转头问黑无常:“黑无常大人,门外挂着那么大字写着不许插队,那为何这位机术师能在这等天疏阁主?莫不是开了特例?”
秦无霜问这话,倒不是挑衅,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她对这位传说中的女阎王颇有些景仰之情,才忍不住问出疑惑。
她这人心高气傲,越是高看一眼的就越是冷眼评判,一旦察觉对方有什么潜藏的可鄙之处,必定是立刻翻脸狠踩一脚,以免连带着坏了她的眼光名声。也难怪她宦海浮沉几度入世,身边却始终只有姒晴一人。
黑无常感应片刻,像天疏阁报告似的有条有理地答:“他在半刻钟前轮到受审,提出想在衙内等待阁主,自愿让排在后面的鬼魂先进审。这情形虽属特殊,却不是提前插队,也并未违规走出地府大门,是在规则范围内的通融。你若有异议,自可提出,待会说与左判官,这归他管。”
这解释倒说得过去,秦无霜按捺下评判之心,莞尔拒道:“原是如此,那倒也没什么异议,多谢大人解惑。”
这厢对答完了,那厢机术师阿藕还是支支吾吾没说出句完整话,裴牧云见他实在不愿说死因,也不愿逼他,解围道:“先说云之南天疏阁出了什么事。”
阿藕顿时精神起来,舌头也利索了:“我想问阁主剑侠的就是这个!你们不是赶去了云之南天疏阁助阵?如何到了这里?”
听他这么说,姒晴与秦无霜目露不解,裴牧云和解春风却是立刻明了,裴牧云直问:“谁人袭击了云之南天疏阁?”
阿藕猜到其中另有关窍,更为兴奋,连珠炮似的说起来。
“咱这些日子都在机术院里待着,阁主可还记得?就是十年前打报告在云之南天疏阁里建的那个,”得了裴牧云的点头,他开心地继续,“这一次咱的实验可是有了大突破,是那位白牡丹姑,额,兄,嗐,反正是祂帮上了大忙,阁主,若这思路能成,咱有望解决建造天柱支架那两个老大难题!”
竟有如此大的突破,裴牧云与解春风听了这话都很惊喜。
阿藕说着却生起气来:“今儿上昼,咱实验做得好好的,不料遇上朝廷走狗偷袭!天疏阁水火不侵,那帮家伙特意找了以乐为武的音修,咱们没有防备,人是没事,可正加热的炉子经不起法力音波乱撞,有炸的,有起火的,险酿大祸!院里一派忙乱,也顾不上出去帮忙,可我上天时分明瞥见阁主和剑侠在阁前联手对敌、”
“等等!”四人异口同声。
解春风说:“什么叫你上天时?”
裴牧云说:“你上天时?”
秦无霜说:“联手对敌?在云之南天疏阁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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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无常说:“你会飞?”
阿藕一副说漏了嘴的后悔模样,往里看了眼地府,想也知道瞒不住,但还是努力拖延:“阁主先说你和剑侠怎么突然到了云之南又突然到了这里,你们说了我再说。”
他在修士里算很年轻,性格开朗讨喜,只是研究起机术来太废寝忘食,连吃饭都得云之南法士们看不下去把他从机术院里拎出来,是个没人督促甚至有可能饿死在炉前的机术痴。因此天疏阁大家都拿照顾小兄弟的态度对待他,他也习惯了把天疏阁法士们都当作兄长姐姐,阁主剑侠也不例外。
裴牧云直截了当:“你所见的,不是我与师兄本人,而是变化出我们模样的纸人。我与师兄今日应约入地府,难免有人趁机作乱,我将纸人分别送去了各天疏阁以防万一。该你了。”
阿藕听完,满脸都写着遗憾,他早就想亲眼见见小纸人了!
自从那次迷路问路,小纸人们就凭借可爱傲娇的模样风靡了天疏阁,后来知道阁主就是纸人们的“主人猫猫”,大家对阁主造出的小纸人们更添了十分亲切。
闻人去病出品的小纸人信笺信封套组、小纸人布偶、小纸人随身画等诸多杂货,在九州各地天疏阁热卖到供不应求,还有许多阁外人士欲购无门,这些阁外人士里,就包括立誓不成为九州第一机术师给天疏阁增光就不填入阁申请书的阿藕。
一想到与小纸人套装就此错过,阿藕可惜得直拍大腿!
敢情还是留了后手,秦无霜挑高了眉没说话。
裴牧云和解春风都没被转移注意力,看着阿藕,等他开口。
其实他们心底已有一些猜测。
发现小纸人能变成他们模样纯属偶然,那之后他们试验过多次,小纸人毕竟只有那么点大,承载灵力有限,但变化出的模样特别真实,只要他们不开口说话、不蹦蹦跳跳四处撸猫,就还是足够唬人的。
而且小纸人天生会用玄真剑招,短暂出手也不会露馅,只是,小纸人一旦出手,消耗掉他们输入的灵气,没多久就会变回纸人原形。
既然阿藕看到了“他们”出手对敌,却不知道“他们”会变回纸人,这就意味着,阿藕瞥见他们那一眼之后就……
阿藕一咬牙,苦着脸承认:“行吧,摊牌了,咱就是传闻里那种实验炉炸了把自己给炸死了的机术师!”
虽有预料,听他亲口承认,裴牧云和解春风还是生出了无限钦佩惋惜,可这孩子支吾半天原来是在纠结面子问题,又让他们好气又好笑,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干脆就先听他一五一十从头说起。
开头,要先讲那位刚来云之南天疏阁不久的柳妖医修。
医修原是北国春城一株古老的白河柳,化形时,恰巧被一位回乡养老的御医撞见,御医收养他并传他医术,他也知恩图报,给御医养老送了终。养父走后,他开始在黑龙辽州州内游走,一边寻草尝药,一边治病救人,如此过了千百年,早在天疏阁出现之前,他已是闻名黑龙辽州的神医。
天疏阁是为百姓而生,每到救灾抢险之时,他与天疏阁法士往往是最先赶到的,难免常常合作,大家是一路人,合作久了,交情自然就深了,外人也难免把他算做天疏阁的一份子。
这放在平时倒没什么,可自从武绮罗和茉尔根开始自以为隐蔽地对境内天疏阁展开断水断粮的完全封锁,还在半夜搞过火烧炮击,这对主仆铲除天疏阁之心已经是路人皆知,神医的处境就微妙起来。
他不愿掺合争斗,本来打算淡然处之,一方面,他时常出入天疏阁,知道这些伎俩对付天疏阁就是笑话,所以并不为朋友担心,另一方面,抛开铲除天疏阁不谈,武绮罗和茉尔根在治理城池上并非无能之辈,比以前明樑帝派的那些草包强多了。
大部分精怪都不爱挪窝,尤其是扎根入土的花树草木,毕竟一方水土养一方树木,故土难离。他活了上千年,来来去去从未出过黑龙辽州州境,本就是个恋旧的妖,即使法士朋友愿意帮他离开,他也不愿轻易背井离乡。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天疏阁水火不侵,难以铲除,上面自然就想到要找个熟悉天疏阁的聪明人来献计。
不愿离乡的神医,最终还是没逃过时局造化,天疏阁法士将他从牢里救出后,立刻送去了最安全的云之南。
千年柳妖毕竟是千年柳妖,神医毕竟是神医,在他踏入云之南天疏阁,看见白牡丹的第一眼,就得出了结论:白牡丹的手,得切。
准确地说,是白牡丹那条断臂的残余部分,得切干净。
据他说,人类修士在给化形精怪治疗时,常常看着人形就忘了它们原本的本体特性。看到小女孩手断了,就想着接上断肢,接不上就养着等它自己长,却想不到要齐大臂关节彻底切除小女孩的断臂残余。
在人看来太残忍,可花枝就是这样,如果不修,要么长错分叉,要么长不出来,不修才是不对的。
白牡丹愿意冒险,神医立刻操刀,同为灵植,在他深厚的柳妖法力护持下,白牡丹切干净的断肢处竟真的长出了一条新手臂。
天疏阁众法士对神医称赞不已,同样惊呼赞叹的阿藕,打量着这场行医神迹的剩余物——从白牡丹断臂切下的残肢,却逐渐陷入了思考。
据上古记载,铸剑师将奴隶甚至妻子投入火炉中炼剑,炼出的剑品质更好,而且更有灵气,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莫邪剑。原理尚不知晓,但记载颇多,不像是空穴来风。
他自然不会用活物实验,但如果将这段尚具活性的花妖残肢投入实验炉,看它是否能够提高灵珠子能效,也算是对上古记载的思路求证?
阿藕敢想敢干,当场跑去征求了白牡丹同意,捧着残肢回到机术院,立马烧起几只小火炉,这就开始了分组实验。
这念头本是半玩半好奇,实验结果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加入花妖残肢的小火炉,灵珠子能效竟提高了百倍!
这可不是几倍,几十倍,而是百倍!如果能找到花妖残肢的同类替代,这就意味着他们不再需要天文数字的灵珠子才能建成天柱支架,能给天疏阁省掉一笔庞大的灵珠子花销!
不料乐极生悲,他在狂喜之下,不小心将夹在镊子上的一块残肢挥入了附近的实验炉。
实验炉里是滚烫的材料炼合液,正在炼造星归道长设计的天柱支架的主体材料,因其特性,这种材料不仅炼造时间长,途中还不能降温,温度但凡下降一点点都会炼废,所以这个实验炉在材料炼成前都得不停往里加灵珠子。
可惜因为他的一时粗心,把异物掉进了实验炉,这满满一炉的昂贵材料和耗费的那么多灵珠子全都白废了。
阿藕懊恼不已,等他再抬头时,实验炉中的材料炼合液竟发生了令他目瞪口呆的变化。
还需炼合八个时辰的材料竟提前炼成了。
他试着将材料取出,按流程开始测试,然而,随着对材料的各种鉴定得出结论,他越来越惊喜,这种材料空前绝后,在炼成的半个时辰内,它简直像是活的,可以任意延展收缩,无论如何塑型都可以推倒重来,但在半个时辰后,材料完全定型,此时它拥有灵剑都砍不动的硬度。
这简直是建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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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支架的绝佳材料,甚至超过了星归道长配比出的原型!
阿藕在第一时间写出了实验报告,次日一早,他召集所有机术师,小心切出了剩余花妖残肢的五分之一,给大家做示范实验。
然而,谁都没料到会有朝廷走狗前来偷袭,他们攻向机术院的法力音波引爆了实验炉,炉子炸开前,阿藕想起机术院设计成普通平房就是因为时常需要重建,他当机立断一掌轰开屋顶,运起全身法力,抱起实验炉直飞出去,这些机术师今天是因为他才聚集在这里的,他有责任保护他们。
实验炉炸开时,他好像看到了阁主和剑侠,然后他只觉眼前一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阿藕说得平常,听的人却久久不能平静。
阿藕却陷入了实验总结的思路,还在念叨:“普通树木就算直接长在了灵脉上,也不能真正吸收灵气,只是长得更好。无论花妖还是兽妖,其实都是一种变异,人也一样,体内有灵脉的人才能修真,身体就与普通人不同。
“上古记载认为,把活人投入炼剑炉,就能把活人的血肉灵魂炼入剑里,使剑有了灵气,所以炼出的剑品质更高。这早被证明是无稽之谈。人死后魂归地府,剑灵根本就不是那么炼的。
“从实验推测,上古那位投入火炉炼成莫邪剑的莫邪,很可能是体内有灵脉、本可以走上修真道路的人,是她具有灵脉的身体提高了炼剑炉的能效。具有灵脉的活体能提高能效,这很可能就是投炉炼剑的真正原理。
“此道有违道德伦常,须得找到合适的替代,那么什么材料既有活性又不会、”
裴牧云握住他肩膀,沉声唤道:“阿藕。”
惊醒的阿藕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阁主,都怪我,炸了机术院,还险些害了、”
“谢谢你,”裴牧云坚定地打断他,“天疏阁将永远铭记这些年来你对机术发展的卓出贡献,云之南百姓不会忘记你对云之南各地机术建设的付出,作为天疏阁主,我感谢你在危急时刻保护同道的勇敢。”
解春风也道:“小莲藕,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无需自责。”
“剑侠,”得了他俩安慰的阿藕忽然感到委屈,抽着鼻子越说越气急,“阁主,都是那些朝廷走狗偷袭,我还没成为九州第一机术师就死、死了,我还没填入阁申、申请书,我还没亲眼见到小纸人,呜……”
看孩子如此委屈,连秦无霜和姒晴都生出了一分怜爱之心,白无常也凑了前来,解春风和裴牧云正要出言安慰,此时背后传来一个利落女声:
“没填入阁申请书?我这有,进来填。”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位鹤发红颜的女居士,眼神锐利姿态利落,身上穿着阎王的地神官袍。
秦无霜反应过来立刻定睛看去,只见她神魂为地黄正色,恰如妙意清泰的须摩那花。
解春风和裴牧云同时惊喜唤出:“坎壹婆婆。”
第123章 再见坎壹婆婆
与此同时,刚听闻海角城天疏阁遇袭后天疏阁主与春风剑侠双双现身,虽不明白怎么这点小事就让裴牧云又亲自赶来,但机不可失,南海之主敖凌在与众臣紧急商议后,还是选择亲自带着心腹鲛人鱼岩扉前去一探。
此举既是有意示好,也是想针对新时局再与风云本人谈谈合作。
君臣两个化了人形,低调来到海角城天疏阁外。
结果发现如报告所言,所谓的遇袭,只是朝廷派了几个散修去袭击如今受天疏阁庇护的南海众妖,海角城天疏阁完好无损,眼前的悠闲景象证明了南海众妖也安然无恙。
——海角城天疏阁门外的草地上到处趴着晒太阳的小妖,白狼王也化了原型,身上有两个抱着软毛刷的小纸人正给它梳毛,在白狼身旁不远处,白鹭妖沈青天和灵猫妖黎猫摆开食盒大快朵颐,吃的是葱油蒸鱼、新鲜蛤贝,抬眼见到南海君臣,还有些不好意思,把食盒给盖了。
敖凌不是那种见不得人吃鱼的过激海族,但还是出于原则冷笑一声,不能给吃我族类的东西好脸色。
沈青天和黎猫越发涨红了脸,鱼岩扉对他两个偷偷眨了眨眼,示意没事。
“南海龙王,岩、岩扉,你们来是?”白狼王化了人形上前见礼。
白狼王人形依旧是一身黑色武衣,白银长发用绳束在脑后,若不是头顶的狼耳与身后的狼尾,看着就像正当壮年的凡人顶尖武者。
因为在海角城事件中得了天疏阁主的青眼,白狼王不仅一举结丹,早盲的右眼也已恢复完好,无需再戴那个黑色眼罩,也就不再给人性格桀骜的错觉,更凸出了沉稳内敛的气质。
可惜无论什么气质,此刻都被两个小纸人破坏殆尽。痛失大白狼一身银丝长毛,两个小纸人正分别扒着两个狼耳呜呜假哭,把白不归痒得直抖耳朵,看着无奈又委屈。
见白不归记得上次谈话,终于对自己直呼其名,鱼岩扉笑得开心,也回喊了一声不归。转眼见敖凌没有开口的意思,代答道:“吾主听说海角城天疏阁遇袭,甚至惊动了天疏阁主和春风剑侠,原以为情况严重,特意带我前来相助。”
敖凌对这个寡言老实的白不归其实也没什么讨厌之处,白不归虽是个狼妖,却是个吃素修佛的狼妖,来南海后也没犯龙宫忌讳,一直照拂着沿海妖兽。只是不讨厌归不讨厌,敖凌就是懒得搭理他。
或许是因为敖凌常被评价长相不够威猛魁梧,才对魁梧的白不归心生排斥。
白不归倒没注意那么多,动动耳朵,严肃了神情:“是有袭击,一些外来散修突然攻击小妖和妖修。各妖群栖息之地不在一处,我们及时出动但人手不足,幸有这两位小纸人兄弟变换阁主剑侠的模样相助,最终伤员不多,那些散修也都抓起来了。”
“原来如此,”鱼岩扉看向还扒着狼耳呜呜假哭的小纸人,有心说好话称赞,“不愧是天疏阁主造物,竟然能变幻成主人模样,帮助主人保护天疏阁。”
听了这话,两个小纸人顿时忘了假哭,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先后放开狼耳摆出了帅气的持剑姿势:“为主人猫猫保护天疏阁!”“玄真弟子,为民持剑!保护群众,不怕困难!”
鱼岩扉捧场地给他们拍手:“不愧是玄真弟子!”
白不归的耳朵终于逃脱魔掌,感激地看着鱼岩扉。
“既如此,我们就回去了。”原来是白跑一趟,敖凌冷了脸,甩下一句告辞转身欲走,却在此时,从海角城天疏阁里走出来一个老熟人。
乌老猿手捧着个厚薄子,不知在忙着安排什么,头也不抬:“谁会潜海?送个消息去南海龙宫,是阁主传来的机密消息,来个修为高些的。”
天疏阁主传来的机密?敖凌立刻道:“我就在此。什么事?”
突然听见敖凌说话,乌老猿抬头一愣,脑子里还在疑惑龙王怎么来了,嘴上却流利答道:“巧了。那还请龙王入内一叙。阁主仍在地府,不能亲至,但消息事关黑蛟,想来龙王希望尽快得知,就由我等代为传达。”
二哥?地府?!
敖凌心头剧震,三步跨两步走进天疏阁:“快说。”
*
原来这就是坎壹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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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剑仙裴牧云》 120-130(第5/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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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位女修,秦无霜和姒晴不约而同觉得合适,曾经的双刀神尼也好,现今的阎王娘娘也罢,坎壹婆婆似乎就该是眼前这般模样、这般气质、这般佛色神魂。
她不再年轻,翻越的年岁却并未摧她腐朽,而是沉淀了智慧。
她已经老去,饱经的风霜却并未凉她热血,而是坚定了锋芒。
“闲话暂搁,”点头应了众人问候,坎壹婆婆拍拍阿藕肩膀,“小家伙,人你也等到了,该上审判台了,走吧。”
她带着阿藕一马当先,众人赶紧跟上。
进入地府大堂,裴牧云立刻有了熟悉之感,虽然总体是凡间府衙样式,如今内里却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威严摆设。
当前一张与天疏阁大堂同款的办案长桌,长桌左右各有一张斜摆的方桌,方桌后各坐着一名判官,三桌齐平,围起正对着堂中的青玉台。
这个不起眼的青玉台,应该就是上古三台中他们唯一还没见到的审判台。
秦无霜心底挑了挑眉,抛开简陋不谈,左右判官竟与阎王平起平坐?是治下不严还是人心不齐?
阿藕已经在两个高大鬼卫的指引下踏上了青玉台,回想起神鬼传说,感觉此时似乎应当跪下,换做其他阎王他不想跪,但他不介意跪一下坎壹婆婆,只是还不确定到底要不要跪,犹豫地弯了半边膝盖,站在台外的鬼卫长臂一伸,及时把他拎住,示意他不用跪,站到正中即可。
阿藕松了口气,笑了笑,站到了青玉台正中央。
坎壹婆婆也走回了长桌后,她一落座,原本平平无奇的青玉台就像是活了过来,亮起柔和白光,青玉台面瞬间变化做灵云翻腾的仙台,乳白灵云从台缘溢出,转眼就遮住了地面,因为灵云过分充溢,还生出了飘渺的灵雾。
一时如梦似幻,仿若天府神宫。
不愧是地神审命之衙。
阿藕惊叹地看着脚底翻腾的灵云与柔和白光,直到被阎王开审的惊堂木吓了一跳。
坎壹婆婆公事公办道:“开审。堂下人鬼,藕、”
阿藕忽然急着抢白:“慢着!且慢!等等!阎王婆婆!我有话要说!”
坎壹婆婆只道:“说。”
阿藕请求道:“我姓藕,这个姓不好起名,家父给我起名时,久思不得,一时气极,才给我起了那么个名字,害我四处遭人笑话。阎王婆婆,能不能不喊我全名,就以阿藕呼之?”
听他这么说,连两个鬼卫都感起了兴趣,侧头看他。
秦无霜和姒晴也生出好奇,饶有兴致地等着回答。早知阿藕名字的裴牧云和解春风回想起了相关往事,眼睛都带了一丝笑意。而黑白无常虽然也凭阴力知晓了阿藕全名,却并不真正明白这个名字到底好笑在哪里。
坎壹婆婆公事公办道:“这请求,虽非紧急紧要,却也情有可原。可惜审判台以实名、神魂双举定人,倒不能答应你,请你谅解。”
“哦、哦,没关系,我谅解。”阿藕回得可怜,甚至闭了眼等待笑声响起。
坎壹婆婆直道:“那就继续。藕夜舒荷,你过鬼门关时”
“噗哈哈哈哈哈!”“夜舒、夜舒荷!哈哈,他名字叫晚上开的荷花!”突然爆发出的笑声将审理再次打断。
阎王轻咳一声,爆笑的鬼卫赶忙收容敛肃,然而越是想停下笑就越是停不下来。
虽然阿藕闭着眼睛,但浑身都透露着绝望。
姒晴也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名字起的真是偷懒。夜舒荷是一种专门培育出的夜间开花的观赏莲,姓藕就起个莲花名,这不是偷懒是什么?
平心而论,这名字是稀奇古怪,难听倒不算难听,只是一听就知道从小到大被起过多少调侃外号,大概率还有难听的侮辱,顶着这名字长这么大是真不容易。那位父亲是怎么想的,给儿子起这个名字?
怀疑是族谱定了名规,秦无霜好奇问:“阿藕,你父亲叫什么?”
阿藕却把眼睛闭得更紧了:“……藕莲花。”
好不容易刚忍住笑的鬼卫再度爆笑出声,这家人都是起名鬼才。
“你爷爷呢?”
“……藕溪客。”
好家伙,全都是莲花别称,但爷爷这名字显然就风雅好听多了。
阿藕没忍住解释:“都是祖辈把好听的莲花别称、莲花品种全都起完了,轮到我爹就只能叫个莲花,轮到我更不剩什么,我爹起不出来,急了,把莲花品种全写纸条上抓阄,抓出一个夜舒荷,就定了这个名字。”
“不起莲花名不行吗?”鬼卫找到了漏洞。
阿藕咬着牙答:“不行,族规写了,先祖倾慕莲花君子之风,规定后世必须以莲为名。”
鬼卫对他颇为同情:“那也不至于那么死板……哪怕叫个莲子呢。”
阿藕破罐子破摔地摆摆手:“得了吧,叫什么都一样,无非被嘲笑得多些少些,这姓就不行。”
这时,左判官开口了:“不许闲话。”
鬼卫们立刻安静下来。
阎王继续道:“藕夜舒荷,你过鬼门关时,已在望乡台回顾了一生,审判台记录了你为民的功德,你一生从未作恶,审判台允你过审前行。前方有三条路可选,在做出选择之前,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