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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当晚,凌韵用了点小技巧,才终于把许久未见分外热情明显打算勤耕到天明的凌无源哄睡了,一袭白衣鬼影一样无声无息溜进沉幽殿。
她不用进去便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不是陆鉴庭的气息,而是浓郁的邪气,与她在自己身上和邪修身上见到的邪气都不同,是万煞之谷深处那种凶恶无情洋洋洒洒,随时打算撕裂天地的阴邪之气。
凌韵眸光闪了闪,推开门。
恶臭的邪气好像霎时被一股清新的风驱散。
撞入眼帘的是长身玉立于窗边的人影,背对着门,清丽如同遗世谪仙。垂地的银发闪着绸缎般的色泽,看着便不难想象其淌过手心的柔滑,以及它柔软地缠在她身上、绕过她指尖、拂过她肌肤的触感。
那些回忆让凌韵无情的心都有点刺痛,一时间定在原地。
窗边的男子缓慢地转过身。
没有面纱。妖异的唇,美艳精致的下巴,还有浅灰色的冷眸,完全暴露在凌韵面前。
但他的眼神却不似之前那样宽和又淡薄,尤其是看她的时候,会带上淡淡的、对宠物般的宠溺。
那是双太透彻的眼,同之前有些区别。之前他的神色也是透彻的,那是一种纯粹清白未沾染过尘埃的透彻,可如今却更像是看透世事的通悉。
凌韵很不喜欢这个眼神。
她心里知道陆鉴庭没做错任何事,也并不是故意欺骗她。他认识她时,自己都以为自己是一辈子都在寰山寺修行的佛子。他那个师父或许知道真相,但显然没有告诉他。
可是现在,她心中悲凉地明白,站在她面前的已经不是她认识那个人。
黒舍利,只是拥有人类记忆的邪物。哪怕在人类社会中生存再久,哪怕曾经连自己都把自己当成人类,也终究不是人类。
差点融入恚獍灵魂的那一次,她已深刻地感受到,邪物和其他生灵,有多么根本性的不同——邪物有智慧,可以习得人类的一切,完美地伪装融入生灵的世界,但它们天然的冷漠,和人类隔着物种的天堑,是无情道人都无法认同的残忍。
她无法忍受,她曾经那样相信的人,居然只是个披着人皮学习人类感情和行为的邪物。
她无法忍受这个邪物带着与她亲密无间的记忆,在她面前跟她耀武扬威。
她更羞于承认她曾经有几个瞬间产生了动摇——期待着他还是她认识的陆鉴庭。
只是他显然不是了。
他不回她的传讯,已然用沉默表达了立场。
陆鉴庭定定看了她一会,才开口:“道主生气了么?”
凌韵抬眼盯住他。本来还没那么生气,被他这么一说,用着熟稔的、不解又温柔的、仿佛他还是她的替身的语气,她倒是有股怒火伴着莫名的委屈窜出来。
她从来没说过,但陆鉴庭才是她找的最像替身的一个替身。
其他几个,她基本都是见色起意,可是唯独佛子,大概是一开始总戴着面纱的原因,她是真的有某些时刻,把他错认成了凌犀,也把他当成了和师尊一样,可以依赖的人。
这种话如果说出来一定有人要说她崩人设了。无情道主永远在上面啊,无情道主怎么可能依赖呢,无情道主怎么会因为一个人的背叛而生气呢,无情道主应该顶天立地,冷酷无情,强大到不用在乎任何人才对啊。或者,哪怕是那个花心滥情的凌韵芯子,也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该留恋任何一朵花,不是么。
可她就是在乎了。
她是可以不留恋,可以冷酷,但那些必须是她主动——她主动抛弃他们,她主动消除他们的记忆,她主动不要他们的感情。
不能是现在这样,他,被邪道,灌输了以前的记忆,然后便毫不留恋地背叛了她。
他不能把她当成需要照顾的小动物,像山一样为她遮风挡雨,又像父亲像兄长一般百依百顺温柔宠溺给足了人安全感,润物细无声地化进她的生命里,成为一个虽然没有凌犀强大,却在许多时候可以取代凌犀,且比凌犀柔顺一百倍的替代品或者是必需品。
然后又一言不发地把她丢掉。
若是她从来没对他产生感情联结便罢了。可现在,她与他都知道她接纳了他的时候,他这样的行为是不被容许的冒犯。
或许究其根源,凌韵心里现在的怒火多半来源于这种对她权威的挑衅,少部分才来自于替身飞了的伤心。
她觉得挫败——陆鉴庭以前的记忆就那么深刻么,他对邪道的忠诚就那么不可动摇么,就连道尊递到面前的大腿都不肯抱?他哪怕作为黒舍利,难道不应该也会冷漠地选择最强大的主人么?
还有他对她的感情,看起来是那么诚挚浓烈,好像连命都能给她似的,居然和他以前的记忆比起来不值一提,居然只是他根据自己当时的身份,而精密计算出的行为!
哪怕是在他扮演人类,没有邪物记忆的那些年,他也从未真正爱过她!他只是学着世上的人,做出了爱她的样子!
凌韵知道自己是在生自己的气,好几千年的高龄,竟是第一次这样离谱地错信了一个人!
他是她所有替身里从头至尾最让她省心的一个,所以也是背叛时把她创得最狠的一个。
凌韵便这样清清淡淡地看着他,心里因他一句话原地爆炸,上次这么火冒三丈大概还是好几百年前刚遇见齐何辜的时候。
但下一秒,男子竟猝然欺身上前,直吻住她。
这一次,男人真正的令她无比熟悉的气息,带着股急迫逼人的味道争先恐后往她口中钻,和从前缠绵时没有任何分别,于此情景下却分外让人愤怒,每次都使她平静的檀香这一回却浓烈得让她作呕。凌韵猛地推开他,语气难得有些冷厉:“你干什么?”
“你。”
凌韵:?
凌韵简直要恼羞成怒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也知道我不会因为你是你就心软。”
她也不想与他绕弯子了,直奔此番前来的目的。一个叛徒,没什么好生气也没什么好伤感的,还是称霸天下最要紧。
陆鉴庭却淡然得气人,慢吞吞伸出手,像以前一样,大狗撒娇般拉住了她的手:“与我做一次,黒舍利就给你。”
这话一出,陆鉴庭脸色一白,受不住直接跪在凌韵面前。
凌韵的怒火伴着威压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
这邪物越界了。他难道真的不知道这是一种羞辱?什么叫做一次就给她,她难道会为了黒舍利卖身?她记忆里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还敢如此冒犯他,是她曾经对他太好给他的勇气?
银发的男子趴在地上,一声不吭,地上却落了几滴血迹。
凌韵收回压迫,冷声:“再给你次机会。”
陆鉴庭擦了擦唇角的血,爬起来,脸色白得可怕,可神态和语气依旧是清浅柔和:“道主若不愿,便坐下来喝杯茶吧。”
凌韵垂眸想了下,扬袖坐下,脸上又恢复了滴水不漏的冰冷。
不气不气,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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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气的,现在的他和她认识的他理论上已经不算是同一个人,她也不算错信。
就像是人交朋友的时候永远没法预测未来,不知道朋友未来会不会变坏。一个人也没法提前知道过去发生的事,猜不到面前的这个人居然还有失去的记忆,和因此被改造的三观。
邪物没什么三观,但邪物也会根据记忆调整自己的表现。
两人的对话得以不咸不淡地进行下去,深夜点烛,居然还有点漫漫长夜促膝长谈的温馨。
只听陆鉴庭问她:“道主是羽化过了么。”
凌韵淡然:“是。”
陆鉴庭微怔了一下,又问:“痛么?”
痛不痛他自己不是最清楚?凌韵其实昏过去不记得了,但还是点头敷衍:“嗯。”
陆鉴庭眼神轻轻揪了揪。就像是从前看到她冒险或者受苦时,那种不宣于言却真切心痛的样子。
在这装什么呢?他还会真心关心她?凌韵对这个演技精湛的邪物没有一点信任,很是随意地换了个自己感兴趣的问题:“所以你究竟多少岁了?”
“五万七千六百零八。”
非常精确。凌韵有点震惊也有点了然。世人都道佛子三岁入寰山寺,如今也就五千多岁,原来他这一部分作为佛子的人生,只占他这辈子的零头。
那也难怪他偏向邪道。就连她,大半部分的人生都在修仙界,都还惦记着自己的“根”,对陆鉴庭来说,这辈子的五千年只能算是路上扫过几眼的风景,就连在记忆里拥有一席之地的待遇估计都没有。
“玄知大师一直都知道?”
有法术可以将一个记忆空白的成年人伪装成幼童,但凌韵不信那个神神叨叨的玄知大师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他甚至叮嘱陆鉴庭不要接触邪气,他差不多是在帮他掩盖。说起来,陆鉴庭之所以会缠上她,也是因为玄知那个离谱的预言——她会愈发肆无忌惮地吸收邪气,也是因为他们师徒。
想到这,凌韵不禁怀疑那个玄知也有问题。
可陆鉴庭却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师父希望能为我争取些时间,让这一天晚一些到来。”
凌韵眼眸动了一下。晚一些到来,然后呢?
“可是劫是无法避开的。”
凌韵听到“劫”这个字,就像在脑中拉响一根弦,不由抬眸看他。
浅淡的眸子平静、清寒,和从前一样,若不是她可以毫无阻碍地感受到浓郁的邪气从对方身上传来,她或许会以为他还是从前那个佛子。
从前听陆鉴庭说她是他的劫的时候,总觉得像是开玩笑,可是见过玄知大师以后,她突然觉得这个预言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的劫应验了,她失败了,险险苟住一条命。那他呢?
现在的她,要怎么成为他的劫?
凌韵眸色暗了暗,问:“你为何不问我和凌无源的关系?为什么不向他通风报信?”
她直截了当,再也没有避讳两人从见面起就一直默契回避的事实——他的易主和背叛。
她心里总觉得不安稳,想快些把事情了结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夜已经很深了,她可不打算和他聊通宵。
她不舍得和他直接开战,想最后再从他的记忆里获知一些她想知道的真相,因为一旦开始,她必会倾尽全力杀了他,所有悬而未决的问题都会变成永恒的遗憾。但是她也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留恋,造成什么意料之外无可挽回的后果。
她是他的劫,答案很显然了,她会杀了他……而他也会拼尽一切力量反抗。
陆鉴庭看着她,眼眸含了点笑。
“因为道主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任何人手里。”
凌韵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
为什么不问她和凌无源的关系?因为她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任何人手里。
凌韵喉咙紧了一下。他毕竟是了解她的,哪怕是邪物,依旧是了解她的。
她和凌无源的关系,无论如何,都无所谓,因为她一定要掌控一切,包括凌无源。
即使导致他魂飞魄散,她也不会改变这个初衷。
顿了下,男人接上了下半句:“因为道主想要黒舍利。”
凌韵看着他。
这是在回答她的第二个问题。
不通风报信……是因为她想要黒舍利?
她这一次是真的不太懂这个因果。但她听懂了一件事——她和他都了然了:她想要黒舍利。
而他,就是黒舍利。
她想要他死。
好像宣战的号角被猝然吹响。凌韵神经默然绷起,轻声道:“我要你就会给我么?”
陆鉴庭笑了,妖艳的唇一勾,竟有些狡黠,这是从未在他脸上出现的表情。
清冽的声音带着笑意:“道主哪次要,我没给?”
凌韵瞠目——他居然一言不合又调戏她!凌韵有点想生气,却莫名生不起气,但是不生气又好像纵容他这么轻贱她似的,于是冷下脸不说话了。
有种原本准备打起来了,对方却反手给她喂了颗棉花糖的感觉,甜丝丝软绵绵的,吐出来也不是咽进去也不是,只好哽在喉头,让它温吞吞地化在口中。
那个男人却窸窸窣窣,将凳子移近了,挨过来,手指勾起她垂落身侧的一绺头发,默不作声地编起了辫子。就像是以前她心情不好哄她的时候。
不能被他怀柔政策给骗了。凌韵没好气地想推开他,可是一抬头,撞进一双近距离紧盯着她的深沉灰眸。
她猛然屏住呼吸。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忽然发觉他身上的邪气有些异常。
像是在兴奋,又像是在沉寂。这很矛盾,一个人身上的气息不该是这样的,除非……它们想离开他。
它们在朝她涌来!
凌韵根本来不及反应,甚至没机会推开再一次吻上来的男人,就被拉入雾气蒙蒙的幻境。
第112章
凌韵陷入陆鉴庭的记忆里。
她落入凡间,看到的是一个……她无法描述,总之是能想象到最纯粹最完美的少年。
他谦恭有礼、敏学多才、俊秀非凡。他的家世也是无可挑剔的清白——书香门第,虽不富贵,但家风清正。
他最难能可贵的是特别特别的守男德。
到了什么程度呢,凌韵满头问号地发现,这个少年平日里连续十天半个月地呆在深宅大院,纵使出门,也是去男学和围场这类全是男子的地方,就连包厢幽静私密性很好的酒楼都鲜少涉足,更别提集市庙会那种鱼龙混杂的场所。
他的眼眸是灰色的,不是冷感的灰,而是浅澈温柔,极为好看。他的唇不点而朱,鼻翼细而高挺,下颌线条精致如同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可他却终日戴着面纱,将自己最惊艳的特征严密地遮起来。平时的衣着也是不起眼的灰色,一眼看过去,只觉此人高挑,却全然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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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灰色罩衫下修长完美的身材。
凌韵很快知道了他这样做的原因。
陆鉴庭出身的这片地域,是历史悠久的泱渊大洲,传统谨肃清正,对民众的思想抓得很严,决不允许色q、yin欲等不正作风。
其中表现之一,便是此处的未婚男女被要求守男德女德。
这有点像是后期的曜泽洞。凌韵本能地皱起眉。
但很快凌韵发现这里和曜泽洞有本质区别。
简单来说,这里的规则是死的,人却是活得不能再活。
男女无媒不得苟合?那私塾里、赏花圆、西桥头,到处都是让人不忍直视的画面,都是荷尔蒙压抑不住的男女,谁会真的管?只要不被官家逮到就行了。
秽乱话本禁止传播?凌韵看那些大咧咧画着不堪入目插图的小摊的生意,可比正经书店好上万倍。就说那茶馆公然说书的,口中隐晦的黄段子密集得连身经百战的凌韵都躲闪不及。
或许越是禁止和忌讳的事越让人好奇和兴奋,凌韵觉得这里的人,意yin的能力可比别处强多了。
这里的人显然不是什么正经人,和曜泽洞完全是两个画风。
可陆鉴庭却是其中一股清流。
……也或许可以用另一个词,叫做傻。
夫子长辈的教导,圣贤书上的劝诫,他都当成圣旨一样执行。他的脸和除手之外的肌肤从未展露在任何除了家人以外的异性面前,他从未和女子说过一句话,偶尔接触到一些不纯洁的玩笑,都沉默着回避,回家后念经忏悔。
凌韵这才发现,陆鉴庭那种不谙世事的呆木,居然从年少时就显露出端倪。
他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他和他家人的安分谨慎让他们在任何清扫行动中都安然度过——官家时不时派人下访“清扫”,本地官员不免要紧张一阵,少不得要抓些个平时最不守规矩的杀鸡儆猴。当然,人们也习惯了,每当这些时候,说书的都在歌颂圣上功德,花花绿绿的地摊一夜消失,眉来眼去的男女也都收敛起来,整个城镇都如同处子一样纯洁清白,如同从未开化的春野一般欣欣向荣。
但也总有意外的时候。
某次官家下访,城里最大富商的侄女被抓现行了。
男方跑了,官兵只扣住了没来得及穿衣服跑不掉的富商侄女。
富商侄女吓得花容失色,若是真的被定了罪,不仅自己完蛋,还要连累家族。于是,责任自是推卸到了逃跑的男人身上。
那么问题来了,男人是谁?
富商侄女不愿说,也不敢说。不愿是因为顾念情谊,不敢则是因为——若她狠心把情郎供出去,对方反咬一口怎么办?到时候狗咬狗,不过是一起被当成奸淫典型,抄家上火刑台。
富商和城主关系好,虽然不是什么纯纯兄弟情,但他们之间是比兄弟情更加牢固的金钱关系。富商危在旦夕,城主也跟着急,命令下达到一些年轻人聚集的地方,每个书社学院分派了名额,必须各举报固定比例的名单上来。
到了陆鉴庭这里,结果让人哑然。陆鉴庭这样温良矜俭的性子,在同龄男性中的人缘却不好——都是叛逆年纪,对男女之间那些禁忌之事充满好奇兴奋,身边却偏偏有个假正经,仿佛师长派来的卧底,用一双过于清高的浅灰色漂亮眸子淡淡看着你,好像下一秒就会转身去打小报告——青春期的男孩,实在没法喜欢这样过于正气凛然的朋友,与他关系好一点的也只是淡淡,不好的则充满恶意地期待他倒霉。
——一个明明暗中吸引了同龄所有女孩子目光的少年,却总是眸光清澈,一脸正直,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纯?
荷尔蒙正旺的男孩们,以己度人,根本不相信他真有那么纯洁。
——若真的那么纯洁,想必也能经受住上面大人们的考验吧?
书院匿名投票,陆鉴庭的名字居然高居榜首。有人私下给院长吹耳旁风,这样的清扫每段时间都要来一次,抓上去的都是倒霉的,因为谁也没比谁清白,谁被认真查都能查出点腌臜过往。可陆鉴庭不一样,他由里到外都那么纤尘不染,他的名字报上去,上面的人鸡蛋里挑不出骨头,最后他一定会安全。
这样的理由说服了院长,还真的把陆鉴庭的名字填了上去。
少年恭谨内敛地沉默着,戴着严严实实的面纱,和一群差不多年龄的男女,一大清早去城主府报到。
每个人都被关进独立的忏悔室,向幕帘后的官员坦白自己的罪行。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步免不了威逼利诱,甚至捏造证据,用一些审讯手段,毕竟没有人会蠢到真的自首。
没想到这一波真的有这样一个蠢人。
身形高挑,听声音便知相貌俊俏的少年,初见时像个乖宝宝,没想到竟然抛出个重磅炸弹:“我有罪,我捡到过女人的贴身之物。”
懒洋洋的审讯者立即严厉起来:“什么时候?在哪里?你是怎么拿到的?”
那样严肃的声音让陆鉴庭有些吓到,声线稍稍紧绷了些:“在、在书院后面……”
“书院后面哪里?具体一点……是不是怡红楼?”
怡红楼离书院隔着好多条街。陆鉴庭摇头:“不是,就是书院后面鲜有人至的小巷……”
“你在没人的小巷做什么?为何不走前门?再说,书院后怎会无故有那种东西,真的不是怡红楼?”
陆鉴庭哪知道书院后怎会有那种东西。他当时只是要去买东西,从后面抄近道,不小心看到那东西,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急匆匆地跑了,回家自罚跪了一整晚。
今天被叫来,让每个人忏悔自己最近最出格浪荡的作为,他立即便想到了这件事,便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没想到这个人的态度……好像是看犯人,让他有点不舒服,还有些紧张,一紧张就无暇思考,顺着他的话:“唔,那或许是吧。”
那东西总不会是凭空出现的,一定要说的话,确实有可能是怡红楼那边过来的。
陆鉴庭这样想着,脸颊飘上难堪的红晕。怡红楼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他居然曾和那里来的东西那么近距离接触过。
他只顾着思虑忏悔,根本看不到,隔着帘子,审讯者脸上露出类似“今天钓到了大鱼”的狂喜。
审讯结果很快出来了,模版一样不痛不痒的报告中,有一份分外冲击人眼球:才十五岁的男性,竟是怡红楼常客,先后下药玷污了怡红楼上下数十名清馆,并偷藏女人们的贴身衣物作为威胁,让她们不敢报官。在祸害了这些出身低微的女子之后,还把目标投向清白家姑娘,潜入富商侄女闺房意图行不轨之事,幸好被人及时发现。
罄竹难书的yin秽罪恶令下访的官员不忍卒读,当下震怒,下令隔日执行火刑。
莫名被押入地牢的少年,没有机会为自己辩驳,就又被押着绑上火刑架。
这两日被粗暴关押,他自认有罪,并没有不甘。可是此时此刻,看到大官嫉恶如仇看杂碎的表情,看到邻里乡亲怜悯后怕的眼神,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看过女子贴身之物,他不小心在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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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掀起过面纱一角,他做过混沌不清的梦醒来后发现弄脏了里裤——那一回他自责到自罚去做苦力……他无疑是罪恶肮脏的。但他绝对罪不至此。
若他都要被处死,那么他的同窗更该收到严厉的处罚。
少年手脚和脖子都被缚在火刑架上,向来整洁的衣袍沾了污渍,面纱歪在一旁,露出极美艳的下巴。若是平时,定是让人惊艳甚至惹人偏爱,可是此时此刻,怕与淫头扯上关系的人群都红着眼厉声指责:“看啊,那张脸一看就是不安分的脸!”
“是啊,他一定是用这样的脸诱惑那些女孩!”
陆鉴庭想挣扎,可饿了快两天,已经没有力气。他已经打算认命了,可是就在这时,他远远看到另外一队人,押送着他的亲人走向另一个刑场。
围观群众也看到了,立即转了个方向义愤填膺指指点点:“让我看看,养出淫头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他的家庭是他能想象出最好的家庭。父慈母仁,惯来与人为善,时不时扶贫救困。陆鉴庭眼睛蓦地红了,猛地挣扎了一下。
他父亲遥远悲戚的声线传来,却不是为自己开脱,而是在苦苦伸冤,说他的儿子是他见过最好最纯洁的孩子,绝对不可能做出那些事,一定是冤枉的,说不定是有人针对他们家。
押送的官员不耐烦地一脚踹在男人肚子上,喝道:“你们家有什么值得惦记的吗?犯了事不反思自己,还搞起了阴谋论,你看你这个思想就有问题!”
“到了这时候还嘴硬,执迷不悟,这家人简直了……”
“可不就是思想有问题嘛,这么偏激的父母,难怪教出个是非不分的儿子……”
“不知道你们记不记得,陆鉴庭有回自罚去城西做苦力,就是因为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想了不该想的事——他自己都承认了。这样的人眼睛早就脏了,心也脏了,还能叫单纯?他父亲真是溺爱孩子,溺爱到看不清事实真相的程度了。”
火焰已经点燃少年灰色的衣袍。可是灼烧的温度却并不让他感到痛。更让他痛苦的是那些尖锐的语言。
他真的……思想有问题?
是他的父母溺爱,偏激,所以才导致他是非不分?
陆鉴庭大脑一片混乱,向来坚定的信仰在崩塌。难道他一直坚持的东西,都是错的?
隔壁刑场,他母亲凄厉的哭喊随着一声钝响陡然高亢,仿佛要刺裂他的天空。
而那一声尖叫伴随着另一声更为迅速的钝声和群众骤然爆发的欢呼声戛然终结。
一切都戛然终结。包括少年循规蹈矩的人生,和与世无争的信念。
浅灰色的眸子映着火光,闪起妖异的猩红。乌黑的及腰长发如同冰雪过境转瞬雪白,再无人间气息。
他终于懂了。
他一直坚持的东西,都是错的。
而他一直热爱的世界,也没有什么再值得他守护和留恋。
第113章
故事到这里本该结束。
被压抑到极致黑化爆发杀光欺辱自己的所有人?黑化也需要运气,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运气。
陆鉴庭年少时所在的年代,世间还安稳平静,没有那么多四处乱窜不受控的邪气,在等着诱惑失足少年。
但陆鉴庭有另外的机缘。
他有件没有人知道的过往——他三岁时,曾无意救过一位佛修。
那位佛修名为静善,是当时的佛子。
静善在修仙界行走多年,唯一一次见到有缘人,在他身上留下神识印记,想等他长大前来收徒,继承她的衣钵。只可惜静善后来被邪气困扰,心神混乱,陆鉴庭沉浸在自己的罪恶中苦苦挣扎时,静善也在艰辛地对抗全天下的邪气。
救下陆鉴庭的是邪修。
察觉到静善在他体内留下的佛缘气息,诡诈的枭当时便想好了一个计划。
他将这个本就濒临堕邪的少年,浸泡在浓郁邪气之下。靠着他和静善那一丝牵连,陆鉴庭吸收了源自静善的邪气,成为四颗黒舍利之中唯一人为培养的一颗。也是依靠着与前任佛子的因缘,他将比任何新生命都受到佛光青睐。
五万年后,时机到来,九洲四海对新的佛子渴盼已久,枭亲手将匕首插入陆鉴庭的胸膛。
新任佛子的生命由此开启。这是卧底开始的地方,也是陆鉴庭与凌韵的人生开始交集的地方。若是前面那些记忆在试图让她与他共情,那么如今则是真正的高潮。
凌韵绷起心弦,等待心魔幻境的危机到来,却只见眼前雾气缓缓褪去,她竟回到了现实。
……是假的?
这是凌韵的第一想法。她看了眼已经微亮的窗外,不动声色地将神识落在陆鉴庭身上。
男人还保持着她陷入幻境时的姿势。拥着她,头无力地耷拉着,唇若即若离地落在她唇畔。
这是晕过去了?凌韵刚想探,就被脑子里的声音吓了一跳。
【凌韵!你出来了!吓死我了——】
【我昏迷了多久?】凌韵幽幽问。
她本该觉得珞矶也是假的,是心魔幻境造出来迷惑她的,可是此时她的心跳有些异常,总觉得很慌,总觉得……这好像并不是幻境。
【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但是在你进去的一瞬间陆鉴庭的生命体征就停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在她进去的一瞬间?
凌韵的神识依旧笼罩在靠着她的男人身上。
生命体征停了……另一种说法,是死了。
凌韵的心跳猛然一刹。
调用玄气时,她不用多么集中注意力,便能感受到她拔高的修为。她确定这是真的,是现实,因为幻境无法逼真地模拟她从未体会到的境界。
她是半步仙尊,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天材地宝能给她带来如此飞跃性的进益……除非是黒舍利。
而吸收黒舍利,不止是吸收它的能力它的邪气,而是将它全部——全部记忆、生命、能量——全都拆开来,打散开,消化成自己的东西。
人死还有灵魂。但黒舍利早就不是人了,只是一团有记忆有智能的意识能量。
黒舍利被人吸收后就不复存在了。就像是花瓣化作泥土,晨露被朝阳蒸发,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凌韵一动不动,坐了好久,直到天完全亮起,妖族血红的天空,把室内染成瑰丽的颜色,像是某个人美艳不可方物的唇。
就连珞矶也意识到什么,没有再说话。
银发的男子靠着女孩,头向她垂落,唇欲落不落地在她唇角,画面缱绻,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氛围比从前任何一次都静好。
凌韵感觉自己也在这样的气氛中,变得浑身都懒了,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是懒洋洋地坐在那里复盘反思。
她又搞错了。
陆鉴庭不是为了邪道回来的,他是为了她回来的。
黒舍利,因为她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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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会给,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样。
暴怒不服管的邪气,生生被他压得温柔平和,在生命的尽头,还唯恐伤了她。
何为根,何为浮萍。何为前世,何为今生。何为立场,何为记忆。何为背叛,何为忠诚……她觉得自己很笨。镜子都要碎了。她现在才懂。
心之所在是为根。
心之所向是为今生。
记忆的占比不能决定立场,记忆的先后也不能。
任何表象和证据都可以作假,只有心不能。
没见过剧本也不记得前世的她,曾经可以凭借心便做出对一个人最为精准和善意的判断。可对黒舍利和邪道多了深刻认知的她,被阅历和记忆扰乱思绪的她,却反而做不到了。
凌韵素白纤细的指尖,从膝头拾起一根黑白交织的发辫。
黒舍利,世间至邪之物的化身,被认为没有人性善意,更遑论爱。
就连写就这个剧本的凌无源都亲口证实过这个设定。就连她也曾这么认为——被邪气沾染,还有救,邪修也是成功掌控邪气,而不是被邪气吞噬。可是若堕邪堕到整个人都变成了邪气化身黒舍利,那便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了,而是拥有那人生前记忆的邪物。
可是他的发丝,他的瞳孔,明明还和以前一样,比世界上大多数人——或许是所有人都纯粹洁白。就像是天庭的仙鹤落入凡间鹅群那般闪闪发亮。
曾经那么痛恨齐何辜的武断和偏见,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也成了那般可笑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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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韵没有沉溺在感怀里太长时间。凌无源百般看重的黒舍利没了,反应激烈,于是凌韵就顺便……逼了个宫。
苏浅浅需要她和凌犀打起来然后HE,凌无源需要自己取代凌犀和她HE,她是不可能和他们两个之中任何一个HE的,好在这个HE只要看上去是就好了……她虽然还没想好要怎么做,是顺应还是反抗,但这不妨碍她先把能捞到的力量收进自己手中。
……说不定真的让她一统正邪二道,过家家似的打一场,和凌犀凌无源分别HE一下……就比如结个道侣契约之类的……也能混过去呢?
虽然目前看来,不管是苏浅浅还是凌无源那边,都不是那么好混的。
凌无源的奋力反抗在她预料之中,但还是让她有点惆怅。
她还以为这个口口声声爱她的男人,就算让位给她也无所谓呢。
【你是不是忘了他失败了就要死啊。】珞矶幽幽道。
【那他大可以告诉我他失败了就要死,我说不定会看在他诚实又爱我的份上满足他。可他骗我,还用我的生命和自由作为威胁。】
珞矶不说话了。这事确实是凌无源不对在先,就不该妄想能把凌韵蒙在鼓里的。
此时的凌无源被凌韵锁在寝殿中,正脸色漆黑,面前悬浮着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