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神秘的俘虏(1 / 2)
“哗啦、哗啦——”骑兵整齐的步伐踩踏在布满血痂的土地上,声音如沉闷的鼓点从远处传来,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神经上。整整埋伏一天的上万坦霜骑兵终于从远处的树林中现身,他们将长矛斜搭在马脖子上,矛尖的寒光在残阳下闪烁如碎冰,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近前,沉默地望着战场中央的血腥狼藉。马蹄踏过凝结的血渍,溅起暗红的碎末,与甲胄上的铜钉反光交织成诡异的画面,连空气都仿佛被染上了金属的冷硬。
霍亨?巴赫回头看看这些终于出现的坦霜骑兵,他们的黑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群展开翅膀的蝙蝠低空盘旋。他心情复杂地望着布雷?考尔——这位大谷仓领主的铁甲上沾满血渍,额头的伤口缠着渗血的布条,血珠正顺着下颌线缓缓滴落——缓缓抬起了大拇指,眼神中既有对其悍勇的敬佩,又藏着一丝对这股失控力量的忌惮,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呼哨声突然划破寂静,如利刃撕裂绸布。一直观战的乌坎那斯骑兵如黄蜂般尖叫着奔腾而来,马鬃飞扬间卷起阵阵尘土,停在坦霜骑兵对面列成横队。疯牛斥不台跷着二郎腿搭在马鞍桥上,靴底的马刺闪着银光,偶尔与鞍具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声。他眨眨眼盯着戴金面具的波阿力花?敕珊,大声道:“金面具,你倾巢而出,现在可回不去了!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是向我投降,咱们一起干掉对面那些白皮人,你入主伯尼萨,把萨姆城和盐山给我;第二条,还是咱们一起干掉那些白皮人,你照样把萨姆城和盐山给我,然后到雪雨湾做客,保证你后半生衣食无忧——我们乌坎那斯勇士只求财,不恋权。一步错步步错,你好好算算这笔账!”他的声音粗哑如砂纸摩擦,带着草原人特有的蛮横,唾沫星子随着话语溅在马鞍的羊毛垫上。
戴着纯金面具的波阿力花?敕珊扯马走出队列,黄金面具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光,边缘雕刻的花纹被血污勾勒得愈发狰狞。他回头看看身后上万重甲骑兵——他们的铠甲反射着残阳,像一片移动的金浪,甲片碰撞声如碎玉落盘——又望望拔出腰刀、正与凶鸦杜巴对峙的布雷?考尔,抬手大声道:“我亲爱的杜巴兄弟,谢谢你今天的鼎力相助。成败在此一举,坚守你的阵地,让我来将他们清理干净!”面具下的声音沉闷如瓮,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满脸污血的凶鸦杜巴抬起脸望望天,晚霞正将天空染成一片燃烧的橘红,云层边缘镶着金边,像被烈火舔过的绸缎。他又环顾坦霜、乌坎那斯、伯尼萨三方数万对峙的骑兵——他们的旗帜在风中交错,如三色的怒涛拍打着无形的堤坝。杜巴手一松,腰刀“哐当”落在地上,刀刃插进泥土半寸,刀柄兀自颤动。他紧盯着布雷?考尔道:“铁锤先生,你赢了。我能否不再参与你们的争斗?”声音里带着疲倦的沙哑,眉心的伤疤在血污中若隐若现。
布雷?考尔疑惑地望着凶鸦杜巴那张苍白阴鸷的脸,对方的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往日的戾气,只剩下如死水般的平静,仿佛所有的锋芒都已被血火磨平。他威胁道:“你可以离开,但永远不许踏入谷仓地半步,包括你的士兵!”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握刀的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
战场瞬间陷入死寂,只有风卷着血腥味掠过耳畔,吹动着散落的发丝与残破的旗帜。凶鸦杜巴轻轻点点头,抬手让身后的黄金长矛军卸下盔甲武器。金属碰撞的“哐当”声此起彼伏,他们将沉重的甲胄与长矛整齐堆在地上,像一座座小型的金属坟冢,矛尖朝上的阵列在残阳下如沉默的森林。而这个佣兵头子黯淡地转身,带着士兵向库普兰河方向走去,背影在残阳下拉得很长,像一串移动的影子融入渐浓的暮色。
不远处山坡上,看着战场中央黄金长矛军撤离,斥不台挠了挠头,粗硬的卷发里还沾着草屑与尘土。“这可麻烦了!少了个可以当枪使的家伙。”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马鞍上的青铜饰件,上面雕刻的狼头图案被摸得光滑发亮,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随即又被狡黠的笑取代。
霍亨?巴赫紧皱眉头,疑惑地看着这看似诡异却真实的一幕,急忙抬手想让骑兵阻止。但布雷?考尔扭脸道:“让他们走。”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力量,像一块沉入水底的巨石,压得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
霍亨?巴赫忙弯腰行礼,铁甲碰撞发出“咔”的轻响,如两块岩石相撞。“您现在恢复了全权指挥使大权,我霍亨?巴赫任凭您指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的目光坚定,映着远处跳跃的火光,连鬓角的汗珠都闪着决绝的光。
布雷?考尔望着对面的坦霜骑兵——他们虽显颓靡,却仍透着一股悲壮的悍勇,像一群被困在绝境的困兽,眼神里燃烧着最后的火焰——这位大谷仓领主回头向霍亨?巴赫道:“我先劝劝他们。如果他们执意还要打,那就交给你们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丝疲惫,却依旧沉稳,像经历过暴雨的山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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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阿力花?敕珊看着卸下盔甲武器的长矛军越来越远,最终渐渐消失在暮色中,突然伸手将自己脸上的黄金面具摘下,“哐当”扔在地上。面具在石板上滚动了几圈,露出里面那张布满刀疤的脸,纵横交错的伤痕在夕阳下如地图上的沟壑。他抬手让身后的骑兵做好冲锋的整列,马蹄不安地刨着地面,铁掌踏碎了地上的骨片,发出“咔嚓”的轻响,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厮杀伴奏。
看着波阿力花?敕珊眼中的绝望与拼死一战的决绝,布雷?考尔爬到匹无主战马上,马鬃被血污纠结成块,他扯马来到对方对面。两马相距不过十步,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他声音嘶哑地大声劝道:“投降吧,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你可以...可以在大谷仓好好生活,有田种,有酒喝,不要再让这些人跟着你流血了!”风掀起他染血的披风,露出里面渗血的伤口,像一面残破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与远处的晚霞交相辉映。
波阿力花?敕珊面具下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抿成一道僵硬的直线,连下颌的线条都绷得像要断裂。他沉默不语地带着骑兵们开始向前推进,铁甲与马鞍碰撞的“咔嗒”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马蹄踏过的地面扬起细碎的尘土,与空气中的血腥味缠绕在一起,形成一道诡异的灰雾,将他们的身影晕染成模糊的血色剪影。他的手紧紧攥着缰绳,掌心都沁出了冷汗,盔甲下的肌肉紧绷如拉满的弓弦,每一寸都透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布雷?考尔用声嘶力竭的嗓音再次劝道:“别打了!你用‘方阵吸引骑兵突袭’的计划早就失败了,现在还失去了步骑协同,继续打只会死路一条!”他的声音在风中颤抖,带着些许惋惜,额头上的伤口因激动而再次渗出血珠,滴落在马鞍的羊毛垫上,晕开一小片暗红的痕迹。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焦灼,不安地甩着尾巴,蹄子在地上轻轻刨动。
但波阿力花?敕珊似乎完全听不到布雷?考尔的喊话,只是越来越快地向前抽打着战马。马腹两侧的汗水早已浸透了皮毛,泛着油腻的光,像涂了一层青铜釉。马蹄铁与地面碰撞的“嗒嗒”声越来越急促,像密集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连远处栖息在枯树枝上的寒鸦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起。
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上万坦霜骑兵如潮水般齐刷刷冲向对面的伯尼萨步兵阵线。昏黄的傍晚被他们掀起的尘土染上血色,仿佛天地间都披上了一层红色的霞光,连天边最后一抹残阳都显得黯淡无光。长矛与铁甲摩擦的“咯吱”声、战马的嘶鸣声与士兵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汇成首悲壮的战歌,在旷野间回荡不绝。
望着直冲而来的坦霜骑兵,布雷?考尔扯马离开了铁甲军阵线,远远来到乌坎那斯人的斜对面。他的目光掠过奔腾的坦霜骑兵洪流,落在那些年轻士兵的脸上——他们的眼神里既有悍勇,也藏着对死亡的恐惧,像一群被驱赶的羔羊冲向屠宰场。
太阳在山边只留下一丝红边,如同凝固的血痕。斥不台用力拍了拍开始跃身嘶鸣的战马“烈云”,马鬃在风中飞扬如火焰,他不停安抚着自己的这匹座驾道:“你这个急性子,现在可不是动手的好时候。”说完,他眯起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布雷?考尔上下打量,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手指在马鞍的狼头饰件上轻轻摩挲着。
布雷?考尔假笑着点点头,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战场上的血污,像干涸的泥痕。他又敏感地扫了眼乌坎那斯人蠢蠢欲动的骑兵队形——他们的战马刨着蹄子,鼻孔喷出的白汽在微凉的空气中迅速消散,像一群蓄势待发的猎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