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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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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天知道散兵为什么昨天忽然发疯。

醒来的苍木感受到四肢百骸反馈回来的酸痛,不死心地尝试了一番,最后自暴自弃地把头埋进枕头里。

救命啊!感觉整个人都被折腾废了。

旁边的罪魁祸首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淡淡瞄了一眼,好意提醒道:“你不是约了你的报社员工今天见面?”

这下真是想赖床都不行了。万一本就误会事态发展的他们把事情过度脑补……苍木锤了锤脑袋,想象到后果,痛苦地呜咽了一声。

“不想起就算了。”散兵见她如此模样,不耐烦的语气下藏着纵容,伸手将微卷乌发勾在指间,漫不经心地打着卷:“再推一天也是一样的,我让人去传话。”

苍木急忙阻止:“别!我现在就起!”

她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长痛不如短痛,捞起床边托盘的新衣服快速套上,途中的酸爽滋味难以言喻,好像每寸躯体都成了老旧的零件,重新启动时便分为不情不愿。

套好衣服后她仍觉胸前后背凉飕飕,来到卧室的衣帽间,对着穿衣镜一瞧——苍木默默将外套扣子扣好,兜帽放下遮挡背包,但仍不够,由于雷莹术士制服的特殊设计,双臂上方的袖子留有镂空,能清晰地看到其上的模糊牙印。

她气冲冲地走出衣帽间,倚在沙发上看书的散兵仍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只是懒懒地一掀眼皮,用眼神示意:“干嘛?”

下一秒脸颊上就传来某种湿热触感,同时略痒。

苍木发出一声悲鸣,捂住嘴倒在了沙发上。忘了他是人偶,肢体过于坚硬,这些反而是自己的牙疼。

好奇怪,明明平时触摸到肌肤的感觉与常人无异,都是富有弹性的柔软,怎么咬下去这么硬?

散兵将书合上,盯着自作自受的小鸟,乐不可支——

“主编主编!在这里!”左顾右盼的李小月最先看到长着翅膀的身影,激动地朝着来人招手。

几人约定见面的地方并不远,愚人众在枫丹驻扎的公馆是多层结构,他们此时正处于一楼的某个会客厅。

苍木甫一落座,便有身着制服愚人众举着托盘恭谨靠近,给人端上饮料。

从未与愚人众如此近距离接触过的几人如临大敌,却不成想对方看上去也同样紧张。

苍木轻咳一声,对着那人道:“你下去吧。”

愚人众手足无措:“小姐,执行官大人的命令……”

“我会和他说明的。”苍木的态度温和而不失强硬:“请下去吧,我们自便。”

那位侍从迟疑地朝她鞠了一躬:“我在外面为您守门。”

其实哪需要什么守门呢,不过是既不能离开也不愿得罪苍木罢了。

苍木也并非要刻意为难打工人,见状便默许了这一行为。

对面的报社几人互相递了个眼神,等房间里不见愚人众的身影后,小月才小心开口:“主编,这是?”

“保护我的人罢了。”苍木睁着眼说瞎话:“所以你们不要担心我的安危,我是自愿留在这里的,在这儿也挺好的。”

小月急了,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被眼疾手快的玛琳达捂住嘴又重新压回了沙发上。

旁边的文编辑适时往她嘴里塞了块太妃糖。

李小月被粘住了嘴,说不出话来,面色凶狠地嚼着糖。

苍木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快速切换了个话题。

不怪她冷漠无情,实在是真的不知道如何解释,其中内幕太多,把几人牵扯进来无济于事,还会更加麻烦,便只好略过。

相比之下文主编和玛琳达就显得靠谱得多,大家身为理智的成年人,非常明了社交规则,默认不关心上司的情感状态。老老实实按要求送了物品,一个给她带来近日的消息和打字机,另一个准备她所需的衣物与收到的请柬。

双方讨论下近日的工作——苍木的离开对报社并未太大影响,毕竟报社内部已具备了自行运转的规则,如果事事都还要苍木插手处理,那才叫失败。

文编辑递来的是近期新闻汇总,以及各地的读者来信,苍木拆了几封,没什么特别的,便将剩余一并收了起来。

倒是最近新闻围绕那位富商的当众死亡大书特书,狗仔们敏锐地嗅到了其中的阴谋成分,甚至分批站队,开始设盘赌幕后真凶。

老富商情人无数,子女众多,光是感情纠葛就是一笔数不清的烂账,平日里有他坐镇,家中还能勉强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气氛,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突然去世,竟是连只言片语都没留下,更别提一份有效合法的遗嘱。

现在几个子女争破了头,每天都有对方黑料传出,枫丹人吃瓜都吃得津津有味。

这和苍木没什么关系,她就是个受邀出席的宾客,纯粹是去吃饭的,再大的阴谋诡计也沾不到她的身边,连当日偷偷溜走的事情都无人过问。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富商离奇死亡这件事的热度实在太高,她又悄悄住在了愚人众的公馆,狗仔这几日完全找不苍木的人影,索性也都放弃了,专心盯着这件案情报道,因此报社跟着清净不少。

“不过这些也只是暂时的。”文主编叹气道:“您还记得之前那个爬楼拍照的吗?他被关进监狱里还非闹着要上法庭,这下您是必须要出席的。”

玛琳达这个本地人却显得相当淡定,甚至笑嘻嘻地表示:“法庭而已,哪个枫丹人没上过几次呢?您放心好了,水神大人会旁观每一场审判,因此也没有人敢在神明的眼皮底下动手脚,您既然没错,就绝不会被冤枉。”

她俏皮地朝苍木眨眨眼:“到那时,您也算深度体验过枫丹的项目了。”

文主编没有她的乐观,只是抿了口咖啡:“我这几日都在准备材料,就怕又什么万一。唉,也希望能杀鸡儆猴,给那些家伙们一个惨痛教训,才让他们懂得什么是规矩!”

工作话题聊到这里就算结束了,碍于身处愚人众的地盘,甚至门外可能就有人在偷听,几人都有些拘谨,不肯多聊,用词也相当谨慎。

她们告别时,终于解脱的李小月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没开口,就再一次被捂住嘴,塞满了糖。

苍木看着她焦急而愤慨的眼神,也只能无奈安抚道:“我真的没事,接下来的签售会我也会出席的,放心好了,即便出了什么意外,我也有办法脱身。”

小月这才半信半疑地离去。

苍木没起身,依旧坐在沙发上看着材料,不一会儿门扉出传来响动,熟悉的气息逐渐靠近:“谈完了?”

“嗯。”苍木尝了口饮料,皱着脸回道。

“怎么不回房间?”散兵问。

听到这话的苍木横了他一眼,不愿再去回想自己下楼梯时略显别扭的姿势。

散兵毫不见外地坐在一旁,伸手拿起桌上材料,揽住她的腰随意翻看着。

他草草翻了一遍,便将资料丢回原位:“过几日的出庭,我同你一起。”

“?”苍木对他的占有欲感到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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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案件罢了,不需要大名鼎鼎的执行官跟着出面。”

没料想散兵瞄她一眼,语气淡淡:“水之神喜爱法庭之上的闹剧,你最好祈祷她不要过分关注你。”

苍木对这话有些迷惑,但散兵并没有过多解释的意思。

执行官的工作也并不轻松,他却整日显得过于悠闲,苍木随口问起,他也直言不讳:“因为当初放走你的事情,也算是被冷处理了吧。”

还没等苍木露出愧疚表情,他便饶有趣味地说道:“真是期待那群人知道真相时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她心口忽而一痛,舔了舔嘴唇,颤抖着开口:“那他们其实并不知道你在幻境中的经历。”

散兵“啧”了一声,不耐烦道:“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个见了谁都忙着袒露心扉的蠢货吗?”

苍木眼圈一红:“这次你把我带回去,就说明之前的隐瞒也要暴露了?所以你当初才不愿意同我见面。”

“只是嫌你又麻烦又蠢罢了,担心捡回来会横生变故。”他矢口否认:“别太自恋。”

话说到一半,转眼却看见少女红着眼落泪,他声调情不自禁一软,后半句已是带着安慰的尾音。

他伸手把女孩抱着怀中,轻轻拍打后背,声音轻柔得像往日重现:“怎么如此爱哭?眼睛伤了我可不带你去找医生。”

苍木伏在他肩头,泪水都蹭进了他身上价值不菲的面料上,心中懊悔与痛苦犹如潮水,迫使她下意识想要将计划和盘托出。

但仅存的理智却死死守着最后的防线,不允许她前功尽弃。

最后,苍木也只能啜泣着,呢喃一句:“对不起。”

少年并未安慰她,反倒笑了几声,胸膛的震动贴着皮肉,传递到她的心口,舌尖卷走了眼角的泪珠,若有所思道:“哦!我是不是该收点歉礼?”

他盯着苍木的眼睛,妄图从这张脸上看到她恼羞成怒的表情,却没成想小鸟低下头,十指忽然揪紧了衣角,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在、这里?”

散兵怔了一瞬。

苍木却把这误认为默认,她并未束起的长发落在腿上泛起丝丝痒意,手心温度偏高,嘴唇也软。

少年盯着那个小小的发旋,竭力压抑着声音,防止将外面的下属招进来。

这家伙!他羞愤地想,到底都学了些什么?他一定要杀了那个炼金术师!

第212章

结束后,她趴在少年大腿上咳嗽着,人偶的身体构造和凡人不能一概而论,时间太久,她两颊都酸得不行。

散兵的腿又白又软,此时还带了点粉,看上去很有肉感,半点也不像人偶,苍木蹭着蹭着,鬼使神差地轻轻衔了点软肉,用嘴唇含住。

下一秒就被气恼的执行官拎着后颈放到了腿上。

“你怎么!”那些斥责的词语在舌尖打了个圈,看着她此刻水光潋滟的眼睛,他也只能恨恨道:“谁教你的这些东西!”

苍木被他一训,有些不知所措地交握着双手:“你,不喜欢吗?”

他明明也很舒服啊!刚刚反应的时候也很明显……

散兵可疑地沉默了一瞬,掩饰般地扯了扯帽子,想要说些什么,但酝酿的语句似乎都显得自己太过斤斤计较,最后干脆抱着人上了楼。

会馆里自然是有愚人众走动的,苍木被抱着时能感受到自己隐约被注视,吓得翅膀都僵了。

她攀着对方的脖子,把脸埋在少年的胸膛,直到回了房间才敢露出眼睛,来谴责他刚刚猝不及防的举动:“你干嘛!怎么突然就……他们全都看到了。”

“那就让他们看。”散兵生疏地摸索着雷莹术士制服的扣子,语气不解:“你刚才不是胆子挺大的吗?还敢戏弄我。”

苍木支支吾吾:“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同。”散兵扶住她的腰,让人坐到自己腿上,轻吻她的耳尖进入状态,耳鬓厮磨间嘲笑她的双标:“你该不会以为避开脸,他们就认不得你了吧?都是亲眼见你进去的,难道指望他们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好虚伪。”

苍木恼羞成怒地呜呜着想要去捂住他的嘴,被轻而易举地攥住手腕,搂在怀中像个史莱姆般揉扁搓圆,反抗的力度与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不仅如此,对方还不顾苍木的羞愤,在她耳边轻声慢语地添油加醋:“脸认不出来,翅膀总是能看见的。以后你但凡在外,他们看到这对翅膀,就能想起今日的事……”

随着散兵诱导的话语,苍木也似乎想象到了日后众人异样的眼光,急得越发想要堵住他那张胡说八道的嘴:“你骗人!”

“我可没骗你。”第六席一挑眉,居然径直将人抱起,走到房门边上:“猜猜看,外面人知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他突然站起,苍木便瞬间失了声,手脚都哆嗦着发颤,用不上力气,也根本无处借力,只能像个玩偶一样被他抱着,挂在身上,翅膀也耷拉在地上,随着前进,反方向地在长绒地毯上留下痕迹。

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抵在他脖颈间呜咽了半天,声音细软得自己听了都难以置信,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流。

散兵也不急,就那么耐心站着,像抱孩子一样,手法娴熟地抱着她,还颇为好心地将苍木无意间伸出来的舌头重新塞了回去,惊讶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直到苍木缓过来,流着眼泪小声骂他:“你不要脸……”

“真的吗?”他眼尾一低,整张脸霎时纯良而委屈,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因着神态的改变判若两人,苍木也愣了一下,迷迷糊糊喊:“梅。”

“我好伤心啊!”执行官轻声说:“明明是小鸟先开始肆意妄为,被骂的人却成了我。”

“不然我们去外面,找些人来评评理?”明明说着如此委屈的言论,可他的手却覆上了黄铜把手,眼看就要拧开门,吓得苍木绷紧了身子,连声求饶。

散兵虚晃一枪,到底没有开门,最后只把小鸟抵在门上,用自己的额头双颊去蹭她的脸,舔掉那些怎么也流不完的眼泪,心情颇好地哄着人,让她放松。

苍木竭力攀附在他身上,双臂搂在他的后颈不敢松开,早已散落的头发落到温度过高的肌肤上,很凉,很痒,她却又腾不出手拂掉,也不敢扭扭身子调换位置。

散兵的动作很重,她听到门板发出些许的吱呀声,心中很是害怕,但被刚才他要开门的举动吓到,更不敢多言多语。

仔细听起来,这些杂音似乎又成了幻听,苍木便安慰是自己太过紧张。

他很喜欢亲自己的眼睛,偶尔还会用舌头舔那块,留下湿热的触感,苍木莫名觉得这场面像两只动物,或许是大牛在给小牛舔眼睛,也或许是一只猫在给另一只猫舔毛。

门板太硬了,又很凉,实在让人受不了,如果她的翅膀长在背部,这时候应该早就受伤了。苍木抽泣几声,凑在他耳边撒娇,夸他很厉害,又说背很痛,请他怜悯。

这招很有作用,散兵瞄她一眼,嘴上也并没有说什么,把人重新抱回卧室。

高档布料冰冰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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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垫了很多层被褥,躺上去像躺在了云端,苍木眯着眼,被他忽然俯身的阴影笼罩住了。

那是一个亲吻,苍木并未多想,乖顺地接受了,被咬住舌尖时才觉得不对劲,但已经无法逃离——细小的雷电顺着舌尖密集的神经,瞬间冲上大脑,感觉全身的肢体都无力控制,翅膀猛然扑扇了几下,可惜并未有什么用,反而被散兵捉住了翅膀,顺着摸到了翅膀根部,好奇地捏了捏。

眼前的事物瞬间失焦,她哆嗦了好一会儿,视野才清晰起来。口中依旧残存着酥酥麻麻的感觉,想要说话都感觉舌头不受控制。

这时,苍木也才注意到他身上那些意义不明的纹路,竟然随着刚刚雷元素力的使用而发光。

很奇异,但非常美丽。

她情不自禁伸手去摸,但被电过的四肢短时间内显然不怎么听话,最后还是散兵捉住了她胡乱挥舞的手,将其放在那些纹路上,方便她的小动作。

触感很难以形容,但仔细分辨的话,似乎也并未有什么区别,倒是他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十分漂亮。

她把头枕在那截小臂上,看着少年的眼睛,忽然呢喃道:“你好漂亮啊!梅。”

好漂亮,紫色的头发和眼睛好漂亮,神秘又优雅,纤长有力的躯体很漂亮,强壮又协调,注视过来的神情最漂亮,好想让他这么一直看着自己,也好想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没想到听了这句喃喃自语,从始至终都显得游刃有余,从容淡定的散兵脸上的神情随之空白了几妙,他不知如何反应,只能慌乱地将苍木转过身去,让她背对自己。

但在视野变换的前一秒,她敏锐地看见了少年烧红了的耳垂。

“不许夸男人漂亮!”他恶声恶气地伏在苍木耳边警告。

不夸就不夸,好别扭的小孩。苍木顺从地禁用了漂亮,开始挑选其他赞扬词附加到他的身上,最后被忍无可忍的执行官从身后捂住了嘴。

折腾许久,苍木身上湿漉漉的,散兵把人抱到浴室,看她着实疲惫,便没有再闹,而是安安稳稳地洗了澡,又丢回床上用被子卷了起来。

她滚了几圈,勉强挣扎出来,也没有了别的力气,将被子分给散兵一半,埋在他的腰腹间,枕着人偶的肚子却不肯闭眼。

苍木想了想,拽着散兵的衣服,小声道:“我想吃冰淇淋?”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种念头,大概刚刚搞得热气腾腾,现在很想吃些凉的。

“那是什么?”散兵皱眉道。

看来在提瓦特未必叫这个名字,苍木便边说边比划,告诉他是一种用牛奶和糖还有鸡蛋水果制作成的冰甜点,并且着重描述了口感。

她一说,散兵便大概清楚了,至冬有着类似的甜点,但他厌甜,倒也不常吃,不过这东西似乎很受至冬人的欢迎,或许厨房会留着一些。

想到这里,他取过外套披上,道了声:“等着。”便离开了。

时间有点长,久到苍木都快要睡了过去,才再次听到门扉开合的声音,仗着对冰淇淋的渴望,再次爬了起来。

散兵端着一个朴素的碗,里面堆着高出碗沿,甚至有着个尖尖的冰淇淋。

里面撒了不少坚果和水果,苍木捏住勺子时将被冰得浑身一颤,往嘴里塞上一口,困意立马被寒冷驱散,人又重新精神了起来。

提瓦特的食品还处于天然阶段,没有各种花里胡哨的添加剂,成品也都真材实料,因此口感分外扎实。

见苍木吃得眉开眼笑,旁边托着腮看她的散兵忽然抓住她握勺的手,就着这个动作把勺子上满满一大勺,还带着一整颗巨大杏仁的冰淇淋卷到自己口中。

呜呜呜,大杏仁!

苍木眼巴巴看向他:“好吃吗!”

“甜得腻牙。”他嚼着杏仁,皱眉给出如此评价。

散兵松开那只手,示意苍木自己继续,顺手替她挽了挽耳边散落的鬓发:“你吃吧。”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冰淇淋!!!

这下着急地成了苍木,她支起身子,重新挖了一勺递到对方唇边:“你再尝尝?”

“不必,犯过一次错误的事物就无需尝试第二次。”散兵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苍木只好塞回自己嘴里,不忘念念叨叨:“可能是他们放多了糖,但冰淇淋是无罪的。”

她忽然垂头丧气:“我还以为你吃甜食会心情好点。”

散兵一怔:“我心情不好吗?”

“你老是皱着眉呀。”苍木捧久了冰碗,因此指尖微凉,落在眉心的触感十分明显:“我想让你开心一点的,一开始也是。”

他垂下眼,有些不知所措,忽然极度嫉恨起那位未曾谋面的炼金术士,但转而又变成对自己的厌恶和唾弃。

如果能早一些……她还在至冬时,便不会有外人插足的丝毫机会。

罢了,今后还能一直相守,这样就足够了。

第213章

散兵对甜食了无兴趣,那这整整一大碗还堆出了尖儿的冰淇淋,自然是进了苍木的肚子。

过量饮食的下场就是,半夜惊醒,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在床上辗转反侧。

被吵醒的执行官睡眼惺忪,从背后圈住人,嗓音带着点刚醒的暗哑,却平白少了许多戾气:“怎么不睡?”

苍木不敢说原因,只好暂时搪塞道:“做了噩梦。”

听到这话,原本半梦半醒的少年睁开堇色的双眸,用被子将两人裹得更紧,他打了个哈欠,长长的吐息吹到苍木头顶,蓬乱的发丝压得鼻尖略痒。

散兵生疏而缓慢地,学着记忆中妇人哄睡孩童的模样,力道轻柔地拍着女孩的背部,一时之间让苍木有种受宠若惊的惶恐感。

执行官的这份心意她完全领悟到了,奈何身体此时并不听从主人的意愿,原本只是隐隐作痛的腹部,如今反倒疼痛加剧,宛若刀绞。

见她迟迟不睡,面色还越发苍白,困意消散的散兵终于也察觉不对劲,将人抱起,狐疑道:“还不睡?到底怎么了?”

苍木只好硬着头皮坦白实情:“肚子有点痛。”

“有点?”他冷笑一声,暴躁地抓了抓头发:“你现在的模样,可不是有点的疼痛程度。”

他试探着按上少女绵软的腹部,果不其然得到她的一声痛呼,脸色便倏忽沉了下来:“穿好衣服,我去叫医生来。”

哎呀,当执行官就是好,医生都是上门服务的。

苍木勉强爬起,去抓床边的外套,动作因疼痛而迟缓,旁边穿戴整齐的散兵看了一眼,便捏了捏眉心过去帮忙。

他的动作比慢吞吞的苍木利索得多,穿好外套的少女安置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离开的脚步已然迈到了门边,想了想,却又返回,翻出一张厚厚的毛毯将人包得严严实实才罢休。

医生很快赶到,长得人高马大却满脸受到惊吓的神情,进了房间瞥见了苍木一眼就急忙把头低下,不敢多看,生怕招惹了太多秘密以被灭口。

这自觉的行为反倒惹得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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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不满:“连头都不抬,能看出什么来?”

医生闻言,脑袋像按了弹簧一般,立得笔直,苍木甚至能听闻他颈椎发出的一声清脆弹响。

苍木眨眨眼睛,心中泛起一丝怜悯——学医好惨,半夜还要被大佬抓来为大佬的女人看病,对了,是不是还少了那一句……

“仔细些看,治不好了,你也别想好过!”

对味了。

此话一出,医生便拿出了12份心力来对待眼前少女的病情,在早春的凌晨深夜中,光滑的脑门上却还渗出汗水。

实在可怜。

她伸出手,扯了扯散兵长长的袖子,少年瞥了她一眼,顺着力道在其身侧坐下,摸了摸额头:“不舒服?”

“你不要医闹。”苍木伏在他腿上,将身体缩起,盖着的毛毯下立即隐约勾勒出她弯折的腰身:“我自己也会医术,刚刚把过脉了……冰淇淋吃多的肚子痛。”

她含含糊糊道。

其实吃多了凉物只是诱因,乱搞了一通加上之前熬夜亏空才是主因。

医生闻言,如临大赦般开了药,才小心去看少年的眼色。

对方眼神淡淡,略微颔首示意:“辛苦了,我让人送您回去。”

枫丹的医术与璃月不同,给出的药剂看得出已经过粗略加工,是简答压制后的片状物,略一用力便化作了粉末。

没有胶囊来隔绝苦味,想必味道一定难以形容。

她盯着药品,心中开始酝酿借口,那边散兵已经倒好了水,示意服用。

苍木缩了缩脖子,只得不情不愿地全部咽下,即便吞咽速度算得上快,也仍然被那短暂停留舌尖时,所留下的溶解滋味给皱起了脸。

她接过温热的水杯,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好点了吗?”他问。

苍木重新趴回人偶的腿上,虚弱地笑了笑:“刚吃下去,不会那么快见效的。”

散兵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言辞之间的急切,不再多言,只是轻哼一声,指尖摸索着少女的耳廓,虽未说话,动作间却大有“下次再敢如此就要你好看”的警告意味。

或许是心理原因,服药后,虽然疼痛并未减弱,苍木却感受到睡意逐渐上涌,眼皮变得沉重。

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在少年腰腹间蹭了蹭,拉长了那个彼此间专属的称呼,撒娇道:“梅——”

散兵头也不抬,专注地感受细软发丝在指间从穿梭的触感:“嗯?”

“可以给我唱首歌吗?我睡不着。”苍木得寸进尺。

此言一出,耳尖立即传来被拉扯的触感,接着才是执行官的训斥:“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不痛,甚至还不如他之前摸久了,而发热的感觉。苍木继续往他身上贴了贴,软声道:“好不好嘛。我之前一直失眠,怎么都睡不着,也只有这两天在梅的身边才睡了整觉,梅可怜可怜我——”

她用小指勾住对方的拇指,轻轻摇晃着,继续着攻势:“去须弥就一直在忙碌,来到枫丹后被那些记者围追堵截,白天晚上都不能拉开床垫,脑子成天昏昏沉沉的。”

说到这儿,她忽然停止了声音,不知回想起什么,盯着远处的墙纸,眼神颇为空茫。

散兵心中一动,想起了近日看过的情报——似乎是她一个颇为看重的下属死了,在蒙德的谣言传得纷纷扬扬。

而其中显然有愚人众的手脚,只是她似乎并不知道这点。

想到这儿,他一直冷着的脸也稍稍柔和了些,默不作声将人往上搂了搂,开始低低哼唱一首舒缓哀伤的稻妻儿歌。

散兵本身的声线十分柔和,当他不刻意带有情绪时,只听声音,似乎又回到了与“梅”相依相伴的那段时光。

似乎这只是那时每一个平凡的夜晚,她和梅躺在同一张床上,为离去的目标努力积攒钱财,期待着新一天的到来。

苍木枕着他的胸膛,闭上了眼睛,呼吸也放得舒缓,似乎全然在歌声中熟睡了。

少年小心抱起她,毯子从身上滑落,堆积在脚下,踩起来让人酿跄。平日里过分活泼的小鸟此刻太过安静,反倒让人分外不适。

卧室还是他们离开时的模样,散兵将人小心塞回被窝中,自己也一手揽住了她的腰,睡在旁边。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自身也感到睡意渐深,却忽然感受到有人抓住他的手,将脸埋进了掌心,潮湿的呼吸喷吐在那块区域,略痒,让少年不自觉地蜷缩了下手指。

随后房间内再无声响。

第二日醒来时,腹痛已然好了大半,苍木又重新活蹦乱跳起来,只是从此在散兵面前,可能冰淇淋从此都会成为被严令禁止的食物之一吧。

接下来的几日,恢复状态的苍木大多数时间都龟缩在房间内写稿,由于这段时间的连环意外,以及遇到散兵,她险些要出现第一次连载期间断更。

接下来的至冬之行也一定分为严苛,趁现在多存些稿子!

除了写稿,苍木的其余时间依旧要进行交际活动,枫丹人喜欢把社交场合都设定成晚宴,一般傍晚开始,凌晨结束。

她住进愚人众公馆的事情到底还是瞒不住,毕竟只要跟着回程的马车,就能看见她进了公馆。

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哗然,但碍于愚人众的特殊身份,到底没有人敢公开议论,小报们纷纷学乖了,默契地忽略这个大新闻,转而投向其他。

双标的态度让苍木不得不感叹,纵然青木报社是行业龙头,但只要利润在,就总会有不死心的人铤而走险。

他们到底是正规的商业纠纷,你来我往都在律法的规则内,顶天也就擦着边,做些暴利的小买卖。

可愚人众不同,惹到他们,可是真的会出大问题的。谁也不敢小觑他们的情报网,自然不做这种把脑袋放在刀尖上赌命的危险举动。

甚至连之前屡禁不绝,肆意妄为的偷拍跟拍举动,一时之间也销声匿迹了。

毕竟还真没几个人敢蹲在愚人众的公馆外守人。

这倒也让苍木清净了不少。

其实按着散兵的意思,连剩下的这些人都要警告一番才好,从此她就能安心过正常生活。

苍木以需要流量宣传的理由劝了劝,实际理由则是这些狗仔记者的途径是她获得能量点的重要来源,自然不可能放弃。

尽管这个纵容的举动,本身就是在铤而走险——谁也不知道在利益驱使下,人类究竟会做出什么来。

散兵不太理解苍木的思路,但还是默许了她的意愿。

也碍于愚人众这层关系,来给苍木递请柬的人反而更多了,除了原本想同她、同报社合作的,还有不少是想让她牵线搭桥,同愚人众合作或借势。

后者苍木根本不管,收到信就直接丢进垃圾桶里,久而久之,这些人也便放弃了这条门路。

身靠大腿的另一点好处就是,苍木可以给出固定理由后随时离开宴会,而不用担心自己和报社的名声受损。

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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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早些回去的是愚人众执行官,她本身只是个柔弱的报社老板,能有什么意见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苍木作为被告出席的场合。

她刻意在前一天推拒了所有宴会邀请,早早地睡了个好觉。

散兵早已穿戴整齐,在枫丹时他也入乡随俗,会选择具有枫丹风格的服饰,毕竟那身浮浪人的装扮在此处过于醒目了。

“准备好了?”他朝苍木伸出手来:“那就一起去直面神明吧。”

第214章

枫丹的法院建造得高大雄伟,甚至能称为本国的代表性建筑之一了。

这位【正义】之神对于法庭上的闹剧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因此每场审判都堂堂不落地旁听,显得兴致勃勃。那么法院既然成了她的莅临之地,爱戴她的子民们就难免显得更加用心,将其修建得精致辉煌,使其更加符合神明的尊贵身份。

当所有人都准备就绪时,水神【芙卡洛斯】也缓缓落座,宣告这场审判的开始。

原告的狗仔一开始并不想与青木报社对簿公堂,但不知听了谁的劝告,认为“与其记录新闻,不如创造新闻”,干脆铤而走险,搞出了这么个匪夷所思的骚操作。

他们大概也知道自己入室偷拍后无论提出什么理由来针对苍木个人,都显得太过无理取闹,又因为苍木在此之前没来过枫丹,所有的活动区域都局限在蒙德与璃月,七国的律法细节上各有差异,也绝不可能用死板的规则来束缚她。

因此原告选择的诉讼对象,其实是【青木报社】,而作为报社负责人的苍木,不出意料自然会出席。

而且一旦将诉讼对象,从人变换成物后,可供操作的区域就多了去了。

原告林林总总罗列了几十种罪名,从《青木报社员工平均工作时间超出枫丹规定时长》、《青木报社附属印刷厂在生产过程中违规排放》、《青木报社恶意垄断书报业打压微小企业》……

几乎把能想到的,全写上了。

就连报社内为员工舒缓精神而养的小猫,都没逃过。

他们指责报社内的猫屡屡发出婴儿怪叫,惊扰附近居民休息。

苍木:……

文分主编:……

旁听席:……

不是,枫丹分社建立虽然建立在城区,但其实附近都是扎堆的出版社或报社,要么就是小型工厂,那来的居民啊???

你要对一只处于发情期的小猫咪苛责什么呢?对它而言只是春天到了而已。

苍木坐在被告席上,亲眼看见对方的律师念出这条时,周身萦绕着破罐子破摔的摆烂气质。

就连法官都沉默了一瞬,掩饰般地扶了扶眼镜,敲敲法槌,示意被告律师发言。

文分主编提前准备好的资料非常充分,请来的律师也相当靠谱,她按着顺序一一澄清,先出示了报社近一年的上下班打卡记录,用数据证明——虽然青木报社的工作时限比别家出版社长,但却也没超出枫丹律法所规定的极限工作时长,况且法定规定时间段以外的工作时间和节假日,人家老老实实给了多倍加班费,自然不算违法。甚至还有未成家的员工想要多积攒些摩拉,自愿加班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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