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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22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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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刷厂的水质污染问题,在这几日他们进行了取样调查,表示这个锅绝对不背!

青木报社的印刷厂其实还承担着一部分的造纸业务,以便可以更好地根据市场需求来调整样品。

造纸也是才是用水浪费水的大户,这也就是为什么原告有信心会提出这个诉讼了。

但显而易见,他们大概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捏造各种罪名上,因为但凡他们前去印刷厂内看一眼,都能知道这间工厂的废水绝不是像当下的诸多工厂一般,直接排放到河水中,而是为了最大程度实现资源利用,在院子内修建了防渗水的污水池,经过多重沉淀和净化后再用于生产。

在这个过程中,只有极少量的污水才会排入河中,并且这些污水也全然属于处理过,且完美符合排放标准。

这些资料一展示,对方的脸色顿时有些苍白。

众所周知,枫丹由于大力发展工业与机械的缘故,这个国度的工业污染问题也相当严重,可以说10家工厂里面,有9家都在肆无忌惮地乱排乱放,剩下一家在偷偷摸摸地乱排乱放。

因此也造成了枫丹上空经久不散的雾霾与永远颜色暗沉诡异的河水。

枫丹的检察官们不是没有努力过,但那些工厂主们总有自己的门路,要么提前知道后便应对检查,要么干脆摆烂,你让我停工整改,我就给工人们停业,这些底层穷人没有工资又有时间,闹出什么事故,引发什么骚乱,还不都是你们检察官收场?

最狠的一种,就是宁可缴纳罚款,也绝不整改。

听起来很奇怪,并且违反直觉的一种做法,但是一想到这是资本家的行为,逻辑就通顺了。

在苍木所处的现代历史上,曾发生不少类似故事,最有名的莫过于一家知名汽车品牌,所处生产的发动机具有巨大故障,有一定几率会在驾驶中突发,其威力能让乘客当场死亡。

但这家汽车公司宁可每年都赔给遇难者家属高额赔偿金,也拒绝在设计上改善这个缺陷。

原因无他,故障的致死率虽然是百分之百,发生率却很低,因此每年死亡人数不超过三位数,这些人的赔偿金,可比改善缺陷的研发资金,低得太多了。

这些排放污水的工厂也是同理,缴纳罚金虽然很肉疼,但比起工厂营业一天所带来的利润,简直不值一提。

种种因素堆积下来,直到如今枫丹河水与雾霾依旧是困扰民众已久的难题。

而起诉那些工厂违规排放,则更像是成为了一种通用的手段,只要对方家中建设了工厂,这人又恰好招惹了你,那么恭喜,你可以去法院向其提出诉讼了。

只是这种手段,也要慎用,毕竟知法犯法的人,哪一个手上没些灰色手段呢?提瓦特可从来不平和。

也正是因为这种惯性思维,那些狗仔在意识到青木报社拥有附属的印刷厂时,不假思索就将违规排放作为诉讼理由之一添加了上去。

可不巧,谁让苍木是一个钱多到花不完的闲人呢?

俗话说,环保都是奢侈品。

这种资源回收的利用方式的确是一笔不小的额外开支,毕竟还要请专门的须弥学者和枫丹机械师来合作钻研,前期投入不小,后期所能节省的开支却寥寥无几。

但青木报社的日销量足以抹平这份差距,这点影响还不如作为颜料之一的某种花卉歉收所带给报社的成本大呢。

眼下,面对如此有力的反驳,原告居然和原告律师气急败坏之下开始互相推锅。

“你不是说这条一出指定能赢吗?”

“我怎么知道她们会搞这个,你写理由的时候都不经过脑子吗?”

“核实理由不是你身为律师的责任吗?”

“我又不是专业律师,拜托,要不是你求我帮忙,我才懒得出场!”

两人越吵越大声,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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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此刻正身处法庭,法官显然也是见多了这种场面,木着脸敲了敲法槌:“肃静!肃静!!!”

哇哦,苍木忽然有些能理解,为什么水神喜欢旁观法庭了。

这不就是提瓦特版《逆转裁判》加司法直播吗?还有比这儿更好的吃瓜现场?

想到这儿,苍木偷偷往神明的方位瞥了一眼,意料之外地发现,那位本该沉迷于闹剧的神明,此刻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察觉到苍木的目光时,水之神甚至露出一个略显怪异的微笑。

苍木倏然一惊,她是什么时候……不,她已经看向自己多久了?

怀抱着忐忑的心情,苍木心不在焉地度过了剩下的庭审,原告的理由被一一驳回,连最能摆出证据的打压微小企业罪名,也因为枫丹目前缺少垄断法,而无法判断,毕竟青木报社入场,也并未恶意竞争,那些小报社的倒闭也可以说明是正规的商业竞争。

一场庭审从早晨开到下午,中午休庭时文主编给她带来了午餐,可惜苍木也并未有心情吃。

直到法官宣布庭审结束的那一刻,苍木的心才隐约放下。

但还没等她走下被告席,就被一道清澈的女声喊住:“苍木小姐。”

“水神大人。”苍木勉强露出得体的微笑,不知为何,她的直觉在面对这位神明时,一直在隐隐给予警告。

芙卡洛斯是一位看上去就让人意识到【水】的女性,无论是她身上的配饰,还是她那周身,神秘危险与清澈纯粹共存的独特气质,都无一不在彰显她作为神明的身份。

她朝苍木又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你是风神的眷属。”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的语气。

苍木绷直了身体,垂下双眸并不与她对视:“是的,水神大人。”

旁听席传来些哗然的声响,显然枫丹的群众对于这个在蒙德与璃月广为流传的消息还是有些落伍。

她能感受到神明那种……该如何形容呢?总之还是怪异的视线,在她身上打转了一圈:“巴巴托斯如今还好吗?”

这……水神到底是什么意思?苍木拿捏不准她的态度,只好谨慎地回答:“北地的千风依旧眷顾着蒙德。”

总所周知风神不曾亲自执政,也许久不曾露面,那么水神的这个问题到底是在试探什么?又是替谁所试探?

苍木想起高悬于枫丹上方的天空岛,想起现代广为流传的《足迹》pv里,那句对水神的描述——【渴求审判诸神,但明白唯有[天理]不可与之为敌】

她站在谁的立场上在发问?她的意图是什么?

听了这句回答,水神的眼睛猛然一亮,她舔舔嘴唇:“或许你愿意去我的宫殿——”

“殿下!”大法官厉声打断了她的话语。

“抱歉,无意打断。”与此同时,紫发少年脸色冷淡:“但这位小姐是女皇大人的贵客,可能无法接受您的邀约。”

“当然!”不待水神说话,大法官便慌忙道:“还请让我为殿下的莽撞表示歉意。”

水之神没有说话,但直至苍木走出法庭时,却还能感受到她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奇异地注视着自己。

第215章

“好奇怪……”回程的马车中,苍木回想起刚刚的一幕,仍旧惊疑不定,她寻求肯定般望向身旁的少年:“水之神是不是有些对我太过关注了。”

少年模样的执行官沉着一张脸,明示着心情糟糕,一路上的愚人众侍从看他这副模样,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战战兢兢地夹着尾巴做人。

也唯有苍木能在这时正面莽上去了。

见散兵不说话,她也懒得动弹,便伸了伸腿,轻轻蹭了蹭人偶的小腿,以示提醒。

“啧,你居然还有这种自知之明。”他伸手按住了少女纤细的脚踝,直接由此使力,将人直接拉到怀中,捏着她的脸上下打量:“既然如此,不妨再活动一下你的小脑袋瓜,猜猜她到底什么意思。”

苍木轻轻挣扎了一下,发现自身力量根本无法与作为神造物的人偶,最终还是软绵绵地依偎在他怀中,蹭了蹭少年算不上宽阔,但同样坚实有力的胸膛,有一茬没一茬地晃着小腿:“不就是猜不出来才问你的吗?拜托了。”

散兵闻言哼了一声,似乎很不满意她敷衍了事的谄媚,借着这个便利的姿势,去亲吻怀中的少女。

共同相处几天下来,执行官对这些事情越发纯熟。人偶不需要呼吸,因此这个吻维持的时间很长,直到苍木感觉有些缺氧,用手拼命拍打着少年紧实的手臂,对方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个吻。

苍木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仔细检查——因为参加庭审,她还特地早起,画了个表示正式的妆容,现在双唇上原本涂抹的淡淡唇彩已经消失大半,反倒是少年血色浅薄的唇上多了些晶莹的光泽。

甜头已经尝到大半,散兵略显餍足地贴着苍木的脸颊,开始为她解说起来:“她很‘迷恋’你。”???什么玩意儿???

有一瞬间苍木简直以为自己听觉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对方口中吐露的话语出了什么故障。

水神?芙卡洛斯?迷恋?她?

过于震惊的苍木甚至意识到要对他此刻逐渐放肆的举动表示警告。

她的脑子乱哄哄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刚刚明了自己来到了提瓦特。

真的不是散兵的一时口误吗?或者还是说随着时间发展,他的占有欲愈发强烈,对情敌的假想程度太深了,以至于把一位陌生无辜的神明都幻想成了情敌。

比起素不相识的陌生水神,苍木还是觉得冰神迷恋她的可能性更大,逻辑也更加通顺,这也能解释为何从自己正式露面,她一直在孜孜不倦的对自己释放好感,还直言了继承人的位置……尽管手下的愚人众一直在反向帮忙。

这个可能性同样不大,毕竟如果冰神真的有这种心思的话,散兵现在的举动岂不是在挖上司的墙角。

但尽管苍木对这个回答抱有诸多疑问,散兵却拒绝透露更多。

他将怀中的少女调整了个姿势,使她坐在自己腿上,搂着有些过分纤瘦的腰,将摘下来的腰带挂在翅膀上。

趁着马车慢悠悠行驶的功夫,开始细心品尝时隔多日的小甜点。

苍木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紧张地看了看窗影晃动的马车窗户,却要没有拒绝,而是伸出双臂抱住少年的肩膀,用动作暗示他最好小心些。

她这几天都在忙着宴会和社交,少有闲暇和他聚在一起。在面对这种分离,散兵显得有些焦虑,尽管他掩饰得很好,但凭借对情绪的敏感,苍木还是觉察到了。

散兵其实比想象中还要重视她,这多少令苍木越发良心作痛,因此此刻摆出的态度也越发柔顺,倒是让他有些始料不及。

马车到底是马车,即便执行官的规格已经足够奢华,依旧称不上舒适,唯一称得上乐趣的是,苍木在这些地方似乎表现得格外敏感,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她的战栗,像只过于容易受惊的小动物。

枫丹的大路修得平坦宽阔,愚人众的马车又没人敢拦,连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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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突发事件——比如下属前来询问意见,或是士兵拦住马车,要询问和检查——这类事件也全然没发生。

只有苍木紧绷着紧张兮兮了一路,着实有趣。

总算回到愚人众公馆,苍木提心吊胆一路却什么都没发生,唯独她身上黏黏糊糊,腰腿酸软,再看第六席从始至终都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此时此刻干脆决定摆烂,让他把自己抱回去。

至于面子什么的,之前就丢完了,现在也没有这东西。

对苍木来说,水神的异常言行顶多只能算这场精密计划中的一个小小插曲,并没有被她放在心上,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随着离开枫丹的规定日期逐渐接近,苍木每天都马不停蹄地奔波在处理签售与映影的相关事宜。

先前从璃月传回来的抄袭风波已被平定,由于是重要事故,报社这边特别出动了加急通道。

加急通道的传送论次不论件,因此除了抄袭的处理应对,也为苍木带来了一些其他消息。

首先是抄袭事件,由于苍木的时间差打得恰到好处,所以在真正作者所书写的最终结局面前,那位冒名顶替的隐士根本拿不出合情合理的结局,也没有其他证据,却还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原作者,真有不少无知读者相信他们是苦情原主。

但这些人也没得意多久,没等他们再一次展开舆论攻势来弄虚作假,和泼脏水,将收到了法院传票。

不止他们,连同一直以来专注于明里暗里抄袭青木报社的不少小报,都一并收到了法院传票。

甚至于青木报社还特别‘多管闲事’的把一些同样深受抄袭的作者帮忙起诉了抄袭者,帮忙报销一定比例的费用。

此消息一出,无论是围观者还是当事人,都纷纷震撼于青木报社的大手笔。

要知道,这份承诺可不是仅此一次,而是长期有效。

苍木甚至要成立一个基金会,来专门打理这方面的事物,为那些维权艰难的作者提供帮助。

不少人都赞扬报社急公好义,背地里提到这事却直摇头。

与苍木手头的其他生意不同,这个基金会完全是做慈善,所从事的工作也完全看不到盈利前景,当真称得上一往无前的赔本买卖。

真要做起来,肯定牛鬼蛇神一大堆,甚至有人专门写劣质书籍来欺骗资金会的补助也不足为奇。

关键时刻,反而是飞云商会的小少爷,站出来公开替苍木说话。

他先是肯定赞扬了这一行为,再向众人提出一个问题——终日诸位忙忙碌碌,终日奔波如小蚁积粟般挣取钱财,那么挣取这么多的钱财,究竟所为何事呢?

在他看来,苍木小姐的所作所为无非是为了璃月的未来发挥自己的力量,她的所行所为,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人,乃是真正的大义之举。

关键时刻还是哥们靠得住。

不必多说,苍木也能猜想到,行秋的这番言论一经发表,无非是将那些暗地里的心思摆到了明面上,无论众人心中如何设想,但既然这杆大旗扯了起来,起码以后大家不会对基金会刻意为难。

于是抄袭风波就这么有惊无险的平稳度过。

至于哪位幕后黑手刻意针对报社?就要等她前往至东后,一探究竟。

至少在报社声威日益壮盛的现在,近期绝不会再有人莽莽撞撞地跳出来,与之为敌。

其余信息是亲朋好友们的琐碎消息,零零碎碎交代了不少。

胡桃说先前一同策划的魂幽节通过审核,顺利举行,参与活动的大家都很满意,尽管有不少老顽固说他们这是篡改传统,但总归来说,大部分人对这次活动都表示新奇,也愿意明年继续这种活动形式。

旅行者说果真如苍木交代有不少小报记者来刻意搜刮他们的相关信息,都已经按照苍木提前的应对方式,散出了不少假消息。她和派蒙整天东奔西跑,小报记者们根本找不到身影,阿贝多住在雪山,近期沉迷实验也难以接近。

她们抽空去看了一趟小龙,小家伙很想你,整天趴在石头上望着你离开的那条山路。

钟老爷子一如往常的喝茶遛鸟,吟游诗人同样。

南十字船队出航。

……

“怎么了?”散兵一眼就察觉出回到公馆的苍木表情有些不对,和平日里比起来,现在的她有些失落。

苍木怔住,过了会儿才闷闷不乐的回答道:“我收到奎斯多的消息了,早知道将它也带来了。”

这话自然是假的,但也不全是假的。谎言就是要7分真3分假才足够天衣无缝。

闻言,散兵的表情和缓了下来,那个小家伙他也有印象,当初同行时也曾抱在怀中,沉甸甸热乎乎,黏人又漂亮,的确是小女孩会喜欢的宠物。

唯一的缺点就是听说和那位炼金术师长得极为相似,不过这也并非小龙崽的错,况且到底不是炼金术师本人,愚人众也不会少一口宠物口粮,他并不介意多养一个小家伙。

但目前看来,小龙崽子似乎没有跟来。

他搂住苍木,亲亲她的耳朵以示安慰,嘴上却说:“那只白色的小龙……喜欢的话,让博士给你造一个一模一样的。”

苍木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到他的颈窝中,轻声道:“我们什么时候去至东?”

签售以及映影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而这一次前往至东,苍木却并不打算将多余的人一同带去。

这趟风雪之旅,注定是她一人的孤军奋战。

第216章

列车迫停的时候,苍木也被惊醒了。

她睡眼惺忪地从桌子上爬起,四处张望,还没等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有乘务员敲着门小跑过来道歉。

看得出乘务员同样是个新手,面对这种突发事件也满头雾水,但还在极力安抚贵客的情绪。

没过一会儿,列车长也来了。

经过他的解释,苍木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这一带的区域有一伙流窜的盗宝团,经常喜欢拦路打劫列车。

现在的列车行驶速度较低,身手了得的盗宝团成员常常能用飞索勾住列车车窗,从而爬上进行盗窃打劫作案。

吃一堑长一智,后来列车加装了玻璃与保护设施,以为这样便万事大吉,谁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盗宝团们学会了炸掉铁轨,不想脱轨而出的列车只能乖乖停下,而等候已久的盗宝团,便趁此时一拥而上。

铁轨的铺设距离不短,即便有枫丹警察来回巡逻,依旧有难以顾及的地区,盗宝团的这种方法便常常能得手。

只是这次不巧,他们也大概没想到,自己会遇上了满车的愚人众。

想象一下吧,当嚣张到肆无忌惮的盗宝团熟练炸掉了铁轨,满心期待地一拥而上,却在第一节车厢里就遇到整整齐齐坐着,一排排高大的雷锤和冰胖……

在执行官身边的正规军对比下,这些让列车长头疼不已的盗宝团,也不过是土鸡瓦狗。

没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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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苍木便又感受到身下的列车缓缓开动了。

而此时,长蛇般轰轰烈烈行驶的机械刚刚经过枫丹的国界。

水蓝色的国度被逐渐抛之身后,取而代之的是略显萧瑟的草木交界带,以及逐渐增多的纯白冰雪景色。

由于国度地处提瓦特最北的缘故,在其他国家陆续都为春天的来临而庆祝时,属于至冬的漫长冬天却还远没有结束。

苍木打了个哈欠,拎出一张手帕,去擦拭透明玻璃窗上的水雾。

按散兵的意思,他们本该轻装上阵奔赴至冬,谁料苍木看见这时代的枫丹列车极为新奇,便起了心思,执意乘坐列车前往至冬。

只要她愿意去至冬,那一切都好说,散兵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和苍木纠缠。

枫丹前往至冬的路线新开不久,由于乘客稀少,甚至买不到近期的乘票。第六席懒得等待,干脆大笔一挥,包下整栋列车,更改了航线,即可前往至冬。

苍木坐上不久后,乘坐列车的新奇很快褪色,只剩下了烦闷,这个时代的枫丹列车速度相当缓慢,乘坐体验更接近现代的绿皮火车。

一连行驶了两天才刚刚行驶出枫丹国界,眼下想变卦也迟了,苍木只能硬着头皮坐下去。

还好火车不算颠簸,闲来无事便在上面码码字看看书,日子倒也融洽。

出乎她的意料,散兵并没有因为这事对她冷嘲热讽。如此看来,他其实算得上是性格耐心,眼下每天也没有像苍木想象中暴躁,相反他在这方面极为耐得住忙碌,甚至有心情悠哉悠哉地给苍木泡茶。

不过此时包厢里并没有看见他的人影,或许是去处理刚刚那些拦车的盗宝团了。

整栋列车上只有愚人众的精锐,因此苍木并不担心安危问题。

由于包下了整栋列车,所以执行官所在的包厢自然是最为奢侈豪华的,不仅有卧室、厨房和客厅,连洗漱间、浴室、衣帽间这种无关紧要的房间也一应俱全。

此刻的苍木正是身处于客厅,刚刚枕着稿件睡得熟了。

发生了这么个插曲,苍木也没什么心思继续写了,他检查一遍有无遗漏,便把稿件收到皮箱里,连同《21次》的映影胶片一同妥善收好。

这部影片在枫丹播出时大受好评,希望它到了至冬也能同样受欢迎。

如果至冬人不喜欢的话,苍木只能使出压箱底的法子了。

她收好稿件后去洗漱间洗了把脸,冷水冻得人更加清醒。正对着镜子检查黑眼圈,就听见客厅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第六席的带着点紧绷的声音响起,是散兵在喊她,苍木打开门探头出去:“我在这儿。”

见她还在,散兵的神情才变得轻松了些,他审视的目光在苍木脸上打量了一圈,问道:“你在干吗?”

“洗脸啊。你看不出来?”苍木翻了个白眼,把门关上了。

她再度打开水龙头,水流声稀里哗啦,这边响起了洗漱间门锁开合的声音,紧接着是少年踏步而进的脚步声。

苍木无奈极了:“你是猫吗?怎么人干什么都要跟着。”

散兵听到这句话,分为不屑地哼了一声,警告道:“别拿那种弱小又无能的毛茸茸生物与我相提并论。”

哇哦!苍木洗着脸,不忘在心中感叹:老傲娇怪了。

随即她感受到后背被盖上一件什么物什,隔着一层衣物,厚重触感从背后滑下,被一双手眼疾手快接住,再往上重新盖了盖。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第六席口是心非的警告:“送你的……敢嫌弃就死定了。”

门锁再度传来开合声,显然是送完礼物的人已经快速离开。

苍木困惑地用毛巾擦干脸,这才有时间去看这件刚刚送来的礼物——一件鲜红的漂亮狐裘。

她试了试,刚好合身,这件狐裘的颜色极好,穿上后衬得她的气色看起来都健康了不少。

送它大概是怕自己冷吧,毕竟马上就要到至冬了,而自己平日里穿的衣服不是露腿就是露背,在温度面前全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漂亮废物。

明明是很好的礼物。苍木心中怜爱了一下,送礼都要挑一个她看不见也没办法回绝的时间点,还要放狠话,他的自尊心真是又高又脆弱。

想要让送礼物的人开心,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刻把这件礼物使用上。

想到这里,苍木特地卷了与之相配的卷发,又上了点妆,才走出去。

“好看吗?”她跑到坐在沙发上的散兵面前转了个圈儿。

列车上铺设了暖气管道,根本不冷,豪华包厢的地面更是地毯通铺,走到哪都像是踩在了云端。

因此苍木连鞋都没穿,只穿了一件睡裙,不动时还无事,一转起圈来,线条优美小腿和脚踝就从狐裘下面露了出来,白得耀眼。

散兵正在看书,闻言瞄了眼,用懒洋洋的声调嘲讽:“看来某些人只顾着好看,连脑子都被冻掉了。”

“什么嘛。”苍木瘪了下嘴。她要真没穿这一身儿就出来,指不定这家伙以后要怎么挑鼻子瞪眼、冷嘲热讽地对人呢!真是口是心非的傲娇。

苍木赌气在他对面坐下,伸出脚去踩他膝盖来回摇晃:“好不好看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别看这人用报纸挡住脸,什么表情都看不到,实则心里多半已经乐开了花。

苍木晃了一会儿,他却仍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沉稳模样,仿佛那张看来被翻来覆去看过五六遍的报纸上,突然多出了什么不容执行官错开一丝眼神的重要情报一样。

她自讨没趣,刚想把脚收回,却怎么也拉不动,发现竟然不知不觉间被他用膝盖夹住。

少年不紧不慢地将报纸叠好,放回桌上。从容不迫的动作却莫名让苍木心慌,她一边拼命往回抽,一边警惕:“你想干嘛?我可哈哈哈哈……梅!哈哈哈哈——”

也没干什么,不过是轻轻在脚心挠了几下,便惹得她笑得如此开怀,散兵体贴道:“你现在倒是好看了不少。”

苍木简直一肚子火气,奈何弱点在人手中,骂人的话语夹杂进一堆“哈哈哈”之中,也丝毫没有震慑力。

她从“梅”喊到“散兵”,话语也从示软示弱到威胁恐吓,甚至无师自通了许多羞耻的爱称,最后被放开时直接瘫软在地上,虚脱地喘着气,笑得两颊酸涨,起码日后半个月内都不愿再笑。

散兵的突然发疯非常能折腾人,在过去这段时间以来,苍木已经全然领教到了他的这种状态,也根本生不起对抗的心思,因为人偶的报复性实在漫长又坚定,与之对比,苍木就好像被熬鹰人苦熬的那只鹰。

因此,她现在只是瘫倒在毛绒绒的地毯撒娇:“我要吃坚果冰淇淋!”

“这个不行,换一个。”之前腹痛的下场还历历在目,因此散兵果断拒绝了这一要求。

苍木本来就不是想要冰淇淋,只是提出要求时先提出一个肯定被拒绝的,这样只会被答应的几率就会上升很多:“到了至冬,我还和你住在一起吗?”

这有些不合规矩,毕竟执行官虽然在至冬身份尊贵,但一位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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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拥有婚配的未婚少女贸然和异性同居,在至冬或枫丹都属于一件蛮失礼的事情。

散兵饶有兴趣地看她一眼:“就这么喜欢我?”

苍木哼哼唧唧地扭过头去,没有说话,在他眼中,大概就是默认了都意思。

这件事便这么被敲定了。

虽然拒绝了冰淇淋的要求,但晚餐时,眼尖的苍木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餐桌上多出点一小碟冰淇淋球。

迎上她诧异的目光,第六席不自然地强调:“只能吃一点,这次要是再把自己吃出问题,列车上可没有医生能找来给你看病!”

“知道了知道了!”苍木小口小口吃完这份意外之喜,虔诚道:“梅最好了!”

散兵不置可否。

晚上入寝时,她也摸了过来,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枕在他的怀里,散兵终于忍不住了,用没被枕着的另一只手戳戳她的脑袋:“一份吃食而已,真是毫无尊严。”

先前为了赶稿,苍木一连几天都是睡在书房,除了方便写作,另一个原因也不排除两人一起睡时,散兵总喜欢肌肤相贴,进而再进行一些额外的运动,很容易让苍木第二天依旧精力不济,他自己倒是毫无这方面困扰。

苍木听到理由连呼冤枉,有点委屈地踢他一脚:“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不欢迎我的话,直说就好。”

她说着就要跳下去,结果腰被对方牢牢揽住,动弹不得。

散兵捏了捏她手感颇好的软肉,恶声恶气:“就你话多,睡觉。”

苍木也是真困了,才懒得与他计较,趴在少年的胸膛上,缓缓进入了梦乡。

她一向喜欢在略狭窄的床铺上入眠,总觉得这样才更有安全感,在但不得不说,宽阔的床铺睡起来也分外享受,至少能肆意伸展四肢,至于打滚,这项动作对长着翅膀的苍木而言难度系数略高,就按下不表。

散兵的躯体不知是什么材料,丝毫是恒温的,永远保持常人标准的体温,冬暖夏凉,抱起来又极具弹性,作为抱枕来说可谓是手感绝佳。

如果他不是总精力旺盛地拖苍木一起运动,而是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地任由她抱着,就完美无缺了。

不过,苍木勉强也能理解,他对于肢体接触的渴望,她自己也有肌肤饥渴症,散兵的表现看起来似乎比她更为严重,甚至还有随时随地怀疑再度被抛弃的极度焦虑,两人在一起的这段时间还是太短,不足以让他放下百年以来的习惯。

没关系,以后……

她忽然清醒了过来。

发觉苍木的转醒,半睡半醒间的少年搂住她的腰身,下意识在背部轻拍着,带着模糊睡意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怎么了?”

“没事。”苍木庆幸他看不见,俯身在少年两颊落下清浅的吻,声音淡淡:“睡吧。”

第二天醒来时,便算彻底进入了至冬。

列车的窗外已全然是一片雪白,树林都是深灰色的模样,白色的树干上有诸多枝叶掉落而留下的伤痕,唯独此处的天空是澄澈而高远的宝蓝色。

苍木心知最严峻的考验就要来临了,不敢疏忽,一早便进了衣帽间挑选着装,散兵对回归总部也没什么额外的喜悦,依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倚靠在沙发上,单手撑脸看着苍木的换装表演。

他看了几圈,终于看出了点端倪:“你怎么不穿白色?”

“为什么要穿白色?”苍木低着头处理难缠的长靴扣子,费力将它们一个个套进相对应的扣眼:“外面一片雪地,我穿白色岂不是显不出来?”

她最后还是选了那身散兵昨天送来的狐裘,鲜红鲜红,颜色像雪,在雪地里保管叫人一眼就能望见。

输人不输阵,苍木对这身满意极了。

她编了个复杂的盘发,将头发全部塞进帽子里,只在颈肩点缀上一串圆润的珍珠项链,这身行头就算下了列车立马去参加舞会都绰绰有余。

但她一抬头,看散兵微微蹙着眉头,似乎很不满意的模样,有点茫然。

算了,大敌当前,也管他喜不喜欢呢!她喜欢就行。

造型和发型是完美了,但苍木打量一番镜子中的面容,总感觉有些病弱之色,顿时一惊,连忙问一旁的散兵:“我看起来有没有很虚弱?”

散兵无语:“连夜赶稿的某人在明知故问?”

苍木再度翻出化妆用品,一定要让这场见面从头到尾都要表现出气势。

最终效果不枉她耗费数小时的成果,当列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时,苍木一眼便望见了一高一矮,等待在下车处的两道身影。

矮小的那道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尖尖耳朵和尖尖鼻子显示他并非寻常人类的身份。

高大的那道带着一副银链眼镜,手上繁多的宝石戒指富贵逼人的同时也看得人眼花缭乱。他笑眯眯的神情却生得一副柔和的北陆面容,与此处的至冬相貌形成鲜明对比,看上去更像是稻妻或璃月人。

“这位就是苍木小姐了吧,实在久仰大名。”他竟微微俯身,做了个既是迎接也表示恭敬的礼节,接着便自我介绍:“在下是愚人众第九席,【富人身边这位是【公鸡听闻您要回归至冬的消息,女皇和我们都不胜欣喜,迎接的宴会已经等候多时了,至冬苦寒,礼节粗鄙,但凡不足之处还望您海涵。”

瞧这话说得,真是既诚恳又暖心,换了任何一个阅历不足的小姑娘在这儿,都会被这过于隆重的迎接吓得有些惶恐。

毕竟这可是愚人众的执行官,还一下子来了两位,说话还这么客气。

殊不知过分的尊重和体贴有时也是一种对敏感之人的压迫,而这种压迫往往更难反抗。

然而这招对苍木可不起效果。

换算成璃月蒙德,也不过是等同于七星和骑士团队长,她和凝光刻晴谈过不止一次生意,骑士团那边更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不就是执行官吗?她揍过一个,睡过一个,有什么稀奇的。

就算是风神岩神,她同样没少见。

况且她眼下的官方身份里,本来就有【风神神眷】之名,除非久不出世的冰之女皇亲至,苍木才会觉得事情超出预料。

因此,她也只是微微颔首,朝对方伸出手来,脸上挂着礼节性的笑容,语气淡淡:“有劳【富人】阁下费心了。”

她这不咸不淡的模样,却让富人脸上显露出一丝满意。

毕竟是冰之女皇当成继承人般的存在,如果真的畏畏缩缩,被这阵势吓得心生畏惧固然容易揉捏,却也容易让人怀疑女王的看人眼光。

当然,执行官门并不会因为这一个小小的错误而怀疑女王的决定,但毫无疑问,如果是这样怯懦的继承人,则需要耗费更大心力来教养才能使得她配得上这个国度孤注一掷所作出的决定。

而眼下的苍木对场时不卑不亢、从容淡定,足以证明他经历或见证过不少大场面,而即便远在至冬,她在璃月与蒙德的那些事迹也使得富人相当满意。

这样的人才是配得上女皇所提的继承人之要求。

至于心智坚定的人,又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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