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1 / 2)
<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阿弗》 40-50(第1/20页)
41 遇险
◎救她的人也是要抓她的人◎
长槐镇毕竟才刚刚出了京畿, 阿弗不敢久留,匆匆吃过汤面之后便开始赶路。
这次逃亡与上一次相比走得更远,那种胆战心寒的感觉也比之前翻了一倍。
阿弗虽然身体极度紧张, 但心上还是欢悦而充满希望的, 好像之前束缚她的东西一瞬间都解开了, 她跑得越远, 那些东西就越追不上她。
如此,她即便已经精疲力尽也不敢停下来一步。
阿弗用一块破布将乌发都裹了起来,在脸上涂了些黑黢黢的炭灰。
她又找了一块破垫子垫在脊背上, 拿着根破竹杖,装成一副老妇人的模样。……她觉得这副装束比她之前那样隐蔽多了,即便是赵槃亲临一眼也看不出她来。
挨到小镇出口的桥,却见许多百姓堵那里。旁边贴着告示, 说桥暂时封了, 任何人都不准出镇。
阿弗心里陡然一惊。
赵槃这么快就查到这儿来了?
她转头就想跑, 却蓦地发现周围并没有疑似锦衣卫之类的人。
阿弗稍稍镇定了下, 找了个路人打听,这才知长槐镇、长岭两镇正在闹山贼, 闭门封桥是为了抓山贼的。
她心下稍稍宽心,可不免又陷入更深的担忧中。
出不去长淮镇,难道她要等着赵槃来瓮中捉鳖?
堵在这里的百姓也是一片怨声载道,他们之中有卖枣的商人,有出镇为老母抓药的孝子,还有着急去收租子的地主……
一个赶着黄牛车的妇人停下来,打量着阿弗, 忽然笑着说, “小姑娘, 你是个小姑娘吧?干嘛要装成一副老婆子的模样?”
阿弗顿时浑身不舒服。
不会吧,她自以为连赵槃都看不穿的伪装竟被一介民妇轻易看穿?
那妇人逡巡的目光继续打量着她,最终停留在她纤细的腰上。妇人笑嘻嘻地说道,“想出城吗?正好我家汉子知道条小路,要不跟大姐我一起?”
阿弗低声道,“不用了。”转身就要走开。
那妇人穷追不舍,拉着她的袖子,“小姑娘,害羞啥?快上来吧!我和我家汉子都是耕地的本分人,今日积个善德,捎你一程。”
阿弗被拽得委实难受了,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之前的经验告诉她,路边的野男人不能捡,过往的牛车亦不能搭。
不过这妇人应该不是赵槃的手下,否则大可直接拿了她,何必费如此周折。
阿弗停下脚步,问道,“你真能带我出镇子?”
那妇人点头称是,忙不迭地铺开牛车上的稻草给她腾了个地,“这镇上闹山贼也不是一天两台了,我家汉子之前常常走货,知道一条小路。你快上来吧,一准把你捎出镇去。”
那妇人热情得不得了,缠着阿弗的胳膊,说是邀请,跟直接把她拽上车也差不多了。
牛车一路上了个小山坡,又下了个小山坡。如此弯弯绕绕地重复了很半天,才绕过镇桥离开长槐镇。
路途冗长无聊,那妇人总是若有若无地盯着阿弗,问她十几了,有没有嫁没嫁过人、让男人碰没碰过之类的话。
阿弗被问得烦了,就靠在牛车上假装打盹儿。
她感觉这妇人好像不大对,说不定是拐姑娘的人牙子。……可她又实在想出城,只能冒险先上了这贼船,出了长槐镇再做计较。
下了小山坡,牛车一路走向长岭镇。
阿弗提出下车的请求,却被那妇人好说歹说地哄着,什么野外有狼之类的借口,怎么着也不肯让她下车。
阿弗心中暗凉,更加坚定了之前的判断。
长岭镇要比长槐镇繁华许多,处处可见酒肆、茶摊,街上更是人来人往。
牛车在一处花红柳绿的阁楼前停下,那妇人笑着说上去接个亲戚。阿弗不动声色地应了,瞥了眼那大红牌匾,上面写着“香红楼”,栏杆前站着含笑带媚的窈窕女子。
勾栏?谁家亲戚在这儿就有鬼了。
这对乡下夫妇真是人牙子,估计见她一个姑娘家独行,便打了歪主意,想把她卖到勾栏去。
这要是在以前阿弗一定是怕的,见到人牙子,没准会直接被吓晕过去。可是现在她不一样,跟赵槃斗智斗勇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岂能在这等小阴沟里翻船?
阿弗算计着时机差不多了,再不走就走不了。
那妇人的汉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想直接跑肯定是不能的。
阿弗心下一狠,拿起包袱,忍痛往大街上洒了一大片铜板和银票。
她捶足顿胸,“钱!我的钱!掉了。”
立即便有一大片路人来抢钱,鸡飞狗跳,乱作一团。阿弗抱着包袱翻入人群,假装也开始捡钱。
恰在此时妇人和勾栏的妈妈商量好价钱奔了出来,大喝一声,“死丫头!想跑?!没门?老娘手里还没做过赔本的买卖!”
阿弗道,“我呸。”
借着乱糟糟的人群狂奔而出,勾栏里的护院们在后面一路狂追。
她大喘着粗气,不过区区护院跟赵槃的人比可差远了,略施小计就能甩掉。唯有那人牙子妇人舍命不舍财,唯恐到嘴的肥羊飞了,带着一堆人马往死里追她。
阿弗往人多的地方闯,她闯入一间酒楼之中。
酒楼里的食客面面相觑,那妇人也累得气喘吁吁,恶狠狠地指着她,“死丫头、贼丫头!叫你跑?整个长岭镇都是老娘的地盘!看你往哪跑!”
勾栏的护院们冲上来,刚要一左一右拧她的小胳膊,猛然见一身着白衣侠客抬了抬手中的剑,低沉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强抢民女。”
那侠客带着个白纱斗笠,周围还坐着另一个跟他差不多装束的人,端地是气势不可小觑。
只见白衣侠客轻轻地飞出一只镖,便把一大群勾栏护院打得筋折骨断。
人牙子和护院们都意识到遇上大人物了,吓得面如土色,哪还敢再抓阿弗,灰鼠似地蹿跑了。
阿弗死里逃生,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但见整个酒楼的人都盯着她瞧,目光飒飒的,直穿人心,好像并不是那种看热闹的目光。
阿弗心中惴惴。她微微朝那位白衣侠客行了个礼,“多谢侠士相救,小女子在此拜谢了。”
她道谢的话说罢,半晌,酒楼静悄悄的,居然无一人理她。
阿弗困惑地抬起眼眸,额角蓦地出了层冷汗。
“不必谢。”只见那白衣侠客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冷峻又熟悉的脸,“太子妃,您该回去了。”
阿弗倏然瞪大眼睛,一时间惊得肝胆俱寒,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软泥似地瘫在身后的朱漆柱上。
那人是锦衣卫!
只见酒楼里的另一白衣侠客也揭开了斗笠,露出腰间一块冷硬的令牌来。
“别过来!”阿弗拼着最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阿弗》 40-50(第2/20页)
后一点力气想要撞柱,却立即被另一人制住。
“对不住了。”白衣侠客毫无感情地说了句。
阿弗的两只手立刻被缚住,她眼泪急得簌簌而下,任凭脚拼命乱蹬,还是连锦衣卫的一根手指都难以撼动。
勾栏的护院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尚且有锦衣卫敢管,可锦衣卫抢人又有谁敢管呢?
阿弗绝望地被拖上一辆暗无天日的马车,心里万念俱灰。
她要被带回去、被拖到赵槃面前。
她已经跑了好几次了,这次又跑又被抓,赵槃会怎么样对她?
关她、打她、杀她,亦或是用可怕的手段折磨她?
她不敢深想,她好怕,她的自由时光明明才这么短。
那两个锦衣卫为了掩人耳目,走的是水路。阿弗被搁在一艘篷船的小隔间中,那两人给她送来食物和水,她也不吃,也不说话。
夜幕茫茫,江上泛起了缥缈的白雾。
阿弗打不开隔间的小门,便盯着外面悠悠的江水想着,如果她跳下去,是不是还可以脱身?
江面上扑面而来的冰寒却令人浑身战栗。
她虽然会水,但江水太凉了,冒然跳下去,不仅逃不了,她还会因为抽筋儿而被淹死。
……这次可能她真是走投无路了。
篷船很快停泊靠岸,她刚要被押下来的时候,忽然隔岸冒出几簇火光来。
“嗖嗖嗖,”还没等反应过来,对方就朝着这边放箭。
“有人偷袭!”
阿弗被一名锦衣卫护在身后,立即想到了长槐长岭两镇闹山贼的事。
……不会是山贼来了吧?
“先保护太子妃!”那两人喝道。
阿弗没敢乱动。山贼同样不是好惹的,万一落在他们手里,可能比落在赵槃手里还要惨。
只见那些人纵马而来,单凭武功而论,虽然人数众多,却不是锦衣卫的对手。
可那些人手里好似有什么让人昏迷的药,轰隆隆地洒在江面上,形成一片毒晕,顺着夜风弥漫了好远的距离。
“不好!告诉老大别往这边来了!”锦衣卫喊道。
毒晕很快弥漫,任凭那两个锦衣卫武功高强,却也无法抵挡强大的药效。
阿弗本想对他们说“先屏住呼吸,躲进船里”,可话音还没出口,也感到一阵头重脚轻。
她身子一软,倒了下来。
……
总指挥司。
“禀指挥使大人,属下在长岭镇安插的两个人手,在一个酒楼发现了太子妃的行迹,本已拿到了人,却不想在渡江时遇见了一伙来路不明的悍匪……”
“那太子妃人呢?”
“那两人醒来时,太子妃已经不见了。”
“什么?!废物!太子妃若是为山匪所害,你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总指挥使卫存大怒之下,几乎拍碎了身前的一张桌案。
人都已经拿到了居然还能给弄丢了,若是传扬出去,当真让锦衣卫的名号蒙羞。
那位下属见总指挥使震怒,正皱着眉头不敢答话,猛然间好像看见了什么人,圆溜溜的眼睛瞪直了。
卫存也一愣。只见一身着玄纱披风、头戴黑纱兜帽之男子漫不经心地靠在门前,已驻足打量了他们良久。
男子不佩一金一玉,单单就那么伫立在那里,清贵和强烈的压迫感便油然而来。
卫存面色大震。
他三步两步赶了上去,跪道:“参见殿下!”
赵槃叉着臂,冰冷地说,“指挥使大人的差当得愈发得好了。”
卫存没料到太子居然冷不防地驾临,还穿着这般的衣衫。
他被迎头点了一句,自然明白太子话语所指,肃然道,“属下惭愧。殿下放心,属下已经再派出人手……”
赵槃没理会,信步踱到了案前。他兜帽未摘,只垂眸问,“是什么人横插一脚?”
卫存直言道,“尚不分明。不过,劫太子妃者仿佛是群武艺高强的女人。属下现在最担心的是她们会伤害太子妃。要不属下再调些人手来,直接……”
“不用了。”赵槃沉吟半晌,冷声道,“长岭镇各方势力杂糅,你们行动,还要按孤之前的吩咐,不可泄露身份。”
赵槃来这里走一遭是因为沈家的事。
大理寺已经查出了沈兴贪赃枉法、与反叛军勾结的证据。他不急着办人,先走这一趟,是来探探虚实的。
卫存领命,“属下谨记。”
赵槃眸如黑潭,沉沉道,“孤这几日,要去个地方。若事出有急,自行决断即可,不必回禀。”
卫存不放心,“敢问殿下前往何处?属下也好早些布置隐卫相随。”
太子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大事,况且还是在长岭镇这样匪徒聚集的地方。
然赵槃眉尾轻提,道了句,“不必。时候到了,会叫你们。”
卫存一时语塞。他还想再劝几句,但瞧太子之意,似是早有决断。
他最终还是选择服从,“是。属下,遵命。”
一阵西风拂过,赵槃那暗玄色的水纹衣袍微微扬起。
他仰头望着黄云密布的天空,眼色深沉。
他来长岭镇,既有政事,也有私事。
政事已经交代完了,还剩私事。
阿弗这让人不省心的女子,他可能得亲自走一趟,把她领回去。
42 旧地
◎他说她老是逃跑占用公共资源◎
京城沈府。
大婚日过后, 沈兴本以为太子身边那些莺莺燕燕都会消失,可没想到,非但卫芙没被太子处死, 那个本该吃下假死药的阿弗也跑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 沈家的如意算盘全都落空了。
沈兴为此坐立不安。
大理寺那边已经查到了他卖官鬻爵的证据, 太子是个心狠手硬的人物, 前些日子两家又闹了不睦,一旦太子要深究,他的项上人头、还有沈府满门的荣耀就都保不住了。
他打拼了一辈子的家业, 难道就要毁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
如今沈兴已无路可退了。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朝中他已再无靠山可依,那就只有铤而走险地搏一把了。
沈兴眼中露出一丝狠辣的光,他叫来了自己的心腹。
他叫心腹给长岭镇的恨天会传话, 叫她们逮到机会, 灭了太子。
/
破晓时分。
阿弗从一片灌木丛中哆哆嗦嗦地藏了一夜, 确定周围的人都走干净了, 才敢冒出头来。
昨日她和两个锦衣卫被一群女匪暗袭,危急时刻, 她假装晕倒,将口鼻藏在了冰冷的江水之下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阿弗》 40-50(第3/20页)
,这才逃过一劫。
那群匪徒并不是冲着她来的,那些人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任务在身,不能让人瞧破了行踪,这才一路放毒晕,把路遇之人统统迷倒。
阿弗因为把口鼻浸在水里, 吸入的毒晕并不多, 比那两个锦衣卫还先醒来了一会儿, 这才得脱身。
她深知锦衣卫神通广大,醒来之后并没着急赶路,而是藏身在一处小树洞里,躲了一夜,好叫锦衣卫误以为她被山贼给捉去了。
天亮了,路上有了行人,她这才敢起身离开。
然而今日长岭城周围的气氛不同于往日,百姓们脸上似乎更沾了些惶惶之意。
阿弗挨到一处城门,便看见城门上贴着个大大的告示,上面竟黑纸白字地写着太子遇刺了。
什么……?
人群众说纷纭,阿弗亦惊得一身冷汗。
太子……遇刺?
告示上说,太子微服私访,下榻在本镇福来客栈中,今日清晨被匪徒所刺,重伤垂死。
百姓有亲见匪徒者,如能提供贼人去向,赏一百两黄金。
阿弗呆立在人群中,还处于巨大的震惊中。
赵槃居然会遇刺……什么人敢刺杀他呢?
她是想摆脱赵槃,可是也没恶毒到想他死。
况且赵槃是太子,肩上的担子不轻。太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估计朝中都会跟着变天。
阿弗又仔细看了一遍告示,上面说刺杀太子的是群女匪。
会不会是昨晚那一群?如果是的话,她就是亲目者了。
阿弗内心冰火两重天,她如果挺身而出,把目睹女匪的事情告诉亭长大人,可能会因此泄露行踪。
……她才好不容易从锦衣卫手里逃出来的。
正当犹豫着,忽觉肩头一沉。
阿弗泠然大惊,还没等她看清人,对方已利索地点了她两处大穴,旋即把她拖到了山阴背后的隐蔽处。
山阴处光线黯淡,阿弗身体挺立如僵,滚圆的瞳孔不由得放大了好几倍。
那人身上的气息熟悉得恐怖,“这么快都跑到这儿来了?阿弗,你可真是让人不省心。”
这样的语气没别人能说出来,这样熟悉的气息也没第二个人能有。
是赵槃……阿弗一下子被吓出眼泪来。
“放开我!”她浑身动弹不得,喉咙却拼了命地想呼救,“你再过来我就咬舌自……”
“以死相逼?”赵槃用了点劲儿捏开她紧闭的下颌,冷言微讽道,“阿弗,你就没点新花样儿了吗?”
他那样掏心掏肺地对她,可她那颗心一点没被焐热,还是想要跑、不停地跑。粗略算起来,阿弗策划的大大小小的出逃已经快十个手指数不清了。
初时她私逃他还会生气,气得三天吃不下饭……现在他对这种小游戏早就木然了,出城来办一趟公事顺便把她带回去,已经变成惯常操作了。
阿弗感觉浑身血液凝固,舌头僵僵,被点穴的滋味当真是比吃了晕药还难受。
“骗我、逃婚不说,还给我一个劲儿地惹麻烦。”他冰凉的手指滑着她的脖子,半是威胁地说,“有时候真想直接把你这小妖物掐死。”
阿弗吐气急促,不禁呜呜哭起来。
她好不容易才从锦衣卫手里逃出去,怎么这么快就遇上了这位太岁爷?她之前受了那么多苦,费了那么大心机,全都付之东流了。
赵槃抚着她直挺挺的腰板,“你还敢哭?为了把你捞出来,知不知道耽误了多少事?”
卫存他们堂堂锦衣卫,都快成她的御用追踪官了。
他冷笑着说道,“记住,你这是占用公职官员。下次再想玩这种猫捉鼠的游戏,得先交赋税,懂么?”
阿弗哭得越发凶猛,“你还讲理吗?”
赵槃神色看不出喜怒,只深沉地对她讲,“索性告诉了你。再玩一百回这种小游戏,我还照样追下去。你逃一百次,我便追一百次。”
“我真不想嫁你。也不想当太子妃!”阿弗徒然道,“强扭的瓜不甜。”
赵槃听了似笑非笑。
他摸摸她的脸蛋,“瓜不甜,你甜就行。只要人嫁了我,我有那个耐心慢慢磨你。”
“我不愿意。”阿弗气结,“你有多少名门贵女可以挑,干嘛非缠着我不放?”
她再次试图跟他讲理,清清楚楚地表明她不喜欢他的意愿。
可赵槃却好像无动于衷,指尖弹着她的耳垂,“我就看上你了,怎么样?要不反过来你当太子?”
女孩终于被他堵得无话可说。
所幸他的女孩还是聪明的,出来溜一圈,没吃沈娴的假死药,也没被人牙子给拐带到勾栏里去。
只是这几天流落荒野,本就消瘦的身量又薄了一圈。
赵槃替她拭干眼泪,“行了。到此为止吧。”
阿弗无比地沮丧,连看赵槃一眼也不愿。
不过赵槃好像并不着急回京城,扬哨叫来了一匹马。
赵槃攥着缰绳,“敢自己骑吗?”
阿弗大骂道,“你点着我的穴道,还叫我自己骑马,是诚心想我摔死吗?”
赵槃浅笑,扣住她的腰,猛然将她扶上了马背,随即自己也一跃而上。
他将她圈在怀里,漫不经心地道,“先忍着吧。不叫你吃点苦头,你永远都不知道听话。”
赵槃拎起缰绳,夹了夹马肚子,马匹顿时翻蹄而起,驰骋在长岭郊外的枯荣冬景中。
猎猎的风在阿弗耳边呼呼作响,她身子直僵僵的没有着力点,摇摇晃晃地真感觉自己要掉下去了。
“你、你你你慢点行吗?”她大声求着。
赵槃视而不见,反而甩了甩手里的马鞭。
路遇一道窄窄的小溪,赵槃居然纵马直接跳了过去。
阿弗一阵目眩,耀眼的阳光照在她面庞上,真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她之前又没骑过马,一时间不禁尖叫出了声,软塌塌地倒在男子的怀里。
待赵槃终于停下马把她抱下来的时候,阿弗已经累得哇哇乱吐了。
这一番马背上的折腾让她的筋骨也活络起来,她的手、脚又能动了。
赵槃在一旁等着她吐,给她递上来一壶水。
“殿下!”阿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就算你恨我,也不至于往死里折磨我吧?”
赵槃毫无波澜,“小小惩罚,何足挂齿。”他不让她再吐下去了,扶起她的腰,帮她顺了顺气,又把她鬓间凌乱的碎发掖回去,“先适应适应。以后上战场,也要跟着我。”
阿弗头顶晕眩的感觉过了半晌才稍减,又在心里把赵槃骂得体无完肤,才稳住了神儿。
周围都是高高的杨树,残冬未过,寒鸦呱呱叫,景色有些萧条。
“这是哪里?”
赵槃叉着手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阿弗》 40-50(第4/20页)
,沉声道,“怎么,吐得连神志都不清了?自己家都不认识?”
阿弗蓦然一惊。
经他这么一提醒,眼前的景色确实熟悉得紧。伫立而远望,土路的尽头立着一座茅草篷搭成的小木屋——正是她从小生活的那一间。
无数个午夜梦中,她都无数次回到这个地方,这个真正称得上为她的家的地方。
阿弗不自觉地涌上一股热泪,唏嘘道,“这么多年,这破屋子居然没塌。”
赵槃慨然低笑。
塌?不会的。他暗地里每半年都会找人修缮一次,怎么会塌。
阿弗很快反应过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他若有所思,“找个隐蔽的地方,把你藏起来。”
阿弗蓦然抿起了嘴。藏起来?她要这能一直藏在这儿就好了。
赵槃拉过她的手,轻声邀请,“不进去瞧瞧吗?”
阿弗平静下来,点点头。
这是他们两人开始的地方,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回来。
阿弗还认得坡地下面那片悬崖,当初她就是在那里采灵芝草的时候,救的赵槃。
附近一片冷寂,时光荏苒过了这许多年,其他的乡亲们搬的搬走的走,村子早已荒废多年了。
阿弗颤抖着手指轻轻推开门,本以为里面蛛网密布,不料碗筷茶壶洁净如新,连一丝灰尘也看不见。
内室里,连她临走前叠好的红披肩,也依旧原封不动地躺在远处。
阿弗一时有些恍惚。她这是……回到过去了?
赵槃信然地坐在竹凳上,“很惊讶?这可是你自己的家。”
阿弗疑色,“是你一直派人打扫着吗?”
赵槃嗯了一声,“咱们以后的一段时日,就住在这里了。”
阿弗显得很惊喜,“真的?”转眼又沉着脸问,“不过……为什么呀?”
赵槃言简意赅,“躲难。”
“躲难?”
赵槃微微莞尔,“你没听说长岭镇有人要刺杀我吗?”
阿弗一愣。提起这事她还纳闷呢,告示上不是说太子被刺杀了吗?怎么赵槃还能有闲情逸致陪她跑这儿来虚度时光?
赵槃看出她心中所想,淡淡道,“那些都是障眼法。不过,我险些被刺杀,你一句问候的话也没有。”
他站起身来,拖着尾音,“太子妃,你可真是没良心。”
阿弗不理他,小声嘀咕,“原来是障眼法。我说呢,你神通广大,怎么能有人刺杀到你。”
赵槃见她这副犯难的小表情,唇线微抿,心中云淡风轻。
他来这儿确实是来躲难的。
沈兴狗急跳墙,竟敢指使人刺杀太子,委实是当诛必诛。他要办人,就要拿到真凭实据。要拿到真凭实据,就免不得要将计就计一番,找个隐蔽的地方,静待对方露出狐狸尾巴,再一举歼灭。
当然,他也有私心的。
藏身的地方有千处百处,阿弗的这间小木屋也未必是最隐蔽的。但他觉得阿弗可能最喜欢这里,她住在这里,可能比东宫也更舒心。
所以他先命长岭镇亭长放出了太子被刺的假消息,既在那些刺客面前虚晃一枪,也顺便看看能不能用此招儿把阿弗给招出来。
果不其然。
他在驿站没等多久,就把女裙钗给等来了。
阿弗又怀了点自己的小心思,问他,“殿下,你要在这里躲多久的难?”
赵槃刮刮她的鼻尖,诚恳道,“不知道。”
阿弗回了自己家,仿佛一时就忘了什么“强扭的瓜不甜”之类的言语了,提议如果住的时间长的话,她想要在篱笆前的菜园子种菜——她以前就是这么做的,种出来的菜成色很好。
赵槃宠溺地笑了下,“随便你。不过,种子我可没有,你也不能出去买。否则,会泄露行踪的。”
阿弗道,“不用你管。”
她循着记忆打开了一个小柜子,那里面有一个小袋子全是种子。只是不知道隔了这么多年,还能不能种出东西来。
赵槃瞥着她的背影,忽然莫名其妙地问了句,“阿弗,你觉得你自由吗?”
阿弗一时没反应个过来,“什么?”
他轻笑了声,没再问。
阿弗兴致缺缺,也跟着说了句,“……如果你让我永远住在这儿的话。”
赵槃眼中某种未知的情绪一闪而过。
永远住在这儿?
那好像是不行的。
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娶成太子妃,焉有重新放她回乡野的道理。
赵槃微微叹了下。看来自由两字,是他和她之间永远不能谈的。
阿弗知道他不会允许,便只得干笑两声,半是讽刺地道,“殿下,我开玩笑的。下次我再玩‘逃追’游戏,您别收我赋税就行。”
赵槃也随着她冷嗤。
她都敢拿他的话反过来揶揄他?
赵槃将她抱起来,暗着眸子道,“太子妃,你真是欠教训。”
43 同处
◎他给她做饭◎
阿弗见他又要抱自己, 心知挣扎没用,假装磕上了那盛种子的小柜子,额角顿时泛起一片红。
“嘶……”她倒吸一口冷气, “好疼。”
赵槃停下动作, 微微蹙眉, “怎么回事。”
阿弗低着头坐在他膝上, “你老是冷不防地抱我,我才磕着的。”
赵槃掀开她额前碎发,温热的手心覆上去, 缓缓地在她额上打圈轻揉,手法着实温柔又老练。
阿弗眼睛往上眺,偷偷去瞥着近在咫尺的男子。他眸色专注而清冷,即便做这般伺候人的活儿, 也自有股浑然天成的仪态。
赵槃揉了半晌, 问她, “还疼吗?”
阿弗摇摇头。
其实本来就不疼, 她就是想推辞着不与他亲近,才故意这么一磕的。
赵槃摊开手, 手心蓦然多了一圈炭渍。
他才反应过来,哑然质问,“阿弗,你多少天没洗过澡了?”
阿弗略有尴尬。
从辅国公府里逃出来后,她被各路人马围追堵截,一直都在疯狂地赶路中,哪里有什么洗澡的闲情逸致。
她之前为了乔装打扮, 在脸上抹了不少的炭灰, 原本粉光玉砌的小脸此刻跟敷了一层釉子似的。
阿弗急忙从赵槃怀里退出来, “我身上太脏了,衣服还沾了泥点,你别碰我……”
赵槃扶额,略有苦恼。
他可能真被这小妖物下什么迷魂药了,她这么脏兮兮的,他居然才意识到。
赵槃无奈地朝她挥挥手,“去洗。”
小山后面是有一处小瀑布的,瀑布底下有个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阿弗》 40-50(第5/20页)
热眼,多年来形成一座热泉。
赵槃挽起袖子,露出半截修长的手臂来,轻滑着水面,试热泉的水温。如今他们生活在这里,事事都没人服侍着,只得亲力亲为了。
阿弗拿了两个空木桶,道,“其实……我之前都是直接跳进泉里洗的。”
赵槃用指腹沾了一点水,放在鼻下微微闻了闻。
他沉吟半晌,忽然道,“这水你别用了,我给你烧水洗。”
阿弗蓦然听他这么说,也闻了闻水,“怎么了吗?”
赵槃也不确定。他只是略通些岐黄之术,觉得水味儿隐隐发涩发苦,浸蚀药性太大,长久用之,或对人身体有所耗损。
他问她,“我记得你颇晓得些医术。”
阿弗失笑,“我哪里会医术,我之前采草药都是为了赚些糊口的钱。”
赵槃陷入一丝沉色。糊口?
她之前竟连糊口都很艰难。
阿弗身冷体寒,不易有孕,或许与长久依赖此水生活有关?
然水可清,屋可搬,身子要是毁了却再难修复……他真应该再早点遇上她。
赵槃敛去神色,拍拍她的背,柔声道,“行了。去屋里等着吧。”
他撇去了热泉不用,临时从小山坡上砍了两捆柴,在阿弗家的土灶下点火烧水。
阿弗家的锅小,每次能盛的水不多。如此烧了好几趟,才凑出足够的水量来。
他本来是不会做这种事情,也不会伺候人的,但好在学起来不难,花不了多长时间。也好在他伺候的人不多,不用花太大的力气。
阿弗疚然说道,“你……你竟会做烧水砍柴?我、我自己来就行。”
赵槃神色不明地睨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道,“若是觉得愧疚,以后就少跑两趟,也算是补偿我了。”
阿弗黑下脸来,愧疚顿时烟消云散。
水放好了,阿弗却迟迟也不肯换下脏衣衫。她扭扭捏捏地说,“你……能不能先出去?”
赵槃凝滞,随即便是一阵好笑。
除去她逃跑的日子不算,他们几乎是日夜相处。
她还用怕羞?
……
阿弗把身子藏在木桶中,目光若有若无地踅摸着赵槃。直到他走了,她才肯轻轻褪下衣衫。
夜里的事她无法拒绝,但白天里当着一个陌生男子褪下衣衫,她心里委实难以接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陌生男子”来形容赵槃,明明他跟自己日夜都相见,明明他们之间还有一场名义上的婚礼,明明她上辈子还那样爱他。
就算他对她再好,阿弗始终也无法过自己的那一关。
阿弗长叹了一口气,把肩膀以下都浸泡在热融融的水中。温热之意顿时流遍浑身百骸,一洗这些日以来的疲倦和辛酸。
不知怎的,她又隐隐约约冒出之前那个念头。
……如果赵槃是个普通人,就好了。
洗罢了澡,阿弗又把旧时的麻布衣衫穿起来。
撇去那些绫罗绸缎,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寡淡无味,跟京城那些姹紫嫣红的贵女比不知差了多少,不懂赵槃为何要独独揪着她不放。
阿弗推开门,迎面闻到一股清新的味道,混合着乡野的泥土香和冬日的清冽雪香,叫人心神一畅。
阳光暖而不晒地洒下来,她微湿的发丝被山风吹得飘在半空,凉而不冷,清爽无比。
她阖上眼睛,衣袖灌满了山风,一时间无拘无束。
下一刻,一双手扣住了她的腰。
“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阿弗一愣,回头看向男子。
她道,“殿下,你说什么,我不懂。”
赵槃手指沾了她发丝上滑落的水珠,低沉道,“你懂。”
……她若是不懂,就不会这般遗世独立地站在风口中了。
阿弗气息略略沉闷。
她是跟了辅国公府的私塾老师学了不少书,但时间尚短,一本论语也还没读完。
不像他,随口说个什么都能信手拈来。
阿弗反问他,“殿下既然什么都懂,那就放我走吧。”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分开了彼此不是更舒坦?